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保护你
那细微的表情落在邵奕炆的眼中,他突然开口质问:“你去追言止息了?”
君阡心中掠过一丝慌张,很快镇定下来,垂着眼眸道:“不过是个小喽啰,被他逃了!”
“小喽啰也能从你手下逃走?”邵奕炆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一切有那么点怪异,他本是没看见躲在角落的人,却在君阡追出去的一霎发现了那身影。君阡从一旁窜出来时似乎早已确定有人在暗中指挥,而他也不能接受一个普通的士兵能够从她手中逃脱这件事。
白尼玛蹲在君阡肩上不
地叫了声,慵懒地对视着邵奕炆,眼中尽带了些不屑。
“有什么奇怪的?”君阡绕着邵奕炆走了一圈,打趣道:“你不是也没抓住那在井里下药之人?”
邵奕炆被阻得语
,捶着嘴轻咳了声,君阡向来爱揪别人的小辫子,也从来不像别人将他高高在上供奉着,只能无奈道:“你啊…”
君阡听着那带着宠溺的语气,心中顿感
麻,说来她一直对邵奕炆也没什么坏感,若非是他之前寄来的信让她如今觉得面对他很为难,兴许现在她也不会那么一板一眼地回答他。他要把艾斯带过来,可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何况战场无情,谁也没法保证他的安全。
邵奕炆轻轻地走进了一步,低声软软地问道:“怎么了?身上那么脏?”
“没事没事!”君阡一步跳开,这是方才跟言止息在地上打滚留下的痕迹,她现在全身灰扑扑的,狼狈至极,连白尼玛都时不时用尾巴挠挠身上的
,怕沾染了尘土有违它洁不染尘的形象。
邵奕炆本就对君阡今晚的反应来得疑虑,但君阡自小就是在地上打滚长大的,他伸手,似要去帮她掸掉身上的灰,不料护主的白尼玛突然狂吼一声竖起身上的
发扑向他半空中伸过来的手。白尼玛觉得,君阡的肩膀属于它,邵奕炆的手严重地妨碍了它的站立面积,这是对它主权的挑衅,它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邵奕炆反应再快,毕竟也没练过功,“豁喇”一声被白尼玛一爪子划了四条血红的爪印在手背上。
几道殷红的血迹和素白的手,对比那么鲜明。
不要小瞧了白尼玛的战斗力,这是一只连狗都打得过的二货猫!
手停在半空中,隐隐传来钻心的疼痛,从小娇生惯养的尊贵太子爷何时受过动物的
待,却又不好再心仪女子面前失态,倒是君阡先叫了起来,“来人,快传军医!”
始作俑者白尼玛毫无歉意地瞪着邵奕炆,两个幽绿的眼眸水汪汪地闪动着,似乎是知道君阡不开心了,轻轻的,软软的,将脑袋歪歪地蹭在她脖子上,发出低低的呜咽。君阡抓了它的爪子正要丢下,邵奕炆笑着拦住,“算了,一只牲畜,不懂人
,何必计较。”
抓了抓白尼玛的脖子,不料小猫一副对他
的敌意,龇牙咧嘴地朝他发怒。白尼玛很生气,君阡是它的,也是它的前主人的,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家伙是它的情敌!
邵奕炆默默地坐回正前方的椅子,等着军医过来给高贵的太子殿下看伤。
**
梧桐一路小跑追上方刃决,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却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开口。
“什么事?”因着梧桐一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方刃决有些不知所措,若此刻是君阡,他必然要因为设防一事羞羞她,可偏偏放着是梧桐,反而觉得即便是失算那也是件正常的事。一个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军,她怎么可能是个正常的女人,不过梧桐嘛,无论从视觉听觉还是嗅觉,都完完全全是个女人。
梧桐有些害羞,低声道:“那个…我真的不知道睿宁王会突然出现…”
“没事!”方刃决大手一挥,看着梧桐
着衣角那扭捏样,突然一手环过她的
往角落一推,前
贴住了梧桐的身体。梧桐一时反应不过来,被他一把蒙住嘴,“别出声!有人!”
梧桐彷佛是没有听见方刃决的话,拉开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乘其不备亲了上去…
方刃决已然失去知觉和行动力,那一刻,无法用言语形容…
**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邵奕炆看着军医在伤口洒了些上好的金疮药用纱布一层一层包起,那厚厚的白纱结实地像军帐的帘子,手心有些药物浸入的刺痛感,不觉地皱起眉头。
君阡撇了撇嘴,战场受伤是家常便饭,她自己是个能忍痛的人,觉得邵奕炆这副模样委实有些矫情,可毕竟人家是太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是为了自己才亲自过来冒险,可君阡依旧没好气道:“你还是快点回侑京吧,那么点伤就把你疼成这样。你又不会武功,万一出了事我可是担了大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贪生怕死。”
确实是贪生怕死之徒,邵奕炆心中觉得好笑,莫说她从前那些个磕磕碰碰成
挥着鞭子到处揍人,爬墙爬树放火虽然没杀人,光是擅闯大元殿,使计上前线,就没看出她哪里贪生畏死。就是这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样,使得他看她时觉得与城里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望族名媛别具一格,他不好开口说,他就喜欢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
他坚定绝决,“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你要留下好歹也要个理由,”君阡一脸嫌弃,不知道这个手无缚
之力的太子爷是个什么想法,“我军营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人!”
邵奕炆温和地笑笑,那一笑,似春日柳丝拂动半夏碧波清徜,若不是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君阡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得依旧会波澜不惊。
她侧着脑袋,和肩上的白尼玛那么神似,眼神囧囧,“烧饭扫地洗衣服?”
“那是下人才干得活…”
“冲锋杀敌炸碉堡?”
“那是士兵做得事…”
“排兵布阵做指挥?”
“那是你的责任…”
“切,”君阡没好气道:“你就说你能干嘛?”
“保护你…”
这三字听起来那么感天动地情深意绵,似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说来便是在表白,清风掠过冰封的山巅,即便吹不开那千年的冰棱,却也在无意间融化了坚冰的一方。若不是白尼玛用门牙突然狠狠地在君阡的脖颈上磨了一下,只怕此刻字不醉人人自醉,让她这个从来被男人膜拜而非爱慕的女子也失了心神。
她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认真的人,只能回以同等的认真,却掷地有声,“你拿什么保护我?”
那诚挚的眼让邵奕炆错以为她在默许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和随时会攻击他的白尼玛,扶住她的肩膀,忘了来意,随心而出,“拿我所有的一切!”
君阡话搁在喉咙,却突然说不出来,只能报以沉默。
邵奕炆前来不只是为了君阡,一来艾斯是这场战争的重要人物之一,他不放心随意派人监视,便请了旨亲自领来,二来为将者不一定要有好的武功,重要的是运筹帷幄,他对此很有信心,三来,之前粮草被劫之事他与君阡的想法一致,军中一定有高层人物叛出,说来还是担心君阡,总想亲自看着她,哪怕有危险,也在所不惜。
“君阡,等这场仗打完,我娶你!”邵奕炆打破这一时的寂静,看着君阡眼里那凝重万里青山的沉着变得如飓风席卷沙漠,一时风沙
眼情花缭绕。
君阡淡淡地向后退了一步,严肃且冷淡道:“君阡只望战争结束能一家团聚,不敢,高攀!”
邵奕炆一个没忍住冲上前去握住君阡的手,无奈自己受了伤,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传来让他不
抖了一下。
连带着君阡也忍不住起了一身
皮疙瘩,方才那略带委婉的气氛瞬间被破坏,君阡甩开手
着
突然气势汹汹地吼道:“你是那年被我一脚踹得脑子进水了么?喂,侑京那么多美女随你挑,你非得碰钉子是么?你是准备保护我还是准备让我保护你啊?你没事吧?”
这乍变的气氛让邵奕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倒也符合君阡那向来说变就变的性格,只是再一次被拿到自己身上试验着实让邵奕炆大为窘迫。
“白尼玛,干得漂亮,下次他再敢靠近我你就挠他脸!”
邵奕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上白尼玛那突然受夸奖后骄傲的神态,朝着他挥了挥尖锐的爪子,它可是受了命的!
“敢碰我就咬他脖子!”
邵奕炆扭动了下脖子,暂时还在脑袋下面,没有出现血窟窿,他倒是相信君阡胆大包天,白尼玛霸气侧漏地朝他示威。
“敢吃我豆…豆腐就灭了他未来的儿子!”君阡语毕觉得哪里不对劲,豆腐,似乎某人爱吃豆腐。大约是最近累着了,明明刚才才跟言止息打完滚,怎么就又想到他了。
白尼玛咧了咧雪白发亮的大白牙,朝着邵奕炆的下半身
出猥琐的笑容,灭了你未来的儿子,喵。邵奕炆倒退了一步,正经不过三分钟,君阡的本
立即就
了出来。
君阡心中觉得好笑,却有些发慌,发兵那么久,
子也压抑了许久,不料邵奕炆刚到,那从前的小霸王便又回来了。是因为他好欺负,还是因为别的?但这总归是一个不好的由头,尤其是知道他的心意。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君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
,“我要去睡觉了!”
邵奕炆依旧沉浸在白尼玛的示威中无法自拔,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白尼玛绝对是宠物中的战斗机,动物界的打架狂,有了白尼玛,喵星人单挑汪星人再也不是梦!
君阡的帐子离议事的主帐不远,没走几步便进了军帐,梧桐没回来,她没点开蜡烛便将帘子狠狠拉上,朝着黑暗处冷冷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中秋节快乐~
中秋小剧场,
回来。
君阡接过言止息递来的月饼:你知道我不爱吃月饼。
言止息:特地叫人做的,都是你爱吃的馅。
君阡(斜眼):我爱吃什么?
言止息(得意):杏仁。
君阡:还有呢?
言止息:瓜子。
君阡:再有呢?
言止息:桃仁。
君阡:你直接说坚果类就好了。
言止息默默地点头。
君阡:所以这月饼是?
言止息:坚果月饼。
君阡将月饼往嘴里一
,顿时
了出来:泥垢!这明明是五仁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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