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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波数折
  柳含烟一怒辞下少林寺后,展开绝世轻功,疾如流星划空一路狂奔,不到片刻,已在数百里以外,此时心巾悲愤渐平,脚步也不觉渐渐缓了下来。

 举目微一打量四周,不觉暗吃一惊,原来他这一路漫无目的的狂奔,脑海中尽是想着适才三生神态,忘却天色,不知影已斜,而且这一路狂奔之下,自己竟置身在一片荒郊旷野之中。

 左旁是一片白杨密林,右旁却是一片坟荒冢,坟头起伏不下数百,有的想是为野狗所挖,墓顶开白骨暴,阵阵恶臭随风扑来,中人呕。

 天色已暗,荒家之间磷火飞舞,鬼气森,夜风穿过白杨,呼啸之声有如鬼哭

 柳含烟虽然身负旷世武功,一时也不发直竖,暗自心惊,辨明方向后,就待举步离去。

 墓地,数百荒家之中一声凄厉鬼哭,顿觉周围啾啾鬼声四起,荒冢上空一片磷火飞舞,猝地聚为碗口大一团绿火,疾如陨星般向柳含烟袭来。

 柳含烟初闻鬼啼,真以为世间传说果然确是有鬼,心中不免惊骇万分,及见纷飞磷火由分而聚,向自己袭来,心中顿时恍然,知是人为。

 朗笑一声,道:“好一手虚空摘物,来而无往非礼也,接住!”

 随即袍袖扬向破空而来的一团磷火挥去,这团磷火吃他一挥之力,去时比来时还疾,折返荒冢上空,微微一顿,如烟火似的突然爆分为天绿星,成网状向荒冢中央罩下。雾时间,四周鬼哭顿寂,夜中空气一静如死,看不出半点端倪。

 柳含烟剑眉微轩,朗声发问:“适才哪路高人?请现身一见!”

 半晌,四周一寂如前,得不到一丝回音。

 柳含烟不由气往上冲,冷哼一声,又道:“在下原以为是哪路高人,岂料只是些装神扮鬼、畏首畏尾不能见人的东西,此种鬼蜮行为焉是大丈夫应有?”

 话声甫毕,猛觉身后有一种轻微的破空之声,向自己背上命门袭到。

 柳含烟内功已臻化境岂有不知,但仍伪装未觉,及至来物距背后不到两寸,霍地一个转身让过来物,俊目向发物处一瞥,但见一个黑影一闪而没人荒家中。

 柳含烟身道两次暗袭,心中愤怒已极。冷笑一声,双肩微晃,疾如闪电飘风径向黑影没身处扑去。

 柳含烟身法不可说不快,但是黑影没身处,四周空的哪有半个人影。

 柳含烟气得使面发白,一发狠,正要遍索荒冢,以明真象。

 突然,荒家间瞅瞅鬼声大起,随着鬼声,四周荒冢后,冒出幢幢黑影,缓缓向柳含烟迫来。

 至此,柳含烟方才恍然大悟,这两次暗袭是有心引自己进入荒冢场中,自己一时不察,竟中计。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这些装神扮鬼的东西是哪派人物,与自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心念一决,双手往后一背,神情悠闲,俊国注定对方,索给他来个不闻不问。

 四个黑影亦迫至柳含烟身外丈许处停下,双方谁都不愿先开口,静静僵持当场。

 柳含烟俊国微瞥,已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四周黑影一个个俱是一身黑色长衣,一个黑布罩将头罩住,仅在双眼处开I两个小,双手下垂,个个形似鬼魅,不带一丝生人气息,状极可怖。

 柳含烟身怀绝世武功,艺高胆大,哪将这批人放在眼内。因而以静待变,仰首望天,态度从容,神情悠闲已极!

 这些黑衣蒙面人一停身,料想对方必会出言相询,哪知等了半天对方仅是仰首望天,对自己这批人竟然恍若未见,而且神情镇静得出人意料,不由心中纳闷,反而一时未敢贸然出手。

 哪知又等了半天,对方仍是不改前态,心中想是已感不耐。

 居中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森森地道:“阁下何人?属何门何派?”

 一尊驾何人?为何在此荒冢深夜装神扮鬼截杀在下?”

 柳含烟说毕神态依然不改,仍是仰首望天,不答反问。

 瘦小黑衣蒙面人开言一阵鬼哭般怪笑道:“小狗死在眼前还敢如此狂妄,告诉你也无妨,老夫地幽冥后驾前二灯使之一,招魂灯使崔陵,小狗你要站稳点!”

 “少爷素不识地幽冥后,尔等为何对少爷出手拦击!”

 “没什么理由,小狗寿已终,老夫故而前来招魂!”

 “少爷不愿将魂予你,又将如何?”

 “只怕由不得你!”

 柳含烟被他第一句“小狗”叫得心头火起,及听这老鬼竟将自己视为囊中物,随时取自己性命,不由杀机顿生。

 柳含烟冷笑一声,道:“小心尊驾脑袋!”

 崔陵并不答话,碟破一阵怪笑,笑声一住,沉声道:“灯来!”

 柳含烟但觉眼前一亮,一个手持南瓜形大提灯的黑衣蒙面人已由一座巨冢之后旋出,灯上用朱红书写“招魂”二字,灯柄通体乌黑,长约六尺,不知是何物打造。

 招魂灯使崔陵接过巨灯,一声低笑,手中招魂灯微晃,然后缓声念道:“招魂灯出接引冤魂”

 声如鬼哭狼嚎,惨绝凄厉,难听已极。

 柳含烟双眉一剔,正待发话,摹觉自己神志一,竟身不由主地缓缓向招魂灯走去。

 招魂灯使崔陵一见对方着道,心头狂喜,全身功力贯注左臂,俾候对方走近后,一击奏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一尺一寸的缩短!

 眼看柳含烟就要丧生招魂灯下

 蓦地,一声枭啼划过夜空,在寂静如死的空气中倍觉响亮。

 迷茫中的柳含烟如遭当头喝,翟然醒觉,一见自己距招魂灯使已不到三尺,崔陵一条左臂亦已缓缓举起,心中不由大惊,怒喝一声,双掌闪电拍出,一袭崔陵,一袭招魂巨灯。

 崔陵做梦也未料到一只煮的鸭子不但飞了,而且还出手反击。

 猛听砰的一声,紧接一声闷哼,招魂灯挟一道亮光直飞上夜空,崔陵也被震暴退一丈。

 崔陵在疏神之下,巨灯被击手,人被击暴退,一时羞愤成怒,厉啸一声,人如黑鹰冲天疾而起,半空中接住招魂灯,微一扭,招魂灯挟带凌厉劲风,恶狠狠地向柳含烟砸下。

 柳含烟脸不屑神色,冷笑一声,双掌疾出,十指向空连弹。

 众贼但觉眼前一暗,招魂灯已吃凌厉指风弹破数个大,灯破火灭,崔陵虽躲闪得快,但左肩肩并仍吃罡风扫中,顿觉半身麻痛,厉啸一声,乘机持灯飞奔兔

 群喊一见崔陵逸去,吓得心胆俱裂,纷纷四散逃窜,柳含烟正要追赶,已是不及。

 适才送灯的那个黑衣蒙面人站得较近,亦正逃走,柳含烟哪还容他漏网,双肩微晃人已电赶上,挥臂疾探,一把扣住这贼左腕脉门,微一用力,痛得这黑衣蒙面人全身颤抖。

 柳含烟一把扯下这贼的蒙面黑布罩,冷喝道:“你们到底是哪一帮派,地幽冥后可是你们的首领?为何要拦击少爷,快说!”

 这贼却也是一条硬汉,咬紧牙关,硬是不吐只字。

 柳含烟见状剑眉一轩,手上又加两成真力。

 柳含烟这一用力,就是铁人也吃不消,痛得他豆大汗珠直淌,面如死灰,哇哇怪叫道:“少侠请放手,我说,我说!”

 第二个“说”字尚未出口,密林中破空飞来一点青光,柳含烟方待阻挡,已是不及。正中贼人,猛听轻哼一声,随即全身一阵搐,蹬足而亡。

 柳含烟气得双目尽赤,身形如闪电似的扑人密林。

 南进密林,猛觉眼前一暗。

 柳含烟经过几度变故,早已对这些武林败类的卑劣下手段心存警惕不敢大意,左掌立护身右掌运足真力,敌踪一现,便以全力一击。

 讵料一阵搜索,却毫无动静,除了密林枝叶不时被夜风吹动外,再也看不出丝毫异状。

 失望之余,快快退出密林。回到原处一看,不使柳含烟目瞪口呆,讶异万分。

 原来就在这片刻之间,倒毙地上的贼尸,已不翼而飞。

 可惜柳含烟欠缺江湖经验,未加细看便飘然而去,不然定有重大发现。

 柳含烟几经变故,心中已对地幽冥后手下恨之人骨,离开坟场后,便循招魂灯使崔陵适才逸去方向一路追去,希望能有所发现。

 依柳含烟旷古绝今的轻功身法,只要众贼走的是这方向,断然可以追上,但是追了半夜,不要说追上贼子,就连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也未见到。

 此时天色已近凌晨,柳含烟一夜折腾奔波,已微有倦意,只好放弃追踪,愤然作罢即在附近城镇中落店休息。

 柳含烟一觉睡至上三竿,盥洗完毕,叫过店中伙计一问,始知自己一夜奔波已至汴京。

 心中暗忖:自己此次下山,一方面是要为师父报那削足毁容之仇,一方面又要寻访师父昔年爱侣和自己母亲。自己从小被猿师兄抱上山,除依稀记忆母亲些许轮廓外,别的毫元一丝印象,报仇好办,但是找寻师父昔年爱侣与自己母亲则难,在这茫茫人海中,谈何容易!一下山又碰见武林年轻好手离奇失踪一案,自己身为侠义中人,岂能视若无睹。几项使命未完成一个,却又遇见地幽冥后门下无故对自己出手阻击,诸事纷至沓来,不但使人穷于应付,而且一点蛛丝马迹全无,汴京中州,藏龙卧虎不妨出去走走,或能有所收获也未可知。

 心念既决,遂问伙计道:“小二哥,贵地可有什么名胜古迹,供人浏览之处?”

 伙计一脸堆笑,弓着道:“相公可是要出去玩玩?我们这儿好玩的地方可多啦!像什么铁塔、白塔、禹王台、相国寺…”

 伙计连珠炮似的一连串说出十九个地名。

 柳含烟不等他说完话,问明了几处走法,随手给他一些碎银。

 伙计喜得眉开眼笑,不住称谢!

 就在伙计道声中,柳含烟飘然离店,直奔禹王台。

 禹王台位于汴京近郊,名虽为台,其实不过是一座小山,上有禹碑,相传为大禹亲手书刻,禹王台因此得名。

 禹王台山涵秀,林深花香,奇景胜迹颇多。

 柳含烟登上山,一路浏览山

 一阵工夫,已抵禹碑。

 柳含烟走上百步石阶,直抵禹碑面前。

 微一打量,但见禹碑高逾一丈,宽有二尺,上刻禹王事略,叙述甚详。

 柳含烟不由肃然起敬,当下整衣,拜了四拜。

 柳含烟礼毕,转身就待下阶,蓦听身后远处哼地一声轻笑,四顾之下,未见半个人影。

 柳含烟以为此山之上,游人不止自己一个,一时也未在意,步下石阶缓步而去。

 盏茶时间,又至一处,柳含烟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松下青石上小憩。

 仰视晴空如洗白云悠悠,纵目四望,眼尽是苍翠葱宠,嫣红紫绿,松涛万壑,泉声淙淙,山风不时送来醉人花香。

 柳含烟此时已沉醉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中,中郁结一扫而空。

 良久!良久!柳含烟始由沉醉中醒转。

 一看天色已是不早,站起身形,取道下山。

 甫走两步,摹地,山风送来一阵兵刃相击之声。

 柳含烟神情一愕,倏然止步倾听。

 猛地,又是一声惨呼传来。

 遽然俊目四望,微一辨别发声处后,双肩微晃,人如电闪星泻,疾投入对面密林中。

 就在柳含烟身形投人密林的刹那,适才停身之处已俏生生地站定一个身穿蓝色劲装,足登小靴的绝美女。

 一见柳含烟身法如电投人密林之中,微“噫”一声,小靴微顿,一式飞燕投林紧随柳含烟身后,进人密林。

 柳含烟进人密林,目光一注,不由行快仗义之心顿生。

 此时,林中一片空地之上,四个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正在联手围攻一个一身劲装的白发老者。

 老者以一敌四,浑身刀伤累累,几成血人,适才惨呼想必是此老者所发。

 此刻,老者内力不继,又加外伤疼痛难当,已感不支,微疏神,吃一大汉一掌震坐地上。

 老者甫一倒地,四个大汉一阵得意狞笑,四支兵刃一举,就待剁下。

 猛听一声怒叱,一团白影挟带一股凌厉罡风向四大汉头扑下。

 四人方庆得手,不想晴空霹雳,降下煞星,忙身后退。

 白影快逾电光流星,罡风更似惊涛拍岸,岂容四人身?

 几声问哼,二人当场毙命,站得较远的二人亦吃罡风震飞两三丈外,右腕尽折,厉吼一声,各自鼠窜而去。

 柳含烟一击奏效,救人要紧,顾不得再去追贼,回身扶起老者,察看伤势。

 地上老者,外伤本重,虚之际又吃人一掌震得内腑尽碎,如今只剩一丝气息,危在片刻。

 柳含烟见状大急,忙以真气助老者苟延片刻以便问明始末。

 突见老者双目圆睁,探手人怀,摸出一本小册子递与柳含烟,断断续续的道:“少侠大恩,老朽无以为报谨以此书相赠聊报万一,尚祈笑纳!”

 柳含烟不忍相推,也未细看,接在手中。

 老者凄惨一笑,又道:“杀老朽者,地幽…幽…”

 话未完,猝然一阵急紧接全身搐,白首一垂,便告气绝。

 柳含烟看得心中一惨,不涕下。就地挖一土坑,将老者草草埋葬。

 埋好老者,才忆起适才老者所赠的那本小册子。

 探怀取出一看,心头大震惊呼道:“玄玄真经!”

 一声“玄玄真经”听得隐身暗中的绝美女娇躯一颤,一疏神,脚下已发出轻微声响,吓得花容微变。

 所幸柳含烟耳目已为过分的惊喜所掩,未曾听到,犹自为这突如其来的福缘,激动得呆立当场。

 玄玄真经,武林异宝,乃数百年前一代神僧玄玄大师手著。

 玄玄大师功力通神,玄玄真经上载大师毕生武学粹,得之即可无敌天下。

 数百年来,武林人士一直梦寐以求,不想今出自一老者之手,又赠予柳含烟。

 半晌,倏听柳含烟口中哺哺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至此一顿,使面带煞,剑眉倒挑,星眸神光暴,厉声誓道:“地幽群贼,柳含烟不杀绝尔等,誓不为人!”

 随即对老者埋葬处,神色恭谨地一揖至地,转身飘然下山。

 柳含烟返至客店,天色已晚。

 灯下,拿出得来的玄玄真经翻阅。

 真经内分两篇,首篇记载内功吐纳口诀,次篇记载玄玄大师毕生穷研拳脚、兵刃各种绝招,端的旷古绝今,奇奥无比,难怪武林高人梦寐以求。

 柳含烟一面翻阅,一面详加体会。起先尚可略窥门径,及至后来简直越看越糊涂,凭柳含烟这种智慧超人的武林奇葩竟也无法了解,详一体会每篇记载莫不大异武学常规。

 内家吐纳口诀稍一不慎,必至走火人魔。

 各种奇绝招式亦是与现下武林技击,背道而驰,不要说无法过招,即使出招亦是破绽百出,别扭已极,练起来诚有悻武学之道。

 柳含烟顿觉大惑不解。

 暗暗自忖:怎的这一代神僧手著秘笈如此难懂?师父往日称赞我天资聪颖,智慧超人,眼下对这真经,却连一篇头绪也摸不着,看来此经是奇绝深奥无比了…

 忖思至此,心中一动,顿有所悟。

 立又忖道:糊涂!经上明记有这么多绝招,我何不试试看?或许有所收获也未可知!

 随即照经上所云一招“后羿”左掌由内而外向上连翻,左掌直出,半途化掌为指。一试之下,更感别扭万分,内劲真力无法贯注双臂,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可言。

 一连三招,俱是如此.均无从领会,顿感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兴趣。

 长叹一声,就要熄灯就寝。

 甫一躺下,心中又是一动。坐起身子.就在上盘膝打坐,按照经上所云吐纳口诀,缓缓导气绕行全身。

 不到片刻,体内真气愈绕愈快,渐至如一股狂涛,一时竟无法控制。

 柳含烟吓得心胆俱裂,正要设法补救。猛觉口一阵剧痛,脑中轰的一声,已昏厥在,人事不省。

 良久!良久!柳含烟渐自昏中苏醒,脑中仍是晕沉沉的,口犹在隐隐作痛。

 俊目微瞥,房中黑黝黝的,灯光已不知何时熄去。

 一试四肢,尚能伸缩,只是浑身软绵绵的,如罹大病。

 心中骇异,缓缓爬起,静坐了片刻,越想越觉心惊,若不是自己见机的快,恐怕早就走火人魔了。

 随即,仍旧上盘坐,默用师门心诀,运功疗伤调息。

 须臾,俊面由白转红,神光湛湛。

 又须臾,气透华盖,内伤痊愈,真力尽复。欣慰庆幸之余,一跃下

 柳含烟目力超人,虽在暗中仍能明察秋毫,举目一望,不大惊失,人如突堕冰窟,俊脸刹那数变。

 原来自己适才放在桌上,一本武林人士梦寐难求的秘笈,玄玄真经,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代之的只是一张墨迹未干的素笺。

 近前一看,上面写道:“本取汝性命,奈本人不愿乘人之危,故以真经代之,后相遇,便是死敌。”下无具名,仅左下角绘一单凤,展翅飞,栩栩如生。

 字迹娟秀中隐透刚劲,笺上墨迹未干,人已杏如黄鹤。

 柳含烟微叹一口气,就待飘身下屋,猛见西北角有三条黑影成品字形,疾如闪电飘风.向自己立身的客栈飞奔而来。

 身形一卧,紧贴瓦面,隐身窥视动静。

 倏间.三条身影已飘然落下来,不带一丝声息。直如秋叶落地,似是一身手。

 柳含烟俊国微窥,已看出其中一人就是间在自己掌下逃生的二大汉中的一个。

 另外两个年约七旬,一高一矮。

 高的一个,马面上长着三角眼,留着稀稀疏疏的一把山羊胡子,面色阴沉。

 矮的一个,长得狗头环眼,状颇威猛。

 两人均是太高隆,双目开合之间光四,内功修为似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三人一落,居左的大汉已捷如狸猫,蹑足潜踪地挨近柳含烟所住客房门口,突见窗户开,神情不由一愕。

 微一沉,左掌暗扣的一把暗器突地以天飞花手法向房中打进。

 暗器出手,就待身疾退。

 猛觉一股凌厉无伦的指风向自己太阳袭到,急低头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连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大汉的太阳已为指风穿,砰的一声,倒毙地上。

 两个老者一见大汉倒地,心头一震,脸色微变。

 正待有所行动,猛听背后一声冷哼,吓得二人心胆俱裂,双肩一动,各飘离一丈。

 回顾之下,二人心中不由一震。

 原来距离二人适才立身处不到五尺的地方,不知何时已仁立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儒生,玉面含霜,冷冷的望着二人。

 单凭这白衣书生潜进二人身后不到五尺,二人犹浑然不觉的这种功力,已使他们暗自心惊不已。

 适才若不是人家冷哼示警,要取二人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二人虽是暗自心寒,面上却不

 矮老者环目圆瞪,怒声道:“阁下何人?”

 “在下柳含烟。”

 “阁下好俊的轻功,何人门下?”

 “夸奖,恕难奉告。”

 “老夫劣徒可是阁下出手杀害?”

 “不错,死有余辜!”

 二人一问一答,高老者已是不耐。

 嘿嘿一声冷笑道:“娃娃好一张利口,今夜之事并非口舌所能解决!”

 柳含烟不答反问,道:“尊驾何人?深夜至此何干?”

 “老夫邢啸天,马翼飞,人称祁连二煞便是。”

 话声至此,嘿嘿一笑,地又道:“本来专为追回玄玄真经,如今却又要加上一层!”

 柳含烟剑眉微斜,一脸不屑的神色冷冷道:“就凭你们两个?”

 “小狗猖狂,老夫不愿多与你斗口,你如能在老夫手下走十招,今之事,老夫作主,一笔勾消。”

 柳含烟一听这邢啸天口气自大,狂妄已极,心头不由气往上冲,有心不让这两个老鬼全身而退。

 他仍然笑哈哈地问道:“如果走不出十招呢?”

 邢啸天冷冷道:“出真经,老夫不为己甚,断一胶以示薄惩。”

 “这样你俩岂不是占尽便宜?”

 “怎么?”

 柳含烟微笑答道:“走出十招,今之事一笔勾消,你俩毫无损失,走不出十招,我却要出真经,而且还要自断一肢还算是薄惩,依我看来这个亏我吃得太大啦!”

 “依你之见呢?”

 柳含烟微微一笑,继而俊脸一沉,冷冷说道:“你二人联手能在少爷手下走过三招,少爷不但双手奉上真经,而且听凭处置!”

 邢啸天闻言一张马脸已气成猪肝,几山羊胡子无风自动,冷笑一声就待答话。

 一旁马翼飞已怒声接问道:“如果走不出三招呢?”

 柳含烟冷冷答道:“每人亦给我自断一肢,然后滚!”

 祁连二煞一代魔头,自恃武功眼高于顶,一般人都敬鬼神而远之,何曾受过这等奚落?而且对方又是个臭未干的后生。

 马翼飞哪还能忍得下这口气,厉吼一声,方待扑上。

 猛见柳含烟双手连摇,口中连道且慢,只道对方话说得太,已有悔意,当下刹住身形静待下文。

 哪知对方微微一笑,接道:“你一人上来在我手下走不出一招,无异自讨苦吃,还是两人一齐…”

 原来如此,祁连二煞气得肺差一点没炸了,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各狂吼一声,联手扑上。

 柳含烟这时才笑道:“这才对,先让一招!”

 “招”字未落,白影一闪,已自二煞掌隙中穿过,间不容发,惊险万分。

 柳含烟却是一副泰然神色,从容悠闲已极。

 二煞一击不中,沉肩挫,一转身四掌齐飞,再次扑到。

 这次柳含烟不闪不躲,掌势近身仍是微笑仁立,恍若未见。

 二煞暗骂一声“小狗找死”四掌真力加至十二成,疾如闪电抡掌拍向对方前。

 猛听“砰”“砰”几声,二煞顿觉如击铜墙铁壁,震得两臂发麻,身形倒飞丈余。

 二煞哪再敢言戏?足一沾地,互施眼色,身形再度拔起。

 半空中扭侧身,身形如矢般,急向墙头。

 二人甫抵墙头,猛觉眼前白影一闪,有人冷笑道:“还有一招,要走,一人给我留下一只手臂来!”

 话声甫落,二人顿觉自己一条右臂一阵刺骨剧痛,手臂已自掉下。

 痛得二煞一声凄惨厉吼,各拖一条断臂如飞逸去。

 柳含烟并不追赶,一笑飘然落地。他以半夜折腾,又因武林异宝,玄玄真经,被人乘昏厥时盗走,心中烦躁异常,辗转反侧,无法人眠。

 刚一合眼,已报晓。

 曙中起身离店,飘然而去。

 柳含烟自别师下山,两个月来,没有碰见一件顺心乐意的事,心里所想要办的事,一件也没有办妥。

 如师父昔年爱侣,自己生身之母,毫无讯息,内心焦灼不言可喻。新得来的一部武林至宝,玄玄真经,一天不到又被人盗走,所留素笺除绘一凤外别无蛛丝马迹可寻。

 武林中女子以凤为雅号的必多,究竟哪一个盗走真经,不敢妄下定语。

 万一认错,诬人为盗,轻者伤及和气,重者必招致干戈相见,酿成血事件。柳含烟虽不畏事,但毫无证据,亦不能胡来,茫茫人海何处去找寻?索思至此,亦感束手无策。

 但,盗经人措辞口气又岂是身怀旷世武功的柳含烟所能忍受?

 玄玄真经为武学秘发,武林至宝,得之者,武功即可君临天下。

 如此珍宝落人门手中,黑道人物,岂不如虎添翼?

 当此武林惨遭前所未有浩劫之期,岂非更是道消魔长,嗣后天下武林焉有宁?且老者至死不屈保护真经,当为不甘落入敌手,其用心之苦,由此足见,现又为敌所盗后果何堪设想。

 柳含烟几度考虑,决心先行寻经,以免武林至宝沦入魔掌,使自己成为武林罪人,至于其他诸事只好暂缓。

 心念既决,足迹放宽,遍游名胜古迹、深山大河,以期有所收获、并希望能遇上各门派人士有所打听。

 时光如矢,倏忽已近半月,不要说未遇见各派人士,即连自称地幽冥后门下的那些人物亦一个都未看见,柳含烟心中纳闷不已。

 各门派人士既然下山缉凶,足迹必广泛遍及,自己找了半个月怎么却一个亦未遇上?难道江湖又有其他变故?不可能!即有变故,自己亦必会略有耳闻。

 地幽冥后门下诸人,于廿多天前无故截击自己的行为看来,亦必经常出没危害武林,怎么半个月来也未看见一个?难道被自己教训后就敛迹潜踪了吗?

 越想,越想不透其中缘故,心中不由更为烦闷。

 这来至一处,山秋枫含丹,景醉人。

 两山之间峭壁如削,藤蔓四布,中有一株千年古松,枝叶繁茂,斜生峭壁之上,距地十丈,松针如巨伞,蔚为奇观。

 引得柳含烟不由驻足抬头观看。

 一阵山风过处,他发觉古松枝叶茂密处似有一点白影一闪。

 凝目细望,原来竟是一片衣角,被山风吹动,由枝叶稀疏而垂下。

 看得柳含烟心中疑念顿生。

 微一提气,双袖轻摆,施展师门绝学天龙身法,人如冲天白鹰,疾而起。

 至六七丈处,上升之势已尽,双袖又是一挥,身形又疾起四五丈,轻飘飘地落向巨松。

 星目一瞥,不由心头一震。

 巨松枝叶稠密处,赫然僵卧一对男女双尸。

 二尸一仰一俯,由表面看去,显系死去不久。

 男尸仰卧,年岁约在甘左右,长得颇俊,面上一副惊恐神色,似是临死之前,遇到什么惊险的事物。

 女尸则因俯卧,无法窥及面目,外表看来与男尸年纪不相上下。

 二尸俱是一身轻装,然均两手空空,未见随身兵刃及其他物品。

 看得柳含烟剑眉直皱。

 本将二尸埋葬,但一时无法觅得适当的地点,同时自己如携二尸上路,也不大像话,只有微叹一口气,飘身下松而去。

 走来半里,面尘土大起。

 柳含烟目力超人,一瞥之下,已看出有八匹健马在烟尘滚滚中飞驰而来。

 为首一人,一身道装,正是率领门下下山缉凶的武当掌门紫虚道长。

 柳含烟因三生之故,对武当一派已心存芥蒂,不愿再与紫虚碰头,但是四野空旷,一时并无藏身之处。

 窥得人马驰近,一低头,就待避过。

 蓦听马上紫虚道长微噫一声,勒马站住,饶是如此,八匹健马仍行前一丈,方制住去势。

 紫虚道长带转了马头,缓缓驰近柳含烟的身旁,离蹬下马,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别来可无恙?”

 柳含烟一见自己躲不掉,人家又是有礼在先,自不好再故作未见。“啊”地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晚辈因一时心中有事,未及出言招呼,请道长见谅!”

 紫虚道长是老江湖,早已窥知对方乃是有意躲避,故作不知,微微一笑道:“小施主勿用客套。”微顿又问道:“小施主从何处来?行匆匆有何贵干?”

 “在下适由杭州来此。”

 紫虚一听柳含烟由杭州来,不容他把话说完,忙问道:“小施主既由杭州来,贫道正好相询一事。”

 “只要晚辈知道,无不奉告,道长请讲!”

 紫虚微叹一声道:“贫道律徒不严,适接本派飞鸽传书,言道本派男女二弟子乘人不备,私自下山,半月前有人在杭州见到他们,小施主由杭州来不知可曾见过他们?”

 随即,又将二人长像特征细说一遍。

 柳含烟闻言心中一动,顿忆起适才在巨松上所见男女双尸与紫虚道长所云二人颇为相像,但兹事体大,岂能单凭臆测?

 是以,沉半晌,坦然说道:“晚辈适才在距此半里处,两山之间的峭壁一株千年古松上,发现男女双尸,外形颇似道长所云贵派高弟,是与不是,在下未敢妄下断语。”

 紫虚道长及其八七骑闻言神色一变,忙问明路途,一声“多谢”飘身上马,绝尘而去。

 柳含烟目送紫虚率众走后,摇头微叹一声,转身继续赶路。

 走约盏茶时间,背后蹄声又起。

 回顾之下,原来是紫虚道长又率众折回。

 紫虚手里捏定一片衣角,面色并无异状,身后七人似无紫虚那份镇静,个个面色阴沉,默然不语。

 驰至柳含烟近前,一勒马缰,八人同时飘身下马。

 紫虚走前两步,似甚勉强地微笑道:“多谢小施主指引,由这片衣角看来,二尸正是敞派门下无讹,但是贫道只寻获此片衣角,并未视见二人尸体,不知小施主何以教我。”

 柳含烟人耳一声“何以教我”心中微震,剑眉一皱道:“晚辈适才确是见过尸身,只是临行匆促,未加安葬,心中甚感不安!”

 紫虚正要答话,旁边另一老道已冷冷道:“小施主既行侠江湖,怎地见尸不埋,任其曝雨打,岂不有悖武林道义?”

 “在下已说明因临行匆促,未加安葬,心中不安在先。”

 老道嘿嘿一阵冷笑,道:“嗯!确是临行匆匆,但不知小施主为何行匆匆?”

 柳含烟聪明绝顶,岂有听不出他话中有话的道理,但人家并未明言,自己自也不必说穿。

 故作未知,仍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敢问道长上下?”

 “贫道玉虚,乃掌门人之师弟!”

 “啊!原来是玉虚道长,在下失敬啦!”微顿又道:“行匆匆乃在下私事,不便明言,请首长见谅!”

 “事关人命,小施主还是说出来的好!”听对方口气,显然认定自己有莫大嫌疑,更可恶的是完全一派审问的口吻。

 柳含烟不由气往上冲,俊脸一寒,沉声道:“在下愚昧,一时不能体会道长之意!”

 玉虚冷冷一笑,道:“心不亏,神不惊,施主言同、行,令人不无起疑!”

 二人一问一答针锋相对,火药味极重,哪知武当掌门紫虚老道竟默不作声,显然想法与玉虚相同,只是碍于身份,未便店口而已。

 柳含烟不由气煞,星目神光暴,剑眉一挑,道:“听道长之言,莫非认定行凶之人就是在下?”

 玉虚又是冷笑一声,道:“贫道不敢,敢问小施主与本派掌门旅途相逢,为何恍如未见,更躲避?”

 柳含烟不防有此一问,一时摄懦道:“这…这…”玉虚不容他再说下去。

 冷笑一声,厉喝道:“小施主年纪轻轻,辣手行凶于前,谎骗本派掌门于后,本派与小施主何仇?致使小施主下此毒手?由此观之,数百名正高手离奇失踪一案,不问可知!”

 柳含烟见这玉虚老道,不分皂白,一味强词认定,甚至连武林数百名正高手失踪一案也推到自己身上,此事传出,武林群豪一时不察,势必对自己群起围攻,除去自己而后快,自己虽不惧事,但有关自己名声,可能还要累及师门清誉。

 他气得全身微颤俊脸发青,怒声道:“久闻武当正派名门,今一见原来尽是些血口人、不问是非、不辨善恶之辈,少爷不多辩,是非黑白自在人心,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眼下少爷在此,你们看着办好了,只要上道来,少爷一概接下就是!”话声铿锵,豪气干云。

 玉虚不为之语结。

 紫虚身为一派掌门,不便再以缄默,白眉一轩,缓声言道:“无量寿佛!小施主涉嫌行凶于前,辱骂本派于后,贫道不才,愿先请小施主赐教!”

 话虽不改前衷,但语气仍和缓如常,不失一派掌门风度。

 柳含烟冷然道:“加之罪,何患无辞,柳含烟末学后进,能蒙掌门人赐教,那将是毕生荣幸!”

 紫虚白眉一掀,方要跨步向前。

 一旁玉虚老道,双肩一晃,抢前两步,向紫虚微一稽首,道:“掌门人一派之尊,岂可轻易出战,玉虚不才,愿请命挡此头阵。”

 紫虚微一颔首,飘身退后,玉虚面对柳含烟冷然发话道:“贫道先在剑法上领教小施主高招,不知尊意如何?”

 柳含烟心中了然,心知这老道必擅于剑法,想在众目睽睽下,一上来就想将自己折在剑下。

 微微一笑道:“在下悉听尊便,久闻武当剑法威震武林,今有幸承教,在下颇感荣幸。”

 玉虚更不答话,反手出背上长剑,剑上莹芒毕,森寒砭骨,显是一柄上古神兵。

 柳含烟一见此剑,口呼道:“好一口上古神兵,道长此剑,想是‘巨斗’。”

 玉虚微微一愕,随即冷然道:“小施主慧眼,请亮兵刃。”

 柳含烟一声朗笑道:“在下无趁手兵刃,愿以一双掌,领教道长高招!”

 玉虚不知柳含烟武功深浅,以为对方有意轻视自己,心中已是气煞,但仍强自忍住,敛气凝神,掌中剑直立抱,静待对方出招。

 半晌,对方仍是笑哈哈地,望定自己不言不动。

 心中顿感诧疑,愕然问道:“小施主莫非吝于赐教?”

 柳含烟微一摇头:“在下与人手,如非深仇大恨,不愿先自出手,且喜礼让三招。”

 一句话把玉虚老道肺腑险些为之气炸,他焉知对方身负旷世绝学,即连紫虚也恐难在他手下走完十招。

 气得一张老脸色如死灰,怒声道:“小施主真狂妄得可以,恭敬不如从命,贫道有僭了!”

 随即手腕微震,一团剑花袭向对方面门,玉虚道长合恨出手,真力自又不同。

 柳含烟适才一见王虚起手剑式,人如山岳静峙,剑身纹风不动,气定神凝,就知对方是个剑术名家,心知今遇上强敌,仍得十分小心为是。

 今见玉虚手腕微震,便是一团剑花隐挟风雷之声,剑未到,已觉森寒剑气迫体,但是会者不忙,目光凝注剑尖,以待对方变化。

 玉虚一剑刺出,见对方仍气定神闲恍若未见,一声“着”手上又加二成真力,掌中神兵霍然下斜,捷如闪电,改刺对方小腹,果然无比奥,不同凡响。

 眼看长剑就要刺上对方小腹腹结,说时迟那时快,但听柳含烟一声:“只怕未必。”玉虚但觉眼前一花.对方人已失去踪迹。

 正微愕间,已闻对方在自己背后发话道:“一招已过,请道长再赐第二招。”

 玉虚心头大震,沉肩挫,霍然转身。

 可不是,对方正负手伫立,笑哈哈的望着自己!

 一副悠闲神情令玉虚惊气加。

 长剑一沉,径攻对大下盘,招至半途,疾地上挑,端是其疾如电,毒辣无比。

 柳含烟剑眉微轩,容得长剑近身,滑步侧身,右掌曲指,径向剑身弹去。

 玉虚身为武当掌门师弟武功自非泛泛。

 心头一惊,冷哼一声振腕斜剑,长剑反削对方右腕。

 柳含烟一见王虚老道招招辛毒,直置自己于死地,不由气往上冲,心知今这场误会一时无法善了,更非三言两语所能解释得清。

 于是剑眉一剔,朗声道:“三招已过,在下要出手啦,道长留神!”

 话声一落,右臂一沉,让过来剑,左掌五指如钩,一招金丝腕,疾向玉虚右腕腕脉道拿去。

 玉虚三招不中,及见来招,慌地剑撤身。

 怒吼一声,招化武当镇山之绝技天正剑法最凌厉一招“夜星天”剑尖顿化数百寒星,天飞舞,疾向对方周身大罩去。

 丝丝剑气,数百寒星,令人难辨真伪,莫分虚实,诡谲万分。

 柳含烟使目微瞥已分出虚实,倏然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朗喝一声“撒手”左指一收右掌转变招式照定剑身,一掌疾拍过去。

 玉虚一见柳含烟闪身欺进,掌拍剑身,大吃一惊,就待收剑变招,但为时已晚。

 顿觉剑身如遭千钧重击,虎口一松,一柄上古神兵已吃此一拍之力震飞,挟带着一道夺目光华冲天而起,力尽落地没柄而止。

 玉虚本人也为余力波及,踉跄倒退五六步,始拿桩站稳。心知人家手下留情,不然自己再有两条老命,也早已魂归太虚。面如死灰,神情黯然,长叹一声,剑也不要,怏怏返至紫虚身后。

 柳含烟适才横遭诬蔑,到底事出误会.此时一见王虚颓废神色,心中不忍,双手微拱,就要待两句,藉以释疑。

 一抬头,猛见官道上如飞驰来三条人影,凝目一注便已看出来人正是三生,心里极不愿与三人谋面。

 双手改向紫虚一拱,忙道:“此间一事,在下有口难辩,事情总有水落石出一天,不管贵派认为如何,在下问心无愧,言已至此,今后是敌是友悉听贵派尊便,在下另有要事,未克久留,就此别过!”

 话声甫落,人已在三丈开外,微一点地,电而去。

 紫虚追已不及,正懊丧间,三生已至。

 问明原由,三生怒视玉虚,一声“糊涂”三生身形已电离地,跟柳含烟身后如飞赶去。

 三生一声糊涂,骂得八人一怔,哑口无言。及见三生身形电的随后追去,一时竟会错了意,以为三生怪他们不应让柳含烟轻易身。招呼一声,飘身上马,八骑骏马紧跟三生身后,亦疾驰而去。

 八匹健马转蹄消失在滚滚黄尘之中。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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