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契成
在江行云看来,段四海颇是狂妄的人了。
在见到段四海的海军后,江行云得出结论,此人虽狂妄,还是有狂妄资本的。
海军正在进行日常训练,段四海带江行云四下瞧瞧。江行云祖上就是带兵打仗起家,她知道军中是怎么一回事。江行云道,“要是当初永定侯能与段大人这般练兵,怕也不会败得那般惨哪。”
段四海道,“永定侯之败,不在于兵不好,在于将无能。”
江行云并不介意段四海此语,在江行云看来,永定侯政客的身份更胜于将军,江行云问,“段大人与白
比,如何?”
段四海哈哈一笑,“待我们比过,定知会江姑娘结果。”
江行云
畔含笑,继续道,“白
此人,颇为神秘。永定侯带兵无能些,当时也败得惨,不过,永定侯也查出了,击败他的那支海军,的确是来自吴地。但是,我查遍吴地,也没有找到一位符合白
身份本事的人。段大人在海上多年,看来是认识白
的。”
段四海望江行云一眼,却是不打算回答的,道,“此事要江姑娘另开价才行。”
江行云笑,“段大人要价几何?”
“江姑娘想出什么价?”
江行云还没想过就此事出何价钱,她继续说自己的推断,“我先断定白
不是吴地之人,更不可能是朝廷之人,所以,他必定是海上讨生活的。在海上,用的却是吴地海军,兵将不
,却能大败永定侯,这人的确是比永定侯要强的。”
“按理,如白
这样的本领,不该默默无闻的,但他在海上十几年,真正扬名却是在前年与闽地一战。我以为,凭白
,起码也要与段大人你在海上平分天下才应该。”江行云盯住段四海的眼睛,段四海只一笑,“江姑娘,你有你的判断,就不要来试探我了。”
江行云语气里
是无辜,“段大人误会了,何来试探一说?我一介女
,又有什么见识呢,不过是随口说一说罢了。段大人你要觉着能入耳,就随便听几句。倘觉着不能入耳,只当没听到就是了。”
段四海心说,你在老子一畔嘀嘀咕个没完,老子又不是聋子,能当听不到么!
江行云继续看段四海的海军训练,寻常女人大多不喜欢看这些枯燥训练的,江行云却是瞧的津津有味,与段四海一看就是半
,及至中午用饭,
一席海鲜,江行云问,“段大人还吃得惯海味儿么?”
“有什么吃不惯的。江姑娘自西宁到帝都,如今又至闽地,可习惯闽地吃食?”
“其实在帝都还好,气候与西宁相似,闽地我是真不习惯,夏天热的要命,一年四季雨水不停,
的很。”江行云夹起一块雪雪白的虾
,话音一转,说了一句,“王妃倒是喜欢闽地。”
“闽地虽是我老家,不过,气候不好,地方也穷。”江行云叹,“王妃做事呢,做好了,那些人就说是王妃分内应当的。做不好,那简直是罪不可恕。段大人想王妃欠你个人情,如果是当下,王妃所能做的,非常有限。就是闽王,闽地的事尚好,其他地方根本
不上手。”
或许是用餐的环境轻松,江行云端起杯中果酒,啜了一口,慢悠悠的说了这番话。
段四海道,“多谢江姑娘提醒,我敬江姑娘一杯。”
江行云并不在意此事段四海不愿与自己多说,让段四海用中立态度换取的人情,当然不会是小事,起码对段四海而言,不是小事。
江行云只是点出现下谢莫如的难处,让段四海量力而为罢了。
世上的事,没有不能谈判的。
哪怕昨
陡然翻脸的两人,上午还互相讽刺呢,中午就一团和气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了。
江行云也并不多说谢莫如的事,略点一二则罢,接着就说起海岛的气侯饮食来。
江行云也算去过不少地方,说到各地风景,信手拈来。江行云说的兴致盎然,段四海偶有评价,颇得要点,俩人用过午餐就畅谈起来,江行云说着说着就说到武事上来了。这也难免,她将门出身,对这个
么。江行云道,“朝廷也算太平,兵家却大不如前了。世人皆知我出身将门,提及我宋家来,也多有赞语。但说来,家祖父当年随太/祖皇帝征战,终未能封爵。可见,当初祖父在军中也只算中等将领。听家父说,祖父当年说过,要论领兵,宁平英卫四国公方是大家,接下来就是永安永定永毅永贞四侯府,余者再数,就是北昌侯府了。如今,老一辈人故去,宁平英卫四国公府仅存平国公、卫国公两家,永安侯尚公主后再未亲掌战事,永定永毅永贞北昌四府都转了文事。要说新晋兵家,当属南安侯了。”
段四海道,“南安侯成名已久,自不消说。你们提携的那位柳扶风,颇有兵家风范。”
“柳将军出身平国公柳府,外家是宁国公王家,正经嫡子嫡孙,约摸是血统中便有兵家血统吧。”江行云笑,“何况,锥处囊中,其末立现。柳将军自有才干,说不上提携不提携。不然,闽王想提携的人多了,多有是想提都提不起来啊。”
段四海道,“听说当年宁国公府倒台,多赖英国公与辅国公主的手段,这位柳将军,倒是投奔了闽王?”
“这不相干,世上多少祖辈被砍了脑袋,子辈孙辈继续为朝廷效力的。恩仇什么的,端看值与不值罢了。”江行云不怕段四海话少,哪怕话少,段四海既能与她探讨这些朝中政事,那么,段四海的出身阶层,江行云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了。江行云不
声
,笑道,“难道还个个儿如宁荣大长公主一般,也不知当年受了多少辅圣公主的憋屈气,如今辅圣公主无后,只有我们王妃勉强算是辅圣公主的后人。宁荣大长公主见了我们王妃就
怪气,也是够了。做人做到宁荣大长公主这份儿上…”
江行云摇头笑道,“怪道世祖皇后二子二女,独她混得最差。”
江行云说话素不客气,此时在段四海的地盘儿,品评朝中人物堪称毒辣了,段四海听得也是一笑,道,“混得好不好,不看自身,有南安侯这个儿子,宁荣大长公主起码是能善终的。”
“是啊。”江行云心有感慨,非但宁荣大长公主如此,就是宫里胡太后,这位老太太的糊涂之名响彻权贵圈,胡太后有什么才能啊,此老太太平生最大的才能就是给太\祖皇帝生下了唯一的儿子。于是,富贵一世。
江行云叹,“辅圣公主就是没个好儿子啊。”
段四海却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江行云最看不得段四海这装模作样,道,“有话就说。”
段四海道,“辅圣公主失败,不在于有没有儿子。谢王妃也没儿子,我看她位子也
稳的。”
“怎么,你盼着我们王妃倒霉呢。”
“哪里,我就盼着你们王妃千秋万代了。”
段四海甭看话少,正因心里明白,方才话少。不然,江行云这历数帝都豪门的举动,怕是存心试探。倘是换了别个人,段四海不一定这般小心,但江行云机
太过,给这女人抓住一点儿破绽,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江行云见段四海是半分口风不
,谨慎至此,她也没什么好法子。缓和了一下双方关系,至傍晚便回驿馆了。想着这老东西果然难以对付。
倒是徐少东黄悦与宁致远等人谈海贸合约谈得很顺利,晚上同江行云说了谈判进程,江行云算了算时间,道,“看来再有两
就能谈妥了。”
黄悦笑,“此事谈成,江姑娘当居首功。”若不是江行云勇于翻脸,怕是段四海这边也没这般顺利。
“是啊,当年靖江与段大人谈海贸之事,可没咱们这般顺利。”徐少东也是颇知内情的人哪。
“行了,咱们就甭互相吹捧了。”江行云笑,“待得谈妥,大家都有功劳。”
徐少东黄悦二人很是恭维了江行云一番,这二人都是商贾,奉承人的水准当真是一
中的一
。能这般拍江行云的马
,倒不是他们从中所得就比在靖江的生意更多,只是,此事由他们亲自来谈,哪怕现在都不会往外说,但一个男人有此经历,成就感绝非金银可衡量。何况,后头还有用他们之处。
二人很是尽职尽责的将今
谈妥的条例给江行云一面看一面解说了一番,然后,连续谈了四
,才算是将各种细则具体谈妥。
到具体签契约时,就是江行云来签了。
江行云与段四海互签了契约,宴会过后,江行云就提出要回闽地的事。这回,段四海未挽留,而是道,“我有一封信,还请江姑娘转交给谢王妃。”
江行云极好说话,“定帮段大人转呈。”这就对了,此事段四海可以找谢莫如商量,但段四海不能当着江行云的面直接要求谢莫如来岛上。尤其不过是帮段四海递封信,此事,还有的谈。
第二
,江行云便带着签定好的合约回了闽地,此时,江行云还不知,闽地建海港之事,再次在朝中引起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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