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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7.11
  看到本章的亲们不要急, 过一段时间就会替换哒,不明白可询问作者

 将大宛驹交给一早候在门口的家丁,谢初三两步跨过门槛,和往常一样直接从西角门上了长廊,正绕过东正厅回到书房,就在半途遇上了张氏, 顿时一阵心虚, 干笑着招呼道:“娘?好巧啊。”

 “下值了?”张氏自然清楚他为何会那般心虚——明明昨天晚上还答应得好好的不跟他爹置气,结果转头就把他爹气了个仰倒, 他不心虚就怪了。不过一码归一码, 他爹生气是他爹的事,她这个当娘的可不会跟这唯一的宝贝儿子置气。再说,这件事也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错,真要说起来,父子两人都得各打五十大板,因此张氏也没有什么问罪的打算, 在身旁丫鬟的搀扶下缓步上前,就笑着一张脸对谢初嘘寒问暖起来。

 见张氏一脸关切, 完全没有任何生气不的神情, 谢初暗暗松了口气, 笑容也轻松了不少, 从善如地回答起张氏的询问来。他本就生得俊朗, 如今一笑更是萧肃清举、英气人, 倒让一旁的丫鬟看得不住红了脸, 又生怕张氏察觉,连忙低下头去,恭敬地扶着张氏的胳膊一言不发。

 张氏此行本是准备去东正厅与侄媳商量一些事宜的,遇到谢初完全是个意外,询问了几句,见他气甚好,并没有被两天的祠堂之跪饿得怎么样,也就放下了心,正待离开,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了谢初皱起来的衣袖,便停下了脚步,伸手替他整理起衣袖来,边道:“你看你,不过就是去外面跑了一趟,怎么就得这么邋里邋遢了?连衣裳皱起来了都不知道,当心被御史台参你一本仪容不整。”

 “娘,你这也太夸张了。”谢初无奈一笑,“陛下养御史台那些人可不是为了这点小事的,要是这也能被参一本,那所有人都别干正事了,成天就护着自己身上的那身破衣裳吧。”

 张氏失笑:“看你,娘不过说笑一句,你还当真了。”

 “我就是这么较真的脾气,娘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是是是,和你爹一样较真。”张氏笑着打趣,手下不停,继续整理着谢初的衣袖,理到一半时,她却忽然察觉到了一阵香气,很浅,很淡,但确实是属于女子脂粉的香味,不由得手下一顿。

 谢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娘?是不是有线头散了?”

 张氏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缓缓抚平上面的褶皱,借着这个动作凑近仔细闻了,确定这阵香气的确是出自谢初衣袖上之后便松了手,轻咦一声,笑道,“真是奇了…你今应当是一整天都待在军营才对,怎么这袖口处却沾染上了几分女子的脂粉香气?”

 谢初:…!

 刹那间,沈令月落马、他转身折返回去将她拦抱住的画面在谢初眼前一闪而过,他猛地一阵心颤,又连忙回过神,心虚地缩回右手,朝着张氏干笑道:“娘,你闻错了吧,孩儿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里,哪里会有什么脂粉香气?”

 “是么?”若说张氏先前还有几分不确定,那么在看到谢初缩回手后就完全没有了,只剩下的笃定与确信,“你可不要骗娘,娘的鼻子可灵得很。”

 “我骗你干什么…”谢初心虚地笑笑,眼神飘忽,又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般道,“对了对了,我回来时不小心打翻了一家胭脂铺上的几盒胭脂,当时我捡了好久,肯定那时候蹭上的胭脂香味。”

 “胡说。”他说得煞有介事,张氏却是想也不想地就戳穿了他的谎言,“那些在外面摆摊卖的胭脂都是最劣等的,气味刺鼻得很,可不像你袖口上这么淡,还有一股子桃花香味。”她说着又往谢初身前凑了几分,仔细闻了闻,笑道,“还说没有,你这领子上也染了和袖口处一模一样的香味,难不成那胭脂盒还能打翻到你衣襟处不成?快说,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连我们的昭武将军都举白旗投降了?”

 “我没有!”谢初垂死挣扎,“娘,你真的误会了,这香气是我不小心蹭上的…不是那几盒胭脂,那就是我在路上不小心蹭到了哪位姑娘,这才沾上的。”怕张氏不信,他又补充道,“娘,你想想,孩儿像是那种白里就去寻作乐的人嘛?”

 若是谢初身上的脂粉香气再浓再厚一点,张氏或许就会担心他上哪里混玩去了,可现在这香气淡的很,还带着一股子桃花香,雅致得很,不会是那等勾栏之人所用的,当下笑道:“还说谎,非要娘把话说清楚是不是?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你不清楚,娘还能糊涂不成?这香气虽淡,却香味分明,浓厚适宜,又缀了桃香,当是出自南城想容坊,说不定还是今年这一季最新的品红桃。这想容坊的胭脂可难得得很,每一种只外售十二份,其余的都要上贡给宫中,一盒可抵百金,寻常女子如何用得起?你万不会这么巧,就在街头擦肩而过一位高门贵女吧?”

 谢初目瞪口呆。

 见他这般神情,张氏愈发笃定心中所想,只笑道:“还不是实话实说?”

 “…没有,谁都没见。”

 张氏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执意不肯和娘说实话,那娘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苏柳,”她唤了身旁的大丫鬟一声,“叫人去郭先生那一趟,就说是我问的,将军今到底去了何处,怎么明明是当值的时辰,却抛下了数千将士不管,到外面寻作乐去了,如此率,怎可担任一军之主?”

 “娘!”谢初有些急了,眼看着张氏身边的丫鬟应声就要离去,连忙叫住她,“站着!不准去。”又看向张氏,无奈道,“娘,不过就是一点小事,你干嘛这么劳师动众的呢?”

 张氏含笑:“那你倒是告诉娘,你今到底见了谁?”

 谢初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女人都是这么难的呢?那丫头也就罢了,怎么连他娘也变成了这样?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算了算了,与其让郭鸿云添油加醋地回答一番来误导娘,还不如他自己实话实说,说不准还能让娘给他出出主意,让他能够在不得罪沈令月的情况下远离她,那丫头实在是太能人了,他实在是对付不住。

 “好吧,娘,我就和你实话说了。”他叹了口气,“我…我今天见了三公主。”

 早在猜出那香气有可能出自想容坊所调的品红桃时,张氏心底就已经有几分猜测了,谢初这么说,也只是印证了那份猜想罢了,遂也没有太大惊讶,低声吩咐了身旁的丫鬟几句支开她后就笑道:“果真是三公主?怪不得用这般上等的胭脂水粉。只是初儿,你昨儿个不是才对我说,绝对不会喜欢上那三公主的吗,怎的今就破誓了?”

 “我没有!”谢初急忙辩解,“不是我破誓,是那丫头她自己找过来的,折磨了我一个上午,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娘,我说真的!”

 “当真?”张氏笑着上下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觉着你今儿个气比前几天都要好呢?当真不是佳人入怀的缘故?”

 “什么佳人入怀,”谢初一噎,脸隐隐地有些发热,“娘,你都在七八糟地说些什么啊,哪里就佳人入怀了。”

 “若非如此,你领子处和袖口处又怎么会染上香气?”张氏先是笑了笑,而后又肃了脸,谆谆道,“初儿,娘可不是在和你说笑,你若不喜那三公主,便该趁早与她分说清楚,可不能拖着,既伤女儿家的心,又毁人家清白,得当个正人君子,明白吗?”

 他怎么就毁人家清白了?明明是那沈令月闯的军营,怎么到头来受到指责的人却是他?还有没有天理了?

 谢初辩无言:“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丫头——”他顿了顿,发现凭他的口才想要把事情完全解释清楚是不可能的,只得道,“总之,和她在一起,吃亏的绝对是孩儿,不是那丫头。娘,你是真的错怪孩儿了!”

 回答他的是张氏的诧异一笑:“都叫上丫头了?还说你不喜欢她,如此口不对心,可非君子之道,初儿。”

 “娘!”

 谢初在心里哼了一声,但面上依旧不显,这点面子功夫他还是会做的,他又不是二愣子:“谢殿下。只是不知殿下今前来所为何事?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生分吗。”谢初拒绝的态度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那里,沈令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清楚,她也很识相地没有再上去,但这不意味着她就要偃旗息鼓了,反倒更起了她的兴致,这种事就和逗猫一样,若那猫儿懒洋洋的,逗着也没什么趣味,得要活泼好动一点才好,逗起来更有意思。因此,她也没有半点羞恼,反而愈加笑意盈盈,“表哥,你唤我闺名即可。”

 “公主说笑了。”笑话,他要真喊她闺名就是脑子进水了,他看上去有那么傻吗,被他们父女卖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第二次?

 “郭鸿云见过公主,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见自家将军的面孔有几分绷着了,一旁的郭鸿云心中一跳,生怕这位年少气盛的主受不了这番逗直接撕破脸皮,赶忙适时地下跪见礼,打断了他二人的对话。

 “郭鸿云?”徐瑾咦了一声,“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耳?”

 “当然耳了,一个多月前夫子才提起过,你忘了?”沈令月漫不经心道,“火烧断桥、空谷围敌,可都是这位人称‘云半仙’的郭军师郭先生的杰作。先生快快请起,自从听夫子讲过燕北关一役之后,本宫就对郭先生敬佩不已,没想到今竟能得见真人,当真是惊喜不已。”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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