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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个月对艾什蕾来说是苦难的日子。吉姆·克利埃里血淋淋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的模样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她想过再去见斯毕克曼医生,但她明白她不敢跟任何人谈论这件事情,甚至一想到她父亲可能做了如此可怕的事情,她就感到很内疚,她将这种念头推开,试图集中精力工作。这是不可能的。她万般无奈地看着刚被自己搞得七八糟的一个公司标志。

 谢尼·米勒在关切地看着她“你没事吧,艾什蕾?”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我真的对你的朋友感到很难过。”她告诉了他有关吉姆的事情:

 “我会…我会从中恢复过来的。”

 “今晚一起吃饭怎么样?”

 “多谢了,谢尼。我…我还没这个心情。下周吧。”

 “好。似如有什么事我能做的…”

 “谢谢。谁也无能为力。”

 托妮对艾丽特说:“假正经小姐出问题了。得,她可以去嘛。”

 “我替她感到难过。她够苦恼的了。”

 “去她的。我们都有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亲爱的?”

 星期五下午,正当艾什蕾要离开公司去过一个连着节日的周末时,丹尼斯·蒂伯尔拦住了她。“嘿,亲爱的。我需要你帮个忙。”

 “很抱歉,丹尼斯,我…”

 “来吧。高兴点!”他挽起艾什蕾的胳膊“我需要从女人角度提出的建议。”

 “丹尼斯,我没这个…”

 “我爱上了某个人,而且我想跟她结婚,不过还有些问题。你能帮我吗?”

 艾什蕾犹豫不决。她不喜欢丹尼斯·蒂伯尔,不过她觉得去帮帮他也没什么害处。“能等到明天吗?”

 “我要现在就跟你谈。这事真的很急。”

 艾什蕾深了一口气。“好吧。”

 “我们可以去你的公寓吗?”

 她摇了摇头。“不。”真把他带去的话,她可就再也撵不走他了。

 “你愿意到我那儿去吗?”

 艾什蕾犹豫了。“很好。”那样的话,我什么时候想走就可以走。如果我能帮他得到他爱上的女人,也许他就不会纠我了。

 托妮对艾丽特说:“天啊!假正经要去那讨厌鬼的公寓了。你能相信她会那么蠢吗?她的该死的脑子到哪儿去了?”

 “她只是想帮他。这又没什么错…”

 “哦,得了,艾丽特。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那男人想她。”

 “别说了。别说得这么骨。”

 “我自己也不能说得再好听了。”

 丹尼斯·蒂伯尔的公寓装饰得像个梦魇。一些老恐怖电影的招贴画挂在墙上,旁边是一些体模特的美女像和野兽喂食的画面。一些小巧的情木刻工艺品散落在几张桌子上。

 这是一个疯子的公寓,艾什蕾心想。她等不及要离开那儿。

 “嘿,我很高兴你能来,亲爱的。我真的很感激。假如…”

 “我不能呆久,丹尼斯。”艾什蕾警告他“跟我说说你爱上的这个女人。”

 “她真是个尤物。”他递过来一支烟“抽烟吗?”

 “我不抽烟。”她看着他点燃香烟。

 “来杯酒?”

 “我不喝。”

 他咧嘴一笑“你既不抽烟也不喝酒。那只剩下一件有意思的活动,是不是?”

 她严历地对他说:“丹尼斯,如果你不…”

 “只是开个玩笑。”他走到吧台那儿,倒了点葡萄酒。“喝一丁点儿葡萄酒。那伤不到你。”他将杯子递给她。

 她抿了一口葡萄酒。“跟我说说那位小姐。”

 丹尼斯·蒂伯尔在艾什蕾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的人。她跟你一样感,而且…”

 “别瞎扯。要不然我走了。”

 “嘿,那其实是想恭维你。不管怎么说,她上了我,可是她母亲和父亲都属于上社会,他们不喜欢我。”

 艾什蕾没有作任何评论。

 “所以,如果我坚持,她会嫁给我,可是她会疏远她的家庭。她跟家人实在很亲近,但是如果我娶了她,他们肯定会跟她离关系,然后将来某一天,她很可能会责怪我。你明白总是所在了吧?”

 艾什蕾又抿了一口葡萄酒。“是的,我…”

 之后,时间好像消失在雾之中。

 她慢慢苏醒过来,同时知道有什么事情糟糕透了。她感觉好像自己被人麻醉了。仅仅是睁开双眼她都费了好大的劲。艾什蕾看了看房间四周,开始惊慌失措。她正赤身体躺在廉价旅店客房的一张上。她没法坐起身来,她的头开始突突作痛。她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以及如何来的这里。头柜上有一份客房服务单,她够过去把它拿了来。“芝加哥大环旅店”她又看了一遍,目蹬口呆。我在芝加哥干什么?我来这儿多久了?去丹尼斯·蒂伯尔的公寓是星期五。今天是星期几?她越想越担心,就拿起了电话。

 “能为您效劳吗?”

 艾什蕾说话都很困难“今…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人是十七号。”

 “不。我是问今天星期几?”

 “哦。今天是星期一。我能…”

 艾什蕾茫然地将听筒放回去。星期一。她已经失了两个白天和两个晚。她在边坐直身子,试图回忆起来。她去了丹尼斯·蒂伯尔的公寓。…她喝了一杯洒…之后,一切都成了一片空白。

 他在她的那杯葡萄酒里放了什么东西让她暂时失去了记忆。她读过几篇暴力事件,里面就有人这么用麻醉药的。它被称做“约会强药”那就是他给她用的药。征求她意见的说法只不过是个诡计。而我像个傻瓜似的竟信以为真了。她一点都不记得怎么跟蒂伯尔一起去的机场、飞到芝加哥以及住进这个肮脏的旅店房间。而更糟糕的是,一点都不记得在这间房间里所发生的事。

 我得离开这里,艾什蕾不顾一切地想。她感到脏兮兮的,好像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受到了玷污。他对她干了些什么?为了不再去想这一点,她下了,走进狭小的卫生间,踏入淋浴池。她让热水冲击自己的身体,试图洗刷掉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可怕的、肮脏的东西?要是他让她怀孕了怎么办?想到怀上他的孩子真令人恶心。,艾什蕾跨出淋浴池,擦干身子,走到衣柜跟前。她的衣服不见了。衣柜里仅有的东西是一条黑色皮质你裙,一个看上去廉价的筒状紧身围,和一双细高跟鞋。她一想到要穿上这样的衣服就浑身不自在,可是她没有选择余地。她迅速穿好,在镜子里瞥了一眼?她看上去像个女。

 艾什蕾查看了她的钱包。只有四十美元:她的支票簿和信用卡还在。谢天谢地!

 她出了房间,走入过道。过道里空无一人。她乘电梯下到看上去脏兮兮的大厅,走到结账台,在那儿她将她的信用卡递给那位年长的出纳。

 “这就走了?”他斜睨了她一眼“呃,你玩得很开心,是吧?”

 艾什蕾瞪着他,猜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又害怕知道答案。她极想问他丹尼斯·蒂伯尔是什么时候退房的,不过她最后觉得不提这件事更好些。

 出纳正把她的信用卡入一台机器里。他皱起了眉头,又将它了一次。最后,他说:“很抱歉,这张卡不能用。你已经超支了限额。”

 艾什蕾张口结舌。“那是不可能的!出了什么差错?”

 那位职员耸了耸肩。“你有别的信用卡吗?”

 “没有。我…我没有。你接受个人支票吗?”

 他很不以为然地打量她的打扮。“我想是的,假如你有身份证的话。”

 “我需要打个电话…”

 “电话间在角落里。”

 “旧金山纪念医院…”

 “请接斯蒂文·佩特森医生。””清稍等片刻…”

 “佩特森医生办公室。”

 “莎拉?我是艾什蕾。我要跟我父亲通话。”

 “很抱歉,佩特森小姐。他正在手术室,而且…”

 艾什蕾更紧地攥着电话。“你知道他在那儿要呆多久吗?”

 “很难说。我知道他的另一个手术安排在…”

 艾什蕾发觉自己在竭力控制歇斯底里式的发作。“我需要跟他通话,这是紧急情况。你能传话给他吗?只要他一有机会,叫他打电话给我。”她看到电话间的电话号码,把它告诉她父亲的秘书。“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直到他打来电话。”

 “我一定转告他。”

 她坐在大厅里将近一个小时,期待着电话铃响。来来往往的人们盯着她看或者向她抛媚眼,而她穿着那身俗而不值钱的行头感觉就像光着身子似的。当电话铃终于响了的时候,竟吓了她一跳。

 她赶紧回到电话间里。“喂…”

 “艾什蕾?”是她父亲的声音。

 “哦,父亲,我…”

 “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在芝加哥而且…”

 “你在芝加哥干什么?”

 “现在我不能细谈。我需要一张到圣胡的机票。我身上一点钱都没有,您能帮我吗?”

 “当然,别挂断。”三分钟之后,她父亲回来通话了。“上午十点四十分在欧亥尔机场有一架美国航空公司的飞机起飞,407航班,在登机处会有一张机票在等着你。我会在圣胡机场接你,然后…”

 “不!”她不能让他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我要…我要到我公寓去换衣服。”

 “好吧。我将在午餐时间跟你见面。那时你再把一切都告诉我。”

 “谢谢您,父亲,谢谢您。”

 在回家的飞机上,艾什蕾想着丹尼斯·蒂伯尔对她干下的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将不得不去报警,她下定决心。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算了。不知有多少其他的女子被他干过这事?

 当艾什蕾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她感觉好像回到了一个圣殿。她迫不及待地下那身俗气的衣服。她尽快将它剥离身子。她觉得在见父亲前需要再冲个澡。她开始走向衣柜,突然止住脚步。在她的前面,梳妆台的上面,有一个燃过的香烟头。

 他们坐在“橡树大厦”一个餐厅的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边。艾什蕾的父亲正在仔细打量她,很担心的样子。“你在芝加哥干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

 他困惑不解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艾什蕾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也许他可以给她些建议。

 她小心翼翼地说:“丹尼斯·蒂伯尔请我到他公寓里去帮他解决一个难题…”

 “丹尼斯·蒂伯尔?那个卑劣小人?”很久以前,艾什蕾就把她的同事向她父亲作了介绍。“你怎么会跟他有什么瓜葛呢?”

 艾什蕾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她父亲总是对出现在她身上的问题作出过度反应。尤其这问题涉及某个男人。

 “如果再让我在这里见到你,克利埃里,我会打断你身上的每骨头,”

 “这并不重要。”艾什蕾说。

 “我想要听。”

 艾什蕾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心中充了不祥的预感“呃,我在丹尼斯的公寓里喝了一杯酒,然后…”

 当她述说的时候,她观察到她父亲的脸变得狰狞可怖。他眼中的某种神情吓坏了她,她试图中断叙述。

 “不,”她父亲坚持道“我想听所有细节…”

 那天晚上,艾什蕾躺在上,太疲力竭了,竟没了睡意,她的思绪混乱不堪。如果让大家知道了丹尼斯对我干的事,真太丢脸了。公司里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不能让他对别人再做这种事。我得报警去。

 人们曾警告过她丹尼斯恋她,可是她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她可以看清所有的迹象:丹尼斯曾见不得任何别的人跟她说话;他经常求她约会;他总是在偷听…

 至少我知道了那个跟踪者是谁,艾什蕾想。

 上午八点三十分,正当艾什蕾准备好离家上班时,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你好。”

 “艾什蕾,我是谢尼。你听到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电视上在播。他们刚发现了丹尼斯·蒂伯尔的尸体。”

 一刹那间,大地似乎在摇晃。“哦,我的上帝!发生什么了?”

 “据治安办公室说,有人捅死了他,然后把他阉割了。”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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