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事实证明,江雨梨确实比边仁早回家,不过只早了不到半小时,而且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家,是被稍早载她出门的男生送回家的,而打电话给边仁的人也是那男生。
边仁通完电话后,穆得罕从他的语气中知道出事了,见边仁沉着脸色大声咒骂,步伐不稳地往外走,他赶紧跟上。
二十分钟后,穆得罕飞车送浑身酒味的边仁回家,当两人进到客厅,就见江雨梨又是嘟嘴又是咬
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坐在客厅沙发。
而管家跟汪柔柔,还有一位长得颇为好看但一脸自责的年轻男生站在|旁。
汪柔柔是第一个眼尖的人,发现脸色很难看的边大哥还有他身边站着的穆得罕,她没开口,只是主动移到穆得罕身边,双手拉住他的衣摆。
“怎么了?”
边仁走近,刚才在电话里只听见汪柔柔说江雨梨受伤了,匆忙赶回来,但现在江雨梨却好端端地坐在他眼前。
“雨梨她的脚扭伤了。”
边仁喝了不少酒,情绪控管比平时差,本来的担心反倒变成了怒气,双手抱
,脸色不算好看,气到不知该说什么的他语气有些冷淡。
“怎么受伤的?”他看着江雨梨光luo的脚丫子,左脚的脚踝确实肿了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
江雨梨只顾着哭,问什么都不肯说,倒是那位学长先自首了。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雨梨酒量不好,还让她喝酒,结果她走路不稳跌倒了,我想送她去医院,她说要回家…”那位学长的话随着边仁的脸色铁青到黑沉时,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边大哥,你不要骂雨梨,这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汪柔柔怕边仁凶江雨梨,马上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推。
“得罕,很晚了,你帮我送柔柔回家。”边仁说这话时,眼睛还是紧盯着江雨梨,“你也可以回家了,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找江雨梨,懂了吗?”
“你是谁?凭什么不准我跟雨梨见面?”那位学长对江雨梨很有好感,好不容易才约她出去一次,哪舍得这么快就放弃。
边仁觉得这人很不识相,自己已经尽量客气了,他却还在这里跟自己大小声,看来自己若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学长,这口气还真是很难消弥。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边仁的脾气一直都是火爆的,但这几年进公司上班后多少收敛了些,少了年轻时的血气方刚,但真被惹
了,他可一点都不会手软,只见他一手扯过那位学长的衣领,一脸凶恶的瞪他。
“你…你要干什么?”那位学长人长得斯文,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动
的人,被边仁突然的
暴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发白了。
“马上给我滚!”
“你…你凭什么要我走?”
“凭这里是我家、江雨梨归我管,这个理由够不够?”边仁被他惹烦了,拳头一抡,狠狠地给了那位学长一拳,打得他整个人跌坐在地。
“边大哥!”江雨梨没想到边仁会动手打人。
穆得罕和汪柔柔也没料到边仁会真的动
,他们以为他顶多是摆摆样子,穆得罕知道他喝了酒,情绪有点失控,赶忙走过来。
“阿仁,够了。”
“还不滚!”边仁又朝那位学长大吼,扬手作势要再补一拳。
那位学长吓得连忙翻身站起,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走出去了。
汪柔柔想去追学长,却被穆得罕制止,“不准去追。”
就这样,客厅里一阵沉默,边仁几次深呼吸,控制情绪后,要全部的人都走。
汪柔柔不放心,她觉得今晚的边仁有点可怕,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凶恶,以前常听大哥提起,边仁读书时常是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她本来还以为大哥在吓唬她,但刚才那架势着实把她吓坏了。
汪柔柔想留下来照顾江雨梨,但穆得罕以眼神示意她安静,又联络了纪一笙过来,拍了拍边仁的肩膀后就带汪柔柔离开了。
一直没出声的管家看着边仁不善的脸色,不知该怎么办好,边仁却要他离开。
“管家,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可是雨梨小姐的脚…”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边仁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给管家一个警告的眼神,“今晚发生的事,不准告诉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边仁及江雨梨,边仁
下怒火,冷声又问了一次,“谁说可以喝酒的?”
看着她红肿的脚,边仁不知自己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没有把她捉过来痛打一顿。
江雨梨很讨厌酒味,更不用说喝酒,他在她身上闻过几次酒味,都没怎么在意,但今晚她不但跟男生喝酒,还把自己的脚跌到肿了个大包…看来他果然是太放纵她了,才会把她宠得这么不象话。
江雨梨被他凶恶的表情吓坏了,泪眼汪汪地抿着
,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说?那你就在这里坐到天亮,我上楼睡了。”边仁冷漠地转身准备上楼,他的动作很慢,当他踩上第一层阶梯时,身后没传来江雨梨一贯的撒娇声。
他耐着
子又等了几秒,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刚回头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却见江雨梨竟然自己起身,而且是一跛一跛地离开沙发,往楼梯的方向跳过来。
“江雨梨!”
边仁见她动作不稳,才跳了几下,一时没站稳,尖叫地往前扑,见状他急得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将快要趴上地板的她抱进怀里,却因为重心不稳,自己成了垫背跌坐在地板上,一阵剌痛从背部袭来,他咬牙忍了过去。
“你疯了是不是?脚都扭伤了,你还敢用跳的。”
被他抱在怀里的江雨梨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又听见边仁的怒吼,忍了一个晚上的委屈跟疼痛让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才不要你管,你走开!”江雨梨推开他想要站起身,似她邵灸然派不上用场的力道,边仁根本不看在眼里,却也没阻止她的推打。
直到她打够了,再也没力气打人时,边仁擒住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坏了他一整个晚上心情的人,竟然还敢耍
子,她要是他的女人,早被他甩到千里之外了,哪还容得了她这么撒野。
“你凭什么凶我?我才不要你假好心,你管我做什么?放开我!”江雨梨说完,低头重重朝他抱住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边仁没料到她会突然咬人,忍不住低声飙了几句
话。
“江雨…”他都还没咆哮完,江雨梨却转而抱住他的
,哭得好伤心,让他本来到嘴边的话全都止住,一时间客厅里只听见她的哭声。
边仁被她这么折腾,又气又恼又无言,最后只好不算熟练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叹了口气说:“好了,别哭了,只是扭伤脚,等一下一笙会过来帮你看看。”
边仁将她抱起,但抱起她后,边仁的表情顿了一下,尽管他一直都觉得江雨梨清瘦,却不知道原来这四年她竟然变得这么瘦,抱起来基本上没什么份量。
没等她开口,边仁很快地将她抱上楼,进到她房间,接着又打了电话给纪一笙,问他要到了没。
被放在
上的江雨梨早已经停止哭泣了,眼睛红通通的,鼻头也红通通的,脸上的淡妆被泪水浸
,有点糊,不过还不至于太难看。
她被边仁看得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拉了拉短裙。
“不用拉了,再拉它也不会变长。”
他对那条基本上什么都遮不住的短裙很看不顺眼,再见她身上那件薄薄没什么布料的小可爱,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走到她的衣柜前,拉开抽屉,刚才强
下来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你的睡衣在哪里?”
“你要干嘛?”她
噎噎地问。
“让你洗澡换衣服。”边仁拉开第一层抽屉,骂了一声
话,因为他见到了五颜六
、没什么女人味但算得上是小巧可爱的蕾丝内衣
。
“不是那层,是第三层…”江雨梨来不及阻止,见他动作一僵,就知道他已经看光了,“边大哥,你不要
翻我的内衣
。”
“我连手都没动,只是不小心看到,哪里
翻了?”边仁没好气地拿出她的睡衣,接着又随便
了内衣
放在手上,“我真要看女人的内衣
,外头多得是风情万种的女人等我去看,你这种小巧可爱型的,还是留给你那些血气方刚的男生。”想到刚刚那男生竟然喜欢她,边仁就想杀人。
边仁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妒火,臭着一张脸将睡衣拿进浴室,等他再出来时,问都没问直接将江雨梨抱往浴室。
“边大哥,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闭嘴,你想要再跌一次吗?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穿那种跌死人不偿命的高跟鞋,你看我会不会揍你!”刚才他已经要管家把那双高跟鞋丢了。
被臭骂一顿的江雨梨这次自知理亏,安静地被抱进浴室,坐在浴白边沿。
“等一下洗好再叫我。”
边仁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将她的脚抬到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脚踝转了转,想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
“好痛。”江雨梨痛呼出声,伸手阻止。
“应该没伤到骨头,这次算你运气好。”把她的脚放下,边仁起身,临走出浴室时,
他又回头,“只准洗十分钟,超过一秒我就踹门进来。”说完他关上浴室的门。
“变态!”
“雨梨,你最好乖一点,今晚的事,我等一下会跟你算账。”边仁的威胁隔着门板传来,顺利地让江雨梨安静了。
对一个女生来说,十分钟洗头发都不够,更何况江雨梨的头发还长及
,不过江雨梨怕在气头上的边仁真的破门而入,神速地在十分钟之内又是洗头发又是冲澡的。
当十分钟到时,她已经换上干净的睡衣,边仁进来浴室时也已经换过衣服了,身上穿着家居服的他不但不满意她的听话,见她还在滴水的头发把睡衣
了一大片,脸色更难看了。
“边大哥?”江雨梨见他闷不出声,被抱到
上坐着时,她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戳了戳。
边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讨打吗?”
“我已经很大了,你不能
打我。”江雨梨说着说着又难过了起来,想起那天边仁的冷漠,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怎么想都觉得好委屈。
见她又红了眼眶,边仁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而后朝她丢了条
巾,没好气地说:
“把头发擦一擦。”他拿过冰敷袋,在她肿起的脚踩敷着,“不要
动。”
“可是很冰。”才刚洗过澡,全身都热呼呼的,忽然被放个冰敷袋,谁都会不舒服。
“忍一忍,等一下就习惯了。”边仁哄着她,用他不知说了几百次不会再纵容她的方式,很不例外的拿来哄她。
江雨梨本来是不
地嘟着嘴,可是当边仁说完后,她却感到莫名的心酸,很想不理他的示好,但她就是这么不争气,明明气他气得半死,可是他一对她好,她就马上巴过去,哪还记得什么气?
边仁将
巾递到她眼前,江雨梨望了望他,才拿起
巾开始擦着自己的头发,其实她平常洗完澡都是随便用
巾擦头发,根本不管会不会
衣服,反正最后一定会干。
不久管家带纪一笙上楼,纪一笙在边仁的瞪视下,仔细再仔细地检查了江雨梨的脚踝,确定只是扭伤,他帮她上了药,吩咐她这几天躺在
上,让脚休息几天,不用吃药、不用打针,未了纪一笙还疼惜地拍了拍江雨梨的背。
“过几天就不疼了。”刚才帮她
了扭伤的部分,疼得她又哭又叫,现在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当纪一笙收好医药箱时,边仁将手里拿的吹风机丢到
上,“把头发吹一吹,不要感冒了,我没空带你去看医生。”
江雨梨将吹风机推得老远,见状边仁索
板起脸,拿过吹风机径自帮她吹干头发。
“好痛。”江雨梨觉得自己的头发快被边仁扯断了。
“闭嘴!”边仁嘴上虽凶,但生硬的动作却温柔了不少,房间里是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站在
边的纪一笙别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记得他也曾在半夜帮朋友的女人看脚伤,结果那两人现在成了夫
,而眼前这一对虽然相差了六岁,江雨梨的娇
搭上边仁的
刚,怎么看怎么顺眼,更不说曾几何时,边仁这位大少爷会动手帮女人打理头发了?
前阵子抱怨江雨梨天天往外跑,那不
的语气只怕他自己听不出来,其他人都听出其中的漫天醋意了。
六岁确实是个差距,纪一笙却觉得,边仁这位情场老手,嘴上说对江雨梨只剩兄妹的感情,其实他根本还是很喜欢。
嘴上说要把江雨梨当成是妹妹,但实际上他却像个被冷落的妒夫,有气没地方发,连论及婚嫁的女朋友这种谎,他都说得脸不红气不
的,也只有江雨梨这个在爱情上纯洁得像张白纸的小女孩才会被唬
过去。
纪一笙也相信,女人跟边仁上
了,光是看到他
侧上的剌青,热度也全都退了一半。
M.bWO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