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岑哲觉得很奇怪,在他完成了一半的陶土制品时,夏佳仁不在家,他记得前一段时间,她得知他在做陶土工艺时非常的兴奋,非
着他教导她做陶土。
他不肯,她就天天蹲在他身边看他做陶土,可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见她呢?
莫岑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下楼,楼下一片漆黑,他打开灯,又走到冰箱前面看着便利贴,这是他们的默契,如果来不及通知对方,就留一张便利贴在冰箱上。
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冰箱表面,神情怪异地打开冰箱,拿了一个苹果,缓慢地咬了几口,今天是星期六,难道她跟朋友出去玩,看电影了?
算了,小孩子自有他们的玩法,莫岑哲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刚放下的心又吊起来了。
是了,莫家有门
,必须要十点回家,门
对他也有一样的效果,这几年他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也没有感情上的发展,所以他没有晚归的纪录,同样的,夏佳仁也是。
只是他不知道身边没了夏佳仁这只小麻雀,生活会这么无聊!
三两下就啃完了苹果,将苹果扔进垃圾桶后,他走到门口,还未打开门时,他听见了门口刺耳的机车声,以及小麻雀开心的笑声。
莫岑哲打开门一看,小麻雀正倚在机车旁,跟一个长得
帅的男生聊着天,两人你浓我浓的,好不浪漫!他不做声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男女的恋恋不舍。
“夏佳仁,我们下次再出来玩哦。”男生羞涩地说。”
“好。”玩是玩得开心,不过夏佳仁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地应允了。
跟男生告别后,夏佳仁一转过身就看见大叔倚在门边,他站在阴影里,夏佳仁看不见他的神情,她一步一步地走近,笑着说:“大叔,我回来了…”
“出去玩了?”他云淡风轻地问。
“嗯。”
“好玩吗?”
“还可以。”夏佳仁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十点二十了。
“早点睡吧。”莫岑哲背着光进了门。
“大叔…”夏佳仁心里突然一阵的不舒服,麻木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种像是要被丢弃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迅速地跑进去,一路狂奔,声音沙哑道:“大叔,别走!”
莫岑哲停了下来,“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夏佳仁不懂他的漠然,以往他都不允许她跟男生走得太近的,“大叔,那个男生是我的同班同学。”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们只是吃了一顿饭、看了一场电影。”她老实地
代行程。
“嗯。”仍是不变的单音节。
“然后我就回来了。”她没有很贪玩。
“你也累了,早点休息睡觉吧。”
“大叔,你不骂我?”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下个月就
十八岁,是一个大人了,已经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了。”莫岑哲的声音比往常低了好多。
“所以我可以跟男生一起出去玩了?”
“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
“所以我可以
男朋友了?”
“可以,不过不可以有婚前
行为。”
“所以你不管我了?”她控制不住地提高嗓音。
“不会,你有事情,我一定会在。”他语气很淡却带着肯定。
一片沉默,夏佳仁大动作地摇摇头,“我跟那个男生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是吗?”他没有任何情感地反问,声音平静得如死水一般。
“对!”她深怕他不相信地用力地点头。
“好吧,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了。”莫岑哲始终背对着她。
“大叔…”她轻颤着嗓音,“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她就要
十八岁了,而他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他是不是想功成身退了?
整个房子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夏佳仁深
一口气,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大叔,不要走,我…”
他反应极快地甩开她的手,嗓音有着压抑,“该睡觉了。”
夏佳仁静静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两眼不由得冒出了泪。
“晚安。”他丢下这一句话,没有犹豫地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楼梯口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她才缓慢地移动着僵硬的身子,往房间走去。
大叔,这个学期的愿望可以提前兑现吗?
大叔,可以不要离开吗?
大叔,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他走了,在夏佳仁累极地半靠在他房间的门边,守着他的门口睡着时,他带着极少的行囊,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连三楼的陶土作品都没有带走,那些被他视为宝贝的作品也没有带走,何况是她这个专门给他惹祸的坏女生呢!
又一次地被丢弃了,夏佳仁发呆地看着空空的房间,触摸着那没有暖意的
很久很久,直到
染上了她的体温后,他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带,带着证件,逃离似地离开那个地方,连最后一眼也没有看那个与他一起生活了两年的房子。
他走了,她也走了,只剩房子孤寂地伫立在阳光下…
三年后,一名气质优雅的男人缓慢地出现在机场大门口,他缓缓地行走着,不疾不徐,外面有一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正等候着他,他上了车。
轿车往市中心行驶时,中途经过一家百货公司,男人的眼睛瞬间被外面的海报吸引住,“停下来!”
“是。”老板的指示太过唐突,司机仍是训练有素,稳妥地停好车。
大大的海报上是一名俏丽的女人,她的眼睛是一双罕有的绿眸,头发剪得和男生一样短,却不突兀,俏丽的五官不会令人误会她是一名男生,她的五官没有多余的颜色,肤
接近天然。
她,是她…
莫岑哲闭了闭眼睛,试图将海报上的女人与印象中的少女连接起来,可不管他重复多少次这个动作,她都不再是以前的她…短发的她
出叛逆、不屑,以及愤世嫉俗!他的喉间好似含着苦涩的黑咖啡,又苦又涩,实在难以咽下。
他清清喉咙,报了一个地址,司机将他载到了那幢房子前。
“不用等我了,你回去吧。”原本要下榻的酒店,他不打算去了。
“是。”
莫岑哲静立在房子前,看着小院子一片杂乱,杂草丛生,犹记得当年的这里绿叶盎然,花香万里,临风莞尔的美好场景。
不过三年,物是人非。
他以为她还会住在这里,整整三年对她漠不关心,以为她没有了他,会活得更快乐,像飞出小树林的小鸟。
这种一片
七八糟,与周围干净的房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门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有着蜘蛛网。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进锁孔,门一打开,房内一股恶心的味道即刻传了出来,恐怕能将早上吃的食物都催吐出来了。
他屏着气息。走进屋子里,看见厨房里的垃圾原封不动,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垃圾。莫岑哲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狠狠地瞪着那个垃圾桶,好似里头随时会爬出几万只的蟑螂,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许有几只肥大老鼠。
他无法再进去,还是决定退一步,僵直着身子往后走,一走出门,他夸张地深呼吸着,让鲜美的空气充斥着肺部。
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他以为他不在的时候,夏佳仁会更开心,他特意留了这么大的房子给她,可她人呢?
“咦,是莫先生?”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爷爷对着他打招呼。
“王爷爷…”这位老爷爷是左边数过来的第二户人家。
“好久不见了,你们去哪里了,移民了吗?”
对于他的话,莫岑哲深感疑惑,“这几年我住在国外。”
“是吗?小姑娘还跟你一起住?”对于那个活泼的少女,王爷爷印象深刻。
“不,我…”他也不清楚,莫岑哲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旧房子,他不知情,他以为她会一直住在这里的,就算他不在,她也会需要一个住的地方,可她没有住在这里,以这个房子目前的状态,是不可能会有人愿意住下来的…
“王爷爷,你有看见佳仁吗?”他抱着希望问可能知道的人。
可王爷爷怎会记得呢,“不知道呀,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是吗?”莫岑哲勉强地笑着。
“哦,对了,似乎是你早上离开后,她中午就跟着离开了。”王爷爷回忆着,他还记得莫岑哲当天走得匆忙,他对着他打招呼,都不被理会自己呢!
莫岑哲心头一惊,“我一走,她也走了?”
“是呀,唉呦,我说你,上次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这些邻居打个招呼…”王爷爷半是埋怨道:“好办一个
送会呀!”
王爷爷说什么,莫岑哲都没有听进去,他只听到他走了,她也走了,所以,在她十八岁生日前的一个月,她…是一个人独自生活的?
“王爷爷,佳仁都没有再回来吗?”莫岑哲激动地问。
说得正起劲的王爷爷被打断了,他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呀。”
莫岑哲迅速地丢下王爷爷,又重新跑进那个他不想再进去的房子,他打开门,快速地跑到二楼,一把打开她居住的卧室。
他打开她的衣柜,看着他买给她的衣服全数都在,那时她刚来纽约,他一直不懂她为什么总是穿得这么单薄,后来看了她的行李,他才知道她之前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辛,行李里根本没有像样的冬衣,怪不得她总是冷得脸部发青,怪不得她需要钱。
所以他总是在特定季节里帮她买衣服,可是她走了,连这些衣服也没有带走…傻愣半刻,他又拉开抽屉,他知道她的身份证、护照之前都放在抽屉里。
但是现在不在了,除了他给她的提款卡。
他抓起卡,提款卡差点因为他的力大而弯曲,他没想过这三年默默地汇钱给她的行为成了笑话,他连打电话询问银行的
望也没有了,她不是忘记带走这张卡,而是不想带。
那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活的?
他想到那个海报上的她,即使和三年前的模样有所不同,可他是不会认错的,是她没错,她竟然把好不容易留长的及
长发给剪掉了,剪的还是那种和男生一样的短头发,已经是近乎光头,要不是上面有一些些的黑色阴影的话。
他咬紧牙,不断地磨着,该死的夏佳仁,她怎么可以…让他对她这么放不下心!
她不知道,他心里住着可怕的恶魔,他竟然会对一个小他十岁,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的小女生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被吓到了!当他看见她跟那个男生卿卿我我的时候,他有想一拳打断男生鼻梁的冲动。他吓得只想逃离她的身边,而她却不知道,还以为那种她很需要他的眼神请求他留下。
他不能!他做不到!
三年来音讯全无,虽然他不知道她怎样了,但是他做不到对她完全放心。
三年后回来,他却发现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夏佳仁最不会照人家的意思做了,而他该是最清楚的人,却又忘记了。
他把提款卡放在口袋里,缓缓地离开了这幢房子,他会找到夏佳仁,因为这个狼心狗肺的坏女生,让他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对,对,就是这样…很好,pose很
…好!”某一知名摄影棚里,一名专业的模特儿正敬业地摆着姿势。
身上一件纯手工的镂空蕾丝,完美无瑕地贴合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礼服的衣襟口做了一个水晶的假领,中间有一个硬币般的圆
,微
出女人丰
的
部,礼服到女人的脚踝处又分开,鱼尾状的摆尾衬得她婀娜多姿。
“好,收工!”
夏佳仁呼了一口气,一旁的小助理赶紧把外套给她披上,即使室内开着暖气,可这件礼服里没有穿任何衣服,她只贴了
贴和穿了丁字
,还是会觉得冷。
“佳仁,等一下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小助理一边帮夏佳仁整理东西,一边说着。
夏佳仁坐在化妆间里,动作迅速地卸妆,一张清纯亮丽的小脸立即呈现出来,“好的。”她冷淡有礼地说。
小助理等在一边,等着夏佳仁准备好,本来小助理也不用这么守着的,可有太多意图不良的人在守株待兔,所以小助理只好乖乖地守护着这颗摇钱树。
卸完妆,夏佳仁快速地换了一套衣服,“我好了,走吧。”
她们才刚一出门,摄影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小夏,我们要去唱歌,你也来吧!”
“不用了,谢谢。”夏佳仁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一旁的小助理感觉到了摄影师的不悦,忙打断说,“不好意思哦,我们小夏身体不舒服。”
“天天身体不舒服哦?”不知何时出现的灯光师站在一边力
摄影师。
“呃,这个,你们知道的,小夏很忙…”小助理都快要被
哭了。
“哼,不就是现在红嘛,小心被写成耍大牌了…”隔壁化妆间的另一个女模特儿凑热闹地
嘴道。
“是了,是了,这个得小心,不过小夏跟我们关系可好了,对吧?小夏,走吧走吧!”摄影师见风使舵,不准备让她走,伸手想拉她的手。
夏佳仁一个白眼赏过去,口气像是吃了一个榴梿似的,臭得要命,“谁要跟你们走?我还有事,再见!”
小助理看着夏佳仁潇洒离开,赶紧跟上,还不时地频频回头看那些被拒的人,她不由得笑了,虽说夏佳仁既不合群、人又直,常常得罪人,可是只要是她拍的广告一定会爆红。
所以就是再生夏佳仁的气,他们也不敢怎么样,谁教她红呢!
“小芳,车停在哪里?”她们已经到地下停车场了。
“哦,在那边。”小助理小芳赶紧指指前方不远的车子。
小助理把夏佳仁送到家里后,确定她进了门,才开着车子离开。
夏佳仁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的热水,滴了熏衣草
油,她快速地
掉衣服,淋浴饼后,躺进了浴白里,闭着眼睛、放松着身子。
他离开后,她一点也不想待在那个房子里,一个人像个傻瓜,没有向好友寻求帮助,一个人在大街上
,直到她走到不能再走,然后戏剧化地,有星探发现了她。
她为了钱,答应做模特儿,模特儿的收入还不错,她就一直做到现在,起初她也没有告诉好友,大叔已经走了,自己也搬出来了,加上好友那时要出国了,不想太打扰对方,既然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再说吧。
最后她在电话里说了一切,被童子琳骂得狗血淋头,不过她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不想一有困难就求人,如果她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何不先试试看再说呢。
她想,其实她很幸运,之前有一个大叔,现在她有自己,她可以自力更生。
“大叔你这个混蛋!”闭着的双眸倏地睁开,夏佳仁对着空气狠狠地骂了一句,还生气地拍了拍水,
起一阵波
,水花溅
了她的脸。
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搞得像是遇见猛兽似地逃开,简直就是懦夫的行径,夏佳仁气嘟嘟地噘着嘴。
即便过了三年,有些气不是说消就能消的呀!
“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否则…”她狠狠地等着前方的墙,过了一会儿,气馁地摇摇头,“还是别出现好了,免得…”
免得让她看见不该看的场面,例如他寻得真爱的桥段,例如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的画面…没错啦,她还是忘不了他,即使自己试着去谈了几段恋爱,可结果都是匆匆结束。
谁教那些男生要嘛太成
,要嘛太幼稚,都不会刚刚好!
她无聊地拿起浴白旁边的几只水鸭子,放在水中,看着水鸭子们漂呀漂,她也放空了思维…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神游,回过神时,热水已经变温的了,她慢慢地站起来,擦干身子,套上浴袍,穿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她先是一愣。
“砰”的一声,她又把门给关上了,转过身回房,门铃又一次响起,回去她打开门,又关上,回房,门铃第三次响起来,她又打开门,又关上…
“夏佳仁,你干什么?”莫岑哲已经爆发了,他没有耐心再按第四遍的门铃了。
“大叔?”夏佳仁傻愣楞地问。
“是我。”莫岑哲迳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夏佳仁眉一挑,“大叔,你是不是忘记了该有的礼节?”她所学的礼节可都是从他那里学的,她可从没有这么不礼貌地闯进别人的家里。
听到她
稔的叫法,莫岑哲的气急败坏终于收敛了,“我没有地方住。”
分开这么久,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话,夏佳仁不给好脸色,“你不是有房子吗?”
“没有人打扫。”说这话的时候,莫岑哲还故意看了她几眼,发现她丝毫没意会到他对于她不打扫那栋房子的埋怨。
“你可以住酒店,等人打扫好你的房子后再搬回去!”夏佳仁给出一个最佳答案。
“可是酒店没温暖。”莫岑哲一边参观着她的房子,一边回她的话,她的房子很简单,很像她的风格。
“我的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她直接把话挑明。
莫岑哲瞥了她一眼,眼神又冒出火来了,“该死,你的头发,谁让你剪成这样的!”
“我自己。”她淡淡地回嘴。
“你…”莫岑哲看着她宛如出家人的发型,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以后留长。”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绝,她不觉得自己这个发型不好,相反的,这种发型可以随时佩戴假发,她可以成为百变女王,要长要短都可以,何况广告赞助商似乎比较中意她目前这种少之又少的发型,一般女孩子不会喜欢这种发型的!
“你以为这样好看,远看就像一个橄榄球!”莫岑哲毒舌道。
“大叔,你对女生的彬彬有礼去哪里了?”一听到他说到橄榄球,夏佳仁就想到了橄榄
的后续,如果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如果她没有跑去跟男生约会,他就不会认为她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生活了,而丢下她一个人…
臭橄榄,她讨厌死了!
“你确定你现在是女生?”莫岑哲真的很想用布将她的头包住,真的是难看到了极点。
“你!”夏佳仁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莫岑哲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漫不经心地问。
心中的刺又长了出来,夏佳仁抿抿嘴,“还行吧!”
“书呢?还有读吗?”其实莫岑哲知道她的一切,他花了一些时间调查了她这几年的生活,却发现她生活得还不错,他不由得心酸,没有他,她还是一样开心嘛。
“嗯,考上了T大的传媒系。”其实她还是有一些小存款的,在纽约的时候,她有帮乔森当发型模特儿,乔森对她很好,所以她的存款也是很可观的。
虽然在莫岑哲连个
也没放地离开后,她心情很不好,但生活上还可以,不过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房租、学费什么的,开销不低,她才一直做模特儿赚钱。
他惊讶地瞅着她,语带怀疑,“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做模特儿呢!”
他口气中的鄙夷,夏佳仁是听出来了,“我做模特儿不好吗?我自己赚,我自己用。”
“我没有说不好。”他咬牙切齿,他鄙夷的是她那些太过
感的衣服!
夏佳仁懒得跟他争辩,两手一摊,“你看见了,我的生活并不好,只能住这么小的房子,所以…”她的房子很简单,一间卧室、一间浴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真的没有一点空间放他这尊大佛。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住客厅就好了。”莫岑哲厚着脸皮,天知道他干嘛要死
烂打地住进这里,因为他不放心她嘛!
“你确定?”夏佳仁指指那个小小的沙发,脸上带着挑衅。
莫岑哲点点头,“对。”
夏佳仁盯着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无所谓道:“随便你。”
莫岑哲笑了,他的问题少女拥有一颗美丽的心灵。
“不过,”夏佳仁坏坏地看着他,“你抛弃我三年,我生父都没有追究?”一箭双雕,她既想知道莫岑哲这一次的目的,又想知道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对她有何想法。
哦,她的心灵指示偶尔美丽一下,多数时候还是令他头疼,莫岑哲温柔地笑着,“他有问起你。”
夏佳仁心里舒坦了一些,转而丢出另一个刁钻的问题,“你怎么回答?”了解了生父的想法,她更想知道他怎么解释,他像丢掉垃圾似地丢开她的行为。
莫岑哲默不作声,在夏佳仁执意的目光下,他缓缓吐出,“我说你过得很好。”
很好?他是哪里看出她过得很好?夏佳仁火了,“别告诉我,你这三年仍关心着我!”
莫岑哲垂眸,“我有汇钱给你。”
“哈哈!”夏佳仁夸张地笑了几声,“汇钱?是我为你打扫房子的钱吗?我告诉你,不需要!你的臭房子,我放在那里烂!”
当初说好了,卫生由她负责,她不准再动打工的念头,专心念书,她除了是学生,还是他房子的清洁工!
他默默地瞟了她一眼,“我知道。”
“哦,那你是来算帐的?”夏佳仁眯着眼睛,尖锐的问题接连抛出,存心不让他好过。
“我是来关心你的。”他冠冕堂皇地说。
夏佳仁看着他,脸上明显的不相信,“不要说得这么好听,真的关心我,三年前就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已经很难再去相信人了,相信的后果便是被抛弃,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了,她随手从桌上的香烟中
了一
出来,火还没点燃,香烟便被夺走了。
她冷冷地问:“你干什么?”
她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防备人的少女了,莫岑哲柔柔地看着她,“抽烟不好。”
夏佳仁不接收他的好意,“已经
了三年了,要有肺病早有了!”
“佳仁,我不该离开。”莫岑哲看着她。
“哦?”夏佳仁看着他诚恳的模样,眼里更多的是不信任。
“不要再问我为什么离开,我现在不会离开了。”莫岑哲肯定地说。
“你要走就走好了,反正脚长在你身上。”夏佳仁面不改
地说。
莫岑哲没有用更多的言辞表达自己的话,他知道有时说再多也没有做的来得实际,“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你该去换衣服。”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每一次都喜欢穿着浴袍出来
接客人,但莫岑哲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允许她下一次还这么做。
换衣服?夏佳仁蓦然花儿般地笑了,手放在
间,“好呀,我在家里都是这样穿的…”语音刚落,她
掉
间的束缚,浴袍缓慢地往旁边散开,顺着她滑腻的肌肤而下,调落在她的脚边。
她犹如维纳斯般纯洁高贵,魅惑地对着他眨眨眼,“我喜欢这样,自在、舒服。”
活了三十多年,莫岑哲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血
可以
动得这么快速,神速地冲上了他的俊脸,差点就脑溢血了。
夏佳仁优雅地转了一个身,故意以最完美的角度呈现在他的面前,语调柔媚地说:“希望你能快点习惯哦…”
欺负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他自动送上门来,她就要他后悔再一次地踏进台湾,来到她家。
一手盈握的纤
、纤细笔直的双腿…莫岑哲看得目瞪口呆,口干舌燥,他要是能适应得了,他就是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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