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失败者
黄泽远夫妇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沈珊脸色苍白,是被黄泽远扶着走出来的——看来黄贞一脸鲜血的模样把她吓得不轻。
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沈珊缓了口气,抬手向林季新道:“这位同学,你过来。”
“你坐。”
等林季新走过来并按她吩咐坐下,她问:“告诉阿姨,你叫什么。”
“林季新。”
“小林,这样叫你可以吧?”看他点头,沈珊接着说“小林,这次阿姨要谢谢你,听说是你抢到车里把贞贞抱出来的,要不是你,这次贞贞就危险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能告诉阿姨究竟生什么事了吗?”
林季新当下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他隐瞒了是他叫来的吕七七,只说他事后才知道有人递了些东西黄贞,然后出门时就有人来追他们。
黄泽远和沈珊听到这里,都是脸色铁青。
“哦,东西在我这。”他想是突然想起来般,将那个塑料袋递给黄泽远。
拿过翻了两下,黄泽远的表情就变了。
他伸手招来秘书,低声吩咐。
抬起头,沈珊正看着他。
他低声说:“这事晚点说。”
这时,一个警察走到了人群边,看到这里这么多领导,他踯躅着不敢上前。
还是沈珊低声说了句,黄泽远才看向那警察:“什么事?”
那警察向众人敬了个礼:“领导们好,是这样,有人报警说刚才的车祸是人为的,我来录下口供。”
“这样啊,”沈珊看了眼林季新“小蒋陪小林去。”
干涉警察内部事务的名头可不好听,黄泽远是副市长要注意影响,沈珊就没什么顾忌了,她可不能让救了女儿的人受委屈。
黄泽远这时突然转向他秘书:“小许你也去。”
沈珊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老公,马上就意识到应该是袋子里东西的原因。
有这两个秘书跟着,警察录口供的过程当然干净利落,他们就在医院借了个办公室,半句废话都没有,飞快地录完口供把他送出来。
回到急救室这边,又等了一会,黄贞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专家门一致认定她受的都是小伤,昏
只是惊吓过度,好好休息下就行。
听到这个结果,黄泽远和沈珊同时松了口气。
黄泽远低声问沈珊:“你是留在这陪贞贞吗?”
沈珊眼睛一瞪:“你要走?”
黄泽远陪着笑:“先听我说。”
“我们女儿伤成这样,我这做爸爸的不为她出头别人还真当黄家没人了。”他沉下脸来。
“沈家难道就是好欺负的?”沈珊表情还是不好看“贞贞还没醒,事情要办也不急在这会儿。”
“有些东西现在用正好,”黄泽远抬了抬手头的袋子“这事还有背后的原因,晚点别人可能收拾干净了,晚点我再细细给你解释。”
沈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看她默许了,黄泽远便带着一帮人又往外走。
林季新也同时向沈珊告别。
等他出来时,黄泽远已经上了专车,车门也锁得很紧,他还是毫不费力地听到了黄泽远的电话:“严书记,是我…贞贞刚才出车祸…嗯,是人为的…她拿到了一些关于高泽生市长的东西,差点被人撞死…”
林季新没兴趣听下去了。
政治上的事情他懒得理会,他很清楚,像吕七七贴大字报不被官场圈子所容,祸及
儿同样是犯忌的事,不管市委书记严达丰出于什么心态没对高市长出手,但当黄副市长远掌握了大量证据,又拿女儿几乎被撞死说事时,就再没人能阻止高泽生的倒台。
果然,当两天后林季新坐上去纽约的飞机时,便听到了高泽生被双规的消息,而“万辉集团”在此之前已经被以涉黑涉毒的名义查封,只是他们老总金虎反应蛮快,警察还没动手就提前潜逃了,好在据吕七七的电话“钉子”程达已经安全地和她汇合了。
坐在飞机上,他有些难受地闭着眼睛养神。
地球确实不愧为有名的无灵区,从空间裂痕到现在至少该有两三年了,这两三年里艾尔大陆的灵力不断倒灌进地球,但在地面时依然几乎无法感觉到灵力的存在,到了天空更是完全没有,没点燃“艾尔七火”时还不怎么体会得到,现在他身体里灵力的浓度高了,才一上天就觉得他像个破了
的水桶,灵力一个劲往外漏,难受得要命,直到他努力用念力控制灵力外溢度,身体也在这过程中慢慢适应,才渐渐缓过劲来。
现在他才更深刻地明白,为什么即便到了空间裂
扩张后期,裂
能稳定存在时,除了那些实力弱小的,一个艾尔大陆的强大存都没在地球出现过——他只是才点燃“艾尔七火”就感觉受不了,以那些强者躯体里灵力的强度,只怕一到地球就会像过度吹气的气球,瞬间就被自己体内的灵力给撑得粉碎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努力锻炼,想早
点燃“智力之火”上飞机本他本来打算趁这时间再练一练的,现在当然是泡汤了。
干脆休息,他在半睡半醒见听见各种动静,直到听人说离纽约不远,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看下面,海边那一小块突出的6地就是曼哈顿岛了,”有个年轻的少妇低声给坐在她身边的七八岁的女儿作讲解“自由女神像以前就矗立在那,听说比一般的摩天大楼还高,是当年纽约市的标志建筑,可惜在核战争中毁于一旦,它的部分残骸后来被收藏在纽约大博物馆展览,告诫我们要远离战争,到时间我带你去看…”
在这位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中,飞机到站,林季新从飞机上走下来。
在机场出口他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举着他名字的牌子,他走上前去。
“你就是林季新先生?”没想到会是个学生模样的人,她有些惊讶。
在她带领下,他们坐上车来到一家酒店。
登记入住后,这女子迟疑了下问他:“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帮忙?”
按他和旅行社的合同,帮他办好入境手续并送到酒店后就算是完成任务,这女子的提议显然是额外的好意。
他笑了笑:“我是有亲戚住在这边的,这次是赶时间才会托旅行社办理入境手续。”
那女子于是觉得都明白了,放心地扔下他一个人离开。
当天下午,他出现在一家破旧的酒店里,这时他的模样是一个亚裔中年瘦小男子,花了一百美元,他拿到了一个房间——至于身份证,这种地方是
女、
氓、卖毒以及
毒者这类人的集散地,身份证是什么?
进了房间,他直奔电脑。
电脑上年纪了,开机声音哧啦哧啦听起来像老牛拉破车,破旧不说,稍一搜索就现十多个木马,上百个病毒,几乎是本世纪经典木马病毒的大合集。
没说的,一个字,删——从来只有他在别人电脑里种木马的份。
花了快一个小时全部搞定,他开始在电脑上疯狂敲击——现在该他给别人种木马了。
威加尔·斯蒂芬从宿醉中
迷糊糊地醒来,他全身酒气
脸胡须,脸色憔悴得死人差不多,既便是他以前最好的朋友,估计也不会认出眼前这个街头
汉样的男子就是世界第三大电子硬件公司的前席执政官。
为什么要用“前最好的朋友”呢?因为他的朋友已经都离他而去,同时离他而去的还有香车、美女、豪宅、奢华的生活以及无边的权势,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只有十辈子都还不完的巨额债务。
哦,不对,拥有的应该包括酒,虽然是以前的他不屑一顾的最低等劣酒。
还闭着眼,他就伸手往
头下面摸——他记得那里他还放着半瓶。
手伸处空空
,他才隐约记得,似乎半夜口渴得厉害,顺手拿起来喝掉了。
宿醉的头一阵阵的涨痛,他爆了句
口,拉开
头柜,廉租房里老旧家具的腐朽气味令他不由自主地连打几个
嚏,又是一句
口,他拿出一片止痛片含在嘴里,摇摇晃晃起身去浴室找清水。
然后他突然现房间里能当古董卖的电视是开着的,忘记关电视对他来说是常事,但与往日不同的是,电视里播放的不是节目,而是一行刺眼的红字。
“威加尔·斯蒂芬,商场弃儿,狗屎的失败者,女人都跟人跑了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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