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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做我真正的妻子
  人生路漫,我们都是用尽一生的时光,不断地失去又不断地寻找。5

 唐菀心坐在沿,手边捧着一个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这句话。

 本子有些旧了,硬壳的封皮四角都被磨得了边,古典的欧式花纹已经有些模糊,透着一种锈蚀过的颜色。

 内页用线重新装订加固过,让松散的书脊处看起来不会那么摇摇坠。

 看得出它的主人很爱惜它,肖豫北虽是摄影记者,却也写得一手好文章和遒劲的好字,偏爱用纸笔记录,像这样厚实的硬皮笔记本,他有很多,各有各的用途峥。

 以前他出差或者开会的时候,手里拎一个精致的公文箱,里面装的都是他的笔记。连他们主编都说,看他的笔记是种享受,条理清楚,字迹飞逸,配上他拍的图片,再完美不过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有天赋,还有无与伦比的认真与投入,合该成就斐然。

 可是如今肖豫北阔别多年回来,手边只带着一个简单的旅行包,一台电脑、几件衣裳,还有就是这个笔记本客。

 其他的东西,或许是存放在别处,或许是干脆的扔掉了,以她对他的了解,恐怕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他边走边舍弃,边走边寻觅,于是才应了这扉页上的话——不断失去又不断寻找。

 不过这扉页上的字,黑色的墨水,娟秀的字迹,有点陌生,不是出自肖豫北的手。

 关静也是真的了解他才会写下这句话吧?

 不妄成为他的红颜知己,相爱相知一场。

 原来关静的字这么漂亮,跟本人一样秀丽知,站在肖豫北的身旁,任谁都要夸赞一句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世无双。

 不像她,唐菀心苦涩地笑,手指拂过那些文字。

 肖豫北上学的时候摊开她的作业本,就总是嫌弃她的字难看,每个都写得那么瘦小,还一边倒地向右倾斜,像是被风吹折的竹竿,没什么精神。

 像极了那时自卑羞涩的她。

 后来她开始练字,买最出名的硬笔书法字帖回来描和摩,气神的架子先搭起来,再学名家的风骨。

 可她始终觉得肖豫北写得最好,偷偷拿了他的笔记本来临摹,一笔一画,三伏三九都觉得是乐趣。

 下棋要天赋,写字靠苦练,加上爱情发酵的魔力,她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有了成效,抄了一篇《岳楼记》,与肖豫北的放在一起,异曲同工,却又那么相像而亲密。

 可惜他直到离开,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子,写一手与他相似的好字。

 “你在干什么?”

 肖豫北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半倚在门边,冷眼看着唐菀心。

 她一惊,睫上竟然摇落一滴眼泪,恰好落在“时光”那两个字上,墨迹微微晕染开来,她连忙用手擦去。

 她怎么会哭?

 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好在那笔记本早不知陪肖豫北走过多少路程,穿过多少风雨,纸张似乎也浸过水,多她这一滴眼泪,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异样来。

 她合上本子站起来,眼角的泪已经悄悄拭干,对肖豫北道,“噢,没什么,你的衣服熨好了,我帮你拿上来!”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这种事,让刘嫂做就行了,何必劳烦你!爷爷说这房间也是你帮着收拾的?”

 他刚从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五年的空白,五年里这家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就算讲上三天三夜不停歇也讲不完。5

 “嗯。”

 “这是客房,我记得我的房间不在这里。”

 唐菀心一怔,抬眸看他。

 他眼如深潭,还是像过去那样斯文的模样,可是多年漂泊,儒雅已经褪去大半,多了野和力量,连同皎如月光的白皙肤也被健美的小麦色取代。

 “对不起,那间房这几年都是我在住,要收拾出来可能稍微花点时间,如果你不介意,我明天腾出来给你。”

 “原来你已经在那儿住了五年?看来你果然是不太喜欢起先你住的那间房啊,我一走,立马就搬进我那间去住。”

 唐菀心摇头,“我一直住在那里,只是因为那是我们的新房。”

 他在嘲讽她鸠占鹊巢吗?

 可是她嫁给了他,就算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是在肖家的大宅里出阁,那也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嫁他为

 他的房,就是她的家。

 肖豫北弯,“我不记得跟你上过,既然有名无实,就没有什么新房这一说吧?”

 她深深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是我考虑的不周详,要不我现在下去收拾,今晚你睡那间,我睡这里。”

 说完她就开门要走,肖豫北的手一把撑在门上,把门重新关上,也将她困在自己的膛和墙壁之间,距离近得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碰到他的

 她很久很久不曾离他这样近,久到在记忆深处搜刮一圈,只想得到小时候调皮捣蛋被他逮住,或者是闯了祸他跑来解围,她赖在他怀里,还有从树上掉下来着他,两个人都疼的呲牙裂嘴。

 此时他凑的越近,她眼眶越热,好不容易咽回去的眼泪又在翻涌,不知是委屈些什么。

 可她又很冷静,内心的百感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肖豫北钳住她一只手,摁在她耳侧的墙上,说道:“恐怕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给我单独安排一间房?我们是夫,你的房间不就应该是我的房间?”

 唐菀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按捺住内心的起伏,平静道,“你刚才也说,我们没有夫之实,那样安排会很唐突。”

 “唐突?是对你而言唐突吧,怎么,有了其他的男人,就在我面前躲躲闪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我离开宁城这么多年来,别告诉我你还一直为我守身如玉。我那个好弟弟,整天跟你焦不离孟,处处维护你,帮着你爬到今天恒通这个位置,你们应该没少暗通款曲吧?还有那天那位佟先生,宁城五虎之首啊,唐菀心,你真不简单!”

 唐菀心的身体微微发颤,手心里腻了一层薄薄的汗,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热。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肖豫北,“你觉得…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出卖相?”

 肖豫北不答,但态度已经摆的很明显了。

 唐菀心突然想笑,她也真的就笑了出来,不顾一只手还被他抓握着,偏过脸去,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震动,呼吸都不匀,很快眼泪也笑了出来。

 “放开我!”好不容易止住笑,她声音发哽,却不容置疑地对他下令。

 她眼睛里波光潋滟,脸色绯红,掩盖了刚才霎那的苍白,情绪明明薄而出,却又控制得极好。

 肖豫北微微一愣,松开了力道,她趁机出手来擦掉眼角冒出的泪,再看他的时候已经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完全不达眼底。

 “我倒是忘了你的本职工作是知名大记者,除了做新闻的敏锐,还有超乎寻常的想象力。也对,现在的新闻报道有多少是完全凭借事实依据的?你不懂商业运作和经营,又始终觉得我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是靠其他的男人和外力了。”

 肖豫北蹙紧了眉头,她是在暗讽他的无知?

 “其实不能怪你,”唐菀心又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这样看我的人又岂止一个两个?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在意,可是连你也这么想…”她笑了笑,笑容苦涩,“你是在侮辱你自己,侮辱爷爷,还有整个肖家!”

 重逢的那天他说了一句话,说的很对。

 他说,没有他肖豫北,她什么都不是。

 没错,如果她不是他的子,如果她没有爱过一个叫肖豫北的男人,她不会坚持守在恒通,从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请人指教的实习生开始,克服万难,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坐到如今这个位置。

 她可能只是一个毕业之后拿着微薄薪水却很乐观积极的大学毕业生;可能考了研究生,纠结着是继续出国深造,还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可能谈了一个小男朋友,没有多少钱,用自行车接送她上下课,跟她手牵手地去人山人海的招聘会,却不会丢她,然后晚上回来的时候,陪她到学校后门吃一碗红亮鲜香的麻辣烫…

 不会像现在这样,身居高位,看似光鲜亮丽,却没有人问她,菀心,你快不快乐?

 她快不快乐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最爱的男人已经当面否定了她的一切。

 她整了整衣衫站稳,扬起头不卑不亢道,“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肖豫北拉住她,把她重新到墙上,“这样就想走?你跟我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我跟你的问题?”她嘲讽地笑,“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

 他们纠那么多年,婚结了,他走了,转了大半个地球回来,他重新站在她面前,依旧不爱她,不接受他们的婚姻。

 这么多年,这么遥远的距离都没有解决的事,又怎能指望一朝一夕可以解决?

 肖豫北脸上的情绪有了波动,倾身清冷笑道,“唐菀心,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谢谢。”她姑且当这是一种赞美。

 肖豫北的目光中透出雄动物的危险,角的笑让她陌生,“不一样也好,说不定我会重新认识你。今晚…你也不用回你的房间去了,我们是夫,何必那么分房那么麻烦?”

 唐菀心猛的一震,终于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爷爷跟你说了什么?”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个谁先生下肖家继承人谁就继承家业的两年之约,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放下骄傲和对关静的专情,来跟她做一对名副其实的真夫

 “能说什么?该说的,不是早就让人带话给我,还让媒体捕风捉影去渲染,着我回来吗?我现在如你们所愿了,回来过日子,生孩子,有什么不对!”

 “是没什么不对,不过…我想你大概错了对象。”

 他要跟谁生孩子?

 她吗?她是唐菀心啊,他曾经千推万拒不想要的唐菀心!

 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荒谬的决定?

 她愣神的片刻,肖豫北的忽地贴到了她的颊边,呼吸都带着热烫的温度,向她的颈侧蔓延。

 他伸出舌尖微微舐,热烫转为凉,像是蛇的信子滑过皮肤,唐菀心本能地缩了缩。

 曾经最最期盼的距离和亲密,此刻竟然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她重重地推他,“你放开我!”

 肖豫北却挨的更近,手臂甚至落在了她的间揽住她向自己,“怎么了,你不是说爱我吗?跟爱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是再自然不过的,你要学会适应才行。”

 她不是扭捏女子,的确曾经明明白白的表示过爱他,可是他不爱她。

 她可以等,没有关系,可如今他用这种方式来挥霍她的感情,她不愿意!

 “肖豫北,你放手…我不想做,你不可以这样!”

 “是不想做,还是不想跟我做?有了其他男人就忘了身为人/的义务了?”

 他脑海里闪过那天佟虎在台阶边揽住她的画面,血都仿佛奔得更快了,莫名像是有东西在身体里点燃。

 是火,类似妒火的东西!

 肖豫北把滋滋作响的火星强下去,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占有作祟,就算他不爱唐菀心,也不容许她跟其他的男人暧昧不清。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重重在她颈侧出一个红痕,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扔在客卧的大上。

 大柔软宽敞,唐菀心一下子陷了进去,五脏六腑都像被震到了,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晕眩感。

 她穿着吊带睡裙,外披宽松的真丝长睡袍,挣扎着要爬起来,这么一折腾,间细软的带全都松散开来,外披的睡袍大敞滑落,出一侧的肩头,白皙的肌肤在朦胧的灯光下柔美耀眼。

 她难得的有些惊慌,撑起身想喊,被肖豫北按住,“你如果不怕惊动爷爷,尽管大声地喊,我不介意!”

 他姿态暧昧地悬在她的上方,只一句话就封住了她接下来要出口的斥责和尖叫。

 “好乖,这才像你,温顺的像个小松鼠,而不是小野猫!”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笑起来,抚着她软腻的下颚线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然后生一个孩子,让你作肖家真正的女主人!不过就是委屈你了,这…可不如我们那间房的宽敞,当然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可以抱你过去!”

 也正好让老爷子看看,他和名义上的子,是多么恩爱绵!

 他俯下/身去,呼吸暧昧与她,火热的舌又寻着最可口的位置预备进攻。

 她身上的香气婷婷袅袅,不是沐浴和香水的味道,倒像是晚间绽放的昙花,清雅幽香,却难得相逢。

 母亲曾经钟爱养护花草,昙花最是珍惜,几盆绿色盎然的放在那边,他也好奇过——看起来普通的植株,竟然能在夜间开出那么妖娆的花来。

 他没有在夜间赏花的雅兴,总是错过短暂的花开。

 后来母亲把花摆在他房间的窗台上,夜晚正是灵感泉涌费心工作的时刻,他也不曾好好欣赏过。

 只是每个清晨醒来,房间里都有清雅余香,渐渐成了习惯。

 直到母亲弥留之际,他才知道,昙花与大部分植物白天光合作用的机制相反,是夜晚放出氧气,入二氧化碳的,摆在室内产生的负离子能让他一夜好眠。

 母亲用心良苦,对他关爱备至。

 树静而风不止。

 这一刻跟唐菀心的亲近,让他又想起那种熟悉而不张扬的味道。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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