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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收容所与还
  七盘山,亦曰七盘岭。北有蓝田城,南为褒城,东有峣山,西有霸水。西北有长水。亦曰荆溪。又南有谷水。亦曰川。俱注于霸水。诸水纵错环绕,地势起伏迭折,自褒河谷口石门关起,前后号称七盘十二铮,蓝田关之险路也。

 三水环一山,为天作之险要,自高达夫统帅的金吾军左卫,光复了蓝田全境后,就一心在此处安营扎寨下来,终只是修缮加固练人马,只以小股轮番出击,竟没有再继续进取的意思,对近在咫尺的蓝田城,也只是派一部人马协守,编练一些守捉、团练兵,时常调些物资人力,就不闻不问了。

 初冬暮色,昏黄连野,七盘山下,逝水奔,带走了长长飘红残碎。联营绵绵,延山而上。刁斗战连,鸣号如织,旗林鼓,尖墙珊林前,壕深纵错,余烬袅袅,尸迭如野,无数残断的兵器箭石斜错织,斗大的高字将旗和金线辟旗依旧抖战风中。

 半山的中军大帐里。

 简单的几扇素黑的青帏屏幕,苍的散帘低卷,随风鼓出晚风的声响。一排的马扎小几,几面缀兵器的屏板,中间一件偌大山川地理的沙盘,和唯一一面木墙上纤毫分明的等高标线的图样,就战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中军的朔位上,一个须发染霜的老将断然独坐,几许梳理的洁净光鉴的下须,垂在亮的麒麟山纹披挂,在一片长久浸染的兵凶肃杀中,也掩不住独特的儒雅风度。

 一干俱做年轻的部属军将,顶盔贯甲围立环侍而蹲坐,有些把刀拄剑的,很有些忿忿慨然的表情。时不时有人不耐扭头转身,带起甲叶铁鳞磨的沙沙脆响。

 帐下的虞侯,早把手笼、火盘,烧的炭筚拨发白,在这临冬的时节里,暖融融的火光,跃动在各种表情丰富的脸庞上,

 “西军以李节帅河西行营为中军,仆固怀恩的回纥兵为侧应,…联营十数里,声容鼎盛,大举伐木造器,夜声闻不绝”

 “河西锋将段秀实,已兵香积寺北,与贼军李归仁部,大小鏖战数合,多有斩获”

 “北路河西大营…

 “应县一战获,六百三十七员,具已转送过来”

 拱手半跪,说话的那一员将领,面色风尘,显然刚立坐不久。

 “军侯当如何回复”

 他心中微叹,有心杀敌,可却不是时机了。缓抬手轻轻摆了摆,顿将纷纷从议了下来。

 “回复李帅府,就说我部累战疲敝,当需休整,延请赴效”

 随后想了想又道

 “大军远来,当以粮用度,薄资彼之,某将于此,西军粮道当是无忧”

 “军侯…再度一片群声汹汹。

 “又是坐望待机”

 “想将我等晾到什么时候啊”

 “又将我部剔在出战之列”

 “娘个求的,又是收拾善后的差事”

 “我们左金吾卫可是朝廷的中央十二部正军,怎么尽做这些勾检观望的事情”…

 众将情愿或者不情愿的怀着各样的心思,退下后。

 他却将目光投做下层大营。

 原本肃杀颤栗的营帐间,却是一片杯盘碗著之声,不绝于耳,无数衣甲散的降卒,一簇簇的环坐成一个个小堆,兵器刀旗帜甲马横错码做一扎扎,在错巡游的小队甲士和望台弩手监看下,不时还有人意尤未尽的望做那一个汤桶粥盆。

 还有人鱼贯而入,缴了衣甲兵器,端上一块木碗,狼虎咽的舀嚼起来,不时此起彼伏的连声呛咳。

 已经是今第七股整建制来投的人马,都是被贼军就粮不足,而抛弃的人马。对于这种人的处置,也仅仅比先前送到矿山去的俘虏好些,吃个半打散了送到后方去作为劳力,然后再慢慢甄选堪用补足军用。

 这般处置的好处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就算有什么混藏细,也一律要从小兵做开始,等到能产生足够危害的地位,恐怕战争也结束了。

 根据成都方面的指示,金吾左军休整期间也不闲着,以支援兵器粮草为换,开始从西北各军中,大肆接收身体壮的战俘,已为后方输送了好些过去了。据说他们,用做拓展蜀道工程中,开山挖路之用正是急需人,虽说其中的艰辛凶险,横死累累,但用那位大人的话说“战俘是没有人权的,要感谢我们给他们为百姓赎罪的机会”

 另外,大部不出,小股的练兵却是不能停的,正是籍以接受敌俘为名,到阵前去转转…

 正在思虑间,当值虞候轻步小跑的捧了一只信鸽进来。

 他对做一条显影出来纸片,淡如风蚀的轻轻叹了口气,凑到火盘上,随风弹动火光跳跃中,赫然蝇头小楷写做几字“闻起舞”

 这里的情形,又被那位大人大致料到了。

 按照那位大人意思,只要占稳经营好这个地方,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立足不败,竟有未料胜先算败的意味,显然对西北诸军有不怎么看好的倾向。

 己临战最近,

 对于西军这位总帅李嗣业,并不陌生,这位自号“奇兵不在众,万马救中军”的传奇人物,武勋和从军的历史一样悠久,威名响赫安西,被西番胡、吐蕃人称做“李万骑”“李莫敌”老将。他尚在哥舒老帅帐下时,还与这位,同为当代名将号称步战第一的高仙芝高节帅,帐下的得力大将,甚至还打过相当的交道。

 安西都护府辖兵不过四万,而控域四千里,威慑草原力拒大食,而百族数十国敬服,号称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兵,数年前率番汉兵数万越过数百里恶风沙海,深入大食境内追击的壮举,尤为兵家所称道,虽然最后因后援不继,从战的突骑施突厥葛逻禄部的番众突然倒戈,而敌众我寡兵败而还,但也是这位老将披胆沥血,亲率陌刀军断后,九死一生断然从十数万大食追兵,以及竞相叛离的西域诸国联军中,护着中军冲杀出来。,

 据闻此君虽然已身为一方节帅,依旧是保留了当担陌刀将时身先士卒的风气,以陌刀队为大军先锋,每战必亲持大冲击敌阵,是以“骋目裂喝,人马丧胆,贼众披靡,所向溃决,莫敢与争”是以从战诸军莫不敢不争先恐后。

 只是时逝如沙,物是人非,也许李元帅还能坦依旧,但是所辖领的部众多了,不代表底下所有人也能这么想。

 两府三军在关中战场占的风头与战功没有机够多了,现下该也该让别人来报效国家了,西北路诸军做此想的,只怕不在少数把。是以西北路的行营,虽然发来襄助协力的军贴,但说道是客气,但也明决,关中大军云集,三路合围,己方胜兵也不过万余分量实在有限,显然是并不太怎么放在眼中,甚至有些避嫌抢功的味道,军文中只要求防堵一路,莫使贼军轻逃而已,那还是本军占据的位置相当要害,正在大军过境、乃至粮道输给的要冲上。

 自己从幕西北多年,也算旧时,若是往常,当亲叙故往,把酒谈的。只是现下的立场…荣辱身物两忘,单做一个纯粹的军人啊。

 金吾军虽然坐望后方,但有地近京畿,是奔走往来前方的通报情讯,可说是水的过,对西军的情形也不陌生。

 越是迫近京畿,这位生披裂的老将却越是谨慎,一反常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却也是情势所需,迫不得已法子的事情,他虽然中军一方,但部下实在太繁复,除了河西本部的人马外,安西四镇的劲卒、北庭的骑、陇右八军的健士,哪个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零零总总的来自九姓突厥、六州回纥、坚昆、莫蹉、昭武诸国、河中杂胡的胡骑、番军,地方上协从的守捉兵、州镇兵。

 只是是凭借经历多军,积累下来无人所及的威望和手腕,统合做一处,虽兵强马壮,但也问题多多。军中不但有数个地位相近的节帅,头上还有个行天下兵马事的总帅府。随时可以越过他这个阵前总领,直接号令任何一部。要将其齐心合力拧做一股战力尚需足够统御时间。

 那情形和哥舒老帅那时情景,竟有几分相似,不由他不得不似如履薄冰加倍小心,贼军虽然大挫,但连场大战下来,能够退还京畿,剩下的都是随那逆贼多年征战下来,最坚定凶顽善战的骨干私。决计没那么好收拾。

 因此,虽然现在看起来最简单,也最中庸不过,甚至有坐延战机之嫌的法子,但也最大限度避免了诸军云集,统调不力所可能的风险和错失。一边轮番作战一边理顺内部,以绝对的局部优势一步步迫挤缩贼军的生存空间,消磨其锐气和耐心,在缺粮少械的困顿中不战自益弱,最终一举定局,这不失为老成持国的稳健之道。

 只是,就似那位大人曾经说过的,国战凶,很多事情不仅仅是决于战场,而是付之予朝堂上的。

 综所以往,多种情迹表明,这收俘虏,组织民还乡,似乎都是成都那个人一直布一个局中,一个大的连敌我双方的布置和对应,都囊括进去的局。

 他再次叹了口,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些东西越顾念的多了,就未免觉得劳力悴神,似要老的快,还是做好本分便是…

 大唐一个标准军,约一万二千五员左右,分五部十五个营,按照6-成比例配备槊和弓弩,2-3成配|)。成的斥候队。象全陌刀编制部队,全天下也只有安西军才有。

 按照职能和质,作为中央卫军,节度使牙军等机动野战部队中配备骑兵和马匹比例要高一些,而作为边防部队卫军、守捉军侧重手和弓弩比例多。按照地域分北方部队的战马比例高,甚至有简直完整的全骑军,而南方部队则驮运的马牛比例高一些,骑兵的比例,往往也为一些地方特色(山地)部队所取代,只留下传讯和斥候的小编制。至于府军只允许带刀,只有上番值勤时武器才配备齐全。

 朝廷直属的中央军十六卫,每卫辖有不员三个军(平时五成到七成,其余到出征时,由所属军府补全),其中

 府直属军长驻京畿的,其他两个军分别由左右卫属将掌握。每卫的大将军,如果没有兼实职的话,则只是一个用来优抚功臣或者宗室的荣誉待遇和身份,一般不管理军队。

 我的左龙武军由于是北军特有大营编制,平时也就比一个标准军多一些,扩充也不过相当一个卫的实力。加上大散关不能轻易动用的半个军,高达夫手上一个金吾编军,武关以商州团练和守捉名义练了7个营,游击军5-6个营,还有一些零

 我的部下历来奉行兵强干政策,因此两军三路人马,加起来算也没过5,在关中前线的不超过6成,数量上,相比联西北军,河西军,乃至山南军,都差的太远,又多是敌后袭扰的便宜战,打硬战不少却没几回大战阵,不被看上眼那是正常的。

 将龙武诸军排除在战事外,却也是意料中事,除了争抢军功这些不在台面上考虑外,还有管辖的问题,这关中游击、金吾诸军人马虽少,都是直属北军序列,无论是河西军、还是山南军,都是指挥不动,纵使有什么摩擦杯葛,这官司还得扯到御前去打,着实麻烦。不多也不少这点人马,对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当然是能高高挂起最好。

 不过我们也没闲着。

 “韦中郎已经在扶风着手部署了了把”千秋节三天大庆,我干脆以值为名都没回家,吃住在宫中,晚上睡觉还有人陪奁,倒也乐得清净自在,有什么公事,由薛景仙拿了我的银牌进来呈报。

 “一切尚且如意料中”薛景仙稍稍展眉道“那些个民军义勇的头目,家眷都在我后方,子弟在我军中效命,倒不怕有什么大反复“恩”

 “初发的头批人马已经到了地头,正当活动中”

 “还乡团”我刚喝了一口雪芽,立马了出来,这名字起的也也太有封建地主阶级特色了。

 “长久客居,归还乡里,众之所望,有什么不妥当么”

 “恩,算了”

 龙武军人少,但是胜在民间在数量众多而庞大的附丛协助力量,借这机会,将一些平得力,功勋显著的人士,以协军为名,拿着成听颁给的奖赏诰身,到官军主力背后,那些尚无暇顾及的大片光复的地区去,担任州县下地方权、代官,一些伤退老军也籍以安置出去,既是对助军的鼓励和酬奖,也为那些官军的协从者,画了一大块似乎触手可及的大饼。虽然只是一些微阶末品的下吏小官,但对那些地方乡已经足够人了,对底层那些从军多年士卒来说,也有了个明确的盼头。

 而他们带领的这些以维持秩序,重建家园为名,以军事单位组织往关中武装民团体,就被取名叫还乡团了。

 毕竟随着将来战争将来,和一些工程的尾声,大量的人力资源空闲下来,也不可能长久滋扰地方。

 因此,组织民还乡,就排上议事程。因为是刚刚战之后,不免有些盗匪兵上尉肃清,因此配备相当的武装防身,那也是说得过去的,直接从那些民壮,义勇、团练中按玻璃取。

 当然,回到地方后,重新清丈土地户籍,那些大量因为战失主的田产空地,也可以用官方代管之名圈占起来,毕竟经过官军和叛军的反复拉锯绞杀,实在有太多荒弃的无主之地了。待到来组织开耕起来,也是一大助力。

 谓之另一种形式的农村包围城市,这些人都是地方人士,乡土乡情的容易掌握,等到有人明白厉害过来,恐怕对大规模的既成事实,也难以奈何了。不过目前这事还只能偷偷的搞,潜移默化,低调的做…

 现下供给西北大军粮道,由南及北,分布在自蜀中供给的,散关-扶风一线、自山南供给的,蓝田-七一。商州-武关一线,尽在龙武军的控制中,因此也方便借。滚往来的车马洪中,干一些自己的私活。一些个协军的运输队,只去不回,消失在地方上,也很难引得人注目的。

 “朝廷三面合围,步步进,潼关里的那位还没有动静么”

 “正是,不过以韩城为据,罗先部在华州阻敌,解思部在潼关附近巡狩,截杀一切过往游骑哨队,已经补足的车弩军械,足够支持上好一段时了,还有一些军工新样也优先配给,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有得一时的缓冲”…

 海南印象回顾二:

 人黑,海多,据说那地方一年到头不怎么下雨,只有每年屡屡台风过境时才回有大量降水,所以中年晴空又靠近赤道,人晒的那个黑啊,据说才呆了一周,白猫也北晒成黑猫了。

 从海口到三亚,无处不是海,什么亚龙湾、大东海、天涯海角、大小天、连住的酒店门口也是十数里沙如粉末的海滩,猫那位还拣了许多的海星。只是一直没见到传说中被老外占领的天体沙滩,遗憾啊。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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