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元首聚头
古老的城门缓缓打开,执着刀剑的铮铮男儿们站在昂首嘶鸣的壮实马前,马上的女子盔甲冷森,看向前方时的眼神那么骄傲,居于千万人之前彷佛璀璨珍宝,仰首便被那不可抹去的光辉尽占了眼眸。而她肩上那一团纯白的
球,傲视着身下的几万雄兵,一眼望尽边关局势,那般威武。
队伍列成锋矢阵,以方刃决为前锋张开似箭头,将君阡护在大部队的中间,与前来“散步”的佻褚军队遥遥相对。
言止息轻轻仰了下颔,蓼斐清便提着大刀冲到军前,掣马冷眸对着玄齐军队,心中诧异不过几
,玄齐军队的士气便恢复了以往,看来言止息的谨慎不无道理。
她看向君阡时,君阡也正细细打量着她,那硬朗冷峻的气势尽比君阡还强了几分,战场上出现的女子必有其所长,她早已知晓那个带兵佯救花市郡的将军是蓼斐清,借树上开花之计以五万人马伪装成二十万,一路扰民而民众无所怨言,进止有度,不容小觑。
蓼斐清骑在马上轻蔑地飘过君阡,刀尖指向君阡的方向洒了一地的破碎冷光,声音透过无垠的荒漠溶入风雪之巅,“你,出来!”
与强者的相争,要么比他更强,要么就无视他!
君阡无意与与这个冰棱般刺骨的女子去比试谁更为强硬,于是微笑着伸手——逗猫!
被无视的蓼斐清心中无名之火
窜,看着若无其事的君阡和一边笑靥如花的梧桐,心中泛起些波澜,梧桐一颦一笑娇俏柔美,战场上适合出现了这么养眼的女子,莫不是言止息那
目光紧紧不离的是——
刀刃沿着视线一转,便落在了梧桐的方向,“玄齐国好不容易有女人上疆场,怎么是拿来看的?”
梧桐撇了撇嘴,她本就是来陪着君阡给她打下手的,平
里小打小闹惯了,也真心没想上去跟敌军拼个你死我活,这阵势宏伟,比侑京那些花前月下的公子哥们
诗作对可有意思多了,只是女人看女人,总归是有那么点不舒服,蓼斐清不怀好意的眼神
怒了梧桐。
梧桐一策马,正要上前,被君阡一把拉住。
方刃决回头便看到了君阡冲他使了手势,敌方主将,生擒!
他鼻中哼出些轻蔑的气息,向来大男子主义的方刃决连羽君阡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蓼斐清。
身后是呐喊助威的将士们,战鼓擂得响彻耳膜,那音调弹动在空气间撞击着心跳,似铁蹄的节奏一击一击,燃烧着敌对已久的火焰。
他道:“现在的娘们一个比一个爷们,是想抢了你身后那半娘们的饭碗吗?”
有时候,辱骂一个人倾慕已久的偶像比辱骂她本人更能
起人的怒火。
蓼斐清的恼怒显而易见,周身戾气紧紧环绕,她提着大刀直径冲来,刀光凌冽划过上空,一道华光自地面升起,将空气劈成两半,一半是紧随着的刀式的她惊锐似苍鹰犀利的炯然坚定的目光,一半是方刃决后躺于马背贴着刀面有惊无险的俊逸面容。
“好!”佻褚军队爆发出如雷轰鸣的喝彩声。
方刃决没料到她第一回合便这么猛烈,若非反应速度早被削去了鼻尖。
君阡笑了笑,继续握着白尼玛的爪子挑逗着,目光却时常戒备地游走在言止息的方向。
梧桐攥着衣角紧张地忘记了掌心被金属搁到的疼痛,大力地扯了扯。
“梧桐,有两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君阡毫不顾忌此刻梧桐内心的慌乱,“一、方刃决不会输给蓼斐清;二、放开你的爪子,你拉得是我的衣角!”
“嗯?”梧桐呆呆地看了她一眼,松开手狠狠抓着君阡的手臂,目光三寸不离方刃决。
白尼玛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梧桐妹子,你抓错手了,你抓了本喵的爪子!
第二回合时方刃决已出去了心中的轻敌之意,蓼斐清的大刀上下翻滚强劲有力不带犹豫,从他头顶劈过转向
间,方刃决凌空一跃躲过招式手中双钺下一刻从她大腿上擦过,依旧是长兵器对短兵器,方刃决最擅长已自身的软肋引
他人的攻击瞬间抓住对方纰漏一招致命,就像荣威台与君阡对打的那一次。
两人从马上转战至地面,飞、跳、闪、踢、绊、转、刺…一招招夺目惊心,蓼斐清将距离控制在三尺以外,方刃决总在不经意间转向她的后方偷袭,那顶尖的反应能力和闪电般的出招在一盏茶的功夫对上了几十招,两方军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单挑,时不时捏着一把汗,又时不时尖叫惊呼。
如火如荼的战场,只有两人依旧那么淡然,君阡玩着白尼玛掌心的
垫,把它抱在
前,白尼玛后腿蹬在战马的马顶,前腿被君阡死死抓着,眼神中
出幽怨和愤怒,这个姿势很累好吗?白尼玛是喵不是人,不适合两条腿落地的不遮羞姿势!
君阡悠悠地吐了口气:“白尼玛原来是女的!”
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白尼玛哀怨地瞅着君阡,人家是母的!雌的!没有知识也要有点常识好吗?没有常识也要多关心动物世界好吗?!
君阡此刻哪有心思理会白尼玛奔腾在心中的反抗,她看似轻松毫无压力,可比谁都要警觉,一抬眼时,言止息已不在原处。
不好!君阡握紧了拳头,两军之间的两员猛将各路招式如雨点般落下,她横扫整个战场,却在东南方发现那一抹突然消失的纯白身影,坐于飞龙马之上手足间华贵妖美,他似乎感觉到了君阡的目光,又或者他也同样注视着君阡的举动,君阡看着他嘴角挑衅的上扬,看着他伸出指尖那一点柔白,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君阡,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一片矮树丛生的灌木林,落下一个不羁的身影疾驰而去。
场上的方刃决渐渐主导了战况,他
出肩下的漏
,在蓼斐清侥幸之际一个翻身
到她身后,“呲”,明晃晃的手中钺在她悲伤割了一道,却没有预料中冒出殷红的鲜血。
蓼斐清身上穿着言止息征战之初特地请人重金打造的金丝护甲,方刃决的那一招入的并不深,只在盔甲上割裂了
隙,却没伤到身体。蓼斐清趁着他一刹那的惊奇反攻而上,战局不断的拉动,场上是惊呼一片。
君阡摇了摇将心提在喉咙的梧桐,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看着点,不宜久战,等方刃决撤下来就撤兵!”
梧桐哪里顾得上君阡跟她讲的话,只是随意应和了声,也不知听进没听进。
没有人将注意力转向两边偷偷潜出战场的主帅…
她去,只因为那一瞬间的骄傲勾起了她的好胜和高慢。
**
当骄傲的男人遇见骄傲的女人,如果他不肯低头,就势必要另她输的心服口服。
言止息将马拴在一颗结实的矮树上,这片苍翠的灌木林,远望一碧千里翠绕珠围,浮翠
丹下绿影婆娑,近观才发现那开
丛林的蔷薇绽放得红飞蝶舞。
浴血蔷薇开到盛处,霏红白蕊清香醉人,落地红苔迤逦铺开,血场上的花,绽放地如那永不止息的生命一样的斑斓,和那淌着热血的铁甲一样荣光。
言止息挥手,那大氅便在风中上下飞扬,白色的衣袂蹁跹
出了里面墨
的绣着蛟蟒翻腾的缎子,玄纹云袖,那珍贵镶金边沿处绣了些雅致的竹叶花纹,拔出
间的剑,记得她说的:“下一次遇见,记得拿出你的佩剑,刺向我,不要留情!”
和他一样高傲的女子,让他突然有征服的*。已经无法用“有意思”三个字来描绘的女子,是否像这灌木丛中武装的蔷薇,带着全身不可试探诡辩的刺,摇
在残酷的边缘,宁愿倔强的凋谢也不可让人染指。
他静站在树下,修长的身影在风中
拔端秀,年少的磨砺让他较之他的兄弟姐妹多了几分沉稳和睿智,而此刻彷佛是当年那个逃离侑京的男孩,多带了些玩味。
风吹开树叶莎莎的响着,观摩下一刻的遇见是否会擦起火花迸
金光。
君阡看见一边低头啃草的飞龙马,翻身跃下马背,将马拴在一边,白尼玛碧绿的眸子和这清澈的绿意融在一起,君阡很是放心大胆地向前走着,她相信,言止息根本没有必要在此处设个陷阱等待她自投罗网,对待一个与自己相像的人,一个骄傲的人,已不屑于用一些宵小的手段,实力上的对决,才是真的胜利。陷阱布在此处,只是单纯的侮辱自己的自尊。
灌木林,除了她的脚步声,只有静谧。
君阡走了一段路,依旧未寻到言止息的踪迹,低头看那被落叶遮住的泥土,除了自己一路进来的脚印,没有其他。看来言止息是一路轻功而来,是要在这里玩躲猫猫吗?
那只真正的猫此刻正瞪着驼铃般的圆眼,东张西望。
白尼玛突然从她肩上跳下,嗅了嗅空中的气味,踩着它引以为傲的猫步,优雅地走向丛林深处,恣意泰然似在做专场秀,
发柔顺的足以令其他猫科动物自惭形秽。
野外,白尼玛充分发挥了它较于人类的优势,昂首阔步,引领着君阡停在一棵树下。
对面,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背对而立,优雅安静,树叶落在他肩头,悄无声息,此中美好,君阡竟突然不想去打破,彷佛是将墨汁溅在了倾城绝世的画卷上,破坏美感简直就是一种不可原谅的犯罪。
许久,言止息突然转身,嘴角笑意惊
了
地的黛
蔷薇,音
轻柔融化了三千弱水,他道:“十年不见,我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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