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那天的学园祭圆
结束,当然天零那几乎是单手的没有和弦的简单钢琴博得了好多女生的
心,问及那首曲子的名字,天零说叫做“惊白”
这让白杏心头一跳,朱
叫她“小杏”天零叫她“白”不免暗自揣测天零那首曲子是不是做给她的,然而做了一个晚上美梦之后,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窗外的太阳,终于还是承认做梦就是做梦,完全和事实相反。
她还和天零住在一起,不过最近朱
硬生生也搬了回来,一定要
在她和天零中间。那单细胞的家伙始终是不明祝蕴炝愣裕撬膊豢赡馨陌桑?
这天是星期六,天零在他房间里画画,朱
霸着电脑台上网,看他支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和他那帮狐朋狗友联系上了,正在侃一些下三滥的话题。她在厨房里洗碗——早饭刚刚吃完,天知道吃饭的时候多么怪异——朱
要坐在她和天零中间,不管天零吃什么他都要一筷子先抢走,她看不过眼就要喝止,然后天零就不耐烦,三个人在恶
循环无比怪异的气氛下吃完饭,最后一致决定以后各自吃各自的,绝不再同桌吃饭。
“碰碰碰,当当当…”大厅里突然传来恐怖的摇滚乐,把她吓了一跳,朱
下载了一首不知道谁唱的歌,把音箱开到最大,用怪异沙哑的嗓子和着一起唱。
锅碗瓢盆都给震得当当直响,她无力的对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没品、没学问、没文化、没家教、没常识的弱智!“朱
!”她在厨房里大叫一声。
“干嘛?”朱
哼着哼着很能自得其乐。
“给我关掉!”白杏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立、刻——给我关掉!”
“为什么啊?很酷的歌啊。”朱
还在哼着,身体一扭一扭的随着音乐“跳舞”
“叮咚——”大门口的门铃突然响了。
天零打开房门,眼里没有朱
,开门。
门外是住在他们楼下的研究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天零微微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搞推销的?”朱
还在那里晃啊晃,宛如吃了摇头丸一样。
“啪”的一声音乐突然停了,朱
一呆,大怒“死板脸!你干什么?”
天零拔掉了音箱的
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就是看着个白痴,然后转身——开门——回房间——关门。
“死天零你给我记着!”朱
弯下
拾起
头正要
回去“啪”的一下后脑勺挨了一记报纸,白杏的声音在背后说“这里是学生公寓,好多人要安静读书!你给我安静一点,不要丢801的脸!”
“小杏!”朱
老大不高兴“住在这鬼地方没得玩也没得抽烟喝酒,连听歌都不行,你不如叫我去死好了。”
“啪”的一下白杏把一卷东西拍在他手里“看报纸!”
朱
瞪着手里那卷
报“看报纸?”
“宾果!”白杏的碗才洗了一半“是你自己说要搬回来的,搬回来就要守规矩。”
“什么规矩?”朱
还在瞪着那种他一辈子都没摸过的
报。
“801规则第一条:绝对保持安静——这是所有学生公寓的规矩;第二条,不要干扰别人做事;第三条,不要进对方的房间;第四条,保持公寓整齐和卫生;第五条,晚上12点熄灯;第六条,大扫除由天零负责;第七条,伙食由我负责;第八条…”白杏口若悬河的念,朱
越听头越大“不许进小杏的房间简直是酷刑——啊!”他大叫一声“可是801只有两房一厅啊!你们都有房间,我不能进你们的房间,那我睡哪里?”
“和昨天晚上一样——睡沙发!”白杏耸耸肩“大厅归你,最大的一间,还有电脑,优待你了。”
“可是你们不是说不可以进别人的房间,我睡大厅岂不是你们都不能出来了?不要了,我要和小杏一起…”
“喂,我们说的是不进房间,可没说不进大厅。”白杏笑得有点狡猾“就是这样,你慢慢看报纸,我洗碗。”
“小杏~~~”朱
悲惨的
着眼泪看白杏离他而去,看了一眼手里的
报——难道他以后就一直要过这种退休老太公的生活,早上起来吃完早饭看报纸?天啊!他不能想象白杏竟然和里面那个只看艺术片的死板脸住了这么久!
回到电脑面前,网吧里上网的死
已经在哪里嘲笑“听说最近在搞三角恋?老大,你不像那种浪漫的人啊,找个女人也拖拖拉拉,合则来不合则散,什么年代了还在玩痴情的把戏,电视看太多了…”
“小杏是好女人。”
“好女人这世界上多了。”
“喂,你什么意思?”
“喜欢什么类型我介绍给你啊…”“切,省了。”朱
兴趣缺缺。
“老大你真的喜欢白杏?那家伙有什么好,凶巴巴一点涵养都没有。”
“大概有涵养的你老大欣赏不来,我喜欢直接的,什么话当面说清楚,闷在肚子里要本大爷猜谜,本大爷猜谜永远不中。”
“哈哈哈,白杏不是喜欢天零吗?”
“你知道??”朱
看着屏幕的目光顿时黑了三倍。
“知道啊,这种八卦怎么可能不知道?哈哈哈。”
听着朱
对着电脑大呼小叫,她洗完了碗一个一个叠好,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在蔓延——半年前何曾想过会过着这样的生活?被天零拒绝,被朱
追求,然后三个人住在一起。但不知为什么听着朱
大呼小叫的声音,天零安静的房间,涌起的是什么都已
足的心情,像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似的。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作幸福吧…
天零拿着铅笔默默的勾勒窗外的天空,他今天笔下的天空少了许多暗
,因为天那么亮,能
阴影的地方那么少…画出来的大概是极蓝极光芒的天空吧,连云都那么少。
也许…是天空画太久了,也许…是听到了门外的喧哗,也许…是他突如其来的心跳——突然有一种想飞的心情。天空太蓝了,所以心头热血澎湃,想飞。
想飞…想看微笑…想听风的声音…想看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也忘了从不久前的哪天开始,他常常无缘无故的对什么东西心动起来。
活着其实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FlyhighandSky-high…抬头仰望,飞机划破云层。想在永恒的现在热情生活,想化为光,连风都能超越~~心里决意的时候,向梦想冲刺。Idon’tstop!FlyhighandSky-high!去吧,梦想啊闪烁吧,与未曾见面的我相遇,那个奇迹,想要鲜
得描绘出来。”隔壁的女生在看动画,片头曲稍微飘进了他的窗户,那种单纯的热血的闪光的青春,如果是从前他不会听,现在却从心里热了起来。
青春…啊…“天零啊,我告诉你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门突然被白杏打开了,朱
已经笑得躺倒在沙发上按着肚子哎哟,白杏推开他的门对着他招手“快出来快出来!”
如果是不久以前他不会出去,但今天他出去了。
“你来看这个贴子,好好笑啊。”她指着电脑上的贴子“前面的人发了一个贴子说动物园的动物很可怜,我回了一个贴子说把动物都放出来有什么不好?结果你知道有人给我砸鸡蛋,骂我什么吗?”她指着屏幕爆笑“他骂我‘不坚持唯物主义’,我的老天,他怎么想出来的?我好佩服啊!有什么关系啊?”
很好笑吗?他本来不想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上扬。
白杏还没发现,继续往下爆笑“天零天零我告诉你,你以后和人吵架,不管别人骂你什么,你反骂他‘没有坚持建设
怀疑论’保管你赢!哈哈哈…吵架必杀绝技,别人都不知道你在骂什么什么逻辑绝对必输无疑。”
“吵架?”他淡淡的说。
“诶?”白杏顿了一下,干笑“我忘了你…从来不和人吵架。”除了朱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天零吵架一贯只有朱
在暴跳如雷。
气氛一时冷淡,他其实无意泼她的冷水,看她从非常开心突然变得
气的脸“嗯。”一句答应
口而出,答应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
“天…天零你说什么?”白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嗯什么?”
“有道理。”他不想再多说转过身去,回他自己的房间。
他明明不觉得好笑。白杏怔住了——这是——天零的温柔?这么冷淡…冷淡到连笑都没有一个的天零…会温柔吗?
“喂,小杏,建设
怀疑论是什么东西?”躺在沙发上
神经的朱
浑然不觉得那边气氛怪异,懒洋洋的咬着一块饼干问。
“就是实用主义法学派。”还在发呆的白杏随口回答。
“啥?”朱
嘴里的饼干差点没掉下来“那又是什么东西?”
“喂,”白杏浑然没听朱
的问题,转过头来指着天零回房的背影,小声的问“他刚才是不是笑了?”
“我没注意。”朱
瞪眼,顿时把“建设
怀疑论”忘得干干净净“他甩了你,千万要记仇啊,绝对不能原谅他!”
白杏反过来瞪他“你再吵我立刻甩了你!”
“喂喂喂,小杏我开玩笑的嘛…”朱
投降,往嘴里
饼干,咔咔咔的咬得很忙。
那个星期六,无论是有笑的还是没有笑的,都清晰的记得快乐划过心头的感觉,热血沸腾,无缘无故的想笑,无缘无故的叹息和走神,无缘无故的留意其他人的声音和气息,潜意识的希望这种透明晴朗的日子可以无穷无尽的过下去。
过了三天,星期二,晚上。
时针走在两点。
(删掉一段)
“呃——”
“哇!”朱
陡然从梦里惊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身冷汗。
他梦见杀人!他坐在沙发上急促的呼吸,心头碰碰直跳,手心都是热汗,不是冷汗。
好兴奋的心情,不是害怕——绝对不是害怕——他害怕的是自己的状态,就像犯了毒瘾的人…心头越跳越快,好像不做点什么就无法平静!
“怦怦、怦怦…”心跳声越来越大,他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
毯,手心的热汗
透了他握住的那一角,要发生什么事了!他清楚的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让人
骨悚然!
不…不行了!他颤抖的从沙发上下来,手像有自主意识一样自己握住了桌上的水果刀,那冰凉的感觉沁入皮肤降低他手心的灼热“笃”的一声他想也没想一刀
入桌面正中!
薄薄的水果刀竟然
穿了整张桌面!他心里恐怖之极,看着自己做出这种事,心里虽然在大喊大叫,但手还是慢慢提了起来,水果刀一寸一寸从桌上拔起来,月光下寒光闪烁。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朱
心里在恐惧的大叫,但他穿好了拖鞋,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比他平时走路要稳重十倍的走到了天零房门口。
“咿呀”一声微响,他扭开了门锁——扭开的时候朱
在心里大骂这小子没有防人之心晚上睡觉竟然不锁门!
一步一步静悄悄的走进天零的房间,他的房间非常整洁,窗边放着画架,一个书橱一个衣橱,此外就是
。
睡得…很安静呢,一点不像白天冷冰冰的拽人,非常非常平静。
“嗯…”他的心跳越来越响,一分一分举起右手的水果刀,对准
上天零的咽喉,一分一分
了下去。
不要——朱
心里恐惧得几乎要发疯!他虽然彻底的讨厌这个人,但是绝对没有想过要杀死天零!现在控制他行动的不是他自己!天零!喂!死板脸!快起来!醒一醒!再不起来你就要被我杀死了!快起来!
水果刀的寒光在颤抖闪烁,朱
竭尽全力去控制自己的手,冷汗和热汗一起从额头上滑下脸颊,不行——怎么能杀人…杀死天零的话——小杏就永远不会理我了…
“啊——”过了十分钟之后,他终于战胜那只该死的手“啪”的一声坐倒在地上三不管的大口大口的
气“见鬼…呼呼…”
“不赖。”
上的天零淡淡睁开眼睛。
朱
呆了一呆“你是醒的?”
“你开门我就醒了。”他淡淡的答。
“你有病啊!看见我像鬼一样进来,你不敢快跑,装什么装,一不小心被我杀了很有型很酷?”朱
无力的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只水果刀。
“嘿!”天零冷笑了一声。
朱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捋了一下被冷汗浸
的头发“喂,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是个神经病?像那家伙说的,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天零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就是你,就算我很讨厌,你也还是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朱
笑了起来“死板脸,有时候我觉得你很酷。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都是那副死样。我很讨厌你,所以绝对要努力做个和你完全相反的很强的男人,因为你是最差的。”
“嘿!”天零不置可否“去睡吧,吵醒了白你给她解释。”
“今天晚上的事别让小杏知道,”朱
嘘了一声“秘密。”
天零闭上眼睛,就算朱
已经出去了。
“喂,你不怕我哪天发作去杀了小杏吗?”朱
刚要走出去,突然回头补了一句“到时候…”
“你是对自己那么没信心的男人吗?”天零闭着眼睛冷冷的问。
“切——”朱
怔了一下,嗤笑“本大爷要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你还不要!不要算了!走了。”他背对着天零挥了挥手,走回大厅去。
那一晚他当然睡不着,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从来不用的脑子那一夜竟然想了很多很多。
星期五,上课,九点钟。
每逢星期五都是逃课大节目,因为很快又周末了,上了大学周末要出去约会逛街的人数大概占百分之六十,显而易见课堂上的人数骤减百分之六十。
“咳咳,我已经说过这堂课要点名,没有来的同学期末考试我绝对不会让他过关,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你们真是散漫得无药可救了你们!”少了一个门牙的教授在讲台上咆哮。
白杏非常同情他——他空有一肚子学问说话咬音不准有一大半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上得又是最无聊的冷战后国际关系,而且竟然占住星期五早上三节课,外加星期五下午没课——教授啊,你怎能怪别人不逃?对不逃的同学你其实应该直接说不必考试就直接过关好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保管你此言一出下周这堂课上立刻多出很多你从来没见过的学生。她边想边暗暗的笑——上次公选课音乐美学考试,教授以为学生只有七八十个,只安排了一个教室,结果来考的有三百个,好多人没有地方考试,哈哈哈,好好笑。
“他对着我们威胁有什么用?逃的都已经逃了,又听不见。”朱
从牙
里发出一声嗤笑“原来教授就是这样的。”他从不上课,有时连考试都逃,这还是他第一次星期五来上课。
“教授其实很有学问的,只是他说不出来而已,口才不好嘛。”白杏悄悄的说“有些教授也风
倜傥,哇,讲起课来风度翩翩帅呆了,下次带你上外国法制史那门课,那讲师一米九十的身高,帅呆了。”
“我不去。”朱
不高兴“越帅我越不去。”
“不去算了,我自己去。”白杏对朱
一点柔情都没有,与其说找了一个男朋友,不如说养了一只听话的宠物。
朱
黑着一张脸示意他不
,但白杏一点没看见,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问“小杏,你真的是我女朋友?”
“当然。”白杏漫不经心的随口应。
“你从来都不迁就我。”朱
郁闷极了“你只迁就天零那个拽人。”
“啊?”白杏回过头来怔了一怔“是吗?”想了想,她还真有些抱歉“我太凶了?对不起。”
“嘿!你果然还是喜欢他多些。”朱
越发郁闷。
“不是。”白杏难以形容的挥了一下手上的笔“我觉得…你比天零…”她顿了一下“和你在一起比和天零在一起开心,和你在一起…我不用考虑说话是不是伤人。”她吐了吐舌头“你比较
神经,我也不用考虑你会不会突然走掉丢下我不管,你不会嘛。”
“我会保护小杏!”朱
顿时神气起来,得意洋洋趾高气扬“那家伙这么麻烦我们不理他好了。”
“也不是…”白杏笑了,笑得有点忧伤“我不能丢下天零,虽然他不要我,可是我总觉得…”她的眼色微微沉了下来“他好像渐渐变得可以合群了,他在学着依赖我们。”
“啥?”朱
完全听不懂“啊?”
“总之,我觉得你比天零强,所以我没有想过迁就你。”她抬起头来灿烂一笑“不过下次我会记得对你温柔一点。”
“哈哈哈,不要紧,本大爷是最强的男人,小杏你可以不迁就我,我是绝对不会受伤的!哈哈哈!”
真是无可救药的单纯啊。白杏不自觉轻柔的呵出一口气,和这个笨蛋在一起久了,她也不知不觉变得简单了,不必小心翼翼、不必随时揣测一个人是否要生气、是否要随时抛下她不管。还喜欢天零吗?她坦然回答,喜欢。那么喜欢朱
吗?她问自己,过了一会儿苦笑,也坦然回答:好像…也喜欢。
“白杏,请回答第三道题。”教授提问无人相应,点了班长回答。
啊?完蛋了、死了!第三道题是什么?她在和朱
说话发呆根本没听课,僵尸一样站起来,旁边的朱
就只会拼命翻书,不必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在哪里。要被教授骂死了,期末考试注定不及格!她越想越恐怖,全班都用同情和她拯救了众生的目光看着她。
“拿笔记。”一声低沉的声音稳健的传入她的耳朵,本能的一把拿起笔记本,她可什么都没记,拿起空白的笔记本有什么用?呆了一呆,她才想起那是天零的声音,在她一呆之际,笔记本上诡异的显出字迹来,一行一行——那是天零的字!
我的天!教授已在催问“快点回答,不会就说不会坐下,不要浪费时间。”
“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她连忙念了下去。
哇!小杏好厉害!朱
对白杏的奇才表现无比的崇拜。
天零竟然能把他笔记本的内容“转移”到她笔记本上来——天零到底是什么人?她念完坐下,笔记本上的字又渐渐消失,呆若木
的看着那笔记——天零…真的是人吗?
“小杏?”朱
不解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零的背影依然冷淡而优雅,正坐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喂,你和天零之间那种转移的事…”她低声问“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一直都在担心天零会因为转移不停的受伤,所以就从来没有想过——”她抬起头看着朱
“是一件好恐怖的事。”
“恐怖?”朱
干笑“怎么会恐怖?”
“不像一个…正常人啊,”她笑了一下“像怪物一样。”
“怪物?”朱
的心寒了一下,绝对不能让小杏知道他会失去控制想要杀人这种事“也不就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嘛。”
“你竟然替天零说话,好奇怪。”白杏笑了。
她…竟然说是怪物!小杏不能接受,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果然还是单纯得无可救药的傻瓜——她可比他狡猾得多,小小的试探了一下,她就知道朱
和天零之间果然有什么秘密,朱
不说就是他绝对不肯说,她要问天零。
天零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问出来真相…她又想怎么样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其实只是不想…被他们排斥在他们的世界以外,想多了解他们,想永远都在一起而已。她真是个贪心的女人,心里认为最幸福的事,就是他们三个这样不变的住在学生公寓里,每天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至于是爱情还是友情,她自己都分不清楚——那种所谓的“喜欢”究竟是什么东西?友情以上、爱情以下吧?对天零和朱
都是的,介于友情和喜欢之间的、暧昧的感觉。
下课,十点四十五,距离吃饭还有十五分钟,所以说星期五是最令人讨厌的课,连下课时间都不好,这十五分钟走到饭堂还要等饭,走回宿舍再下饭堂保管已经陷入人民抢饭运动的汪洋大海,怎么算都不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教室里自习十分钟,然后去吃饭,再回宿舍。
手机响——朱
的手机铃声竟然用的机器猫的声音,白杏一听就想昏,见他拿起来脸色变了一下,不会是前女朋友打电话来说要割脉自杀吧?她好笑的想,既然朱
在打电话,她过去找天零。
“天零。”走过去的时候天零果然在看书,看《理性主义和刑法模式》,果然是很适合天零的书。
“什么事?”他抬头。
“刚才那个转移——你已经会用你的奇怪的能力了?”她问“喂,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上课不要走神。”他答,然后继续看书。
“喂!”她愣了一下“什么上课不要走神!我在问你正经事。”
“嗯。”他淡淡的答“知道的事情不要问我。”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她一个头变两个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朱
不会瞒着我,连他都要瞒着我,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他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淡淡的,像看着陌生人。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朱
拿着水果刀到你房间干什么?”她终于说出口,正
的眼睛看着天零“还有关于你的能力。”
沉默、沉默了大概半分钟,他才回答“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她承认“很可怕,吓得我不敢从房间里出来。”
“你问他自己。”他说。
“笨蛋如果还顽固起来是无药可救的。”她说“我觉得他比你强,但是你比他…能够让人放心得下。”
天零缓缓移过目光又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天零勾起嘴角似乎笑了一下“过会儿一起吃饭吧。”他简单的说,继续低头看他的理性主义。
“好,那我回去告诉他。”白杏一回头“诶?那笨蛋人呢?竟然不见了?”她诧异的环视教室,还真的不见了,连书包都拿走了,难道看见她和天零说话吃醋了?可是她明明有告诉他要问正经事,这笨蛋真是越来越笨不可理喻!
“去吃饭吧。”天零对朱
的事置若寡闻,合起书本站起来“他会回来的。”
饭堂、二楼、学生餐厅。
“你可以实现愿望?”白杏听完了天零三言两语简单说完的故事,喃喃自语“骗人的吧,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太相信。不过真的是那样子的话,你…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天零说他有实现愿望的能力,没告诉她朱
会失去控制。
当然实现愿望要用生命去换天零没有告诉她。
她问“你打算怎么办?”天零一
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平静的一勺一勺吃饭,就像从来没有听见她问。
果然他——不会为了任何事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变成天使也好、变成恶魔也好,具有了奇怪的能力也好,无论发生过什么,他还是他。他不打算怎么样,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和安排,依然如此的活下去。
天零是一个顽固的存在。她突然极清晰的发觉,一直一直都是那样,他不管别人怎么说,都那样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活着,独行独立,不与别人说话。“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问题。”她低声说,随后沉默,面对他,她终是无话可说的居多。
“我让你不高兴吗?”破天荒的,天零自己开口。
“啊?”她愣了一下“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你不笑了。”他简单的说,眼睛没有看白杏,看他的汤匙“每次——见到我你就不笑了。”
“哈哈哈——怎么会呢?”她第一反应是立刻笑了起来“你记错了吧?我每天都很开心的,穷开心是我最阿q的优点了。”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见到你——我当然本来是很高兴的,她在心里叹气,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高兴看见我啊。只是这一点不同,所以有很多很多事都不同,不能像对朱
那样对你,不自然。
“哇——”饭堂门口那里传来一阵惊呼“同学…”
“啊——”突然尖叫声四起,都是女生的尖叫,混合着男生奔跑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她蓦然回头,骤然看见一个人向她扑过来“咚”的一声倒在她身上,用力抓住她的手,然后就不动了。
“同学…”追着过来的几个人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说“刚才新建的艺术中心上面钢筋掉下来,打在他背上了,我们要送他去医院但是他半路醒过来冲到这里来,是不是要找人?”
艺术中心?怀里的人微微抬起头睁开眼“小杏…我被兄弟叫出去…你不要以为我…丢下你不管…我回来了…没有…打架…”老天!她张开了口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无法接受他这种荒唐透顶的行为和解释,但眼眶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浮动“天!你跑出去艺术中心干什么…受这么重伤不去医院跑回来干什么?”
“我怕小杏…找不到我。”朱
背上被钢筋砸到的地方也许连脊椎都打碎了,一片血
模糊“很痛…我现在…想去医院…”他喃喃的说,眼睛渐渐合了起来。
“同学!”几个看着他受伤的男生同声叫。
“喂。”一声低沉而显然带着冷淡的呼唤“你实在太逊了。”说话的人从桌子那边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把人给我。”
“我死也不要死板脸救…”朱
还没完全昏,还在死撑。
“你不希望他死吧?”天零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目光看着呆若木
的白杏的时候光亮得像把她整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放手。”
她悚然一惊“请你——救他!”她抬起头看着天零“绝对!”
天零从她怀里接过朱
,转身往外就走。她跟在天零身后,边跑边问刚才的几个学生“叫了救护车没有?”
“叫了,市二院的车!”
一群人浩浩
的跟着天零往校门口走。血一滴一滴的点着奔跑的路线,青雾倚着饭堂二楼的门口看着,嘴里咬着汤匙柄在笑。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天零微微倾斜了一下身体,她突然发现朱
在天零怀里偷偷的给她比“V”的手势——那表示他已经好了,给天零治好了。呆了一呆,松了一口大气,反而刚才忘记的眼泪在眼眶里微微一浮,幸好她及时低头眼泪掉在地上没有划过面颊。
那个笨蛋对她来说竟是如此重要的人!抬起头来对着假装闭眼的朱
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笨蛋受伤的时候那么担心,知道他没事竟会觉得阳光如此灿烂——难道她真的喜欢的是朱
?而不是天零?
“你不要以为我…丢下你不管…我回来了…没有…打架…”
那个笨蛋自以为感人的话,可是真的感动了她,不为什么、只是为了他想要在她面前表演感人一幕的那种无智商的动机——只是因为他以为这样能够感动她,所以她就被感动了。
你喜欢我——我早就知道,而且从来不怀疑,不要再拼命表现你对我的好你记挂着我——那些我早就——从不怀疑的东西。她轻轻的抚摸朱
在天零怀里的头发,帅哥啊,喜欢自以为很帅的人,虽然是个傻瓜,但能让她笑、也能让她哭。
白。
天零目不斜视的看着渐渐开来的救护车。
她哭了。
这家伙的心跳竟然能如此平静。朱
清晰的听见天零心跳的声音,虽然他背后的伤已经悄悄愈合了一大半,但还是很痛的,头昏昏的靠在天零身上,这家伙的心跳声出乎意料的清晰和平静——一“怦怦…怦怦”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
就像…接触到圣光一样…
天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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