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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病树前头万木春
  不过,体育馆内患地震恐慌焦虑症的孩子有很多很多,这些重灾区幸存下来的孩子,有不少都和家人失去了联系,在经历着这样一场灾难后,他们过得很痛苦很煎熬,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焦急万分,她们时常在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眠…

 同样焦急的还有在体育馆外打转的大人们,虽然学生们的名字和家人信息都被打印出来,张贴到体育馆外的临时公告栏上,希望寻亲的家长能来看到,可是,密密麻麻的,家长们来一拨又一拨的,来来往往这么多天了,很多人还是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消息,是被救出来了,还是没能逃离、永远留在了废墟下?

 人们每到一处,首要的就是查看安置信息,然后,在一方白纸上写下孩子的名字,也贴到墙上,再带着失望离开,或许一个个生命,不久就会在这斜斜歪歪的名字中出现,亲情该如何对接,谁也不知道。

 当初,九洲体育馆一下子集聚了1200多名师生,有关老师担心引发疾病和心理危机,就打报告给上级,要求疏散学生,所以从5月17开始,九洲体育馆的学生们逐渐分散开了,但不管安置到哪里,前去看望的人都络绎不绝,这让学生们都非常感动,从那一刻起,温情就开始撞击他们的心灵。

 北川县任家坪小学一名学生,不止一遍着感动的热泪,告诉前来看望他们的人们“是刘老师拚了命救下了他们…”

 原来在地震时,一位叫刘崛的年轻老师正在组织学生们撤退,突然看到屋顶要掉下来砸到学生,就奋不顾身地挡住了砸在学生头上的泥瓦、横粱,让学生们安然撤退,而他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

 连来,在北川县城许多倒塌的楼房下,遇难者遗体已经**,整个县城充尸体腐烂的异味,卫生防疫问题很严重,药品不足达一百吨。每天安排了36台机动洒机器进行洒防疫,每隔半小时至一个小时,就要对营救人员驻地消毒一次,其次是进行尸体消毒。

 每天在县城巡逻,发现尸体后,来不及转运的,他们就洒高浓度的含氯消毒,尸体太多了,民政局人手不够,北川地处涧河上游,目前尸体腐烂,已经对河水造成污染,加上天气炎热,乙脑、疟疾、霍、甲肝和伤寒都有暴发的潜在危险。

 北川20个乡镇,除开曲山镇和擂鼓镇外,其它乡镇还没有道路,还没有办法对这些地方进行防疫,他们只能随著大部队向前推进,按照整个北川的防疫需要,他们需要消毒灭菌制剂一百吨,而现在只有五吨,另外还需要杀虫剂10吨以上,加之天气很炎热,气温已超过摄氏30度,一些尸臭和动物**的味道已漫溢出来,为避免官兵得病,部队要求他们全部戴口罩,于是,原本没有口罩、胶盔的救灾解放军,也于16全部戴上口罩及红色工作胶盔。

 成都市紧急向民众征求生石灰,要在灾区彻底消毒。急难救助中心透过电台,要求市民捐赠生石灰和消毒水,以及洒消毒水的工具,因为成都市面上已很难买到口罩、消毒水了,四川省人民医院因大量伤患涌入,也透过广播希望民众捐消毒水、口罩及一次手套等物资。

 华西医院的医生指出,这就是要防止大地震后的疫病,所幸目前还没有出现大批拉肚子的病患。四川疾控中心救援人员也指出灾区的卫生问题恶劣,主要由于干净水源的缺乏,以致灾民随处便溺,垃圾亦四处可见。

 此外,由于伤亡惨重、尸横遍野,为阻绝卫生问题进一步恶化以及避免出现疫病,工作人员不时在火葬场范围洒消毒药水清洁,灾后不少地区需大量火化的尸体,单就绵市在灾情严重的日子内,每天就需火化超过1000具尸体。北川县火葬场因地震而坍塌,同时也缺燃料火化尸体,政府相关人员同意开放土葬,搜救人员一旦发现尸体,会马上安排死者家属认尸,认尸后即令家属将尸体拉到山头自行埋葬及消毒,或由搜救人员即时填埋,不得举办多余殡葬仪式。

 虽然民政部、公安部、卫生部三部委要求有条件的,要对地震中遇难人员整容火化,根据遇难者有效身份证件或经亲属辨认,能够确认死者身份的,由民政部门安排火化,但北川现时并不具备火化条件,只能进行土葬处理。

 同时要求对既无有效身份证件、也无亲属辨认、无法确认身份的遇难者,公安、卫生部门根据灾区实际情况,要尽力对遗体进行编号、记录、拍照、记下特征及剪下尸体身上皮并配上编号,用作后身份辨认工作,或是提取可供DNA检验的检材,并由公安部门统一保管和检验,建立“四川保卫战”遇难人员身份识别DNA数据库,之后,统一送山上进行集体公祭后大坑合葬。

 外国新闻社——美联社本来想以《漠视人权、亵渎尊严》为题,进行一篇报导遇难者在北川县擂鼓峰墓地遗体掩埋现场的事件,文章在“撕心裂肺,莫过于生离死别”中开头报导,由于聚集在墓地的遇难者家属过多,为了防止死难者亲属情绪失控,妨碍现场遗体掩埋,当地政府规定在掩埋过程中,每具遗体下葬时只能有一名亲属进入墓地送葬。

 1517时,当悲哀绝的人群里里负责掩埋的战士们准备将一具遗体下葬时,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哭着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负责维护秩序的空降兵某团黄继光生前所在连一级士官李剑秋身上。

 李剑秋和战友看着脸泪水的小姑娘,一面阻拦她进入,一面好言好语安抚她。

 眼见无望冲入,突然,小姑娘抓起了李剑秋的一只胳膊,猛地咬了上去。面对情绪失控的小姑娘,李剑秋强忍身上的剧痛和心中的悲伤,纹丝不动,小姑娘见李剑秋没有反应,就拔出衣服上一枚针,对着他的胳膊狠狠扎了下去。

 约三厘米长的针一下子全扎入了李剑秋手臂,霎时间,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整条胳膊,顺着肘部滴淌下来,李剑秋脸上虽然出了痛苦表情,但还是耐心地继续安慰着小姑娘,阻拦她的脚下,一步也不退让,在场的所有老百姓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有的当场就哭出声来。

 一位老大爷走出人群,轻轻拉起小姑娘:“孩子啊,叔叔的心也疼着啊,我们回家吧。” 小姑娘凝视着李剑秋的面容,止住了哭泣,默默随着老大爷向后退去…

 后来战士们掩埋遗体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群众冲撞警戒的情况。

 事后美联社记者找到李剑秋,问他为什么不制止小姑娘的攻击行为?他说:“失去了亲人,能不悲痛吗?如果我的伤痛能减轻她的悲痛,那就让她咬吧!…”

 美联社还动情地报导:来自海南省的救援队,将在废墟中埋了近139个小时的北川男子唐雄救出,在回答美联社记者提问:“被救以后,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没想到该男子不假思索,含着激动的泪水,说道:“一是想入,好把的传统传下去,二是想生孩子,长大了也参加解放军…”

 这话要搁平常,我们西方会认为是中国的青们在自嘲、调侃,甚至吐槽,但今今时,这话没有丝毫虚伪成份,是中国百姓发出的肺俯之言!

 同样是美联社的报道,公安部长孟建柱慰问四川彭州市公安局民警时,蒋悲戚地说:“此时此刻对我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没有找到他们一点点留下的东西,但我也无能为力了,真的…”

 在这次遭受强烈地震中,蒋在北川家中的妈妈、女儿、、外婆等10位亲人同时遇难,而她却夜在彭州抗震救灾第一线奋战,她是在用救助他人来压抑心中无限的悲痛,同样也是千方百计把救助出来的他人当亲人来告慰自己逝去的家人。

 无独有偶,在遭受强烈地震灾情最严重的北川县,从战场废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的民政局长王洪发也如是说:“我想伤心,你能给我时间吗?…”

 没有哭泣,没有失魂落魄,只有救人、救人、再救人…

 机械地奔跑着,见人就救,王洪发用手从废墟里刨出10多条生命。这样一直忙到13凌晨三四点,王洪发终于找个空闲,一股坐在泥水里,他想起了儿子,想起了埋葬儿子的那堆废墟,他感到一阵心痛,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这种悲痛还远未结束,噩耗从5月17相继传来,王洪发在地震中又失去了二姐、侄儿、岳父等15位亲人。

 “你失去了这么多亲人,现在还伤心吗?”外国记者大概是不大懂中国国情,还冒昧地问死伤事情,简直就是戳人伤口,犯忌。

 王洪发没有责怪,也没有发火,而是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我想伤心,你能给我时间吗?…总有一天,我要在他们坟前大哭一场的!…”

 是啊,他们是英雄,但同时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们也有三亲六戚,也有亲情、恩情、友情、人间之情,他们也有悲泪要发,也有悲伤要祭奠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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