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是死还是活
周义东久久无语,如果他答应兰思定的要求,就等于看着他去送死,但是不答应事情就拖着。
老周,你考虑的怎么样?兰思定久等没有答复,干脆主动发问,如果能成他趁着夜黑风高正好赶路,如果不能成他也得趁着周义东还没有派人来抓他的时候赶紧走。
周义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像用尽毕生精力:我给你爸说一声,毕竟他除了是你爸以外还是副参谋长,这件事他有知情权,也有决议权。
这次轮到兰思定开始沉默了,稳了两三分钟才表态:说吧,尽快给我答复,突击的事是我一个人干的,如果组织要调查等我回来接受调查。如果回不来这件事自然会被秘密
下去,兰思定也不用赘言。
周义东没说话,算是默许。
然后两边都落了电话,周义东紧接着给兰平川去电,而兰思定并没有等答复,挂了电话他便出了通讯连的办公室。
门外本该空
的操场上乌
的一片人头延绵至黑夜中,仿佛没有尽头。
兰思定站在门口杵住了脚步:怎么个意思都不睡觉,明天不
练啦?
老坦在人群的最前面,眼眶泛红:兰队,大家都是来送你的。
兰思定笑了:送什么送,以为我去干什么光彩的事啊还赶着十八相送?他接下来干的事是在挑战法律,动静越小知道的人越少才有利于隐晦操作,身边的人能撇清关系最好,哪有人会像他们这样,急切的想一头扎进麻烦里自讨苦吃。
兰队,这事兄弟们都放心里面不会
说,但你要走我们得送。老坦是特种军的支援,他是所有人当中最想
别废话,你们路连长跟哪窝着呢?熄灯号响多久呢?没听见是不?兰思定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语气也放的轻,责备不像责备倒像安慰。
我在这。路首永跟人群后面站着,我批准他们来的。
兰思定黑亮的眼睛有光辉闪动,他走下楼梯穿过人群,站在路首永面前:路连长亲自出马裹
。
路首永直视兰思定,规规矩矩的行了军礼:首长,
了这身军装你就跟军区没有任何关系,你代表的是你个人,你想清楚了吗?
兰思定好似不在乎的一笑:要不你们再围观一下我换衣服?
路首永的喉结不由上下滚动着,他鼻头发酸:兄弟们就送你到这儿了,你一路小心。
兰思定军姿
拔,这才回了路首永的军礼,道一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前方有未知的凶险在等着他,前一秒的军礼说不定就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的军礼,身后的兄弟也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
有些难以抉择的事总要有人去抉择,而他已经抉择过便永不后悔。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老兰,你怎么想的?周义东给兰平川去了电话,把事情的大概讲明白,这会儿想要兰平川的表态。
兰平川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张了几次嘴没能说出话,办公室里橘
的台灯把他的脸映的蜡黄,他知道他儿子向来会惹麻烦,但是还是被眼前的麻烦给镇住了。
周义东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兰平川的痛苦:你要不愿意,我立刻让人把他抓回来,咱们该办就办,该处理也绝不手软。即便是组织让兰思定滚蛋总比送死来的强。
兰平川深
了几口气,嗓子松一点后才说道:老周,我当初把儿子送进军队里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为国效力为国牺牲这些他都早有心理准备。
老兰,你考虑清楚了吗?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有问题说不定后期连你也得赔进去,你知道兰思定现在身边不太平,出了国境就真的谁都帮不了他了。
兰平川说:如果因为这件事被调查我没什么说的,他到底是为了国家,我儿子的能力我比谁都清楚,那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没那么容易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兰平川的话是安慰周义东但又何尝不是安慰他自己。
混蛋,都他妈的混蛋!周义东挂了电话越想越气于是破口大骂,不是骂兰思定而是针对不近人情的系统,法不容情这是千古不变的老话,奈何兰思定那小子浑身义气。
周义东气
心了,却还是叫人进来吩咐道:给委员会打报告,上报委员长,派人去支援兰思定,一个星期之内不把这事办下来,老子就辞职不干。
…
周义东,你怎么回事?你这报告打上来我看着怎么跟要造反一个性质?周义东的报告
上去没一会,宋正虎的电话就追了下来。
周义东说:委员长,兰思定闯祸了。
宋正虎作为部长关注的是国家军备整体局势和国际军事动态,刚开完一场会,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舒城朝就急急忙忙的来找他,说军区有事是关于暴动,他正头疼国土外
的问题,眼看快离焦头烂额不远,国内又出事。怒的一拍桌子大吼道:军委国防都养了一群饭桶吗?什么事都得我亲自把关。
舒城朝乌糟着脸回:委员长,出事的是兰思定。
宋正虎立马想掀桌,再听了周义东打上来的报告,眼睛都绿了。
混账啊…一群混账,他被气的怒发冲冠,立刻组织了会议。
舒城朝忙不迭的着手去办,临时会议最考验人的组织能力,部长要召开会议,找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参会人员,这些人哪个跺一跺脚都影响深远,要临时召集到一堆开会,就表示他们需要放下手中的重要事情,重新安排
程,基本属于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他现在必须要打破这不可能,让其扭转成可能。
…
会议在三个小时候后召开,时间显示是早上五点。
参加会议的人员全是总参、副总参、总参助理,职位大的吓人,半夜不睡觉的聚在一起开会,独独缺了兰平川。
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各方大佬盯着顶头的宋正虎两眼都快盯成斗
,等着看领导人下什么决定,可等半天连个动静都没等到。
兰思定这件事往重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不服从命令,挑战国家和领导人的威严杀一百次头都活该,可往轻了说他是为老百姓和社会安定着想,如果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事后要找理由搪
过去,也不是难事,就看委员长怎么想,是想留兰思定还是想杀兰思定。
大家不开口就想等宋正虎开口,探他的心思再做决定。
老周,说说你的想法。宋正虎喝完一杯茶这才开口道。
我觉得此事要从长计议,要看结果再制定方针。
宋正虎不咸不淡的说:看结果?等结果变成国际纠纷什么都迟了,我看你最近有点理想主义啊。
委员长,我相信兰思定能够妥善处理。
宋正虎用手指敲敲桌面:因为兰思定我们现在都必须坐在这里开会,这就是你所谓的妥善处理吗?
周义东说:委员长,如果兰思定不能带回来好消息,到时候我引咎辞职绝无二话辞,不但我不干,兰平川也得撂担子。
宋正虎掀着茶盖慢条斯理的喝茶:周义东你今年也不小了,要是想内退,我立马让人给你办手续,不用等兰思定回来。
所有人心里都抖了一下,看样子兰思定死定了。
身为军委委员兼任部长的宋正虎,受中央军委和国务院双层领导,怎么可能没点
场子的能力,不过一句话就能让周义东乖乖的坐下,也让人觉得他对兰思定有颇深的怨怼。
周义东老脸红了红,知道自己犯浑犯过了,赶紧换副模样,呕心沥血般的说:委员长,老兰家也就一个独子啊,从小就砸军区里当国家的物资一样在用,这些年军工开发他没少出力,军区的事也担当着,那小子看起来是混了点,但为人做事从来都利落光给国家长脸没给军区丢过人,部长你想想,儿都没了,他老兰还有什么盼头,我是他的领导,他有事我也应该负责,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就事论事。
宋正虎手中的茶盖一敲,脆生的响:这些事要你教我?我自己不知道?兰思定擅自行动自作主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还没说话了你就开始跳脚,什么叫就事论事,你以为我听不出你话中有话?你
股下的座位是谁给的?是组织给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兰思定当宝贝蛋子一天放在怀里捂着,就他那点破事哪一次不惊动上层,你一上来就哭爹喊娘的,你想威胁谁?还来连坐这一套,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
宋正虎一通骂,骂的本已经安静的会议室更是万籁俱寂,大家一致认为兰思定没什么活头好奔了,即便他小子命大能活着回来,那也必定没好果子吃,委员长憋着火没出发,不拿黄
小子开刀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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