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对导演狐疑的目光,杜信安双手一摊,哈哈干笑两声。
住进他家、帮他照顾凯凯,这就是她所谓的“卖习”
这要他怎么向导演解释昵?
不好会传出维闻,大伤她这个时尚女神的形象。
问题是她自己好似不怎么在乎,他花了整个晚上对她剖析整件事的坏处,她依然坚持要搬进来。
而且在与他一同拜访过导演跟电视台高层后,她便要求他开车载她回家,帮她收拾必要的行李,拿他当搬家苦力来使唤。
她足足收了两大行李箱的衣物、一纸箱的书籍和DVD、两盆她细心呵护的仙人掌盆栽,还有送给凯凯的礼物。
“这几个口袋怪兽的娃娃,是我之前从日本带回来的,本来想送给一个朋友的儿子,但他们全家出国玩了,就先送给凯凯吧!我看他房里摆了个皮卡丘玩偶,他应该喜欢看这部卡通。”
“他是很喜欢看。”他不得不佩服她细心的观察。“他妈给他买了一整套的动画DVD。”
“那太好了!”她将绒
娃娃收进一个纸箱里,和盆栽放在一起,命令他仔细搬运。
他来回两趟,才总算把东西都搬上他的老爷车,老爷车气
吁吁地上路,她则是开看她那辆娇贵的Minicooper,优游自在地跟在后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他家山下的超市,她戴上帽子和墨镜,遮去大半张脸,拖他进去买了几大袋食材与日常用品。
接着,两人才去幼稚园接讥凯回家。
杜诗凯认出雪雁姊姊的座车,马上把老爸丢一边,兴高采烈地坐上名牌车,方雪雁亲自替他系安全带。
这小子可好命呢!
杜信安嫉妒儿子能得到美女温柔服侍,自已只能提看大包小包站在一边当傻瓜,唉,真是待遇大不同。
谁知回到家后还有令他更呕的,她将从超市买来的清洁用品递给他,要他开始大扫除。
“你说什么?”他愣住。
“我说,你屋子里
成这样像话吗?麻烦打扫干净。”
“你要我打扫?那你呢?”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我是客人还是主人?当然是你这个主人负责打扫,提供客人舒适的居住环境。”
她双手环抱
前,朝他绽开的笑容甜美得几乎可以渗出
来。
但这只是假象,事实上她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甜蜜,甚至可用傲慢来形容。
她以为她是谁?女王吗?
“快点打扫啦!还有我住的客房,一定要特别扫干净喔,顺便把刚才买的新
单换上。”
很好,真的拿他当佣人呼喝了。
杜信安暗暗磨牙,清锐的眸光
向她。“我打扫屋子,那请问方小姐这个‘保母’要做什么呢?”
她耸耸肩。“你自已都说啦,我是保母。”
所以呢?他眯起眼。
“我的任务当然就是陪小朋友玩啦!”她一把将一旁的小男孩揽进怀里,娇笑地问。“你说对不对,凯凯?”
“嗯,对!”凯凯猛点头,再同意不过了。
基本上不论她说什么,这死小子都会毫不犹豫地附和吧?
杜信安歪歪
,不屑地扫一眼相当没节
的儿子。
凯凯才不理他,朝他扮了个鬼脸,仿佛故意要气他似的,纤瘦的臂磅环抱着方雪雁,小脸更不客气地贴在她
感柔软的大腿上。
这简直是公然吃豆腐啊!
杜信安不可思议地瞪看儿子对方雪雁实行“
扰”,而她一点也不生气,笑得花枝
颤。
“走吧!凯凯。”她牵起小男孩的手。“我们到你房间!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真的吗?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一大一小手牵看手,快乐去玩耍,留下他呆呆站看,一手握看抹布,另一手拿看一瓶清洁剂,面对整间凌乱不堪的屋子。
很好,非常好。
今天,杜信安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身为一个单亲爸爸的悲哀。
“雪雁姊姊,我们这样做好吗?”
回到房间,杜诗凯收到好几个口袋怪兽娃娃自是极为开心,但一阵欢乐地蹦蹦跳跳后,想起爸爸正独自清扫房子,不免有些良心不安。
“家里很大,爸爸一个人打扫会不会太累啊?妈咪说他以前都不太做家事的,都是请佣人帮忙。”
“现在家里没有佣人,你爸爸只好自己来了。”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
“可是怎样?”方雪雁柔声问,以眼神鼓励孩子说出心里话。
“我觉得…”杜诗凯
着双手,好像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这种想法,半晌,才小小声的吐
,“爸爸有点可怜。”
“你真的觉得他可怜?”
“嗯。”
方雪雁凝望孩子,忽地微笑,拍了拍手。“好吧,那我们就同情你爸爸一下,一起去帮帮他好了!”
“好啊!”小脸乍亮,
出单纯笑意。
方雪雁赞许地
他的头。
于是一大一小又牵着手走回客厅,杜信安正拿抹布用力擦拭蒙尘的家具,转头望见她,不
出声嘲讽一
“你不是说要善尽‘保母’的职责吗?怎么又出来了?”
她
不在乎似地双手一摊。“你儿子想出来,我当然得跟看来了。”
“为什么?”
“他说你一个人打扫很可怜,他想帮你。”
“真的?”杜信安惊喜地看向儿子。
杜诗凯顿时有些不自在,“老师说在家里要帮忙爸爸妈妈做家事。”他别过头,很傲娇地澄清。“我才不是同情你呢,只是不想不听老师的话。”
“是这样吗?”杜信安微笑了,无论凯凯是基于什么样的心理,这都是儿子对他久违的善意,他很珍惜,“我知道了!”他拾起一块干抹布丢给凯凯。“那窗户就交给你喽!”
“嗯。”凯凯接过抹布,很认真地开始擦窗户。
方雪雁则将杜信安推去清理浴室,自已接手客厅的扫除。
在三人通力合作之下,两个小时后,屋内总算焕然一新,家具跟玻璃窗擦得亮晶晶的,地板很千净,浴室跟厨房的污垢都去除了,三人的卧房也收拾得很整齐。
大功告成,杜诗凯累得瘫倒在沙发上,杜信安也颇感
酸背痛,正想坐下来休息时,方雪雁唤他进厨房。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堆食材,排在
理台上,双手又
,气势凌人地宣布。“从今夭起,你要跟着我学做菜。”
“什么?!”他怔住。
“你不想当个每星期便当
都只能给孩子带微波食品的爸爸吧?”她将一件围裙丢给他,自已也系上另一件。
他接过围裙,狐疑地打量她。“你要我学做菜,但你真的会做吗?”
“别小看我,我手艺可是
不赖的。”她得意洋洋地宣称,顺手拿起一把亮晃晃的菜刀。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深怕她一个失手将菜刀往他身上甩。
“怕什么啊?”她笑。“我又不会杀了你一”
那可难说。他对她报以不信任的眼神。
“咕!还真的一副很怀疑的样子。”她懊恼地抿抿
,菜刀用力往砧板上一剁,清脆的声啊又
得他往后退一步。“快穿上围裙啦,拖拖拉拉地像不像个男人啊你!”
她泼辣地呛。
“是,女王陛下。”他没好气地做个行骑士礼的动作,系上围裙。
接下来,是一场混战。
他没想到做顿饭那么不简单,看她洗菜、切菜、倒油、下料,动作轻巧利落、一气呵成,他模仿起来却是笨手笨脚,错误百出。
“不对,茄子要这样切,青椒要切成段,像这样。”在监督他切料时,她不停纠正他的刀法。“不对啦!你那样切会
到手的…”
话语未落,刀锋己从他指尖划过,破了一道口,渗出鲜血。
他不
痛叫一声,急忙收回左手。
“看吧!我就说你会切到手,真是有够笨的你!”她又气又急,在围裙上擦干双手,一把便抓过他受伤的食指,毫不犹豫地就用
含住,轻轻地为他
血。
她在千么?
杜信安证忡地望看她的举动,她看起来好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但他却是浑身不自在。
一股奇异的麻
顺着伤口透进体肤,
窜至他心口,
起阵阵涟漪。
老天!他希望自已表清没啥异样,但他的脸似乎已隐隐发热。
“好点了吗?”她
了好几口才放开他,扬声问他。
他困难地自喉咙
出嗓音。“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的。”
“这可不行,不能放看不管,你等等,”她
代他站好不动,迁自回房里找来OK绷,替他贴上。
贴完后,她指挥他。“你别洗菜了,等下让水碰到伤口就不好了,站那边去,我教你怎么炸天妇罗。”
“好。”他像听话的幼稚园学生,乖乖地站一边。
她开大火让注锅沸滚,待温度差不多后,将裹了面衣的鲜虾滑进锅里,霎时滋滋作响。
“你试试看。”她下指示。
他点点头,学她拈起一只虾子沾了沾面粉,眼看油锅里的注滚滚沸腾,不知怎地有点紧张,手一松,虾子掉落。
锅里的油倏地溅出几滴,他慌得往后退。
“谁叫你这么用力丢进去啊?”方雪雁瞧他惊吓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作势踢他一脚,要他让开。“就顺着这锅边把虾子滑进去就好,哪,我示范给你看。”她捏起鲜虾裹面衣,还没来得及放进油锅,侧身意外与他相撞,拿在手上的锅铲因而滑进锅里,
起一阵
油烟。
她惊声头叫,幸而他反应灵敏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自已的臂膀护住她头脸。
他密密地护住她,一面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关掉瓦斯炉,然后抱着她往后退离。
确定离油锅够远了,他才稍稍推开她,手臂依然揽扶她背脊,低头望她。“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油
到?”
她说不出话来,心韵纷
、粉颊晕红。
“怎么了?不是烫伤了吧?”他焦灼地审视她全身上下。
“没有,我没怎样。”她细声细气地回应。
他感觉到她如兰的气息吹拂在他下巴,这才惊觉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暖昧地贴在一起,而她丰盈的椒
就偎着他
膛,那触感,异常地柔软。
一波不识时务的热
瞬间涌向他下腹,他明知自已应该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却
连于她曲线玲珑的
体,舍不得放开。
真糟糕,太糟糕了!
他暗斥自已,不知为何,她竟然也没推开他,柔顺的偎着他
怀。
这绝对是上天给一个男人最严苛的考验。
杜信安脑子瞬间昏沉,他得连续深呼吸几次,才能收回飞散的理智。
终于,他松开她,往后退,双手改成捧她脸颊,仍是管不住依恋。“幸好你没受伤,这张漂亮的脸要是被油烫伤了可怎么得了!”
他是开玩笑,为了缓和过分
旎的氛围,可她听了,容颜顿时结霜。
“搞了半天,你只是担心自己的‘资产’受损?”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尖锐。
他愣了愣。“什么资产受损?”
“你担心我的脸受伤,没办法上镜头,接不到戏约跟代言,你这个经纪人就赚不到钱了。”她控诉。
他不敢相信。“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怕伤了自已的摇钱树吗?”她语带嘲讽。
他蓦地火大,脸色也变了。“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市侩的男人吗?”
她咬牙,明眸焚亮。
他将她的无语视为默认,更加气恼,一时冲动,忍不住说反话。“没错!我就是担心你这棵摇钱树有什么损伤,害我赚不到钱,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她气得脸色苍白,扬手意
掌他耳光。
他及时擒握她手腕。
“你放开我!”她懊恼地抗议。
他不放,反而借势将她拉向自已,她反抗地挣扎,两人拉拉扯扯之际,碰落砧板。
杜信安担心砧板砸伤她的脚,赶忙抱着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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