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多瑷…”他唤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索
坐到她的身旁,轻拍一下她的肩,“多瑷。”
一抬眼,见到是他,
多瑷惊讶了下,但立即又闷闷不乐,“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了。”咧出一抹笑容,他伸出手臂搂上她的肩,给她更多的温暖。
眼眶蒙上一层薄雾,她坚强忍住快决堤的泪水,对他奉送的温暖报以大笑容。
“我可是你心目中最美的女英雄,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猜,他一定是知道了方才的情形,才会丢下工作赶过来找她。
自己又再次因私事耽误他的工作,她心中委实过意不去,但她现在也无法故作坚强要他回去,因为她真的好希望他陪在自己身边。
见她笑得勉强,再大的笑容仍是掩饰不了
腹心酸,他看了更加心疼。
暂时不提方才那件令她伤心的事,他笑道:“看在我特地赶过来护花的份上,可以请我去吃顿饭吗?地下美食街有很多好吃的。”就算她再没食
,还是要吃,吃点食物可以让心情不再那么苦闷,还可提振元气。
她知道他不是想吃,只是想陪她吃,可惜她真的吃不下。
“少仁,我想吃
冰,我们去吃
冰好吗?”
今天的天气微凉,还没到让人想吃冰的大热天,不过既然她想吃,他自然乐意配合,“当然好。”
拎高啤酒罐,
多瑷又哭又笑说:“少仁,这个
冰的口味很…很不一样,有…有酒味。”
“多瑷,把它喝完,如果你生气就大声吼出来。”温少仁轻喟一声。他知道她个性坚强,但从不知她能硬撑这么久,即使醉了,仍不轻易将心中苦闷发
出来。
对照前几
,她怀疑妙华阿姨是她生母,勾起伤心回忆,窝在他怀中像孩子般哭着的情况,今
她喝得烂醉如泥,到现在却仍一个字也没提,硬将伤心事压抑在心底,可见妙华阿姨在Rose专柜假装不认识她一事,伤她有多深。
下午,他陪她吃
冰、陪她在公园散步,晚餐后她又吃
冰,他问她,为何这么喜欢吃
冰?她只笑笑说因为
冰好吃,她想吃很多种不同口味的
冰。
吃完
冰,她心情仍未好转,他提议去看电影,看一部喜剧片,希望她能大笑忘却烦恼,但她摇了头,突然说她想喝酒。
于是,他带她到一家曾去过的英式酒馆,舞台上有乐团表演,可惜她显然没有听歌的雅兴,迳自低头猛喝酒。
一个钟头后,见她已有醉意,他问她要不要离开,她点头,但上了车却又说不想回家想吃
冰,他只好把车子停在超商前。
她和他一起进入超商,他帮她买了
冰,她手中却拎了一罐啤酒。
她在车上吃着
冰,边吃边掉泪,担心浑身酒味的她回家会遭
责骂,他遂决定先带她到旅馆休息,晚一点再带她回家。
“我没有生气,我今天很…很高兴,因为你一直陪…陪着我。”她像小女孩般任
撒娇,一颗头往他怀中猛钻,钻出两行心酸泪水。
撒娇失败,她无力地瘫靠在宽阔的
膛,压抑一整天的委屈瞬间爆发,泪水溃堤,伤心的大哭起来。
“少仁,你知道吗?小时候只…只要我哭着要找…找妈妈,爸爸和
就会买
冰给我吃,每、每吃一支
冰就…就代表我又一次没找到妈妈…”
多瑷哽咽地哭诉,“我好希望今天我也没找到妈妈,所以…所以我一直吃
冰,可是…我吃了那么多
冰,为、为什么我的记忆没有变成我没找到妈妈…”
听了她说的话,他的心揪成一团。原来不是她喜欢吃
冰,而是另有苦衷。
人们夏天最
的享受,竟是她找不到妈妈得到的安慰奖,以往甜又冰的安慰,今
也成了阻挡心底苦涩滋味发酵的盾牌,无奈酸楚的真相太刺人,连盾牌也没办法发辉它的效力。
他静静聆听,搂着她、轻拍她的背,让她将心底的委屈和痛苦一古脑宣
。
“她…她听到我的名字,表情很、很诧异,她知道我是谁了,她明明知道我…却假装不认识我…”将脸埋在他
膛,想象自己是只鸵鸟躲在沙土里,“少仁,我不该好奇的,我应该待在家好好孝顺
,
才是我真正的妈妈…我很傻对吧?妈妈就在家里,我还跑到外面找…”
“多瑷…”他轻唤了声。是他的错,是他把她想得太坚强,才会鼓励她勇敢去面对生母,把话说清楚。即使他曾坚持要由自己陪她去,可是以她的个性,他该猜到她会冲动的独自前往。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才会建议你去。”
“不,不是你的错。”一听到他自责,她忙不迭抬眼摇头,“是我太冲动。不过这样也好,今天和她见面让我认清了事实,就这样吧,就当…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什么人都没出现…”
泪水不自觉地泛
,他温暖的指腹一再地为她拭泪,在她心伤之际,他的关心和体贴令她加倍感到温暖。
“少仁,不要离开我,陪着我好吗?”她哭红着眼央求,“在我睡一觉醒来把今天的事全忘记之前,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的脆弱映入他眼里,引出他
的心疼,他点头,温柔应允,“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俯首,他在她
上轻印一个吻,大手轻
她的头,让她靠在他
膛安歇。
“睡吧,天亮之前,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他温柔磁嗓吐出的话语像令人安眠的摇篮曲,她安稳地靠在他
膛,轻合上眼,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两人坐在大树下,他让她贴靠在自己
膛上小憩…他真体贴,不论梦里梦外都让她倍感温暖。
沾着泪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安心微笑,因为有他。
已经发生过的不美好事情,或许无法用橡皮擦擦掉,但不去多想,日子就可以过得快乐一点。
多瑷是这么想的,而她也这么做了。
有了少仁的体贴关怀,她心上的伤即将痊愈,并且绝不会留下疤痕,因为有他这个整形名医男友,不只让她的外伤不留疤,连心上的伤痕都可治愈得完美无瑕。
“何志强,你这个猪头!你
痛我了!”
尖叫声从道馆那边传来,在厨房为心爱男人张罗午餐的
多瑷全然不受影响。
刘心妮大概以为少仁喜欢会功夫的女人,一大早便突然跑来道馆说她要学空手道,但她爸开车载
和汪爷爷到育幼院,爸不在,道馆教练只剩下她和大师兄。
刘心妮视她为眼中钉,当然不可能选她当教练,大师兄理所当然成了代罪羔羊。
最近
在汪爷爷牵线下,也成为育幼院孩童口中的“说故事的
”,一星期至少去说一次故事,乐此不疲之余,还拉着爸爸一块去义务教孩童学空手道,所以最近每星期,他们都会有一回三人行。
“何志强,你是不会拉我起来吗?”叫嚷声再次传来。
唉,可怜的大师兄,你就忍忍吧。依她判断,最多再一个钟头,刘大小姐就会举白旗自动宣告放弃。
而她,一个钟头后,就会在诊所和少仁一起吃爱心午餐。
她的厨艺有进步,今天特地为他熬了一锅猪骨豆腐味噌汤,还炒了一大盘蟹
蛋炒饭,分量够多,不只可以喂
院长、少仁和她三人的胃,连柯秘书都有口福。
想到柯秘书,
多瑷装汤的动作停顿了下。
前天…不,似乎是大前天,总之,是在她和少仁外宿的隔天,她又在家门外看到了柯秘书,对方一样鬼鬼祟祟拎着相机,看见她还转身就跑…
她心头隐隐不安,上回在家门外发现柯秘书偷拍,没多久杂志就刊登少仁为她阻疤的过程,那这回呢?
不!不要
猜,都怪她耳
子软,刘心妮随便
说两句话她就信以为真。少仁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怀疑他是在利用她?
摸摸自己光滑的脸,
多瑷也有些啼笑皆非。难不成杂志会有兴趣做阻疤过程的后续报导?这种比白开水还无味的报导,记者应该还没向上司提报就马上被打
了吧?
她继续装汤,下意识瞥了手表一眼,立即惊呼一声,“来不及了!”她得快点出门,免得让少仁等太久,饿坏肚子。
手忙脚
一阵子,总算在十分钟内装汤装饭完毕,她拎着提袋疾步走出厨房,却不巧遇到气呼呼嚷着不想学了的刘心妮——
“
多瑷,你还没告诉我,你那天偷偷摸摸跟踪我去Rose专柜做什么?”刘大小姐将方才在道馆被折腾的气,一古脑的发
在她身上。
“我说了,我没跟踪你。”不想搭理她,
多瑷转头向何志强说:“大师兄,我出去喽。午餐我煮好放在厨房,你若饿了可以先去吃,再见。”为避免刘心妮又拉着自己质问,她话说完转身快步跑走。
“
多瑷,你还没…气死我了!我在家里受况妙华的气,来这儿还要受你的气?早知道那天在Rose专柜,我就该怂恿你们打一架,至少看得我心头爽快些。”
“你说什么?”何志强眼神黯然的目送
多瑷离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抓着刘心妮的手,目
诧异地问。
她大叫道:“何志强,你干么那么大力?放开我啦!”
他反
松开手,使劲挣脱的刘心妮却意外跌跤,跌在地上的她痛得大哭,而何志强则是慌得不知所措…
来到诊所,得知温少仁还在忙,
多瑷暗吁一口气。还好没让他等她,但已过十二点他还在忙,她心里也很舍不得。
将餐点摆好,她走到办公室门外探头张望。方才她进到诊所一路上来,皆未见到柯秘书的身影,原本她打定主意若少仁工作尚未结束,她就趁这空档私下问柯秘书,究竟为何常在她家门外偷拍?
柯秘书看起来并不像喜爱旧式建筑的人,既然不是拍屋子外观,那就是拍人,她家里的人,柯秘书认识的只有她,所以…柯秘书真的是在拍她?
这感觉很怪,每回她都忍不住把柯秘书的偷拍行为和刘心妮说的话做联想,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少仁对她的爱不会是假,但她真的没有勇气当面问他,为何柯秘书要偷拍她?
除了没勇气,她其实也是不想拿这件“小事”烦他,说不定柯秘书拿相机在她家屋外偷拍,是因为真的很喜欢旧建筑,想盖间和道馆一样的
式房屋也说不定。
前不久,她家一位远房亲戚提起有朋友想盖一间和他们家一样的
式房屋,说想带朋友来家里参观,
马上点头说好。
原以为那位亲戚只是要带一位朋友来,结果隔天居然来了十个陌生人参观,那些人全都是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当时,不只她被吓一跳,连好客的
都没笑脸了。
事后,
还唠叨老半天,骂那位亲戚太夸张,又不是要买卖房子,还带一票人来鉴定,而且到人家家里拜访,又正值
节期间,一大群人连个伴手礼也没有,真没礼貌。
不过话说回来,若柯秘书想参观她家,她一定会大方邀柯秘书入内参观,
说不定还会留人家下来吃晚饭…
只可惜柯秘书此刻人不在,她连问明原因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改天再问喽。
踅回桌前,她想坐下等少仁,办公桌上却倏地响起简讯的哔哔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上前一看,发现是他公事用的手机。
他有两支手机,一支专门用于公事联络,另一支则是亲友间专用的私人电话。
她知道柯秘书会帮他过滤公事手机的简讯,可现在柯秘书不在,她看一下应该无妨。或许是某宴会活动改时间之类的,万一他没发现就直接去,那岂不浪费他的时间?
打开简讯,定睛一看,她赫然发现传简讯的人竟是柯秘书,讯息内容则写着——我去看儿子,很快回。
多瑷顿时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儿子?柯秘书结婚了?
放下手机,她木然地走回沙发坐下,脑袋内有个声音嗡嗡作响…儿子,该不会是柯秘书和少仁生的儿子吧?
不,不可能、不会的…但如果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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