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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故事
  “那么,明天去买墓地还要麻烦几位哥哥前去把关呦!”李正端起酒杯说道。

 “那是,那是!咱哥几个一定去。”辣椒面接过话说道。

 “还有,风水先生的事还要请几位费心,我李正对这事儿可是一窍不通。”李正笑了笑说道。

 “还请啥风水呀?二十万块钱的墓地,不用看,那一定是风水好的地儿,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嘛!”蛤蟆举着酒杯笑道。

 “好吧,一言为定,咱哥几个干杯!”

 “干杯!”

 包房里顿时洋溢起一片声…

 二百八十九回 故事

 清明节后的第三天。

 “咚、咚、咚!”李正轻轻敲着房门。

 “呦,是李正呀!”赵大妈拉开屋门见是李正,忙招呼道:“快进屋吧!”

 李正走进里屋,赵大妈边倒水边问道:“怎么今儿个这么有空来看大妈呀?”

 “有点事想跟您聊聊。”李正望着赵大妈消瘦的背影说道。

 “你不来呀,大妈还要找你唠扯唠扯呢!”赵大妈笑着将水杯放在李正面前说道。

 “大妈有事只管说。”李正向前欠了欠身说道。

 “听说你们把八瞎子的骨灰葬了?”赵大妈拉过把椅子坐在了李正的对面说道。

 “嗯,清明节那天的事。大妈您知道?”李正应了一句问道。

 “听说埋的地儿又宽敞又正道,一定是花了不少钱吧!”赵大妈看着李正的脸说道。

 “都是用八瞎子生前的遗产买的,他又没有继承人,这笔钱留着也没人打理。”李正解释道。

 “俺还听说你去了趟他山东的老家,怎么那边也连个他们巴家的枝叶儿都没找着?”赵大妈又问道。

 “嗯。”李正点了点头反问道:“大妈,您是怎么知道的?”

 “嗨——还不是听李锢辘他媳妇说的呗!”赵大妈笑着答道。

 “说起遗产呐——八瞎子的房子里还有些东西,你要是有空就陪大妈过去给他拾掇拾掇。”赵大妈注视着李正又说道。

 “好啊!我这就跟您过去。”李正爽快地答应着。

 赵大妈领着李正下了楼,又走向了临街的一栋楼房,她边走边说道:“我和八瞎子从前是最近的邻居,就对面屋住着,这一动迁改造,我跟他住的地方就远了点儿,好在他的楼房就在街边,我出去逛个街买个菜啥的还都在他的楼前过,时常上去看看也不绕道。”

 赵大妈说着话沿街边的一个单元上了二楼,她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先走了进去。

 李正进了房间四下看了看,这是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单,除了一间卧室和厨房卫生间之外就没有了其它的空间。房间显然是是被收拾过的,除了厨房还能看到几样厨具之外,整个房间已寻不见一点杂物。十几平米的卧室里,一个衣柜和旧木箱几乎占据了整个东墙,靠窗摆放着一张单人头的位置横放着一张老式木漆地桌,紫檀的桌面已经失去了光泽,尤其是桌角已经磨损得出了原木的本

 赵大妈站在衣柜前打开了柜门说道:“八瞎子的东西我该扔的扔,该烧的我早就送出去烧了,只剩下这么个破箱子,你帮大妈看看还有啥有用的东西没有?”

 赵大妈说着话又随手掀开了箱盖。

 李正走到了赵大妈的身后,只见赵大妈从箱子里捧出一摞书交给李正说道:“这都是八瞎子看过的旧书,你有文化,兴许留着有用。”

 李正接过厚厚的一摞书还没来得及翻看,赵大妈又从箱底拿出个不足巴掌大的红布包递给李正说道:“你再看看这个。”

 李正接过布包用手捏了捏,是片状的,很硬,周围还有突起的棱角。

 “这是什么?”李正好奇地打开布包这一看,他愣住了。原来,里边是一枚磨得发亮的勋功章。

 “八瞎子过去曾当过兵?”李正捧着勋功章不由地问道。

 赵大妈对着李正手里的勋功章凝视了半天终于说道:“他还真有这个东西!”

 “大妈,您和八瞎子是老邻居,对于八瞎子的过去您一定知道不少吧!”李正望着赵大妈疑惑的眼神急切地说道。

 “嗯!他的过去俺倒是没少听他说起过,不过他有一枚勋功章这事俺只当是他吹牛,从来没往心里去过。”

 “大妈,您知道什么,快给我讲讲,这个老人的过去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谜。”

 “你为了了解他的过去,不惜大老远跑到他山东的老家,真是难为了你!”赵大妈拉着李正在边坐下来说道。

 “是呀!我这一趟只了解到了他的一点家史,那边的人说他跟着师父去了东北就再没音讯,大概他们说的东北指的就是咱们抚顺吧!”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赵大妈笑着说道:“他跟他师父起初是落脚在了吉林的梅河口,可过了不久就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日本鬼子强占了东三省,兵慌马的,他们师徒两个就又辗转到了咱们抚顺。”

 赵大妈说到这她从李正手中拿起勋功章仔细地看了一遍又道:“这枚勋功章的来头我大概是知道的,可是他从来没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让我看过。对于这段故事,就连你大妈我都不信,我想他肯定也没再跟别人说起过。”

 “大妈,关于这枚勋功章的故事您就讲讲吧,如果他真是个英雄,我们应该把他记录下来,决不能让他的事迹在我们这辈人身上遗忘掉。”李正坚定地说道。

 “好吧!大妈就跟你说说…”

 李正果然从赵大妈口中得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公元1931年,军侵占东北,抚顺这个全国最大的煤炭产出地也同样在军的铁蹄下受着折磨。不知为什么,一个以算命为生的老人竟然在当时军警备森严的站前广场宣传抗,遭到了日本宪兵的杀。从此以后,年仅十一岁的八瞎子只好依靠师父传下来的技艺,开始了独自、为人算命的生涯。

 32年中秋节这天,一支民众抗自卫队经平顶山攻打抚顺,在平顶山烧毁了军的仓库和工厂,又炸毁了军杨柏堡采炭所,处决了渡边、平岛等七个日本军官。为此,驻抚日本守备队决定进行报复。

 次上午,军出动重兵将平顶山村包围,并以照相为名将矿工和平民百姓赶到平顶山下的一个低洼处用机,将全村三千余口全部杀害,之后军又用汽油焚尸。为了掩盖罪行,第二天他们又用炸药将山崖炸崩,以图彻底消灭罪证。

 俗话说“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日本鬼子在平顶山大屠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抚顺人民的强烈愤慨,各界人士纷纷秘密地组织起来,一股股抗的暗正在涌动…

 某天的一个晚上,八瞎子在欢乐园巷口内五十多米处在摆着卦摊。提起欢乐园在伪时期是一条连接闹市和煤矿的斜街,这条街虽然不宽,可沿街两侧都是门套院格局的院,门前的大红灯笼彻夜长明,照得整条街一片血红。

 秋风瑟瑟。冷清的卦摊前八瞎子不得不团坐着身子,时不时有身穿长袍,头戴礼帽的人在他面前匆匆而过,眼角投来厌恶的目光。

 已是到了夜深人寂的时刻,饥肠辘辘的八瞎子正期待着接一个生意也好换一口热饭,眼见着红灯映照的街巷空无一人,他开始不安地张望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巷子里传来“啪、啪”两声响,随后从一条很窄的胡同里窜出一个黑衣人。

 八瞎子似乎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见黑衣人从自己身旁经过,猛一把抓住黑衣人并从他袖中夺过驳壳藏在了褡裢之中。

 一阵吵嚷声过后,十几个伪纠察从胡同前的大院里冲了出来,其中有人高喊道:“队副,这边有人!”

 这话音一落,十几个伪纠察手举着长短向这边围了过来。

 八瞎子闻声忙扯着嗓子说道:“大爷,您还没给钱呢!”

 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这位大爷在我这算了半天的命想走不给钱。”八瞎子紧紧揪着黑衣人说道。

 “看没看见有人从这里跑出去?”当官的问道。

 “没看见!”八瞎子抢话答道。

 “我看见了,刚才有个人从我身后跑出去了。”黑衣人说道。

 “你小子,竟敢知情不举!”这当官的说着话上前就打了八瞎子一个耳光。

 “俺是个瞎子,本来就看不见么!”八瞎子捂着脸哭道。

 “给我追,一定不能让这个共跑了!”当官的一挥手叫道。

 这时候当官的身边只留下一个卫兵,这当官的伸手拍了下黑衣人的肩膀问道:“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黑衣人从容地答道。

 “搜!”当官的冲卫兵命道。

 卫兵从上到下把黑衣人摸了一遍说道:“没有,队副!”

 “嘿嘿!刚才我们纠察队的大队长被杀,兄弟这是例行公事,不得不沿路盘查。”队副冷笑了一声说道。

 “怎么,到了这地方不进去享乐,却跑到这里来算命?”队副又问道。

 “这几天生意亏了大钱,本想到这里来消遣一下,谁知道碰上个算命的小瞎子给我说了一大堆的霉话,真他妈扫兴。”黑衣人面愤怒。

 “大爷,我可是按照您的生辰八字如实讲的,说的不好您也不能不给钱呀!”八瞎子话说道。

 “你这个小瞎子算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队副说着话一脚踢翻了八瞎子的摊桌。

 “今天算你走运,大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后别让我在这见到你。”黑衣人说罢从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一个月后的一天,八瞎子正在站前广场的路边摆摊。这时,有一个人坐在了八瞎子的对面说道:“小瞎子,给我测个字。”

 “什么字?”八瞎子问道。

 “木。”

 “木乃火之源,世道无火不能重生。”八瞎子低声释道。

 “还有一个字。”

 “请讲!”

 “仓字。”

 “仓?”八瞎子想了一下说道:“仓乃粮之储,仓实则百姓安。”八瞎子念念有词。

 “我想让你把这两个字合一块!”这人的语气很快,却字字清楚。

 “?哦——我知道了!天黑以后葛布桥下一定完璧归赵。”八瞎子小声说道。

 “好吧!我等你。”

 这人说罢将几枚钱拍在卦桌上离去…

 “大妈,八瞎子就是因为救过这个杀汉的地下才得的勋功章么?”李正问道。

 “不全是。还有一次,那是39年的事…”

 这是夏天的一个傍晚,天空铺着一层厚厚的云,得人们似乎透不过气来。

 八瞎子肩扛着招牌正走在虎台矿与东岗之间的小路上。这时,从路旁走出一人上前拉了八瞎子一把说道:“小兄弟,还认识我吗?”

 八瞎子先是一惊,然后说道:“你的声音我永远都记得。”

 这人领着八瞎子走进路边的一个破旧的砖窑之后又问道:“小兄弟,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虽然那天在葛布桥下我还的时候曾问过你,但你没说,可我也知道,你就是打鬼子、锄汉的地下。”八瞎子自信地说道。

 “小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抚顺就要解放了,我们的大部队已经包围了抚顺城,为了切断南站地区和龙凤地区伪军的联系,上级决定派我们支队今晚就端掉盘踞在虎台的军踞点。”

 “太好了!”八瞎子兴奋地说道。

 “可是,我们对虎台的军踞点的路况不,夜又黑,我们急缺一个带路的。”

 “我能给你们带路。”八瞎子自告奋勇道。

 “你行么?”

 “我算卦为生,早就走遍了这一带的每个角落,路很的。”

 “可是眼看夜里就要下雨,天又黑…”这人还有些担心。

 “不要紧,我是个瞎子,走路靠的是双脚,从来不怕天黑的。”

 这人一听笑道:“对对!我差点忘了你是个盲人。”

 这人说到这又问道:“咱们可是去打鬼子,你不怕么?”

 “不怕,我跟鬼子汉有血海深仇,我师父就是被日本宪兵给打死的。”八瞎子此时情绪有些激动。

 “那好吧!你住哪里?”这人又问道。

 “我在东岗,住在一个矿工的工棚里。”八瞎子答道。

 “就这样,半夜子时,我带着部队在这里等你。”

 一场大雨过后,天的繁星终于从云层中挣脱出来,一颗颗眨着雪亮的眼睛。月是一弯新月,虽然不甚明,却闪着镰刀般夺人的寒光…

 “叮铃铃——测字算命啦——叮铃铃——”八瞎子边摇着铃边向踞点的岗亭走去。

 “什么人?给我站住!”岗亭里冲出两个伪军士兵端着大声喊道。

 “叮铃铃——我是算命的。”八瞎子摇了一下铃说道。

 “他妈的,大半夜算什么命?我看你是找死!”伪兵喊道。

 “大爷,俺是个瞎子,淋了场雨,又了路,求大爷可怜可怜俺,给口饭吃。”

 “妈的,要饭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给我滚!”其中的一个伪兵喝道。

 “别,他会算命,让他过来给咱俩算算命,解解闷,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另一个说道。

 “瞎子,过来!”先前那个伪兵喊道。

 八瞎子收起摇铃慢慢走了过去。

 “瞎子,你能算命?”其中的一个打量着八瞎子问道。

 “大爷,我就是专门给人算命的。”八瞎子应道。

 “好啊!你给我们两个算算命,要是算好了,你大爷我赏你几个大钱。”

 “谢谢大爷,可是我现在肚子饿,身上又冷,能不能找个地方,咱们到屋里慢慢算。”

 “好、好!进来、进来。”两个伪兵拉着八瞎子进了岗亭。

 “快给我们算算,咱哥俩都是啥命?”其中的一个急不可耐地说道。

 八瞎子摸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要算命得先报生辰年月。”

 “我是属猪的。”

 “我是属狗的。”

 两个伪兵争先说道。

 就在这时是,几个战士冲了进来,一只只乌黑的口顶在了这两个伪兵的脑袋上。

 “别动!我们是抗联的,不听话就打死你。”

 “你们两个不管是什么命,首先是得要保命。你们一个属猪,一个属狗,如果再当汉给日本人卖命,那就连猪狗都不如。”八瞎子说道。

 “是、是!我们一定改归正…改归正。”两个伪兵抱着头连连道。

 “说,这个踞点有多少伪军,多少日本鬼子?”抗联战士问道。

 “大院的老房子有两百多伪军,后院的炮楼和那排红房子里一共住着一百多皇军——不,鬼子!”这个伪兵改口说道。

 (字数超限,下章接续。)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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