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人生若能重来,惟愿不曾
元鹰果然知道山
的秘密。
雪花看向韩啸。
韩啸面色冷凝,眸光黝深。
雪花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忐忑。
在她和羊皮卷之间,韩啸会怎么选择?
“怎么,不换吗?”元鹰
声说道:“也是,象韩世子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用她给自己的前程铺路还差不多。就象这次,韩世子为了捉拿我,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女人做赌注,韩啸,这一点,本王佩服!”
元鹰话落,雪花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
。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元鹰,你不必挑拨,我家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雪花忍着内心的滔天巨
,声音淡淡地道。
“哈哈,三姑娘,看你也是个聪明的,竟不想也被韩啸
了眼。”元鹰说着,嘴角
出一丝不屑,“韩啸,你说我说的对吗?”
韩啸目光如电,冷冷地看着元鹰。
爷,你说话呀!雪花在心里大喊。
好吧,她家爷惜字如金,不屑于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雪花给自己做内心建设。
元鹰却不放弃,依然攻击雪花的内心防线。
“怎么?默认了吗?”元鹰的嘴角
出一丝不屑,“看来你是不会换了,不过,有你的女人在手,我照样能重新夺回这天下!”
元鹰说完,掐着雪花的脖子就向后退。
有这个女人在手,总能
来羊皮卷的。
韩啸,早晚会送到他手里来。
这时,马蹄纷纷,谷外冲进了大批的人马。
“放了她,我放你走!”韩啸盯着元鹰,冷声道。
“放了她?哈哈,做梦!”元鹰残
一笑,“韩啸,今天本王要让你再次体会一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哈哈…”
“笑什么笑?难听死了!”雪花讥讽地道。
知道这样说是等于找死,可是雪花就是忍不住要开口。
她的脑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韩啸又没有反驳!
雪花内心的防线,坍塌了一角。
而且,她刚被挟持,就赶来了这么多人,这不合情理,除非是早有安排。
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雪花只想让身体的疼痛来掩盖心里的疼痛。
元鹰的手蓦然一紧。
雪花立刻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韩啸拳头握得死紧,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元鹰,你今天
翅难逃!”定国侯勒住马缰,威严的声音响彻山谷。
随着定国侯的话声,大批的兵将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一起对准了元鹰。
锋利的箭头被阳光和白雪折
出七彩的寒光,
织在山谷中。
一如雪花的心,犹如万千的金丝在搅动。
“嗷呜——”
如狼似猫的叫声从雪花旁边响起,雪花的眼角斜了斜,这才发现,元鹰的肩头上立着一只白狐,而白狐的背上还趴着两个小圆球。
雪花终于明白,原来这是人家的宠物,是被人训练好的,用来引她上勾的。
特么的,这只狐狸真的是成
了,还能助纣为
。
“定国侯,本王今天若是走不了,就让这个女人给本王陪葬吧!”元鹰说着,眼中
出一丝
毒,手上更加大了力气。
雪花霎时
不上气来了。
“元鹰,住手!”席莫寒盯着雪花,一脸的焦急心疼,“放了她,你走!”
“哼!放了她?好,拿羊皮卷来换!”元鹰的手松了松。
雪花的肺里终于又涌进了新鲜的空气。
可是,她宁愿不再呼吸。
当初,在靖王府的别院那次,她不相信元鹰和玉姬的话,因为是她自己想留下不走的。
可是,这次——
不!这次也是她想来的。
雪花拼命的去想,想着是她想要白狐,是白狐引起了她的兴致,所以韩啸才说要来狩猎的。
对!是她,是她想要来的!
这些人,不过是想以防万一,有个接应罢了。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雪花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羊皮卷?”席莫寒听了元鹰的话,不明所以地看向了韩啸。
他相信韩啸应该知道。
“不错,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现在应该在韩世子手上。”元鹰盯着韩啸说道。
韩啸目光冷冷地,手伸进了怀里。
雪花的心提了起来,甚至停住了呼吸。
是,那个东西很重要,可是,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她想看看,韩啸是不是真的为了她,能舍弃那个东西?
若能,那么元鹰所说的,都是假的,若不能…
若不能,就当她真的眼瞎了吧。
“啸儿,不可!”定国侯摇了摇头,对着韩啸低声道:“元鹰即便得到羊皮卷,也必定不会放人,到那时,我们反而更加被动,李姑娘甚至会有性命之忧。而且,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羊皮卷的事儿已经瞒不住了,皇上将来肯定会过问,若是今天把羊皮卷给了元鹰,到时恐怕会龙颜大怒。”
对于雪花可能认识羊皮卷上的字这一点,定国侯和韩啸心知肚明,有所怀疑,不过没有点破,因为兹事体大,不如装做不知。
韩啸的手顿住了。
“啸儿,我知道你很看重李家姑娘,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因她放了元鹰。”定国侯眼中
出了一丝疲惫,“北齐已降,大燕没有了外忧,我们父子功高,靖王身份尊贵,侯府和王府之间又有亲戚关系,君心难测呀。”
定国侯的声音里,
含了沧桑之气。
韩啸的心中一冷,闭了闭眼。
定国侯对韩啸的说的话,声音很小,别人并没有听到,只以为是这父子二人在商议,毕竟,这里官职最高的是定国侯,一切都要听定国侯的。
“商量好了吗?”元鹰看着韩啸和定国侯,大声问道。
韩啸的手从怀里,
了回来。
元鹰看着韩啸空空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韩啸,看来你是不想你的女人活命了?”
说罢,寒光一闪,雪花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雪花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当韩啸的手
出来的时候,雪花的已经不想再去感觉什么了。
因为,那感觉,太疼,疼得她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住手!”席莫寒大喝一声,随即转头对韩啸道:“把东西给他!”
“呵呵,还是庆国公爷明智。”元鹰嘴角勾了起来,“三姑娘,我看你以后不若舍了韩啸,跟着国公爷吧?”
“席大哥,不必了,东西给了元鹰,他也不会放了我的。”雪花平静地道。
雪花其实明白,羊皮卷的事已经不是一人之事了,而是一国之事了。
她知道韩啸的为难和顾虑,但知道是一回事,伤心又是一回事。
女人有时候真的傻,总想验证自己在男人心里的地位,可往往都是伤心收场。
“小丫头,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席莫寒看着雪花,坚定地道:“你是我的义妹,我绝不会弃你不顾。”
“好个情深意痴,想不到国公爷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元鹰
地笑着道。
“元鹰,休得胡言,我和小丫头乃是异
兄妹。”席莫寒厉声道。
“异
兄妹?”元鹰不屑地挑了一下嘴角,“好,国公爷愿意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本王也无话可说,只要国公爷让韩啸把羊皮卷给本王,本王自当把你的义妹还给你。”
席莫寒看向韩啸,“韩啸…”
“莫寒,羊皮卷即便给了元鹰,他也不会放了三姑娘的,我听梨花说过,当初在王府别院时,他也答应了三姑娘放了梨花,结果抓到三姑娘后,他并没有依言而行。”秦修在一旁连忙打断了席莫寒的话。
席莫寒眉头一皱,看向元鹰,冷冷地道:“元鹰,羊皮卷给了你,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放了小丫头?”
“你只能相信我,因为你没有选择!”元鹰脸上狂妄之
尽现。
“错,我有选择。”席莫寒盯着元鹰,“用我换小丫头。”
“你?哈哈…”元鹰仰天大笑,“国公爷,你虽然身份尊贵,可未必有这个李家三姑娘重要?”
席莫寒看着元鹰,面色沉静地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卷明晃晃的东西。
“三军将士接旨!”
席莫寒清冷的声音一落,“呼啦啦”山谷中跪下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特封庆国公席莫寒为三军总监军,军中若有异动,一切事物均由庆国公定夺,钦此!”
席莫寒的刚宣读完圣旨,元鹰就幸灾乐祸地道:“定国侯,看来大燕的皇帝对你不过尔尔呀,你为他卖命,他竟然派了自己的大舅子来监视你,可叹呀可叹!”
在场的人虽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说出来,现在被元鹰大张旗鼓的一说,一些将领的脸上都
出了不服气的神色,看向席莫寒的眼中,都暗含了敌意。
这些年来,定国侯于他们这些将领而言,已经不是普通的上司那么简单了,都是肝胆相照之人了。
皇上不信任定国侯,就等于是不信任他们。
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说是忠君,不如说是忠于定国侯。
其实,这也正是同晋帝所担心的。
席莫寒宣读完圣旨,没有去看定国侯等人的脸色,转身对元鹰道:“元鹰,本国公的这个身份,够资格换回小丫头了吧?”
“哈哈,好,国公爷果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元某佩服!”元鹰的眼中闪过一道
光,“拿着羊皮卷走过来,只要你过来,本王立刻放了三姑娘。”
“好,本国公就信你一次!”
席莫寒说完,对着韩啸伸出了手。
“韩先锋,我以三军总监军的身份命令你,拿来!”
“席大哥,不要!”
雪花突然大叫了一声,眼泪亦滚滚而下。
她本不想流泪的,可她止不住,身体的疼比不过心里的疼,也比不过心里的感动。
席莫寒若是真的众目睽睽之下,用如此决绝的手段把羊皮卷给了元鹰,那么这一切的罪责就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了。
那样,不仅会毁了他的前途,还会害了他的性命。
“小丫头,席大哥曾经舍弃过你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舍你一次,即便是搭上席大哥的性命!”
席莫寒看着雪花,声音中有撼天动地的气势,更有着醇厚无人能言的感情。
韩啸的周身,蓦然刮起了狂风。
他就女人,竟要别人来救?
韩啸的手缓缓地伸进了怀中…
“咔嚓、咔嚓…”细碎而又细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即大地有些晃动。
“嗷呜——”元鹰肩头的白狐忽然大叫着跳了起来。
“不好!是雪崩!”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同时所有的战马都开始躁动不安。
“啪嗒!啪嗒!…”树上的雪开始纷纷下落。
山顶的雪,一瞬间如云层翻滚般向下涌来。
“大将军,快走!”秦修和另外几名副将立刻开始护着定国侯后退。
这时,树林里的雪地里突然窜出了许多彪形大汉,飞奔到元鹰面前,“王爷,雪神发怒了,我们快走!”
雪花只觉得脖子上蓦然一紧,身子便腾空而起。
“放了小丫头!”席莫寒大喊一声,打马就想向雪花追来。
“大人,不可!”张彪猛地拽住了席莫寒的缰绳。
“张彪,松手!”席莫寒怒声喝道,仍然向雪花的放向挥动马鞭。
“大人,得罪了!”张彪说完,猛地把席莫掳到了他的马上,打马向谷外冲去。
雪花在半空中望着席莫寒在马上挣扎惊怒的面容,脸上绽出了一丝绝美的笑。
席大哥,这份情我记下了。
此生能与你兄妹相称,我死而无憾了。
“小丫头!”席莫寒对着雪花绝望地大叫了一声。
雪花那凄美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他的心中,搅动着他的心,彻夜难眠。
元鹰并没有向下跑,而是带着雪花向斜里的另一处雪峰冲去,想用那一座雪峰挡住奔腾而来的雪崩。
不过,他判断失误了,另一座雪峰也开始向下滚落层层白雪。
只是一瞬间,雪峰连绵一片,如同万马奔腾,挟着
噬一切的气势狂卷而来。
“王爷,来不及了,丢了这个女人吧!”元鹰的一名下属急声说道。
带着雪花只会影响他们的速度。
元鹰扫了一眼滚滚而下的白雪云层,咬牙道:“三姑娘,你若恨,就恨韩啸吧!”
说完,猛地把雪花向上抛去。
犹如一朵
丽的花
着纷纷滚落的白雪,在半空中徐徐盛开,雪花张开双臂,看向了前方。
前方,韩啸正
风向她奔来。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已经有大片的雪块滚落到了她的身上。
“韩啸,人生若能重来,我唯愿不曾与你相遇…”
声音随着云雪传送了出去,身影亦随着狂风融入了白雪之中。
“不要!”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引发了更为猛烈的雪崩。
霎时,天地间仿佛唯有洁白的云层在翻涌怒吼。
**
“爷,您歇一歇,吃点东西吧?”一平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韩啸仿若未闻,仍挥动着手里的铁锹,挖掘着地上的白雪。
“爷,奴才求求您,停一下吧!”
一平快哭了,说着,就去抢韩啸手里的铁锹。
“放手!”韩啸怒声道,猛地夺过铁锹,然后——
“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韩啸的身子晃了晃。
“爷,奴才求您了!”
一平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韩啸的面前。
二平、三平、四平一见,也都放下手里的铁锹,跪到了韩啸的面前。
烟霞和笼月漠然地看了韩啸一眼,低下头,继续挖地上的白雪。
没有了姑娘,她们才知道,原来在她们心中,姑娘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才是她们真正的依靠。
姑娘既然不要爷了,她们也不会再认这个主子了。
两个丫头想着,手上不停。
她们不仅挖,还要小心翼翼地挖,万一姑娘正在下面,被她们一铁锹
疼了,她们会心疼的。
“让开!”韩啸冷冷的对跪在他前面的几个随从喝道。
“爷,已经三天了,三姑娘肯定早就…”
“住口!”
一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啸怒声打断了。
“雪雪不会死的,不会…”
韩啸喃喃地说完,猛地挥动手上的铁锹,开始挖地上的积雪。
定国侯站在不远处,看着唯一的独子状若疯癫的样子,征战了一辈子的大将军,竟然虎目含泪,差点哭出来。
短短几天的功夫,他的儿子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
原本英
的身材,如今弯曲着,仿佛再也直不起来;原本俊朗如玉的脸庞,如今消瘦苍白,褶皱遍布;原本如峰的眉头,现在深深皱起,在额间形成了几道深深的印痕,而那乌黑的头发,更是有了丝丝缕缕的白。
他的儿子,才十几岁呀,还不足二十,竟然头发花白,下巴更是胡子拉碴,一身灰色的
布麻衣,更是衬托的那个曾经卓尔不群的人,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几十岁的老人一般。
“侯爷,您劝劝世子爷吧。”顾贤看了看定国侯,又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药碗,说道。
顾贤也是眼中含了泪,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定国侯身上,希望定国侯能劝韩啸最起码把药喝了。
自从雪崩后,韩啸虽然被一平等人拼命救了出来,仍然被雪砸伤了,但韩啸拒绝吃药医治,只是不停地挖雪。
起初是很多将士跟着一起挖,可是挖了三天,依然没有挖到人。
在厚达几十米的连绵白雪下挖一个人,是何等的不可能。
最后,定国侯把兵将们都撤了回去,于是,这片雪地上,只剩下了韩啸和烟霞等几个人。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定国侯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韩啸手里的铁锹夺了过去。
“给我!”韩啸停住咳嗽后,大
了几口去,冷漠地看了定国侯一眼,伸手就去拿被定国侯夺去的铁锹。
定国侯一扬手,把铁锹远远地扔了出去。
“为父知道你想给那个丫头殉葬,你想折磨死自己好去见她,可你想没想过,你家中还有从小把你视为命
子的祖母,还有什么都仪仗你这个哥哥的妹妹!”定国侯
脸哀痛,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想没想过,你是我定国侯唯一的儿子,你是定国侯府的世子,你肩上还有你的责任!”
“责任?”韩啸嗤笑了一声,“那是你的,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定国侯不敢置信地怒声道:“孽子,在你的心里眼里,难道只有那一个丫头?!”
“是!”韩啸冷然地看着定国侯,“我心里只有她,可是…”
韩啸说到这儿,闭了闭眼,一脸地后悔沉痛,声音颤抖地道:“可是,我却负了她,害了她,我为了你所谓的大义,最终害死了她!”
“害死她的是元鹰,不是你!”定国侯大声道。
这个包袱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背到身上,否则,他恐怕儿子会走他的老路,一辈子活在愧疚后悔中。
“哼!元鹰?元鹰为的不过是这个东西罢了!”韩啸说着,从怀里掏出羊皮卷,冷冷地看着定国侯,“就为了这个东西,使雪雪永埋雪山,这个东西,要来何用?”
韩啸说着,嘴角划过一丝讥笑,随即一使力,一扬手,羊皮卷如片片雪花,四散飞落。
“你——”定国侯吃了一惊。
元鹰如此执着此物,回京后皇上肯定会过问,现在韩啸把它毁了,若是惹得龙颜一怒,整个侯府可就危矣。
“怎么,怕了?就是因为一个‘怕’字,害得雪雪带着恨离去…”
韩啸说着,耳边又响起了雪花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韩啸,人生若能重来,我惟愿不曾与你相遇…”
“噗!”地一声,韩啸一张嘴,一口鲜血
了出去。
“啸儿!”
“爷!”
定国侯等人大惊,顾贤更是一伸手抓住了韩啸的腕脉。
韩啸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师兄,快给天天把这个吃了。”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颗白色的药丸。
顾贤看了一眼,然后快速地把药丸
进了韩啸的嘴里,一使劲,
迫韩啸把药丸
了下去。
定国侯则把手贴在韩啸的后心上,向韩啸体内输送真气。
定国侯的真气一进入韩啸体内,立刻发现韩啸的真气杂乱无章,纯属是要走火入魔的样子,定国侯连忙屏气凝神,仔细地疏导韩啸体内的真气。
良久,韩啸才睁开眼睛,恢复了神智。
韩啸一清醒,立刻就挣扎着要摆
定国侯。
定国侯韩纵一见,再也忍不住,老泪潸然而下。。
“啸儿,为父知道你恨我,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你就是把羊皮卷给了元鹰,也换不回那丫头。”
定国侯说完,看了看韩啸。
韩啸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雪山的一角。
定国侯心中大痛,语气沉缓地继续地道:“元鹰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他断不会把那丫头放了,让自己处于被我们绞杀的境况中,况且,羊皮卷的秘密或许只有那丫头能懂,这一点元鹰肯定早就知道,所以才一再地对那丫头纠
不放。因此,无论有没有羊皮卷,他都不会放了那丫头。”
“所以,还是我害了她,若不是因为我,她现在还是那个快乐地,整天只知道赚钱养家的单纯姑娘。”
韩啸说着,眼神开始
蒙,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喃喃地继续道:“她会伶牙俐齿地去卖枣,去想法子把她的那些枣卖个好价钱,然后还会一副小财
的样子似的眯起眼,脸上笑得象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其实,殊不知,她费得心比谁都多,受得累比谁都大,整个青河的穷苦百姓都是沾了她的光才能吃上
饭…”
韩啸状似入魔,越说声音越低。
“爷,您别说了,奴才这就挖…”四平首先受不了哭了出来。
随即一、二、三平也都含着泪拿起了铁锹。
定国侯韩纵是老泪纵横呀,他唯一的儿子,不会疯了吧?
“天天,我算过了,你媳妇…可能没死。”紫影看到韩啸的样子,有些怕怕地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韩啸猛地从怔怔中回神,一把抓住了紫影的胳膊。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聚集到了紫影的身上。
“我、我说…”紫影看着韩啸双目圆瞪的样子,竟然不敢说话了。
她、她其实没怎么算出来。
她算着雪花早就死了,可又算着没死。
“师妹,你能算出来?”顾贤惊喜地问道。
“师兄,你算不出来吗?”紫影快吓哭了。
师兄都算不出来,她算的肯定不准。
顾贤摇了摇头,“师兄算不出来。”
“你算出了什么,快说!”韩啸紧紧地抓住紫影的胳膊,急切地道。
紫影看着韩啸眼里那遍布的血丝,瞪着他的样子犹如恶煞,吓得哆哆嗦嗦的道:“我、我…哇…”
放声大哭。
“爷,您松手。”顾贤说着,赶紧把自家宝贝师妹从韩啸的手里抢了过来。
“师兄,呜呜…”紫影扎到顾贤怀里,搂着顾贤的
继续哭。
“师妹,别怕,告诉师兄,你算出了什么?”顾贤拍着紫影的背,低声哄着道。
紫影
噎噎地道:“我算出天天的媳妇早就死了。”
紫影一句话,一平等人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若不是碍着顾贤,他们一定把紫影拍飞。
她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吗?
幸亏他们早就知道紫影的脾
,否则肯定会以为紫影是故意想要了他家主子爷的命。
果然,韩啸听了紫影的话,身形晃了晃,一个不稳,被一平和二平架住了胳膊。
“可是,我…又算着她命不该绝。”紫影小小声的又追加了一句。
“真的?”韩啸的眼中蓦然又闪出了亮光。
“好了,命不该绝不是不绝!”定国侯再也看不下去,心一横直言说道:“被雪崩深深埋入雪底三天的人,怎么能有存活的可能?”
这一点其实所有的人都明白,别说别的,
也早就
死了,现在可能已经和冰雪冻在一起了。
紫影的话,不过是让韩啸犹如溺水的人,想抓住一
稻草罢了。
白白的有希望,白白地受折磨,却逃不
最终的结局。
定国侯不忍心看儿子再如此,所以直言说出了谁都不敢对韩啸说出来的话。
韩啸听了定国侯的话,面色一寒,甩开一平和二平,踉跄着走了几步,弯
拿起地上的一把铁锹,开始继续挖雪。
一代名将,驰骋沙场的,杀敌千里,血
成河亦面不改
的定国侯韩纵,看到唯一的儿子这样,忍不住心痛如刀绞。
他的儿子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儿?
“孽子,你难道真的要给那个丫头陪葬?”定国侯闭了闭眼,沉痛地说道。
他难道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韩啸对于定国侯的话,仿若未闻,依然佝偻着
,如一个耄耋老人般,费力地挖地上的积雪。
一平、二平、三平、四平一见自家爷的样子,立刻也抄起了地上的铁锹开始挖雪,边挖边掉泪。
千军万马面前亦可以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的定国侯韩纵,面对此种状况,忽然感到心力
瘁,束手无策。
或许,他真的错了,他当初如果让儿子把羊皮卷给了元鹰,那么即便救不下那丫头,即便那丫头死了,儿子最起码不会如此折磨他自己。
一股深深的懊悔涌上了定国侯的心。
“韩啸,你这个样子,小丫头不会希望看到的。”
随着清淡中夹杂着一丝虚弱的声音传来,席莫寒被张彪搀扶着缓步走了过来。
短短三天的时间,变了样貌的不仅是韩啸,还有席莫寒。
原本清风朗月般的面容上带上了一种病态的苍白,而那种与生俱来的云淡风轻的洒
也再也寻不到一丝的影子。
同样的紫
绣金鹰的锦袍,同样的尽显高贵身份的玄狐大氅,如今穿在席莫寒身上,却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本来对外界的一切仿佛毫无所闻了的韩啸,听到席莫寒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定国侯心里一喜。
然而,韩啸下面一句话,把他的心又给冻上了。
“是呀,她不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她更不希望看到我!”韩啸语带悲怆的苦笑一声。
“韩啸,人生若能重来,我惟愿不曾与你相遇…”
雪花的话又在韩啸的耳边响起。
这句话这几天一直在他耳边响起,反反复复地撕咬着他的心。
韩啸苍白的脸上,
出一丝痛楚,语气却是变得坚定,“无论她多不愿意见到我,她都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手!”
席莫寒看了韩啸一眼,心中划过一丝叹息。
小丫头,你若是在天有灵,看到韩啸如此的样子,听到他如此的话,是高兴呢还是心疼?
无论是高兴还是心疼,那都是因为你心中有他,不是吗?
席莫寒想到这儿,忍着心中的那丝惆怅,说道:“韩啸,小丫头生
良善心软,而且聪慧过人,即便当时没看明白那时的处境,心中对你有所埋怨,现在也会明白了,她断不会再怪你的。”
“不会怪我吗?”韩啸低声道。
“不错,在当时,你若是立刻把羊皮卷给了元鹰,或许小丫头在元鹰得到羊皮卷的时候,就命丧黄泉了。”
席莫寒淡淡地说着,这些都是他事后想到的。
所谓关心则
,在那种情形下,给了元鹰羊皮卷,未必能救回雪花,反而让元鹰再无所求,再无顾忌。
“是吗?可是有一线的机会,我都该先救下她,不论是用羊皮卷换,还是用我换。”韩啸眼中闪过了一丝疼痛。
虽然他本就没想着让席莫寒拿羊皮卷去换他的女人,但一切都晚了,他的女人,最终还是带着对他的怨,对别的男人的感动,消失了。
“用你换,元鹰未必肯。”席莫寒直言不讳地道。
他都是拿出了皇上的密旨,以三军总监军的名头,才让元鹰同意用他换雪花的,韩啸区区一个世子,一个先锋,元鹰必定不会同意。
“她是我的女人!”韩啸冷声道。
他的女人,他不会让别人去救!
席莫寒听了韩啸的话,心中一痛,但仍淡淡地道:“她既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该再打扰她的安宁,就该让她在这片雪地上安眠,而不是整天地在这儿惹她心烦。”
“你——”韩啸怒视席莫寒。
“韩啸,小丫头已死,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席莫寒说到这儿,心中剧痛。
他的小丫头,真的已经不在了,这皑皑的白雪,已经成了她的长眠之处。
韩啸听了席莫寒的话,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跌坐在了雪地上。
他一直回避的问题,从席莫寒的嘴里说出来,他无法再去回避。
“韩啸,只有这连绵的雪峰,才能配得上小丫头的冰清玉洁,就让她在此安眠吧。”席莫寒遥望着远处的云朵,缓缓地说道。
远处的云朵这时飘散开来,
出了后面被遮挡住了的阳光,霎时,千丝万缕的金光,映在雪地上,把整个山谷变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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