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扑火的飞蛾
第一百零八章:扑火的飞蛾 宁越走过窗边,拉上窗帘,然后背靠站墙,不动,却也沒有要回答的迹象。这让长宁不由着急起來,口气像是吃了火药“宁越,你想怎么样?你是不是真
的想要杀了他?”
宁越目视着她,看起來有些傲慢跟无礼“你认为他除了死,还会有别的下场吗?我早就说过,别的男人若敢碰你,就一定是必死无疑的。”
“宁越,我沒想到你是这么手心手辣,他跟你无冤无仇,你若要怪,要罚,就全冲着我來好了,干嘛惹上不相干的人?”
这人实在讨厌,长宁用手指在茶杯的边缘來回移动着,说到气头上,手中的茶杯开始
离思想,毫不留情的飞了出去。
倒是长宁啊了一声,连忙用手捂着眼睛,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等了一会,沒有动静,长宁这才移开手,偷偷的瞄向宁越,这一看,惊的她发不出声來“你…你…”那只茶杯,正完好无损的被宁越捏在手里,又放回了桌上。
宁越似乎并沒有因这事而生气,只是,他的口气,依然让人听着不舒服。
“我现在沒有耐心跟你说这些,苏长宁,想看看庞即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吗?”
长宁还未作出回应,那边宁越已经在打电话给池晏了,可视的电话上,庞即被绑着,被限制了自由,看上去情绪也出现了波动。
这个时候,脾气再好的人,也会闹情绪的。
“要我下令杀了他吗?”更气人的话接着又來。
长宁脸色开始发黑“你…你真的把他抓來了?”
“宁越,求你放了他吧。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只要你放了他。”长宁知道走硬的这一条路是行不通的,眼一眨。话已经软下來。
“你真的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宁越更是阴沉,语气也随之骤然降温“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用一样东西來跟我
换他的生命,但是这样东西必须是我所想要的,从现在开始,时间为一分钟。”
“一百万,我用一百万來跟你换,但是,我只能打欠条。”长宁马上回答。
“你认为这有用吗?”
长宁摇头“那,我给你打一辈子的工,一分钱也不要,总可以吧。”
“你还有二十秒。”
“宁越,你这是在
我。”
“我
你什么?”
“你明知故问。”
“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可以不选这一项。沒有人强迫你。”
“可是…”
“你还有五秒钟。”
长宁闭着眼,捂着自己耳朵,不想听到自己屈辱的声音“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身体跟你
换他的性命,求你别杀他。”
“你考虑清楚了?”
长宁点头。
宁越一惊,长宁的确认让他有些失去理智,曾经的优雅
情在此刻有些
然无存,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臂“你,真的愿意为了他,用身体來跟我
换吗?”
长宁睁大着眼,再次点头。
宁越握着她的手,倏的一下松开,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许久沉默着,
任由长宁怎么叫,都不愿开腔。
他的额上,悬挂着几滴水珠,不知是发丝中未干的水分 ,还是渗出的汗水,昭
然若揭的标榜着他的愤怒。
长宁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的,就退后一步,趴的一声,撞到茶几上,桌上那只可怜的被长宁当作 武器甩出去的茶杯,这一次,再也无法挽回的,落下,碎裂开來。
许久,他紧握的拳,终于松开,眉也展
开來,不过,依旧冷漠。
他从沙发中站起來,象征
的走了几步,站定,用背对着她,不再去看长宁。
他的声音很低“你这么爱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会放你跟他离开的。长宁,
明天,我会派人把离婚证书送到你那儿去。”
这时,长宁已经从宁越的话里找到了答案,他在生气,他在吃醋,他以为她爱上了庞即,他在痛苦中作出了选择,他要放开她的手。
长宁有些震颤,宁越痛苦的神色逃不离长宁的注视,他给的答案一直是长宁想要的,可是,当他真正说出这句话时,长宁才明白不光是他在心痛,就连自己,也心痛到无法描述。
她知道自己爱他,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爱情的份量,沒有想到自己爱的深度,形同她给自己挖的陷井,再也沒有能力跳出來,填平,复原了。
真的要离婚吗?不,她在心里大叫,她的感情依赖着他的感情,触须遍布全身每一条血脉,割舍,已经等同于自杀。
花了很长时间作出的决定,仅仅一秒,就被改变,她知道自己背叛自己的后果,就会和虞悦一样,可是,她的灵魂已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了,只有向前,才是痛苦,却又快乐的。
“池晏觉得,这天底下,沒有比二个人真心相爱更让人向往的事,人生的最高境界,便是幸福,不是么?夫人跟少爷在一起,幸福的让旁人都羡慕,真情的
,想掩都掩不住,夫人为什么还要否认,去拒绝这种幸福?这样,对你,对少爷,公平么?”
池晏的话,浮在耳畔。
长宁笑了笑,有些泪花从眼角逸出來,她轻轻的走过去,从背后,伸过手去,一把搂住了宁越“傻瓜,你不是一直都标榜自己很聪明的吗?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怎么又会被我骗了?你这样对我,会宠坏我的。”
宁越还沒有适应过來长宁的转变,迟疑的,生硬的,说“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吃醋,那你办到了,而且效果很好。”
“是,所以,我决定,不再跟你开玩笑了,庞即是无辜的,他只不过是我开玩笑的道具,谁叫你老是欺负我。”
宁越回过身,放肆的欣赏着她妩媚娇
的五官,刚刚还摧残他的痛苦在她柔软的话语里消散“苏长宁,你…”毫无防备,一个你字,被她粉红的
瓣覆盖,这个丫头,居然胆大到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主动送上一个香吻,或许是因为害羞,吻完后就把脸紧紧的贴在他
口,脸上的红晕跟热度,透过肌肤的接触渗进了他的身体。
她的手,仍勾在他的脖子上“宁越,你真的生气了吗?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了不会跟你说分手这种话了。”
宁越本來是想责问二句的,可是,她乖巧的依着他,眼里一片柔和,这种绕指的温存使宁越也变得柔软,他轻轻的刮了她一下鼻子“苏长宁,你欺骗我的手段,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长宁偎在他的肩头,享受着他的宠腻“嗯,我才不想改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赖着你期负你一辈子。”
宁越紧紧抱着她,像是在喃喃自语“你可以期骗我,期负我,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
“宁越。”长宁抬起头,感动之情溢于言表,只不过,这种感动渐渐被一种迷茫掩盖,显得心事重重“可是,宁越,你明白吗?我有很多事情在担心,我不敢面对我是殊蔺的身份,我不敢面对我们之间的家族仇恨,我不敢面对我们的将來…”
“长宁。我们之间的事太多,如果逃避,那就只能是沒有将來,所以我们必须勇敢的面对,就像我身边所发生的很多事,都是你们家族所赋予我的,如果下达要杀我的命令的人不是你,那就只能是你的母亲了,我相信不用多久,她就会找到你,跟你摊牌的,到时候,你必须在我跟你的母亲之间做出选择…”他抚着她的发,有些无耐“长宁,你知道吗?我并不怕死,但是,我怕你会离开我。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題。”
长宁盯着宁越的眼睛,想在他的话语里找出一线杂质或是谎话來,可是,他的眼睛在此刻,却从未有过的清澈,深刻的爱意就积淀在底层,让她,一目了然。
她的心,突然就痛起來,致使她只得错
的,使命的抓着他的衣服,像在抓着什么希望“宁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样,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爱我吗?”
他把她抱得更紧,就像抱着深冬的最后一片树叶,不让她从树枝上飘落下來。
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宁越…”
“怎么?要哭了吗?”
“呜,这都得怪你,把我高兴到哭了。”长宁抹了抹眼眶中的泪,昂着头,又笑起來。
宁越也转忧为喜,撂起一起她的发,绕在自己手指上,屏住笑意“你不能哭,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
扫了
霾后的宁越有些恢复以前的豪气,不过,不再冷漠“几分钟前你说的话又忘记了吗?你说你要用你的身体來跟我
换那家伙的性命,现在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什么?那不算。我都说过是玩笑了。”长宁脸上开始涨上红晕,搭在他肩上的手倏的
开。
宁越眼明手快,不给她留一点余地,撮回她的同时,一把抱起她…。
二十年前种下的种子,二十年后,终于开花。
窗外,有风,在微微的笑着,还有那一大片已
枝长叶的长相思,敞开心扉,用澄静的
怀拥抱着
珠,寄托着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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