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
话都还来不及说,他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你想要去飘香楼吧!”
这两
,他已经大概
清了她与江远仙之间的关系,不但如此,他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大秘密。
想到那个秘密,他那双锐眼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来回打量着。
他真不敢相信,原来家里就藏着一个宝,可他却驽钝得完全没有察觉。
怪只怪自己以往连一分心思都没有放在她身上,所以他从来都不晓得,原来她有那么大的能耐。
自以为是的他还一直以为她不过就是个平凡的姑娘,只不过刚好跟着缪成载进了府中,硬生生的把这个奇才给陈在了家中。
果真是既蠢又笨啊!
“因为知道我想出门,所以你特地回来领我出去吗?”
早知道,她就不用想破脑袋盘算着该怎么溜出门去。
“不然呢?”
他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忍不住怀疑起他在她心中只怕评价低得很,否则怎会他人都已经站在这儿了,她却依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要回去和王老爷谈谈今年的
丝了。”
“去去去!”
见他作势要走,她哪里还敢犹豫,不但送声说去,一双柔荑还主动地撞上了他的手。
这可是她头一回主动亲近,他自然喜上了眉梢,可他不想让她挽着,他的手蓦地一落,跟着便牵起了她的手,十指
扣。
望着两人紧握的双手,解慕真雪白的颊畔又不自
地抹上了一层胭脂也无法比拟的嫣红。
“走吧!”
解慕真走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接着一步。
其实他们之间也未必真的没有可能吧?
尽管极力压制,可那一丝丝的奢想竟这么莽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难不成她与他之间,直应了梁姬那时的说法,她对他依旧有情?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才繁华正盛、宾客云集的飘香楼,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瞧着眼前的这片狼藉,躲在各个角落不断颤抖啜泣的姑娘们,还有那一地横躺皆是受了伤、见了血的伤者,解慕真的心瞬间提至了
口。
她举目四下张望,却怎么也瞧不见云敛裳的身影。
心急如焚的她,随手捉了个姑娘,急急地问道:“云姑娘呢?”
“云姑娘她…她…”
被吓坏的姑娘抖得像是骨架子都要散了,虽然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见状,解慕真更急了,扔下了还哆嗦着的姑娘,原本总是镇静的心思,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急的不是几年下来的苦心经营,而是她那个宛若至亲的姊妹,还有江远仙这个负伤之人。
“别慌!”瞧她心里急,炎妙槐的心也跟着揪着一抹疼。
于是他的眸子四下一转,终于瞧见了一个男人,几个踏步过去,长手一捞,便从椅子下把人拖了出来,问道:“云姑娘呢?”
许是他的眼神太锐利,那人一瞧便怕了,连忙说道:“方才…门外突然闯进了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他们一进门捉了人便砍,就连姑娘们也不放过…”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云姑娘呢?”他沉着脸,对着瑟缩的男子吼道。
“云姑娘本来在她的房里,结果那些黑衣人闯了进去,连还在云姑娘屋里养伤的男人都一起带走了。”
“有说什么吗?”一听到云敛裳被人带走了,解慕真急坏了,连忙追问道。
“他们…”那人被一再
问,吓得脑袋瓜子也跟着不灵光了,只能楞楞地望着心急如焚的解慕真。
“快说啊!”她着急地催促着,现在的她无暇细想那些人的目的,她只想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让她可以救回云敛裳他们。
“啊”怔楞了好一会儿,那厮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叫了一声,然后四下张望寻找,不一会便在方才藏身的桌子下头,摸出了一支短匕。
“他们让我将这送到炎家交给您啊!”
伸手,取饼,炎妙槐望着那把看似无奇的七首,在见到匕上一个大大的黑字,他的心蓦地往下沉了沉。
“这是什么?”瞧他脸色有异,解慕真着急的问道。
她虽然聪明,可是大多时
都待在炎府,对于江湖上的事儿可说是全然无知,自然不识得这把匕首所代表的含意。
“没什么,只不过是把寻常的匕首罢了。”静静地收起了匕首,炎妙槐抬头,朝她淡然地说道。
“可是这是那些恶人指名要交给你的,一定代表着什么。”
虽然不确定知道这把匕首代表什么,可是她确定它是救回云敛裳和江远仙的线索。
“这事有我,你不用太过担心。”早已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又怎可能让她为了这种事去头疼呢!
“你知道他们是谁,对吧?”
就算再心急,可是她没忽略方才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讶然。
她相信他其实知道什么,只是不愿告诉她罢了。
面对她的询问,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扬声说道:“妳放心,他们既是你所看重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将他们救回来。”
“可是…”望着他坚毅的目光,她明白他是一个守信之人,可是终究不能安心啊!
虽然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因何而来,可她就是有种预感,无论是云敛裳还是江远仙,都是为她所累。
那些人,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些黑衣人应是受了何夫人的指使,只因她对于纳何风月入府做妾之事,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铤而走险。
想到这儿,她的心一紧,若不是她要云敛裳出面与何夫人周旋,想要
她们入死胡同,一举创了何家的
,何夫人又怎会被
得做出这种事来。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得想个法子救回他们才行。
望着眼前还香气四溢的茶,身处在这富丽堂皇的何家大厅,解慕真闲适自在得宛若待在自己家里头似的。
素手轻抢着一块菊花糕送进嘴里,享受着那香甜幽香的菊花底韵,好不自在。
从没想过自己今生还会回到这里,蓦地,她的目光落向墙上的一幅山水墨画。
放下了手中的菊花糕,她起身来到那幅画前,伸手掀开了画布,便见背后印着一个小手印。
原来…还在…
望着那个小手印,她的眸子瞬间漫起一阵雾气,只怕这是唯一可以证明她真的曾经在这宅子里生活过的东西了吧!
“清儿!”
沉沉的一声唤,解慕真缓缓的回过头,便见何夫人正扶持着她那早已年迈病弱的爹爹进门。
“何老爷既然病了,怎么不在屋里多躺躺呢?”
那称呼生分得很,一入了耳,便见何青山的身形蓦地一僵。
“怎么这么称呼你爹呢?”何夫人皱了皱细细画上的翠柳眉,有些不悦地数落道。
“何夫人!”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却没理会她的话,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
“咱们一家人莫名分离了这么些年,你好不容易回来,倒却生分了。”
冷眸微扫,冻去了何夫人脸上的笑意,但到底也是一家主母,随即回过神来,轻巧地扶着何老爷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青青,来让爹瞧瞧。”那年他一时大怒,在冲动之下铸下了大错,不但让心爱的女人病死在破落的柴房,还任人将亲生女儿给赶了出去。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街头遇着了那
几乎让何夫人打个半死的长工,在他苦苦追问之下,那人才将事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可就算知道了清儿的娘是无辜的,但大错己铸,只能
夜夜怀着悔恨度
,也因此拖垮了身子。
本以为今生相见无望,没想到前两
子竟然喜孜孜地告诉他,已经帮他找着了女儿。
原本,他还以为这不过是
子因为想要
他拿出何家祖宅地契所编造的谎言,所以不大相信。
没想到在硬被
子搀出来之后,才入了厅,便见女儿翻起了画轴,瞧着那小小的掌印。
他这才敢确定,眼前这个带着富贵气息的少妇,真的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
“清儿,不喊一声爹吗?”
何老爷哑着声对着只是安静觑着他,却不发一语的女儿轻声
哄着,对于这样的温情喊话,解慕真哪里能够领情。
她对父亲的血缘亲情,早在那时他狠心地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娘亲病逝时,便已经烟消云散了。
想到娘临死前的悲苦,她的脸色愈发冷了,淡淡的说道:“何老爷认错人了,我姓解,不姓何。”
“我不会认错人的,如果你不是清儿,又怎会知道那里有着小掌印。”
那幅画挂在那儿已经十年了,从来都不曾有人发现后头有个小掌印。
“不过是凑巧罢了。”
“芸娘姓解,你只怕恨我恨得不愿姓何了吧!”何老爷悲痛地喃喃自语着,一双染着沧桑的眸子,隐隐浮出一层水雾。
“何老爷多想了,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清儿,我是解慕真。”听着何老爷自责过深的口吻,她原本冷然的心渐渐地有些软了。
可当她一转头,瞧见何夫人那张写
了算计的脸庞,她牙一咬,索
不认到底。
“老爷,你先别想那么多,我让人先扶你进房去歇歇,清儿这边我来劝劝,她打小
子便聪慧灵巧,只要好好说,必定会原谅我们当年误会她娘的过失。”
过失?好一个云淡风轻呵!
死了她娘,又狠心地将年纪小小的她扔出家门,这种残忍,又岂是过失两字可以带过的。
“可是…”
好不容易见着了女儿,何老爷哪里舍得就这么离去,可是他话都还没说出口,何夫人已经冷冷地说道:“听话,老爷!要不然我可不帮你劝清儿留下来认祖归宗了。”
听到何夫人毫无遮掩的威胁,解慕真心中大怒,但脸上却没有显出半丝波澜,只是静静的瞧着。
她瞧着何老爷一听到何夫人的话,便低下了头,默默不语地起身,再无当年的意气风发。
终究,她的心里窜过了一丝侧隐,往前移动了数步,扶了动作不甚利落的何老爷一把,带着他跨过了门槛,细声
代道:“何老爷,您先进去休息吧!”
伸手,抚上了女儿的手,只不过这一扶,多少宽慰了老人家的心思。
何老爷痴痴地望着女儿那张貌似亡
的脸庞,热泪又再次盈眶。
还好女儿像她,虽然心底怨着他,却仍愿意扶他这一把。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还来不及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何风月不耐的轻咳声,声音一响起,何老爷便像惊着似的,再也不敢多所逗留,连忙离去。
“清儿我还是喊你一声炎夫人吧!”未等何老爷走远,何夫人已经耐不住
子开了口。
“我不是清儿,你自然该喊我一声炎夫人。”
“炎夫人!”何夫人从善如
地喊了一声,只是声音听起来似是从牙
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得很。
“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我要知道飘香楼的事儿是你们做的吗?”
这几
,不论她怎么追问,
早出晚归的炎妙槐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要她安心。
随着时间流逝,她再也沉不住气,思前想后,总觉得如果这事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必定和何家
不了关系,所以今
她便不请自来。
她倒要亲眼瞧瞧何夫人这么傲,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飘香楼?那可是个窑子呢,我怎么不知道那地方和少夫人有什么关联。”
瞧她那双凤眸,眼神闪烁,解慕真便知自己猜的真的没错,这件事当真是她们主使的。
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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