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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恶梦再遇
  高氏于是没有再提让江彤月做副将的事,江彤月本来还沉在杀人的记忆中无法自拔,但李过几次让她跟随打猎后,见惯了血腥,竟也渐渐没那么怕了,她这才知道李过是在帮她摆这种恐惧,正如李过说的,越是怕,就越要去做,一直面对的恐惧就不是恐惧了。

 她终于又回到了厨房,此外还多了几样事做,就是与女兵一起训练,并且教营中的人识字,好看得懂基本的军事信件。

 日子过得更充实,而她差点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过了几营中来了个朝廷的大官,名唤堵胤锡,一身武将打扮,来营中与高氏,李过几人议事,他对高氏极是尊重,举手投足也颇有大将之风,丝毫没有江彤月在扬州城见过的那些官员,懒散而傲慢。

 堵胤锡当便离开,却似与忠贞营达成了什么共识,到第二才知,忠贞营要拔营攻荆州。

 江彤月是不懂打仗的事情的,但见营中人开始更加忙碌,原先还有闲心打猎的李过,也是经常在帐中与高一功彻夜商讨攻城大计。

 有过了几,李过,高一功带忠贞营主力出发,留下高氏手下的女兵与少数士兵留守,江彤月与如砚因为是客,被安排留在了营中。

 江彤月看得出如砚想跟去,毕竟这几一直随忠贞营训练,他有意想成为忠贞营一员,做一名战士,但考虑到江彤月,所以忍住没提。

 “你想去就去吧,营中少医,你正好懂医,跟去是最大的帮助,”两人其实算不得主仆,何况现在自己也并不是大小姐,夫关系也是假,如砚有他自己的抱负,她根本没立场耽误他,“何况,我是在营中等着,你们打完仗还是要回来的。”

 如砚仍有些迟疑,江彤月又劝了几句,他这才同意,虽然答得勉强,但眉宇间因此现出飞扬之,他身为太监,世人眼中的不男不女,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如今可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上阵杀敌,虽然凶险,却难免豪气万千。

 然而忠贞营出发不到半月,自荆州传来消息,忠贞营兵败,高氏急急派兵去援,但仍是不敌,忠贞营不得已退到川鄂界的大山区修整。

 江彤月和高氏及营中的一干老弱妇孺与大部队失散,原来驻扎之地已然不安全,高氏下令往川鄂界撤离,与大部队会合。

 又是长途跋涉,但江彤月已没有来时那么娇弱,再加上队中都是老弱和孩子,行得并不快,江彤月所以也并不觉得多累,高氏给江彤月配了把短刀,若遇上危险至少可以自保,必要时也可以保护别人。

 起初几相安无事,行至第四时,正好是一处开阔之地,队伍要渡河,远远听到有马蹄声至,高氏下令快速渡河,自己与几个女兵断后。

 江彤月见渡河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其他人都与高氏站在一起,自己万没脸面与那些老人孩子抢着渡河,虽然心里直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与高氏几人站在一起,短刀握在手中,心想,自己是没有本事保护别人,若出现的是人,自保不得,这刀便是用来了结自己的了。

 老人小孩还有渡河,马蹄声已至,江彤月能听到身侧几人紧张的呼吸声,看来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几人朝着马蹄声方向站着,渐渐看到人影,统一留着长辨,那装束是人没错,众人心里不由绝望,他们一共十几骑,个个都是彪悍的男人,长刀在手,一刀扫过便可要了几个人的性命,几个人里面,不由有人发起抖来,还有人挡在了高氏的面前,催高氏快过河。

 高氏眼中现出几分凶狠与决绝,沉声道:“忠贞营没有怕死的孬种,宁愿战死,绝不偷生,你们称我‘太后’便如同是我儿女,哪有丢下儿女的娘亲,今天咱们要死一起死。”

 她说的豪气,江彤月竟也听得感动,整个人似乎一下有了力量,听到高氏喊到“拼了”,便拿着刀与其他人一起冲上去。

 然而毕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一起冲出去的人一个个倒下,江彤月砍伤了一匹马的马腿,却听到后面有风声,知道不好,却已来不及回身,眼看后面砍来的刀就要砍向自己,只听“叮”的一声,那把刀被人挡了回去,江彤月以为是高氏,却见高氏还在不远处对敌,她不由的回头去看,看到其中一人坐在马上,手执长刀,冷冷地看着自己,等看清那人的脸,她脑中不由“嗡”的一下,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愣在那里。

 那人却没有愣住,砍倒身旁的一人,策马向她而来,一伸手似要将她拎上马去,江彤月这才反应过来,想也不想的提刀就削过去,那人慌忙一缩,刀锋险险贴着他的手而过,撕裂了他的衣袖。

 那人竟然笑了笑,回身又来,江彤月转身就往河的方向跑,见那人追来,她一捏鼻子就要跳下河去,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岸上,却见本来并肩而战的几人只剩下高氏被几个人围在中间,转眼就要死于刀下,她立时改了主意,手中的刀对着自己,冲眼前的那个人叫道:“别杀她。”

 那人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情况,冷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江彤月不理会他,刀尖对着自己的咽喉又说了一遍:“别杀她。”

 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江彤月,下马来,朝江彤月近几步,道:“瞧你现在的样子,又黑又瘦,一身这么丑的衣服,根本与村姑无异,还哪有当时倾城模样,若说我当时贪你美还情有可原,现在你凭什么?”他回过身,冲身后人道,“别给我留活口。”

 几人应了一声,眼看将高氏到死路,江彤月尖叫一声,竟真的冲自己的脖子刺下去,不想那人早有准备,眉一拧,举手对着江彤月一巴掌拍下去,江彤月被拍倒在地,那把短刀也手而出,那人冷冷地看着她,终于伸手让手下人住手。

 “她是谁?你舍了命救她?”他指了指高氏,盯着江彤月问。

 江彤月看看高氏,见她身是血,被几个人按住,正咬着牙挣扎,她知道那人起了怀疑,而她绝不能让人知道她就是李自成的子,便道:“忠贞营的每个人都是兄弟姐妹,为了谁都可以舍了自己性命,我们说好了一起生一起死。”

 那人冷冷一笑:“好个一起生一起死,那我是要成全你们一起生还是一起死呢?”他有意吓江彤月,却见她脸上并无恐惧之意,仍是狠狠地瞪着他,他不由道:“半年多不见,你倒真是变了。”

 说着,捡起江彤月掉在地上的短刀,冲手下道:“带上那个人,走了,”他自己一把将江彤月拎上马,江彤月想挣扎,他大掌在她上拍了一下,道,“我的月儿,乖啦。”

 江彤月趴在马上,猛然听他唤自己“月儿”,以前必定浑身恶寒,此时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如同那声唤是自前世而来,本来以为忘却的记忆水般涌出。

 心中对那个人的恨意也跟着上了心头,因为是趴着,那人的腿就在身侧,她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那人吃痛,一把将江彤月拎起来,让她坐在马上,单手拥住,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再动我先杀了那个女人。”

 江彤月果然不敢再动,狠狠地瞪着那人,咬牙道:“白小玉,你为何还活着?”

 江彤月与高氏被带出了丛林,往离得不远的一处小镇落脚,那是清军新占的地方,所驻派的兵马头领竟然就是白小玉,这个镇太小,不过上百骑兵,以白小玉的身份身在此处如同发配,而他事实就是被发配到这里的。

 坛子看到白小玉与江彤月同骑而归,张大了嘴,扔了要喂给白叶的大骨头,围着白小玉的马直转圈,口中甚是欢喜,叫着:“是小娘子,小娘子你回来了。”

 江彤月被白小玉抱着,挣脱不开,本是一肚子的气,看到坛子心里也是欢喜,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他,转开头去。

 坛子一下子愣在那里,笑意停在脸上,愣愣地看着白小玉将江彤月交给手下,与另一个女人一并被带走了。

 他的脸上现出难过之,巴巴地走到白小玉面前,委屈地说道:“主人,那是小娘子吗?她为什么不理坛子了?”

 白小玉拍拍他的头,没说什么,只道:“去烧水,我想洗个澡。”

 坛子“哦”了一声,依然往江彤月被带走的方向看,不情愿的走了。

 江彤月与高氏被关在临时搭建的牢中,江彤月还沉在记忆里,人有些恍惚,高氏受了伤,身的血,难掩疲累之,看江彤月的眼神却陌生起来,上下打量着,最后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认识这些人?”

 江彤月头靠在墙上,人力一般,她知道今天白小玉的态度,还有方才坛子的欢喜,让她起了怀疑,但她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只是张了张嘴,道:“上辈子的事了,不想再提。”

 今天白小玉洗澡的时间有些长了。

 坛子着手在外面等,偶尔的头伸进去看几眼,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主子,不加水吗?水都凉了。”天气正渐渐转凉,虽然不至于冷,但泡在冷水里会舒服吗?

 里面依然没有回答,坛子跺跺脚,又不敢进去,只好继续在门口转,又过了半晌,猛然听到里面的人唤他,他慌忙凑上去听。

 “给我把你的小娘子带来。”里面的白小玉道。

 坛子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冷地,危险的样子,不由得维护起江彤月来,结巴道:“带,带来做什么?”

 白小玉轻笑:“背。”

 “背我可以帮你。”

 白小玉笑意一凝,瞪着他,坛子全身抖了抖,怕死了他这样的眼神,慌忙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的真不勤啊,在上班路远,公司装监视器的双重压力下,真的没多少时间,不过因为路远,看了几个文,发现人家至少一天一更,更有甚者,一天几更,豆表示非常的无地自容(对手指中…。)

 明天在家办公,不出意外,应该又可以更一章,加油加油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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