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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苗家稻花鱼
  

 第一百三十九章苗家稻花鱼

 这时阿音的妈妈出来给大家茶,妈妈名字叫妮,李君阁叫她妮妈妈。

 阿音的也健在,名字叫欧,李君阁叫她欧

 搅扰了好一阵子,寨子的人才渐渐散去。

 欧把阿音抱在怀里,说道:“阿音啊,你这次来的时候可不巧啊,赶秋节刚过去,秋节又还没有到,你这次回来看不成热闹了。”

 育爷爷说道:“阿音现在是村长,要管好下头李家沟村,事情多呢,回不来回不来吧。”

 欧对阿音说道“阿音,下头李家沟村的人都咋样啊?对你好不?吃的习惯不?”

 阿音咯咯笑:“你放心吧,村里大家对我都好,吃得我们还好,再说还有二虎叔跟姑姑在,我自在得很。”

 欧说道:“那好,那好,不过他们的米是杂的,产量高了,味道嘛…可委屈我的小阿音喽!”

 育爷爷说道:“要走出这个大山,这点都受不了那还成,老婆子你别絮叨了,我看阿音这样子好的,跟苗寨里的时候差不多嘛。”

 欧又用是皱纹的手牵着李君阁的手说道:“皮娃,阿音是寨子里飞出去的小凤凰,你们山下人可要对她好些啊,如果啥时候不想要她做事了,也别委屈着她,给我们送回来行了。”

 李君阁一脑门子黑线,赶紧安慰道:“欧这个你不用担心,阿音在下面好得很,她可是老村长从县里三番四请求来的,谁敢委屈她,四爷爷大伯猎户叔首先不答应。”

 欧这才稍稍放心,说道:“那好,你这娃子也不错,能从悬天崖摸来的汉娃子,都是好娃子啊!”李君阁又是一脑门子黑线,心里嘀咕:“难怪你们老时间里跟土匪关系那么好,那些可不都是能摸悬天崖的汉娃子嘛!你们这个评判标准有严重的问题。”

 想想自己算受益者之一,也心安理得地默认了欧这话,对音爸爸说道:“音爸爸,这木楼的事情?”

 这时妮妈妈给两人一人端来一碗醪糟鸡蛋小汤圆。

 音爸爸大手一挥:“慌啥,先垫垫底,然后让阿音带你去逛逛寨子,晚回来喝酒,明天再说!待会我去抓点稻花鱼,晚我们酸汤锅子。”

 李君阁赶紧道:“这事情可不敢劳烦长辈,吃完醪糟汤圆我跟阿音去吧!”

 音爸爸大笑:“你都是老板了,还这么不见外,行,那鱼罩子在楼下,看你本事儿,抓到鱼吃酸汤鱼,抓不到,吃菜豆花儿了,哈哈哈!”

 吃过汤圆,阿音带李君阁来到楼下,楼下堆放着粒用的大拌桶,去草屑的风斗,还有推板,竹耙,扬叉,锄头镰刀等工具。

 还有一个大木架子,面是苗家武人用的虎叉,缨,尺二尖刀,齐眉,八斩刀,铁尺,流星等兵器,一点没沾灰,都是妥妥的真家伙。

 另一边还挂着箭筒,硬弩,花弩,火铳等物事。

 李君阁对阿音说道:“阿音,这个你爷爷传你没?”

 阿音咯咯笑:“怎么,你害怕?”

 说完啪地搭了一个身形架子,喊到:“呔!悬天崖阿音育龙天前来领教!”

 李君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哎嘛看到你这花架子我放心了!还好还好!”阿音收了架子,撇嘴道:“爷爷偏心,说不教女娃子,教了我几招包头帕,几式蚩尤拳,还是简化版的,跟广播体差不多。何苗倒是学去了不少。”

 李君阁说道:“包头帕挂着银,那玩意儿到人也了不得。我们可不能那样玩啊,最多玩玩捆女婿。”

 阿音脸一下子红了,啪地拍了李君阁一巴掌:“净说!快去抓鱼!”

 从工具堆翻出一个侃鱼用的罩子,又翻出一个箩筐。两人一起离开寨子向梯田走去。

 来到一处梯田,阿音指着说道:“这块叫‘方方田’,这块叫‘大湾子’,这块叫‘杉井台’,都是我家的,我们在里面抓吧!”

 跟李家沟一样,每块田都有自己的名字,足见老时间田土在乡亲们心之重。

 李君阁点点头,见水深合适,也不放水了,直接挽起腿,下到了大湾子里。

 田里的稻茬间躲着一些稻花鱼,都是在稻田以草虫为食的,体态娇小健美,身型灵活,稍有动静一窜老远。

 不过这难不倒李君阁,打小没少祸祸稻花鱼,早练了一手飞罩子的功夫,攻击范围可一般乡亲们大多了。

 苗家稻花鱼基本都是鲤鱼,大的个头也在一斤多,现在正是最肥美的时候。

 右侧稻茬子下边出现动静,李君阁飞出罩子,稻花鱼刚开始发力被拦了下来。

 这是正儿八经的农民把式,可不是猪儿虫那种玩闹类型的可。

 伸手在罩子摸索,很快逮到一条,在水了两下举起来,是一条红嘴红尾的鲤鱼。

 鲤鱼背甲金泛绿,厚须长,正是稻田正宗土鲤鱼的长相。

 池塘里的饲料鱼只吃嗟来之食,不需要费力在泥地里淘挖食物,因此嘴很薄,又因为水肥,一般身体犯黑,光看长相跟野生鱼是两回事,味道那更不用提了。

 “真肥啊,来阿音,接着!”李君阁将抓到的稻花鱼向阿音抛去。

 阿音哈哈大笑,一边用箩筐接飞过来的鱼一边说道:“二皮你真厉害!这么快逮着了!”

 田里的稻花鱼估计在赶秋节已经抓过一茬了,所以没剩下多少,无奈架不住李君阁这个捉鱼摸虾的专业人士,很快抓了七八条。

 李君阁抬头对阿音说道:“阿音,差不多了吧?”

 阿音兴致很高,说道:“不不不,再抓点,我喜欢吃做的熏鱼,的熏鱼可好吃了。”

 心人发话,那还有啥好说的,李君阁换了块田,又抓了七八条。

 阿音这才心满意足,晃了一下箩筐,稻花鱼们在里边跳的哗哗的:“嗯,这样差不多了,吃不完的都让做成熏鱼,我背下山去慢慢吃。”

 在杉井田边的水井里打水洗干净腿的泥,李君阁一手扛起鱼罩子,一手拎着箩筐,两人开开心心地往家里走。

 “哟,这么快?还不老少呢!我家的田赶秋节抓过一茬了还有这么多?”妮妈妈感到很惊讶。

 阿音咯咯笑:“阿妈,这下估计没多少了,遇到了能飞罩子的行家了。”

 李君阁赶紧摆手:“还多还多,一斤以下的我都放了,这些都是大个的。”

 妮妈妈也笑了:“皮娃是个懂这些的,知道抓大放小,离晚饭还早,你们先找地方逛逛吧。”

 两人出来,阿音又去楼下取了个篮子,两人又往山走去。

 出了寨子李君阁的手不老实了,抓住了阿音的小手。

 阿音也由她牵着,另一只手晃着篮子,嘴里哼着歌跟着他瞎晃

 李君阁说道:“阿音,你唱的啥?真好听。”

 阿音脸红道:“这是游方歌,我们在山里闲逛时唱的。”

 李君阁说道:“我觉得你在骗我…”

 阿音脸更红了:“‘游’是‘走窜’的意思,方是‘寨子’的意思,游方是逛寨子。”

 李君阁说道:“汉语,英,都有一词多意,我猜苗语也是,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在骗我。”

 阿音说道:“嘻嘻,好吧,汉娃子是猾。‘游’还有约会的意思。”

 李君阁说道:“哈哈哈,这歌合适,难怪这么婉转悠扬,阿音,你唱得真好听。”

 阿音说道:“《夜郎君法》里早规定了,‘男女相慕爱,歌唱定终身’。我们苗家儿女都要自由恋爱,未婚的男子会去邻寨或者更远,用木叶,口哨,或者山歌引逗女孩子出来跟他‘摇马郎’,是约会的意思。”

 李君阁哈哈大笑:“那这跟在宿舍门口吹口哨约女生的男生一个德啊!大学生们常干的事情,你们寨子千年前不稀了啊!”阿音莞尔:“还真有些那个意思,不过游方歌套路很多呢,光吹口哨是得不到妹子爸妈同意的,要唱得巧才有效。”

 李君阁说道:“那套路肯定是一通猛夸呗。问题是一寨子这么多姑娘,鬼知道小伙儿夸的是哪家啊。”

 阿音说道:“这主要是采展示,只要歌唱得好,阿爸阿妈会听得高兴,把姑娘放出去了。”

 李君阁说道:“也是,当年左思《三都赋》洛纸贵,其实抄章的也不一定真是虞夏之余,列圣之遗,只要能跟洛沾个边的,都觉得在夸自己,抄得纸都没处买。”

 阿音笑道道:“这才刚开始呢,赞美歌之后是求面歌,是请阿爸阿妈把姑娘放出来见面的歌。主要是讨好姑娘的父母,打消姑娘的顾虑,显示自己的诚意,还有给姑娘的鼓劲的。”

 李君阁说道:“还说我们汉娃子猾,你们苗娃泡妞的套路,汉娃真是望尘莫及啊!”阿音捏了捏李君阁的手指,继续说道:“接下来是会面歌,一般是以问答方式,如名字,寨子,家里情况之类,如果能够唱得风趣俏皮,还能表达出曲折羞怯的思想感情,那会更得姑娘心。”

 李君阁感叹道:“报户口都要报得风趣幽默…都是情场老司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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