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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正文第七十四章:蜗婚(74)

 斜对面一对男女,正在情到浓处,你喂我饭吃,我夹菜给你吃,麻,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女的也就二十岁出头。看来温安年还不算是顶级败类了,四十多岁的男人照样带着二十岁的小女孩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这就是世道,不管在哪里吃饭,总是能看到一对年龄极不相称的男女在暧昧的吃饭,多么情事,都是从饭桌上开始,哪怕是和网友见面,也是先吃吃饭,吃吃就吃出了感觉,接着就是酒店开房。

 很明显,有一方一看就是已婚人士。

 贤芝翘着精致的小腿,高跟鞋在桌脚边擦来擦去,不停的朝斜对面的桌上的那个男士抛媚眼,我拿脚推推她,说:“公共场所,注意形象,这不是酒吧,这是餐馆。人家女朋友在旁边坐着的,你小心人家女朋友吃醋。”

 撼“嘘,你别说话。我一看就看出那是个偷腥的男人。我们打个赌,你看那桌的一男一女,我能让他们俩一分钟内吵起来,然后女的男的一巴掌,男的又还手一巴掌,你信吗?”贤芝妖媚地一笑,漂亮的手指上深红的丹蔻。

 我低声说:“喂,你别惹事了,今天事够多的了。”

 贤芝摇曳生姿的起身,手把头发往后一缕,对我眨了一下眼,叫我就等着看好戏吧。

 调我没拉着贤芝,望着桌子上还剩下一大半的菜,我拿着筷子在盘子里夹来夹去,食不知味,胃里还是有些做恶心。估计是最近天天看温安年和秦汤汤那副狼狈为样,刺了我的食道。

 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这家川菜馆座位桌子全部都是木制的,古古香的,我偏着头看着贤芝跑到斜对面的桌子边,那一桌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框架眼镜,乍一看还是有点商人的成功气质。

 贤芝扭着翘,手上把玩着墨镜,走到男人身边,弯下身,V形领口的水手服出了她前深邃的沟壑,她调皮地说:“哎哟,先生,真是巧,好久不见你来我们店了,你怎么都不来照顾我生意了啊,是不是又相中了别的小姐了?”

 她的发丝都绕在了男人的脸上,我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睛虽在躲闪却一刻也没离开贤芝的部。贤芝又朝坐在男人对面的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看去,很显然,这是老牛吃草,又是一个背着老婆孩子出来偷腥的男人。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没有到你的店里去。”男人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说得那么没有底气,估计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以前沾染上的那个女人。

 “哟,你怎么说这话,你不能喜新厌旧啊,难怪你不来找我,原来是有了她。”贤芝手撑在男人的肩上,指了指坐着的女孩。

 这个女孩脸色都变得青了,穿着鹅黄连衣裙,估计是大学刚毕业。

 “你跟我说有个比我价格便宜的妞你泡上了,就是她啊?那我怎么办,还有我上次介绍给你的丹丹和丽丽,你都不管了吗?”贤芝继续说。

 “王思明!你骗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不是说你一直单身吗?你竟然是这么龌龊的人!”女孩气得起身拎起包就要走人。

 “小青,你别走啊,我没有骗你,我是真心的喜欢你…”那个叫王思明的男人站起身挽留叫小青的女孩。

 “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黄裙女孩甩手就是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男人脸上,惊得大厅里吃饭的人都停下嘴抬起头看向这边。

 “王总,你也真丢人,众人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小丫头打,你以后别来我们姐妹这边玩了。”贤芝说着作势要走。

 同样啪的一声,没错,那么叫王思明的男人一耳光打在了女孩的脸上,嘴里说道:“你敢打我,你什么东西,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有的是钱,什么女人找不到,你还敢打我!”

 女孩抹着被打红的脸哭着跑了出去,贤芝将手上的墨镜戴上,轻松的拍拍手,她成功了,她的演技果然越来越高超了。

 “哎,小姐,别走啊,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啊,晚上有空没?”男人站起来,挡在贤芝的面前说。

 贤芝摘下墨镜,用墨镜在男人的前推了一下,假装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天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那个,你不是我的那位客人。抱歉,让让。”

 该男人被撂在了那里,无语地摇摇头,买单走人。

 贤芝哼着歌回到位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问我:“怎么样,很成功吧。事实证明,这样的爱情,不算是爱情,一点也不牢固,经不起推敲,不过是一个老男人玩一个小女孩罢了。我随便说几句,他们就可以打起来。你想想,如果是夫,会这样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以后别这样了,今天是这个男人好,一瞅见你的火辣身段,就掂不到自己几斤几两了。要是遇到聪明的,那挨打的就是你了。”

 贤芝喝下一口酒,说:“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这种男人,虽然我清楚郑兆和在外应酬也会是这样的,可我不是没碰见吗?就算是现在有人打电话给我,说郑兆和在哪个宾馆哪个房间和女人开房,我也不会去捉的,我看不得,看不得这个。很奇怪吧,我自己和男人调***,那是因为我寂寞,我还是很在乎郑兆和的。”

 “贤芝,我想到了我和温安年,他对秦汤汤也只是玩玩而已吗,可他明明是动了情。离婚这两个月,我尝试着去淡忘淡漠,可当他护着那个女人,他温柔对着秦汤汤时,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起,他曾经也是这么待我的。我从懂得爱情时,就和他在一起了,我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我想忘,我想潇洒转身,可我…”说不下去,我端起酒一饮而尽。

 正文第七十五章:蜗婚(75)

 我喝的烂醉,也吐的贤芝宝马车里到处都是,吐完后就说胡话,也不管贤芝在开车,搂着贤芝的脖子,脸泪水,嘴酒气不停地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她,她不就是比我年轻比我会撒娇吗…她有我爱你吗?她有我在乎这个家吗?”

 温安年,我多恨你,我恨你对我无情无义,恨你说不爱了你便真的不爱了,在你面前,我总是自尊不起来,酒醉的我,原本伪装的坚强消失腿筋。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爱人啊,我将一生托付与你,我还记得我们蜗居在那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里,你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拥抱我,不管你再累,你抱我你说你踏实。

 可现在,你抱着另一个人,你依然那么踏实。我多想洒的远离你,不再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的心,住着两个小人,一个要我远离你,一个还在怀念你。

 我哭闹着,搂着贤芝,眼泪都在了贤芝的颈窝里,贤芝打开歌,放的是陈琳的《爱了就爱了》,我抱着贤芝哭,陈琳在歌里磁的声音洒然地唱着:你是你,他是他,何必说狠话,何必要挣扎。别再计算代价,爱了就爱了。若失去感觉,算了就算了,结果别去管他,爱了就爱了,别再自我惩罚,做了就做了。

 撼贤芝一只手擦着我的眼泪,说:“素丫,别哭了,听歌,这陈琳的歌唱的多好,爱了就爱了,别自我惩罚,拿臭男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干嘛!你一哭我心都跟着疼了。”

 她说完,我哭得更凶了,胃里绞痛着,酒烧灼着,我扒在车窗上作呕,哇哇的空吐。我忍啊,我忍得自己醉后暴原形。

 “贤芝,陈琳死了,陈琳上个月死了你知道?你知道怎么死的吗,她跳楼的!”我捂着自己的胃,说:“她为什么跳楼,是因为,她放不下她的前夫,她是在她前夫生日那天自杀的。以前,他过生日,陈琳都在给他庆祝,她那么不在乎的唱着歌,她心里始终没法淡漠那个男人。”虽然醉了,但想到陈琳,我一字一字的说得很清楚。

 调贤芝立马关了歌,摸着我的脸,疼爱地说:“素丫,你当然比陈琳要勇敢的多,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我的,对不对?你可以忘掉他的,我给你介绍比他好的,杨之放怎么样,又高大又帅气,多好,这世界上男人有几十亿,你喜欢哪个国家的我都给你找来。”

 “贤芝,你给我抢个男人来吧,你帮把温安年给我抢回来,好不好?我还想他,我为什么还是想他?他对我发过誓,他发誓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他还好好的活着,没有被天打雷劈…为什么”我念着,在贤芝的怀里浅浅睡去。

 是贤芝把我抱上楼的,把我抱到上,她给我掉鞋和袜子,帮我把鞋刷的干干净净的摆在头,她坐在边,看了我很久,我听到她在叹气。我多想抬手握握她,说一声别为我担心,但一丝力气都没有,在车里闹得筋疲力尽。

 可能是提到陈琳自杀的事情,贤芝对我有太多不放心,她以为我彻底对温安年只有厌恶了,在我醉酒后,我的心出卖了我的脸,和温安年在一起七八年了,就是和一只狗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是深深的感情了吧。

 为什么,他可以绝情如此,在秦汤汤产,他掐着我的脖子,冷冰冰威胁我,那一秒,我们是那么陌生,陌生到他像是刚坐上我车的绑匪。

 潇洒离开,为什么会这么难,当初他出轨事发后,我和他几乎是泼命地闹,闹着要离婚,打他骂他砸东西,真的离婚了,心如刀绞,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我的眼睛总是颤着痛。

 我所谓的蜗婚,所谓的前复仇,是不是,我还在心存幻想,还抱有希望,还是不甘心。结婚这么久,细细想,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三年来,他想要孩子,我却没能给他一个孩子,如果有孩子,这个家庭也许不会散了吧。

 我偷偷去看过医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中医,她说是遗传的卵巢较衰,很难有孩子,排卵很不稳定,就算有孩子,千万要生下来,因为很难怀上第二胎。这件事,我告诉了温安年,我说我要是不能给你生孩子怎么办,他说没事,你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后来我看见他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哭,我看出他多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淌着他的血,跟着他姓温,一声声叫他爸爸的孩子。

 贤芝骂我不该把很难怀孕的事告诉温安年的,她说男人的心多深,表面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很在意传宗接代的事。那时,我甚至想过,倘若自己五年内真的不能怀孩子,我愿意让他出去和别的女人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还没等五年,他就自己行动了。秦汤汤多有本事,这么快就怀了温安年的孩子。他是那么的紧张秦汤汤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是他在这世界上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因为那是我没能给他的。

 贤芝到很晚才走的,我听见她轻轻地带上了门,关了灯,我的意识一直都是醒着的,我多想借着酒醉来疯一场来大哭一场。

 以前,我总说,如果有人说我死了,温安年才能活,那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死,那么的爱。书上说,爱一个人八分刚好,剩下的两分,留来爱自己。而我,是把所有的爱,都放在他身上,我以为,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多人拿着刀追杀温安年,我就跟着他后面不停地围着他跑,边跑边挡在他身前,我在梦里还想给他挡刀。

 正文第七十六章:蜗婚(76)

 早上起来,酒气散去,脸上泛着桃红,以前每次这样的脸色去公司,那些大婶们就要笑我昨晚是不是累了,被男人滋润的粉的。现在,没了男人,就靠酒来滋润来温暖自己的胃吧。

 凉的时候,就去喝酒,或者吃点辛辣的东西,全身就会热乎起来,这多像温安年第一次拥抱时,我全身烫了起来的温度。

 卫生间的牙刷原来是我和温安年放在一个漱口杯里,现在,是秦汤汤红色的牙刷和温安年蓝色的牙刷靠在一起。

 牙刷是三笑牌子的牙刷,还三笑,我看是你们俩笑,我一个人哭!我气的拿起牙刷,用力的砸在墙上。还不够愤,我捡起牙刷,秦汤汤的那支牙刷,我在马桶上用力的刷,刷到马桶都亮了,再放回远处。

 撼做完这些,我手撑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嚎啕大哭,哭的连同这个房子都在震动,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是按照温安年的喜好装修布置的。

 浴缸是他喜欢的,热水器是他喜欢,洗脸台是他喜欢的玫红色,连马桶都是他喜欢的惠达牌子,我苦心经营的这个家,现在却不属于我,我像个怨妇一样,畏畏缩缩的住在本就是属于我的家。

 想勇敢起来,多难。

 调蜗婚,我想温安年蜗婚的原因是因为房价的节节攀升,他虽在广告公司做个总监,可想要再买套房子,那还是要遥不可及的。

 而我是为什么蜗婚受罪,贤芝和程朗都不止一次提起让我搬他们闲置的房子里去住,都被我回绝了,我没去,是我内心不甘和不服气,说走就走,需要多大的决心,甚至比离婚还难。

 生活还是要面对的,我还要吃饭,必须工作挣钱,卡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总想着给妈妈存点,以后弟弟结婚,我多少也要意思一下的。

 准备上班,换衣服,化精致的妆,头发长了好多,好像呼呼噌噌的直长,就在离婚的这两个月里越长越浓密,细想自己几个月都没有来例假了。这段折磨的日子,把我的生理都气得紊乱了。

 打算去做个发型,然后再去中医院买点阿胶回来吃,给自己补补,我不能在糟蹋自己的健康了。

 在涛剪了个头发,是总监剪的,价格要比普通的发型师贵的离谱,我偏偏就让总监给我剪,温安年不也是总监吗,总监都是一副模样吧。

 到底是总监,还是总?温安年不就是利用自己是广告总监那点破职权,把秦汤汤这个模特把到手的,其实他那家小型广告公司,温安年能有多大的权利,也不过是唬唬想做明星梦想疯了的年轻女孩。

 这个发型师总监看起来还真是娘们,脖子上围着个红色的丝巾,头上还包着个头巾,手上还捏着个汗巾,活是个我受不了的那盘菜。

 “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啊,今年流行BOBO,还有蛋卷头,你的发质不错哟,就是欠修理。”娘们总监近距离看着我的头发,拿手把着,我深度怀疑他嘴里飞出的唾沫星子都挂在了我的发丝上。

 我喝口咖啡,天啊,没放糖,我强忍下去这口苦咖啡,说:“别叫我姐姐,而且我也不欠修理,先洗头再说吧,对了,咖啡加块方糖,不然很苦。”

 娘们总监拿着汗巾在我肩上飘了一下,笑着说:“老妹你说话真有型,来,我给你洗头,我亲自给你洗。”

 汗,从姐姐成老妹了。

 洗个头还真是舒服,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音乐,心情不好时,去换个发型,会好很多吧,遇上这么个总监,还真是个趣事。

 他自娱自乐给我讲笑话猜脑筋急转弯,他自己扑棱棱地笑个不停,我睁开眼,看见他撇着嘴笑,左边的下牙竟然豁了一颗,我说:“你的牙是怎么的?”

 “拔了,反反复复的痛,我就拔了。”他说,脸上的笑就没了。

 “为什么要拔掉呢,多痛啊,再说,你也去再种一颗牙啊,现在医院不都是可以种牙吗?”我疑问道。

 他给我头发上发膜,熟练的操作着,他说:“和恋爱有关呗,我喜欢过一个女孩,是来店里做发型的女孩,长得漂亮还有气质,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同居了一段时间,她爱上了她的上司,据说事后承诺让她去国外拍MV,我就是一个可以打扮她的,但人家能包装她啊,她就把我甩了。正好那段时间我牙疼的厉害,去医院看一次管不了多久就复发,我索就拔了牙,也算是忘了她吧。”

 牙齿的背后,原来是有一个故事,我想到了我和温安年离婚时,我切掉的那段病变的阑尾,倘若感情真的可以像手术一样,一刀切下去,便可骨分离,再也不相思,该多好。

 “我们竟然遭遇很像,我是阑尾,闹离婚的时候,我阑尾炎犯了,后来我也彻底切除了,不管是拔了还是切了,都好,都不会再犯了。”我对他说。

 娘们总监像是格外的热情了,给我的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放糖,还给我泡了杯菊花茶,给我设计了韩式OL的发型,他确实不愧是顶级设计师,头发经他打理后,我竟然年轻了好几岁,店里的其他男设计师都投来了惊叹的目光。

 “现在的你,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我可以保证,你的前夫看见你,一定后悔死了,你很美,是我经手的为数不多的美女顾客。我希望下次看到你来我们店里,你还是这么的美。”他满意的看着我在他的精心打理下像变了一个人般。

 正文第七十七章:蜗婚(77)

 我粲然一笑,朝他说:“好,借你吉言,不过,前夫倒无所谓,能钓到个金就可以了,我总算明白,嫁给爱情不如嫁给金钱。钱真是个好东西,还能把人变得漂亮。”说完我掏出信用卡,买单。

 他给我打了折,还赠送了我一些美容小册,并说:“我叫阿莫,以后做头直接找我。再给你点美肤的小建议,取新鲜鸡蛋一个,洗净,泡在一斤优质米醋里,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蛋壳就溶化在醋里了,这样每天取一汤勺醋蛋加入温开水中喝下,这样坚持效果很好的,这样可以去掉你脸上的妊娠斑。”

 “好,谢谢你,我还会来找你给我做发型的。”我笑着告别店里,前脚刚踏出店门,我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他:“刚才你说什么,什么妊娠斑?”我眼睛瞪大到了极限,惊诧的问他。

 “妊娠斑啊,刚才给你洗头时我就看见了,双颊两边的蝴蝶斑,你遮瑕粉擦的很淡,一凑近你的脸就可以看出来了嘛。生完孩子时,你就该注意保养了,只要注意,都可以自行消退的。”娘们总监阿莫不耐其烦的说着。

 撼我的反应是马上冲回店里,凑到镜前,拿出化妆棉使劲地擦去遮瑕粉,我确实注意到脸上的小斑,我以为你晒斑,怎么是妊娠斑呢?我仔细的盯着双颊的斑,确实是这几天突然就冒出来的。

 我恐慌地对着镜子问站在我身后的阿莫:“我没有生过孩子,怎么会有妊娠斑,你是不是看错了,是晒斑或者是黄褐斑,不可能是妊娠斑啊!”阿莫自信地笑道:“我怎么会看错,我也是美容师,皮肤保健这一块,我看过的斑比非洲平原上的斑马还多,你这一看就是妊娠斑啊,要么是生过孩子,要么就是怀孕,难道你自己都不清楚吗?”

 调我咬住自己握紧的拳头,呼吸都有些停滞,天摇地晃,感觉这个店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头晕目眩,我双手撑着化妆台,甩甩头,让自己理智清醒点。

 阿莫扶了我一下,说:“你没事吧?要不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倒杯柠檬水你喝。”

 “不用了,我没事,我还要上班,先走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神情恍惚的走出了店,走在街道上,闻到了小吃店里传来的鸡蛋葱花味,我胃里又是痉挛,我跑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吐的都是刚才喝的咖啡。

 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一位花白发的老婆婆走来关心的问:“姑娘,你没事吧,要紧不,难受的话就去医院哈。”说着在旁边的报刊亭买了一瓶农夫山泉递给我。

 “谢谢你,婆婆,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不要紧。”我朝婆婆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把矿泉水钱还给婆婆,她坚持没有要。这些陌生人,对我的关心,都比如今的温安年强。他现在在做什么,一定是守在秦汤汤的病前喂她汤吧。

 路过苏果便利,我悄悄买了一个试孕,付钱的时候生怕被人看到,离婚了的女人,买这种东西,比如安全套,试孕,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联想到近反复的恶心呕吐,食不振,还有例假也是好三个月都没有来了,我起初以为是自己心情不好造成内分泌紊乱,吃点中药看能不能调理好。可现在不能当儿戏了,妊娠斑都被人看出来了,莫非我真的怀孕了。

 我边走边回忆,想起来三个多月前,那时我和温安年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是长发和丝袜出现在卫生间之前。我带团去了一趟西湖,和他分别了五天,回家后打开门,他做好了晚餐等着我。

 冲洗了个澡,没还有等吃饭,刚出浴室门,就被他拦抱起扛在肩上,像是土匪一样,把我丢在上就了过来。我们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那时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除了温安年,我也没有再接触别的男人啊,好像也就是杨之放,对哟,我记起来了,他教我游泳时,他的手是贴着我的小腹的,这算不算是亲密接触啊。我用手垂垂自己的脑袋,季素啊季素,你想什么呢你,游个泳就能让你怀孕吗!我倒真希望这些日子我和谁有一夜情,不管是谁的孩子,总比是温安年的要强的多啊!

 完蛋了,我该怎么办,我快步往公司走去,我想拿着试孕赶紧先试一下,等确定了再说。要是真的怀孕了,这孩子我也不能留,我怎么能给那个王八蛋生孩子,他不是搂着秦汤汤说要和她生孩子吗!

 失魂落魄的样子到了公司,公司里的大婶们都和我打招呼,说:“早啊,季素,好久不见你,换了个发型,变漂亮了许多嘛!”

 我强装欢笑,我笑的有些吓人,那是在哭得基础上挤出来的笑容。

 我的邻桌张悦见我来了,高兴的说:“季素,你总算来了,我想死你了,你不在,我都帮你把办公桌擦干净了,你不在,我都没见过程总脸上有过笑容。”

 “那个仙人球啊,你找程总啊,前两天我看他拿走了,谁晓得他搞什么名堂,整天发呆,搞笑的是,我昨天拿游客订单让他签字,他竟然挥笔就写下了你的名字。写完还自言自语,埋怨我干扰他,说是我成天念着季素,影响他工作,你说可笑不可笑。”张悦趴在办公桌上,笑着说。

 我此刻没有心情和她开这些玩笑,我偷偷从包里拿出试孕,立即子口袋里,生怕被同事看到,假装无事地说:“他是怕少了我这个做牛做马的好员工。哎哟,肚子疼,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帮我把电脑打开,谢啦。”

 在饮水机旁,拿了一个一次杯子,我赶忙跑进了卫生间。

 正文第七十八章:蜗婚(78)

 认认真真一点不敢马虎的看了试孕的说明书,一条红杠就是没怀孕,两条就是怀孕了,我战战兢兢地将试孕从一次杯子里拿出,赫然,被击中!两道红杠!

 怀孕了,无需质疑了,我傻了一般瘫软坐在马桶上,中标了,是温安年的,怎么会这么倒霉。努力了三年都没怀上,却在离婚后荒唐的有了他的孩子,老天怎么这么捉弄人,和我季素开了这般大的玩笑。

 在卫生间足足傻坐了一个钟头,我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这肚子里的小生命,这个可怜的孩子,投胎投错了时辰,这注定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是不会给温安年生小孩的,那我算什么,单身妈妈?这孩子就注定一出世就没有爸爸,多可怜。

 直到卫生间门传来张悦的敲门声,她担心地说:“季素,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没出来,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啊。”

 撼程朗的声音响起,他紧张地问张悦:“季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谁又说错什么话了?她最近情绪不稳定,你们少提一些感问题行不行,该工作的都去工作。尤其张悦你,不要在工作时间拿领导和同事的关系开玩笑。”

 “是,程总,我记住了。”张悦小声说。

 门上又传来了有力的敲门声,程朗对着门说:“季素,还好吗?不舒服就要说啊,别闷着自己,不行就再回家休息几天,工作的事咱也不急。”

 “程总,我没事,你忙去吧,我就是有些头晕。”我努力站起身,将试孕用纸巾包好放进子口袋,打开门,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了马脚。

 我能想象到我的脸色有多难看,嘴都发白了。我的双腿甚至都在不自觉的颤抖,那是来自内心的恐惧和担忧,我深呼吸,朝程朗摆摆手说:“你忙去吧,我没事,趴一会就好。”

 我病怏怏的扶过椅子,看见桌上的仙人球被换成了黄金葛,这都是防辐的植物小盆栽,仙人球是以前温安年送我的,他下班回来买了一盆仙人球,抱着我说:“老婆,仙人球可以防辐,我花了五块钱买了一盆,还能开黄的小花,你肯定喜欢。”

 我那么宝贝那一盆仙人球,因为那时他连两块钱的公车都不舍得走,徒步回到我们租住蜗居的小合租房,他下班时总会在路上给我带点什么,有煎饼,有小草莓,还有小白兔呢,省下的几块钱他总是花在我身上。

 那盆仙人球,摆在我办公桌上摆了多年,开了多少朵淡黄的小花啊。我们搬出了那个小合租房,换上了属于自己的大房子,可那盆仙人球都没有换过。

 即使我外出带团很多天,没有浇水,它总是极强的生命力在存活着。

 它的生命力,那么顽强,顽强的超过了温安年对我的爱情。他对我的爱都死了,可是曾经爱的证明还活着。

 “我的仙人球呢?你把我的仙人球拿到哪里去了?”我没好气不悦地问程朗。

 程朗看看周围的同事都关注的投来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说:“那个仙人球啊,我看它快要死了,我就把它换掉了,换成这个,黄金葛,一样可以防辐,还没有刺,多好。这样你要是午睡的时候就不怕被刺到了。”

 “什么破东西,拿走!我不要,把我仙人球放回来!有没有刺,会不会扎到我,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知打哪来的气,闭着眼睛就是一顿撒,伸手就把放在我办公桌上的黄金葛摔到了地上。

 办公区的同事都望着我,第一次有人敢对“铁面朗”发火,程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立在那里,也没想到好心会办错事。

 张悦机灵地弯身把黄金葛捡起来,放在桌角一边,打着圆场说:“程总,前台那边还等着你去签字,再不去,又要打来电话催了。”

 程朗这才离开,他没有想到,温温顺顺跟着他四年的季素,会爆发出这么大的火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为了一株仙人球这么让他下不了台面。

 我发完火,看着程朗无辜的表情,我就后悔了,我其实是对自己有火,无处发,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怀上了温安年的种!

 “张悦,待会程总回来,就说我去火车站接我弟弟了,我出去走走。”到公司刚一个小时,我就要走,程朗会不会开除我都说不定,随他便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婚姻都是如此,过得不好,一拍而散,何况是职场。

 我想先去接弟弟季飒吧,暂时让他住在我的书房,温安年总不能干涉吧,他都可以带小三回来住,我亲弟弟来住,总是无可厚非的。

 出了公司,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大了,晃得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我觉得头冒金星是丝毫不夸张形容我现在的状态,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像是发了一场高烧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随时一阵风或者一个人擦肩而过都能把我推倒。

 纸人,我就像是一片纸人。

 顺着人行道在树荫下走着,换的新发型没有让我兴奋多久便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实,别人怀孕那是天大的喜事,男人会像宠爱女皇一样尊宠着,而我呢,我是个弃妇,连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没人要的。

 温安年,你以前不是信誓旦旦的抱着我,说你会像孝顺你妈一样的孝顺我伺候我照顾我嘛!你就是这么孝顺你妈的吗!

 脑子里重复着离婚前的种种,每个月都期盼着怀孕,几次都以为怀上了,温安年欣喜的把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我仍然记得他那股失落的表情。

 正文第七十九章:蜗婚(79)

 脑子里重复着离婚前的种种,每个月都期盼着怀孕,几次都以为怀上了,温安年欣喜的把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最后还是空欢喜一场,我仍然记得他那股失落的表情。

 头昏脑的走在马路上,连抬腿走路的力气都那么的不堪重负,过红绿灯时,我几乎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灯,而到底是绿灯行,还是红灯行?偌大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涌着,却没有我安生立命之处。

 一些车辆尖锐的喇叭刺耳的鸣起,震得我耳膜疼,我晃晃悠悠终于站不住了,头中脚轻,迷糊中看见杨之放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我:“季素,你没事吧?”

 这些天,听到最多的关怀,就是四个字:你没事吧?这些天全世界都在发生事,这里海啸地震,那里飞机失事暴啥的,谁能没事?我只想苟且偷生,却被老天开了一个个严重的玩笑。

 撼到底还让我不让我活,我还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问我你没事吧?我有事,我事大了,我的天都塌了。我就这样缓缓的晕倒在杨之放的面前,姿势一点也不优美,是四仰八叉的倒下去的,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好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

 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眼皮很重,身体里某样东西在向上漂浮,是我的灵魂吗?多想离开这具身,难以面对这来之不易却又不该来的孩子。

 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再后来的意识,就是醒来后了,睁开眼睛,是在医院里,杨子放立在一边,正在接受医生的训责,我继续闭上眼睛,假装没有清醒,悄悄听着动静。

 “你是怎么当丈夫的,你看看你子瘦的,我都没见过这么瘦的孕妇,她怀孕三个月了,你难道都不知道?”女医生问杨之放。

 “对不起医生,这我还真不太清楚,她没什么大碍吧?我该做些什么?”杨之放像个大男孩一样,向医生打听着。

 女医生也没有不耐烦,细致地说:“她是精神压力过大,难以理解一个准妈妈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平时多注意饮食,必须要胖起来。还有,她的体质摆在那里,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你们唯一的孩子,切记要小心谨慎,这是她来之不易的做母亲的权利。你要照顾好她,别欺负她,听到没?”

 “好,我都记下了,谢谢你医生,我一定履行照顾好媳妇的职责!”他认真的说。

 女医生咳了一下,小声地补上一句:“记住,这段时间,能忍则忍住,不要同房,边缘***都不能有,她体质太差了,这孩子能保住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是注定要做她孩子的,要珍惜。”

 “嗯,我尽力控制自己,你放心,七个月后,保证生一健康宝宝。”杨之放拍着脯对医生说。

 他撒起慌来还真是镇定,什么时候我成他媳妇了,这医生也是,说什么不要同房,我真不好意思面对杨之放了。

 医生走后,他拿棉签沾水在我嘴上擦拭,然后就坐在病边,自言自语说:“是程朗让我沿路找你的,他担心你会出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都要当妈妈了,还这么神经大条,幸好你摔的轻,没摔到肚子,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这个孩子多么命大,多么的来之不易,你要快点让自己胖起来,不要亏待了孩子。你前夫如果不管这个孩子,那么我来管,总之,你得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杨之放第一次话这么多还这么认真。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畔,我清楚,就在这个医院的同一栋楼里,还住着秦汤汤,她的身边,坐着的是温安年,温安年一定会温柔呵护她,安慰她说我们再生一个孩子。

 温安年,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个孩子算是什么,是你不要的吗?我一想到温安年懦弱的任意让秦汤汤践踏我的尊严,我恨不得马上跳起来,使劲地捶打我的肚子。都没有爱了,却留下这么个小生命。这个男人,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我的身边,坐着的,顶多是一个朋友,有着几面之缘的朋友,他与我肚子里的孩子,毫无关系,他却劝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为了我好,因为这个孩子可能是我唯一做母亲的机会。

 杨之放用手背拭去我眼角的泪,他的手背暖暖的,我冰凉的泪水,沾濡在他手背。杨之放,你能懂得我吗?我面临着多么难的抉择是懂吗?

 贤芝一会就赶来了,她风风火火的进来,还没进病房,我都已经听到她的声音。她这一次竟然连香水都没有,她扑到病上就握紧我的手,还没说出声,眼泪已经出来。

 “素素,你是怎么了,你怎么能倒,你说你是铁人铜臂,你别这样吓我…季飒已被我接到你家里去了,我没敢告诉他你在医院的事,我怕年轻气盛的季飒会直接拿刀剁了温安年。你放心好好休养,我会陪在这里。”贤芝说。

 我睁开眼睛,努努嘴,想给贤芝一个笑容,却哭了出来。

 “宝贝,哭出来吧,哭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贤芝搂着我,像搂着一个孩子。

 杨之放轻轻地走出病房,带上了门,他高大的背影,有些惆怅,他不想看到我难过成这个样子。

 “贤芝…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我怀孕了,我怀了温安年的孩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边哭边呢喃地诉说。

 “素素,这孩子咱不能要,坚决不能要!不能给那个禽兽生孩子,不能,他风快活,凭什么给他生孩子!给谁生也不能给他生。”贤芝擦着我的眼泪,怒气地劝说。

 正文第八十章:蜗婚(80)

 我的心拧成了一团团的打在了一起,孩子如果要,那就意味着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的疼爱,他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完整的家和童年,可气的是,还是温安年的种,他这个负心汉,怎么能给这个负心汉生孩子!

 可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再体味到当母亲的幸福,我再也不会有一个孩子叫我一声妈妈,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贤芝把我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她喂我水喝,她拉着我的手,她手心很烫都有了汗,她也是非常的难受,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戏剧的一幕呢?

 我一口口地喝着水,喉咙很干,喝了没几口水,就犯恶心想吐,孕吐怎么这么强烈,这个孩子一点也不乖,折磨着我的神经和我的身体。

 “贤芝,我躺会我们就回去吧,我不想呆在这个医院,一点也不想。你也早点回去,好好和郑兆和过日子,再生个孩子,孩子在婚姻中实在太重要了。要是这个孩子来的早点,我和温安年也不至于这样。”我哀怨地说,看着为自己担心的好友,我由自身的情况引发了对她的担忧。

 “你都这样子了,你还心我做什么,孩子的问题,看落到什么样的家庭,拿我和郑兆和来说,我们婚前就说好了丁克,他和他前生了两个儿子,没我的事。我爱玩,他忙着他的事业,孩子就等于麻烦。我可告诉你啊,这孩子必须打掉,我待会就去和医生商量产手术的事,越早越好,拖到后来对你身体不好。”贤芝说。

 我没有再说话,手慢慢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想摸摸这个孩子,想说是妈妈没有本事不能保护你,下辈子吧,下辈子你再做我的孩子,我疼你宠着你给你找个最好的爸爸。

 调贤芝出去了一趟,带来了一个妇产科医生,滑稽的事,竟然还是一个男,我还有心思琢磨着一个男妇产科医生的子一定得很伟大,自己男人每天面对不同女人的隐私器官,得承受多大的心理攻势。

 我默默地将自己的病例递给了这个位赵医生,他翻看了我的病例之后,面色严肃地说:“你考虑好了要将这个孩子产吗?目前的B超显示,胎儿发育都很正常,你的卵巢先天的功能衰弱,这个孩子做掉,你下一个孩子的怀孕机率几乎只有百分之一。”

 我低下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医生,这个孩子反正是坚决不能留的,你安排一下时间,手术越快越好。”贤芝果断的替我做了决定。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我很乐意做这个手术,无痛人,三分钟就可以轻松完成,我做这样的手术每年都有几百例,手术操作上绝对没有问题。好,你先出去一下,我给病人检查一下。”赵医生戴上了一次手套,让贤芝先出去。

 我不得不松开了紧握贤芝的手,看着贤芝出去。

 “把上衣往上掀起来,掉,到脚踝。”赵医生戴着口罩说。

 子,他是男啊,我的身体还从未暴在第二个男人眼中,我出了难为之,又羞又愧,手停留在间迟迟不下来。

 “镇定点,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人,我是在给你例行检查,不要把我当作男,把我当医生。你也许不能相信,现在很多女更亲睐男妇科医生,因为男妇科医生会比女医生更关爱女,更加尊重女。”赵医生手拿着镊子在解说着。

 哐当的一声响,门被撞开,我刚褪到大腿间的子嗖的提到了间,惊恐地看着门。

 杨之放将手里的烟猛地砸在了地上,大步上前,一只手锁住赵医生的脖子,抵到了墙上,低低冷冽地声音说:“你想做什么!以为她没男人就好欺负是不是,揩油吧你!给我滚出去!你敢动她肚子里的孩子试试,我废了你!”

 赵医生哆嗦着指指我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例行检查,误会,你松手,有话好好说。”

 “杨之放,你干嘛啊你,人赵医生是给我检查身体的,你闯进来干嘛,妇科,这是妇科!你赶紧撒手听到没有!添什么啊你。”我唬着杨之放。

 杨之放这才松开了手,高大的个头,那赵医生足足矮了一大截,被杨之放像老鹰提小一样制住了,这让我哭笑不得。

 赵医生收拾着仪器,说:“你的手术我做不起,你另请医生。”说完赶紧就走人。

 杨之放坐在边的椅子上,酷酷的脸庞带着一丝温柔,说:“这些医生都是打着医生的幌子,四处揩油,你别信他的,你得信我。”

 我摇头苦涩地笑笑,拿他没办法,打算换一个女医生,说实话,男医生我自己真觉得别扭,将身体袒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而且还是戴着手套拿手电筒照来照去,我还真没法接受。幸好杨之放闯入,不然我真不知怎么收拾局面。

 贤芝甩着手上的水,惊讶地进了病房,说:“咦,医生哪去了,杨之放,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医生逃命去了,贤芝,换个女医生做手术吧,男医生我没那么个胆量。”我说。

 “哎呀,你都多久没被男人碰了,我也是好心找个男人碰碰你。素,开心一点,你就当你在做一件对温安年打击很深的事,多多开心。你也太不OPEN!换做是我,我就找男医生。”贤芝的惯用词OPEN,就是开放一点。

 贤芝就是贤芝,总是能本的暴她最原始的一面,我以前就爱说她是原始女郎,是现代社会回归原始的产物。穿衣服恨不得是树叶蔽体,走得是母系氏族制。

 正文第八十一章:蜗婚(81)

 至于私生活那方面,更是多多益善,用贤芝的口号那便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则刚。

 林则徐要是听闻贤芝这么理解他的有容乃大,无则刚,定会气的从坟墓里噌噌的跳出来拿出虎门销烟的势头来灭了她。

 我彻底对贤芝无语,我说:“我OPEN不来,换个女医生吧,我也能放松一点。贤芝,就下午吧,下午做产手术,我要快一点,最快的时间拿掉这个孩子。不然,我怕我会迟疑。”

 “素,就算咱一辈子不做母亲,咱也不能给温安年那个混账生儿子,再说,不是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怀孕嘛,科学这么发达,想要个孩子能有多难,那些都是医生吓唬你的。我跟你说,我刚才去秦汤汤的病房里偷窥了一下,他们好像在吵架,没准温安年还真问出了什么。”贤芝满意地说。

 撼我想,我也没心情管他们吵架还是打架了,我想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忽然来袭的伤感聚集在我的心头,我刚得知自己做了妈妈,不到一天时间,我又要失去他。他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我妈对我说过,男孩长得大多像妈妈,女孩则多像爸爸。

 我就是遗传了爸爸的长相,而季飒则完全遗传了我妈,甚至他还有我妈优良品种像长长的睫和浅浅的酒窝,要是搬到我身上,该多好。

 “我不同意你把孩子打掉,至少,你应该和孩子的爸爸商量一下。”杨之放坐在一旁,冷不定的冒出来了一句。

 “商量?你让我和他商量,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我反问,想到开车送秦汤汤去医院,他那双冰凉的手,有力地掐住我的脖子,那刻起,恩断义绝,没有回旋和回头的余地了。

 “就是,他就是一混账东西!他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吗!他是怎么负了季素抛弃季素还帮着那个小狐狸欺负季素的,你又见到吗?你们男人都一样,都站着说话不疼,你们什么时候站在我们女人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贤芝火大,也忘记杨之放是她痴的美男了。

 杨之放没有理会贤芝的话,他柔和的目光直视我,他想看到我内心的想法,他说:“季素,其实你也不舍得这个孩子的,是不是?医生说了,这也许是你一生中惟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你就因为孩子爸爸的缘故,放弃他,你不怕你自己会抱憾终生吗!你会后悔的,我不想看到你后悔的那天。”

 窗户开着的,一阵凉风吹了进来,绿色的窗帘被风扬起,整个病房里,飘舞着绿意盎然的窗帘。医院是很人化,将很多设施都替换成绿色,目的是为了给病人希望。

 而我看来,人生是充了讽刺意味,甚至是无处不存在的。

 当初爱的死去活来忍穷受贫的和温安年相依为命在北京,那时我总骄傲的对周围朋友同学说,温安年,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好的男人。这句话,现在想想,实在太讽刺了。我都忘记了我说这话时有多么的炫耀多么的趾高气昂,他曾是令我那么骄傲的男人,能共苦,却未能同甘。

 除了贤芝亲眼目睹,能有几个识的人会相信我和温安年最后是走到了这一步,走到了一个死胡同,中间隔着一道高墙,钻不出去,也跳不出去。

 生活对我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有幸福婚姻时,没赐给我一个孩子,现在离婚了,孩子来了,我多想生下来,可是对孩子公平吗?

 我不能为了足自己做妈妈的私心,而让这个孩子没有亲生父亲的疼爱。

 一个孩子,没有父爱,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我不想我的孩子这么难过。

 贤芝怕我动摇,她实在是不能甘心好朋友为前夫生孩子的傻事,她坚决的反对生下这个孩子,她说:“我怕是生下这个孩子,才是真正会后悔!孩子没有爸爸,谁来照顾他们,孩子以后户口怎么办,上学别的同学问他,你爸爸呢,他该怎么说。再说了,要是以后季素再婚,带着个拖油瓶,能挑到好的男人吗!”

 贤芝的考虑,是方方面面为我着想的,单身妈妈得承受多大的压力,没有父亲的孩子又该面临多大的痛苦,我思前想后,下定决心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告诉你林贤芝,你这么考虑是对季素极其的不负责任,你们想得就是仇恨她前夫,他辜负了她,可孩子没有错,一个女人想当妈妈的也没有错,这可能是仅有的孩子。不要打掉他,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季素,你听我的,好吗?何必拿仇恨来惩罚自己。你生下这个孩子,是和你前夫没有任何关系的,他是你的孩子,你长在你肚子里的,懂吗!”杨之放仍坚持的劝告我。

 “你不要用男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你没有像和一样陪季素过这段非人的日子你根本不理解,男人在外风快活,女人来买单付账,凭什么!季素,你别听他的!他是高尚,高尚的都不清楚自己是谁了!”贤芝怒斥着说。

 可见贤芝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起初她被杨之放的外表吸引,而大献殷勤大抛媚眼,一旦杨之放的言论在她看来侵犯到我的利益时,贤芝立马铁面无私不顾美男不顾自己的形象,泼妇一般个杨之放打着口水仗辩论着这个孩子的去向问题。

 “我只是站在季素的角度考虑问题,我希望她放下仇恨,她活的这么累,为什么要这样?值得吗?林贤芝,你和季素根本不是一类女人,你的思想前卫你丁克主义,你懂什么叫做母亲的快乐吗?你这样决定,你会害了季素,你会让她最后陷入哀痛无法自拔的!”杨之放仍不松口。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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