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冬夜,寒风在窗外呼啸,将细雨吹得歪斜。
可楠慌乱的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头悸颤。
然后,她感觉到身后有个男人,环抱着她,紧贴着她,结实却温暖,他的大手轻覆在她狂跳的心上。
“没事,只是梦。”那将她从梦中唤醒的男人说,哑声开口重复告诉她:“别怕,你可以动。”
他说的没错,她可以动,她动了动搁在枕上的手指,它们听话的抬了起来,每一
手指都很乖。
他伸手,轻触她那几
抬起来的手指,抚摸,轻握,动作无比温柔。
可楠屏住了呼吸,然后在那男人怀中转过身。
她可以动,可以翻身,可以看见那个在她身后的男人。
即便窗外一片漆黑,但他桌上的电子闹钟散发着微弱的光,她能看见湛蓝如青空大海的眼,金黄如小麦稻穗的发,还有那张俊美却伤痕累累的脸。
当她看见眼前的男人,还以为犹在梦中,另一个梦。
可他是真的,她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她热烫的体温,还有那一下下跳动的心,他的
膛上,有一道以前没有的平整伤疤,她能感觉到那疤痕在她指尖下些微凸起。
这段时间,他忙着伤害自己。
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痕以倍数增加,手术的
线在他身上无处不在,他的额头、手臂、下巴、小腿、腹部、
膛——
这么多的伤,如此多的疤,让他看起来万分残破,就像科学怪人里那个被拼凑出来的怪物。
她将掌心贴平在他心口上的伤疤上,感觉到他心跳的频率因此加快,她不由自主的抬眼朝他看去。
就在这一秒,当她抚摸那道疤,当他看见她眼里的疼,肯恩确认了一件事。
她记得,真的记得,然后他知道,她从来不曾忘记。
莫磊不曾真的这样说,他只是问他,那王八蛋故意误导他。
他喉微紧,张嘴暗哑的说:“如茵与晓夜没有对你做双重暗示,没有封锁你的记忆。”
“没有。”她开口承认。
之前在楼下,害怕失去她这件事,让他失去了控制,昏了头,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只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等她真的睡着,他才回神,才察觉了这件事。
因为记得,才会让他靠近,才会愿意原谅他,才会伸出双手拥抱他;即便他伤害了她,如此彻底地惊吓了她。
“你记得?”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忍不住确认。
“是的,”可楠心疼的抬眼凝望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脸,柔声道:“我记得。”
“记得什么?”他屏息开口问。
“我的梦,那个绑架我的人,狩猎游戏,斧头杀手,亚伦堡…还有…”她温柔的看着他,伸手抚着他下巴上的伤,他脸上的淤青与浮肿。
“你。”
但…那是全部。
他震慑的看着那小女人,只觉得一颗心再次被她揪抓着。
“我记得你。”可按望着他,抚着他紧绷的眼角,悄悄说:“我记得你叫我小吉普赛,记得你带我在暴风雨中狂奔,记得你救了我,记得你照顾我,温暖我…我记得你和我在一起…”
他的心,大大力的跳动了一下。
“我记得,你和我回到城堡,然后,图书室爆炸了。”提到那件事,她瞳眸收缩了一下,眼里有着惊吓。
他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紧绷的身体。
她的小手溜到他在那场爆炸中受伤的额头,那伤淡了,但那里被挖去了一小块
,微微下陷。
“我看见你倒在街上,我想去帮你,然后另一场爆炸将我炸昏过去,醒来我已经在另一座房子里,和那个…那个人在一起…”
她的气微窒,身颤栗。
“别怕。”肯恩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你不需要再害怕。”
那温暖结实的怀抱,让眼眶微
,她深呼吸,嗅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和那个男人不一样,他身上的味道是真实的,混杂着汗水、田野、泥土与风雨的气味。她知道,他在外头早了一天,才会有这些味道,阿磊给了她一个可以显示他GPS定位的屏幕,让她可以看到他不曾真的离开这个纵谷区;若非如此,她早就追出去。
深深地,她
了口气,将他那真实的味道纳入心肺。充盈骨血,她好怕他不回来,好怕他真的又逃走,躲着她,避着她,但他回来了,回到她身边。
“我知道他被抓了,如茵姐和我说你抓了他。”她深
口气,把小脸抬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抚着他刚刚掌掴他的地方,说:“我很抱歉,我不是…我能并不是故意要…只是你吓到我了…”
他蓝眸深深,透着疼,心疼:“是我的错,不是你,我以为…以为你忘了我…”
“我没有。”
“忘了我对你比较好”
“你错了。”她哑声告诉他:“那并没有比较好,我觉得很孤单、很害怕,我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但我想不起来,我好痛恨自己想不起来,我好痛恨自己如此软弱。”
泪水盈上她乌黑的瞳眸,
溢。
“我以为我疯了,我觉得自己像行尸走
。”
她知道,他担心她,所以打听过她的消息,知道她并不好受,但她开始跑步,开始生活,他以为她终究会撑过去。
谁知道她竟开始想了起来,开始寻找他,甚至因此跑到法国——
她在找他。
天知道当他听见这件事,他有多么惊恐,又那般振奋,但他不敢让自己深想,他不能让她记得他。
他喉紧心痛的吻去她脸上的泪,再次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以为那样最好。”
“那样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你说你会保护我的,你说你会陪我一起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陪我一起…但你离开了我…”
她在他怀里哭了出来,那些泉涌的泪,让他心痛,只能一再拂去她的泪,亲吻她颤抖的
,道歉。
“我很抱歉,我只是试图,做我觉得对你最好的事…”
她知道,一直知道他是为了她好,知道他的离开有所苦衷。
你不可以陷在梦里面,不要是因为我,别是为了我…
这男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抬起泪眼看着他,伸手
着他的
,告诉他:“你知道吗?或许你的智商很高,或许你是天才,但你不总是对的。”
这一句,教他心又痛。
她知道他是天才,他从没说过,但她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如茵她们…”和她说了什么?
他沙哑的话语中,透着难以遮掩的畏怖,他的话没问完,可她知道他在问什么,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不是,她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是我。”可楠
了
鼻子,望着眼前的男人,说:“我自己想起来的。”
肯恩一愣,只见她将泪
的发掠到耳后,看着他悄声告诉他经过。
“阿磊带我来大屋,安排我住在另一边,可我感觉到你,我看见你,我以为我疯了,我看见走进这间房,我推开门,跟着你进门,你消失了,可是这个房间有你的味道。”
“你住在这里。”他忽然领悟,难怪他一直闻到她的味道,他还以为是他的幻觉。
“我没有,阿磊说这里有人住了,他不肯告诉我你是谁,但我每天晚上睡着都会梦游,梦到自己在这里找到你。”
可楠瞧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男人,抚着他额上的疤,他脸上的伤,哑声道:“我没有住在这里,但我睡在这里。”
心口,因她的话而震颤。
“每一天,每一夜…”她抚着他的
,告诉他:“只要我睡着,就会在这里醒来。这个房间,这张
,有你的味道,它让我安心,只有在这张
,我才能真正的睡着,好好地睡上一觉。我睡在这里,然后我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来。刚恢复的时候,我好生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气、好气,我好想揍你,如果你是那时出现,我一定会揍你。”
“你昨夜在这里?”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哑声颤问。
她看着他,眼也不眨的说:“我在这里才睡得着。”
所以,昨晚那不是梦。
他一凛,气又窒。
昨晚她在这里,安抚着他,拥抱着他。
可他不只做了一次噩梦,那个…关于那个人的噩梦…
而她一直在,在他怀里,在他梦里,抚慰他,拥抱他。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是我,我自己想起来。
我看见你,我以为我疯了,但我看见你走进这间房。
她有能力,特殊的能力,虽然她无法控制它,但她确实拥有异能。
他震慑的看着她,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霍然间领悟了一件事——
她什么都知道,在昨夜,就什么都已经晓得。
她在他梦里,她看了他的梦。
针筒、手术房、明亮的灯光,还有他。
机械、神行者、麦德罗,还有他。
病
、点滴、仪器,还有他。
被当成实验品的他、被当成容器的他、被拿来替换的他、被困住的他——
可怕的恶寒从
腹中爬升上来,他觉得他要吐了,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的就是让她知道,让她看到,那一切——
他
不过气来,他不敢再看她,害怕看见她真实的感受,那一秒,几乎翻身想要逃命,但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飞快地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脖颈。
“不要…”可楠心跳飞快,她知道他又多强壮,如果他想,他随时都可能拉开她,离开她:“拜托你…”
“别再躲我…”她瑟瑟颤抖着,好害怕他就这样逃走,慌忙的要求:“别再避着我…”
他浑身一颤,听见她说。
“你消失之后,我想起你,你说你是梦,但你不是,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坚强、没有那么勇敢,我需要你,我知道我需要你。我在亚伦堡能活下来,是因为你。我在噩梦中没有放弃,是因为你。恢复记忆之后,我没有崩溃,是因为你。”
不觉中,他张开眼,看见她用深情的双眸凝望着他,斩钉截铁的说。
“以为你是真的,因为你存在,现实很可怕,这个世界很恐怖,但你在这里,所以我可以,也愿意留在这里。”
这些话语,如此清楚、鲜明,钻耳入心,让他心头蓦然热了起来,让他全身血
因此沸腾。
“为什么?你为什么愿意?”
“因为即便我失去记忆,我还是记得你,我知道有个男人不会放弃,我知道那个男人会找到我,我是对的,你找到我,你在现实中找到我,你在噩梦中找到我。当我在现实中记起你,我的记忆模糊不清,但我好想见你,好想好想,然后有一天,当我为了找你,来到这里,躺在这里,在黑夜里,我突然了解,我什么如此想见你。”
“为什么?”他不得不问,不能不问,他想知道,迫切渴望听到她说,说更多,关于她对他的需要。
“因为我想告诉你,”她缩回一只环着他脖颈的手,抚着他的
,轻轻的在其上印上一吻,低语:“我爱你。”
他瞳眸瞬间放大,震慑的看着她。
“屠肯恩,我爱你。”
他说不出话来,挤不出声来,几乎有些耳鸣。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她用无比温柔,亲吻着他,她吻着他额上的疤,吻着他嘴角的伤,吻着他眼角的淤青。
难以形容的酥麻酸软,从她的
印上的地方,传遍四肢百骸。
他看着她往下,吻着他心上的疤,让他的心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她将她推平在
上,而他无法阻止她,只能感觉她柔软的发,刷过他的
膛,只能感觉她的小嘴抚慰他,只能看着那不可思议的小女人再往下,吻着她腹上的疤,然后是他的腿侧,他曾经裂开的小腿,她吻遍了他身上的新伤、旧疤,甚至是他的脚趾头。
那感觉太好,那么好,好到他几乎有些晕眩,什么都无法做,就只能看着她、感觉她。
当她停下来,他腿间的
望,早已完全
立了起来,
发昂扬。
他看见她在看,害怕吓到她,他试图伸手拉被遮掩,但她推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微抖,黑眸中除了羞,还有惧。
“你不需要怎么做。”他反握住她的小手。
所以,他确实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她知道他有能力入她梦里来,之前她只是怀疑他看过她的记忆,知道她的遭遇,可他的反应,让她确定了这件事。
“你知道,那人,他…没有办法…他硬不起来…”她看着他,告诉他:“你不一样。”
他是不一样,他硬得像
铁
。
才吐出那句话,她已经红了脸,她不是害怕,不是没有想起,可她不喜欢自己记得那种感觉,所以她仍然瞅着他,害羞但坚持的说:“所以,事实上,我想我需要,我需要用新的经验,取代它。”
肯恩哑口,心紧,她眼里虽仍有畏惧,但一脸坚持。
不觉中,他松开了她的手。
下一秒,她手微抖的,掌握住了他,让他深
了口气。
他的那里很硬、很烫、
长且光滑,有一些青筋在其上,和那人的软弱,完完全全不一样。
她忍不住悄悄收紧手指,可楠感觉它在瞬间变得更硬,它在她手中悸动,而他的大腿和小肮的肌
都同时
紧。
她抬眼,看见他下颚紧绷,眼角微搐,蓝眸好深、好深。
然后,她知道,它是他,它和他相连着,是他的一部分,在这之前,她只知道当他和她在一起时,她会有什么感觉,从不知道,他的感觉是什么。
可是,显然他和她一样
感,她看见她手中的他,渗出一滴
体,像她腿间的
感一样,她忍不住好奇的抚摸着他,他腿腹的肌
得更紧,变得更硬,她手中的他也是,她甚至感觉到他变得更大更烫。
她轻轻又再收紧手指,听见他
了口气,她抬眼看着他,感觉自己掌握的不只是他身上的一部分,而是他。
忽然间,莫名的冲动,让她忍不住低下头,张开小嘴,
了他一下。
那感觉像是最温柔的闪电,让他如遭雷击。
她又
了他一下,那柔软的舌头,刷过他。
再一次的,他抓住她的手,揽住她的
,将她整个人拉了上来,可楠惊呼出声,小手抵着他硬如钢铁的
膛,双手因为他抓握着她的
不由自主的分开,跨坐在她的小肮上,她感觉自己
着他的分身,她慌忙跪直身体,想要往旁边挪移开来,怕
痛了他,谁知道她才刚试图跪起,他却往上
,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已经在她身体里了。
噢,他不一样,绝绝对对不一样。
可楠轻
口气,因为没有料到的刺
腿一软,整个人又做了回去,他抓握着她的
,同时往上
动。她呻
出声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却因此靠得他的脸更近,她羞得
脸通红,慢了半拍才发现他能这么简单就进来,是因为她早就因为他而
透。
她想以手撑起自己,但他已经抬手握住她的后颈,将她往下拉,昂首亲吻她。
他的
舌那般热烫强势,她无法不张嘴响应他。
当她发现,他已经不知在何时,带着她翻身,和她
换了上下位置。
天快亮了,窗外远方的夜,浮现一抹微光。
肯恩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看着她的脸,在其上寻找着畏惧、惊恐、害怕,他没有找到,她美丽的黑眸里的惊惧已经消失,只充盈着因他而起的羞怯和渴望。
这女人需要他,想要他。
她的心,抵着他的心狂跳。
我爱你。
她说,他有听到。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不晓得她明知道他真有问题,为何还能够爱他。
也许她没真的看到,那手术很复杂,他恐怖的噩梦很复杂,不像她的那样简单明白,也许她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屠肯恩,我爱你。
她说了,而他无法不紧紧抓着这句话。
他想要她,想要她,想要这个女人是他的,只属于他。
他忍不住将她的手抓到枕边,和她十指
扣,缓缓的,
的,律动。
可楠脸红心跳的感觉到他
在她身上,用那双蓝得不可思议的蓝眸专注的看着她,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来回,虽然慢,但他进得很深,他一次又一次的深重进击,让她深深陷入
垫与枕头中,让她昂首呻
,感觉那累积的压力被他磨得越来越旺,教她不由自主扣紧了他的手指,难耐的蹙眉娇
轻喊。
“肯恩…拜托你…”
“小吉普赛,告诉我,你需要我。”他
吻这她的
,慢慢的退了出来,看着她的眼要求。
“我…我要你…”她黑眸
蒙的嘤咛
息着:“我需要你…”
他蓝眸微紧,鼻翼微张,让自己重新深埋进她柔
紧的甜蜜中,再说:“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她神情
的望着他,粉
微颤的告诉他:“肯恩,我爱你…”
一股热气从心头迅速扩散,让他紧绷的小肮,变得更硬。
他低下头,用一种无与伦比的热情吻着她,贪婪的和她索要更多更多她愿意给予的一切,然后他加快了速度,带着她迅速攀上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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