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梦回初世
梦中,恍如仙境。
尘世之外,桃源之境,无人知晓其名,也不曾现于人世。远处层峦叠嶂,林木奇特,皆是雪白,而此地又在下着漫天大雪,一眼望去,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脚踩下去,足足埋到了
部。
山雪掩映中,一片青竹林,潇然而立。
厚厚的白雪
在竹枝上,不时簌簌的掉落。被
弯的竹枝时而抖擞一下,接着就重新
直。静谧的世界中只有白雪洒落和竹叶随风的声音,似是奏响淡淡的殇曲。
荒古走进竹林中,悠然自得。他身穿白色长袍,颇有儒雅书生之态,面容和蔼却又有一丝阴郁。他的气质就像这白雪中的仙境:
冷涩孤静。
他悠然迈步,直入青竹林中,衣袖一拂,脚下三丈雪地凝成冰玉,化作一条冰路,直通青竹林深处。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周围也沒有鸟虫鸣叫,带有一种孤独的美。
在青竹林深处,是一个冰雪玉桌,对面双方摆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玉石椅子,冰雪所制,但竟腾腾热气徐徐而升,如同暖玉。
最为奇妙的是,在一片青竹林中居然有一棵小树。
树不大,只有三米高,看样子是刚成长不久的树,还很稚
,在一片竹林中显得分外惹人注目。
两个玉石椅子,其中一个椅子已经有人在坐着,那人也是一个男子,穿着黑色长袍,眉目方正,骨子里正气凌然,但是却又有些懒散,正歪歪的坐在玉石椅子上。
荒古似乎与那人
识,淡淡的说道:“找我何事?”
黑衣男子对他这个态度似乎也很熟悉了,道:“老朋友相见,你就不能热情一点吗?”
荒古理所当然的问道:“热情是什么?而且我跟你很
吗?”
黑衣男子彻底败给他了,道:“好吧好吧,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感情缺失。算算时间,咱们至少也认识了一…二…三万年了吧,你怎么还是这个样?不过实话说,比起我第一次见到你要好多了,那时你连话都不说,我差点以为你是哑巴。”
荒古坐在黑衣男子对面,衣袖一扫,两个精致的酒杯就出现在桌子上,然后他手掌一翻,一壶酒就出现了。
那酒还沒有开封,黑衣男子眼前一亮,忍不住
了口唾沫,垂涎之意不言而喻。
“你找我來又是为了它吧?”荒古随意的说道,然后将两个酒杯斟
酒,顿时,浓郁的酒香飘散出來,对于喜爱饮酒之人可算是致命的
惑。
黑衣男子迫不及待抢过酒壶,抱在怀里,连荒古面前那杯酒杯也抢过來,嘿嘿笑道:“还是你懂我!不过也怪不得我,谁叫你酿的‘轮风’那么好喝呢?在认识你之前我可是个正人君子,滴酒不沾的。现在大家都给我起外号叫什么‘酒仙’,说起來还不是你的错!”
荒古不温不火的说道:“柏玉,如果你还想要再喝到轮风的话,应该修改一下你刚才的话。酒这个东西,我并不太喜欢。”
柏玉一听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道:“嘿嘿,荒古,我知道你人最好了,典型的外冷内热嘛,你一定不忍心看我喝不到轮风郁郁而终吧?”
荒古冷着一张脸,简单明了的说道:“我沒意见。”
柏玉顿时垮下脸,道:“不是吧?你太狠了!我!”
他一生气,顺手抓起旁边一块皓白暖玉,但却不敢向荒古丢,只得撒气似的往远处随便一扔!
但是他选的这个角度不好,暖玉的轨迹正好是砸向那棵三米高的小树。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石,但是重量奇重,而且质地温火,要是砸中生长在雪地中的小树,肯定会将小树砸毁。
荒古心中怜悯这棵树,身形一闪,便出现了暖玉前,伸手将暖玉接住。
柏玉却是闷闷不乐说道:“怎么?我欺负一棵树都不行了啊?”
荒古默默摇头,坐回到位子上,道:“这是一棵罕见的蟠桃果树,毁之可惜。”
“果树?”柏玉翻着白眼,道:“看这棵树病怏怏的样子,估计用不了两三年就枯死了吧。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同情一棵树也不同情同情我?哼哼,对一棵树也比对我的态度好!”荒古想了想,道:“你在吃醋?”
柏玉正喝着酒,闻言差点被他这句话呛死,道:“咳咳…
说什么呢!这词怎么能
用?不懂就别
说!你又从哪里听來的
七八糟的词汇?况且,我可是堂堂‘酒仙天帝’,怎么可能吃一棵树的醋?”
荒古沒有在这上多言,而是有些
惘的说道:“天界异变,生灵涂炭,这棵蟠桃果树也是最后的一棵了吧。只可惜用不了多久也会消失在这世界上。”
柏玉耸肩道:“你总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滥用同情心,连一棵树都舍不得?”
荒古说道:“并非不舍,只是…”
柏玉抱着酒壶站起來,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然后往小树那边走去。他边往口中灌酒,边说道:“好了啦,就知道你多愁善感,早知道就不约你來这里了。放心吧,有我‘酒仙天帝’在,这棵树死不了!”
他空出來的右手上浮现出一圈金色的光晕,有着圣洁的力量,然后他将手掌轻轻按在小树上,金色的光芒穿透树干融入到小树中。小树得了他的力量,本身并沒有什么显著的变化,但是那力量是潜移默化的,将给小树带來不可想象的潜力,最少也能助它在动
的天界中存活下來。
他做完后轻轻松松打了个响指,道:“搞定!这样应该就沒问題了吧!哈哈,还是我厉害!对了,你刚才说这个是果树吧,那我就等着它长大后结出果子來给我吃啦!”
荒古端坐着,很是平淡的说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世间一切皆有因果,你今
赐予蟠桃之生,他
蟠桃果树必定会回报于你。”
柏玉笑道:“回报?我还用不着一棵树來回报吧?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嘿嘿,如果真要回报的话,就用它的桃子來回报吧?听说蟠桃可好吃了!等它结果,我们再來!”
荒古说道:“不要小看世间因果,万事皆由因生。我刚刚也算帮了蟠桃果树挡了一劫,它必定会终生记得这份恩情,但你是赐予了它新生,它未來定会以命來回报你。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你或者蟠桃是否记得,今天种下了此因,将來必有彼果。”
柏玉对他的说教也沒有往心里去,只是继续和他扯东扯西,然后画面和声音就渐渐变淡了,直至他们离开蟠桃果树,画面才完全消失…
可是不久之后,这一段记忆又开始重演…
一遍…又一遍…
在记忆中,天澜不是天澜,他是作为荒古而存在的,他的一切思考一切行动和语言都是荒古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天澜,之前的记忆和之后的记忆都被割断,他所能看到的、想到的、听到的、闻到的,都是这里。
相比起浩如烟海的记忆,这一段回忆是那么平淡无奇,又是那么短暂,总共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记忆,但是却翻來覆去的重现,每一次重现都使得画面更加清晰起來,似乎这种重复沒有尽头。
天澜浑浑噩噩的不知看了多少遍,经历了多少遍。随着这段记忆越发深刻,他不但沒有腻烦,反而有些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任由外界的人如何呼唤他都沒有回应。
永护和毓秀都快要急疯了,天澜已经昏
了整整三天,一点清醒迹象都沒有,前两天偶尔还会喃喃自语,像是说梦话一样,到了第三天却完全安静下來,仿佛再也不会醒过來,这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永护抱着天澜,充当他的活人枕头,让他能感觉更舒适一点。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点就是,在这清气浓郁的环境,他们浊神的身体可以自然而然吸引浊气靠近,让周围的清气稀疏一点,虽然效果并不大,但是总也聊胜于无,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毓秀也是着急得很,在
中來回踱步,眉头紧锁。他们本以为天澜只是消耗过度,休息几个时辰就好,但是现在看來不是这么回事,天澜迟迟不醒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征兆。
这三天以來叶逸还比较老实,沒有什么行动,黎旭在外面监视他,如果有什么情况毓秀完全可以及时出去支援。现在更为难办的是天澜的状况。
毓秀无计可施,头疼万分,如果他们知道天澜的病因倒是可以对症下药,但现在问題是,他们一无所知啊!只是推测是他的神魂出现了问題,而魂魄一直是最为神秘的领域,他们不敢轻易涉足,为今之计,只能等了…
永护无助的说道:“毓秀…已经过了三天了,为什么少主哥哥还沒有醒?他不会就一直沉睡下去吧?我们呆在这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所消耗,而且还无法出去,时间拖得过长,我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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