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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一章 梓穆的决绝,突遇流沙
  (一)

 族里的老一辈甚少出面管年轻人的事情,今却也来了一些。叀頙殩伤有位老辈抬首望了望天色,语重心长与青华道:“今大漠里天晴,凤先生抓紧些上路罢,晚些有风了会容易迷路。”

 青华微微点头,有礼却带着疏远道:“多谢提醒。”

 约摸伽瑛族里的族人都是有个倔强的子,来送行的有不少伽瑛族的年轻女子小哥。看着青华带着羲和踏进了黄沙之地,玉羡牵着大怪不紧不慢地跟着,先前有几位女子对羲和多有得罪,眼下虽是人来了却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保重之类的话语。而族里的小哥大部分是冲着羲和来的,忌于青华在,他们也不好说些与羲和亲近的话。

 走进大漠没一会儿,烈炎炎,脚下的黄沙滚烫,青华与玉羡尚且能够应付,但羲和眼睛都睁不开,边走边微微息着。她委实是很热,热得喉咙都开始冒烟儿。尽管玉羡时有递水给羲和喝,但都抵不了什么用檑。

 青华忽而停了下来,看着羲和,若有若无地蹙着眉道:“让大怪载着你走不好么?”他见不得羲和这般辛苦的模样,心疼。

 羲和抬手顺了顺大怪的鬓,无谓道:“它不是已经载了许多东西么,我无什么大碍,坚持一下就好。”换得大怪感动地对着羲和呲嘴牙。

 只是朝前还走了没两步,青华抬手就抓住了羲和的手腕,将羲和一把抱了起来,不等羲和挣扎就放在了大怪的背上。随后一袭白袍兜头将羲和盖住。羲和起青华的白袍,看着他,他便毫无商量的余地道:“还要走很远,就让大怪载着你走。憨”

 说着随手就取下一壶水,仰头往口中灌了两口。晶莹的水珠溢出了嘴角,顺着下巴淌进了雪白的衣襟里,形容十分蛊人。

 这个时候玉羡亦道了一句:“一会儿君上中暑了无法运仙力的话,帝君恐得更费力。”

 遂羲和在无言当中妥协了。

 后来不知道走了多久,羲和趴在大怪的背上被晒得昏昏沉沉,直到茫茫沙海之中,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传来一声伤心绝的哭喊:“凤寤桦--凤寤桦--”惊醒了羲和。

 青华只身形顿了顿,却没有过多的反应。

 玉羡停了下来,转身望去。羲和神思清醒了些,起了白袍,驱停下大怪,亦是转身往后望。在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上,奔腾着一匹马,少女匍匐在马背上,发丝与衣角猛烈翻飞时,羲和凝住了双目。

 那是伽瑛族的族长梓穆。

 青华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羲和与玉羡也继续往前走。因为此情此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那只是一位少女的一时之迷茫,以至于做出执着的事情来。该说的说了该劝的也劝了,青华不可能会带她出长乐界,她也不可能阻止得了青华带着羲和玉羡一起离开的脚步。

 (二)

 只是,大怪走得不快,青华与玉羡的脚步也及不上马步快,不一会儿,闷闷的马蹄声便近在耳旁,梓穆追了上来,马挡在了青华面前阻了青华的去路。

 梓穆泪眼婆娑,定定地看着青华,脸上的泪痕因风沙的侵扰而变得污浊,难过问道:“我在叫你,为什么你还要走?你为什么不停下来等等我呢?”

 青华没有回答梓穆的问题,而是淡淡道:“请问族长还有什么事么?”

 羲和平静地看着梓穆,额上的淡紫额印即便是有了风沙的侵扰也还是妖娆无边。听着梓穆勇敢地说:“我要和你一起走,你带我一起走!不论是哪里,天涯海角我都是愿意的!”

 青华牵着大怪,随手摸了摸大怪的鬓,道:“不用了。你回去罢,莫要让你的族人为你担心。”

 梓穆一直摇头,下了马怎么也不肯离去。羲和抬眼望着远方,微有沙尘弥漫,与梓穆道:“梓穆族长,虽说今天晴,难免等会儿不会忽然起风。族长这般贸贸然跑出来,一会儿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莫说你纠着寤桦寤桦不肯带你出去,就是寤桦肯,我也不会同意的。如此,你也还不死心么?”

 梓穆仰起下巴,着阳光看着羲和在白袍盖着下面轮廓分明又极为精致明暗有度的脸,祈求道:“羲和姐,我知道我这样是先对不住你,但是我求你能让我和你一起待在老师身边,你的家乡不是有那么一个习俗可以允许的么?”

 羲和这才将双眼移到梓穆身上,将梓穆上下打量了一遍,神色带些冷清清的意味,道:“家乡是有那么一个习俗,但让我允许别的女子与我共事一夫,你当我的头是被驴踢了么还是被门夹了?我为什么要同意?”

 约摸梓穆是以为只要她苦苦相求,就是青华不答应带她走羲和总会答应的,因为她觉得羲和是个很好说话很好接近的人,起码不会像眼前这样干脆毫无余地地拒绝她。因而梓穆越加感到伤心,眼泪汹涌如泉水,泣道:“那我、我也是因为喜欢老师呀,多一个人喜欢老师有什么不好吗!”

 羲和挑了挑眉,道:“多一个人喜欢寤桦固然是好,但同时我也比较喜欢我自己。我不能让我自己因为这件事情感到不开心。”

 话虽这么说,青华侧目,角漾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在他听起来,羲和话里面的意思要比表面上深刻一些。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梓穆眼神里笼罩着深沉的绝望。

 一直沉默的玉羡亦如是劝说道:“梓穆姑娘,他二人情意相投,你便不要强求了。放下执着,回去罢。等多年以后,梓穆姑娘兴许就不会再记得有他来过。”

 “我才不要!我才不要忘记!”这句话,梓穆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吼完了翻身即上马,双手用力扯动着缰绳,看着青华与羲和,眼角泪痕未干,嘴角忽然却又浅浅一笑,如里的草,“凤寤桦,羲和姐,你们走罢,怎么都不愿意带上我。只是今我出来了,就没有打算要回去了。今我就是永远都回不去了,也要你们都记得我!”

 (三)一声长长的嘶鸣,马蹄扬沙。梓穆竟甩鞭骑马就扬长而去。她所跑的方向并非来时的方向,而是大漠的深处!

 这个时候,似有风声自大漠的深处传来,带着呼呼的响声,刮脸了些。

 还当真被羲和说准了。今大漠里边天晴,但是说变天也变天,竟起了风。

 看着梓穆逐渐跑远的背影,羲和觉得她就是再任,也不能让其在这大漠里丢了性命。否则如何对得住羲和神祗的称号和职责。

 羲和扯了扯大怪的缰绳,大怪闷哼了一声,扬了扬前蹄,似乎很了解羲和的心意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青华看着远处的风卷起了薄薄的沙,冷道:“不要胡来。”

 “不妨”,羲和道,“反正我们也是要往那个方向前行的,总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我先行一步追上她,寤桦你和玉羡后面赶来。”

 说着也不等青华再说什么不妥,驱使着大怪便跑了出去。

 一路风沙扑面,梓穆自是跑得十分快,羲和在后面追颇费了些力气。眼见着前面风沙有变大的趋势,而梓穆偏生往风最大的地方跑。

 渐渐砂砾被卷得漫天都是,渐渐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浑浊的空气柱,然后快速移动。那样的空气柱所经过之处,一座高耸的沙丘瞬间被夷为平地,而空气柱则变得更为强大壮。

 当羲和好不容易追上梓穆时,梓穆已经下了马,正站在那巨大浑浊的空气柱前方!强烈的风将她的发吹得丝丝往后扬,明明她那般娇小柔弱,可在狂风之中她的身影却岿然不动。

 羲和见状不肃声喊道:“梓穆,怎由得你如此来!还不快过来!”

 梓穆头也不回,毫无畏惧:“没关系的羲和姐,这是天意。就让天意噬了我,我也就不会再感到那么痛苦了。”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天意!”羲和奋力奔跑了过去,拉住梓穆的手便往一边躲去。

 只是怎料,她将将一抓住梓穆还未来得及跑几步,突然脚下如千斤般沉重。眼见着背后巨大的狂风沙暴即将袭来,羲和低头一看竟是她与梓穆的双脚被陷进了黄沙之中。沙正缓缓往下沉,而她们的身体亦在缓缓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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