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云龙谷虎
想不到他心惊未已,突然又是一声哗啦,霎时间,如同万丈高楼失足,身形直向地底沉下…
于梵下堕十丈,突然遇到阻力,猛然间身形上上下下地弹了好几次。
静止后定睛细看,原来已经落入一张巨网之中。
这张黑黝黝的大网,完全是用牛筋编成,桐油浸晒,坚韧无比。
宝刀宝剑难伤,人落其中,只要网口一收,任你拔山盖世的英雄也无用武之地。
这些事于梵曾听龚江不止一次的说过,见状心头一凛,赶紧飞身而下。
身落实地,仰首再看,只是黑空巨网经过一阵摇摆后,又复慢慢地静了下来,非但网中未收,并且四外死沉沉地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石家祠堂的地下机关,乃是武林陈迹,根本无人看管么?
一念及此,突然发觉墙壁上的火炬,光焰摇曳,尚剩尺余,分明点燃尚还不到两时辰!
无人看管之说,未免不太近情!
于梵一念及此,心中倍加警惕,当下紧握软剑,缓缓而进。
沿着静沉沉的地道,踏着自己的影子,细碎的脚步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响声。
但,一切都像是静止似地,哪儿有人?
终于,在地道的左端,他发现了一间石室。
石室的门处掩着,门前地面上的足印清晰可见。
于梵在距门数步停了下来,举剑戒备之后,这才沉声说道:“里面是哪一路朋友,请出来答话!”
话说完了,地道中立即传来嗡嗡回声。
但除了回声之外,一切依旧是死沉沉地。
石室中没有人么?
这显然难以令人置信!
于梵迟疑了一下,重又声音一沉道:“里面的朋友,你若是再不出来,在下可要进去了!”
话说完了好半晌,室中依然没有反应。
于梵再也忍不住了,手腕一振,刷!剑尖触处,石门立即向内打开。
怪了,室中
榻桌椅,井然有序,令人纳闷的偏偏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再向前行,另有一间较小的石室。
这间石室的门窗,全用生铁所铸,蓦然看来显得非常笨重。
可是,现在这笨重的铁门已经打开,室中除去一张木榻外,再也不见其他的东西。
这间石室为什么要用如此笨重的门路呢?
突然间,于梵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这是一间国牢!
对,是因牢,先见的那间石室,乃是看守人的居处!
但,这间囚牢是用来囚
什么人呢?
看样子,这绝不是官府的国牢!
那么设立这座地下囚牢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假如此地有人的话,这一切的问题全都不难解决,可惜的是整个地道里,此时偏偏看不见半个人影。
这些人似乎离开不久,他们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就在于梵
腹狐疑,思量不解之际,无意间一低头,突然,他发现一件刺眼的东西!
那是一段绳子,一段两尺来长,鸭蛋般
,崭新崭新的麻绳!
这绳子是干什么用的呢?莫非是用来捆绑囚犯的么!
一念及此,于梵顿觉精神一振,刹那间,他似乎全都明白了…
不错,这一定是捆绑囚犯的绳子!
囚犯挣断了绳索,逃出了囚牢!
看守的人发觉囚犯逃走,一起追了出去,整个地道中不见半个人影!
任何人都有好奇之心,于梵何能例外?他愈想愈觉有理,当下再不怠慢,立即沿着地道追了下去。
地道蜿蜒曲折地通出数里,出了地道,上了大路,以于梵的脚程一直追到晌午时分…
一路所见的行人倒是不少,可是,哪一个是地道中逃出来的囚犯?哪一个又是地道中看守囚犯的人?
他们脸上不会漆宇,叫人何从认起!尤其甚者,这只是自己的一种假设,真象如何,根本无从得知!
于梵愈想愈觉不对,愈想愈觉莽撞,想着想着,终于连自己也不
哑然失笑了!
不是么?这简直就是自作聪明嘛!
事情根本就没
清楚,一个劲地穷追什么?于梵的心意一变,决定先在路边小客栈里吃
了再说。
这种路边小客栈,是专为过往客商行旅设置的,陈设极为简陋但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方便。
于梵要了几样小莱,刚刚动箸,突见远处尘土飞扬,两骑快马疾驰而来。
马临切近,为首马上的青衣大汉突然一收缰,那奔驰的健马,顿对连声骄嘶地停了下来。
但是跟在他身后的那匹黑马,却已收刹不住,直至冲出七八步远,这才勉强地停了下来。
马是停下来了,可是高踞鞍上的一名矮小汉子,却差一点没被摔下马背。
这矮小汉子人虽然矮,火气却是不小,只见他双眼一翻,望着那青衣大汉喝道:“老方,你他妈想干什么?”
那姓方的大汉像是自知理屈,闻言连忙陪笑道:“曹兄,这几个时辰的兼程疾赶,难道你不饿么?咱们停下来喝两杯如何?”
那矮小汉子听得长眉一扬…
可是,他恶言尚未出口,那青衣大汉复又加上一句道:“我请客!”
话音未落,人已飘身下马。
想必最后这句话发生了效力,那姓曹的矮小汉子一听,脸上的怒气顿时变作了一团笑容道:“嘻嘻,老方,我说是谁请客还不是一样,只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万一那点子要是追丢了,只怕你我全都吃罪不起啊!”他口中虽不赞同,但是人却下了马。
姓方的大汉见状接口道:“哈哈,这个曹兄尽管放心了,石家祠堂到黄家渡这段路程,没人比我再
了,只要我们能在申时以前赶到风箱峡,还怕他们飞上天去不成!”
口中说话,脚下不停,话说完了,人也双双到达小客栈的门前,抬头看到小客栈里有人,一顿时把话锋停了下来。
照说这两人够机警的了,可惜于梵听觉敏锐,远非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别说相距只有六七丈,纵然远上一倍,也照样听得清楚。
别的话倒没有什么,可是,石家祠堂,这四个字,却把他听得心头咚地一震。
不是么?这家伙提起石家祠堂干什么?他们要追的“点子”又是谁?
于梵的心中疑云大起,决定非
上一手不可!
不过,虽然他心中这样打算,表面上可仍然未动声
,吃喝完毕,会帐出店,问清了方向…
未时刚过,两骑马来到风箱峡外,马上骑人正是方姓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
风箱峡名符其实,的确像是一只大风箱,两边断壁如削,当中
出一条羊肠鸟道,群山连绵,若想绕越更是困难万分。
这真是一夫当关的险地!
二人将坐马隐入峡中,然后分别在峡口两侧峭壁的
石中躲了起来。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万万没想到距离他们头顶数文处的一株虬松上,却早已有了另一条人影。
这人正是于梵!
他居高临下,将二人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时光飞快地过去,突然,姓曹的矮子发出一声轻呼道:“喂,老方你瞧,他们来了!”
于梵由虬松枝叶向远处张望,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驰来,车上似乎放着一只大箱子。
渐行渐近,看得渐清…
但等到看清之后,于梵不
愣住了,车上放的哪里是什么箱子,原来竟是一口黑漆棺材。
除了棺材之外,车上还有五六个人,他们是孝子、车夫,以及四个扛工。
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会和石家祠堂的地下设施有关么?
一念未已,突然,于梵看到了捆在棺材上那
绳子;鸭蛋来
,雪白崭新地,和自己早晨在地道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看情形,这口棺材是石家词堂地道中搬运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了!
难道那祠堂的地下设施,就是专为停放棺木的么?
当然,这也并非全不可能,因为有钱人家以珍宝陪葬,唯恐宵小扰及先人尸骸,广设机关,严加戒备,那也是常有的事!
看来自己早先的一番猜测全属误会了!
马车在于梵思量中驰到峡口。
出人意外地,那
身白衣的孝子,此时竟然贼秃嘻嘻地朝着车夫笑道:“喂,老赵,你他妈快点赶成么,黄家渡
阁的小翠花还在等着我呢!”
话声
风飘来,听得于梵大愕。
就在他惊愕之中,突闻那赶车的老赵大笑道:“哈哈,小陈,你他妈热孝未除,一颗心却已飘到那臭婊子身上,这还像个人么?”
话音落处,连那四个扛工也不
相视大笑。
骂得应该,可是这样笑法可就大不应该了!
于梵看在眼里,不由眉头一皱。
就在他心中大大不以为然的时侯,那姓陈的孝子却已开口道:“老赵,你他妈别窝囊人好不好,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什么事情不好叫我做,偏他妈叫我扮什么孝子!”
孝子是假扮?那么棺材里?
于梵一念未已,蓦听震耳大喝道:“站住!”
两条人影,应声飘堕峡口。可不正是那姓方的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
他们并肩而立,刚好挡住了马车的进路。
车上的孝子,看得脸色一变道:“两位,你们挡住了灵车有何指教?”
方姓大汉哈哈一笑道:“灵车?朋友,我请问你,这死的是你的什么人?”
孝子被问得一怔道:“那!那是小可的老父!”
姓曹的矮子
口冷笑道:“老父?嘿嘿,这样说,你这孝子不是假扮的了!”
那孝子听得一震道:“两位,你们这是什么话!”
姓方的大汉大笑道:“哈哈,小辈,这话非常明白,若是你还不懂,那就趁早给我滚远点!”
话声中双肩一晃,人已欺身而上。
那孝子显得非常急怒,见状赶紧飘落车下,将手中的哭丧
一横,挡住那方姓大汉道:
“朋友,你这是想干什么?”
大汉再次狂笑道:“不干什么,大爷只是想看看你这位老父的遗容!”
掌势一摆,已把挡在身前的哭丧
推开。
姓赵的车夫冷笑一声:“嘿嘿!朋友,你这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死人岂容随便冒渎的!”
说时双臂一抖,人也飘下车门来,鞭梢刷地一声,点向大汉的面门。
大汉正待还手,那姓曹的矮子突然飞身而上道:“嘿嘿,阁下说得不错,死人的确不容许随便冒渎,但若你这口棺材里假装的不是死人,那可又当别论了!”
话声未毕,一掌隔空劈山,凌厉的掌风,震得那姓赵的车夫脚下接连几晃。
姓陈的孝子当下神色一变道:“什么?你…哼,棺材里不装死人装什么?”
方姓大汉道:“嘿嘿,小辈,你是不是存心考量大爷,好,你听着,假如大爷没有料错的话,你们这口棺材里装的全是金银珠宝!”
姓陈的孝子脸色又是一变道:“胡说!”
方姓大汉怒笑一声:“是否胡说,开棺一看便知,大爷懒得和你争辩了!”
话落双掌齐发,直向那姓陈的孝子攻去。
几乎就在同时,那姓曹的矮子也已扑向那姓赵的车夫。
姓陈的孝子哭丧
一挥,呼呼连攻三招。
那赵姓车夫叭叭回敬五鞭。
二人的功力全皆不弱,只可惜方姓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却较他们更高。
手十招不到,方姓大汉首先怒喝一声:“
儿子,你快滚吧,
阁的小翠花
得光光在等着你呢!”
左手一扬,右掌呼地一声击出。
这一招叶底偷桃,用得恰到好处,只听哎呀一声,把那姓陈的孝子震得连退八步。
大汉就势一飘身,上了车辕,姓赵的车夫见状大急,回手一鞭,便向大汉足踝
到。
本来他力敌那姓曹的矮子,还可勉强再撑十来招,这时一分神不要紧,顿时空门大
。
曹矮子一声狂笑,拳如雨下。
他鞭梢尚距大汉脚踝数尺,人已挨了数拳,闷哼一声,
出两口鲜血,差一点没有当场倒下。
曹矮子一击得手,并未追赶,双肩微晃,紧随着那大汉身后飘上车辕。
车上还有四名守护的扛工,见状一声吆喝,反腕亮出四把尖刀,不约而同地分向二人刺去。
可是,曹、方二人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听一声:“滚!”
四名扛工,哪堪一击,只听叭叭连响,转眼间俱都落下车来!
二人眼见大功告成,不
相视而笑。笑声一敛,同时开口道:“来,咱们先揭开棺查看看!”话音落处,四只手同时按上了棺盖。
就在他们准备揭开棺盖的瞬间,突闻一声大喝道:“住手!”
喝声未毕,陡见人影横空而下,刷地一声,飘身落在棺盖上。
来人是于梵么?
不是!
那么是谁?
这人如同一团乌云,飘身落在棺材盖上。
方姓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见状怒喝一声:“起!”
四只紧抓棺材盖的手,猛然间用力向上一掀…
这两人虽然不算江湖成名人物,但也并非庸手,凭他们的功力,别说是一块棺材盖了,就算是一块石板又该如何!
二人
心以为,这一下出其不意,非得连棺材盖带人一起抛下不可!
但,事出意外,在两人出其不意地全力猛掀之下,棺材盖居然纹风不动。
虽然棺材盖是上好的杉木,但其重量仍旧有限,他们之所以掀不动,不用说,古怪一定出在来人身上。
方姓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原先对来人根本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却大不相同了,心下一凛,不期然一起抬头向上打量…
这是一名身材魁伟的年轻人,一张黑脸,两道浓眉,双目如同火炬一般,他一见二人抬眼向他打量,顿时
齿笑道:“两位,不认识兄弟么?”
二人眼见他
脸嘲
的意味,不
由惊转怒,大喝一声:“谁认识你这种无名小卒!”
喝声未毕,掌势同时扬起,对准站立格盖上的那一双小腿砍去。
这两人此刻全是含忿出手,若容掌招落实,黑面浓眉的年轻人腿骨非得折断不可。
但是,正当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突闻一声怒叱:“来得好!”就在这沉雷般的怒叱声中,双腿猛地一晃,已经闪电般踢向二人肩头。
只听哎呀两声痛叫,方姓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顿时身形后仰,噗咚噗咚地相继摔下车来。
黑面浓眉的年轻人一蹴中的,身形依旧车立在相盖上,目注俯伏车辕下的方姓大汉和那姓曹的矮子,不
大笑道:“哈哈,朋友,你们两位这么客气,叫我这无名小卒怎生消受?
快请起来,快请起来!”
方姓大汉与那姓曹的矮子想是受伤不轻,蹲在地上只是连声地哎哟,哪里能够爬起来!
那黑面浓眉的年轻人,见状又是一串大笑道:“哈哈,好朋友,是不是你们对这
棺的金银珠宝已经不感兴趣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恕我这无名小卒不再和你们客气了!”
话音方华,人已由棺盖上腾身而起,双肩一敛,翩然落向车辕。
别看这年轻人身材魁伟,但动作却轻如巧燕,美妙极了,他落在车辕之上,立即伸手抓起了鞭辔…
不用说,他打算连马车一起赶走!
果然,缰辔入手,只见他轻轻地一抖…
但,没想到马刚起步,突闻耳畔传来一声
雷似的暴笑:“哈哈哈,姓云的,你这样一口独
,不嫌太贪心了么?”
笑声中嗖嗖连响,两片寒片,闪电飞来。
这是两把钢刀,刀过处,车辕嘎然而断…
在这种情形下,马车非翻跟斗不可。
但,这姓云的年轻人临危不
,只听他大喝一声:“停。”
纵身反臂,一推一托…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非但车把子稳住,就连车上的那口棺木,居然也没有移动分毫,只不过车前双马,此时骤失驾御,竟然拖着折断的车辕,一个劲地朝向峡口驰去。
这是什么人下的手?简直可恶透了!
姓云的年轻人站立车前,黑脸上
布怒
,双目炯呵地向左前方一瞥,顿时浓眉上扬道:
“什么人,还不给我滚出来!”
左前方是一丛野草,此时蓦地一分,立即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五短身材,虬筋栗
显得异常结壮,只见他身形一定,立即两手叉艘沉声笑道:
“姓云的,你要是真不认识我,我就自己介绍一下好了,我姓谷…”
话刚至此,姓云的年轻人突然一震,情不自
地连忙接口道:“你是谷虎?”
新来之五短身材的壮汉,看年纪和那姓云的差不多,大约也就二十六七,只见他闻言之后,又是一声沉笑道:“嘿嘿,既然云兄能够认得出我,看来这事情就好谈了!”
姓云的一怔道:“你想谈什么?”
谷虎一听,更加大笑道:“哈哈,云兄,大家全都是明白人,你又何必一定故作糊涂呢,兄弟想要和你谈的,当然就是车上的东西!”
姓云的猛然一怔道“车上的东西?你是说?”
谷虎像是早已
有成算似地,不待话落,便已接口道:“云兄,这
一棺材的金银珠宝,你一个人什么时候花费得完,让兄弟给代代劳不是很好么?”
姓云的脸色一变道:“谷虎。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
谷虎笑道:“略知一二!”
姓云的道:“那你总该明白‘先来后到’的意思吧?”
谷虎笑道:“云兄可也别忘了‘见者有份’这句话!”
姓云的脸色一沉道:“如此说来,你是非要
我答应不可了?”
谷虎道:“兄弟诚意相商,云兄道‘
’字说得太严重了!”
“如果我不肯答应呢?”
“如果云兄一定不肯答应,说不得兄弟只好放手一搏了!”
话音一落,叉在
间的两手,立即飞快地扬起。
姓云的看得浓眉一扬道:“嘿嘿,谷虎,你除了知道我姓云之外,其他还知道什么?”
谷虎道:“深山有猛虎,大海出蛟龙,难道云兄不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大海蛟龙么?”
原来新近江湖,崛起了三位年轻怪杰,眼前的谷虎、云龙,全都是其中有名的人物。云龙一听,不由大怒道:“谷虎,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云某是谁,还要放手一搏,那是说你自忖有必胜的把握了?”
话音落处,双掌也自缓缓提起。
谷虎笑道:“云龙、谷虎,并驾齐驱,兄弟怎敢这般狂妄?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兄弟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却情愿与云兄赌个东道!”
“如何赌法?”
“稍待动手之后,倘若承让幸胜,则棺中宝物小弟与云兄各得半数!”
云龙浓眉一扬道:一若是不幸你败了呢?”
谷虎笑道:“若是小弟不幸落败,则植中之物仍然悉归云兄独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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