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亲子鉴定结果
这天一早,凌微还在睡梦中呢,宁静便悄悄地离开家,拿着一个竹编的篮子,准备去斗门的后山看看有没有可采摘的野菜。下个星期就是立
了,野外的植物比人更知道节气,早早的,从结冻的土里探出了
的脑袋。如今的人们思想观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人,有鱼有
便是好日子,现在的人哪,却专跟野味的食物过不去。美其名为,要过健康环保的绿色新生活。
楚楚喜欢野菜包子,这凌丫头也喜欢。真是有些怪,凌微的许多爱好都跟楚楚相同。
凌微调侃是:近墨者黑。
宁静却觉得,这是老天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亲生女儿不在身边,便给自己送来了与亲生女儿神似的干女儿,以慰寂寥。
老天对自己还不算太薄。
走出圆拱门,
面就遇上了一位快递员。
“阿姨,请问这栋红砖楼里有没有一位叫宁静的?”快递员拿着一个大信封,伸头望了一眼有些破败的小院子,拦着宁静问。
宁静呵呵一笑,说:“你真是问对人了,我就是宁静。”
“是吗?那太好了。阿姨,这是您的信,请签字。”
宁静接过信,一边签字一边问:“哪来的?一定是澳大利亚寄来的吧?”
宁静跟绝大多数中年女人一样,对电脑这个怪兽根本无法驾驭,也就无法享受使用网络所带来的便捷。楚楚跟宁静的联系方式,除了打电话外,就是时常给用信纸来互传对彼此的思念与挂念。
快递员看了一眼信封皮,收起笔摇了摇头:“不是,好象是市内的。”
市内的?
奇怪,市内有什么人会给自己写信?这年头除了像自己这样跟不上形势跟不上
的人会偶尔在信纸上涂几笔外,还有别的人也愿意提起笔的?
宁静也顾不上去采野菜了,将篮子放地上一放,拆开信封便看了起来:
宁静女士:您好。
很冒昧给您去信,您一定会很奇怪,也一定会问我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被一个处心积虑的人给算计了。
这个一肚子毒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您视为亲生女儿的凌微!
没错,就是这个坏女人,她跟您的前夫有染有婚约,您的前夫为了她才跟您离的婚。为了讨好凌微,您前夫利用手头之便为凌微大开方便之门,为凌微在芝城站稳脚跟立下汗马功劳。甚至,将一栋别墅送给了她。
您也许会不相信,也许会说我在胡说八道。
这样吧,我给您提供一个线索,您可以去找一个名叫李秀芝的女人,她会告诉您楚大书记与凌微的一些香
情事。这个女人您一定知道吧?
…。
李秀芝?
怎能不知道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跟楚雨浓多年了,宁静见过她多次,烧成灰扒了皮宁静也认识她!
这封简短的信,宁静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看了很多遍,至到,可以倒背如
。
对楚雨浓有多少个女人,宁静不感兴趣,更不会吃醋拈酸。
她在意的是,凌微!
可以说,这封信将宁静冷凝在心底的那个念头给
活了。
因为楚雨浓的到来,因为偷听了他和凌微的对话,更因为凌微一直跟自己瞒着许多事情,宁静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疑窦,凌微,似乎真的跟楚雨浓的关系不平常!
而今天的这个信,就像是催化剂,将疑窦
活,催大!
凌微假如真跟楚雨浓有那令人不齿的关系,这就很好解释她的行为了。为了接近楚雨浓,凌微拼命令粘上自己;为了和楚雨浓在一起,她假借着帮自己
离苦海而巧言令
让自己和楚雨浓离了婚。
愤怒,油然而生!宁静感到一阵空前的愤怒,她觉得自己被人戏
了,成了一个被人玩
于股掌之中的玩物!
宁静站在拱门下想了又想,决定,去找李秀芝。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为楚楚着想。宁静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身边,有那么一个下三滥的朋友!
李秀芝还住在近郊的那栋单位集资楼里。
因为身体不太好,又仗着有楚雨浓的这个大后台,李秀芝在十年前就病退了。
病退的人拿着正常退休的工资,这足以说明后台有多硬。
敲开门的时候,李秀芝正在
早点。
乍一见到宁静,李秀芝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说:“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手里还拿着勺子。
李秀芝知道楚雨浓已跟宁静离了婚。
离了婚的女人和被人抛弃的女人,这两者之间没有
集,同样,也没有共同语言。
来的路上,宁静一直在想措辞。
在昔日的情敌面前,既要表现的不卑不亢,又要把事情求证清楚。
有些难度。
与其虚假地寒喧,不如来个直截了当。
宁静站在门口,淡淡地笑了笑,问:“我想问你一件事。”
近两个月来,李秀芝过着一下如火一下似冰的生活。听说楚雨浓和宁静离婚了,李秀芝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见不得人见不得阳光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苦尽甘来了。
可就在这时,楚雨浓的身边先是出现了一个海外女归侨,后是出现了一个
模。当李秀芝看到凌微和蔡妍的时候,悲哀地发现,自己没戏了,必将成为第二个宁静!
李秀芝之所以没找楚雨浓闹,是知道怎么闹也无济于事,还不如静静地接受楚雨浓的赔偿。
不闹,不等于心中没气。
一口气憋着,李秀芝的身体每况愈下。
这个时候,曾让自己伤害了多年的宁静找上门来了。
这让李秀芝有些恐慌,她
不明白,宁静要找自己干什么?清算往日的旧账?
“你…你问吧。”
“李秀芝,你认识一个叫凌微的女孩吗?”站在门外,宁静有些忿怒。尽管,她从来没爱过楚雨浓,从来不在意他的身边有多少女人,是些什么样的女人。可是,这些类似李秀芝的女人们,曾给宁静带来了巨大的蒙羞感!所以,她恨这些女人!
凌微?
李秀芝的心头一松,随既气哼哼地说:“认识,我们还见过面呢。”
“你们见过面?”
“是啊,就在芝城宾馆。”
“你们怎么会撞见的?”
李秀芝带着怒气将当时的情景叙说了一遍。未了,她咬着薄薄的
说:“要不是我去的及时,那对狗男女想必要上演龙凤呈祥了。”
“不许你那样说凌微!”宁静忍不住大声嚷嚷。
李秀芝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宁静,纳闷地问:“凌微是你什么人,要你这么护着她?”
宁静在嗓子眼里轻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回家的路上,宁静几
摔倒。
她的心,要碎了。
假如李秀芝说的是实话,那么,自己确实是充当了凌微接近楚雨浓的桥梁!凌微,是为了她自己才假作善意劝自己跟楚雨浓离婚的。
宁静觉得,李秀芝没有胡说,要不然,安家的老夫人和安澜为什么会怀疑凌微的清白,为什么会置疑孩子的来历?
无风不起
!
还有,那封信到底是谁写的?
宁静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问问李秀芝,问问是不是她写的。
可是,就算是李秀芝写的,她会当面承认吗?假如会承认,那李秀芝就不会用匿名的方式写那封信了。
宁静的脑袋里似乎被
了一团
麻,
遭遭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进了拱门,刚进楼梯口,一道旋风刮了过来!
“安娣,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去菜场了,到菜场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
凌微穿着家居的花棉衣,扑了过来。
对凌微的那份慈母之心,已渐渐变冷。宁静有些窘迫地推开凌微,边上楼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去…我去医院看一个亲戚。”
“去医院?安娣,谁生病了?严重不?”
“你不认识的。”宁静依旧淡漠地说。
心里却在想,如何将凌微支出这个家,让她离开自己。
这样没有品行的女人,宁静是最厌恶的。要不是碍着楚楚的面子,宁静一张口就会让凌微离开。
凌微却一点眼色也没有,追上去挽着宁静的胳膊,亲热地说:“我怎么会不认识?安娣,生病的人到底是谁呀?”
“楼道窄,”宁静甩掉凌微如八爪鱼的手,有些生硬地说:“我家的亲戚你怎么会认识?”
凌微这下觉察出宁静的不高兴了。
“安娣,是不是那位亲戚的病很严重啊?”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一辈子被人利用被人玩耍,换上你,你会开心?”
宁静的话里是有话啊,凌微这才警觉了起来。她站在楼梯台阶上,望着宁静有些弯曲的后
,正
地问:“安娣,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在说我吧?”
宁静已经到了门口,一边摸钥匙一边说:“
猜什么呢?”
想去安娣也不会用如此刺人的话语来说自己。
凌微放心了,笑着跟宁静进了屋。
宁静一进屋便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声不吭。
凌微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拍了拍门:“安娣,你是不是累了?早饭吃过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下碗面条。”
“我不饿,”宁静在屋里头嗡声嗡气地说:“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想休息一会。”
“心里不舒服?”凌微急了,宁静一直来有心动过速的毛病。“安娣,我们上医院去看看好吗?”
“不用,谢谢。”
谢谢?
这短短的两个字如一把尖刀,深深地刺进了凌微的心脏!
认识宁静以来,宁静跟凌微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可唯独没有说:谢谢!
谢谢,这是一个极端文明的词语,可用在亲人之间,则显得陌生与疏远。
凌微的脸上的笑容被“谢谢”两字叉在了原位。
僵硬,紧绷。
心,隐隐的痛!
自己,是不是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说了什么让安娣不高兴的话?凌微反省着。
没有呀,昨晚半夜的时候安娣还细心地去看自己有没有蹬了被子,还将半开的窗门给轻轻掩上。
今天醒来的时候,安娣已经离开了家。
这到底是怎么了?
“安娣,你是不是跟我生气了?”
里头半天没有回应,寂静无声。
凌微正想去找钥匙,房里头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微微啊,跟你商量个事。”
“安娣,你干嘛这么客气呀,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好了,怎么扯到商量上来了?”
“是这样,”宁静似乎在斟酌字眼,
吐吐:“我也没办法,真…真对不起你…”
“哎哟,”凌几天顿了顿脚,嗔怪道:“什么事呀,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安娣,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屋里头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凌微急坏了,攥起拳头就擂门:“安娣,你开门,快点开门!”
“别敲了,我休息会,”宁静的口吻里有些不耐烦,声调又寒又低沉:“我想说,你是不是回松涛山庄住去?”
什么?
凌微以为自己听岔了:“安娣,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先回松涛山庄去?”
“为什么?安娣,你要赶我走吗?我哪做错了让安娣如此讨厌?”凌微的眼里顿时蓄
了泪水,“安娣,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我,甚至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可以赶我走呀。”
“对不起,不是我要赶你走,主要是我那个住院的亲戚出院了要住到家里来。你也知道,家里就两个房间,假如多余一间,我也不会硬着心肠让你搬走了。微微,对不起,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凌微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她当然明白,所谓的亲戚要住进来纯粹是宁静的借口,凌微哪能不知道,宁静在这座城市里根本没什么亲戚。
凌微不明白的是,宁静为什么在突然间变成这样。
凌微住进了芝城宾馆。
她在等待,等待事情的明了,等着让事实给自己洗清身上的污点。
这几天,凌微除了完成一件大事外,每天都会去看马原,陪马原胡说八道一会,其余的时间她则窝在宾馆里。
日子过得既缓慢又无聊。
在这段时间里,凌微关掉了那两只手机,只开着那只不为大家所知的手机。当初买这张卡,纯是为了私下跟王恩龙联系。如今王恩龙不知所踪,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的,这只手机便成了和悉尼的父亲联系的专用工具。
整
面对着寂寂长夜与漫长的白天,凌微除了折磨电脑和电视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打发时间。时不时的,她会悄悄地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安澜的消息。
无数次,凌微命令自己把安澜放下,忘掉他,憎恨他。安澜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痛恨,令人伤心
绝。可是,恨劲一过,凌微除了能想起安澜的好,安澜的爱,安澜的细腻体贴,安澜的柔情
意外,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恨不起来。
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吧?凌微只能这么无奈的想。
咚咚咚!
门,终于有人敲响了,终于盼得有人来了。
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凌微都
。有,聊胜过无。
进来的,竟然是安氏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黄律师。黄律师,是凌微这几天唯一见到的
人。
“您好,凌小姐。”
“黄律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黄律师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职业化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皮包,笑着说:“凌小姐,您是否能让我进去说话?”
“对不起,”凌微倒退两步,“请。”
黄律师显然是来过这里,所以他
门
户地径直走进小套间里。
“凌小姐,按照您的嘱咐,事情办妥了。”
凌微给黄律师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递过去:“辛苦了,黄律师。”
“凌小姐如此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我受宠若惊,谈不上辛苦。”
黄律师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职业病,喜欢饶舌。
凌微淡淡一笑,从皮包里
出一大撂材料,低下头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凌微将材料重新放回包里,又从自己的小坤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进黄律师的包里。
“这可不行!”黄律师如被火炭烤着似的,着急忙慌地从包里掏出卡来:“我可不能收您的钱!”
“请别推辞,这是你的劳动所得。”
“不!凌小姐,我是安氏公司常年聘请的法律顾问,为安氏为您和安董做点事,是我应当应份的。再说了,安氏每年给我一笔丰厚的薪水,我怎能私下又收受您的酬劳?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凌微将银行卡强行
到黄律师的手里,“黄律师,这事跟安氏跟安董没有一点关系,纯粹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放心,这不是行贿,这是很正常的酬谢。”
推不过,黄律师窘迫地收下银行卡,望了一眼显得很是清瘦的凌微,又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轻缀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地问:“凌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律师别客气,请说吧。”
“您一个人住到宾馆来,而且,这几天安董好象生了重病似的,整个人无
打采。昨天,竟然在高层会议上为了一件报单的事情大发雷霆。高管们都有些发蒙了,私底下说,从未见安董如此失态,”黄律师又看了一眼凌微,
低声音说:“凌小姐,您和安董是不是闹矛盾了?”
凌微的心,仿佛被谁狠狠地揪了一下,生疼生疼!
她忍着疼痛,强颜欢笑:“没有的事,我和他怎么会闹矛盾呢?”
黄律师却不信,凌微将那么隐秘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而且,特别嘱咐说,不要让安澜和安
知道。
假如他们之间恩爱如初,凌微何须这样藏藏隐隐的?
凌微,又怎么会独自住到酒店来?
前段时间,凌微不是被安董安置在山青水秀的松涛山庄休养吗?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只是,作为局外人,黄律师不便多加过问。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凌小姐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在所不辞。”
“谢谢黄律师,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不过,我还得再叮嘱你一遍,那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声张,替我保密。那件事事关重大,重大的程度,你可能无法想象。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真相,但请你相信,你很快就会知情的。”
“凌小姐放心,这是当律师的
守,也是为人的原则。”
凌微点了点头:“正因为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我才把那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否则,我就得掂量掂量轻重了,毕竟,你是安氏公司的法律顾问。让你瞒着安澜,有些为难你了。”
“我知道凌小姐不会伤害到安氏的利益,我也知道那件事情和安董扯不上关系。否则,我也不会轻易接手。”
“黄律师,你是个标准的好律师。”
“凌小姐过奖了。”
黄律师走后,凌微望着那撂资料发愣。她在想,自己这样做,对楚雨浓是不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凌微让黄律师做为自己的代理人,将别墅的相关材料及佐证资料一起送到了市纪委。当然,那只录有楚雨浓得意洋洋讲述别墅来历的录音及那天他到市委旧宿舍恳求自己作伪证的视频,统统呈上。
楚雨浓,你的未
快要到了,你就等着接受罪行的审判吧。
到那时,新账老账一块算不了。
推开窗门,一股带着寒气的清新扑面而来,扑在凌微
红滚烫的脸上,凉凉的,真舒服。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窗外的树木就好象被清水洗过似的。
凌微的心情油然好了许多。
明天,后天,大大后天,一样的好天气,一定。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一大早,凌微便起
了。
站在梳妆镜前打扮了许久,直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娇
动人的美人儿才心满意足地罢了手。
出门前,凌微主动给安澜打了个电话:“安董,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接到凌微的电话,安澜一下傻眼了。这么多天凌微就好象影遁似的,打电话,关机;去宁静家找她,宁姨说凌微早就不住在这里了。一开始安澜还以为宁静在帮着凌微骗自己,可看到宁静一脸冰冷的神情,也就不敢多呆。
连着去了三次后,安澜相信了宁静的话,凌微确实不在那里了。
凌微,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真是急死安澜了。
“微微,你怎么把手机给关了呀,你现在在哪?快告诉我,我马上要见到你!”
凌微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住哪跟你无关,不过,我也想马上见到你。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想必你没忘记吧?”
“什么出结果的日子?”这几天让凌微折腾得,安澜的脑子里只剩下凌微的影子了,
“真会装!”凌微嗤笑道:“这不是你
盼夜盼的事情吗?”
“微微,你别这样,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安澜慌乱地大叫,辞不达意。“微微,快告诉我,我在哪里能见到你?”
“市鉴定中心!”凌微说完,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还早,凌微懒懒地坐在
上。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拿起手机翻看,可是,在数不清的转为自动短信中,没有一条是她心中所渴望的。
宁安娣,在自己关手机的这几天里,没来过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
安娣好象她的生活中从未有过自己一般。
凌微又是心酸,又是心寒。
她不明白,宁安娣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冷若冰霜。
但她相信,安娣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那事,一定跟自己有关。
凌微想了想,还是决定下给宁静打个电话。
这个电话非打不可。
鉴定结果出来后,凌微想马上进行下一步。在下一步的进行中,凌微需要人陪伴。这位人选,凌微想到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宁静。
还好,宁静接电话了。
“安娣,你怎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呀,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让你这么不待见我?”电话一接通,凌微劈头盖脑地说了一大串,临了,还撒娇:“安娣,我生气了,跟你生气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寂了。
只传来宁静
的
气声。
“安娣,你在听吗?在听吗?”
宁静稳了稳心神,淡淡地应了一句:“在听呢。有什么事吗,今天?”
“没事就不能找安娣你了?”凌微娇嗔了一句,然后正
地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安娣你帮忙。安娣,这个忙你必须帮。”
帮忙,今天?
宁静猛然间想起,今天是出鉴定结果的日子。结果与否,与自己有关吗?
本想一口回绝,一个念头从脑海中迅速闪过,自己不是怀疑凌微与楚雨浓有染吗?正好,自己可以到现场亲眼见证一下事情的真相。
也好让自己迟疑不决怀疑不断的心,释然。
“好的,我马上就赶过去。”宁静简短地说了一句,率先挂断了电话。
凌微郁闷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释放。
打电话之前,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宁安娣一口拒绝。
还好,安娣虽然语气不悦,但还是答应自己了。
到了鉴定中心,一个人飞奔出来替凌微打开出租车的车门。
凌微看也不看,径直往里走。
“微微,你好吗,好吗?这么多天没有你的消息,你急死我了!”安澜紧跟在身后,一反往日不爱多言的常态,喋喋不休:“微微,你瘦了,下巴尖的可以削铅笔了。这是怎么啦,为什么瘦成这样?是没吃好没睡好吧?你心疼死我了…微,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跟我回家吧,让我有个赎罪的机会…”
安澜不知自己到底想表示什么,只知道,看到清瘦得不成人形的凌微,他的心,好疼好疼。
心一疼,很多介意的东西便暂时遁形了。
凌微先是不作声,被聒噪的不耐烦了,她猛地转过身,双眼直
安澜:“跟你回家?好啊,等会鉴定结果出来,你要是能勇敢地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我就跟你回家!”
这纯是气话,更是为了
安澜。
安澜没想到凌微会如此说。
两种不同的结果?意思就是,那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有可能是别的男人的!
假如是别的男人的,自己有那份勇气与宽容来接受与接纳吗?就算自己有,
会答应吗?
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与凌微分开的这几天,安澜想凌微,也想凌微腹中的孩子。也不知为什么,每每想起那个孩子,他竟然会觉得很亲切,很亲昵,原先的怀疑与否定,在不经意中泯灭。一门心思地沉浸在,与凌微和孩子重逢的幻想之中。
可是,当他的目光可以真真切切地在凌微的腹部扫过时,那种置疑与痛苦尤如
后的小笋,在刹那间冒了出来。
他在拷问自己,也在考量自己的承受力。
他恐惧地发现,自己对孩子血统的归属问题,依然跟之前一样。中间会产生波动,缘于对凌微的思念。
可一旦被思念的人出现在面前,那个纠结的问题就会浮现在水面上,就会被无形地放大。
安澜缄默了。
“怎么不说话呢?”凌微抬起泠泠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安澜,心,依旧很疼,脸上却带着如天气般灿烂的笑容,款款地说道:“我看,一切都等鉴定结果出来后再说吧,现在说这话,为时过早吧?”
“微微…。”
凌微不答,丢下安澜朝候在大厅里的宁静快步地走去:“安娣,你好快哦。”
宁静不
痕迹地移开身子,装作看墙上的宣传栏,淡淡地应了一句:“家离这里只有两站路。”
凌微有些羞窘地站在原地。
看来,宁安娣的怒气还未消。到底是什么呀,凌微很想知道。
只是,此刻无暇顾及宁静,因为,一位中年女医生走出来,招呼凌微和安澜到医生办公室去。
鉴定报告出来了。
安澜在万分欣喜的同时,羞赧地望着凌微。
他想说很多很多歉意的话语,他想开开心心地拥着凌微回家去。
可他不敢。
因为,凌微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安澜。
宁静看明白了鉴定报告的内容,脸上的寒霜消退了不少。几天了,她第一次主动握起凌微的手,慈爱的笑容又浮现在她干瘦的脸上,笑着说:“想不想回阿姨的家?阿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这孩子既然是安澜的,那么,跟楚雨浓就没什么事。前面就说过,宁静不是吃醋吃味,而是不愿受那个欺侮,不愿意给人当桥梁与玩物。
今天,这个死扣被解开,宁静的心情自然恢复了正常。
宁静想,把污水泼到凌微身上的那封信的幕后人与李秀芝,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有可能是两个有着相同心思,有着相同目的的小人。
且不管这些了,只要凌微没掺和在其间就好。
“宁姨,还是让微微跟我回家吧?微微住在外面这么多天,我
都想坏了都。”安澜不好多说什么,他怯生生地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凌微,又看了看随后赶到的
。
上官金珠毕竟是上了几分年纪了,再加上心头上揣着事情,所以气
吁吁。
这会儿缓过气来,上前拉起凌微的小手,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自己的家不回,也不怕
想你想的受不了。好了,什么也别说了,跟
回家。
呀,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呢。”
安澜赶紧缓和气氛,
浑打科:“
,什么重要的话呀,能不能也跟我说说?”
“你这浑小子,我才不跟你说呢。”
安澜笑着对凌微说:“你看,
好偏心哦,有什么话只跟你说,却不跟我说。”
凌微静静地听着,瘦削的脸上一直挂着平和的笑容,她面对上官金珠,安安静静地说:“安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呢。”
“这个地方怎么能说那么喜庆的话呢?回家回家,跟
回家。”
凌微摇了摇头:“我的家,在悉尼。还有,宁安娣的家,也算是我的家。”
安澜显然是有些着急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
,希望
能助他一臂之力。
遭到凌微的婉拒,上官金珠也有些不悦。但她是见过大风大
的,处理眼前的这一幕,对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老人很自信。
“微微呀,我知道,小澜这孩子不懂事,伤了你的心。你放心,我替你收拾他,给你出气,”上官金珠象征
地打了安澜两下:“你这死孩子,眼看就要奔三了,还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呢,处理事情还这么
糙与
进。
知道你爱微微,爱得没有自我。也知道,你对爱情一直追求完美。更知道,你是因为太爱微微的缘故,太在意你们之间的爱,才那么刻意地做—”说到这,上官金珠及时刹车,转移话题,命令道:“浑小子,还不赶紧给微微陪不是,请求她原谅?我告诉你,你若是得不到微微的谅解,
也不要你了。”
“
…”安澜无奈地叫了一声
凌微也不是傻瓜,更不是一头牛,拴
绳子就会被牵着走。
凌微微笑着,直到现场的人全都不说话了,她才缓缓地开口:“
,你别为难安澜了。”
上官金珠一喜,就差没把凌微搂进怀里了,连声笑道:“好好好,微微啊,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又对安澜眨了一下眼睛:“浑小子呃,不知你从哪修来的福气。你看看,微微被你气成这样了还替你说话。”
“微微,谢谢你,谢谢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澜不好意思一再地认错,只是不歇气地说着谢谢。
凌微挽起宁静的胳膊,轻轻柔柔地说:“安娣,接下来我要求你帮个忙。”
“什么求不求的,你这么见外干什么?说吧,什么事,只要阿姨能帮得上的,你尽管说。”
凌微点了点头,在宁静的耳边轻声地说了起来。
“什么?这可不行!”没等凌微说完,宁静便跳了起来:“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你这是—”
凌微一把捂住宁静的嘴,“安娣,我们走吧。”
当着安澜和安
的面,凌微自然不能让宁静失口说出来。
“安
,我还有事,再见。”
对安澜,她却是连一个眼角都不愿给他。
“微微,你这是上哪啊?”上官金珠急急地追上来。
失落至极的安澜也随后跟上。
碍于礼貌,凌微不得不回答:“对不起,这是我的一个秘密。再见了安
,您多保重。”
这情形,不妙啊。上官金珠的心,往下坠,一直往下坠。
“微微,
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及早回到我们自己的家去。你记住,
会一直在门口等候、
接我的孙媳妇,我的重孙子的。”
老人的心情,凌微当然能理解,站在老人的角度看这件事,凌微能体贴老人的言行。她并没有跟老人生气,她介意的是,安漾对自己的态度及,他的个性。
嫁人嫁汉,不仅仅是穿衣吃饭。更重要的是,两人要心心相印,要有共同的默契,要有彼此的信任。
亲子鉴定这件事,只是一块试金石,从中却可以看出,安澜对自己的不信任。
婚姻中一旦存在着不信任感,那生活就会变得复杂不堪,就存在着危机,婚姻之航船就会触礁。
凌微的个性是宁缺勿滥,从
情萌发的那一天起,她就刻意地追求感情的完美与无暇。可命运偏偏跟她开玩笑,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伤心绝望。
“安澜,我们就在这里道声再见了。”凌微平静地说,脸上,甚至还浮着一丝柔和的微笑。“谢谢你对我的关爱与呵护,我真诚地祝你生活幸福,事业有成。”
说完,凌微掉头而去。
一直酝酿在眼底里的泪,在转身的那一刻,潸然落下。
“走吧,宁安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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