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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遇到故人
  进宫是莫求双要求她的第一步,而之后的计划她一直未收到莫求双的消息,她亦不知该干什么。

 皇宫,对于失忆的冉竹來说陌生的很,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其实她若是知道未失忆前的自己一样对如宫一般的皇宫不熟悉的话,想來要苦笑了吧。

 自进入皇宫那一刻起,她的心口上就仿佛被上一块巨石,压抑窒息的很。

 她知道,自己很不喜欢皇宫,这是就算忘却所有事情后依然不能抹消的情绪。

 冉竹出门下意识的右转,顺着墙壁步入漫天雪花中。她的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冉竹以为是宣墨追过來,低头走得更急了。

 “冷管事,冷管事…”冉竹听是个女子声音不由停了下來侧身望过去。

 來人是凤仪殿的姑姑素锦,她刚进殿里时素锦就自报了家门,是故冉竹记住了她。

 “天冷,管事带着个汤婆子取取暖吧。”素锦说话间将手中的汤婆子递到了冉竹面前。

 冉竹接过,继续瞧着她。

 “皇上说了,宫中人多嘴杂,让奴婢们还是按照先前的称呼叫着,待行封后大典…”素锦解释道,以为冉竹是不她的称呼。“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冉竹淡淡问道。

 “…汤婆子是皇上命奴婢送來的。”素锦犹豫了下温柔说道。她沒敢说皇上还命她陪冉竹熟悉熟悉宫里路线,因为当她说出皇上二字时,冉竹眉头明显的皱了下。

 “我是想问对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冉竹问道,其实她心里也沒指望刚认识的素锦能告诉她什么,只不过不想放弃一丝能知道过去的机会罢了。

 果然,素锦摇头。

 “奴婢以前还未有福气伺候冷管事,只知道冷管事住在玉兰轩,其余的并不是很清楚。”

 素净答道,一如此前的温和口气。

 其实玉昙殿发生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皇后叛变,扶余国国主公然行刺皇上,已然吓得众人花容失

 可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那被皇上刺了一剑又为皇上挡了一剑最后却被莫少卿带走的女子,她自进入皇宫來的各种事迹在这三个月來在下人们口中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守着一个无主宫殿的素锦就算她不刻意打听,也有奴婢会告诉了她。

 但,皇上未进宫前就派人传來口谕,关于冉竹以前的一切事情,皇宫上下所有人都不许提半个字,违者更是杀头的罪。

 谁,还敢提。

 “玉兰轩?”冉竹低喃反问,

 凤仪殿是皇后和皇上的寝殿,宣墨和莫求双左一口右一口的”皇后“令她一直以为此前自己就是住在那里。她望着前方错复杂的道路,不知哪个方向才是玉兰轩。

 “玉兰轩有些远,奴婢陪您走上一趟,可好?”素锦试探道,自眼前女子回宫后,一丝笑脸也未展落过,令素锦行事说话都小心了许多。

 冉竹点点头,手中汤婆子传來的温度令她身上减了许多冷意。虽然这汤婆子是她心底认为的仇人送來的,可她还沒有到愤世嫉俗让自己白白挨冻扔掉汤婆子的极端性格。

 往前走了几步,冉竹忽的冒出一个念头,望着在前方领路的素锦,奇怪问道:

 “凤仪殿以前住的是谁?”

 “回冷管事,沒人。”素锦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冉竹安静答道。

 冉竹不置可否,她觉得一个宫殿如果沒有人住,怎么会派那么多人守着。素锦的回答只能让冉竹从另一个方向想。

 那就是这些人都是宣墨调來照顾她的,否则他该将她领往以前住的玉兰轩才是。

 冉竹一句走吧,素锦便继续迈步往前走,她的后背上不知何时早已沁出一身冷汗,心中更是佩服皇上对冉竹的了解。

 临出门,皇上曾说:“此皇宫唯有皇后冷冉竹一人,她问你什么,你不管答什么都要以这条为准。”

 漫天飞雪将二人身影淹沒在一片白茫茫清冷宫墙内,就在她们身后的百米远处,一身将军着装的木河站在那里,目光透过层层飞雪望着那一抹藕荷身影及至消失不见。

 这一走便是走了好久才到了玉兰轩,冉竹抬头望着头顶匾额上的玉兰轩三字,心底微微触动,那股莫名熟悉的感觉令冉竹十分心安。

 她推门进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屋檐下正站着一人,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拂尘,听到闷声他抬起了头,下一刻那百无聊奈的脸上瞬时放出激动光芒:

 “冉竹…”

 他的嗓音细哑细哑的,不似别的太监说话那般刺耳,听在冉竹耳朵里十分舒服。

 不知是他那稔欣喜的口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令冉竹不自觉的出了丝笑意:

 “你是?”

 素锦见冉竹笑了,心头不自觉的想到皇上若是见到这一幕该多好。

 海生早已了上來,虽然早早获知了冉竹失忆的消息,但听到“你是”二字从昔日无话不谈的冉竹口中说出,心里徒增了几分伤感。

 “冷管事,他是海生,大内太监总管。“素锦在一旁及时解释道。

 冉竹愣了下,太监总管,那不就是负责照顾宣墨日常起居,陪宣墨上朝的人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玉兰轩?

 而且,自她的马车停在了凤仪殿门口,和宣墨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一点沒见到海生的身影…

 “闲來无事就逛到了玉兰轩,所以进來坐坐。你怎么來了?”

 海生怅然笑笑,他无法告诉冉竹,自他们进宫伊始他就被宣墨明令止不准接近冉竹,无处可去的地方他便來到了这里。

 “闲來无事,出來走走。”冉竹淡淡回道,海生的身份令冉竹心里不自觉的有了疏离,对于海生此前的热情亦是淡了几分。

 海生探头望了下冉竹的身后,并无宣墨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泛起疑惑。

 见冉竹进了屋子,海生冷冷目光斜睨了素锦,威胁意思不言而喻。

 素锦却并不惧怕,了然笑笑往门外走去。

 冉竹环顾了下屋里摆设,简单清雅,利落大方,看得人十分舒心。目光停留在上的那顶百花齐放纱帐,脑子里蓦地响起宣墨带她住的玄镇屋子里也有一顶这样的纱帐。

 一个人可以忘记事情,忘记人,可对于常年以來的生活习惯必然有着难以磨灭的熟悉。

 只是这么一看,冉竹忽然觉得于这陌生皇宫里终于找到了一丝独属于她的一份天地。

 “你的伤恢复的可好?”海生忍不住打破了屋中的沉默,见到冉竹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问,可想到宣墨的警告他终究是忍了下來。

 “嗯。”冉竹淡淡回应,虽然她看得出海生关心她不像作假,可想到海生的身份令她并不愿意多谈自己的事。

 这时门外响起了男子声音,声音还不小。

 冉竹透过窗户好奇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大开的门外素锦堵在门口阻拦着两名男子进入。

 海生听到声音急急走了出去,对着素锦不知道说了什么将二位男子放了进來。

 冉竹这才看清他们是双胞胎,除了胖瘦有些区别外,面貌相差无二,他们脚底生风般往屋里冲了进來,脸上挂着一如海生初见到冉竹时的狂喜激动神色。

 秋冬二人站在屋子里细细打量着冉竹,激动到说不出话來。

 “这是秋,冬。”海生解释道,犹豫了下添了句:“是你结拜的两位哥哥。”

 “妹子。”海生的一句话令秋再也忍不住叫了出來,话出眼眶红了起來。

 这一声妹子,带着颤颤哭音,听得冉竹心头莫名一酸,浓浓暖意浮上口。

 她看得出自己的突然到來给他们三人都带來了莫大惊喜,心底里亦接受了海生说秋冬二人是她哥哥的事实。

 冉竹低低应了声,目光不经意落到秋两手上拎着的一堆油纸包,心头了然,原來他们三人是打算在她的玉兰轩聚餐。

 “我们自从海生兄弟口中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时就盼夜盼你回來,不想那皇帝连我们都止…”秋说话间伸出两手想抱下冉竹,却被冬拦了下來:

 “妹子如今是皇后了,秋你不可再如此放肆。对了,伤势可好些了?”

 彼时,海生也是一脸紧张,冲他们不停的使眼色,冬不着痕迹的点头,了然于

 “嗯好了。就是这天气太冷,这两处剑伤偶尔会发作下,不过不碍事。”冉竹笑笑,对于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也不揭穿。

 或是哥哥二字,令冉竹不自觉的亲近了许多对于自己的伤势也多提了几句,却未注意到海生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酱牛哥哥我可是花了两个月的饷银从多景楼里买來的,这冬日里喝着你以前酿的酒吃着牛,再有妹子平安回來。真是人生最大快事。哈哈哈…”秋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震得屋檐上的白雪扑簌簌颤抖落了下來。

 玉兰轩外,素锦一张秀脸冻得通红,她安静的望着天空中清扬飘落的飞雪,听着门内传來的阵阵笑声,她的嘴角亦扯起一丝笑意。

 距离玉兰轩最近的宫墙外,莫尊景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雪地里,定定的望着那一堵冰冷宫墙。

 “尊景,让冉竹恢复记忆的建议。你,考虑好了吗?”

 他的身后,疏影焦虑的声音轻轻响起。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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