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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1

 中年女人韩洁茹的情感波动是从女儿婚变开始的。

 韩洁茹和丈夫金家林为了给女儿准备婚礼,辛勤地忙过了一个干燥的季,终于来了一个润而热烈的夏季。夏季是袒身体和倾诉情感的季节。也是新人结婚的季节。在女儿婚礼前一天的傍晚,韩洁茹与丈夫金家林走进女儿的新房,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金家林忽然不说话了。

 韩洁茹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大红的喜字和猩红的地毯,给人窒息的紧张和即刻要燃烧的酷热。她打开客厅里的空调,落寞而凉爽的冷气充斥了温馨的房间。鹅黄的蒲公英图案的窗帘直落地上,映出一层暗暗的光,使得蒲公英纤毫毕现,仿佛吹口气就能飘起来。韩洁茹看见墙上悬挂着的女儿金与她男友的照片。金和男友钟涛站在那辆越野车上浪漫地拥抱着。女儿的脸上漾起倍受鼓舞的喜悦,她甚至能看见女儿开心的脸上有无数橘红的亮点,密集的亮点从额头往鼻尖聚集。韩洁茹从女儿的笑靥里寻找着自己的青春。

 “这阵儿的年轻人啊!”韩洁茹轻轻发出一声慨叹。

 金家林没有注视女儿的照片,他却看见墙上贴着电视剧《还珠格格》中小燕子演员赵微的明星照。他终于笑着说:“洁茹,你看,咱们的金,像不像小燕子?”

 韩洁茹看了丈夫一眼:“你呀,金在你眼里什么都好。”

 金家林自信地说:“就是吗,我女儿从长相到性格,都像小燕子。”他说着就坐在沙发上吸烟。

 韩洁茹大声说:“这是我女儿的新房,不准吸烟!”

 金家林无奈地收起香烟,牙痛似地从齿里挤出一个句话:“你看,你看,刚刚讲好的,女儿大喜日子,你给我一个宽松政策,可你,又反复无常啦。”

 韩洁茹瞪他一眼说:“你们男人总是把抱怨说成是女人反复无常,你把它理解成丰富多采,不好吗?”

 金家林眼神有些异样地看着韩洁茹。那意思是说,你这个四十五岁的女医生也配说“丰富多彩”吗?金家林知道子快近更年期了,他听说女人更年期是很可怕的。女人将不断地对男人挑剔、抱怨、唠叨或尖叫。他打算让韩洁茹搞点业余爱好,给她买点笔墨练练书法或者画画。他想说她几句,可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韩洁茹的表情制止了。

 韩洁茹在女儿的梳妆台前静静地梳着头发。因为刚来时,她在家里冲了个澡,头发润,眼睛润,脸也是润的新鲜。她皮肤很白,白得像油雪糕,细细的肢,健壮圆润的双腿,和谐而匀称。尽管眼角有了浅显的皱纹,尽管脖子的肌有三条皱折,可并不影响她成魅力的张扬。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她三十五六岁呢。看来漂亮女人是经得住时间打磨的。当女儿金和她挎着胳膊一起走在街上,还有人误认为是姐妹呢。

 金家林今天看子,别有一番滋味,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像要燃烧的感觉。是洁茹自身的魅力,还是女儿新房的衬托?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们谁也没有表示过一次温存了,有时在洁茹充柔情、带有几分凄婉的目光下,他还是无动于衷。今天是怎么了?他此时还能嗅出洁茹身上的体香来。他小声说:“洁茹——”

 韩洁茹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事儿吗?”

 “没有。”金家林慌张地说:“你为什么老是梳头?”

 韩洁茹说:“梳头怎么啦?”

 金家林嗔怨地说:“你,梳头的样子美的。”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懂自己美到哪种地步。韩洁茹就是这样的女人。当金家林眼睛里闪出狂热的深情,她依然没有发现丈夫的表情,还是默默地梳头。那长垂际的头发,黑而柔软,无限慵懒地披散在她浑圆的肩上。更加突出她光洁的前额,后面的波长发是女的妩媚。她问:“家林,要盘到头顶上吗?”

 金家林没有回答,他悄悄地窥视着韩洁茹细长的白腿。女人这双腿比一般女人都修长而感。他忽然产生一股望,狠狠地拢住女人的白腿,使韩洁茹站立不住,晃晃悠悠地倒在男人的怀里。她嘴里埋怨着:“你这是干什么呀?”说话时,感到耳畔热乎乎的气息让她浑身倏地一抖,跌落在柔软的沙发上。金家林没有吭声。他的抚摸是从女人的白腿开始的。女人的腿润而细腻。男人慢慢把手伸到女人黑色的裙子里。此时的韩洁茹温顺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爱抚,可她在短暂的冲动中恢复了厌烦。她去摘男人的手,被男人按下,她又去挡男人的手,再次被男人住。她很快就没有好感了,只是觉得那条支撑在沙发的胳膊麻麻的,一时窘迫得脸通红。

 韩洁茹恼怒地喊了一句:“这是的新房,不是咱的新房!”

 金家林吃了一惊,全然没有了情绪,缓缓松开韩洁茹。韩洁茹看见了男人不的深情和愠怒的眼睛。她伏在男人耳边轻轻地安抚着:“你这坏家伙,回家,晚上!”

 金家林没再看韩洁茹,浑身渐渐松弛。他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很像一个大男孩儿。他顺手抓起沙发上的一本《家庭》随便翻看着。

 韩洁茹整理完头发,眼光无意识地望着窗外。她没有一点感觉,看见窗外的人挥汗如雨,新房里的空气却是逐渐变凉,一任暮气将她层层包裹。她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自语着:“怎么还不回来呢?”

 金家林淡淡地说:“在等等嘛!”

 韩洁茹只有陪着金家林等下去。

 2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女儿金依旧没有出现。韩洁茹和金家林离开了新房回到家里。女儿的新房与他们的老房子只隔着一条护城河。可那座新房是全市刚刚开发的福苑小区。房子条件与周边环境是全市一的。三室两厅,有二百多平米。女儿男友钟涛家里有房,可韩洁茹嫌那座房子离他们太远。是她们出钱给女儿买下的。金家林对这所房子怎么会有新婚时才有的冲动呢?韩洁茹站在女儿的新房里却是那样的迟钝和木讷。吃晚饭的时候,韩洁茹发现男人默默地不说话,他宽宽的额头和浓重的眉毛紧皱着,一对深沉的眸子掩藏着智慧,丰富而坚毅的智慧。在韩洁茹的印象里,男人总是善解人意的。今天是怎么了?

 韩洁茹说:“家林,你怎么不说话?”

 金家林继续吃着,喝着一些啤酒。

 韩洁茹猜测着丈夫闷闷不乐的缘由。是女儿即将出嫁,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在女儿新房里她对他的拒绝?韩洁茹神思恍惚地看着金家林,咬了咬嘴。她想着,晚上她一定要做出一股温柔体贴的样子来,让他体味男人的快乐。

 门铃响了。韩洁茹打开房门,看见金回来了。

 金一副很伤感的样子,使做母亲的韩洁茹有些惊讶。往常,金进家时,总是蹦蹦跳跳地闹着进来。她与母亲一样,有一头浓密的好头发,她却故意将头发染黄。皮肤白而红润,深眼窝,高鼻梁,会说话的大眼睛,薄薄的嘴,涂着名牌口红。她的感是于活泼中显出来的。特别是她笑着的时候,使高雅圣洁的古典美女相形见绌。金是财会专业大学毕业的,可她却做起了市东方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她的恋人钟涛原来是市歌舞団的吉他演员。她与钟涛的爱,是谁也没有怀疑的。是那种体和灵魂相融合的死去活来的爱。她觉得自己拥有他是一生的幸运和命运的賜福。

 金进屋就趴在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韩洁茹和金家林在这一瞬间,谁也没有往女儿的婚变上想,可女儿的伤感就是出自婚姻。韩洁茹看见女儿的泪水,像小溪似的沿着她白皙的手指出,仿佛像夏日的雨水一直进天蓝色的罩上。她们等着金哭到一定的程度,就开始再次发问,金才抬起泪水涟涟的脸,嘶着嗓子喊:“钟涛,他不想结婚啦!”

 韩洁茹和金家林几乎同时问:“为什么?”

 金又将脸埋在罩上,囔囔地说:“他,他说心情不好,先推迟一下婚期。”

 韩洁茹和金家林长出一口气。

 韩洁茹坐在头,劝着女儿:“嗨,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推迟婚期,就推迟吧,你哭什么啊?”

 金说:“我看他的情绪不对劲儿。他肯定有大事蛮着我!”

 金家林说:“,你别猜想了。钟涛不会变心的。”

 金气恼地说:“他变,他变了才好呢!别以为天下就他是最优秀的男人。

 韩洁茹说:“傻孩子,别说气话。”

 金家林说:“我找钟涛谈谈。”

 金很傲气地抬起头:“不,不找他!”

 韩洁茹赶紧给女儿重新做饭。金在吃饭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金家林躲到里屋接电话。韩洁茹陪着女儿吃饭。韩洁茹知道女儿对钟涛的爱,不然她不会这样伤心地哭泣。在母亲的印象里,金不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女孩子。窗台上的茉莉花开了,浓浓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金家林走进餐厅,告诉金子,这是钟涛打来的电话,他向未来的岳父大人解释与金推迟婚期的原因。钟涛所说的心情,是金家林所不能理解的。这阵儿的年轻人啊,简单地用心情就能推迟婚期?当钟涛详细告知他推迟一个月的时候,金家林才真正相信,他与女儿之间没有什么大事。金家林说:“,爸爸和妈妈,可经不住你这么惊吓啊!刚才钟涛在电话里说,他只推迟一个月的婚期。他没别的意思,让我和你妈好好劝劝你!”

 金说:“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金家林担忧地说:“,听钟涛的口气,他没有变心,他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在这个时候,你千万要理解他!”

 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金家林,放下吃了半截的饭碗,匆匆地走了。

 韩洁茹追了几步,金连头也没回。

 深夜上睡觉的时候,韩洁茹努力摆对她情绪的影响,让金家林得到足。金家林躺在上还用电脑记事簿记着什么。韩洁茹紧紧贴了上来,夺去他手里的记事簿,用劲搂紧男人宽厚的身躯,慢慢闭上了黑亮的眼睛。可金家林却没有一点兴致,用手掌抚摸了一阵儿她雪白的肌体,看了一眼她感的长腿,随后缓缓推开女人说:“我困了,还是睡觉吧!”韩洁茹柔和的脸色凝住一样。其实,她此时完全是为了家林,自己装的成份比较重。但她没有想到金家林会是这样。韩洁茹瞪了一眼变幻无常的金家林,重新穿上睡衣躺下。金家林还是漫不经心地摆着记事簿,嘀嘀的响声烦躁地拨着韩洁茹。韩洁茹委屈地咬住了嘴,好像烦恼、哀愁和苦闷都因这一咬而被控制住了。可是泪水还是滑落下来,熱熱的,的。

 金家林表面装得风平静,其实他的内心正风起云涌。他将韩洁茹叫起来,郑重地说:“洁茹,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韩洁茹偷偷用枕巾擦掉泪水,眼也没睁:“你说吧,我听着呢!”

 金家林笑笑说:“我说了,你可别往别处想。我是想,咱们结婚这些年了,过去拥有的情几乎用光了。”

 韩洁茹没好气地说:“别绕圈子,把你的阴暗心理全兜出来!”

 金家林咧咧嘴说:“你看你,又沉不住气了。”

 韩洁茹大声喊:“我知道,你看见女儿的新房,就起花心啦,也想再娶一房。你娶吧,我也跟你过够啦!”

 金家林不气不恼,将脸贴在韩洁茹的耳边:“你想哪去啦?我是为咱们俩!你不是埋怨生活太枯燥无聊了吗?那好,我们共同搞一个游戏!”

 韩洁茹惊讶地看着他:“游戏?”

 金家林眉飞舞地说:“我从书上看来的,来了离婚游戏,来刺我们可怜的情!你说,好吗?”

 韩洁茹脸色渐渐缓和许多。

 金家林说:“的新房,不是一个月不用吗?我们利用起来!游戏时间为一个月,对外保密!但你我双方要不断交流离婚后的特殊感觉。好吗?”

 韩洁茹心里是赞同的。她原本是想在女儿结婚后,与金家林分居。既然金家林率先提出来,可见两人想到一起去了。但她仍然心头一震,嘴上故作轻松:“金家林,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提出来。”

 金家林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就是个游戏!”

 韩洁茹笑着:“好哇,那就开始吧!”

 金家林认真地问:“你真愿意吗?”

 韩洁茹说:“愿意,不过,我去女儿新房!”

 “好,女士优先!”金家林说。

 3

 金开车到金豪夜总会寻找钟涛。

 金没有见到钟涛,她询问乐队里钟涛的朋友,那些人都说钟涛两天没来上班了。钟涛到底去干什么了,谁也不知道。金心里是从没有过的不安。走在夜总会门口的汽车旁,天上下着小雨,她都毫无察觉。凉凉的雨水似乎是淋透了她的米黄的格格衫。雨越下越大,她的头发、脸蛋儿和衣服全透了,她也一动不动。夏日的暑气慢慢消散,她只有抵御着那些包围着她的冷气。她要等待着钟涛的出现,她要向他这个新郎质问,他为什么推迟婚期?

 钟涛没有出现。金却等来了散夜场的舞女艾美。艾美戴着大大的耳环,穿着白色高跟鞋,脚链都出来了。她撑着雨伞拦截的士的时候,发现站在雨中的金。艾美举着伞跑过来,惊讶地问:“金,你在这儿干什么?”

 金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讷讷地说:“艾美姐,你见到钟涛了吗?”

 艾美将伞遮住金:“你是等钟涛哇?告诉你,钟涛两天没来弹吉他啦!那天晚上,我看见警察蔡翔急着找他!”

 金愣了愣:“蔡翔?他是钟涛的同学呀。”

 艾美说:“你找找蔡翔吧,没事的!”

 金点点头:“谢谢你,艾美!”

 一辆富康汽车停到艾美跟前,艾美劝说金赶快回家,自己钻进汽车里走了。

 金用手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深深了一口雨后的空气,慢慢钻进汽车里。她用手机呼了警察蔡翔。然后缓缓地开动吉普车走着。大街行人稀少,车灯将马路点缀得空空。雨夜里开车是一种享受,自由地驾驶着方向盘,不必与街的汽车和行人争前抢后。今天就不行了,金焦急地等待蔡翔会话,她对钟涛既是怨恨又是惦念。难道钟涛出了什么意外?卷进与法律有关的案件?她呼了蔡翔几次,蔡翔也没有回话。这个该死的蔡翔!

 夜深人静,金独坐在一家咖啡屋里,十分烦躁地喝着咖啡。她的脸蛋儿柔弱而惶惑,她的睫轻扬,眼珠像一粒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咖啡屋播放着歌星任贤齐歌声:“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精彩!”金是任贤齐的歌,可此时她一点也听不进去。金并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样,学得浮华、虚荣,或者是好高务远,她永远都是那么的懒懒散散,那么的随随便便,那么的快快乐乐,对待情感又是那么的认真痴情。

 金记得她与钟涛是在本市服装大王马温子唐百灵的生日晚宴上认识的。唐百灵与钟涛过去都是市歌舞团的演员。唐百灵是一个很有名气的美声唱法的演员。她十分喜欢钟涛的吉他演奏,钟涛似乎也是很愿意给唐百灵的生日助兴。金是单位里的一个老大姐拉去的,说是利用这个机会给保险公司推销保单。

 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一眼看见钟涛的。也许是因为钟涛的帅气出众吧?他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束成一个好看的小辫子,间很瘦,肩膀却是宽阔的。他宽宽的额角和深沉的眼睛,似乎掩藏着无尽的智慧和魅力。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佩上黑色的吉他。特别是他弹奏的一个名曲《炮与玫瑰》,是金最爱听的。

 曲子弹完了,金还沉浸在那烈多情的旋律中。忘记了秋风和寒意,觉得浑身有一股燃烧般的热力,涨在她的腔里。她久久地凝视着钟涛。同去的大姐捅她,笑说:“金,你是不是看上他啦?”金的脸红了一下说:“大姐,我爱听这支歌儿!”大姐说:“你别骗人啦,你的大眼睛都密啦!”金是个爽快的女孩,她眨眨眼睛说:“大姐,你说我看上他了,就算看上吧!”大姐笑笑说:“那你快求我,给你们当红娘!”金欢笑笑说:“不用,我敢自己找他!我还要他重弹一回这个曲子!”大姐将信将疑地看着金。金昂着头挤过人群,大大方方地走到钟涛的面前。她拍了拍钟涛的肩膀,悄声说:“我叫金,请你再给弹一曲《炮与玫瑰》,好吗?”钟涛被她拍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一口白牙:“行啊!”然后就很投入地弹奏着。金发现钟涛弹奏时,经常扭头看灯光下的金。金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浑身血得那样快。她不由自主地随着曲子跳起了迪斯科。她为什么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为什么产生不顾一切的冲动?事后,金才觉查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弹吉他的小伙子了。

 此时的钟涛也被金感染,弹奏时忘记了唐百灵。弹完时,他回过身子,他一眼看见唐百灵默默地站在树下,正用多疑的眼光注视着他。

 当时,钟涛是被金的举动所感染,可真正喜欢上她,是在一个月以后。金开着吉普车来找他,他看见她的吉普车上挂着一只黑色的吉他。在舞厅的门口,金就亲切地喊他:“黑吉他,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钟涛一见是金,笑了:“还是我请你吧!”

 金爽快地说:“你请,就你请!我可告诉你呀,别人请我,我可要条件,我吃‘法式大餐’!懂吗?”

 钟涛对她的性格很感兴趣:“对,就吃法式大餐!”

 其实“法式大餐”就是大排档,糙豆、田螺、麦香鱼、盐水鸭、凤爪和啤酒等。钟涛在吃饭的时候,问金为什么叫他黑吉他?金欢笑着说,因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啊!那晚上,我只记住了你的黑吉他!你这个家伙吉他弹得真!钟涛马上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然后再问她,为什么她的车上还挂着黑吉他?金毫不隐讳地说,她非常喜欢黑吉他!钟涛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自在,颤抖而不稳定:“你可是真有意思啊!”两人四目相瞩,谁也不说话,好长的一段时间,都只是静静地对视着。钟涛知道自己也爱上这个女孩儿了。后来的一些时光,金几乎和钟涛热恋在一起。

 钟涛为金拉了许多的保单。金知道钟涛在帮助她,她也经常到舞厅里听他弹吉他。金开车将钟涛带到郊外。在原始森林里,他的手挽着她的,她将感的小嘴巴吻在他的脑门上。他的脑门留下猩红色的口红印。钟涛终于大胆地吻她,她可从没有被人这样吻过。他的贴紧了她的舌尖,颤栗、烧灼的允转动,使两人的青春热力立即从上奔涌到四肢,心尖索索地颤动了。他把她的头揽在前,温柔地说:“第一次给你弹《炮与玫瑰》,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的炮肯定成为你这玫瑰的俘虏。”

 金撒娇地说:“我的玫瑰,可从来没在炮面前炫耀过啊!”钟涛海誓山盟地说:“我的炮,永远只属于你这一只玫瑰的!我要让你幸福!”

 金嗔怨地看着他:“人家可早就给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了,谁知道你变不变心?”

 钟涛将她的手贴近他的膛,喃喃地说:“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金微笑着说:“我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我的生日晚宴上,你给我弹奏《炮与玫瑰》,好吗?”

 钟涛说:“一定!这还不容易吗?”

 金说:“就是我死去了,你也会吗?”

 钟涛说:“我绝不食言!”

 金再次扑到钟涛的怀里,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约定。

 金将钟涛领进家里不久,就与钟涛同居了。金与钟涛发生肌肤之亲的夜晚,她的耳边总是响着《炮与玫瑰》的美妙音乐。现实中的男女之事,是那么短暂的一瞬。她记得不仅有美妙的音乐,还有夜空里飘着金黄的落叶。韩洁茹和金家林也很喜欢钟涛,可他们怕夜长梦多,就催促金快些与钟涛结婚。钟涛终于告知金他自己的身世。他原来是个孤儿,父母早逝,是姐姐扶养他,含辛茹苦地供养他读完大学声乐班。姐姐钟霞原是服装厂的工人,两年前下岗了,修理汽车的姐夫另有新与她离婚。钟涛最爱他的姐姐,他给姐姐买了一辆富康汽车,钟霞就成为了女汽车出租司机。钟霞为弟弟的婚礼准备了好多礼品,还说自己的富康车也要加入他们的亲车队。

 想到姐姐钟霞,金又给钟霞打了一个电话,想询问钟涛的准确下落。钟霞的家里没人接电话。所有的线索都用尽了,金彻底失望地离开咖啡屋。回到了她与钟涛临时居住的房子里。这是钟涛父母单位分下的旧房子。因为这里离钟涛上班的舞厅近,也离金上班的保险公司不远,所以他们就一直住着。可他们都盼望着搬进新房,婚后的美好生活即将从新开始。欣悦和情都将在他们的搬家中升华到人生的新层次。

 可是,他们的爱情正面临着危机和挑战。金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某个突发事件不再相爱了。

 后半夜,韩洁茹往金这里打来了一个电话,询问钟涛的情况,也劝说女儿要耐心地等待。金放下母亲的电话想,是等待,不等待又有什么办法呢?等待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结局。金慢慢睡去,可她做着恶梦,每神经,每个细胞,都紧张起来,心灵漂浮于恍惚的境界里。第二天早上,金凝思独坐,仿佛生活在别人的房间里。

 这时,警察蔡翔打来了电话,让她到公安局来一趟。金心里往下一沉。

 走进蔡翔的办公室之前,金的双腿有些发软。她怕钟涛出了什么祸事。怕什么就来什么。蔡翔委婉地跟金说:“,钟涛的姐姐钟霞出事了!”

 金猛地了一口凉气,险些跌到。

 蔡翔说:“钟霞的出租车被歹徒抢了,车被抢走,人也被歹徒用绳子勒死!本来,今天是你和钟涛的大喜日子啊!”金咬住嘴失声哭泣:“大姐——”

 蔡翔解释说:“钟涛怕你难过,悲伤,就没有告诉你。”

 金面:“钟涛,他人呢?”

 蔡翔说:“他正为他的姐姐守灵。他让我给他保密!不让我告诉你!你就等他两天吧!”

 金疯狂地摇着蔡翔的胳膊:“我要找到他,我为什么不能替他分担一些呢?”

 蔡翔痛惜地摇了摇头:“你就别我啦!”

 金哭喊:“蔡翔,你可要抓到凶手哇!”

 蔡翔攥紧拳头,狠狠地击打桌面。过了一会儿,蔡翔说:“,有个要求,钟霞的死,现在要保密!这对于我们破案有利!懂吗?”

 金含泪点头,心里仍然惦念着钟涛。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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