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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是什么意思
  “呜呜呜姐姐臣妾真的知道错…”

 紫宸殿内,段凤羽坐于凤椅之上,墨紫长袍拖地,侧身而坐,左手拿着一本微黄书籍,‘女诫’二字很是鲜明,左手肘抵在扶手之上,手背拖着侧脑,专心直至的默读。

 金步摇在灯光下闪闪亮亮,漂亮的红宝石耳坠随着主人的呼吸而摇曳。

 远远看去,美得无法形容。

 柳若云跪在屋中,门外何骇与二十多名宫女陪衬,可谓是至高无上。

 “呜呜臣妾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求您莫要为难臣妾和阿焉,臣妾求您了呜呜呜您要臣妾做什么都行!”

 柳若云穿着简便,发髻上更是无一装饰,小脸上泪痕斑斑,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何骇转头小声道:“娘娘,云挽香朝这边来了,很急的模样!”

 闻言一直对书籍以外的事视若无睹的段凤羽缓缓抬眸,后坐正身躯望着屋外,见宫女要阻拦那女人就扬扬下颚:“让她进来!”

 柳若云眼珠转转,悄悄擦拭掉眼泪起身道:“臣妾告退!”

 “慢着!”

 云挽香先是环视了一下大殿,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柳若云身上,还带着鲜血的双手微微动了动,后上前跪地道:“皇后娘娘,求您帮帮奴婢!”

 “你怎么又得到处是血?”段凤羽瞅着那沾血的双手蹙眉,声音带着不

 “求娘娘帮帮奴婢!”

 段凤羽将手中书本扔置一旁,冲何骇道:“给她搬个椅子来!”

 柳若云已经再次跪了下去,该死的段凤羽,好心来投案自首,居然如此的藐视她,要不是心有余悸,害怕她再次害阿焉,真不想自取其辱,不但无视她就算了,还故意让这人看她出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皇上失言了,明明在龙上都点过头的,居然去了苗温娇那里,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几乎将所有好运都给了这两个女人。

 何骇面对云挽香时没有再鄙夷和不,快速将椅子搬了过去:“坐下吧,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血太多,太厚!”每次都这个样子,哎!

 云挽香此刻哪有心情坐下?可也知道识趣,坐下后就继续道:“娘娘奴婢!”

 段凤羽伸手制止,扬看向柳若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本宫方才没听到!”

 无数宫灯将整个大殿照耀得金碧辉煌,几乎所有人和物都能清晰可见,特别是柳若云脸上的隐忍。

 狠狠咬着下,小手不断攥紧,斜睨了云挽香一眼,苦涩道:“求姐姐饶恕臣妾今的冒犯之罪,臣妾愿意做猪做狗来将功补过!”

 “哈哈!”段凤羽轻笑两声,看向云挽香道:“听到没?她说要做猪做狗,云挽香,你说是让她做猪呢还是做狗?”

 柳若云顿时心惊,这段凤羽是什么意思?这个云挽香如今都睡在朝阳宫了,且还勾引过皇上,她居然如此善待她,一个小小宫女,如此不知廉,到底是什么令她会有如此待遇?

 连着救两次不说,居然还给她搬椅子…

 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勾引皇上的宫女吗?

 云挽香愣住,这…什么意思?偏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柳若云,和那比起来,真是有着云泥之别,段凤羽为何要让自己来选择呢?

 有了这么多教训,断然不敢开口。

 “你啊你啊,本宫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说你胆子如此之小,人又没个心眼,好了伤疤忘了疼,且爱心泛滥,怎么?看着她这样卑微就又心慈手软了?”段凤羽深一口气,对这个女人完全表示无语,就这样子还总是去靠近皇上,又没个势力,皇上也不封赏,要是她的话,再怎么笨也会在最关键时刻要点能保命的东西。

 真不知道说她笨好还是聪明,笨吧,居然能睡到朝阳宫去,聪明吧,又总是身伤痕。

 是啊,她妥协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让皇上喜爱,她都妥协了,偌大的后宫,平阿谀奉承的人不下百,到落难了,居然是这个曾经她想杀的女人去看她。

 既然皇上喜欢她,那就让他喜欢好了,说不定还可以一起搬到苗温娇,这口气再不出,恐怕迟早都要气死。

 “娘娘教训的是,可是奴婢觉得害人之心不可有!”云挽香确实有些同情柳若云,此刻她的心情一定和当初自己跪在她面前一样吧?正祈求着老天的解救,奈何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啧啧啧!本宫就纳闷了,别说在这后宫,就是没入这后宫,那也没见过像你这种人,说好听点叫善良,难听点那就是一傻子,明白吗?”如果告诉她曾经她有让蒋博文去杀她,会不会也就瞬间原谅?

 世界上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

 柳若云见关键在云挽香身上,反正丑态都被见了,赶紧转身冲云挽香磕头:“求求云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绕了我吧,求求您了呜呜呜!”

 云挽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后为难的望向段凤羽:“民间有句话叫狗咬人一口,人是不会咬回去的,否则自己不也就成狗了?”

 “噗!”何骇掩嘴而笑,或许她是无心,但一句话够狠的,直接将一个妃子比喻成狗。

 果然,柳若云瞬间咬牙切齿,该死的人,你等着,几乎气得撑在地面的双手都开始发抖。

 而看在云挽香眼里,那一定是被吓的,和她当时一样。

 段凤羽同样被气到了,大拍扶手站起身冲云挽香怒吼道:“本宫自然不会再去咬狗一口,但是本宫一定会捡起一块砖头将它砸死,你说你!”该死的,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唔…那奴婢就用转头砸死它!”现在是有求于人,见她生气,只好跟着走。

 “这就对了!”段凤羽闻言很满意,点点头又坐了回去,挑眉道:“砸吧,本宫看你怎么砸!砸死了本宫一人扛着。”

 “呜呜呜求求云姑娘饶命呜呜呜!”柳若云用力咬了一下下,用疼痛迫着眼泪掉出,嘴角也开始出血丝,不断的磕头。

 云挽香皱眉,怎么还是让她来啊?从来没害过人,为难道:“娘娘…奴婢…说的是狗!”

 “噗哧!”何骇再次忍俊不,这个女人真是够逗的。

 段凤羽无语问苍天,朽木不可雕也,不动声的俯瞰向那个假惺惺的女人,后扬道:“你别看她现在一副楚楚可怜样,如果有一天她一旦有翻身的机会,可不会像你对她这样对你,这种人,本宫见得太多了,来人啊,她不是喜欢刺别人的脸吗?不是喜欢夹手指吗?给本宫一一伺候!”

 屋外的宝佳闻言快速冲了进去,颤抖着跪在了柳若云身旁用力叩头:“呜呜呜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呜呜呜!”

 云挽香闻言惊得站了起来:“娘娘,万万不可啊,您才刚刚回到紫宸殿,倘若让外人知道您动用私刑,一定会受罚的,皇上亲自下旨不可后宫再用私刑的,违令者格杀勿论!”如果段凤羽再因为帮她报仇而被处死,那她一定会内疚而死的。

 “本宫怎么就发现你这人如此缺心眼?皇上现在这么宠爱你,那朝阳宫谁曾住过?杀了一个妃子,他会处置你吗?即便要处置,死了一个了,还会让你死吗?”真是个不会利用时机的女人,要是她情愿被惩罚也要将敌人给死。

 真不知道皇上咋就看上她了?更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多管闲事?

 “这…”是啊,元玉泽现在就是想不断的折磨她,怎么会让她死呢?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只好坐了回去。

 “何骇,还等什么?关上门,给本宫行刑!”接过宫女送来的茶水轻抿,话语温柔和煦,几乎看不出丁点的愤怒。

 何骇可等这一句话等了不知道多少个时辰了,冲几个太监和宫女使了个眼色,一同进屋,后将木门紧紧关闭。

 段凤羽这才知道事情的厉害,不需要任何辅助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滚了下来,仰头苦苦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您绕了臣妾吧呜呜呜臣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段凤羽几乎一副毫无商量的模样,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这后宫,除了那个女人外,这还真是第一人,本来还没想过去惩罚一个如此卑微的妃子,不过现在突然就来了兴致了。

 两个宫女笑着将宝佳按在了地上,拔出簪子就狠狠的扎,惹来一连串的嘶喊声,着实让人惊惧。

 柳若云见状便开始哭喊道:“呜呜呜臣妾真的不敢了呜呜呜求娘娘看在二公主的份上绕了臣妾吧呜呜呜!”

 站在她身后的何骇冲着那后背一脚踹了过去:“我去你的,抓着她的头发!”

 云挽香抿紧瓣,脸部的伤虽然消退了大半,依旧淤青一片,此刻几乎都皱到了一起,更加狰狞,无奈的望着柳若云,本想为她求求请,但是想着当时被凌的画面,又忍了下去。

 是啊,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取教训,除非真正的让她尝试一下厉害,才知道恶有恶报,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坏的。

 两个太监鲁的抓住了女人的黑发向后狠狠一拉,一个宫女举着簪子挽起袖子笑道:“柳妃娘娘,知不知道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其实我家娘娘确实念在二公主的份上,没想去找你麻烦,你倒好,自动送上门了!”兴奋的光在眸子内蠢蠢动,对着那张脸就残忍的刺了下去。

 云挽香瞪大眼捂住小嘴,看着那簪子拔出,鲜血也顿时涌,当时自己就是这样的吗?

 “啊啊啊啊皇上救命啊呜呜呜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震得整座宫殿都跟着晃了起来一样,随着剧痛,浑身都开始哆嗦。

 然而段凤羽却没有去同情,自顾自的品茗,眸光带着慵懒,却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女人,即便看着对方刹那间脸是血也没有皱一皱眉头,仿佛这种事早已见惯不惯了。

 “柳妃娘娘,你当时这样刺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方就是这种感觉?”何骇边笑着出夹边问。

 屋子的人没一人有惧怕,两名太监冷着脸将女人的手强行拉出,进夹中,后狠狠的拉扯。

 柳若云刚想装晕,却见旁边的宝佳已经人事不醒,却还在被凌,只好作罢,惊恐的摇头,哭都哭不出声了,皇上,您好狠的心啊,您都看到了吗?

 挽香同样目不斜视的看着那双白皙的小手被慢慢夹出鲜红来,当初她也是被这么对待的,那种痛永远都不会忘记,抬手擦擦眼泪,闭目转头没有再看。

 “好了,别断她的手,端盆盐水来给本宫淋下去!”前一句犹如天籁之音,而后一句却是无间炼狱。

 “娘娘,算了吧!”云挽香最终还是没忍住,祈求的看向段凤羽。

 “算什么算?知道为何本宫不断她的手吗?”

 见云挽香摇头何骇就替段凤羽道:“娘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想留着这个女人,来让你明白在这后宫里是没有一个好人的!”等她以后来报复你一次就长教训了。

 好人,后宫最不需要的东西。

 “奴婢不需要!”云挽香看看那让人心惊的画面,赶紧摇头。

 段凤羽玩味道:“那就砍断她的双手!”

 “娘娘!”云挽香心急如焚,怎么办?她不是这个意思,都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万一这柳若云死了,这里的人说不定真的会遭殃,杀了人不说,还得自己受罚,真的不值得啊。

 “娘娘,盐水来了!”一个宫女端着一盆清水站立到了柳若云身后,微笑着等待命令。

 待这种人,谁会怜惜?她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又怎么期待别人来把她当作是一个人?

 “不…要呜呜呜!”柳若云凄苦的摇头,绝望的看着段凤羽。

 “算了,倒下去,拖出紫宸殿,免得影响本宫的心情!”

 摆摆手,话语很是随意。

 云挽香无可奈何的垂下头,不敢去看。

 ‘哗啦’一声,结束了整场好戏,而柳若云也在这一瞬间瞪大了双眼,来不及尖叫便因为承受不住痛楚而闭目倒了下去。

 段凤羽,云挽香,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等人都被拉出去后,云挽香还处于震惊中,无法想象这么严重的伤被淋了盐水后会是怎样的感觉,心不断的狂跳,害怕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不会的,不会再有的。

 这比当初的自己要痛上万倍吧?抬起眼睑不敢相信的瞅向那还在抿茶的女人,怎会如此云淡风轻?难道后宫真的如此可怕吗?

 人人都没有心吗?连这些宫女太监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皇帝可以将一个六岁的女孩扔到宫外,妃子们可以残忍的摧残他人身躯,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真的是人们口中最神圣之地吗?为什么在她眼里却比魔窟更加可怕?

 “这人啊,倘若没了骨气,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云挽香,怜悯之心人人都有,但也要看对什么人,像这种女人,心肠歹毒,喂不的狼,本宫不过是到冷宫住几,她到好,跑去跟本宫说什么将来她能当这后宫的统治者,狼子野心,恐怕当了皇后又想当皇帝都说不定,她早已不似正常人,你现在想救她,不信你就等着,看她会不会找你麻烦,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想宽恕她,那么本宫只能说你无可救药了!”

 “娘娘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吗?”

 “为何要难受?路是靠自己走的,她自己把自己进了死胡同,又愿得了谁?”

 云挽香摇摇头,苦涩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先生都是这么教的,难道不对吗?

 段凤羽放下茶杯,十指叉,不屑的冷哼道:“那也得看什么人,像这种人,除了死,真的没有更适合她的刑法,只要她有一口气,每天都会诅咒你,不管怎么去教育,都无法改变她,到最后她也就把她自己给死了,不信你就等着!”

 会吗?都尝试过这么痛的苦了,还会执不悟吗?摇摇头渴求道:“实不相瞒,奴婢前来有一事相求!”

 “你不是说不会求本宫替你办事吗?”难道她也像那些妃子一样,求着她去找皇上美言吗?云挽香,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让本宫后悔,否则柳若云就是你的下场。

 “奴婢的女儿…因为冲撞了皇上,所以…被逐出宫了…奴婢求娘娘帮帮奴婢将她找回来,求求娘娘了!”一想到女儿此刻正蹲在大街上哭泣就很是揪心,一天没音讯,一天就会被恐惧噬。

 她那么的乖,那么的懂事,为何也要受这些罪?

 段凤羽暗自思索了一下皱眉道:“你说你们娘儿俩,没事老去得罪皇上做什么?你到底要吃多少次亏才长记?是不是因为皇上喜欢你,让你侍寝了,就开始恃宠生娇了?”

 云挽香委屈的抬头:“奴婢没有侍寝!”

 “!”

 所有宫女都开始面面相觑,没有侍寝吗?这怎么可能?都住进那个地方了,居然没有侍寝?

 段凤羽也狐疑的眯眼:“你不像是个撒谎的人!”

 “奴婢没有撒谎,都这个时候了,奴婢骗您做什么?”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挽起袖子道:“这就是来时受的伤,皇上曾经确实和奴婢有一起过,可现在他完全变了,他留下奴婢不过是想以待来获取快罢了,娘娘,奴婢现在求救无门,如果他真的喜欢奴婢,又怎会将奴婢的女儿逐出宫呢?”

 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果然,大伙的目光都变成了同情,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只没封她做娘娘。

 段凤羽默不作声,再次沉思了起来,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会让她如此被凌?找快?皇上也不是这种人,难道是自己不够了解他吗?

 “你以前有得罪他?”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平白无故就待她?宫里这么多宫女不找,偏偏找她?

 云挽香无力的点头:“算是吧,可奴婢当时也是无心之过,一心只想着不要坏了他的前程!”

 “呵呵!结果得他如今这般恨你吗?本宫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你们的事本宫也不想知道,这个忙本宫会帮你,以后都长点心眼,下去吧!”

 皇上居然没有和她发生关系,那把她朝阳宫做什么?不是故意让人去欺负她吗?很想问问她以前他们的事,可又怕无意间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这就是后宫,事事都得步步为营,稍加不小心,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没侍寝是好事,哪有女人喜欢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

 “奴婢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激动的叩头!

 “起来吧,这是五百两银票,拿去请太医好好给你看看伤,身体要倒了,那你就什么都没了,本宫也明白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可你的女儿她就你一个亲人,如果你没了,可有想过她会如何?长得又那么标致,别人卖的花楼,你觉得这是错在你,还是老天爷?”

 感激的接过银子,现在她确实需要这个,特别的需要,闻言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悲哀的颔首。

 “像你这种总是哀哀自怜的人,一定总是去怪老天吧?但是本宫告诉你,那一天绝对会是你的错,不管你有没有办法,只要你活着,总会有尽到力的一天,本宫大略的猜测了一下,看你这伤,自己的吧?这样去迫皇上?”挑眉看了一下那腕部的伤痕。

 “奴婢当时…走…走火入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那么做,过于冲动了,特别是瞪太后那一眼,奈何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段凤羽无语的长叹:“还真是这样,如果那时候你死了,现在谁来求本宫帮助?云挽香,天下是没有过不去的坎的,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可悲之人?本宫告诉你,比起有些人,你的命算不错了,多想想他们,或许你就能坚持到最后!”

 “奴婢现在生不如死,还能比谁好?”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却发现哭无泪,皇后第一次和她说这么多话,很是感动,以前她都不屑和她说话的。

 “你知道天下有的母亲,因为贫穷而不得不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吗?去年就有这么一宗杀人案,一个女人,连着生了四胎,都是女孩,后终于生了个男娃,却因为没有吃,成天啃树皮草,不得不将最大的一个女儿杀死,吃她的来养育那个男娃,后来被关入狱中,结果她的丈夫发疯了,把另外三个女儿和那男娃都给杀了,自己也自尽了,比起这个女人,你还觉得你苦吗?”

 云挽香听得瞠目结舌,这…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吗?

 “最起码你每天吃得,穿得暖,不要总是拿自己去和那些幸福的人比,多去看看那些尝遍真正痛苦的人,做人确实要往前看,可没有人能风光一世,痛苦的时候去想想比你更痛苦的人,那么才可以度过这个坎,风光时才去看在你前面的人,如果本宫是你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下去吧!”不耐烦的摆手,难道都没有人教育她这些吗?都二十六岁了,还像个无知孩童。

 真要怀疑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奴婢告退!”

 待女人离去后,何骇才疑惑的问道:“娘娘,为何奴才就没听过有这样一起案件?”

 段凤羽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起女诫:“本宫骗她的,不过比这更无奈的事也比比皆是,人都会有想死的瞬间,能承受住那么就会过去,承受不住的,就回归黄土,痛苦过去了,那么一丁点光明都是雨后彩虹,所以这人啊,就是因为那几个不能死的理由才会看到雨后的彩虹,你们也是!”她也是,当初被打入冷宫就有想过就那么死了算了,奈何一想到女儿和父亲,撑了过来,这不?彩虹就来了。

 何骇一副明了的样子,看来娘娘是接受了这个女人,否则不会浪费这么多口水,希望云挽香能明白娘娘的苦心。

 这还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见娘娘如此善心呢,原来娘娘如此的知恩图报,越想越开心:“呵呵!”

 段凤羽挑眉,瞥了何骇一眼,也笑了一下,第一次做好事,没想到心情会如此愉悦,只是不想这个傻女人死而已,难得有一个愿意对她掏心挖肺的人,死了就太可惜了。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肠狠毒的人呢,原来人心果然都是做的。

 落月宫。

 阿莲冷冷的望着屋中谈笑风生的两人,那苗温娇至今都没向万岁爷推举她,还特意装扮了一下呢。

 见翠荷拖着一壶美酒前来便抿上前道:“给我!”

 “唔…好吧!”翠荷蹙眉无奈的将托盘递了过去。

 屋中,元玉泽一杯接一杯,肌肤为整张容颜增添了不少狂野,绝美凤眼内带着狠,并未盯着女子,而是看着前方的顶梁柱而狂饮,好似那就是他最憎恨之人般。

 发尾随着仰头动作摇曳生姿,并非那种柔美,浑身都充刚的味道,让人不敢轻易挑衅。

 苗温娇贤惠的坐在一旁为其斟酒,凤眼顾盼生辉,嘴角挂着笑意:“皇上,明还要早朝,少喝点?”

 “不妨事!”所有的冰冷在转向女子时,立刻变换为难得的温柔。

 “奴婢为皇上和贵妃娘娘斟酒!”阿莲咧嘴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笑容,显得那般牵强。

 苗温娇接过酒壶温柔的笑道:“本宫来吧,退下!”

 阿莲怔住,看看那从始至终就不曾看她一眼的元玉泽,又看看已经将视线转向酒壶的苗温娇,捏拳隐忍着某些东西垂头走了出去。

 “喂…这里是皇宫,你别到处!”翠荷眼看着阿莲气呼呼走出大门便赶紧提醒,只是话虽如此,而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嗤笑。

 苗温娇闻言斜睨了屋外一眼,充耳不闻的将一颗花生米送进了男人的口中。

 御花园。

 云挽香抱着受伤的左臂缓慢散步在月光下,周围依旧是那么的如梦如幻,每当夜里,御花园就会美得无法比喻,处处高挂着七彩宫灯,比起上次,好似更旎了。

 沿着波烟湖四周的宫灯更是美轮美奂,灯罩上画着仙女飞天图,如此照耀在水面,竟然神奇的能看到水中正有无数个仙女嬉戏,随着风儿的吹动,湖面层层涟漪更是让那些虚无缥缈的画影活灵活现。

 望向远方,几乎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景,较远的宫灯仿佛就是天上的繁星,那么的明亮。

 向来心如止水的阿莲在见到这幅景象时,也有霎那的停住呼吸,比起白,夜间的御花园更是能拨动人的心弦。

 那些各式各样的花儿被七彩光芒衬托得形如仙境,波烟湖岸边的血红色七星海棠与三叶梅最为震撼,丽得不真实。

 不过很快,所有的美景都因为心情而逐渐枯萎,变得无关紧要,仰头虚的望着明月,步伐很是缓慢,很是无力。

 相公,你现在过得如何呢?找到你想要的贤了吗?两年了,知不知道被你休离后,阿莲是如何走过这两年的吗?

 你为什么能如此残忍?给了我温暖,给了我一个家,却又要把它夺走?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却那么的难?

 云挽香同样精神不振,脸的哀愁和无奈,脑海里全是阿樱被人骗走,然后卖到花楼,走进火坑,被那些年过六旬的老人柔躏…越想越夸张,很不愿意去想,奈何却总是管不住心。

 想到最后,都成自己吓自己了,不会那样的,绝对不会的,上天…

 “像你这种总是哀哀自怜的人,一定总是去怪老天吧?”

 是啊,自己怎能老是去怨恨老天爷呢?段凤羽说得没错,人每走出一步,就代表着将来会有很多事会因为这一步而发生,当初如果不是总是想去和洛儿相认,不去探索他是不是洛儿,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这条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是自己把阿樱上了绝路。

 我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一定可以的。

 我还要看着你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呢,还要准备好多好多嫁妆,娘这辈子没能实现的愿望都要在你身上实现,阿樱,一定要坚强,我们不可以自暴自弃,不可以倒下。

 紫宸殿。

 “好了!明将这封信让人带给爹爹…算了,你立刻去办!”

 接过信笺,何骇看看天色,为难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办!”

 段凤羽酸痛的手腕,自书桌后走到门口,瞥了月一眼,后又望向朝阳宫,不知道他现在正和苗温娇在做什么呢?您不斩杀臣妾,是不是代表着您的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御花园。

 远远望去,两个身穿同等服饰的女孩越走越相近,好似一线紧紧的拉扯着她们,同样的悲悯,同样的感叹万千。

 四周并无多少宫奴走动,皇上亲自代过,此处夜间不需要太吵闹,所以鲜少有其他人出入,一切都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阿莲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波烟亭却步,望着对面同样正注视着她的女孩,面部红肿,暖风吹得七彩光束下的黑发不停舞动,齐眉浏海,耳际两缕到下颚的碎发,右脸颊贴着一块绢布,右手托着左手臂,手腕和双手被鲜血染红,几乎一眼就可看出是一个同样悲惨之人。

 云挽香迷茫的看着前方,穿着与她一样,粉白色宫装,并不漂亮,但是她一眼就能记住她,因为这是她在后宫见过唯一一个表情这么冷漠的宫女,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卑微,更像铁骨骨铮铮的硬汉子。

 可为何表情如此的凄楚?这种人也会悲天悯人吗?仿佛正被痛苦环身一样,看出了她眼神里带着那种有苦说不出的哀愁,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谁也没有要走开,谁也没有要说话,仿佛都在对方的身上来找自己的影子,都在想…我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样?

 阿莲看了一会上前苦笑道:“喝一杯如何?”

 “好!”不管嘴里的伤口会不会疼,现在只想一醉方休,不再去胡思想,真怕想着想着,女儿最后没事,而自己却疯了。

 谁都没有问理由,阿莲转身走进波烟亭拿起上面摆放给君王的美酒,顺便把石桌下一个大酒坛都搬走。

 “就在这里喝不好吗?”挽香见这里看夜最为赏心悦目,为什么她还要费力的搬走?

 阿莲狐疑的偏头,面不改道:“要想不被人抓到把柄,就永远不要做错事,真怀疑你是不是宫女!”

 “可你把酒搬走了,会害了别人的!”万一元玉泽来没酒喝,还不得惩罚那些负责备酒的宫女们?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了,走吧,皇上今夜不会离开落月宫,我们到假山后去!”力大如牛的提着酒坛酒壶和两个酒杯向那座庞大假山走去。

 云挽香撅嘴,怎么人人都把她说得这么笨呢?算了,笨就笨吧,都说傻人有傻福,现在哪有心思去想如何学着做个聪明人,耸耸肩膀跟了过去。

 缺了个口的月儿下,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女人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中间一潭烈酒,不断的碰杯。

 “喂!你说月亮为什么每次过了十五就会少一块?到最后就剩一镰刀了?”阿莲靠着后方的石壁,看着月亮问道。

 云挽香不胜酒力,对方喝一杯,她只喝一小口,闻言也看向月亮,摇摇头:“听说有一只天狗一直伏击在它的身旁,每天都去咬一口,饿疯了的时候就整个下!”

 “这天狗也太好足了,这么一小口就了!”

 “可能是个小狗!”

 阿莲明了的点头:“你是哪个宫的?看你的言谈举止并非那种莽撞之人,怎会成这样?”

 “绣珍房,狗急了还跳墙了,更何况人了,或许是他以前待我太好,把我养成了一个可以任意发怒之人,每次我一生气,他都会乖乖听话的!”

 “他?情人?”阿莲稍有兴趣的挑眉,拿起酒壶为她斟

 云挽香颔首微微苦笑:“可以说是,亦可以说不是!十年前,他说他爱我,然而我却一时间无法去承受,直到听到他死去的消息,才知道自己早就习惯了有他,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特别…特别痛苦!”仰头鼻子,用手背逝去了泪珠。

 “习惯一个人后,要忘记真的太难了,前不久居然又相遇了,而他却完全变了个人,三四妾,忽冷忽热,脾气暴躁,这让我更加无法承受!”

 “是啊,要忘记一个曾经深爱的人,确实很难!”豪迈的仰头,感受着一杯酒滑入咽喉,那么的辛辣,却无法去排斥。

 “你又是哪个宫的?看你的样子!”瞅瞅那过于随的坐姿,真的是宫女吗?

 或许是被伤心事积了太久又无人倾诉,阿莲深一口气将后脑抵在了石壁上,悠悠道:“我是杀手,你信吗?”偏头认真的看着女孩。

 唔…挽香眨眨眼,有些吃惊,向来很少去怀疑一个人说的话,此刻还真有些不敢置信了。

 “曾经我就是一个杀手,记得那年才十岁吧?因为家里过于贫寒,父亲将我卖进了花楼,后被一中年男人救走,后到了一个山庄,把我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内,里面有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每天只给我们一个馒头,谁若能抢到就谁吃,吃了才可以活下去,第一天我输了,第二天我又输了,第三天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就拔下簪子将那个抢到头的人给杀了,抱着馒头疯了一样的啃食,第四天我又杀了一个,到第五天,我就在夜里,把所有人都杀了,就这样,他开始教我习武,取名为‘莲’!”

 云挽香捧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这个女人几乎和她差不多大吧?怎会能将杀人说得这般轻松?

 阿莲见她面恐惧就笑道:“你放心,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五年前吧,接到任务,要去杀领军大将军,你应该知道他,整个帝月国都知道!”

 “杭野?”挽香张大嘴,她她她要去杀杭野?

 “没错,就是他!”阿莲点点头,出极为沧桑的表情:“我从来没失手过,那一次,失手了!”

 “哦还好还好!”云挽香拍拍小心肝,杭野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朋友,自小就一起长大,虽说十年不见,可朋友就是朋友,一生都不变。

 哪有人希望朋友死的?

 说到这里,阿莲低头有些好笑,瞬间眉飞舞,与叙说小时候时完全变了样:“当时我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潜入军营,躲在他的下,等灯灭后,我以为他已经睡了,所以悄悄爬出,掀开幔帐,刚要将匕首刺入他的心脏时,没想到他却突然伸手捏住了我,在我惊恐万分时,他将我扯到了上,着我说‘小野猫,知不知道在老虎头上拔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一晚,他强行玷污了我,当然也有拒还吧!”脸上了点绯红。

 云挽香不断倒冷气,天啊,杭野都大到要去强迫一个女人了?听洛儿说他是老去花楼的,怎么胆子大到要和一个杀手…

 “当时我气急了,奈何又打不过他,来来回回刺杀了几次,每次都搞得要跟他那啥,后来我发现他受伤了,知道时机到了,奈何却下不了手,还救了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见她看了过来,挽香摇摇头:“一恩,相处久了,都是会有感情的!”这…太意外了,这酒没白喝,居然还能听到杭野的风韵事。

 阿莲摊摊手,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后来他要我嫁给他,于是我就费尽千辛万苦,离了组织,当时被打得遍体鳞伤,可我只要想着他,即便再痛我也能承受,最后我就去找他了,我们是在军营里成亲的,他的父母或许都不知道他有成亲吧?那一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晚,从来没奢望也会当新娘,过了半年,他带我回家了,然而我才发现不是他的父母当时不知道他成亲,而是根本就不想去参加我们的婚宴,公公婆婆仿佛很是厌恶我!”

 终于,女人垂下了头,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挽香居然看到了她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杭野的父母确实有些势利眼,这个以前就知道了。

 “可你们已经成亲了啊?怎么现在你在这里当宫女呢?”

 “我不想的!”阿莲悲痛的仰头,果然早已泪面:“婆婆每天都些事来刁难我,说我身世不明,杭野又是大将军,说我配不上他,我擅长的就是武功,可是他们却说我活像个泼妇,到处说我的坏话,就为了那句长相厮守,我以前不会女红的,为了他,我拼命的去学,多少次被婆婆赶出家门,我都死皮赖脸的爬墙进去,到最后连一个丫鬟都可以欺负我,没一个人肯承认我,说我不要脸,下,杭野夹在中间也很为难,他的姐姐嫁到了远方,家中就他一个儿子,他说他不能不孝顺,没有办法,我只好告诉了他们其实我有家的!”

 挽香听着听着,心就不由悬了起来,都说婆婆不满意媳妇的话,都会百般刁难的,原来会这么可怕。

 阿莲并未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轻轻抹泪,而是很豪迈的用后背狠狠一擦,后继续喝了一杯倾诉:“我真的有好好对他们,每天早早起来亲自给他们做饭,可在他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真的没有办法才告诉他们我的家人的,然偶我家一只就很贫穷,更让他们看不起了,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母亲也是佃农出身,没什么主见,父亲又好赌博,老去问公公借钱,你说他算什么父亲?曾经把家底输光了就把我卖进花楼,成亲了明明知道我在那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还老去借!”

 “公公婆婆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我赶走,所以故意借了他十万两,签字画押,一年内还清,否则就要我自动滚出家门,后来我爹没有还,可我真的不想走,杭野当时说如果我走他也走,所以这事被了下去,可从那以后,婆婆将所有下人都送走了,偌大的家,什么都要我一个人来做,我也没怨言,她见赶不走我,两年前,就…就给杭野介绍了一个可以和他们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还让我去伺候那个女人,当时我气疯了,直接走了,回到告别了十多年的家,看着父亲在打母亲,腿都打断了,本就在气头上,所以我抄起一个凳子把他给砸死了!”

 云挽香不知到该用什么心情来看待这个女孩了,好似人的生死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呵呵!可悲的是这一幕正好让来接我的杭野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看着他转身离去,而我的母亲浑身的肋骨都断了六,头部受到重击,至今还躺在上,生活无法自理,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等我回到相公家里时,我…”裂开的嘴都在颤抖,琉璃杯也早已被捏碎,好似不敢说出口一样。

 “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伸手搂过女孩哆嗦的身躯,想哭就哭吧。

 “呜呜呜呜那是我们睡了两年多的啊呜呜呜他居然就和那女人…呜呜呜我对他那么好,为了他忍气声,为什么要这样来伤害我呜呜呜为什么?不管他们怎么对我,都没有过一句怨言呜呜呜!”

 云挽香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和慕枫那一场,拧眉道:“你确定看到他和那女人有真的那啥吗?”

 阿莲不断点头:“是婆婆…给他下了药,还跟我说对不起呢,你说他们多有意思?说杭家需要人来传宗接代,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我了!”

 “你…不会是不能生育?”挽香拉开女孩,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就赶紧用袖子将那小脸上的水珠全部擦拭掉。

 “我也不想的呜呜呜我真的不想的!”能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是女人最大的荣耀,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争气。

 “哎!”同病相怜,我们都是被老天爷抛弃的人。

 “那晚我没走,等着他来解释,结果他却说我变了,不像从前那样了,他杭野要的是那种品行端庄,温柔善良的子,而不是我这种丧心病狂到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杀的,云挽香,你告诉我呜呜呜我真的有那么可恶吗?可恶到让曾经爱我的男人都厌恶我呜呜呜你告诉我…”

 云挽香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父亲对她很好,没有把她卖去花楼,最后还是摇摇头:“你的父亲很不对,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女儿,一个父亲,怎么可以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到那种地方呢?而且从不顾你的感受,当时你杀他,或许是看你的母亲正躺在血泊中,一时怒急攻心,毕竟他在你的眼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我不敢想象世界上真有这种父亲!”

 是的,虽然换成是她,不管他再坏,她也做不出来,大不了就不要这个爹,也不会杀了他,如果站在莲的角度上来说,她并没有错,因为她本就是杀手,心中有着常人没有的嗜血,看到母亲被待,自然会忍无可忍。

 “那为什么他要休了我呜呜呜为什么?”

 “其实我和杭野差不多算是自小一起长大,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这种人的,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

 阿莲抹了一下眼泪,冷笑道:“他能有什么苦衷?原本嫁入大将军之家,曾经无数人巴结我母亲,到最后被休离了,那些人便去要回礼,拿不出来就将我们家都给烧了,没有办法,我就带着娘亲住进了破庙,我自己则到处找工作给她找大夫看病,将赚到的银子都给了那些乞丐,他们帮我照顾母亲,后来承蒙褚大人提拔,做了仵作,收入也很乐观,奈何根本就不够找太医的钱!”

 “一定要太医才可救治吗?”拿出怀里的五百两,这本是要给柴雨她们的,看来这个女孩更需要这些。

 阿莲拧眉摆手道:“我从来不会接受别人的恩惠,如果觉得我这个人不错,想个朋友,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拿钱给我。”

 “你以后还我就好了!”云挽香见她话语开始变的阴冷就有些胆怯。

 “后会无期!”扔下酒壶,起身拍拍尘埃作势要走。

 挽香不得不把银子装回怀里,无奈道:“好了,我们能在这里相见,互相诉说心事,也算是缘分,我想你这个朋友!”为什么就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呢?

 阿莲低头看了云挽香一眼,又坐了回去:“知道我入宫来做什么吗?”

 “不是当宫女吗?”

 “我…想做皇帝的女人!”

 口气带着难言之隐,但想做皇帝的女人?挽香彻底的呆住了,又一个想做你女人的人呢:“为了什么?”

 阿莲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显然觉得和这个女人聊天很畅快,或许是她的真挚吧,还以为自己这点破事根本就没人愿意听呢,而这个女人却一只很认真,甚至还说她没有做错,这也让心舒坦了不少,还以为多么的丧心病狂呢。

 “想将我娘接进宫,让太医帮她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至今都无法清醒!”

 “为了请太医,所以不惜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并不是因为喜欢元玉泽,因为她说到杭野时,是那么的生动,而一说到元玉泽,就一脸哀愁,可见也并非情愿。

 “呵呵!你觉得皇上会喜欢我吗?”

 “这个!”又一个难题,阿莲还真不是漂亮的类型,可以说平凡无奇,若不是她身上那一股英气,就更加不值一提了,苗温娇和皇后,即便是越诗情都超出了她数倍,而且元玉泽如今被苗温娇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呢?

 原来我现在都变成这样了呢,有人说想做你的女人,而我却能如此的平淡。

 “算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长得丑,又一无是处,且还不会生育,你和他…真的从小就认识?”皇帝看不上她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拿着刀架着他来喜欢吗?

 “你说杭野?”见她点头便抿道:“嗯,小时候我们还在一个书院学识,他很喜欢来我家玩,找我弟弟,那时候只以为他将来会有作为,没想到居然能做将军,而且听说如今皇上正等着他凯旋归来,封他为镇国大元帅呢!”

 阿莲倒酒的动作停住,惊愕的偏头,好似想问什么却言又止,缓缓转回头,刚要捏手,又将这最后一个酒杯放在了地面:“是吗。”

 曾经你说过,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发疯,这就是你的发疯吗?我没有了你,就仿佛没有了全世界,而你没有了我,反而更加平步青云了。

 “我方才说的话…”

 云挽香赶紧摇头:“打死我也不说出去!”

 “有机会再聊吧,我先走了!”起身比来时更加无力的走向出口,是不是…也已经和那个女人成亲了呢?

 “哎!”挽香也边叹气边将酒坛子和酒壶搬回波烟亭,一个晚上,也没喝醉,全在听她说她的一生,好像比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嘛。

 落月宫。

 翠荷老远就看到阿莲低垂着头走来,赶紧进屋冲坐在边的苗温娇道:“娘娘,她回来了!”

 女人边为丈夫擦去额上的汗珠边起身道:“皇上喝醉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说完便走向门口:“去那里了?不是告诉过你皇宫内是不可以随意走动吗?”

 阿莲恢复了冷漠,抬眼不屑道:“只要我想去,别说皇宫了,就是军营都能进去!”

 “你这是在气本宫?”苗温娇不的皱眉。

 “奴婢哪儿敢,娘娘是千金之躯,不过也没想到娘娘也会过河拆桥!”

 “本宫说帮你,自然就会帮你,方才皇上一脸怒容,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时候提这事,惹怒了龙颜,可知后果?”

 果然,阿莲收起了讥笑,快速弯:“奴婢知错!”

 苗温娇满意的点头,柔声道:“这样,五后,皇上每逢那一天都会招从未侍寝过的女子侍寝,到时本宫便还你这个情!现在去歇息吧!”

 不敢置信的仰头,后快速单膝跪地抱拳道:“娘娘的恩情,奴婢定铭记于心!”

 朝阳宫。

 “仁公公,麻烦您帮忙将这张银票送到绣珍房,与柴雨好吗?”

 仁福不明所以的接过银票,怎么出去一趟就如此多银子?干什么去了?当时那焦急的模样都让他们不好阻拦。

 深怕她一个想不开就悬梁了。

 伤成这样还要东奔西跑,真是可怜啊。

 “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外面风大,快进屋!”怎么感觉这里都成她家了?可惜的是这朝阳宫什么都不多,就寝房多不胜数,否则皇上就可以和她同榻而眠了。

 感慨万千的坐会那张靠窗的软上,这里并非元玉泽往日寝宫,正屋在隔壁,那里才叫真正的黄金屋。

 听说龙都是纯金铸造,不用担心那个男人会来此处安寝,不过今夜他也不会回来吧?此刻也正和苗温娇温存吧?真是够甜蜜的,这才刚刚滑胎,就忍不住要一起睡了。

 翌

 “啊!”天一阁后院,总是会传出拍打,后是稚声音的痛叫,时不时就会响起。

 阿樱小小的身子蹲在一个大木盆前,小手儿里拿着一件衣裳,而冯婶则像个老巫婆一样一手叉,一手握着藤条,站在女孩的背后。

 “没吃饭啊?五件衣服,你洗了整个上午,真怀疑你是不是宫女的孩子了,快点洗!”说着就又扬起藤条冲那小小背脊狠狠的打下。

 阿樱低垂着头,没有再哭,也可以说已经没有多余的眼泪了,身上早已布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娘亲从来就不会让她做这些的。

 突然感觉想上茅厕,便抬起憔悴的小脸嗫嚅道:“我…我想去茅厕!”

 ‘啪!’藤条扬下,冯婶打完才坐在一遍嗑瓜子,一副主子样,唾弃道:“懒人屎多,胆子倒是不小,敢得罪万岁爷,你算个什么东西?赶紧去,回来把厨房扫干净,那都是给各位小主子做午膳的地方,有一头发丝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还有这些衣裳,全都是太傅们平时要穿的,等小主子们傍晚走了后去把天一阁全部清扫一遍,什么时候做完了就什么时候吃饭!”

 “啊?可是…他们要走了不就要等晚上了吗?我现在很饿,想吃饭!”

 冯婶环偏头蹙眉。

 见这样子,阿樱默默转身走向茅房,娘,阿樱好想您,求求您快来救阿樱好不好?

 低垂着走进茅厕,刚要掀起小裙子进去解手,却看着前方顿时伸手捂住了小嘴,红肿的眸子瞪得比铜铃还大,里面带着惊讶。

 只见正前方一丈外,一个小少年正…在嘘嘘…

 褚奜铭不解的转头,几乎那么一瞬间,彻底石化。

 阿樱盯着男孩半响没回过神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里不是只有女孩才能进的吗?难道是自己走…走错了?

 褚奜铭见女孩没有要走的意思,快速冷静的整理好着装,美丽的俊颜上红云布,大步越过阿樱走了出去。

 完了完了,娘亲说不可以看的,否则一定长针眼的,自己要长针眼了,惊慌的奔跑了出去,一看还真进错了地方。

 都怪这里是什么圣贤之地,无拘无束,无论下人还是公主,都只进一个茅房,怎么办?长针线会很痛的。

 没看到,绝对没看到,对!没看到!

 深一口气走进另一间,怎么紧张到都嘘嘘不出来了?娘,我怎么办啊?要怎样才不长针眼啊?

 晌午,王子公主,甚至连那些下人都聚集到了饭堂,而阿樱却一个人拿着扫帚忙碌,穿着娘亲做的粉红色小衣裳,早已经脏得不像话,奈何又没衣裳换。

 委屈的撅着嘴坐在台阶上望着天边的红,听说这里还是皇宫,可离绣珍房好远好远,很想回去,又怕挨打。

 娘!女儿一定给您争气,一定等着您来救阿樱。

 忽然一道饭香传来,鼻子,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觉身旁坐了一个人,等看清是谁后,再次瞪大眼。

 “针眼?”

 褚奜铭微微皱眉,不解的偏头:“你叫我什么?”

 阿樱暗暗口水,完了完了,这个人一看就是坏人,总是冷冷冰冰的,和那个大坏蛋一模一样,怎么就喊出声了?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摇头道:“我没有!”

 少年狐疑的偏头:“为何叫我针眼?”

 “这…这个…”完了,怎么办?这种人她得罪不起,思想斗争做了许久才可怜兮兮的看着男孩道:“好吧!我老实代,早上我…不…不是看了你…你吗?娘说…看了会长针眼!”

 “咳咳!”褚奜铭瞬间干咳两声,转回头冷漠的盯着手中的精致饭盒,里面有着名贵佳肴,拿起筷子刚要食用…

 ‘咕咕咕’阿樱窘迫的伸手捂着肚子,见男孩疑惑的看过来就赶紧讪笑道:“那…那个你肚子叫了!”

 死肚子,太不争气了,在这种人面前出丑,太丢人了。

 褚奜铭见她捂着肚子似乎已经明了,扬将盒子送了过去:“吃吧!”

 “不吃不吃!”阿樱赶紧摆手,硬生生将视线自那饭盒移开,百无聊赖的望着庞大院落。

 “给你就拿着!”

 再次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吃不吃!”

 “当真不吃?”少年见她不断咽口水就玩味的挑眉。

 阿樱斜睨了他一眼抿道:“你要再说我就吃!”

 “哦?为何?”

 “事不过三嘛!娘说这叫矜持!”

 “噗!”褚奜铭第一次如此忍俊不,无奈的将饭盒进了女孩的怀里:“那你吃!”

 这下阿樱果然没有再推举,拿过筷子就开始大口朵颐,猛吃了几口却见男孩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又赶紧小口慢咽。

 “这也是你教的?”男孩干脆单手托腮,仿佛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向来冷漠的脸儿上此刻却带着淡淡的笑意,顿时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眼。

 “嗯!”阿樱夹起一块红焖大虾咬下那么一小小口,后慢慢的嚼,黑葡萄般的大眼时不时斜睨向男孩,好似在注意他的表情。

 褚奜铭轻笑着拿过阿樱的筷子,直接夹起那个被咬了一小口的大虾全数进了嘴里,边吃边挑眉竖起大拇指道:“嗯!味道不错,这样吃才叫豪迈!来,张嘴!”又夹起一个送到了女孩的嘴边。

 阿樱口水直,见他并非捉弄她就放开矜持,张口吃下,也竖起大拇指道:“好吃!太好吃了,你也吃,还有樱桃,哇!我这一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边口齿不清的赞赏边夺过筷子夹起一块樱桃送到了男孩的嘴里。

 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多长几次针眼她也愿意啊,下次干脆只去男厕好了。

 本来最为炎热时刻,然而这幅画面却令空气都好似在慢慢降低,风儿都来凑热闹,几发丝吹到女孩沾油渍的小嘴上,男孩便抬手为其轻柔的扶开。

 “呵呵!谢谢你,我还以为你很可怕呢,其实你笑起来比较好看,真的!”真是大好人,以后再也不说他是坏人了。

 褚奜铭再次无奈的摇摇头:“你娘没教你不要轻信他人吗?”给碗饭就如此信任了?

 “有啊,我娘什么都教我,我娘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长得漂亮,一手刺绣更是闻名天下,我娘叫云挽香,听说过吧?她很厉害的!”边吃边骄傲的说出母亲的名字,在她心里,是没有人比得过娘亲的。

 “略有耳闻,听说她的绣工无人能及,那你会绣吗?”张口接过女孩送来的米饭,视线没有离开对方那骨碌碌转的眼睛,里面充了光彩,即便如今被惩罚,依旧抹不掉那股活泼。

 皇宫里居然还有这等女孩。

 “我会!”阿樱赶紧点头,不过又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就是没有娘绣的好,不过柴雨姐姐都夸我前途无量呢!”

 褚奜铭点点头,自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送了过去:“那正好,我现在正缺一个荷包,就当向你买,做好了给我?”

 这…这么多钱?阿樱将饭盒放到石台上,将小手在身上擦擦接过银子,天啊,娘亲给过她最多的零花钱就是一钱银子,十两,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么多钱呢,赶紧点头:“一定给你绣好,我打扫屋子的时候,看到有个绣蓝,里面全是丝线还有绣布,虽然不是很好,但我尽量给你到最好!”“我要鸳鸯!”

 鸳…鸳鸯?现在最多也就绣个蝴蝶,唯一比较大的就是小,鸳鸯…学娘亲那样故作老练的问道:“你见过鸳鸯吗?”

 “这个…”褚奜铭抿垂眸想了想,后挑眉看向女孩,莫非不会绣鸳鸯?摇头道:“没见过!”

 “你放心,五天内一定给你!”没见过就太好了,娘!您看到了吗?女儿居然可以赚钱了,十两银子,可以给您买件裙子了。

 等我们见面了就逃出去,女儿可以养您了。

 “哟!褚大少今为何不在书房用膳,而跑来和一个小丫头谈笑风生?”

 突然来的一道稚却非常好听的话语引起了阿樱的注意,偏头一见是那个踹她的小男孩就立刻收起了笑容。

 褚奜铭也恢复了往日的冷冽,凤眼转开,明显带着不屑。

 前方不远处,四个年龄相仿的男孩正款款而来,为首的段鸿砚学大人那样双手环,嘴角挂着讥笑,然而见两人都因为他而冷下脸就上前抬起一脚踩在阿樱的脚边,倾身眯眼道:“怎么?小小奴婢,看到本公子居然不行礼?”

 “奴婢参见段少爷!”

 阿樱起身行了个礼后又坐了回去。

 “你这奴婢真是!”段鸿砚嘴角搐了几下,后盯着她手中的一锭银子取笑:“看来褚大少也并非传言中的那般正直嘛,居然贿赂一个这么小的宫女!”小手儿在阿樱的头顶,够软的。

 阿樱不想针眼有麻烦,见他依旧偏头看着侧方的天空就拧眉道:“这是他给奴婢的工钱!他给银子奴婢给他绣荷包!”

 段鸿砚狐疑道:“你还会刺绣?你才多大?”

 “奴婢六岁!”

 “哇!本事不小嘛,我妹至今八岁了,吃饭都还要人喂!”另一个男孩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

 段鸿砚瞥了那向来就自命清高的褚奜铭一眼,扬道:“他让你绣什么?”

 “回段少爷,是鸳鸯荷包!”阿樱显然也不想理会,所以一只就没起身,也懒得去看这个其实第一眼有喜欢过的男孩子,自从他打了她以后,就再也不喜欢了。

 “那好!”段鸿砚自怀里掏出一百两道:“本少爷也要鸳鸯,但一定要比他的那个大!”

 “我也要!”另外三个男孩也一人掏出一百两为大哥助威。

 阿樱看着怀里的四百两银票,嘴巴张得能下一个鸡蛋,颤抖着举起并不沉淀,可对她来说比山还要重的钱,娘啊,女儿可以给您养老了。

 “段…少爷,可是奴婢现在每天要忙碌很多,没世间绣啊!”钱啊,真的不是不想要你,而是真的没时间啊。

 “这好办,本少爷恩准了,从今往后你云樱只负责给大伙刺绣!我们走!”说完就挑衅的瞪了一眼那一直没说过话的褚奜铭,带领着众人离场。

 样子极为嚣张。

 “天啊,好多钱啊,我发财了发财了!”

 褚奜铭并未生气,反而嘴角弯了一下,起身道:“贪财!”

 阿樱快速将银票进怀里,想反驳时,人已经消失,不过她还是要谢谢这个大好人,要不是他,那些人也不会知道她会刺绣,还拿出这么多银子给她,娘辛辛苦苦一个月都没有一百两,难道说我云樱这么厉害?

 想也不想,快速转身冲回屋中,将那绣蓝拿着走到冯婶给她安排的小屋子里,打开窗户,绷好绣布,穿针,开始奋斗。

 朝阳宫。

 云挽香坐在门口神情恍惚的望着高空,阿樱,你现在是不是很饿?是不是还站在街上?是不是已经一天一夜没喝过水…

 “皇后娘娘驾到!”

 站起身随着其他人一同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是不是有消息了?一定是的。

 段凤羽愁眉不展,抬手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云挽香起身后就迅速上前急切的问道:“娘娘,怎么样?找到了吗?”

 盛装女人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个急得眼眶泛红的女人,摇摇头:“昨夜找遍了全城,上午又一一去打问,就连宫门口的守卫都没见到有六岁的女娃被押出宫,挽香!本宫这次是真的尽力了!”

 哎!爹爹好歹是当国丞相,如果他都找不到,那么就真没人有这个本事了。

 闻言云挽香直接瘫软了下去,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没了吗?不会的,阿樱不会消失的,一定在哪个地方正等着她。

 “云挽香,你且莫要着急,如今都还在到处寻找,或许已经出了帝都城,本宫欠你这个人情说好还你就还你,即便找遍帝月国,也定把人给你找回来!”弯将女孩搀扶起,都是人母,她能明白她的心情。

 “!”

 就连仁福都眼睛,皇后娘娘居然亲自搀扶,这又是怎么回事?

 落月宫。

 书房内,布置得干净典雅,一尘不染,书桌后,一身名黄红雀开屏装的苗温娇正专心一致的垂头将竹简上的文字抄在宣纸上,一举一动都透着气质如兰。

 笔尖轻轻挥动,娟秀的字体逐渐呈现,犹如本人般优雅。

 “娘娘,柳妃求见!”翠荷上前小声打断沉默。

 闻言苗温娇意外的抬眼:“她来做什么?”

 翠荷抿想了想,继续道:“她说要您帮她做主,浑身是伤,脸部最为严重,十指被夹得不成形,很是凄惨!”

 “哦?”苗温娇颇有兴趣的放下笔,身躯微微靠后,冷笑道:“这不是云挽香受过的刑罚吗?这是看本宫掌管凤印,以为可以帮她出头,不过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皇上下过圣旨后还如此嚣张,让她进来!”皇后对吗?看来我们又有一番好戏要上演了,这次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身,顺带将这云挽香一并去除,岂不快哉?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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