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可有为自己留后路?
260 可有为自己留后路?
惜了了瞪了无忧一阵,道:“那个以后还你。”
无忧趴俯在惜了了肩膀上,与他鼻尖对鼻尖,撇了撇嘴角,“为了你要的那张人皮面具,我的小命都差点搭了进去,你想不认账?”
“我苏家岂能有赖账之理。”惜了了被她诋毁,有些着恼,拉住马,跃下马背。
“喂,你去哪里。”无忧跟着他跳下马,才发现已到了‘常乐府’门口。
门房见了她,飞似的往里跑,“惜公子带了郡主回府。”里面即时有人把话往里传去。
关于不凡的事,不能在下人面前瞎嚷,无忧暗骂了声臭狐狸,一跺脚向他追去,直到无人的荷塘边,才拽住他的衣袖,低声道:“既然如此,告诉我,是谁走漏的风声。”
惜了了的脸色难看的不是一般二般:“想救不凡,拿沙华来换。”
“想要沙华的消息,先把旧账帐还了再说。”无忧丝毫不让。
四目
锋。
最终先转开视线的是惜了了,他摔开无忧拽着袖子手,向前急走。
无忧冲他喊道:“听说苏家世代都是最讲信义的,到了你这里就连祖训都丢了。”
惜了了蓦然站定,单薄的肩膀
得笔直,转身过来,漂亮的脸庞气得黑如锅底,“就算告诉你,王妃和女皇能相信你的话?”
无忧怔了一下,轻咬了下
,答不上来。
在姨娘和母皇心目中,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维护不凡,在她口中出来的消息根本没有说服力。
惜了了冷笑,“既然如此,我何必跟你说。”
无忧眸子一亮,“这么说,你是答应救不凡?”
惜了了瞅了她一阵,道:“你留着那个酬金,以后会有很大的用处,或许能救你性命,仍要浪费在这里?”
无忧苦笑,凝望着了了点了点头。
目前都顾不上,还有什么心思考虑以后,再说本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在生死上比别人看得开了许多。
“不后悔?”
无忧摇头,“不后悔。”如果不凡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一定会后悔。
“你的心,到底给了谁?”惜了了的瞳仁蓦然暗了下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无忧不明白他突然冒了这么句话出来,是什么意思,不敢胡乱回答,再惹恼他。
“死死的捂着沙华,却又不顾一切的要救不凡。”她不答,惜了了反而更相信自己的猜测。
无忧慢
了口气,迟疑道:“我没见过沙华,不过我曾经靠着他的血活命,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靠着沙华的血活命?”惜了了怔了一下。
无忧点头,笑了笑,那笑还没浮上眼,就褪去,“其他事,我没办法再告诉你。至于不凡,如果他没了,估计我也在府中呆不下去了。我还有事没办完,不想离开,所以不凡一定要救。”
“借口,不听也罢。”惜了了冷哼了一声,“不凡想活,就能活,根本无需你如此。”
他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在她眼中,他看不见自己,长睫一颤,垂了下去,掩去心底涌上来的落寞…
她心里没装下他,他移开视线,转身就走。
他竭力想掩饰内心的怅然失落,却在垂眼的瞬间,仍被无忧捕捉到他如同受伤小兽的眼神。
无忧想追上去,再求求他,脚却象在地上生了
,迈不开步。
脚底滚着块鹅卵小石,轻叹了口气,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偏被搅得
七八糟。
说什么救不凡是为了留下,确实欺人欺己的借口。
天边一声雷鸣,方才还是
天,转眼天边涌上乌云,随着几声沉雷,雨点稀稀落落的
头落下。
一个小厮在她面前停下,行过礼,道:“惜公子叫小的转告郡主。”
无忧猛的抬头,“快说。”
“惜公子说,他会如郡主所愿,要郡主先回去歇着,惜公子等事办完了,会过郡主屋里宿夜。”
“他要过我屋里睡?”无忧怔了一下。
“惜公子是这么说的。”
无忧咬牙,
商,卖点东西还要吃回扣,但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摆手示意小厮离开。
将
口里积着的闷气,呼了出来,提了裙子,朝西门急跑。
她现在最想看的就是那架秋千,告诉子言,当年她无力救下他,今天总算能保住与他很象的男人…不凡…
无忧在府中任
妄为,前不久阻拦她出府的人,个个挨了她的马鞭,这时出府,自没人敢拦。
赶到秋千前,雨已经下大,烟雨朦胧中,秋千前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
他背在身后的手中明明握了把十二股的油纸伞,却不撑开,任雨淋着,黑发白衣已被雨淋
。
另一只手轻握着秋千上的铃铛,拇指在铜铃口上抚过,更显得孤寂苍凉。
无忧在离他三步外停下,看着这般情形,突然感到心酸,竟想落泪。
面前的少年在人前永远温文淡笑,心里到底忍受着多少委屈,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听见脚步声,含笑转身。
面庞温润如玉,狭长好看的眸子在冰冷雨幕中仍带着暖意,“回来了,怎么不去歇着,却来了这里?”声音和同平
一样温柔。
无忧定定的看着他,所有的担心化成委屈,还夹着闷气。
她为他担心受怕,他见了她,却只问她为何不去歇着,难道他不知道,他的事没了,她根本就没办法歇着?
看了他一会,不见他有告诉她,上头将如何处置他的意思,怒气上冲,冷声道:“还以为你会被囚
起来,特意回来看看你轮为阶下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能目空一世。没想到,还能在府外闲逛,我这逛算是白跑了。”
他瞅着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微微一笑,把手中油纸伞撑开,上前两步,罩在她头顶,柔声道:“出来,也不带把伞,衣服都
了,受凉了怎么办?”
无忧心里
积着的憋屈全涌了上来,说不出的委屈,他自打第一次见着她,就对她温柔呵护,让她象是一个冷得浑身发僵的人,被他进到一个温暖的处所,一点点陷进去,再也挣不出来,他却站在了她够不着的地方看着,不让她靠近。
以前教她杀人的师傅告诉过她,男人的温柔如同罂 粟,最美也最毒,一点不能沾,沾上了就会上瘾,一旦上了瘾,就再也不能冷静的思考,做出准确的判断。
他就是世间最毒的罂粟,也是世间最可恶的人。
她一把推开撑在头顶的伞,后退两步,任雨水当头淋下,冷看着他,“你我之间不过是份协议,你死了,我们这份协议也就结了。我受不受凉,与你有何关系?”
他不言,又上前,将她的头顶遮住,“我送你回去。”
“我讨厌你装模作样。”无忧再次将他推开,泪涌了上来,和脸上的雨水一起滑下,“你不是很会算计,不是很会处处为自己打算,今天是怎么了?”
“无忧。”他不曾见过她这般失控,低唤了一声。
“纥不凡,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才故意放水,让人有机可乘,救出宁夫人。”无忧直直的锁着他的眼,深
了口气,道:“鬼面是你请的。”
如果不是惜了了的那句话,不凡无需你费心,她还不会想到这点。
他愕住,静看着她,同她一起淋着雨,半天说不出话。
无忧望着他,微仰脸,让雨水将泪冲去,笑了笑,一收
边笑意,重新向他看去,冷冷道:“宁墨母亲的事,我会办,根本无需你
手,你太多事了。”
“你能怎么办?”他终于轻叹了口气。
“纥不凡,你在小看别人,而自己去办这事的时候,可有想过给自己留后路?”无忧怒瞪了他一眼,
身就走。
他手中油纸伞滚落在地,抢上一步,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向自己,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脸埋进她的
发,“你什么也别做,看着就好。”
无忧跌靠在他透
的怀中,被他箍得几乎透不过气,他的体温绵绵不断的隔着
冷的衣裳传来,融进身体,窜入四肢百骸,脑中渐渐
成空白,脚下软得没了力气。
挣了挣,被他抱得更紧。
他下颚抵 着她的头,不让她抬头看他,“无忧,你做得已经够了,不要再参与皇家中事。”
她参与的越多,越会引起王妃和女皇的怀疑,她的身份也就越加的难以掩饰。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能再有二次,想保全她的办法,就是不让她涉及皇家中事,让她被王妃和女皇视为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直到他能带她离开的一天。
无忧靠着他,泪止不住的
下来,好在这时的雨很大,不会让他看见她的软弱。
很想告诉他,了了会帮他,他不会有事。
但她什么也没说,拍拍紧箍在身上的手臂,“我冷,回吧。”
不凡忙放开她,拾了伞,仍为她遮了雨。
无忧回头望了眼被雨水洗得很干净的秋千,轻咬了
,他是在绝境中想念着长宁吗?
他随她的视线望去,温柔一笑,回眸过来,凝看着面前少血
的秀丽小脸,眸
越发的柔润,去携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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