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真的一无所有(大虐,必看
燕宁一愣,掀开被子就要下
,“那我跟你去,我也是监护人啊!”
詹云跟玉芝对视了一眼,为难道,“肖晋南…是不是让律师送了离婚协议书过来?”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在燕宁心上又剜起一片血
。睍莼璩伤
“是…可我还没有签。”
詹云摇摇头,“你们婚前的那份协议,其实就已经约定了,如果将来离婚,你是得不到孩子的抚养权的。现在你虽然还没签字,但在这种有争议的情况下,会以婚前的协议为准。辂”
燕宁从没想过会有这样进退维谷的一天,她只不过想跟自己的宝宝在一起,都登天似的难。
她签下协议的时候隐约也想过这样的可能
,可她总以为他们会有感情,肖晋南不会这么狠心。
还是她太天真了孀。
她心窝像有火在烧,刚刚强迫自己吃进去的食物像沸腾似的往上翻涌。
她伏在
边呕吐,脸色由涨红到苍白,眼泪哗哗掉,像被
干了力气。
“怎么办…燕子你这样怎么行呢?”玉芝拍着她的后背,急的直掉眼泪,“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叶清风,他跟肖晋南是最好的朋友,让他去谈,无论如何也要让你见见孩子!”
燕宁拉住她,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长发打了结,枯草一样的一把,覆在脸上的几缕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堪。
“不要去…没用的,我会自己去找他…”
每个字都说的艰难,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燕宁!”詹云搀住她,“你别这样!听我的话,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先放一放。你签了离婚协议,不等于将来不能探视孩子,我咨询过律师,这是法律赋予的权利,是不能由任何个人的约定摒除的。”
燕宁哭着笑,“詹大哥…你不了解他。他怪我,他说永远不会让我见宝宝,就真的…可以不让我见。我等不了,等不了的…”
宝宝在她肚子里十个月,与她朝夕相伴,刚一出生就与她生生分开,那种骨
分离的痛,没有做过妈妈的人,永远没法感同身受。
或许她跟他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现在谁都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
*********
医院连下两道病危通知书,肖世铎已经上了呼吸机,老爷子时
无多。
肖豫北和唐菀心侍奉左右,电/话打到肖晋南这里,不下百通,无非都是让他到医院去,尽最后一点孝心。
他们都是忠肝义胆,可以卧冰求鲤的孝子孝女,只有他是不忠不孝的狼子野心。
也许唾手可得的东西肖豫北也不急了,股权转让书迟迟没有签下生效,恒通股东们又都听说了老爷子病情急转直下,人心惶惶,动
不安,唯一能见到和倚赖的肖家人就只有肖晋南了,他这个肖家二少还真是最后的风光啊!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奔忙,明明都已经不再是他的东西,只等老爷子的律师正式的通报,恒通就再也与他无关,如今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到时肖豫北一句话,他就必须走人。
他肃清了那么多保守反对他的势力,以为势在必得,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许工作只是惯性,或许他只是为了在这个位置上发
掉最后一点愤恨的精力。
宁城开始连绵不绝的
雨,有时候下到半夜,淅淅沥沥的动静让本来就睡眠不好的肖晋南彻夜难眠,一个人坐到天明。
清晨六点他听到有人摁门铃,车道上根本没有车子驶进来,来人是自己撑着伞走进来的。
他从窗口探身出去,看到红色伞面下瘦弱的身影,执拗地站在门口按铃。
管家花伯伯起身打算去开门,被肖晋南叫住,“别管,让她按!”
“二少?”年过半百的老管家不解,“我总得看看门外的人是谁。”
“是沈燕宁,她应该是为了孩子过来。宝宝不在家里,省的纠
麻烦了。”
门外果然响起燕宁的声音,氤氲着
的疼痛感,刺破料峭的
寒,“开门,开门哪!晋南…花伯伯!”
老人家不忍心,“二少,让她进来吧,有什么话,也好当面说清楚。”
肖晋南站在大厅楼梯的回旋处,背抵着扶手顶端的圆球和浮雕,眉心高拢,厉声低喝,“我说了不准给她开门!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她过一会儿自己就会走。”
燕宁不走,她在门外听不到回应,但她知道大宅里不可能没人。她握起拳头敲门,肖家厚实的红木大门砰砰直响,每一下都像敲打在她自己心上。
她没有多少力气,手术的刀口还在疼,只能微微弯着
,甚至连抬手都觉得吃力。
她是悄悄跑出来的,前天就开始发烧,
口到腋下又肿又痛,硬邦邦的像石头。医生皱着眉头说是因为
汁淤积导致的感染,如果不当心会演变成严重感染和败血症。
输
两天,越补
汁分泌越多,身上
上到处都是,四处狼藉。医生建议切开引
,否则形成脓肿后果不堪设想。
她问医生,“切开之后…是不是再也不能给宝宝喂
了?”
“嗯,停止哺
,而且要全身使用抗生素。”
她垂眸,“那再等等,我再想一想。”
她的宝宝,出生至今,还没有吃过一口她喂的
水。她想找到宝宝,至少喂她一次也好。
一次就好。
她的宝宝是有福气的,连护士小姐都那么说过。
她来肖家,带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她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只要见见宝宝。
可是隔着这扇大宅门,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两个世界,她根本走不进,门里的人也
不打算让她走进。
她撑不动伞了,扔到一边,从大门跑到房间的窗口下,那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她知道那里是肖晋南的房间——她和肖晋南住过的房间。
他只要稍稍探出头来,就能看到她,不可能看不到,更不可能听不到。
“晋南!肖晋南!我知道你在家里…”她咯噔了一下,似乎是哽咽,“你开一下门,我想跟你谈谈!”
她努力地听,仔细地听,如果他在那里,如果宝宝也在,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
宝宝会哭会喊,肚子饿了,被吵了瞌睡,一定会发脾气,孩子那种瓮声瓮气的啼哭声,她听了太多,梦里都是,不可能错过。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仰头就是细密的雨丝纷纷而下,打在脸上,
了她的长发,窗户背后仍旧只有一片压抑的安静。
“…你下来,给我开门好不好?我只想见见宝宝,你让我见见她…我什么都不要,协议书我也签好了,你下来…”
她喉咙沙哑,力气也快用完了,可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昨晚她就想好了,今天来了这里,至少要留一点点力气和尊严离开,不能晕倒,错过任何可能见到孩子的机会。
可她现在已经
疲力竭了,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
她知道肖晋南不会出来了,他跟她恩断情绝,就是要断的干干脆脆的,他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男人。
肖晋南就背靠在窗户旁边的那面墙上,她想的没有错,只要他愿意,微微侧身就能看到她,而她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闭着眼睛,假象自己的身体是这墙壁的一部分,没有生命、也没有感情,才能勉强克制住往楼下观望的冲动。
他没有心软的理由,更不能冒着被她说服的危险,让她进来,接近他,或者接近孩子。
她声音渐渐弱了,停止了,雨声仍然淅淅沥沥,隐隐约约,大概还能听到一点她的哭声。
“二少!”管家在房间外唤他,声音里除了悲悯还有豁出去的决心。他知道就算他不许,花伯伯他们也会去开门。
他终于探出窗外,楼下却已经不见沈燕宁的身影,远处车道上有灯光和引擎声响,詹云打横抱着她上了车。
他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他不知道她耗光了力气几乎跌倒在深深浅浅的积水里,他只看到詹云对她的维护和亲昵,迫不及待。
原来他们这么快就在一起?
肖晋南的手握紧成拳,重重捶在窗台的木楞上。
他以为她能坚持很久,让他差一点就沦陷,可到头来才发觉,她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带着孩子跟其他男人远走高飞?
她留下了签过名的离婚协议书,落款的地方,被水汽晕开了,不知是雨滴还是泪水。
精细的条款,他一条都看不进去,全权交给律师去处理。
公司也好比王朝,王朝面临更迭,储君未名,大小事务仍是大山一样
过来。
“二少,甜水巷的项目,真的要现在动工吗?”助手凑过来,在肖晋南耳边做最后一次确认。
“你听不懂话吗,有什么可值得怀疑?这本来就是今年利润最大的项目,再继续耽误下去,年底你们靠什么拿花红?”沈燕宁毁约,他自然也没有恪守约定的必要。
助手咋舌,老板最近心情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人人都是提心吊胆的做事。肖氏家族里的事,他略有耳闻,如今他职位不算高,但亦明白有很多事一旦着手,再也无法回头。
夷为平地四个字,隐隐透着残酷。
燕宁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妈妈,还有宝宝。她一边手牵着一个,带她们回家。
家里还是那样子的,一进的小院落,房间明亮干净,从窗户能看到院子中间的一棵桂花树,秋天来临的时候有桂花的香气,带着甜味。
她记得那棵树是妈妈亲手种的,种下去八年才开出花来。
然后妈妈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
嫦娥的广寒宫里也有桂树,可她不是嫦娥,妈妈才是,她不过是嫦娥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白兔。
这屋子不是琼楼玉宇,但寂寞清冷的时候,倒是与月亮上嫦娥的宫殿有点相似。
鹦鹉米米在说
回家,两只肥猫大鱼和小虾也跑到脚边来蹭啊蹭的套近乎。
燕宁
欢喜喜地问了一句,“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无人应答,再回过头去,妈妈和宝宝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慌了,一路哭着找到外头去,只有白茫茫的雾,什么都看不到。
她是哭醒的,手指死死攥着什么,冰凉地硌着手心,摊开来,才发觉是银色的袖扣。
“醒了?今天觉得怎么样?”
不期然撞进詹云靠近的眸子里,他担忧地看着她,似乎也倦的很,没有戴眼镜,燕宁第一次看清他的瞳眸,竟然有浅浅的湖蓝色。
他的袖子还被她抓在手里,像是救生的浮木。
“玉芝呢?”她声音沙哑得像陌生人,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詹云和玉芝轮番照顾她,她已经不知不觉依赖他们。
“她回去收拾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我也想回去,医院里…住的难受。”
她几乎是在医院里坐的月子,刚才那个梦,让她不安,她想回家去看看。
詹云拦住她,“你家里没有供暖系统,病才刚好,不如去我那里,有两位家政阿姨照顾,小磊也可以给你做伴。”
她哀凉的笑,“詹大哥,我好久没回去了。”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像失去了孩子又身负重伤的母兽,本能地就想缩回自己的巢居去,那里才是她疗伤的敌方。
詹云沉默半晌,忽然伸手理了理她颊边的头发,“燕宁,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我可以陪你去找你妈妈,也可以跟肖晋南耗,夺回宝宝的抚养权。”
燕宁看着他,他带着浅蓝色的瞳仁里折
出两个小小的自己,那么憔悴那么难看,他怎么还愿意…这样芝兰玉树的好男人,怎么还愿意理会她这样一个失婚又失心的女人?
命运不会眷顾她,她的直觉总是出奇的准,所以当她站在燕字回时门口,看到一片废墟的时候,也只是脑海里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空白。
后来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这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当一个人面对的压力、悲伤之类的情绪超过她可以承受的负荷时,这种机制就会启动。
只是再短暂不过的逃避,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她踩着
地碎石和瓦砾走进去,根本走不稳,完全是詹云支撑着她的身体踏过去的。
“燕宁?你怎么来了?”玉芝匆匆
上来,手上衣服上
是尘土,有些埋怨的看向詹云。
他们说好暂时不告诉燕宁的。
詹云淡淡解释,“瞒不了一辈子,长痛不如短痛。”
“这里…为什么,这样?”燕宁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几乎已经没办法说出连贯完整的句子。
“燕宁…”玉芝一开口就哽咽的厉害,“你别难过了,这房子老了…咱们再找新的住处。”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院子对燕宁意味着什么,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玉芝甚至觉得说服不了她自己。
当然也说服不了燕宁。
可燕宁却笑了,开始是勉强的,苦涩的,然后笑出声来,越来越大声,喉咙里有沙哑的共鸣,直到最后掩面靠在墙边,只看得到抖动的双肩,詹云才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发
出来,发
出来就好了!”
燕宁埋在他的
口,放声大哭,竟然也有了解
的快慰。
原来是这样——沈燕宁,你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原来是这样,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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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到这里差不多
完燕子了~明天开始慢慢转入
男人的轨道哈,
住的亲们都是真爱~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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