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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遭伏
  第二天,众人又在木字旁下功夫,凡属木字边旁的器物都想过了,比如门槛,门枋,都一一找过,这些地方不是空心的,就是没法放东西,只好作罢。

 到了晚上,钟便以灯光照看“凫”上的字,越往下越难懂。脸上字读完了,便运起内力将凫捏成两片,一片一片阅读。

 到第四天晚上,他懂得了大意。

 在脸上的,是讲练内功的初级阶段,有些什么情况。在绿玉片上的是说第二阶段,白玉片上的是说第三阶段。所有这些不是教人练内功的口诀,而是依照各人所练内功口诀习练,必须注意些什么,要达到某种境界该怎么办。这对习练内功的人来说,很有指导意义,而且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对钟来说,最重要最有用的是第三阶段,这是最高阶段,使气与神完全结合,意念生则气生,意念消则气消,而且要刚柔相济,想刚则刚,想柔则柔,或是刚柔并举。而钟内体虽有空灵禅师的七十年内力以及芝补给他的三四十年功力,按理说已差不多有两甲子之多的功力了,然而他本身只修习了十年内功,因而尚未能将布全身的功力熔为一炉,随意支用。他所发出的内力都是刚之力,未能刚柔相济,生生息息,无休无止。也正因为此,他尽管服过芝,百毒不侵,但若不以强大内力将毒位,他还是要受毒的侵害,只不过较他人更易迫出而已,他若能练至第三阶段,内力就会源源不断,使之不尽,用之不绝。那时罡气布全身,意动气动,收发由心,那么非但内力无比强大,就是以掌力催动的毒素,也根本不能从道迫人体内了。

 那么,应如何达到第三阶段?上面自有一段心诀,若能悟其要,不消三月就可以达到。

 那就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天的至高无上境地了。练武者梦寐以求的,也就止于此了。

 钟看得兴奋之极,再三揣摩入微之处,待天明时,他已把三个阶段的东西都牢牢记下了。这三个阶段只能循序渐进,不能跳越,他把侠义会诸人的功力情况想了一下,决定按各自的功力授以柳大侠所教方法。

 待大家起后,钟将悟通柳大侠所教练功方法的事说了,并要大家认真习练,早提高功力,以待会战神魔教歹徒。

 众人听了十分欢喜,便按钟指示,各自盘膝坐下。

 钟教方冕、汤文媛第二阶段的习练方法,其余人均从第一阶段练起。

 说来奇怪,众人才练了三,便觉有了进境,练至第十天,纷纷觉得与以往大不相同,这使大家惊叹不已。

 钟决心不再往别处去。就在此地练功,然后到少林寺参加组盟会议。他指点大家十天,看到均能按柳大侠的示谕练功后,便决定坐关。可山上能住的只有两间屋,十分不便。

 众女经商议后决定,方冕到厨房委屈段时间,银凤、丁香、汤文媛住客室,腾出一间卧室让钟闭关修习。

 因时紧迫,钟只得同意。

 他们动手搬,一个半天便料理完毕。

 从这天起,钟坐在内室地上,不吃不眠整整一天,到晚上才进食进水。

 其他人除轮警戒外,也都抓紧时间勤练。凡油盐菜之类用品,几天一次都由王志辉派人供应,不需众人心。

 若是人经过屋前,断以为其中无人,因为一点声息也听不到呢。

 又是十天过去,钟由一天吃喝一次,变成了三天吃喝一次。

 吃喝时由丁、罗、汤三女侍候,钟不言不语,神情呆滞,人也消瘦。三女面面相觑,以为有什么不对之处,但均不敢开口询问。

 进入第三个十天时,钟的吃喝变成了五天一次,他仍然不言不语,吃喝分量明显减少,但人却不再消瘦下去,三女仍不敢开口,只是默默注视着他。

 钟吃喝完,手一挥,立即闭目,再也不答理任何人,三女便悄悄退去。

 她们三人私下窃语,担心钟走火入魔,但又看不出这种迹象。只好怀着几分恐惧,注视着往后的发展。

 这天中午,众人正在厨房吃饭,忽听上房窗户“咿呀”一声,似乎有人开了。众人一惊,忙放下碗跑出来看。只见钟仍是盘膝的坐姿,一个身子竟缓缓由窗口飞出,就像坐在一片无形的云彩上似的。只见他到了院中,身子又缓缓升高,就像他失去了体重,轻若无物似的,随风而飘。待升高超过屋顶,又缓缓朝外飞去。

 众人看得大惊,不知是怎么回事,慌不迭也跟着从门里跃出去,只见钟已落到地上,姿势仍然不变。

 众人刚想过去问他,却见他两掌缓缓提起,随便往外一推“呼”一声,两股劲风带着啸声直袭向五丈外一株大树。

 忽然,他双掌往回一收,那股劲风便突然消失了。他接着像刚才那样,双掌平推而出,这次却没有一点声息,软绵绵的,大概他只是随便伸伸手而已,没有用上内力。

 “香妹、冕弟,”他忽然开口说话了,而且面有喜“你们过去看看那株树。”

 “哟,你居然开口啦!三十天不说一个字,把人都吓死了。”丁香嗔道。

 方冕道:“走、走,看看去。”

 钟道:“嫒妹、凤姐,还有你们两位小妹妹,一块去看呀!”

 菊秋道:“有什么看的?那不过是个树罢了,天天都在看着哩!”

 钟道:“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众人走到树前,看不出异状。

 钟道:“用手摸摸看。”

 方冕手一触,咦,软松松的,竟被他碰下一些粉末来。

 众女纷纷一触,触手皆粉末。

 钟又道:“我未用多大的力,灰沫只一寸厚,你们看看可是。”

 大家用手刮削碰撞,粉沫摧枯拉朽一下掉光,果然在一寸深处,出光洁的树干。

 众人大吃一惊,俱都惊骇莫名。

 汤文嫒最先悟过来,雀跃欢呼:“哥练成了,哥练成了!”

 其余人恍然大悟,俱都欢呼起来。

 菊秋道:“不是说要三个月吗?你怎么一个月就成了?再表演个我们瞧瞧。”

 钟回头一扫,指着离他五丈外的一块磨盘大的岩石。

 “瞧见了吗?”他问“那块石头。”

 众人异口同声:“看见啦。”

 钟对着石头伸出一掌,无声无息,那石头也没有异状。

 他不过是比了动作。

 “去看看吧。”钟道。

 姚菊秋叫道:“这么比比,看什么?我才不上当呢!”

 钟微笑不语。

 汤文媛当先走去,其余人也就跟着她。

 姚菊秋抢先用手一触“扑”一声,尽是粉沫。她干脆一掌按下“扑哧”一声,像按进了面粉里。偌大块石头,全都粉碎成沫。

 她吓得大叫起来:“可了不得啦,人要是被你远远这么一比,不都成了灰人儿了吗?”

 众人俱皆叹服。

 钟道:“这也没什么,等你们练到这一步时,不也一样?现在,得让我考较考较你们的功力进展怎么样了。”

 罗银凤道:“怎么个考较法?”

 钟道:“每个人都说说练功一月,有些什么感觉?”

 银凤道:“我自感丹田气比过去充沛,发力时也迅速多了。”

 钟道:“不错,应该是这样的。”

 每人轮谈完之后,又让他们演练三绝踪步和三绝剑。果然,与月前相比,人人都增加了功力。

 钟十分欢喜,道:“明便往少林寺去,路上可以玩玩走走,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俱都赞成,当下便各做准备。

 这时,正好王志辉、张兴隆及九华派掌门人白云老人来访。

 白云老人表示愿意参加侠义会,钟觉得这样不妥,应齐赴少林参加结盟。白云老人只好答应,并说待他召逃散门人后赶去。

 张兴隆也说,已派人与衡山派劫后剩余人员联系,届时参加大会。

 第二一早,钟等人便下山,纵马扬鞭,向少林寺进发。

 天气已经转冷,但众小侠内功湛,姑娘们只添了一袭披风,钟方冕仍是一袭单衣,并无寒冷感觉。

 一路谈谈说说,晓行夜宿,不知不觉就到了禹县,离嵩山也就不远了。

 当晚便在禹县住下。

 第二天一早,相约在逛了早市,吃了饭后再走。

 钟和方冕梳洗已毕,还未出门就听见丁香叫门:“哥,快,开门,开门!”

 方冕急忙开了房门,丁香和银凤冲了进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一愣。

 “哥,媛妹哪里去了?”丁香着急地问。

 钟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问你媛妹哪儿去了?”

 “嫒妹?不是和你二人同住一间房么?怎么来问我?”

 “糟,嫒妹不见了!”银凤说。

 “不见了?”钟仍然不明白。

 “今天一早醒来,见媛妹妹的帐帘仍关着,还以为她在睡呢,哪知人不见了。”丁香十分着急,话不连贯。

 钟也急了:“怎么回事,快快说呀。”

 银凤道:“我和香妹起后,想把她叫起来,掀开帐帘一看,人不见了。还以为她早起了呢。等了一会不见,我觉得奇怪,平里她和我二人同出进,一个人会到哪里去?正纳闷,香妹发现她挂在椅背上的剑不见了,我又看她的衣物,什么也没有了。”

 钟头上像挨了一似的“嗡”一声,连脚也软了。

 “她留下话了么?”他颤声问。

 “没有,什么也没留下!”

 钟方寸已,强自镇定着。

 “昨天晚上她可曾有过什么暗示?”

 “没有,一直高高兴兴的呀!”丁香回答。

 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要回无名岛?这又根本不可能。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去了哪儿?

 钟心痛如绞,她若一个人到处飘,碰到无名岛的人怎么办?她若从此不再面,自己又将如何?

 方冕问丁香:“媛姐何时走的?”

 丁香道:“我们睡着了,不知道。”

 银凤道:“这事真有些奇怪,我不相信她无缘无故离开我们,这其中定有原因。”

 钟收敛心神,仔细想了想:“出去找丐帮的子弟问问,有没有瞧见这样一个姑娘。”

 银风道:“好办法,这就去吧。”

 丁香又去告诉姚菊秋、蒋雪雁,一行人便来到街上。

 大街上行人穿梭,有不少拿刀携剑的武林人,行匆匆,似要赶往什么地方去。见到他们二男四女,似极其注意。

 这时,一个中年花子,坐在一家烧饼铺前,见到他们七人,两眼盯住眨也不眨。

 银凤低声对钟道:“此人大概就是丐帮中人,不妨过去问问。”

 方冕听见了,便向中年花子走去。

 中年花子忙站了起来,脸上出微笑。

 方冕一抱拳:“敢问尊驾可丐帮子弟?”

 花子回礼道:“不错,小哥儿可是侠义会中人?”

 方冕道:“不错,我叫方冕。”

 中年花子一惊,赶紧又施一礼:“原来是侠义会正旗护卫勇剑客方小侠,花子失敬了!”

 方冕一听人家知道自己大名,心里乐得不可开,他拼命绷着不让笑出来,直憋得圆脸儿发红,说道:“不敢不敢,请问尊驾名号?有事相求。”

 花子道:“花子不敢当,名伍永胜,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请跟花子来。”

 方冕道:“请!”

 花子便带头走去,一行人在后跟着。

 花子领着他们绕进一条小巷,再由小巷拐几个弯,到了一条背静大街,来到一家茶铺,径自穿过铺面,进了一个小天井。

 “请到里面坐。”花子停下来,指着上房。

 众人有些惊奇,便到上房客室坐下。

 花子道:“花子乃本县分舵舵主,曾接金陵总舵传渝,凡侠义会中大侠,若有事差遣,丐帮子弟务必尽心尽力。今得见各位,伍永胜实乃三生有幸!”

 方冕道:“伍舵主怎知我们是侠义会中人?不是从未见过面么?”

 伍永胜道:“总舵曾将各位小侠形貌详告,甘帮主示谕,凡各地分舵若见各位,必须问安并奉差遣。若见钟会主,以帮主之礼拜见。”

 钟道:“甘帮主真是太客气了,差遣二字不敢,只为有事向伍舵主求教。”

 伍永胜问:“小侠大号如何称呼?”

 钟道:“名钟。”

 伍永胜大惊,跳起来俯身下拜,口中道:“钟会主大驾莅临,花子有眼不识泰山,万请恕罪!”

 钟慌忙一摆手,一股柔和力道托住了伍永胜,他怎么用劲也跪不下去。不大为佩服,只好站直身子。

 钟道:“伍舵主干万别如此,且请坐下谈话。”

 伍永胜道:“钟会主座前,岂有花子的座位,钟会主对丐帮恩重如山,丐帮子弟无以为报,怎敢再如此托大?”

 说什么他也不肯坐,真是无法,只好让他站着说话了。

 银凤等女孩子暗暗好笑,怎么这花子认得出方冕,却认不出钟呢?当真是“不识泰山”

 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花子。因为方冕大头圆脸,特征好认。而钟与丁辰、田超、姚强、吕振飞、何大忠等人穿著皆差不多,有时都是书生打扮,很难说得清谁与谁有什么不同,所以钟反而让人认不出了。

 这时,罗银凤把汤文嫒的穿著打扮形貌告诉伍永胜,问他可曾见到。

 伍永胜道:“花子不曾见到这样女侠,但请小坐,待花子命人查询,立时回报。”

 说着便施礼退下,前面茶铺有伙计来上茶,也是毕恭毕敬退下。

 丁香打趣道:“勇剑客方小侠当真是大大有名了呢!”

 银凤也道:“连这么个小城也知道大名,在江湖上可以说是‘如雷灌耳’了!”

 方冕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欢喜,笑嘻嘻说道:“哪里哪里,微有薄名耳,不足道也!”

 姚菊秋用小手在粉脸上刮了刮:“不羞、不羞!小孩子家,听不得大人夸奖,看你都笑得板牙齐,丑死了!”

 方冕道:“笑不齿乃小女子也,大丈夫何惧于此?是耶?非耶?”

 丁香嚷道:“酸死了、酸死了,一个酸丁就够我们受的了,怎么又多出了一个?”

 姚菊秋见方冕根本不在乎,气得牙的,道:“哼,自以为了不起么?等我闯个万儿给你瞧瞧,我的外号叫个粉什么的,玉什么的,等将来啊,名号就超过你,倒你!”

 方冕道:“粉什么的?粉夜叉呀玉面虎呀,这名号倒是蛮响亮的…”

 姚菊秋大怒,跳了起来,正待要上去惩治他,伍永胜已匆匆回来了,只好忍着气重新坐下,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伍永胜进来,又向钟及大家行礼,道:“钟会主,经向弟子们查询,夜半三更时,曾有九人骑马出城。其中有两个老者、五个年青男子,两个年青女子。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女子哭哭泣泣,似不情愿与众人一起。只听另一个女子劝道:‘汤师妹,事已至此!哭有何用,还是恩师老人家开恩了呢,否则,还有命吗?快别哭了,赶紧走吧!’那哭泣的女子声音小了些,但仍是伤心已极。后来渐渐远去,也听不真切了。不知此人可是钟会主要找的人?”

 丁香、银凤俱跳了起来:“是她!”

 姚菊秋、蒋雪雁也跳起来:“快追快追!”

 有了消息,钟反而镇定了。

 “别慌,你们往哪儿追?”

 姚蒋二女愣住了,是啊,往哪儿追?

 钟问伍永胜:“他们往哪儿走?”

 伍永胜道:“往西走的,大约也是到嵩山去吧。”

 “何以知道?”

 “近来少林结盟大会已轰传江湖,黑白两道人物都赶往嵩山,有的是凑热闹,想瞧瞧盟主由谁荣任,大多则慑于无名岛、神魔教威,想瞧瞧形势如何,决定自己或帮派的进退。

 更有人猜测嵩山结盟大会可能有大风,神魔教、无名岛岂能坐视不理?”

 一言提醒钟,正道武林名门大派结盟,对神魔教、无名岛自然不利,对方焉能无动于衷?据刚才分舵主所言,哭泣女子当是文媛无疑,另一女子可能是孟珠,孟珠口中的“恩师”岂不就是无名岛天下第一庄庄主熊武圣么?

 此老一来,文嫒哪有不俯首听命之理?

 若不及早救出,文嫒便会毁在他们手中。

 这样一想,不十分着急起来。

 当下谢过伍永胜,回转旅店,收好衣物,骑马出城。

 中午,他们来到一家乡村茅店打尖用膳。

 这茅店十分简陋,支着四张小方桌,三张已有客人,只一张空着。

 桌子只够四人,六人勉强挤着坐下。

 忽听邻桌一个门大嗓说道:“如今金陵侠义会那些小子名扬江湖,所以许多年青公子小姐争相仿效,就是会几手三脚猫功夫的,也要拿刀佩剑充字号,你说可笑不可笑?”

 另一个细嗓门道:“侠义会中老的躲着不面,光叫小的在外打打闹闹,其实,都是靠那疯子无忧牛鼻子老道,不然,几个年青娃儿,岂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号来。”

 嗓门道:“敢情如此,老子要是见到侠义会中那些小子,定要叫男的跪着叩头,女的嘛,嘿嘿,拣漂亮的当小妾…”

 银凤诸女柳眉倒竖,正待发作,被钟使眼色制止,姚菊秋已经跳起来,被钟一抬手,一股柔和暗劲得她站不起来了,她刚想开口大骂,钟以传音入密告诉她:“别作声,此二人有为而来,莫上当!”

 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钟示意大家只管吃喝,装作若无其事。

 这时,细嗓门又道:“其实如你所言,侠义会不过虚张声势而已,要是他们果然实力雄厚,又何必搞什么结盟?不外是害怕神魔教、无名岛,托庇于少林,武当罢了。”

 嗓门道:“不错、不错,侠义会岂能是神魔教、无名岛的对手?就连少林、武当、峨眉,只怕也经不起人家一击呢!”

 忽然,一个雄浑的嗓门加入了谈话。

 雄浑嗓门道:“二位,侠义会主持江湖道义,诛除神魔教几个大魔头,无名岛也在他们手中折翼,侠义会中年青侠士个个武艺高强,岂能如你们所言如此不济,二位,奉劝还是留点口德吧,休要为神魔教、无名岛张目!”

 嗓门大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活得腻了么?”

 雄浑声音道:“你这人好生不讲理,谁还怕了你不成?”

 细嗓门一声冷笑:“朋友,我兄弟自家说话,与你何干?看样子你也是侠义会的爪牙了,报个万儿上来!”

 雄浑声音怒道:“我骆某人与侠义会英杰素不相识,但却好生敬仰,容不得尔等如此糟践人家!”

 嗓门吼道:“不敢亮万儿么?”

 雄浑声音道:“合肥神鞭骆正,你二人也报上名来!”

 细嗓门道:“原来是神鞭骆大侠,失敬、失敬。以骆大侠之名气,江湖上无人不知,但却跟在侠义会群小后面摇旗呐喊,充当马前卒,岂不坏了一世英名?”

 嗓门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侠义会名声大噪,自有趋炎附势之小人投靠,这个什么神鞭骆某,就是这么个小人!”

 骆某大怒:“两位存心伤人,待如何?”

 细嗓门道:“骆正,山东济南府,济南双雄就是我二人,我叫娄彪,他叫项人龙,我兄弟二人最见不得你这种趋炎附势之徒,今既然碰上了,少不得要教训教训你!”

 骆正一声冷笑:“原来是济南双雄,怪不得如此横行霸道,既然有心找岔,骆某奉陪,你就划下道儿来吧!”

 嗓门道:“有种的,跟老子走!”

 骆正一桌有三人,三人同时站起。

 他们先后从店里走出,向一条小道走去。

 茅店里除了店伙,只有钟等六人了。

 店伙到门口瞧瞧无人,赶紧走到钟等面前小声说:“公子爷,快走吧,此地不可多留,以免惹祸上身!”

 钟问:“什么祸?”

 店伙道:“小的不敢说,公子爷就快请上路吧!”

 钟故意道:“你这不是存心赶人吗?天下哪有赶客人之理。”

 店伙急了:“公子爷,小的好心一片,怎是赶客人了?”

 “那就说说原因。”

 “唉,公子爷,看见刚才的事了?那三位客人这一去,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钟听他话中有话,摸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递到店伙手上:“只管说,没什么好怕的。

 三位客人怎么回不来了?你又怎知道。”

 店伙接过银子:“不是小的贪财,见了银子才说,小的真的是为公子爷打算。小的如果说了,公子爷就快走,好么?”

 “行,说吧。”

 “半月前,这两个什么济南双雄,便来到这里了,两人吃在小店,每要占桌一天,给银子倒爽快。每次见到携刀剑兵器的过路客人,此二人都要骂那个什么侠义会。若是客人听了不搭腔,他二人就要问,可赞同他二人的说词,若是赞同,他二人则称兄道弟,请人家吃喝,然后同人家一起出门,到那边小路上去,不久只见他二人回来,隔一聋茶时分,他俩带去的客人才回来,然后笑眯眯辞别走了。若要客人不赞同他俩的言词,便和人家吵架,然后同样带往一个方向,之后他俩径自回来,带去的人就没见再来过,也不知怎么样了。今天,这不,那三位客人搭了腔,不是也被带走了么?幸好几位不曾言,也就没事。好啦,要是那两人回来,见小的说与各位听,小的命也保不住了。公子,还是听小的劝告,快走吧!”

 钟道:“他们就两人么?”

 店伙道:“不止。只是小的没见着,但他二人每天要从小的店里买食物,够七八人吃的。

 他俩还威胁小的,若敢透此情,要杀小的脑袋呢!”

 刚讲到这儿,店伙赶紧溜开,原来是济南双雄回来了。

 一进门,瘦的汉子细声细气道:“哟,这几位小娘子还没走哩!”

 壮实的汉子声道:“这不正好么?”

 听声音正好识别,瘦的便是娄彪,壮的便是项人龙。

 娄彪笑着走到钟等桌前:“小娘们舞刀动的可不大好,不过,既然了。就得承受人家找麻烦。大爷问你们,刚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说,大爷骂侠义会的话对不对?”

 钟道:“对又怎的,不对又怎的?”

 项人龙骂道:“是大爷问你,还是你问大爷?”

 方冕道:“自然是大爷问你了!”

 娄彪道:“嘴还硬着哩!”

 项人龙怒道:“你敢顶嘴,大爷今天让你后悔八辈子!”

 娄彪道:“报上你们的名来,属何门派?”

 钟道:“告诉你何用?不必、不必!”

 项人龙道:“由不得你!”

 力冕道:“你们两人这么凶霸霸的,干什么要告诉你们。”

 娄彪道:“你们是侠义会中人?”

 钟道:“高攀不上,侠义会人人英雄,个个好汉,我等只是闻名未见面,这才赶着去嵩山瞧瞧的,又没招惹你们。”

 项人龙道:“听见了么?又是一伙趋炎附势之徒,大爷只瞧得惯这几个妞儿,却瞧不惯你这两个小子,走,给大爷出来!”

 方冕道:“出来干什么?”

 娄彪道:“到那边去,大爷们要教训你两个无知小辈!”

 项人龙道:“你们几个小娘子不用怕,这么漂亮的妞儿大爷要带回济南府呢!”

 娄彪道:“这个么,等一会再说。”

 钟道:“如果我们不去呢?”

 项人龙道:“大爷就在这里把你做了!”

 方冕道:“出去就出去,你把人吃了?”

 项人龙道:“少废话,走!”

 钟率先站起来,从容往外走。众女侠粉脸气得通红,强着不爆发出来,跟着钟往外走,方冕则走在最后。

 出了店,济南双雄往小路走去,绕过一个小坡,就见一片树林。

 项人龙喊了声:“来客!做了!”

 树林里顿时跳出三个青衣蒙面人。

 娄彪道:“来历不明。”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一个蒙面人道:“请!”

 方冕道:“上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

 “我不想去呢?”

 “嘿嘿,那可由不得你!”

 “嘻嘻,这也由不得你!”

 “死到临头,还敢强嘴!”

 钟道:“好说、好说,朋友你就前面带路吧。”

 他装出胆怯的样子。

 蒙面人道:“这还差不多。”

 将手一比,指着林中。

 钟道:“烦请带路。”

 蒙面人道:“少噜嗦,走!”

 钟以传音入密告诉方冕:“你走最后,小心了。”

 然后迈着方步,向林中走去。

 “遇林莫入”本是江湖忌,但钟决心一探,看看有什么名堂,为何刚才那个神鞭骆正等三人才这么一会就不见了。

 进了林子,走在前面的蒙面人向左拐,树木渐渐稀疏,来到一处平担之地,地上没有树,似被人砍了。

 蒙面人停住脚步,道:“看清了!”

 钟等人抬头一看,不大骇。

 只见空地边缘的树上,吊着一个个的人,这些人全都垂着头,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就这么随便一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钟怒火中烧,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吊在这里?”

 蒙面人笑道:“这些人么,跟你们一样,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妄想投靠侠义会,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你是何人?”

 “天下第一庄庄主座下勇士。”

 “哦,原来如此!”:

 “你该死得瞑目了吧?”

 钟身后的丁香,出长剑,斥道:“恶贼,今叫你知道厉害!”

 蒙面人哈哈大笑:“有趣、有趣,这俏娘们还想动手哩!”

 跟在方冕后面的两个蒙面人,这时也走上前来。

 其中一个道:“小娘子,你们早中了我们布下的万花毒粉,一刻之内便会发作,发作起来,骨酥体软,一个时辰之后,就跟吊在树上的那些人一样,变成活死人任人摆布了,到时候,俏娘子,有你好受的!嘻嘻…”众人一听大惊,罗银凤叱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另一蒙面人道:“这万花之毒,并无味道,从你们来路起,直到林中都布了毒粉,你们每走一步都会中毒,这下该明白了吧?”

 钟一听中毒时,便运功默察,发现自己并未中毒。他知道从练习白衣书生的至高心法后,芝的功效已全部发挥,自己已经百毒不侵。当下放下了心,不动声地看对方怎么办,然后相机制伏对方,索取解药。

 与此同时,银凤丁香等人一提功力,方才发觉对方所言不假,全身道受阻,真气散,再也无法纳入丹田,一个个大惊失

 功力较弱的姚菊秋、蒋雪雁首先支持不住,娇哼了几声,手脚瘫软,摇摇倒。接着罗银风、丁香也哼了起来,钟也赶紧跟着哼,看见她们倒地,他也跟着倒地。

 只有方冕挣扎着,勉强又站了一会儿,才砰然倒下。

 三个蒙面人哈哈大笑。

 一个道:“把他们也吊起来?那几个小娘子怎么办?”

 一个道:“这几个小子恐是侠义会的点子,赶快去报告座前护卫。”

 第三个道:“唉,可惜了这四个俏娘们!”

 第一个道:“你们守着,小心又来人,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向林子里走去,一下消失在林中。

 钟想,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还有人在林中藏着,听口音并不像无名岛人,不过,也难说,中原一些武林人不是投靠了他们吗?但这些人也不失为武林正道,怎会使如此歹毒的毒粉?且不管是什么人,是等那个座前护卫来再动手,还是现在先把这两人放倒,出解药?

 想了想,还是等头儿来再说。

 忽听林外有人喊:“来客,做了!”

 这又是那项人龙的声音。

 一个青衣人道:“咦,今生意兴隆,怎么又来了?”

 另一个道:“今只有我三人当班,运气不错,快走!”

 两人一抬脚,飞身掠上树梢,霎时不见。

 钟想,看不出这两人,身手不弱呢。

 他回过头瞧瞧,只见众女瘫成一团,已是气息奄奄的样儿,方冕也好不了多少,心里不免焦急起来,担心时间过长,影响他们功力,但又无其他办法可施。即使以内力为他们迫毒,顶多只能救一个,而且这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只有耐心等着瞧了。

 这时,林外传来喝斥声,原来,这里离林外并不远,青衣蒙面人故意让他们绕丁个弯。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大概是绕弯子去了,果然,不一会儿,从钟等人来时的路上,由一个青衣人带路,进来了八个人。为首的竟是九华派掌门白云老人,后面跟着王志辉、衡山派张兴隆,还有六个中青年汉子。

 白云老人等人先被树上吊着的人惊呆了,继而大声质问青衣人。

 青衣人笑道:“你们已经中了百花毒粉之毒,还神气什么?你们瞧,这地上不是还有几个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侧边倒在地上的钟等人,白云老人,王志辉、张兴隆失声叫出来:

 “钟会主!”

 青衣人吃了一惊:“钟会主?”旋又兴高采烈地大叫起来:“啊呀,是侠义会姓钟的小子呀,奇功一件、奇功一件!”

 另一青衣人也兴奋起来:“想不到这回钓到了大鱼,你我兄弟福气大着哩!”

 白云老人抢上就是一掌,吃青衣人轻轻一拨,白云老人便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王志辉正待抢上,头一晕,脚一软,还没动手人就躺下了。

 其余六人也一个个瘫软在地。

 “嘿,这么多人,够忙一阵子的了,”青衣人满意地手。

 另一青衣人叫道:“护卫驾到!”

 两人赶忙站好,向从林中深处走来的五人弯行礼,嘴里同时喊道:“青衣护旗,五号六号参见座前护卫。”

 为首的蒙面人手一挥:“免礼。”

 他就是座前护卫。

 护卫上前来看看地下睡倒的十四个人,看见钟后,高兴地叫道:“哈,堂堂侠义会的钟会主,今也成了网中之鱼!这真是再好不过!来人,把他给我架起来!”

 “是!”五号,六号一边一个,把钟从地下拖起来。

 “钟会王,久违啦!”护卫嘿嘿冷笑。

 钟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理不答。

 护卫一皱眉:“这小子功力不浅,怎么也成了这个样子?”

 五号道:“禀告护卫,怕是来的时间长了些。”

 护卫道:“侠义会中人留下,过几押到嵩山,这个结盟会就热闹无比了,哈哈…”护卫身后一人道:“禀告护卫,侠义会人安置在何处?”

 护卫想了想,道:“侠义会首领,是教主手谕必得之人,你我不得擅自处置,把他带到本座宿处,立刻派人前去通禀,请三教主派人押送,以免途中出了差错。”

 那人应道:“是!”接着高声道:“三号四号听令!”

 两个青衣人立刻躬身:“三号四号弟子听令。”

 “你俩立即赶到嵩山钵盂峰上,向三教主禀告,侠义会会主钟,已被万花毒粉毒倒,叩请三教主遣人来此押送!”

 “敬遵号令!”三号四号退出三步,立即掠入林中不见。

 护卫笑道:“在此地设桩,本来只想抓获一批投靠侠义会、少林、武当的武林宵小,押到嵩山让他们瞧瞧,没想到会把钟也给捉住了,这真是天意呀!”

 一号笑道:“捉住钟,护卫可立了大功一件,不对不对,应是奇功一桩,护卫指便可高升,恭喜恭喜!”

 护卫得意洋洋,道:“本座若升了护法,就保举你当座前护卫吧!”

 一号连忙称谢。

 护卫又道:“我们这里才七个人,又派走了两个,又要守人又要捉人,人手不够呀。”

 一号道:“是不是将济南双雄撤回?”

 护卫道:“撤回不行。总护法命令,要多抓人,抓得越多越好。”

 一号道:“属下担心时间太长,树上吊着那些人怕保不住命。”

 护卫不以为意:“管他的,活几个带几个走,短命的活该。”

 他刚把个“该”字说完,忽然脸上的面巾自动滑了下来,出一张狠的面孔。

 钟看清楚了,此人叫郑建功,血手印吏刚的二徒弟。

 原来都是神魔教的人。

 可他们偏偏要冒无名岛的名。

 郑建功吓了一跳,不明白面巾怎么会自动落。一抬手,想把面巾戴好。肘弯曲池一麻,手抬不起来啦,接着大腿伏兔又一麻,紧接着另一条腿同一道受制,想迈开一步也不成了。

 他惊得大叫起来:“了不得,本座遭暗算啦!”

 一号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郑建功出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郑建功道:“快,快替本座解!”

 一号刚想挪动,腿上伏兔一麻,动不得了,惊得他大叫:“不好,属下也遭暗算了!”

 其余三个青衣人,出肩上长剑,惊惶地东张西望,却哪儿见得到人影?

 五号道:“没有人呀,是…哎哟,我也给人点了了!”

 六号吓得叫道:“莫非见了鬼!”

 五号急得喊道:“四号快来解!”

 四号一声杀猪也似地惊叫:“咽哟,我动不得啦!”

 忽听有人说道:“我倒可以动了,我来替你们解吧!”

 五人一听,赶忙循声找人。

 天!那个钟从地上慢条斯理地爬起来了,掸掸身上的灰,理理整齐衣襟,笑容面地瞧着他们。

 五个家伙吓傻了。

 钟是神还是仙?万花毒粉乃毒中之毒,精品中的精品,却居然毒他不倒!

 钟走到郑建功面前,道:“把解药出来吧!”

 郑建功狞笑道:“没有解药。”

 “你不想活了?”

 “谅你不敢把本座怎么样,你那些娘儿们还躺在地上呢,没有本座,她们也休想活。”

 “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钟伸手到他怀中去摸,却摸不到什么。

 他转而对一号、五号、四号说道:“你们要是不说出解药在哪里,你们的命就没有了,快说吧!”

 三人默不作声。

 郑建功拼命运内力冲,巴不得多挨一段时间。

 钟面色一沉:“我再说一遍,如若你们不说出来,我先让你们尝尝分筋挫骨的滋味,然后点了你们死,到时候后悔莫及!”

 说罢,走到一号面前,一号眼中闪出恐惧惶惑,连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钟抬起一只手指:“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刚要戳他大,忽见一号嘴皮动了动:

 “腿上。”

 钟明白他不敢当着郑建功的面说,便故意装不知道,说:“好,再让你想上一想。”

 又走到四号面前,四号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

 钟又问五号:“你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

 钟又踱到郑建功跟前:“你说是不说?”

 郑建功道:“实话告诉你,解药不在我身上。这解药珍奇无比,是教主亲自收着的,本座哪里会有?钟,暗算人不算好汉,你敢解开我的道,一对一较量一场么?”

 钟道:“好说好说,待找到解药,我自会让你施展血手印功夫的!”

 他弯下,一摸郑建功的左腿,什么也没有,抬起头来,见郑建功的脸都白了,心知一定在右腿上了。一摸右腿,果然有个凸凸的物什。便掀起腿,只见脚上绑着几圈布,用食指一划,布带散开,掉下一只两寸来长的小玉壶。

 郑建功破口大骂:“一号,是你出卖了本座,你要受尽酷刑而死!”

 钟不理他,捡起玉壶,问:“怎么用?”

 郑建功不答,只狠狠盯着他。

 又问一号:“一号,你好人做到底,我会从轻发落你。”

 一号长叹一声道:“有什么用?你放了我,郑护卫能饶我?”

 钟道:“快说!”

 一号无奈,道:“里面有小丸,一粒就可解毒。”

 钟打开牵盖,只见黄豆大的药丸一壶,清香扑鼻。

 他先给方冕服了,依次喂给诸女。

 半盏茶过去,众人俱都清醒,见自己睡在地上,赶忙一个个站起来。

 钟对一号说:“好,我会放了你,不过,别忙,先让你瞧一出好戏,让你瞧瞧为恶者应得的下场。”

 他抬手虚空对着郑建功连点几下,郑建功道已解。

 钟道:“来啊,瞧瞧你的血手印,是不是比欧森的强些。”

 郑建功见他虚空点,情知不是对手,但今之局,只有拼一场了。

 他当即运起功力,双掌刹时变得血红。

 钟道:“让你打一掌,我决不还手!”

 郑建功冷笑道:“真的?”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还有假?”

 郑建功道:“好,纳命来吧!”

 他猛地双掌一举,大喝一声,双掌直朝钟前击来。

 钟身子动也不动。

 “砰!”一声大震。

 “哎哟!”紧接着一声惨呼,伴着骨骼碎裂的咔喳声,一条人影飞起一丈高,直落到五丈外摔在地上,就此完蛋。

 一号四号五号几曾见过这种功夫?连手都不还,打人的人倒给震飞摔死,直吓得面无人,全身抖颤。

 方冕等运气一周,恢复了体力。

 众女忙问是怎的一回事,钟讲了大概经过。众女恨恨不已,要拿三个青衣喽罗出气。

 钟道:“不忙,他们还有用呢。”

 就在这时,又听林外有人叫:“来客,做了!”

 又是什么人来了?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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