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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绝对没有卑微的爱情
  晚上的时候,李卓拉着我去机场接顾卫北,当顾卫北从里面出来时,我冲过去抱住他就哭了。

 当着李卓的面,我们疯狂地吻着。李卓说,******,没法看了啊。

 周芬娜的故事感动得我涕泪滂沱,我终于明白,这世界上可能有卑微的人生,但绝对没有卑微的爱情!

 所以,我更对自己的爱情一往情深地执著,既然爱了,就像个傻子一样地爱吧。是从这个寒假开始,我对周芬娜的看法彻底改变,我希望她可以得到那个白衣男人,以自己的爱情打动他!既然两个人可以眉来眼去唱戏,并且说过前生今世的话,况且,周芬娜说过,即使一辈子做他小妾也认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痴情的多是女子啊,所以,我还是认同了冉红燕的观点,她说,男人用下半身爱女人,女人用上半身爱男人。她对男人和女人的观点总是一针见血的,也许是她经历过的男人太多了,据我统计,和她上过的男人应该不少于十个了!她说,女人和男人一接触,立马想婚纱钻戒一类的天长地久,多滥的婚外情也一样,男人想和女人上,并且说点甜言语哄骗,尽量少花钱最好,女人则希望修成正果,鸦占鸾巢,所以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想占有女人的身体,而女人想占有男人的思想。所以,他们根本合不上拍,男人说我爱你,其实是爱她的身体,如果她难看,或已衰,男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致,比如去喝酒,相陪的如果有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大家会特别开心,可如果是个半老徐娘,男人便觉得索然无味。爱情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单纯只是我们心中的幻想。

 冉红燕的理论总是一大套一大套的,特别让我佩服。后来我问过顾卫北,你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的思想,他又再次笑我愚蠢,他说,男人先是爱上女人的身体,再是爱上女人的思想。

 那时我们才二十岁,张口就男人女人的,等到我们离二十岁越来越远的时候,我们发现真烦女人这两个字。我们在自己应该叫女生的时候叫自己女人,在应该叫女人的时候却老想装成女生。

 其实我知道顾卫北爱我什么,他说我浓烈的时候似火,那时的我,更像一野马。温柔的时候似水,真的可以淹没他。他还学着《刘巧儿》中的唱段唱过,我爱她,能写能算能劳动…笑得我肚皮疼。

 大一,是我和顾卫北热恋得天花坠的时候,写万言情书,跑到楼下去打电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刚放下电话,又打,还差一句没说,比如我爱你之类的话。

 冉红燕说没见过我们这么恋爱的,几辈子没谈过恋爱啊?怎么会整得这么绵悱恻,这世界上好像就只剩下你们俩了。

 甚至我都冷落了戴晓蕾。她来找我时有时我正在楼下打电话,她就站在那看我眉飞舞地说,说得唾沫星子天飞,我说顾卫北你可记得想我啊,你爱我吗?有多爱?你告诉我有多爱?每次打电话我都重复这几句话,没完没了,我自个一点也不嫌烦,戴晓蕾就站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听着,哼,这个大美女,她是一个冷血动物。

 一九九七年五月一。我再次去重庆。

 这次,是我一个小小的甜蜜的阴谋。

 之前,我打电话给顾卫北,问他在不在?他说,哪里也不去,准备复习一下,然后多泡泡图书馆。他在电话中开玩笑说,光忙着泡你了,四级差点没过,我要准备过六级了,否则媳妇到手了,学业荒废了,我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我又骂了他氓。他说你不能老骂我氓了,我落这个虚名冤枉不冤枉啊,你如果再骂,我就真准备氓了啊。

 在我坐到开往重庆的火车上时,我的心里好像装着一万只小鸟一样,那叫个快乐。我想像着顾卫北见到我时的样子,一定傻了,非傻了不可!你想想,这不是大变活人吗?从天下掉下个林妹妹!

 准亲蒙了我,我想。

 在T9次特快列车上,我走来走去,穿行在五一出去旅行的人们中,和小孩打着招呼,见了中年妇女叫阿姨,见了美眉夸人家美,见了帅哥态度更好,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我是抱着一种必醉的态度去找顾卫北的!

 我并不知道,此时,我的小爱人顾卫北也在火车上,只不过,是在重庆开往北京的火车上,我们在同一时间擦身而过!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他也要给我一个惊喜,因为五月四是我的生日,我是五四青年节的生日!这个生日,我要和顾卫北一起过。

 那时,顾卫北正捧着一颗水晶心赶往北京,那颗水晶心他花了好几百块钱买来,然后又在上面写了字:林小白,我爱你。

 当我下了火车跑到他们学校时,当我从他室友那里得知他去了北京时,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李卓骂我们两个是笨蛋,她收留了我,并且让我马上给顾卫北打电话,让他坐飞机回重庆,机票钱,她负责出。

 她真哥儿们,可顾卫北上哪找那么多的钱去?

 我给宿舍里打电话,正好是青岛女孩子骆城城接的,骆城城说,林小白,你在哪里?你的男朋友来找你了。

 我一边哭一边让她赶紧给我把顾卫北找来,只要顾卫北还在北京,就请她给我找到,并且我让她负责借点钱给我男朋友,我要让他飞回来!

 我不知骆城城想的什么办法,晚上的时候,李卓拉着我去机场接顾卫北,当顾卫北从里面出来时,我冲过去抱住他就哭了。

 当着李卓的面,我们疯狂地吻着。李卓说,******,没法看了啊。

 那张北京飞重庆的机票,后来我一直留着。顾卫北说,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几十个小时的路程忽然变成了两个多小时,这惹得顾卫北说了一句话,真他妈。而且,飞机上有吃有喝,还有,他又氓地一笑,那空中小姐,真美。

 他发誓以后要努力赚钱,然后天天坐飞机,后来他果真老坐飞机,他却说,林小白,我真怀念坐火车的那阵,我挤在车厢里盼望着到北京,然后看到你的笑脸,就像骆驼经过了漫长的跋涉看到绿洲一样,原来,经过时间熬制的汤才会够味,两个多小时,是有点短。

 我们就这样来回跑着,宿舍里有了电话又打电话,最后宿舍里的人说我,老夫老,哪有那么多话要说啊。

 我也觉得真奇怪,和顾卫北在一起,我爱笑,爱哭,爱耍贫嘴,而且跟个傻子一样。我终于明白周芬娜说的话,女人一旦爱起来,多大的傻都敢犯!

 一度,我和顾卫北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痴情的一对了,天王老爷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在看《泰坦尼克》时我哭了个稀里哗啦,顾卫北问我哭什么,我说,丝不能和我比,因为如果是我,我会和杰克一块死,没有杰克,一个人活着多么孤寂,说着我就哽咽了。顾卫北把我抱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个大花痴,总会说些让我感动得要死的话。

 直到几年后我们分开的那天,我都不相信我和顾卫北要分手了,更不相信的是李卓,她张圆了嘴问我,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我一直想,我们那么好,怎么会走到了分手这一步呢?

 后来我明白,即使提前画好了图案,设计好了路线,中途都可能出现意外——什么事情都一样。

 意外就是我一直往重庆跑,大二时他才坐车跑到北京来。

 我喜欢那种为爱情奔波的感觉,我舍不得让顾卫北奔波,最主要的理由就还在于,我不想让我周围的女生看到他,他是我的稀世珍宝,至少,我不想让冉红燕、骆城城什么的看到他。我想女人这种小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对待爱情上,女人是天底下最狭隘的动物!

 我总怕别人会喜欢他,或把他抢过去。

 北大的女生一向以抢人男朋友而著名,只要是她们喜欢的,看上的,无一例外会逃脱。特别是冉红燕,她自己说过,我看上的男人,一个也跑不了。

 所以,当顾卫北说要来看我时,我说不用不用,我喜欢坐火车的感觉,特别像。老天爷知道,我哪里喜欢这种感觉,又挤又脏,如果有钱,我也想坐飞机去。

 我简直不相信顾卫北还在北京,我发疯地踢他打他咬他,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骂他,谁让你跑的,谁让你走的?

 我们融在一起,似火似水,那样绵,那样无休无止。

 在大三的上半学期,顾卫北突然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口,他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意外,只是这次,我们没有擦肩而过。

 我一下子就呆了,呆了的不只是我,还有宿舍里另外五个人。她们看到了一个类似版的梁朝伟,冉红燕说,我说林小白怎么没完没了地往重庆跑呢。我非常得意,有点张扬地介绍着:我老公,顾卫北。

 顾卫北就地叫着,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好,我在宿舍中最小,是老六,他又转过头来,六妹好。

 大家全嚷着为他接风,我看得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兴奋,哼,一群好之徒!和她们的男友比起来,顾卫北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啊。那些男人,说是土豆都高抬了他们!她们还不知道顾卫北打排球有多,不知道他写的字有多好看,如果听过他朗诵的十四行诗,估计得有人晕倒。

 我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骆城城和冉红燕都张罗着点菜,我临走前给戴晓蕾打了一个电话,我想应该叫上她。

 席间的气氛一直高涨着,我一直以为顾卫北是一个深情款款的男子,不会和女生说太过火的玩笑,但那天他倍儿贫,叫着这个姐姐那个姐姐,讲着一个接一个的段子,逗得她们哈哈大笑。当然,这些才女们并不示弱,把古今中外知道的段子卖着,她们拿酒灌着顾卫北,说从前只闻其声,一直以为妹夫不过是个多情男子,因为苏州男人都苗条,却原来是这样英俊翩翩的少年郎。

 她们后来说话都有些调情的成分了,看到顾卫北快忙不过来,而且左环右顾的,我的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我他妈突然就吃醋了。我突然想,他在重庆是不是也这样啊?妙语联珠妙趣横生?因为我们宿舍的老二和老三姿尚可,真的和我有一拼,况且,她们来自东北,很是豪放,特别是在喝酒上,绝对不输给顾卫北。

 他们开始划拳。我从来不知道顾卫北会划拳,我总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却原来不知道他这么多事情。

 当戴晓蕾进来时,顾卫北已经被她们灌多了。

 我不知道别人进入酒场是怎样的,反正戴晓蕾一进来时,酒场一下安静下来了。也许是她的美太惊人了吧。

 那刹那间的冷场和安静只能说是她太吸引人了吧,高高的个子,美的一张脸,玲珑的曲线,她穿黑色的蕾丝旗袍,这让我极其反感,因为她明知顾卫北要来,为什么要穿得这么妖

 一下子我们就成了丑小鸭!

 我注意到顾卫北的眼神发出异样的光。

 沉默了有二十秒,顾卫北先说了话,是戴晓蕾吗?我们曾经做过一年的校友,你可能都不记得我了,但我可记得你啊。

 这句话更让我反感!他居然还记得她。

 因为她个子高?因为她美?

 戴晓蕾坐在了顾卫北的身边,当他们站起来握手时,我已妒火中烧了!他们在一起是那么合适,一个一米七二,一个一米八三,冉红燕说,哇,简直是金童玉女!

 是的,他们太配了,而一米六七的我站在顾卫北的身边显得那样矮小!

 有人说,晚来的要罚啊。我们宿舍的女生,全是认识戴晓蕾的,她们也曾经说过她是个奇怪的人。

 而且,她真的对我好,为我洗衣服,带了哈尔滨的红肠给我吃,我病了就跑过来给我送饭,我喜欢的衣服,她会立刻下来给我,她对我的好,让我一直以为她是我姐。

 但今天她这是要干什么?

 她穿的衣服就是要勾引!

 我表情尴尬,看着她和顾卫北在那里推杯换盏相互吹捧,我都怀疑顾卫北是不是来看我的,他是不是想来看戴晓蕾?

 嫉妒让我变得伶牙俐齿,我开始含沙影地说话,句句带刺。而顾卫北没有顾忌我的脸色,还趴在戴晓蕾耳朵说着什么,我看到,戴晓蕾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真他妈的起腻!大家很快觉出我的不快乐。我问,顾卫北,你累了吗?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居然还有闲心调情!

 我的话让大家都开始难堪。顾卫北看着我,脸色尴尬地说,林小白,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和你斗气的!

 来看我?我嚷着,你是来卖的吗?别以为自己帅就怎么样?帅的男生大多是草包,不是草包,你怎么考不上北大?

 别以为考上北大的人就牛,北大有的是下三滥!

 你他妈骂谁呢?我已经控制不住怒火,你才是下三滥,看到漂亮女孩子就犯花痴!

 我说话越来越不挨边,到最后我和顾卫北当着全宿舍人和戴晓蕾的面打了起来。

 他开始骂我有病,而我说,你他妈纯粹是个风种子,在重庆风还不够,还跑到这里来了,你他妈给我滚!

 我越说越气,到最后我砸了桌子上的盘子,并且借酒撒疯,谁也拦不住我了,我让顾卫北立刻给我滚回重庆去。

 结果他真的走了,戴晓蕾还追了出去!

 我掀翻了桌子,大哭起来。我哪里想让他走啊,是他太过分,让一帮美女一包围,立刻就现了原形!真他妈是个花花公子!

 我打的直奔北京西站,我要把他追回来,我要问问他,他到底爱不爱我?

 当我到达北京西站时,我遇到了戴晓蕾,她说,刚送他上火车,人已经走了。

 我看着这个和我从十几岁就那么好的朋友,并且在顾卫北来之前也特别好的朋友,忽然之间觉得很陌生。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冷冷地说,那么多男生你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男朋友?!我几乎有些声嘶力竭,我的脸一定很扭曲很难看。

 你能想到吗?戴晓蕾忽然抱住了我。她说,别怕,林小白,我只是试试他是不是真爱你,我不会抢他的,他永远是你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笑了,我是用美人计试试他呢,我怕你受伤,所以,我真的是故意穿这么妖媚,结果我发现他是真的爱你,他趴在我耳边说,这一桌的女生,谁也不如林小白动人!

 呆了的是我,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我以为他们紧挨着在一起说什么甜言语,我以为他移情别恋了!我见识了从来没见识过的顾卫北,他的这一面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居然可以做大众情人!

 虽然知道他走了,我还是跑到了站台上,我呆呆地望着南方,蹲在地上就哭起来,我的眼泪怎么会这么多,爱上顾卫北以后,眼泪好像成了自来水,说来就来,受点委屈就会哭,简直成了林妹妹。

 我怎么会姓林呢?

 顾卫北问我姓林的是不是都爱哭?我就说,姓林的就是爱哭,姓林的什么时候不哭了就是没有爱情了!你没看林黛玉小姐一哭不出来就是把情账还完了吗,一没眼泪心就死了,所以,我哭,那是因为爱你。

 我这个理由总是让他无可奈何。反正我一哭他就傻眼,所有的错全是他的了,他总是会跑过来哄我说,啊林妹妹,别哭了,你哭起来真像东施啊,或者说,花痴啊,你的眼泪快淹死我了。

 我就这样一次次被他哄好,连撒娇带哄骗。总之,爱情除了哭就是笑,这是件让人变得神经兮兮的事情,也就是在爱着的那几年吧,过了那几年,人冷静下来再看,其实,所谓的爱情,就是抽疯。

 那天我在站台上傻哭着,直到后面有人叫我:林小白。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明,那是顾卫北的声音啊。

 回过头去,我看到了一张让我恋的脸,脸的忧伤,就那样看着我。

 我简直不相信顾卫北还在北京,我发疯地踢他打他咬他,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骂他,谁让你跑的,谁让你走的?

 我们在站台上纠了有半个小时之久,直到警察过来,问我们是怎么回事?他说,没事没事,我媳妇要回家,我们小两口打架呢。

 神经病,警察骂了一句就走了。我被顾卫北拦抱起来,他问我,花痴,快告诉我今天晚上咱住哪?

 那天,我们住在了附近的酒店。

 一个中档的酒店。我几乎把口袋里的钱全了出去!我们在楼梯上往上走时,顾卫北一直牵着我的手,我们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下面的一幕谁都应该想到是怎样的,在上到三楼的一瞬间我曾经想过退缩,我想当处女,一直到我成为他的新娘为止,可我却身不由己。

 当我们进了房间门,他没有让我入房卡取电,而是把房卡扔到了地上,他翻身抱住了我。

 我们紧紧地在一起,如木棉花与常青藤!

 我始终不知如何描述那一夜。

 也许所有女人对自己的初夜都是难以忘记吧,在一九九七年九月十六的那个晚上,我把自己交给了自己最爱的男子。

 先是如鱼一样的吻,又粘又咸,我不知什么时候把他咬破了。

 我们吻着,他的手伸过来,似蛇一样在我的身体里游走着,我觉得浑身不停地在充电充电,好像快要爆炸了。

 他把我的裙子撕坏了,那条裙子后来我一直留着,拉锁坏了,我听到他的心狂地跳着,他叫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林小白,林小白…我能感觉出他身体的亢奋,以前我们拥抱时我也有感觉,但哪一次也没有这次感觉强烈!我说我渴,我想喝水,我挣扎着把房卡到了钥匙孔里,最后的一点点理智让我打开了灯。

 我们看着彼此,足足看了有五分钟。

 给我吧,顾卫北说,行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泪如泉涌,我爱你,他说。

 他站在那里,神色动人,气宇轩昂,像中世纪的一个美男子。

 林小白,你知道我多么爱你。

 我也爱你,我喃喃低语。

 他伸出了手,我也伸出了手,猛然间,他把我拉向了他的怀中,然后一下子抱起我,我们到了上。

 当我们体在一起时,他闭上眼,我看到他的眼泪滑落在我的身体上,林小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美?

 我们融在一起,似火似水,那样绵,那样无休无止。

 生涩、疼痛、激动、失败…我们都有过,但那一夜,我们一直不停地绵,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直到筋疲力尽。

 那是我们终生难忘的第一次,那条单上,有一朵盛开的梅花,第二天早晨,我们悄悄下楼,我的拉链还坏着,我只勉强把裙子系在一起,然后我送他上火车,所有人都以为他走了,他必须在北京消失。

 我们买下了那个酒店的一张单。

 那单上,有一朵美丽的梅花。

 我们在北京西站附近的一个地摊上吃的早餐,我们吃了很多的油条和豆浆,谁也没有说话,但我们一直在用眼睛纠对方,即使吃饭时也一样,有时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笑,在桌子底下,我们的腿一直在一起。

 送他上火车时我哭了,我不停地跟着火车跑,一边跑一边叫他的名字。他说,花痴,你别跑了,你的裙子拉链要开了,别让别的男人看到。

 那一幕,再过多少年我可以忘记呢?我一边用手拉着裙子,一边跟着火车跑,我的脸上还有泪痕,我的心里装了甜蜜。

 我的爱情之花,开得这样鲜甜美,像一个梦,甚至,我都不愿意醒来,或者,就在那天死去。

 又有什么不好?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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