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当夏洛庭气急败坏,带着恨不得杀了她的凌厉气息席卷而来时,锦文原本已枯萎的心,更是四分五裂。
等待着他的这短短的几个时辰远比几辈子都难捱。
她好想赖着他一生,但是可能吗?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他气疯了,她连最起码的解释或内疚都没有,她到底是何等薄情寡义,难道真为了区区十万两黄金?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咆哮道。
锦文只是用麻木的口吻,宛如背书般说出违心之论。
“我已跟侯爷谈好条件拿钱走人。”蓄足了勇气,她终于眼对眼凝视着他,要痛就一次痛个够,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有钱什么买不到?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他愤然打断她的话“待在这里要什么享受没有?我可以给你更多…”该死!他在讲什么鬼话?曾几何时他也必须委曲求全了,尤其对这种见钱眼开的势利女子!
“靠人施舍、看人脸色,我的未来多没保障,你能保证哪一天忽然不高兴时,不会将我扫地出门?除非…”锦文摆出
打细算的嘴脸“除非你先给我一大笔银子,我无后顾之忧后,继续留下来当然就没问题了。”
她处心积虑如此设计的结果,夏洛庭马上被她气得狂
大发,像只噬血的猛兽豪夺猎物。
锦文被毫不温柔的摔向
榻,这时她也有些怕了,她从没见过他如此野蛮的一面。
“你干什么?”她不住的挣扎。
他已经被愤怒蒙蔽,对她的惊慌视而不见“嘶”的一声扯裂她身上所有衣物。
“不就是想要银子吗?
人,那我买你!”他
鄙的口吻极尽污辱之能事,他明显的是想报复,直接冲进她不设防的私密处,比对待
女还恶劣。
锦文忍不往痛呼“洛庭…”好痛,他简直是想杀了她!
“想要多少酬劳就得付出多少代价。”夏洛庭冷酷的说道,不停猛烈的撞击她。
习惯了他的身体,她不由自主的会产生反应,即使不舒服,隐隐的快
仍逐渐堆积。
“啊…洛庭…”她的呼唤似求他哀怜,这声音总能牵动他,即使不甘,他的动作仍渐渐和缓,双手施展魔力制造另一波高
。
锦文
息不已,几乎被这快
拱上天。
“说你后悔了,后悔之前所说、所做的事。”他对她又爱又恨且无奈。
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她双腿紧圈住他的
,攀附着他寻求
足,而夏洛庭的忍耐也已到极限,再也无法控制的如野马驰骋旷野,尽情奔放,直达最深处挥洒。
情方歇,他看向她的双眸,却见到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她仍要离开。
“你该死!”
她默默无语,并未回应。
他烧灼的眼神
视她良久,最后终于起身整装,咬牙离去。
一瞬间,她泪
不止,
意浸透枕畔。
〓〓
锦文深知夏洛庭的个性,她那样伤他之后,他是不会再回头了。
可是她依然没离开,日子一天拖过一天,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眷恋什么。
拿到十万两黄金后她便偷偷的托人置产,以便
后和家人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那她为什么还待在这孤冷的偏院?
虽然联姻之事听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她也耳闻夏洛庭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常在青楼酒肆
连,而且夜夜笙歌,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侍寝。
人家日子好过得很,那她到底还在期望什么?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立刻动身来到夏洛庭的院落。
大老远的她就听到莺声燕语和丝竹之声,不
放缓步伐。
她呆站在门口,心中自问,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吗?还是非要让自己遍体鳞伤,才有办法杜绝对他的思念?
锦文一直站在那儿,连送酒送菜的丫环在她身边穿逡来回也无所觉。
夏洛庭闷闷不乐的独自饮酒,从门
里瞥见她的倩影后,立即毫不犹豫地的将旁边的女人拉进怀里恣意深吻,岂料锦文仍没动静,依然站在那里想得出神。
“这该死的女人。”他的目光几乎在她身上烧穿一个
,正抑制不住想摔开怀里的女人,出去掐断她纤细的颈项时,锦文终于推门进来。
他装出陶醉在女人堆里的模样,斜眼瞄她“你还没走吗?难道是嫌钱给得不够多?”
她快被
口涌出的醋味酸死,但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打扰你那么久,承蒙照顾,我在离开之前,礼貌上总该来辞行。”
“不必了,没看见我正忙着?”他一双浓眉几乎纠成一团,偏偏说出口的话又冷又冲。
“谁会看不见?告辞了。”锦文冷冷的转身就走,硬
下心中的怒意。
然而夏洛庭仍不放过嘲讽她的机会“哼,要走尽管走,不过外面强盗土匪正多,那么多黄金可别让人抢了。”
锦文倏地一僵,可是她一咬牙,脚步不停。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秋香、
红,你们一个个真是既美
又温柔,女人嘛,只要懂分寸,知道感激,不会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他后面几句愈喊愈大声,颇有
怒对方回嘴的意味。
等了半天没有预期中的反应,他厌恶的一把推开那些庸脂俗粉,
腔的怒气不知怎么发
。
众女原想自己已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没料好梦易醒,但她们犹不死心的卖
风情,嗲声嗲气的喊疼撒娇。
“滚!”他怒瞪一眼,她们全都乖乖闭上嘴巴,噤若寒蝉。
他真是认栽了!唾手可得的美
不爱,偏死心塌地只要眼前狠心现实的李锦文。
“该死!”她勾走他的心以后想拍拍**走人?别想!
真是气死人了,他绝不让她称心如意,他夏洛庭岂是那么容易被甩的人?
当夏洛庭如旋风般冲出来,沉声斥令家仆备马时,才看见锦文好端端的站在庭园中,挑着秀眉看他。
她根本没离开!他的心踏实了些,便不慌不忙的故作悠闲状,只有那狠狠锁住她身影的目光,
漏出他对她极端在意。
他们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试着移步靠近对方。
这时夏侯爷来找他儿子,见锦文在此,不
微蹙双眉。
“听下人禀报,李姑娘今天走?”他故意这么问。
“是的,我方才已经向他辞行了。”她瞄向夏洛庭方向说道“恭喜侯爷一切如愿,即将喜事临门,可惜小女子无法留下一同庆贺。”主人都出面赶人了,她已没有理由留下。
“好说。”他轻抚白须,心情显得很好,勉强对锦文和颜悦
。若非她正巧在这
感时局出现,又或者洛庭没那么在乎她,他哪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
后洛庭纳她为妾也算两全其美,可惜为了长远大计,避免节外生枝,牺牲她是必要的。
“侯爷不会是要亲眼看我走出去才放心吧?”
夏侯爷老谋深算的笑道:“这夏府甚大,自有总管带路,送客出府。”
“也对。”锦文回以假笑,厌烦了这种尔虞我诈,可她就是有点不甘心。“好啦,后会无期,祝你三
四妾、多子多孙、六畜兴旺…”她控制不住的大声损人,心想反正以后也和夏洛庭扯不上关系,现在不出点怨气可没机会了。
可恶,他瞪什么瞪?马上就有娇
可抱,锦绣前程等着他,她才是最倒霉的人吧?糊里糊涂被他所救,糊里糊涂身心都给了他,一切都莫名其妙到极点。
“你给我站住!”夏洛庭疾步向前,一把拉住她,但锦文根本不理不睬,去意甚坚“我说站住!听到没有?”
“请问有何贵干?”挣不
他的钳制,她索
想吵个痛快。
夏侯爷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喝道:“洛庭,你这是做什么?”
夏洛庭对父亲的质问视若无睹,一颗心放在她身上。
“你…祝我多
多妾是吗?我会让你如愿的,你一走没多久,我就马上
娶十个八个女人,左拥右抱。可是你呢?啧啧,孤家寡人一个,会碰到什么悲惨的遭遇?”
锦文冷哼,嘴上不服输“你可要小心,女人太多很累的,喔!别忘了,好像还有个倚红嘛,要是现在后悔了还可以回头去找她。还有,真是谢谢你小侯爷的关心,我已有十万两黄金,别说生活不成问题了,就是要买几个男人来养又有何难?你说是吧?”
不顾他已经恨得牙
,横眉竖眼的瞪人,她依然道:“不过我不像你那么能干,就先挑两、三个男人试试好了。”
“你敢?!”他会杀了任何敢染指她的男人!
两人僵持不下,愈吵愈凶,夏侯爷看了只能直摇头叹气,这成什么体统?
虽然气到不能再气,已暂时找不到骂人的词句,锦文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
活像泼妇骂街!
看看他们一个赌气,一个呕气,什么可笑的话都出口了。
其实她原意不就只是图个洒
离开?
而且,她真正的心思
儿就是千万个不愿放弃他,这么一来,之前她想的那些无谓的担心岂能成为理由,让她因此舍弃幸福?
笨死了!李锦文你这个呆子!
念头这么一转,她心中豁然开朗“如果不要我养小白脸也行,看你的诚意喽。”原来她是一个胆小表,不愿意待在这里,希望他抛家跟她一起走,可是却不肯老老实实跟人家说。
可是,为她放弃万贯家财,他会愿意吗?
夏洛庭挑挑眉,小心翼翼地盯着她“诚意?”
“对啊,看你是要出钱或出力都可以,反正我是孤家寡人嘛,目的只是要找个人保护罢了。”
“你在故
什么玄虚?”他疑惑的问,思虑还停留在她说要找许多男人上,脑子里一时装不进别的东西。
都说了出钱出力随他选,他真那么笨,听不懂她是要他的意思吗?她差点失笑。
“二选一,就这么简单。”愈想愈开心,锦文不
笑开嘴,人何必那么辛苦?不晓得转个弯变通。
至于和侯爷的约定嘛…钱照拿,反正她会如约离开夏府,但她希望夏洛庭能一起走。
“把话说清楚。”夏洛庭觉得不对劲,直想把她脸上的笑抹去,他快急死了,可见不得她这么轻松。
夏侯爷在一旁已看出端倪,绝不容锦文萌生悔意,才要开口,一个家丁神色慌张的匆匆跑来。
“侯爷…”
“有什么事快说!”显然事情紧急,他敛眉暂忍怒气。
“是,皇宫里派人传来消息,听说孙天师大兵将攻城,刘将军不是他的对手,皇上请侯爷进宫商议对策。”胆战心惊的家丁一口气把话说完。
“什么孙天师?!”夏侯爷不屑的道,斥退下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称呼?锦文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毕竟内
非同小可,她以为他们父子俩讨论的会是怎么对付,结果夏侯爷沉
半晌,说的仍是扩展势力的联姻计划。
“国都要灭了,个人有权有势何用?”锦文忍不住嘲讽道。
夏侯爷不耐烦的瞪她一眼“女人懂什么?”小小老百姓起兵能成什么大业,刘将军赫赫有名,岂会对一个小贼束手无策?再说,只要不是对头姓桓的得天下,于他们夏家是无损的。
锦文听他这么一说。可以想象得到,他们这些在朝为官者心中皆无国无君,哪懂得奋发图强?
所以,她更不能让夏洛庭任人摆布,真的在这种腐败的朝廷跟人争长短,又不是嫌日子无聊不要命了。锦文理直气壮的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你别听你爹的,宁愿简简单单过日子,也不要为虚名赔上一辈子,我不要你去送死。”她霸道的对夏洛庭说道。
“你胡说什么?”
但夏侯爷的怒斥根本进不了他们的耳朵。
“你关心我。”夏洛庭的话是肯定的,他拉起她的手,思绪渐渐清明,不再恼怒。“把你刚刚说的话解释清楚。”
身边有旁人,锦文怎么好意思说些
麻话,草草敷衍道“自己想,你以前哄女孩子的聪明这么快就不管用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清楚。”他懂了,可是这女人太难
、太善变,他患得患失,已有些缺乏信心。
“自己想不透就算了,讨厌。”
夏洛庭非常不满意她的虚应了事,才要抗议又有人来报最新军情。
“好消息!北府兵大败孙恩,刘将军手下的刘裕用计痛痛快快打了场胜仗。”
夏侯爷
得意自己料事如神“我早就说过小贼成不了气候的。”他继续问道:“刘裕?他是什么出身?
家丁搔搔后脑勺“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好像曾是个务农的,平民出身。”
闻言,夏侯爷马上失去兴致“怎么刘将军会让个农夫夺了这么大的军功,一定是传闻有误。”批评一番后,目标又回到锦文身上,她再不走就等着严重后果!
但夏洛庭抓紧她的手不放,简直像是要折断她的骨头。
“放手啦,很疼耶!”她抱怨连连,可是夏洛庭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侯爷,你看到啦,不是我不走。”
明知她是故意的,夏侯爷却发作不得,洛庭的确将人家锁得紧紧的。“大丈夫何患无
,你少没志气,丢光我们夏家的脸。”
“听到没?”锦文不反驳,反而推波助澜“为了我这么一个现实的女人得放弃所有美
、财势,太不值得了。”
她真是不把他气死不甘心!
“如何?我很识时务吧?”她转头向夏侯爷说道:“你的十万两黄金不算白花,我这就告辞了。”
夏洛庭仍不放手,她对他妩媚的一笑后,他才不知不觉松开手,被她轻轻反握。
两人默默相对许久,锦文终于调开视线。
“侯爷若汲汲于名利权势,结
对象不如改为这次大败孙恩的刘裕。”
“哼!”他都不见得买皇上的帐了,平民出身的刘裕他又岂会放在眼里?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许多开国君主亦出身寻常人家,侯爷广结善缘总是百利无害。”锦文言尽于此,掉头就走。
她能感受到夏洛庭的眸光紧跟在背后,让她举步艰难,犹豫万分,可是若再如此优柔寡断,她一定离不开的。
下定决心后,她立刻拔足疾奔。
〓觥
奔跑许久,锦文直到
口疼痛
裂才停下来,她倒在一片青翠草地上,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却久久无法散去
中的沉郁。
良久,她只是发呆似的坐在那儿,
落月升也毫无所觉。
苍茫月
下,渐渐地凉意袭人,锦文木然的起身,走了几步,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人也来到她身前站定。
“你又想一个人上哪儿去?”
她失神地摸摸他凑近的脸,然后情不自
的贴上他的
,汲取他的温度。
夏洛庭狂烈的探舌与她纠
,直至两人难以
息才停止。
“你来了。”表面上毫不留恋,事实上她始终忐忑不安,不确定他是否懂她的心意,是否愿为她放下一切。
所以她等,也赌上一赌,若盼不见他的人影…不,应该说她根本逃避不去想这个可能。
“你方才想去哪里?”他一点都不想放过她,仍凶巴巴的
问着。依他的脚程早就追上她了,只是心中怨气难平,故而不现身,看看她会等多久?结果…
她真快被他烦死了,她在这里不就证明了吗?偏要穷追猛打。
“当然是去找你喽。”不过现在她心情好,所以勉强配合他一下好了。
“真的?”夏洛庭有些不信,但又有些沾沾自喜,神情愉悦许多。
“真的,千千万万个真的。”她都还没跟他算帐呢,这么晚才来,害她又饥又渴。
她的话大大
足了他大男人的虚荣心,他占有
强烈地紧紧抱着她,想在柔和的月光下和她情话绵绵。
锦文是很想继续与他在花前月下
绵,但前提是先让她填
肚子,然后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说,所以赶紧拉着他往客栈走。
“那些钱你是不是要还回去?”那可是他的“卖身钱”想到就不舒坦。
“才不要,出门在外什么事不需要银两。”
“有我在会饿着你吗?”自己只值十万两黄金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更别提一想到她曾拿了那笔钱后就要离开,他就火冒三丈,用力拉住她。
“哎哟,你做什么?捏疼我了啦。”
通常夏洛庭惩罚她的手段就是狂吻,让她浑身像着火似的
情难耐。
“看你还有什么力气到外面养小白脸。”
“哼,比较费力气的应该是你吧?只要你敢有女人,我就讨个情夫…”
“你有胆子试试看!”他又是一阵咆哮,然后轻叹一声,拿她没辙。
锦文任他将她拥进怀中,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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