第七章
绮熏跟在关驰的身后,走入位于市中心一栋新盖好的纯住宅大楼。
挑高的天花板设计,地上铺设着墨黑的大理石磁砖,上百坪的空间隔成简单的几个房间,宽敞的空间配上一大片落地窗,从阳台往下采过去,有一大片绿意盎然的森林公园,景观好到无可挑剔。
她环视室内一圈,走到阳台前,推开窗,斜飞的雨丝飘了进来,带进一室
的水气。
“这见房子的视野很好,有个很大的阳台…”
她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仅剩自己可以听到的音量。
望着窗外浠沥沥的雨势,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在雨景里,令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曾经,关驰也曾带她参观过这样奢华宽敞的房子,也同样有个大阳台,只是当时她是以
子的身分,抱着雀跃的心情而来。
那些旧
的甜蜜回忆,欢乐的笑语,依稀回
在耳畔——
“这真的是我们的家吗?好大、好漂亮…从这里可以看到摩天轮,改天我们一起去坐看看好吗?”绮熏开心地提议。
“好啊。”
“打勾勾…盖印章…如果你没遵守诺言的话,就罚你陪我吃麻辣锅…”她笑咪咪地说。
“鸳鸯锅行不行?”关驰狡猾地选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你下次再出差这么久的话,以后我都要在你的行李放上一盒“膏蹄』了。”她忍不住埋怨道。
“干么?”关驰一脸困惑。“帮我补身体吗?”
她踮起脚尖,弹了弹他的额头,表情认真地纠正他。“当归…是要提醒你记得归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今她的身分再也不是关驰的
子,那个坐摩天轮的心愿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关驰凝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全副心思都落在方才两人在电梯内的对话,她对他说——
我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顿时令他整个人从头凉到脚,仿佛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难道他来迟了吗?
他是带着一份歉疚、反省的心情回到这座多雨的城市,还买下这间有大阳台的房子。
所有的细节都是她爱的,他没有遗忘过。
他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站在栏杆前,
着风,飘来的细细雨丝打在他前额的发丝。
他侧眸,不经意瞥向她放置在栏杆上的细白手指,注意到两手的指节空
的,没有任何戒指。
“你会和他结婚吗?”关驰
口问道。
他没头没尾的丢来一句话,令绮熏整个人傻在那儿,愣愣地回问:“什么?”
“你会和那个人结婚吗?”
关驰转过身,直勾勾地望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再度追问道。
“哪个人?”
绮熏偏过脸,表情困惑。
“你不是说你身边已经有人了,你会和那个男人结婚吗?”关驰评估着自己还有多少胜算。
俗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
但为了追回生命中的最爱,他不介意当一次小人。
“男人?”她立即意会过来,原来关驰指的是恩恩啊,旋即摇摇头,失笑道——
“不,我们不可能结婚,一辈子都不可能。”
哪有儿子娶妈妈的道理?又不是希腊神话。
虽然,恩恩老是童言童语说要她当他的新娘,不过以那小子的嘴甜和帅劲,恐怕不到二十岁就有成打的女朋友了,到时候哪会记得她这个妈咪啊!
“你们为什么不能结婚?”关驰纳闷道。
“他不能娶我,但我们会一辈子永远在一起。”她漾出一抹甜蛮的笑容说着。
她当单亲妈妈,合辛茹苦地把儿子拉拔长大,要那小子照顾她一辈子应该不过分吧?
“为什么?”
关驰愈听愈糊涂,对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威到不解。
“没有为什么。”绮熏的嘴角黏上一抹温暖的笑意。
自从生命里多了恩恩之后,她不仅变得坚强,也开朗了许多,与关驰谈离婚那段时间判若两人。
当时她一直对人生没什么期待感,整个重心都放在关驰的身上,可以为了他一记冷漠的眼神、一句尖锐的话语,而
了一整晚的眼泪。
如果关驰的出现是丰富了她生命的历程,让她懂得什么叫做酸、甜、苦、辣,教会她原来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姿态可以这样的低,那么恩恩的诞生,则是让她的生命变得圆
。
关驰端视着她脸上那抹灿烂的笑容,两个甜甜的酒涡漾在腮颊上:心底泛起一阵酸,忍不住嫉妒起能让绮熏微笑的男人。
她究竟是想到谁,能笑得这么甜、这么幸福呢?
随着窗外的雨势愈下愈大,绮熏伸手关上窗,以免地板被溅
了,这时她才想到还没跟关驰拟合约细节。
“这栋大楼是新盖的,水管、电线配置都不太有问题,隔局也很方正,如果你没有特殊的要求,其实只要做小部分的装修点缀,再摆上家具就可以入住了。”绮熏把话题拉了回来。
“都依你。”
关驰将双手
在口袋里,高大的身躯半倚在墙边,邃亮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欣赏她穿起合身套装,工作时优雅又干练的模样。
“关先生,房子是你要住的,都依我做什么?”她白了他一眼。
“你就帮我设计成『关太太』喜欢的类型,墙壁该漆什么颜色、沙发的品牌、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全权由你决定。”
关驰见她表情沈滞,心想她应该懂得他的暗示了。
这回他是有备而来的!
他能让她爱上一次,就有自信能让她再爱他第二次。
“为什么?”
她的语气带点不确定,眼底闪着亮光。
“我要你再回到我的身边。”
他迈开步伐,走到她的面前,箝住她纤细的肩膀,语气沈笃地说。
两人分开后,他曾经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最后才发现不管他在工作上打赢几场漂亮战役,战胜的滋味依然抵挡不住思念她的情绪,他这才意识到能与自己分享荣耀与喜悦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他的心仿佛变成一座空寂的城,几乎快被无止尽的寂寞给淹没,这才体会到原来绮熏当年守在他身后的苦。
“你忘了我们当年分开的理由吗?”
绮熏
向他充
歉意的双眸,声音低低的。
不可否认,她依然对他有感觉,在心底深处仍旧留有他的位置,毕竟他是她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这几年,她的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但她已经没有办法让其他的男人再进入心底这么深处。
“没有。”
他摇头,眼底浮现一抹难堪的愧
。
两人分开后,唐可雁犹如中了乐透大奖般,兴高采烈地向他告白,倾诉她多么辛苦努力地改变自己,要成为他喜欢的类型,甚至在情绪激动下不小心
口说出偷偷跟踪过绮熏,模仿她的衣着风格,还看过绮熏为他做的行事历,暗地里记住两人之间的重要日子,找各种理由迫使他必须去陪她、照顾她等事情。
那时他才意识到,唐可雁一直在跟绮熏争宠,一点一点的分化他们的感情,伤害他们的婚姻。
“你照顾她的承诺还在吗?”
绮熏单刀直入,问得相当直接。
唐可雁的存在犹如一
梗在喉间的刺,教她
咽不得,痛苦至极。
当年她无法忍受如此扭曲的关系,任凭一个外人来瓜分自己丈夫的宠爱,如今有了恩恩的存在,她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些苦。
谁知道一个嫉妒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在。”
他的喉头犹如被掐住般,艰难地逸出声音。
那年他拒绝唐可雁的告白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有点僵,依然有往来,只是没了以前热络的互动。
他依然遵循父亲生前的嘱咐,按月汇三万元进她的户头,维持她的生活开销。
毕业后,唐可雁提议要开精品小店、咖啡厅等,他依然提供一部分的资金,除了金钱往来,再无其他了。
“那…很好…”她漾出一抹脆弱的笑容,苦涩地说:“在丈夫与儿子的角色里,起码你有一个角色扮演得很好。”
她的心再度被他的话拧痛了。
“小熏…”
他深邃的眼眸溢
痛楚,箝住她的肩膀,强忍着把她拽往怀里拥抱的渴望。
“关驰,我是一个很小心眼的女人,我的心也很小,容纳不了那么多人。以前我以为自己可以爱你所爱,包容你所包容的,但事实证明不是这样…我很自私的,占有
也很强,如果不能完全拥有,不如就不要有…”她望着他,低声地说:“当年我无法容忍的,并不代表我现在就能忍…”
“但是我需要你…”
关驰姿态卑微地说,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恳求的语气完全没了平
的坚毅。
“关驰,你并不需要我,没有我,你还是过得很好啊!”她秀气的脸上漾起一抹脆弱的苦笑,道:“现在的你比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好,还要成功,你完成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家公司的经营者…”
绮熏的眉头怱地皱了一下,对他经营的“联旭电通”有种模糊的印象,明明她鲜少翻阅商业报刊,却总觉得这间公司的名称似曾相识。
“但我的心里并不好过。”
关驰颓然地垮下肩,沮丧得犹如一个战败的斗士。
失去绮熏的这些年,他的心底仿佛破了一个大
,再也填补不起来,感觉体内某部分真实的自己已经随着她的离去而死去。
不管下榻在多奢华舒适的饭店,也没有待在她的身边温暖;尝过再精致的佳肴,也没有她亲自做的家常菜美味。
最后他才意识到,她很努力地为两人营造出家的温暖与气氛,只是当时的他错过了。
有一回,他和同事到中式餐馆吃饭时,无意间瞥见菜单上那道“咸蛋苦瓜”,那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家常菜”
原来那种味道,叫做幸福。
“关驰…”
绮熏逸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看到一个平
如此骄傲强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曝
出心底最深层的脆弱与挫败,说不威动是骗人的。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深深爱过,至今未曾遗忘的人。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要求你马上回到我的身边,但至少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关驰又退让了一步。
“何必呢?”她摇摇头,苦笑道:“当初要是能忍,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她依然坚持住底限。
“小熏…”他低哑的声音
含着痛苦。
她转过身,不忍看他恳求的脸庞,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心软。
关驰扣住她的皓腕,长臂一伸,将她拽进怀里,用力地环抱住她。
“不要这样…”
她被他囚困在怀里,软弱地挣扎着。
他强硬地扣住她的后颈,俯下身,吻住她的
,
噬她未竟的话语与呼息,仿佛只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才能表达内心对她的思念与渴望。
他
壮的
膛紧密地贴覆在她柔软的娇躯上,炽热的嘴来来回回刷过她温润的
,热情地需索着,企图要唤醒两人爱的回忆。
她感觉到一股男
刚炽热的气息强硬地灌入她的口鼻,他温热的舌强悍地撬开她的贝齿,滑入她的口中,热情地蹂躏她的
。
当他们舌尖相触时,仿佛有一股电
在两人的身体内
窜,迸发出一股炽热的
情。
他的吻软化她的意志力,
拨起她体内的热情,双手宛若有意志般攀向他的颈项,回应他的吻,感受着属于他的独特气味,令她既晕眩又依恋不已。
她在他的吻里尝到
情、歉疚、悔恨、温暖、思念与无限的爱恋…
良久,他依恋不舍地离开她的
。
“小熏,我们别骗自己了,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他
足地端睇着她披吻肿的红
。
她蓦地推开他,转身拉开门离去。
“小熏——”关驰在她身后呼喊着。
绮熏顾不得外头正在下雨,冲出骑楼,随手拦了辆计程车,跳了上去,难受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关驰颓然地伫立在纷飞的细雨中,带着一颗悸动的心逃离关驰的身边。
二十余坪大小的空间里,浅米
的漆墙,配上同样暖
系的浅咖啡
布面沙发。
墙边的柜子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绘本和童话故事书,还有一整组的汤玛士小火车、乐高积木等。
小巧的阳台上种植着好几盆绿色植物和花卉,可爱的小白花
风摇曳,惹来几只小麻雀停栖在栏杆上。
一抹娇纤的身影在
理台前忙碌着,空气中散逸着烹煮食物的香气,俨然是一幅幸福家庭的画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矮柜上的全家福相框里,只有一个素雅女子与一位可爱的小男孩亲昵搂抱在一起,宣告了男主人的缺席。
“妈咪,我们回来了,快开门——”
门外传来一阵童音,伴随着清脆的门钤声。
绮熏
下
间的围裙,将瓦斯关熄,趿着
鞋,走到亥关处,将门拉开,瞧见一位年轻高大的男子抱着恩恩。
“妈咪,我们回来了。”
恩恩扬声喊道,小小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提袋。
“景威,谢谢你送恩恩回来。”绮熏柔丽的脸庞噙着一抹笑容。
“绮熏,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孙景威黝黑的脸庞笑得有几分腼觍,以一副慈爱的口吻说:“我跟恩恩可是超级好朋友,我们是麻吉欤!”
“对啊,是麻吉!”恩恩附和道。
“恩恩,下来,这么大了不要再让威叔叔抱了。”绮熏轻说道。
“可是威叔叔说等会儿要当马给我骑欤,我们要玩官兵捉强盗。”
恩恩搂住孙景威的脖子,硬是不肯下来。
绮熏的脑海不
浮现一幅景象——恩恩跨坐在关驰的肩膀上,父子俩和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她忍不住加重语气命令道:“恩恩,下来!”
“好嘛…”
恩恩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环住孙景威脖子的小手。
“这样才乖。”
她蹲下身,轻抚着他的发心。
她明白恩恩对父亲的渴慕之情,也知道这样的举止很残忍,但孙景威毕竟不是恩恩的父亲。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她瞧见恩恩的手里拎着一个百货公司的提袋。
恩恩抬起圆亮的大眼睛,瞥向孙景威,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奖品!”
“什么奖品?”她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
奖的奖品!”
恩恩圆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大声喊道。
“去哪里
奖得到的奖品?”她继续追问,只见恩恩双手扭绞着,不安地望向孙景威,寻求援救。
“绮熏,这是我和恩恩一起去逛百货公司的…”孙景威顿了顿,旋即说道:“一个机智问答活动得到的奖品。』
“是吗?”她微眯起美眸,表情有些严肃。“恩恩,妈咪说过,说谎的孩子会怎样?”
“鼻子会跟小木偶一样,愈变愈长。”
恩恩垂下脸,盯视着自己的鞋尖。
“袋子里的玩具怎么来的?”
“威叔叔买给我的。”
恩恩咬着下
,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孙景威
口说道:“绮熏,你别责怪恩恩了,是我和恩恩去逛玩具部时,我自己想买给他的,因为怕你生气,所以我们才编了一个理由。”
“恩恩,你先进房间去,妈咪有事要跟威叔叔聊一下。”绮熏命令道。
“那这个乐高玩具也能拿进去吗?”恩恩小声地说。
“你先跟妈咪说,你今天做错了几件事?”
绮熏凝看着宝贝儿子的脸,沈声询问。
“第一,早上时偷偷把牛
倒进花盆里。”
恩恩
向绮熏严肃的脸庞,诚实地招供着。
“还有呢?”
绮熏微眯起美眸,继续道。
“第二,上厕所时没有把马桶盖掀起来。”他无辜地扭绞着手指。
“再来。”
“第三,到百货公司跟威叔叔要乐高玩具。”恩恩说。
“还有没有?”
“第四,向妈咪说谎。”
“那你说,你需要接受什么惩罚?”绮熏反问他。
恩恩偏着头想了一下,妈咪曾经说过,做错一件事就要吃一次自己不喜欢的食物,现在他做错四件事,该不会要接受四种不同食物的惩罚吧?!
“红萝卜、茄子、青椒、花椰菜。”
恩恩数了数,想到桌上全都是自己讨厌的食物,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完蛋了!
“很好,你可以把乐高积木拿进去房间了。”
恩恩拎着提袋,朝着孙景威说道:“威叔叔,谢讨你的乐高玩具。”
“不客气。”孙景威摸了摸恩恩的头。
当恩恩进入房间后,绮熏由皮包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孙景威。“这是乐高积木的钱。”
“绮熏,是我自己想买给恩恩的。”孙景威硬是不肯收下钞票。
“景威,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这会影响我教育恩恩,我不希望恩恩养成随手跟人家要礼物的习惯。”绮熏表情严肃地望着孙景威。
“绮熏,我不是别人…”孙景威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视着绮熏,黝黑的脸庞浮现一层难以察觉的窘红,
吐吐地说:“我只想照顾你和恩恩。”
绮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着痕迹地拒绝孙景威的告白。“景威,我有工作,有收入,我一个人就能把恩恩照顾得很好,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真的可以把恩恩当成自己的小孩来疼…我会是个好父亲…”孙景威的双眼
是爱慕之情。
他永远忘不了三年前自军中退伍返家后,在社区公园乍见绮熏的第一眼,立即被她清丽的外表所吸引,尔后从姊姊景萍的口中得知她是一个单亲妈妈,还带了一个小孩,但依然无损他对她的感情,甚至爱屋及乌,连带的也喜欢上恩恩。
“绮熏,我知道自己的年纪比你小,事业才刚起步,但我有自信能带给你相思恩幸福,请你相信我好吗?”孙景威语气诚恳地说。
绮熏面对孙景威的告白,既没脸红,也没有心跳加速,平淡得仿佛是竞选人员茌发表政见,对她
不起任何情绪。
绮熏知道孙景威一直对她很好.也不断释出对她有好感的讯息,但是爱情勉强不来,何况她的心底还有个关驰。
一想到关驰,绮熏的心底又趄了一阵炽热的悸动。
那一吻,几乎击溃了她的伪装,融化了她的心。
如果上星期她没有在关驰的新屋与他发生那一个吻,她还能压抑住自己对他的感情,自欺欺人的说自己不需要他。
但,现在她再也没有把握了。
虽然她现在像只乌
般藏在自己的壳里,被动地不回应关驰的感情,但他天天一束花送到办公室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甚至,他还记得她以前的饮食习惯,知道她爱吃辣,已经训练到自己能吃一点轻微的辣食。
他说,每次思念她的时候,他会上中式餐馆点宫保
丁、酸辣汤、麻婆豆腐…等各式各样有加辣椒的食物,藉着折磨自己的味蕾,来惩罚自己曾经对她的愧疚。
“景威,你是一个好人,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女生来爱你。”绮熏语气委婉地拒绝他的告白。
“既然你觉得我好,为什么不接受我?”孙景威问道。
“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个人。”绮熏老实的承认。
“谁?”
“恩恩的父亲。”绮熏不想对他说谎。
不管未来她和关驰会不会复合成功,但她心底为关驰留了一个位置是事实,她还爱着他也是不能否认的事。
“但是他抛弃了你和恩恩!”孙景威的声音略微激动。
“离婚是我提的,他甚至不知道恩恩的存在。”她声音低低的。
“你会离开他,那表示他不够好!”
“但,如果那个男人愿意改过呢?”绮熏反问他。
“所以你要回到他的身边?”
他沮丧地垮下肩膀,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我不知道。”
面对关驰既热情又积极的追求,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你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他对你不好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孙景威自我解嘲地说:“因为我是恩恩的超级麻吉,我们有义务保护你。”
“谢谢你。”
她松了一口气,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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