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资助
素不相识,王生当然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他对他们撒谎,当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説起来,也是非常的狗血。
王生的祖父姓王,但是他的祖父少年时,家贫以养活众多的孩子。于是,他便“嫁”到了当地的富户周家,当了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在家中的地位,甚至连嫁进去的女人也比不上,甚至连孩子,也不能跟自己信。一家也是孩子太多了,少一个几个孩子不姓王,也不在意,所以才会让自己家的儿子去当上门女婿。
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説这个当上门女婿的王姓少年。他进了周家的第二年,便成功地让自己的
子怀孕,生下了一个大胖的小子。
本来是个大好的喜事,可是,没有多久,都已经多年没有动静的周家的夫人,却又传出消息,老蚌怀珠了。
而且,加不幸的消息是,第二年,周夫人也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一下子,王姓女婿与他的孩子,在周家的地位便尴尬起来。
而到了现在眼前这个“王生”或者叫他周生,他出生后,府中的情况就加微妙起来。他的几个叔叔,年纪却与他差不多不説,从小,还经常被他们联手欺负,説他是个野种。
而随着周家近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家境越来越好,他在府中的地位便也就越发的艰难起来。
他便起了宏愿,要换回自己的本姓来。他的血脉,原本就是姓王的,父亲已经姓了一辈子的周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可是赘婿之后,想要改回祖姓,却是非常艰难的。他私下打听了很久,才终于听人説起过,如果考上了进士,是能够重立祠堂的。
他当然便可以在这次机会中,重树起王家先祖的牌位来,同时将自己也改回姓王。
他打听这件事,也就传到了周家人的耳朵里。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最后这出戏,以他搬出周家结束。
周家断了他所有的供应,所以,为了能够坚持够长的时间,他不得不采用分粥而食的方法。
同时,对外的时候,他也一概自称姓王。
“没有想到,在下一个小小的书生,名姓,功业的,竟然还会有人如此关注,真是受宠若惊。”王生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盯着余商不放。
余商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可是那微笑,也是冰冷的。
“所以,我猜…兄台现在,只怕已经尽粮绝了吧?”余商缓缓説道“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的帮助?”
“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王生倔强地説道“这里房子不要钱,烧火的柴不要钱…我能够活下去,不必阁下
心。”
“可是你想要开祠堂、恢复祖姓的宏愿呢?”余商冷冷笑道“难道天天分粥而食,自己拾柴自己烧,就能够做到了?”
王生这下子被他説到了心底最痛处,顿时脸色煞白,説不出话来。
“当然了,如果你回头向周家人服软…就凭你的文采,周家人也是一定会重接纳你的。”这也是阿七打听到的消息,王生的文章作得极好,大家都説他是状元的好材料。
周家原本也是以此为荣,想要这一代出一个官员的。
可是没有想到,他虽然从小在周家长大,却因为家中同龄人的排挤,而对周家,完全没有认同感。
反而一心想着要恢复祖姓。
这当然是周家所不能够容许的,现在周家断了他的一切经济支援,其实也是打的想将他
回去的主意。
只是余商看这个王生的骨气不是一般的硬,只怕最后的结局,不但不能够将他
回周家,反而,他只怕是宁愿饿死,也不会回去的。
果然,他的话才落,就见王生的脸憋得通红,低吼道:“回去?我宁愿死!”
“那么,你就是想死喽?”余商嘴角
出鄙夷的神情“你不会回头去周家,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馈赠…那么,你肯定只有饿死一条路可走。据我所知,你祖父当年只有你父亲一个孩子,而你父亲也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你死了,到是清净了,再也不会有人会有你这样的纠结了。”
因为都死完了嘛!
王生被余商拿话这么一
,顿时就愣住了。
“所以,如果你还想要给自己、给你们这一支正名,就收下。”余商对站自己身边的耳尖使了个眼色,耳尖赶紧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钱袋递了过来。
“这些钱,也不是白心送你的。”余商説道“你不知道有一种商人,专门做借钱给即将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一本万利的好事。”
“难道你也是?”王生狐疑地将余商上下打量好久,但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身上有铜臭的味道。
“我只是一个雅商。”余商微微笑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到门口,他突然转身,面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清冷样子,对王生説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到时候,我向你要债,希望你还得起。”
“如果是有违王法的,出卖百姓利益的,恕难相从。”王生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等着看吧!”余商仰天大笑,豪迈地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院子中间,他抬头看看终于已经雨过天晴的天空,长长松了口气,説道:“总算是停雨了…去跟老何説,赶紧收拾,咱们动身了。”
王生心情复杂地送走了余商诸人。
给有才华的读书人借钱的商人,他也听説过。这些人就是一些赌徒,每年,他们会挑选出他们认为最有希望中举的那些穷书生,借钱给他们。
然后,等其中一些幸运者考上了的,便上门去讨要利息很高的借款。
因为他们的所有作为,都只涉及到钱,而只要当上了官,缺什么,也不会再缺钱的。再加上也愿意为后来者提供一个机会,所以,像这样的借款,每个考上了的读书人,都是很乐意地还的。
就算是他,也曾经有这样的人找上门来,问他要不要借钱的。
只是,他不觉得,这个少年是这样的人。
不消説,他将钱给了自己就离开了,甚至,连借据都没有写。
他,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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