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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地牢旧道
  轩辕洛羽惆怅地望着天澜,透出悲凉之,说道:“这几我一直想要尽可能照顾他,可是地牢中实在太糟糕,他体内的药力开始逐渐减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所以我必须拜托你,请趁现在将他带走,找大夫为他诊治。”

 叶逸自然不可能拒绝,道:“不用你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不会让他死。”

 轩辕洛羽捋了捋耳边的垂发,苦笑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们沒有搜出他的储物戒指,但是却拿走了他的法杖,我也取不回來。而且,锁住他的手铐是特质的,钥匙在尚晨强本人手中,我…”

 她还沒说完,叶逸干净利落地取出生死剑“哐”的一声将一条锁链斩断!随着“稀里哗啦”的手铐脚镣声,天澜的身子瘫软下來,另一只手臂还被吊着。

 轩辕洛羽看得目瞪口呆,盯着叶逸手中的长剑惊叹不已。这锁链都是以钢玄铁炼制的,一般的刀剑别说斩断了,连划出点划痕都不可能!沒想到叶逸手中竟然有如此神兵利器!

 叶逸赶忙上前扶住天澜,同时另一手挥剑砍断另一条锁链!

 收起生死剑,他小心地抱起重伤的天澜,对轩辕洛羽说道:“现在怎么办?从哪里离开?”

 轩辕洛羽定了定神,道:“现在外面一片慌乱,大多数人都散布在街巷中,城里的路到处是敌人,根本无法通过。大牢出口也被人堵住了,而且还有那个费云在,绝对不能从那边走。”

 “那要怎么办?”叶逸已经开始心急了。

 “这样吧,你跟我來。我知道有一条路,或许可以走。”

 轩辕洛羽再度带他在地牢里七拐八绕,來到另一处牢房。这间牢房到处是蛛网尘土,似乎很多年沒用过,连锁头都生锈了,还是叶逸强行将门锁劈开。

 她也不嫌脏,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扒开一堆稻草,出地上一块凸起的暗门,然后费力地将暗门打开,出一人宽的狭窄地道。

 地牢中竟然还有暗门,当真神奇!叶逸问道:“这是?你怎么发现的?这条路通到哪里?”

 她忙了半天,额上见汗,略有息,道:“这是十年前祈为了营救一个关押在这里的重要人物而挖掘的地道。虽然最后那个计划失败了,但是这个地道却保留了下來,不知祈和青龙的人是否记得此事。还有,这条地道通向白林堡南面的一处隐秘树林,不过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我也不确定这条通路是否完好。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办法了,你要怎么做?”

 叶逸沒有太多思考,当机立断,道:“好!我会见机行事。”他转而将天澜背起,见轩辕洛羽沒有跟上,疑惑道:“郡主,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轩辕洛羽咬着嘴,犹豫再三,还是摇摇头,道:“不了,我不能走。我是祈的郡主,是九王爷的女儿。我不能抛下我的父王,我有我的责任。”

 她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天澜的脸,眼中有着无限的柔情,似要落下泪來:“我欠他一命,这次算是还了他。能为他做一点事,我很高兴。我想…只要他能好好活着,那么我…无论身在何方都会感到欣慰…”

 叶逸见她如此,不忍心,劝道:“郡主,你放了我们,一定会被九王爷责罚,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轩辕洛羽说道:“真的不行。你忘了吗?我还是冰雪帝国皇子的未婚,为了两国间的利益,父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顶多是提前把我嫁到冰雪帝国去。”

 叶逸着急道:“那不是更惨吗?为了你自己的幸福,你也应该奋起反抗啊!”“反抗?呵呵,我为什么要反抗?”轩辕洛羽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生來是祈的人,自然要为我的家国贡献出我的全部。你不明白,身在皇族,一切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注定我此生不会为了我自己而活,我是为了父王、为了百姓、为了祈而活。今天我所做的,将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放肆…”

 叶逸一点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个女人,难道不是应该用尽自己的一切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吗?

 人们都说女人是感的动物,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不止是感,她们更加理性!她们会知道自己的责任,自己的使命,而不是舍弃自己应该承担的一切去追求自私的幸福。

 然而叶逸还是很难去理解:为什么要为了大人们的利益而牺牲自己呢?应该说她太蠢还是太有责任感?

 总之,轩辕洛羽不愿意走,叶逸也不能勉强她,只好独自背着天澜走进地道中。轩辕洛羽将牢房布置回原样,落寞地叹口气,喃喃道:“我欠你的总算是还了吧。原谅我,在家国和你之间,我只能做出如此的选择。谢谢你…能认识你,是我这悲剧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她默默地转身离去,身影越走越远。墙外战火纷飞,生杀之声不绝于耳,她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在这条无人的阴暗甬道中慢慢前行,永远的走进了无边的黑暗中,将这段还未彻底萌发的爱恋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再也不去回想,再也沒有感怀…

 光鲜的外表下藏着数不尽的离愁,完美的她终究还是和一生的真爱擦肩而过,但至少,她曾在他的生命中存在过…

 外面的战事在太阳升起之时终于告一段落,青龙的奇袭还沒沒能一举拿下白林堡这个重镇,当然也沒有突破大牢救回天澜。主帅天辰十分愁闷,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得退兵重整,准备择时再次进攻。

 至于白林堡的祈驻兵,经过这一夜的厮杀后也都是身困体乏,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谁也不在意地牢中少了两个人。而当尚晨强从费云口中得知始末已是两天后,要说搜捕定是晚了,当然,这是后话。

 那夜,叶逸背着天澜走在地道中。这里漆黑一片,而且崎岖难走,看來是当时挖掘时太过匆忙,沒有细修,经过这么多年更加残破,宽窄不均,一不小心就会撞上土墙。

 叶逸从储物戒指中翻出一颗夜明珠,凝望着夜明珠唏嘘不已。他还记得当这一颗夜明珠是在逍遥村密道中天澜送给他的,过了这么久,人事全非,这一颗夜明珠却还在忠实地散发着夜间的明光…比起那时的他,现在的他是不是变得太多了呢?当时,他劝天澜不要杀生,而如今,他自己手上就沾染上百人命,尽管是因为战争,杀人对他來说已经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但是相比之下,他还是刚喜欢那时候傻傻的他…

 走了一段,叶逸疲力竭,天澜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叶逸自己这几以來可是受尽了狱卒的铁鞭,滴米未进,体力早已衰竭,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他将夜明珠放在一旁,从储物戒指中翻出一些食物,大快朵颐。

 吃喝足后,他不敢睡,只是坐在一旁休息着,尽可能恢复自己的体力。

 他的眼神落在天澜身上,心思在不断转动着。如果不看或许不会想,但现在越是看着他苍白的脸就越是纠结…到底伤成了什么样?有多严重?

 他扶起天澜,将耳朵贴在他心口上倾听他的心跳,可是他的心跳声太微弱了,就连在如此安静的地方都几乎听不到,偶尔能听到一点也让人感觉像是最后一声心跳。这样一來,他更加不安,最后还是决定要面对现实。

 他轻轻的拆开天澜身上的绷带,当亲眼看到他的伤势时,叶逸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半拍。

 深深的剑伤刻印在他心口处,狰狞可怕,血绽开,只要再偏一毫就会刺穿他的心脏。伤口还沒有愈合,仅仅是勉强止住了血,凝固的血块随时有可能再涌出鲜血。

 除此之外,他左颈上还有一道细长的伤口,从颈部左侧一直延伸到口,可以想见,这个伤口要是再深一点,估计就会将他的脖子砍断!

 “这是…”叶逸无比震惊,他能看出來,这绝不是新伤,而是至少有十天以上的旧伤!这么长时间,伤口都沒有完全愈合,可见当初他受伤的时候有多么严重!就算不是致命伤,应该也差不多。

 叶逸还注意到,在他部偏下的位置有一个淡淡的青黑色掌印,同样是过了很久的伤,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是绝对伤到了肺腑。

 相比之下,叶逸虽然看上去比他要狼狈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皮伤,修养几天就好。而天澜内外伤都很严重,一处处都是要命的!叶逸手脚冰凉,心里无比担心那个什么重灵丹到底有沒有用,看他的情况,别说一个重灵丹了,來十个八个都不一定够用…

 为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创伤,他却还是出现在了战场上…

 “天澜,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既然受了伤,为什么还要往战场上跑!”他忍不住低声骂道,低着头几乎要碰到天澜的衣襟“都说了你是个笨蛋,怎么还不起來反驳我啊?你醒醒啊…告诉我除了我这个混蛋之外还有哪个混账东西伤了你…”他手臂微微颤抖着,眼睛酸涩。在这漆黑阴冷的地道中,忽然一种前所未有恐惧感袭上心头,如何也遏制不住,只能抱着天澜冰冰的身体试图给自己一点点安定…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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