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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正邪决胜
  清早,僧人来报,大雄宝殿匾额上有神魔教寄刀留柬。

 取来一看,内容与魔鹰昨所说大同小异,不同者,条上署名为三教主。

 钟等人不以为意,准备结盟大会的琐务事宜,僧人进进出出,拾案捧烛,忙个不亦乐乎。

 结盟大会定在未时,即中午时分。

 侠义会姑娘们全穿黑色劲装,个个粉雕玉琢般,清丽妩媚,端庄矜持,她们出现在大门外广场时,又惹得各派弟子议论纷纷。

 华山派丁申与吴霜玉、顾红也过来与她们说话,状极亲热,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峨眉弟子项家驹对季善说:“敢不敢再去一亲芳泽?”

 季善说:“有何不敢,你瞧,武当那两个小子不是正走过去吗?”

 他说的是张胜、翁生荣。只见两人已到侠义会姑娘面前,便赶忙也走了过去。

 众女装作没瞧见他们,自顾自说话。

 这时银凤将汤文媛拉过一边,问道:

 “今与天下第一庄公开对阵,妹妹你心里还怯吗?”

 汤文嫒一笑:“那晚回来路上,他把人家那个狠骂啊,姐姐你要是在旁边听着才好呢,保管你也要害怕的,我还敢吗?”

 银凤笑了笑,又正道:“今不比往常,他们既然要阻止我们各派结盟,恐怕不会一对一的比试武功,不好是群起而攻之,一场混战,要是我们被冲散了,你单独一人面对他们,你有勇气一斗吗?”

 文媛咬咬银牙,道:“他们对我已经无情无义,我怎能再那么傻,由他们作。”

 银凤道:“这就对了,你只要施展出踪步三绝剑法,他们又怎奈何了你,你的功力比我们姊妹都高,只要心不怯,理又正,你怕何人?就怕你到时又负疚内愧,甘心受人摆布,除了我们姊妹伤透了心,恐怕弟更要伤怀的呢,你可再不要惹他生气了呀!”

 文媛道:“凤姐,你真好,放心吧…”

 她俩姊妹正说要紧的话,那项家驹,季善却过来左一揖右一揖。

 这个说:“二位姑娘请了!”

 那个说:“向二位姑娘请安。”

 汤文嫒柳眉一竖,正要发作,罗银凤将她止住,温和地对两人说:“对不起,失礼了,我姊妹正有要事商谈,改再会吧。”

 项、季两人大失所望,只好目睹二女走往一边。

 银凤边走边道:“媛妹,你的心思姐姐知道,弟的心思姐姐也知道。你不用担心,时一到,瓜蒂落,这事就包在姐姐身上。”

 文嫒脸一下子红到耳,低声说:“凤姐,你真好,只是香妹…”

 银凤道:“香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地善良,当初我的事她一点儿也没有反对,她与你也情同手足,不会作梗的,这点你放心!”

 文媛又是感激又是害羞,直到今她才放下了一半心,只要丁香再无异议,那个酸丁谅也不会反对。由是更坚定了她反抗无名岛的决心,无论再出现何种情况,她再也不会糊里糊涂自投罗网。

 她激动地对银凤道:“放心,小妹决不让姐姐失望,小妹我…”

 “还有我呢!”突然一个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得她二人猛地回身,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两人惊异间,后面又有人道:“不让姐姐失望什么呀,说来听听!”

 两人又急忙转身,却原来是钟,正笑嘻嘻靠在一棵树身上望着她俩。

 “呸!”两女同时啐道:“吓死人了!”

 银凤道:“当了盟主,还来戏属下,这成何体统?”

 文媛道:“人家说人家的悄悄话,要你来听么?”

 钟笑道:“悄悄话么?我最爱听了,说来听听,让本盟主高兴高兴!”

 文媛用青葱也似的手指,在粉脸上刮:“没羞,堂堂武林盟主要听人家女儿的悄悄话。”

 银凤笑道:“香妹说得不错,他不但酸,而且脸皮越来越厚!”

 钟道:“我百忙中来看你们,反招来一顿骂,天理何在?”

 文媛笑道:“喊冤么?找广仁方丈去吧,他会用佛法开导你。”

 钟双手摇:“不成、不成,我不愿当和尚,还要娶生子哩!”

 银凤、文媛羞得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呸!张嘴就没好话!”

 银凤道:“再没规矩,我把香妹叫来,看我们三人收拾你!”

 钟告饶道:“好啦、好啦,小弟认输,这就投降了吧。说真的,我找嫒妹有事…”

 银凤道:“你怕她不敢面对无名岛?”

 钟点头,脸上已无玩笑神情。

 银凤道:“嫒妹敢不敢面对无名岛,还不是得看你怎么样了。”

 钟一愣:“看我?”

 “不错,看你!”

 “这话怎么说?”

 “问你呀,你对人家究竟…”

 文媛急忙打断她:“姐姐,不要说…”

 银风道:“我偏要说。”

 文嫒转身就想溜,被银凤拽住了。

 “别走,有什么害臊的,迟早总得要点破。”

 又对钟道:“嫒妹归宿如何,不问你问谁呀?”

 钟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感到作难,但他知道决不能显出来,否则伤害了文媛的自尊心,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巧妙地回答道:“这还用问么,但凭姐姐作主。”

 文嫒芳心这回才算落了他,不又喜又羞,她的愿望总算实现了,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能够与心上人仗剑走天涯,还有什么人能将她从个郎身边拉走呢?

 银凤道:“那好,你总算有个口信了,媛妹,放心了吧?”

 文媛哪里还抬得起头来,只微微点点头。

 银凤对钟说:“看见了?你对嫒妹还有没有不放心的?”

 钟道:“没有了。不过,今强敌当前,形势凶险,开结盟大会时,侠义会人就站我身后,一来好照应,二来好顾到全局。”

 银凤道:“谨遵台命,盟主尽管放心,小女子会知照侠义会各位。”

 钟也学她口气:“既如此,烦劳二位女侠了…”接着口气一变,油嘴滑舌道:“不对,不对,烦劳二位贤…”“”一出口,他人早在四丈外了。

 两女又好气又好笑,但芳心却甜蜜无比,特别是文媛,这无疑钟亲口肯定了亲事,不再只是含蓄的一句:“由姐姐作主。”

 还有什么话比这更能安她的心?

 两人手拉手又往大门方向走来,却发现了田超、陈竹韵、姚强、何大忠四人,正从山下上到广场。

 站在门边不远的田秀秀、丁香等人也发现了他们,大家欢呼着一拥而上,拉着竹韵问长问短,就像八辈子没见面了。

 文嫒、银凤也笑着走过去,看得各派子弟羡慕不已,怎么侠义会人不仅俊秀可人,情感如此深厚,当真亲如兄弟姐妹呢。

 方冕问田超,怎么也来了。

 田超道:“丁伯父他们刚走了一天,疯道爷就回来了,叫我们几人马上动身,说是少林寺场面大着呢,人少了不行。家中有各位参事守着就行了。”

 “道爷呢?”

 “不知道。”

 丁香说:“道爷不来,你就没经念了!”

 姚菊秋道:“小孩子家,就只学得个嘴上挖苦人,没出息。”

 他们说说谈谈,热热闹闹,不知不觉,大会时间已到。

 只见在门外排了香案,香案上放着一只香炉。沿香案两边,斜摆着十几把椅子,正对香案,却只支着一把椅子,那自然是盟主席位了。沿大门站着两排持和尚,一边九个,是罗汉堂十八僧。

 各派负责人瞧见这个架式,知道大会马上开始,便忙着将本派人员招拢,按事先指定地点,排好队伍。

 侠义会诸小侠,则分男女两排,站在两排椅子后边。

 大门里又有几个小沙弥抬着椅子出来,有两张放在盟主席两侧,有四张放在盟主席后,众人也不知道给什么人坐。

 “当——当”

 大殿巨钟响了,那沉郁坚毅、浑厚博大的声音,晃悠悠开去,震撼着人们的心,震撼着古老的山峰苍翠的密林。

 “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雄浑的大鼓紧随而起。

 这本是佛门普度苍生的福音,而今却是惩伐妖的战鼓。

 三通鼓后,由少林寺广济大师、广慈大师、广度大师导前,各派掌门在后,鱼贯从大门中走出,依次走到坐椅前站好。

 之后出来的是武当掌门清虚道长,少林掌门广仁大师、侠义会会主钟

 三人走至主席位上,并不忙着就座,反而背转身,面向大门。

 只听一声清朗的声音,传遍在场每人的耳膜:“恭少林上代高僧!”

 椅前各派掌门齐齐躬身致礼,众人也跟着躬身。

 只见四位高矮不一,年已古稀的高僧,双手合十,慢慢踱到椅前就座。

 四位高僧坐下,盟主位的钟、广仁、清虚方才坐下,一干掌门人也跟着坐下。

 钟等众人坐定,又站了起来,举目一扫,场中弟子秩序井然,就是来观礼的三山五岳好汉,也都拥挤在两边一点不

 场中人数最多的要数丐帮,起码也有四百多人,全是五袋以上弟子。八袋的高手站在最前面,不下二三十之多。

 钟以内力将话送出,但他说话时声音如常,就像在室内与人谈话一般。

 他说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武林朋友,由少林、武当、峨眉、崆峒、九华、黄山、衡山、罗浮、青城、丐帮、金陵侠义会合组之正义同盟,已于昨已经成立…”

 两侧不下千人的观众,立刻便窃窃私议起来。

 “什么?昨已成立了?”

 “这个年青人是谁?何以坐了主位?”

 “…”钟长剑,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器,平邵爷爷给的那把紫金剑,都由方冕带着。今里有神魔教的三教主,无名岛的太上护法,他为防备万一,带上了从未用过的紫金剑。

 他依然书生打扮,一袭青衣,潇潇洒洒。

 待议论声稍停,他又继续说道:“经各派掌门慎重推选,选出三位正副盟主,盟主由本座钟担任,副盟主由少林方丈广仁大师、武当掌门清虚道长担任…”

 那只选了钟为盟主,事后钟觉得不妥,又与各派协商,增补了两位副盟主。

 此言一出,两侧观众又是一阵喧哗。有人在中以内力喊出这样一句话:“臭未干之小儿,也敢当此重责,这许多名门大派,想是无人可选,哀哉哀哉!”

 这话又引起了喧哗,有反对的,有支持的,吵作一团。

 钟不以为意,自管自说下去,他并未提高声音,可喧哗声却不住他的每一个字。

 他说道:“正义同盟之宗旨,乃对抗神魔教、无名岛,以及任何企图称霸武林,杀欺辱武林同道之帮派会教以及个人。任何武林正道人士和改归正的绿林朋友,均可参加本同盟。一旦扫除妖,武林再无大害之,本同盟便可解散,决不一统武林,做那以强凌弱,以多少,逞个人一时之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自今起,凡我正义同盟之子弟,有在扛湖中做出违反正义公理之事者,本同盟定将严惩,望盟中弟子,慎言慎行,好自为之。此外,本座正告神魔教、无名岛,妄想以血腥之屠杀,摧毁我同盟,灭我各派精英之图谋,决不会得逞,我同盟必倾全力,同仇敌忾,置敌死命,除恶务尽,决不姑息!”

 他刚说完,一声大喝,震慑全场:“好狂的东西,也不睁眼看看,山下招魂的来了!”

 钟早已看见山道上旗幡飘动,知道对手已经来了。对这个狂吼扰的家伙,他立即回击:“你这个躲着张狂的小人,何不站出来让大家瞧瞧!”

 那人没有回答,也再没人关心他,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传来的吹打声吸引去了。

 然而各派弟子背向山林,却是瞧不见。

 钟将手一摆,各派弟子后转,有秩序地朝两边退缩,将盟主和各派掌门座位当做界线,站在他们椅后,这就将场地腾空,让给对手,空出手场地。

 吹打声中,只见十个青衣武士护着一面黑底上绣着红白两朵牡丹的大旗走进广场。大旗后有二十个黑衣武士吹着唢呐笙箫等乐器。之后又是紫衣武士,接着是几乘小轿,由黑衣武士抬着,跟着轿子的是十名红衣大汉。小轿之后,又是一队青衣和黑衣武士。

 来到广场,几乘轿子并排放在一起。轿夫停下轿后,将那轿顶几下就拆了下来,里面坐着的人便都了面。

 只有一乘轿子没将顶卸去,这就显得有些个神秘。

 钟看清了坐在轿里的人。

 神魔教总护法屠龙太保雷彪。

 右护法血手印史刚。

 左护法魔鹰展飞。

 还有一乘轿子没揭开,大概坐的就是那位三教主了。

 钟暗暗冷笑,这年来干掉了几个魔头,神魔教除了教主外,大概也就这么几个名头大的人了。

 这时,总护法雷彪开口了。

 他道:“少林广仁答话。”

 广仁大师坐着不动,手捻念珠,回答道:“施主有何问?”

 雷彪冷笑一声:“昨夜留刀寄柬,你都看到了?”

 “阿弥陀佛,老衲看到了。”

 “那就立刻退出什么同盟不同盟,否则,今叫你少林血染天门,片瓦无存!”

 “少林组盟,意在与尔教一决存亡,施主休想恐吓少林。”

 “那好,今日本座让你知道厉害。”

 “且慢,施主请听老衲一言,望施主等勿再倒行逆施、作恶江湖。我佛普度众生,佛曰: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你给我住口,广仁,识时务者为俊杰,今不解散同盟,本教定要灭你少林!”

 钟一声冷笑:“雷彪,口气何须如此托大?神魔教汇集一班魔头,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么?今正道人士组盟,有敢犯我者,定叫你当场血溅五步之地!”

 他说得斩钉截铁,再无丝毫书生的斯文口气,想是他记起了白衣书生留在“凫”上的嘱托,不再有纵容妖之慈心。

 “好大的口气!今老夫要瞧瞧钟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突然有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在场中,似乎还在林子里。

 汤文嫒一惊,低声道:“盟主,熊壮飞来了。”

 钟点头,回答熊壮飞的话:“今也要瞧瞧自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熊壮飞,又是个怎样自高自大的狂夫!”

 汤文嫒心里一抖,个郎好硬的回话,从未见他如此高傲,如此尖锐地对人说话。

 不光文媛心里这么想,连熟悉他的侠义会诸侠,也感受到了他的气魄、他的凌厉,不失为一个大派同盟的盟主。

 “好哇!老夫今就让你见识见识!”

 这句话才一落声,场外林中从左侧走出了一队人。

 这队人短衣袖短,全是一上红下绿的彩衣。每人背双剑,魁梧凶悍。一点数,足有四十名,在他们之后,是上绿下红的年青女子,也是背双剑,有二十人。然后是一个年约六旬豹头环眼的矮壮老头,在他后边是两个皮鹤发的老者。史剑仁、熊浩、孟珠等人则走在最后。

 汤文嫒心跳加剧,对钟道:“三位盟主,无名岛倾全力而出。这六十名男女武功高强,又能组成进攻剑阵,此阵叫五返七转玄元剑阵,乃祖师所创。剑阵一成,可攻可守,但以攻为主,十分厉害,一两百高手恐也不是对手呢!还有两个护法刘尚武、徐志强,乃庄主师弟,武功不弱于庄主,那两位太上护法张一鹤、梁古音,属下只听说过,从未识庐山真面目,甚至以为不在世上。两位老人据说功力之高,七煞指能伤人百步外,请小心了。”

 钟点头,面色冷峻,对她道:“不必担心,今之局,稳胜券!”

 他说得信心十足,决无畏惧之态。

 汤文嫒芳心大慰,而立,再不把自己置于无名岛威阴影之中。

 两位副盟主赞许地点点头,但心中却十分担忧。这么厉害的魔头,能接得下来么?

 广仁大师扭头朝四位师叔看看,只见两位高僧各捻念珠,垂目静坐,仿佛场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再说无名岛人来了之后,对神魔教不置一词,双方也互不答理。

 钟心一动,扬声道:“各位朋友,此次我等各派结盟,并不谢绝各地好汉观礼,怎奈无名岛的人居然在禹县来的路上,以毒药翻了不少武林人士,极其残酷地将人吊在林中,此种做法,实今天下好汉齿冷!”

 那熊壮飞听了大怒,骂道:“钟,你敢信口雌黄,造谣中伤,我无名岛堂堂天下第一庄,岂能做此偷摸狗之事,你纯是血口人,无之极!”

 钟冷笑一声,转对两侧观礼的好汉们说:“请观礼诸位中,受此折磨的同道出来证明,看本座是否言之不实。”

 合肥神鞭骆正与两个弟子走出人丛,高叫道:“钟盟主乃我等救命恩人,我等就是遭丁毒药暗算的受害人…”

 接着,他把那天的事讲了一遍。

 在他讲述时,又拥出了几十人,等他讲完,纷纷作证。

 熊壮飞看看不像假,气得大吼道:“是哪些无败类,敢败坏我天下第一庄的名誉!”

 钟不紧不慢道:“这个么,本座知道。”

 “什么?”熊壮飞理直气壮了“你小子既然知道有人冒我天下第一庄之名,为何又咬定是我庄所为,你出尔反尔,是何居心?”

 钟道:“冒名是你说了?本座事先怎知道你们不是同盟呢?”

 “说,谁干的?”

 “神魔教!”

 “神魔教干的与本庄何干?”

 “他们打的是天下第一庄的旗号,你们两家不是配合默契冬?一个收黑道壮大自己,一个强迫白道向自己称臣,你们明里不是一家,暗中勾勾搭搭一样见不得天!”

 熊壮飞大吼:“住口!今定叫你小子命丧当场!”

 旋又对屠龙太保雷彪道:“你们竟敢栽赃,陷天下第一庄于不义,是何居心,快快从实招来!”

 他的口气大得很,竟像在无名岛对人说话一般。

 雷彪一声大笑:“哈哈,无名岛什么时候有过什么义不义的了?何须别人陷你不义,你在中原武林所为,有目共睹。熊老儿,此事以后再说,今对付这个同盟要紧。”

 熊壮飞道:“不错,同盟既以我天下第一庄为敌,岂能就此作罢,那好,今事了,再与你等算帐!”

 这局面再微妙不过了,三雄对立,终要拼个死活。

 钟从怀中取出“凫”对他们道:“看见此物了么?古人以为,见此物者,必有刀兵之灾。本座秉承‘凫’主人白衣书生柳大侠遗言,誓将魔扫除,决不留情。你等已见此物,就等着现报吧!”

 他把凫收好,准备动手了。

 神魔教诸人看得好不钦羡,他们奉大教主令,要千方百计取得此物,至于此物用途,却无人知道。

 钟厉声道:“你们准备如何较量?是你们一家出一场呢,还是两家一齐上?正义同盟今定叫你们片甲不留!”

 神魔教总护法屠龙太保雷彪道:“无名岛自可先动手,本教等一等无妨,反正你正义同盟之人,今活不过亥时去!”

 钟叱道:“神魔教坐山观虎斗,等着捡便宜对么?只要无名岛无异议,本盟接着就是,且让你雷彪逍遥一时!”

 无名岛庄主熊壮飞道:“天下第一庄岂能让别人代劳,正义同盟都是些陶犬瓦、土牛土马的东西,不堪一击!…”

 一个公鸭嗓唱起歌来:“嘟、嘟、嘟,吹法螺,黄口小儿吹法螺…”

 一个清朗口音打断了他:“不对,不对,哪里是什么黄口小儿子?明明是黑口的老不死,老甲鱼呀!”

 众人循声一望,靠近庙门前的一株树上,枝桠处坐着疯道爷和方冕。

 疯道爷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方冕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队伍上了树的。

 广仁大师和清虚道长大喜,要想上前见礼,被钟止住,摇摇头笑道:“二位不必拘礼,他老人家放形骸惯了的,喜欢来就来、爱走就走,多礼反使他老人家厌烦。”

 两人只好坐下。

 只听道爷道:“好,算你小子说得对,重来重来。嘟嘟嘟,黑口老头吹法螺,吹得无名变有名,吹得第一变第二…”

 “不通不通,第一怎么变第二了?”

 “老儿当屠狗太保的马前卒,不是变第二了么?浑小子,哪里不通!”

 除了无名岛的人,全场都笑开了。

 当然,神魔教的人只敢在心里笑。

 熊壮飞怒气填膺:“张名高,替我把那个疯子毙了!”

 张名高嘴上说:“是!”心中却叫苦不迭,老爷子也不想想,自己是疯老道的对手吗?

 他硬着头皮,出长剑,大喝道:“疯老道,下来领死!”

 道爷小眼一翻:“道爷何等身份,岂肯同你小子动手?”

 峨眉弟子项家驹从队伍中大步走出:“峨眉派项家驹,特来称称你的分量!”

 项家驹存心出出风头,好引起侠义会姑娘们的注意,这是他与季善商量好的,武当弟子张胜,翁生荣也是这个心思,所以项家驹出阵时,张胜也恰好出列,不过比他慢了一步。

 钟看见这两人出阵,眉头一皱,但不好阻止,只有叫人救助,便向何大忠使个眼色,何大忠点头表示明白。

 张名高一见是什么峨眉弟子下场,不大为高兴,生怕错失良机,忙道:“看招!”

 疯道爷道:“你瞧,浑小子,有人比你还浑,真是自不量力!”

 方冕道:“初生犊儿不怕狗呀!”

 场中这时已经动手。

 说来令峨眉掌门不信,要不是亲自见了的话,她怎能相信这种话呢?她亲自调教的俗家弟子,武功是年青一辈中的姣姣者,三招便被人挑去长剑,要不是站得最近的武当弟子张胜替他挡了一剑,早就命丧当场。

 这使没有见过无名岛武功的人,才知道传言不虚,无名岛武功果然卓尔不凡,于是对今天的战局感到忧虑。

 项家驹面羞惭,慌不迭退回行列回去。

 武当弟子张胜,也没走过第四招便败下阵来,若不是何大忠顶着,他还能有命?

 何大忠乃金陵武术名家田永奎的弟子,自加入侠义会后,受到钟的调教,他为人忠厚勤勉,所以武功虽不如丁辰等人,却也是一把好手了。

 他一进场就展开了踪步和三绝剑,直把张名高得手忙脚,连连后退。

 熊壮飞看见来人踩的一种步法实在巧妙不过,施展的剑法又极为狠辣,所以张名高处处被动,心思一转,道:“以慢制快,以静制动,收敛心神,不浮不躁。”

 张名高忙按师傅指点去做,果然好了许多,能够站住脚一斗了。

 熊壮飞这才放下心,将目光转向对台上的汤文媛,喝道:“叛师背祖的人,还不滚过来领死!”

 汤文媛心神一振,手足无措,幸得银凤在旁及时提醒她道:“别理他,有弟在呢!”

 汤文媛心神一定,昂起头,一副高傲冷峻的样子。

 钟以传音入密对她赞道:“弃暗投明,光明正大,媛妹你真是个好姑娘,哥哥可是爱煞了你!”

 文媛听得芳心大喜,脸上却一阵羞红,也不敢拿眼去瞧他。

 熊壮飞看得火冒三丈:“刘护法,替我拿下这人!”

 刘护法应了声:“是。”缓步踱到场中,一指汤文嫒:“叛徒速来下跪受擒!”

 疯道爷骂道:“浑小子,看见了么?这个家伙白长了一把子年纪。连大义灭亲都不懂,你说不是白活了么?”

 “既然白活,还不如死了吧!”

 “他自己会死么?”

 “不要紧,只要帮帮他就可以了。”

 话声中一声娇叱,罗银凤下了场。她貌美苗条,看得场中人议论纷纷:“这小姑娘,能是人家护法的对手么?”

 峨眉项家驹、季善,武当张胜、翁生荣急得出了声:

 “姑娘,快退回!”

 “哎哟,你不是他的对手,快退!”

 “…”罗银凤是得到钟认可才下场的。

 她要为汤文媛争这一口气。

 这时,神魔教玉面无常杨灿叫道:“崆峒漏网之鱼,今休想再逃!”.只听一声怒吼:“史刚,十年前的血债,今该你偿命了!”

 场中随话声早落下一人。

 史刚恻恻一笑:“悟玄子老道,崆峒早已在江湖除名,你这漏网之鱼还敢抬着崆峒的破招牌张扬,真是自投阎王门,再好不过!”

 原来悟玄子从一见到血手印史刚起,就全身血脉贲张,杀掌门灭崆峒的刻骨仇恨使他不能自已。这时听杨灿一骂“漏网之鱼”哪里还能忍耐,于是愤而下场,指名索战。

 此刻,悟玄子两眼火,长剑在手,一指血手印吏刚:“出来,你总不会自贬身份做缩头之吧!”

 这边,罗银风见师叔下场索战,不分了心,有心想退回,又怕遭人笑,坏了侠义会名头,但她又对师叔放心不下,是以进退两难。可是,人家却不管那一套。

 “丫头,接招!”无名岛护法刘尚武,说打就打,他使的是一支单钩,钩上又有尖刀,就像一把剑带了钩子,非常奇特。

 罗银风不敢大意,立即收敛心神,施出天罡剑一段应敌。

 她二人动上手,看得场中诸人又惊又羡,特别是项家驹等四人,心中实是愧煞已极,自己比起人家的身手来,差了何止一大截。不自惭形秽,打消了去结缘的念头。

 再说悟玄子一叫阵,血手印史刚坐不住了,他慢慢站起来,踱着方步,道:“你是晚一步死都等不得了,让老夫这就打发你升天吧!”

 悟玄子再不答话,一运手中剑,使出了崆峒秘技灵蛇剑上半段十八式的招式,长剑有如一只青蛇,剑芒吐有如蛇信,将血手印史刚裹在剑网之中。

 史刚功运双掌,招式狠毒,掌上红色越打越浓,引得场外有人惊叫:“看,血手印!”

 悟玄子十年来苦练武功,功力自然有了长进,奈何他秘籍失传,后又被八公老人不知藏何处,所以始终未能获得崆峒绝技,就是这灵蛇剑,也只会十八式,最厉害的三十六式却载在秘籍里,那是要练了内功心法后才能练的剑式。而内功心法一练就走火入魔,所以这三十六式终未练成。

 而血手印史刚,武功本就极高,悟玄子报仇心切,低估了对手,所以走了二十多个回合后,悟玄子便感不支。但毁派之血仇岂同个人恩怨,他决心施出平生所知的险招,与仇人同归于尽。

 主意已定,正好史刚一掌往他小腹击来,这本是敌虚招,哪知悟玄子不避不闪,凝聚平生功力,直上,一剑刺史刚前

 高手过招,招式都较一般武,林人快速得多,何况悟玄子有为而施,剑光一闪,剑尖已至史刚前。史刚怎料得到对方想与己同归于尽,匆忙间身往左闪,一掌正击到悟玄予小腹,而自己左臂亦被悟玄子一剑刺穿!

 悟玄子挨了致命一掌,击散了内家护体罡气“哇”一口鲜血直丈外,一个身子倒飞而起,远出四丈外,却被坐得较近的铁面丐伍跃出接住。

 全场爆发出一阵惊呼。罗银凤与那无名岛护法刘尚武动手,由于对方内力深厚,一支剑钩舞起来劲风呼呼,她不敢硬接硬架,只凭着踪步与敌周旋,还不时偷眼去看师叔,因此处于下风。这时猛听师叔一声“哇”吐出,感到大事不好,立即猛攻一招,向师叔那儿跃去,正值悟玄子身躯已落到伍手中,罗银凤惨叫一声飞扑过去。

 这时钟也正好赶到,握住悟玄子的手一搭脉,脉象已,内腑碎裂,已无法救治了,不心中一阵悲伤。

 罗银凤跪在师叔身旁,哭得死去活来。

 悟玄子忽然睁开了眼睛,嘴皮动了动,似有话要说。钟赶忙手搭悟玄于灵台,输入一股内力,悟玄子这才有了精神。

 “银凤,崆峒一脉,”他艰涩地说道:“就交给你了…”说着,颤巍巍地从衣袋中摸出一个玉佩,交给银凤“你作为下一代崆峒…掌门,要…要找回秘…秘籍,光大…

 门…户,我…”

 悟玄子话未说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银凤捧着玉佩,泣不成声。

 此刻,方冕正与无名岛护法刘尚武打得不可开

 就在悟玄子受伤之际,疯道爷叫声:“不好!浑小子,快去!”

 方冕一个大鹏展翅跃进场中,正好银凤身,刘尚武追之际,被方冕挡住了。

 刘尚武一看,来了这么个大头圆脸的愣小子,气不打一处来。凭他的身份,怎么尽遇到些姑娘小子,便大喝一声:“找死!”恨不得一钩就把那大圆脑袋钩下来。

 方冕道:“小爷今天要把你打得叫爷喊娘,让你知道天外有天!”

 方冕施展出天罡剑第二段式,一下就把目高于顶的刘尚武退两步。刘尚武气得哇哇直叫,运足内力,扳回劣势。

 再说钟把悟玄子尸身抱起,默默走向大殿,少林诸僧以及各位掌门,纷纷起立目送。

 广仁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玄子道兄尘缘已尽,了此一生,老衲慕送道兄仙去,后事自有后来人了结。阿弥陀佛…”

 银凤泣着跟进大殿,守在悟玄子身边。

 钟安置好悟玄子遗体,低声道:“凤姐千万节哀,这仇自有小弟索报…”

 “不!弟”银凤咬紧银牙“此仇我非亲自了结不可!”

 钟道:“小弟遵命,凤妹就在此陪伴前辈。”说完朝死者躬身一揖,大步出殿。

 他怀着伤感、仇恨,走到了盟主席前,若不是为了掌握全局,他恨不得身下场。

 “香妹,”他对丁香说“去陪凤姐。”

 丁香赶紧进去了。

 方冕以天罡剑、三绝剑、踪步三大绝技战刘尚武,两人打了五十个回合后,刘尚武已经攻少防多。

 方冕自钟悟通白衣书生留在“凫”上的练功心诀,帮他习练内功以后,内力已然大增,那刘尚武虽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毕竟抗不住三大绝技的猛攻。

 这情景使熊壮飞大吃一惊,自己的护法连一个孩子也战不过,往下怎么得了?他不能眼看护法栽在一个大孩子手上,于是大喝一声:“刘护法退下!”

 刘尚武求之不得,急忙空退回。

 疯道爷嚷道:“浑小子,回来,人家打你不过,你也不给人家留点面子,堂堂一个护法打不过你这浑小子,这‘天下第一’的招牌不就砸了吗?以后还拿什么去唬人!”

 方冕身形一晃,早已回到道爷身边。

 熊壮飞听道爷这般挖苦,气得暴跳如雷:“好老道,有种的下场来,别光会耍嘴皮子!”

 道爷笑嘻嘻说:“耍嘴皮子第一的就是你,道爷甘拜下风!”

 方冕道:“天下第一,这法螺吹得比什么人都响,道爷自然是忝居第二了!”

 道爷一瞪眼:“胡说,道爷从不吹法螺。”

 屠龙太保突然说道:“熊庄主,与其只动嘴,不如上吧!”

 手一招,两名红衣武士下场。

 一人叫道:“侠义会的小子出来受死!”

 钟想,今神魔教是专对侠义会的了,这要小心应付呢。

 他轻声道:“吕、何二位上!”

 “遵命!”吕振飞、何大忠一齐答应。

 二对二,双方立即撕杀起来。

 钟仔细观察对方路数,发觉二人招数诡异,步法也甚奇特,而且两人配合甚好,时时在闪腾中换了对手。他们两人四支剑,剑身略宽,稍短,使用灵活,武功不下于杨灿、郑建功等人。已方两人虽有踪步,但各自为战,不如对方配合起来威力大。

 瞬间二十多招过去,居然打得不分胜败。

 雷彪冷笑一声,手一招,又有两个红衣武士跃出,仍然指名侠义会应战。

 钟道:“姚兄、雁妹下场。”

 姚强、蒋雪雁领命,跃入场中就打。

 两对红衣人乍看不相关,几招以后,就看出来了,四名红衣武士配合得十分紧洽,比两人配合还要厉害。

 钟明白了,红衣武士是老魔精心调教出来的阵法高手,他们以两人为一组,人上当,如果所料不差,他们定然还要索战。

 果然,马上又有两名红衣武士出来索战,自然挑的是侠义会中人。

 钟指定田超、陈竹韵下场。

 六对对手腾挪闪移,风车似地快速转动,直看得一干人众,目眩头晕,惊心动魄。

 不出所料,红衣武士增至六人,威力大增,侠义会诸侠,已陷于被动。

 又有两个红衣武士出场。

 钟道:“丁兄、秀妹注意了,下场后直二人,不要让他们靠拢一伙,他们练的是阵式,若联成一气,就难对付了。”

 丁辰、田秀秀领命出场。

 丁辰应面对面上,但他却一个纵跃,落到红衣武士身后去了,那人吃了一惊,急忙转身敌。

 田秀秀刚落在对方左侧,人未站稳,煞手就出。

 他二人人本聪慧,钟一点,马上心领神会,这一改变位置,两名红衣武士果然未站到应站的方位上去,阵势就等于缺了一角。

 最后两名红衣人竟未出来索战,不免引起一阵议论。

 钟心中明白,和丁田二人对手的两名武士,若站好位置,最后两名红衣人才会出场。

 只要仔细观察战况,就会看出,其余三对红衣人占了三个角,唯独后上的一对没占住角,这就证实了他的猜想。

 那么,最后一对红衣人应放在什么位置呢?看来只有中间最合适了。

 再看场中,双方打得十分烈,侠义会小侠们都能发挥所长,忽而三绝剑的辣手招式,忽而以自身原有武功攻上几招,使对手完全摸不着路数。

 钟想,不如己方先出,不让最后一对红衣武士进入中心,看他们的阵式还能不能摆得成。

 他转眼一看姚菊秋,那小妮子正瞪大着眼瞅着他,一副求战心切的神态。

 他又转向方冕,方冕明白是叫他和小丫头下场,虽有点不情愿,嘴里不敢说出来。要是派汤文嫒跟他联手,他保管要喜欢得跳起来。

 钟道:“冕弟、菊妹,看见了么?最后那对红衣人的位置应在中间,你们下场索战,不让他们进入。冕弟以天罡二段,迅速伤一人,再把菊妹的对手也伤了,然后见一个伤他一个,看他们怎么办。要是老魔亲自下场,你们就快退。”

 方冕道:“明白了。”

 姚菊秋白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别那么好胜,伤不了就不伤,别大意啊!”方冕不想跟她罗嗦,道:“快走!”

 两人身形一动,同时落进场中,果然不等叫阵,两名红衣武士便冲了出来,直朝中心跃去。可还没跃过一丈,白光一闪,一剑横扫过来,吓得两人赶紧侧跃,才算躲过。

 他俩一看,是刚才斗无名岛护法的大头小子,知他甚是了得,心中不有些发慌。但三教主亲临,哪敢稍怯意,大吼一声,四剑齐出。

 方冕一剑挡过,姚菊秋剑就刺。

 红衣人十分被动,又被迫退三尺。

 姚菊秋这小妮子看着娇小妩媚,可动起手来就像只小雌虎,又猛又恶,唰、唰、唰三剑,剑剑狠辣,把对手得手忙脚

 方冕一施出天罡二段剑式,再以三绝剑相辅,十招下来,对方就招架不住。

 姚菊秋则和对手战个平手,对手已稳往了阵脚。

 方冕全力施为,势不可当,第十一招就断了对方两个手指,第十二招将其大腿刺伤,红衣武士只得败退下去。

 雷彪看得脸色乍变,心知要糟,果然又听到第二声惨叫,和姚菊秋手的红衣武士,被姚菊秋一剑刺倒地。

 原来,方冕知她好胜,便将对方双剑挑开,卖出个极大破绽,让小丫头顺利得手。

 他二人立即分头扑向与陈竹韵、田超动手的红衣武士,以二对一,轻易又伤了两人。

 雷彪赶紧大喝一声:“退下!”

 剩下的六个红衣人又倒下了三个,直把他气得眼睛都出了火。立即一个“一鹤冲天”从轿中穿出,快若疾风扑向离他最近的人。

 与此同时,魔鹰也已跃出,扑向伤了红衣武士的何大忠。

 雷彪袭击的是田超。

 田超猝不及防,慌忙中以踪步闪避,但雷彪何等身手,掌虽未击到田超身上,掌风却将他打得冲出一丈来远,趔趄着倒在地上。

 何大忠也同样未躲过魔鹰展飞的突袭,被展飞发出的罡气刺伤,栽倒在地。

 方冕等人大惊,立即仗剑扑向二魔。

 方冕刺向展飞。

 丁辰刺向雷彪。

 陈竹韵拼命前跃,抱起了田超。

 吕振飞救起了何大忠。

 此时场中接连落下两人,一是少林达摩堂广慈大师,一是武当掌门师弟清明道长。

 广慈大师道:“各位小侠速退,待老衲会会屠施主。”

 雷彪狞笑道:“秃驴,让广仁来吧,你不是本座对手。”

 丁辰、方冕等人便连忙跃开。

 广慈大师道:“胜了老衲,自有方丈出头,施主请出招吧!”

 雷彪哪将广慈大师放在眼里“呼”一掌就面击来,二人立时动上了手。

 这边清明道长与展飞也大打出手。

 广慈大师武功并不逊于掌门师兄,比罗汉堂广济大师高出半筹。他长于金刚伏魔掌,掌掌罡风怒啸,皆有开碑裂石的劲力。但雷彪是黑道上一等一的大魔头,武功自有惊人处。他施展开煞掌,冷风砭骨,厉害非常。

 清明道长用的是剑,只见剑式柔如水,却招招都含煞机。而展飞只凭一双手掌,掌中夹指,招招狠毒。

 眨眼间不过二十招,广慈大师、清明道长双双受伤倒地。

 早有广度大师、清风道长双双把二位抢回,扶进大殿治疗。

 其实,才一手,钟就看出二位僧道前辈不是两个老魔的对手,但他又不能当着众人撤回他们。

 要知这一仗并非侠义会一家,别的名门大派出手,自己怎好阻挡,显得小瞧了人家,总不能让侠义会包揽了一切呀!

 下一阵该怎么办,对方都是魔头,别的人上阵不敌,莫非自己现在上阵么?

 忽然场中多了两个灰衣老和尚,原来是坐在自己后面的两位前辈高僧。

 其中一位道:“阿弥陀佛,老衲玄天,与玄寂师弟领教二位施主高招。”

 雷彪一看,笑道:“原来是你两个和尚,怎么,尘缘未了,也要来耀武扬威么?本座可不怕你!”

 玄天也不答话,一指戳出。

 雷彪一惊:“一指禅!”

 立即挥出一掌,一股罡风出。

 “嘶——嘭!”一声尖啸,一声大震。

 这边玄寂也动上了手,虚飘飘拍出了一掌。

 展飞一指戳出,使的是玄指。

 “嘶——嘭!”同样一声尖啸,一声大震。

 那边,玄天与雷彪同时退了一步。

 这里,玄寂与展飞同时退了一步。

 双方功力相等,场外人众连大气也不敢出,心也提到半空,紧张地注视着一场难得一见的搏斗。

 钟的心跳也加快了。

 不知什么时候,丁香、罗银凤已回到了队伍行列,这时直瞅着他,忧心忡忡。

 钟只点了点头,没敢把注意力从场中引开,这是关键的一搏,己方若是输了,对方和无名岛气焰就高了。

 此刻场中四人相互对峙,并不急于出手。

 突然,雷彪、展飞先后吐气开声,只见四条人影疾风般搅在一起,让人看不出谁和谁手以及怎样出的招式,等到双方忽然又站定了,这才看出四人调换了位置,互相易了位。

 双方神色十分凝重,互相盯视对方,即使一丝一毫的小动作也不放过。

 钟双目锐利非常,双方了几招,他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只注意盯着玄天大师与屠龙太保那一对,无法兼顾玄寂大师与魔鹰。

 胜负未分,功力相若。

 这就使后果非常严重。

 这不是比武较技,点到为止。

 功力相等的人要么就此罢手,要么,两败俱伤,而且伤得很重,因为对方的目的是杀人。

 今天这种情势下,就只能是两败俱伤。

 他该怎么办?

 总不能叫两位大师退下。

 这关乎少林在武林中的威望,地位。

 他只有默默等着这个不好的结果,他实在不愿意让两位高僧受到重伤。

 此刻,场中第三轮手开始。

 双方都提起了十成的功力。

 掌风呼呼,指风啸鸣,罡气将广场上的灰沙卷得四处翻飞,遮了人们的眼睛。

 也不知对了多少招,待双方身形停下时,看得出来,仍然分不出胜负。

 但是,意外的事突然发生了。

 只听雷彪哈哈一笑:“老和尚,你已经中了万花毒粉,一时三刻就等着圆寂去吧!”

 展飞也笑道:“你们使出了全部功力,这毒粉也就取得多,认命吧,老秃驴!”

 两位高僧一提内力,果然已经不行,慌忙纵身后跃,但已力不从心,只退了五步远。

 孰料,二魔齐声大吼:“纳命吧!”

 竟然各出一指一掌,致两位高僧死命。

 然而,又发生了意外的事。

 只见一道人影,倏地落到两位高僧中间,两臂一伸一缩,两位高僧自动落入他的怀中,同时三人已拔空而起,恰恰避过了二魔攻出的一掌一指发出的罡气。

 岂止如此,那一手一个抱住两位高僧的人影,身子在空中的刹那,又后飞而下六丈远近,这又避开了二魔可以发出的第二轮攻击。

 这救了高僧的不是别人,正是钟

 钟一落地,又轻轻一跃,把两位高僧安置在他们的空椅上,立即取出解药让二老服了,方才闪开身子,让广仁大师他们照顾。

 四个高僧中的一位念了声佛:“施主相救之恩,少林必报。”

 钟赶紧行礼,道:“圣僧为普救武林众生,不惜干扰清修,令晚辈好生钦佩。今两位大师中好人诡计,晚辈及时出手,何恩可言,晚辈愧不敢当!”

 这时只听疯道爷骂道:“好不要脸的总护法,左护法,原来尽是偷偷摸摸放毒之辈,今当着天下英雄面前,还是自己撞死了的好!”方冕道:“道爷,他们的老本已经输得差不多了,眼都输红了,这叫狗急跳墙嘛,人家输不起了!”

 “怎见得人家亏了老本?”

 “喏,什么胭脂三煞完蛋了两煞。叫什么崔玉贞、邢云龙的,还有护法勾魂,叟冯瑞祥、鬼王齐正光也都真的见了鬼。还有什么座前卫士夺命太岁宇文彪、欧森、郑建功、邙山四鬼,石门三凶,啊哟哟,一个个通统完蛋,你说,不是输得差不多了么?还有多少赌本?”

 “怪不得呀,输得连什么三教主也拿出来当赌注了,对的、对的。”

 这是说给全场人听的。

 这无疑是把神魔教秘而不宣的老底,通统抖落在天下英雄面前。

 这立即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那些惧怕神魔教如鬼魅的人,今既看到了正义同盟的力量,也听到了神魔教损兵折将的大好消息。

 真是振奋人心哪!

 就在这时,钟对少林方丈道:“今决不能放过雷展二獠,待晚辈找他们挑战,方丈须防止无名岛乘隙而进,他还有两个太上护法未动呢!”

 广仁大师道:“盟主千万小心。”

 钟道:“不妨,可虑者,是那个什么三教主还无动静,需慎加防范。”

 武当掌门清虚道:“盟主怎样防其万花香粉之毒?”

 钟道:“道长放心,伤不了我的。”

 这时,只听雷彪、展飞正向疯道爷挑战。

 “下来啊,无忧老道!”

 “他已吓破了胆,就只敢躲着说风凉话!”

 疯道爷道:“今是你寿终正寝之,你当道爷不愿为你送终么?你瞧,送你下地狱的人马上就来了!”

 方冕道:“输红了眼的赌徒,往往是最不要脸的,道爷,别理他们!”

 钟此时已飞身跃入场中。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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