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铁树银花
司马-也不由叹息道:“好汉最怕病毒磨!唉!”
巫三姑又道:“我四下求访名医,最后终于在垂危之时找到了长白山麓的‘百草怪医’赵佳玲。”
司马-道:“也就是我那盟兄司马刚的祖母!”
巫三姑道:“那是后来的事,当时,赵佳玲答应医病,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治好之后,一定要司马洪娶她为
!”
司马-苦笑道:“好奇特的条件!”
巫三姑道:“不怨赵佳玲,因为医好奇毒,除了药物之外,还要用特殊的手法为病者按摩,才能祛去体内的余毒,否则三年之后,一定复发,一旦毒发,便无药可治!”
司马-道:“这…这又扯上婚事则甚!”
巫三姑道:“当时,赵佳玲才廿不到的姑娘,而司马洪又在跨下中了毒,试想…唉!一切都是天意!”
司马-道:“天意?”
巫三姑道:“为了救司马洪的性命,我忍痛答应了‘百草怪医’赵佳玲的条件,经过了七天七夜的治疗,总算使司马洪毒净康复!”
司马-摇摇头道:“于是,他二人也完成了花烛!”
巫三姑已泣不成声,呜咽着道:“我眼睁睁的看着相恋十年的情侣,将与别人成婚,感到人生乏味,就远离白山黑水,进入中原,原打算到了中原尽情找寻刺
,然后一死以了残身…”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只有哭的份儿。
司马-安慰她道:“事隔多年,何必伤心!”
巫三姑抹了把眼泪,却又道:“谁知进入中原,就碰到了一件怪事!”
“铁树银花”巫三姑与“赛韦驮”司马洪的这段武林奇事,司马-原已听“铁掌金梭”司马刚说过。
然而,如今从当事人口中道来,自然是有声有
,十分的哀感动人。
而现在巫三姑又说她进人中原又碰到一项奇遇,当然他更加精神一振,急
知道。
因此,他又问道:“前辈又遇见了什么奇事呢。”
巫三姑望着密林深处道:“我在张家口,偶然遇到一个游方摇串铃的郎中,他告诉我在这湘贵边界,深山大泽之中,产一种茴香草,可以使‘败血鬼蜂,灭迹!”
司马-道:“啊!若能使毒蜂灭迹,也是一种功德!”
巫三姑颔首道:“因此,我千山万水,一改当初入关时的本意,没在武林中
面,就直接到了这铁树沟!”
司马-含笑问道:“但不知前辈找到了那郎中所说的茴香草没有?”
巫三姑一指她身后
坑
谷的三角花草道:“喏!这儿到处都是!”司马-忙道:“去除那些‘败血鬼蜂’没有?”
巫三姑摇头道:“没有!”
司马-不解其意,含笑问道:“前辈…”
巫三姑不等他说下去,手中长拂一弹,含着泪的眼忽然又笑了起来,十分得意地道:“我找到了茴香草,也找到了另-件武林至宝绝世秘籍!”
此言一出司马-不由心中一震。
因为“武林至宝,绝世秘籍”必然是人人想得的无价之宝,许多武林人,舍性命毁门派的去争夺。
故而,凡晓得一些此类消息的,都是守口如瓶,生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因此损失了身家性命。
“铁树银花”巫三姑既是江湖的前辈,为何初次见面,便把这等机密见告?
难道她不怕传扬出去对她不利?
巫三姑见司马-沉思有倾,一言不发,不由道:“你发什么呆?”
司马-道:“我在猜想是什么至宝?何种秘籍!”
巫三姑道:“你不必猜,我可以告诉你!”
司马-正襟危坐,拱手道:“前辈指教!”
巫三姑拂尘向上一指,诚挚地道:“在这沟的上面,有一个方才三丈,又圆又滑的小小石
,
壁上刻着三部奇书!”
司马-仰面顺着他的手瞧去,并没看见有什么山
,只是荒烟蔓草,杂树
枝。
巫三姑道:“到了
门口还看不见呢,这儿怎能望得到!”
司马-忙道:“当然!所谓秘籍,最重要的是一个‘秘’字!”
巫三姑又道:“左面壁上刻着是
吐之法,容纳之术,可以却病延年,生肌活血,
胎换骨,增气益力!”
司马-不由道:“有这一部,已够受用不尽了!”
巫三姑自顾接着道:“右面刻着的飞腾跃纵,穿
横飘,乃是无上轻功,再加上辟谷之法,不饥不渴,免饮免食的不老妙诀!”
司马-应声道:“这与天上神仙何异!”
巫三姑手舞足蹈,神气飞溢地道:“正面刻的是‘心灵十法,,只有十句口诀,内蕴却其妙无穷,讲的是意随心动,肢因心起,敌未动而我已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太玄了。
不用说那心灵十法,就凭这巫三姑的几句话,已够惊人的了。
试想,一个练武之人能做到“意随心动,肢因心起”这简直是“身心合一”的至高修为的了。
那么,其余的“招式”“架势”“手法”“步法”岂不完全瞠乎其后,成了多余的了。
最玄的是“敌未动而我知,敌已动而我可制!”
这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司马-半信半疑地道:“有这等的妙处,真乃是武林至宝绝世秘籍的了!”
巫三姑点头道:“你试猜一猜,这秘籍是谁留下来的!”
司马-摇摇头,红着脸道:“这等绝学,晚辈闻所未闻,从何猜起!”
巫三姑得意地道:“你听了之后有何感想?”
她虽然是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一双光芒
人的眼睛,却盯在司马-的脸上,久久不移!
司马-也淡淡一笑道:“庆幸前辈有此奇遇,难怪你童颜鹤发,如同少年一般!可喜可贺!”
他大大方方的,仍旧坐在原处,神态毫无二致。
巫三姑却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你不想去看看那
中的遗物?”
司马-摇头道:“不必了!”
巫三姑十分奇怪地道:“为什么?”
司马-十分认真地道:“人生一世,草长一秋,我们侠义中人,只问你当为不当为,又何必求些长生不老之术,或是妄想天下无敌,人过留名,但求留些好名,也不虚此一生了!”
他娓娓道来,侃侃而谈,正气凛然,不亢不卑。
接着又道:“何况,秘籍既由前辈首先发现,也就是前辈的独有权利,晚辈除了代守秘密之外,并不想沾指,又何必多此一看!”
不料“铁树银花”巫三姑听到这里,手中长拂一挥,人几乎跳了起来道:“好!”她这突然而来的动作,把司马-吓了一跳,不由奇怪地问道:“前辈!你…”巫三姑近前几步,手按司马-的肩头道:“我一见面,就觉得你很正派,果然不错,面对绝世秘籍,你毫不起坏心,难得难得…不过…”
她迟疑了片刻又道:“不过你为何又与‘白花蛇’鬼混在一起呢?”
司马-的玉面飞红,十分尴尬地道:“真是天大的误会,说来荒唐…”
他便把自己被“粉黛金刚”诸葛兰开玩笑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然后羞涩地笑道:“我被‘白花蛇’抱进房中,就发现‘神手大圣’王伯燕藏身梁上,可是,睡
被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巫三姑也不由笑了起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
司马-道:“他用‘周天
魂香’使我中
,然后抬到此地来,是我最焦急,最难堪的事,不料能遇见前辈,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巫三姑道:“算你命大,却有个救命的盟兄司马刚,又鬼使神差的知道已死的司马洪,不然…”
司马-道:“前辈原打算如何呢?”
巫三姑道:“恐怕你已在我这柄长拂之下,横尸铁树沟,做了他乡之鬼了!”
司马-微微一笑,道:“只怕未必。”
巫三姑闻言,白眉一掀,沉声道:“小娃儿,你不相信?”
司马-依旧端坐不动,点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未必便像你所说的横尸沟底客死异地而已!”
巫三姑道:“适才若不是我撤了长拂,你能出轿吗?不能出轿,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无法施展!”
司马-道:“你若不撤去长拂,我就由轿后穿出,并非难事。”
他说的本是实话,巫三姑乃是大行家,当然晓得。
然而,巫三姑却面色一沉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自从发现了铁树沟这座秘籍
,整整练了六十年,未出
一步,你自信有这份修为吗?”
司马-道:“修为如何!手下可见!”
巫三姑怒道:“好狂!”
司马-缓缓地站了起来,一付自然地道:“不是狂!而是大无畏而已!”
巫三姑更加不耐,喝道:“亮兵器!”
司马-一见巫三姑的情形,心知
要善罢干休势不可能,因此,大方地道:“在下从来不带兵刃,不施暗器!”
巫三姑
然变
,将手中的长拂对准当面的那块青石壁上遥遥随手掷去。
“笃!”
一声轻响,那长拂的把柄,竟
入石壁之中,足有尺余。
这份力道,真可说足以穿石列金,断金切玉,非常人能及。
司马-也觉得这位百龄怪人,当然有她独到之处,他一面暗暗戒备,小心应付,另一面也觉得有此机会与她
手过招,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因此,他神色不动,单手当
,朗声道:“前辈请!”
巫三姑作
道:“念你年青,先让你三招!”
司马-豪放地道:“这就巧了,本人与前辈们过招,也是先让三招,以表示敬老尊贤之意!”
巫三姑
如烈火,怒吼道:“好!接招!”
她的“招”字尚未出口,人已后撤半步,然后一扬右掌,疾拍而出。
这一掌看慢实快,看时平淡无奇。
然而,隐隐之中,竟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漫天而至,甚至整个铁树沟,也好似被这股劲风充
了,发出一阵轰轰隆隆的闷声。
司马-不由大吃一惊,忙运起一股丹田的罡气,先护住自己的周身大
。
另一方面挥掌…
谁知,那“铁树银花”巫三姑的劲道之雄,尚在其次,而她的掌势之奇尤属惊人。
分明看她扬掌拍向
面,忽然掌走中途,陡然变拍为抓,认定司马-的肩头抓到。
司马-百忙之中晃肩…
巫三姑的掌势变抓为削,照着司马-的俞肾大
削到。
快如电光石火,疾如风雷骤至。
他顾不得还手,急切间弹身一纵,奋力上冲五丈,险险的躲过一招。
饶是如此。
一阵微微发热的劲风,已扫上司马-的足
。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小娃儿!好快身手,我这‘心灵十掌’竟让你连躲三掌!不含糊!”
敢情这老处女的一掌三式,就是她所说的‘心灵十式’的绝学!
司马-沉住气一弹
,又落在原地,含笑道:“前辈掌力雄浑,掌法变化万端,也令人折服!”
巫三姑大叫道:“既然折服,可愿拜在本姑娘的门下!”
司马-断然大声道:“笑话!司马-自有师承,岂能叛师灭祖,见异思迁!”
巫三姑面色铁青道:“不识抬举!”
司马-却道:“我已让了第一招,再看你的第二招!”
巫三姑怒不可遏道:“找死!”
话如斩钉截断,人如鹰鹏展翅,掌势发处,把这沟中数丈之地,变成了一片掌山,真是风雨不透,洒水无处,惊人至极。
司马-一见,也不由悚然而惊。
他已有先前一掌的经验,索
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双掌蓄势待发,眼观鼻,鼻观心。
巫三姑一见,也以静对静,单掌直推千
,大喝一声:“倒!”
声到招到,人扑,掌推。
司马-一见,心中大定。
因为,巫三姑的掌法之厉,厉在变化无穷,使人难以捉摸。
如今对方既然不施其所长的加以变化,这种压力也就无形之中大减。
所以,他端等巫三姑的掌力用老,虚晃一掌,做了个硬接的姿势,然后脚下一滑,矮身平地飘出三丈,又躲出一招。
就在他游身滑走之际,口中朗声道:“第二招!”
一连两招落空。
巫三姑怒火如焚,心想:六十年的修为,难道第一次施展,就栽在这
头小伙子手上。
心高气傲的她,一咬牙,一眨眼之际收回双掌,一式“猛虎回头”双掌齐拍。
这一招太快了,快得
眼难分。
司马-的人未站稳,已觉得热如红炭,力如狂澜,双掌竞已拍到。
他不躲反扑,运起全部内力,发出罡气护体,硬生生从巫三姑的肋下穿了过去。
蓬!
大响如雷,震山撼岳。
一块丈余方圆的顽石,被巫三姑震得粉碎。
天的碎石飞砂,像暴雨厉冰似的,发出一阵惊人的“哗哗啦啦”之声。
司马-已到了巫三姑的身后,朗声一笑道:“前辈!你这掌力是晚辈前所未见!令人钦佩!可是,这是第三招了!”
这时那“铁树银花”巫三姑,已气得脸色铁青,呆呆地站在当地,一言不发。
司马-一躬身道:“多蒙前辈把我从轿中救出,使我免去在鬼愁
出丑,又指点了三招,余情后谢了!”
他说着,起势
去。
巫三姑大喝道:“慢着!”
司马-不由一怔道:“前辈还有指教吗?”
巫三姑喝道:“为何你不早几年到铁树沟来!”
这句话,问得司马-
头雾水,不由是为了什么,不由笑道:“为什么?”
巫三姑道:“若是早几年来,我可以与你共同研究,那
中的‘心灵十法”!可惜,我一面练一面把
中石壁上所刻的给抹去了!“司马-不由益发笑道:“既然抹平了,适才还要我去看什么?”
巫三姑冷冷一笑道:“幸而你没去看,我爱你就爱的这份硬骨头,不然,我会
你进
,要你的小命!”
司马-从容地道:“在下虽然年青,并不犯一个‘贪’字!
前辈,你如果不嫌我噜嗦的话,我还有一言奉告!“巫三姑大声道:“说!”
司马-道:“当今武林,由于起了一阵歪风…”
巫三姑不解地道:“什么叫歪风?”
司马-慷慨陈词道:“就是一般
魔外道要妄想独霸武林,君临江湖,眼看免不掉一场杀劫!”
巫三姑忽然道:“依你看,我算不算
魔外道?”
司马-一笑道:“用在正,则正!用在
,则
!”
巫三姑的面色不由一寒,大声道:“我会
吗?”
司马-依旧道:“但愿前辈不
,言尽于此,再见!”
语落,人已冲霄而起,认清“铁树沟”出口之处,流星飞陨般,电
而去。
他的身法之快,可说无与伦比。
尤其,因为他自己落入人手,心知群雄必然耽心异常。
最使他放心不下的,乃是诸葛兰。
只因为,自己之所涉险,乃是出于诸葛兰一时的兴趣所致。
司马-可以想像得到。
在当时,诸葛兰是百分之百的游戏人间的意思,点了自己韵睡
,要戏
“白花蛇”柳倚人。
同时,他也想像得到,等到“白花蛇”将自己掳入房中,到了“紧要”关头,诸葛兰必然会
身而出,解决这场玩笑。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被“神手大圣”王伯燕
个手到擒来,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想得到,此刻群雄必然焦急万分,诸葛兰更是悔恨无及。
司马-想到这里,真可说归心似箭,恨不得
翅飞回翼德祠。
他所以要赶回“翼德祠”原因是意料着诸葛兰等不会知道自己落于“神手大圣”王伯燕的手里,必定在翼德词周遭分途寻访。
他展尽所有的修为,全力扑向沟外。
殊不料,刚刚穿出沟口…
突然
面银光一闪,唰的一声衣袂大震。
“铁树银花”又拦路而立。
司马-心头一震,暗暗喊了一声:“糟了!”
因为,他料着巫三姑娘的
情
晴不定,难以捉摸,二次赶来,必然不好打发。
更使司马-吃惊的是:自己以全力奔驰,可说是放眼当今武林,没人可比。
如今巫三姑竟超过自己拦住去路,真的不可轻视。
他心中盘算着,面上神色不动,缓缓收势,落在巫三姑身前二丈之处,含笑道:“前辈还有指教吗?”
巫三姑毫无表情地道:“有!”
看不出她说话的神情。
司马-暗暗运功戒备,口中道:“请说吧!晚辈心急如焚,要赶路了!”
巫三姑一伸二指道:“有两件事,适才忘了与你
代,所以赶上前来!”
司马-见她并无打斗之意,放下了心,笑道:“哪两件?”
巫三姑慎重地道:“第一件,见了你那盟兄司马刚,叫他与本姑娘见见面!”
司马-连忙道:“这个容易,前辈放心!第二件呢?”
巫三姑脸色凝重,语言低沉地道:“第二件,听说你与‘血光会’有约,要争武林第一的头衔?”
司马-道:“争第一第二没有关系,消降
恶,则是势在必行!”
巫三姑道:“我不问正
,到时候我巫三姑也要算一份,看看谁是武林第一!请吧!”
她语落,一折
人如一溜银虹,飞回沟去。
司马-苦苦一笑,也展功向翼德祠疾
而去。
**********
南岳,在五岳之中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险。
而南岳的峰峦百变,却有不少的深壑幽谷,隐秘的
。
这时,有一道宝蓝的影子,掠光浮影的,在树梢山径疾
狂驰。
那正是心急如焚,焦愁万般的“粉黛金刚”诸葛兰。
诸葛兰一气之下离开了“潜龙古堡”她在意料之中,凭自己的轻功,也许黄昏以前,可以赶得上王伯燕的手下。
到时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些护送的人不分首从,杀他个痛快,也好出这口闷气。
可是,她哪知道别人走的是山径小路呢?
因此她跑到
落西山,一身香汗淋淋,也没见到有两顶软轿,八个大汉的行踪。
心忖难道“神偷”王伯燕的手下都是飞
腿不成?
纵然八个护送的人都是飞
腿,而四个轿夫不能也是
行千里的飞
腿。
但是,她并不灰心,计算着,即令是追到南岳鬼愁
,也要把司马-追回。
有了这个念头,她反而不在路上耽搁,冲着官塘大道,认准南岳赶路。
崇山峻岭,断涧悬岩。
数不尽的峰头“鬼愁
”究竟在何处呢?
山外的人不知道,山深处,又没有人!
眼看着红
西下,夜幕低垂。
忽然一丝低低的笑声,随着晚风飘过来。
那笑声虽然低微至极,但却瞒不过服了千年灵芝功力大进的诸葛兰。
但听那娇笑乃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道:“你这个人,这里离我师父的
府不远了,要是被我师父碰到了,不剥你的皮才怪呢!”
语气沉
轻浮,嗲劲十足。
接着,一个
得低低的男子声道:“怕什么?你师父又怎么样!”
女的道:“一路上还没够吗!人家都累死了!”
男的又道:“够!这有够吗?又不是吃饭!吃
了就不饿了!”
女声又娇笑起来道:“亏了你还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却原来也是外带忠厚内藏
诈,背了人什么狐狸尾巴都
出来了!”
这女的说了这多话,使诸葛兰心头如同鹿撞,怦怦的跳个不停。
这口音太
了,太…
先前男的又道:“食
也,我有狐狸尾巴吗?你才是个道道地地的小狐狸呢!”
“嗯!”女的鼻孔里“嗯了”一声。
诸葛兰不由“咚”的一声,坐在当地,眼前金花
绕,耳鸣心跳。
像诸葛兰这等高手,怎么会有这等现象呢?
原来她已听出来!
那女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半点不差。
那男的…
男的由于声音低沉,
着嗓门,完全分辨不出是谁来。
然而,柳倚人是与司马-在一起的。
何况,柳倚人点明了“你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又说‘面带忠厚内藏
诈“…
徐了司马-,谁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
一定是“白花蛇”与司马-
道到时自解,杀了护送的人,两人…
诸葛兰的悲、痛、恨、妒…
她心血上涌,头晕目眩。
晚风,又吹来若断若续的女声娇笑,男声
息…
她再也不愿听下去。
咬紧牙关,对着那语音传来之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呸!”
一回身,就向来时的路上奔去。
约莫有三五丈。
她又停了下来了,心想:我这一走,算是什么!
后再问起来,他来个死不承认,我又有何凭何据?
何不来个“捉双”教他拖不了耍赖不得!
然而…
自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何…
正在她犹疑未决之际。
“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由十丈外的林子里送出来,接着青影晃眼而起。
不是“白花蛇”柳倚人还有谁!
柳倚人一现身,诸葛兰的顾忌全无,一点地陡的
起三丈,斜刺里,
着“白花蛇”扑去。口中道:“狗男女!干的好事!”
“白花蛇”柳倚人一见是诸葛兰,不由叫道:“朱楠,小兄弟…”
诸葛兰无名之火高起十丈,哪里还理会许多,凌空取势,挥掌就拍!
“白花蛇”柳倚人,不知她的利害,兀自嗲声嗲气地道:“小兄弟!你吃醋吗!”
说着,她也在虚空之际挥掌用力。
“噢!”
诸葛兰盛怒出手,力道之雄可以想见。
遇上不知死活的“白花蛇”又是毫不经意的挥掌作势。
但听“噢!”的一声惊叫,劲风鼓动之下“白花蛇”的人,像飞轮一般,霍然翻滚不已,径向山沟深处坠去。
幸喜她见机得早,急切问一个“点水蜻蜓”蛇
一拧,抓住了山崖的青藤,总算拾回一条性命。
又幸而诸葛兰一击之后,穿人丛林。
她因未见司马-出面,生恐他趁
走去,
后无有对证。
若是诸葛兰趁胜再发一招“白花蛇”柳倚人也免不得要葬身深涧,尸如烂泥!
诸葛兰穿进丛林。
然而林木萧萧,空
的,竟没有半点人影。
她不竟益发大怒,朗声喝道:“司马-,是男子汉滚出来!”
喝声才了。
左侧荒草中,阴沉沉地道:“没有男子汉,有个女丈夫!”
野草分处,出现一个高人一头,虎背熊
,长发披肩,浓眉环眼,比一般男人还要魁梧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身豹皮紧身,脚下也是一双豹皮短靴,手中倒提着
豹尾鞭。
斑斑点点的活像只花斑豹。
诸葛兰一心以为司马-溜了,那股无名之火高冒三丈,一见那女人,不由冷喝道:“管你什么事!”
中年妇人冷冷一笑,手中长鞭一抖,划出个数丈大的圈子,吧的一声,喝道:“新鲜,周围五十里,都是我的天下,谁闯进来,我就不饶他,你在我
门口大呼小叫,还说不关我的事,这不是笑话吗?”
诸葛兰闻言道:“原来你是这儿的山神!”
那妇人耳闻诸葛兰调侃她,不由面孔一寒,纵身窜上前来道:“山神!比山神还高几辈!姑
是天蓬元帅!”
诸葛兰不由回嗔作喜,仰天发出声狂笑。
那妇人道:“笑什么?”
诸葛兰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
柳柳成荫,我到南岳来,找的就是‘女天蓬’!”
“你找我?”
诸葛兰道:“你就是西门素娥?”
那妇人更加不解道:“是的!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诸葛兰的面色一变,指着深涧之下,大声道:“你调教的好徒弟,专门在外招蜂引蝶,勾引良家弟子,我特地给你送回来!”
西门素娥一惊道:“送回来?人呢?”
诸葛兰缓缓地道:“她自不量力,想接我一掌,谁知…”
西门素娥可急了,抢着道:“怎么样!”
诸葛兰故作悠闲地道:“跌在这儿了!”
这深涧不见底,但听轰轰水声,俨如雷鸣,人若跌下去,焉有活命!
“女天蓬”西门素娥面现悲伤,目
惊疑凝视着涧底,许久才道:“此话当真?”
她好像对于“白花蛇”十分钟爱,因此也格外悲伤,问话的时候,泪水
滴,牙关紧咬,脚下,也一寸一分的
向诸葛兰。
同时,她手中的豹尾鞭,抖得隐隐有声。
就在“女天蓬”意
拼命之时…
涧畔人影一纵“白花蛇”柳倚人冒了上来。
她一身衣裙被荆棘挂得七零八落,头发也散
得蓬蓬松松十分狼狈地叫道:“师傅!师傅!”
“女天蓬”西门素娥顾不得伤人,豹尾长鞭一抖,远远把鞭梢
住了“白花蛇”的手腕!喝了声:“起!”
“白花蛇”像一条大鱼似的,被长鞭“钓”了起来。
“女天蓬”的手腕一收,将“白花蛇”揽人怀内,亲切地道:“倚儿!这小娃儿欺负了你?”
“白花蛇”柳倚人道:“师傅!他骗我”
“女天蓬”道:“她如何骗你?”
“白花蛇”扭扭
道:“他装着不会武功,却冷不防之下拍我一掌,我大意之下,当然吃亏,被他震落深涧!”
“女天蓬”咬牙有声道:“好小子!待我为师的替你找场!”
她轻轻推开“白花蛇”长鞭如同怪蟒翻身,在头上一绕,指着诸葛兰道:“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诸葛兰冷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你这不男不女的野师傅,才教出来个不知羞
的女徒弟!”
几句话算是伤了“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心。
她长鞭一抡道:“我徒弟怎么啦?我又哪点是不男不女?”
诸葛兰道:“你徒弟学了你的三脚猫把式,在江湖上贩卖风
,你呢?撒泡
照照你这付德行!”
西门素娥对于徒弟“贩卖风
”似乎并不在乎。
而对于自己的“德行”好像特别重视。
她追问道:“我的德行怎样?”
诸葛兰道:“八个字的断语!”
西门素娥
惘地道:“八个字?”
诸葛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半-男、半一女、亦-人、亦一兽!”
西门素娥算是听懂了。
她
然变
,怒火如焚地道:“小子!你骂我不是人?”
一式“天外飞鸿”鞭梢吧的一声,由右至左,凌厉无比的狂卷而至。
诸葛兰一见,不由皱起双眉。
因为,武家
手,一寸长,一寸强,西门素娥的长鞭,足有丈来长短,猛挥狂卷之际,夹着呼呼风声,锐不可当。
既不知她鞭中有无勾刺之类的“夹带”当然不便冒险去抓。
所以,她只好认定长鞭的来势,向相反的方向飘出丈余。
“吧哒!”
西门素娥的长鞭,结结实实的扫在地上“吧哒”一声,泥沙四溅。
一招落空,并不息手。
西门素娥的手腕一抖,长鞭并不收回,就势腾空扬起,招展“怒海腾蛟”反刷过来。
这一招此先前并无逊
。
诸葛兰冷冷一笑道:“来得好!”喝声中“平地青云”整个人笔
地平地上拔数丈,;落在一棵古柏之上。
不料那西门素娥扫了个空,并不撤手。
但见她牙关紧咬,反而抖臂加力,丈余的豹尾鞭,认定古柏之上绕去。
同时,口中牙咬得唧唧有声,冷哼道:“倒!”
这个女怪物的膂力实在惊人。
只见她一震腕,人向后仰…
偌大的一棵古柏,怕不有一抱
,竟被她连
拔起,引起一阵“唏哩哗啦”的枝断叶落,沙飞土扬之声,着实令人咋舌。
“女天蓬”更加得意地道:“倚儿,为师把这小子活活打死,替你出这口恶气!”
柳倚人撒娇地道:“不!我要活捉的嘛!”
诸葛兰随着古柏倒了下来,已是
腹怒火,闻言更加着恼。
她顺手折了一
七八尺长的断枝“旋风四野”离地而起,朗声喝道:“不要狂,看招吧!”
声发招出,快逾追风。
她把那截树枝,当作“水火
”使用,一招“指东打西”两端分攻向西门素娥师徒!
一则是诸葛兰身法快到眨眼不及
眼难分。
二则是西门素娥师徒全然未防。
三则是这一招奇妙莫测。
因此,西门素娥师徒一时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双双退出五丈,到了深涧的边沿。
诸葛兰一招得手,豪气更浓,连人带
,化成一道长虹,尾追上去,树枝化为“万点梅花”扬起劲风使出。
西门素娥师徒,本已退到深涧边沿,加之在双方接近之下,长鞭失去作用,施展不开,除了退落深涧别无二计可施,真乃危殆万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喝声陡声。
“不要慌!”
“接招!”
左右各跳出一个硕长的身影。
左边的,乃是一个尖头缩腮的猴形老妇人,手舞一
金
。
右边的,是一个细长身形的中年妇人,用一枝五股钢叉。
这两个妇人喝声之中,叉、
齐出,接着诸葛兰的半截树枝。
“女天蓬”西门素娥惊魂甫定,已叫着道:“大姐!三妹,来得正好!”诸葛兰眼看得手,料不到黑松林里杀了个李逵出来。
不由大怒道:“原来是一丘之貉!”
猴形老妇人也怒道:“欺负人欺负到‘南岳三神’头上来,可算你瞎了眼了!”
细长身形的妇人也喝道:“这野小子是哪一路的!也不打听打听!”
原来那猴形老妇人,外号人称她“赛悟空”侯美女,细长身形的,人称她“母夜叉”程十英。
她二人也住在南岳,与“女天蓬”西门素娥,并称“南岳三神”情如手足,义结金兰。
巧不能再巧,恰在此时双双到来,救了西门素娥师徒的性命。
西门素娥一见援手到来,精神大振,拉着“白花蛇”穿身跃开数丈,豹尾鞭一指诸葛兰道:“这小子欺负南岳无能,口出不逊!”
“赛悟空”侯美女乃是浑人。
她耳闻此言
然大怒道:“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着,金
起势,如一团狂风,卷向诸葛兰。
“母夜叉”程十英,五股叉一
,震得叉柄上的铜环发出震耳的响声,也喝道:“饶不了他!”
两人左右夹击,双管齐下。
西门素娥的豹尾鞭“白花蛇”的软鞭,也一齐出手,由后面攻到。
三面强敌,反而把诸葛兰
到深涧边际,情形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诸葛兰艺高胆大,冷冷一笑道:“也好!今天我就来一个一
斩群妖!”
口中说着,把那
树枝舞动起来,如同一座
山
海,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
好似千千万万的树枝,裹着她宝蓝的衣衫,卷向四个女魔。
那四个女魔论功力艺业,任何人也不能与诸葛兰相提并论。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教师也怕人多。”
她四人连手,也不是等闲就可打发的。
因此,五人在这深山幽谷之中,便展开了一场生死的恶斗。
诸葛兰一方面手不停挥,力拒群妖。
另一方面又悬挂着林子内,他心目中的“玉金刚”司马。她先前一怒之下,觉得司马-不应该与“白花蛇”“鬼混”
又因,从“白花蛇”的话里“一路你还不够吗?”好像他们鬼混并不止第一次,分明已经打得火热,难舍难分。
所以,她扑到林子中,盛怒之下,便兴师问罪,喝骂起来。
如今,事过境迁,她反而心中冷静不少。
一面暗忖:司马-不是那等轻薄之人,对于自己,他还要以“病金刚”焦健的身份,留诗,歌唱,来表示一番相爱之忱,毫无半点轻薄之意。
适才的语音,绝不是司马。那声音嘶哑,沉浊,毫无司马-的
朗,清新,明快之感?
诸葛兰又想…
假若司马-被点了
道,男女之间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若是司马-没有被制,以他的功力,十个“白花蛇”也不难解决。
以武功屈服司马-,是绝不可能。
那么,司马-是不是被“白花蛇”以药物
惑,才有丑事发生呢?
这当然有此可能…
想到这里,诸葛兰不由“卟吃!”笑了起来。
因为,她又想到,如果司马-真的中了“白花蛇”的
,那么“白花蛇”既然出了林子,司马-也自然会出现,不会见到自己就溜之大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诸葛兰心中,真是充
了问号,想不出这个原因!
她终于最后想到一个打开闷葫芦的方法。
只有“白花蛇”才是知道这个谜底的人,问她,才能揭开这个谜。
想到这里,一条心反而放了下来,手中的树枝一紧,专门找“白花蛇”柳倚人的破绽。
一条树枝,招招不离她的
道,处处专攻她的要害。
得“白花蛇”鬼叫连天,在那树梢之下左跳右跃,滴溜溜
转。
以“粉黛金刚”诸葛兰的功力,要是专找某一个人的岔,可说是易如反掌。
加上四个女魔之中,又以“白花蛇”的火候最差,功力最浅。
因此,她连番遇险。
然而“南岳三神”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魔头。
她们三人也看出了诸葛兰专找“白花蛇”下手。
虽然她们不知道诸葛兰的心思,但是攻坚攻弱,也是武家
手的方法之一,所以她们三人,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营救“白花蛇”的上面。
凡是诸葛兰出招攻击,三人一致奋力而为,以减少“白花蛇”的危殆情势。
足足有五六十招。
双方就在这一半斗力,一半斗智的局面之中,僵持下去。
诸葛兰存心要把事
清楚,已对这等
斗不耐其烦。
她的树枝陡然一震,灌
了真力击出,比之先前纯以招式取胜,何止凌厉十倍。
因为,她既以真力相搏,招未到而力已至,丝丝的劲风,不离四女魔的周身大
,咄咄
人。
如此一来“南岳三神”与“白花蛇”顿感压力大增,而且绵绵亘亘,愈来愈强。
十来招过去。
四女全都
息可闻,额头见汗。
诸葛兰喜不自
地道:“识相的收下家伙来!还可保全狗命!”
她本来已发出罡风,将那女四
在力道圈内,如今因开口说话,略一分神,手上也微微一顿。
就在这一顿之间。
“女天蓬”已瞧出了空隙,豹尾鞭猛的一扫,口中高叫道:“螺蛳谷!”
三字出口,人也随之而起,一阵风似的向东
去。
“白花蛇”柳倚人原本与师傅并肩作战,靠得最近,因此,几乎与“女天蓬”西门素娥同时起势。
“赛悟空”与“母夜叉”也如离弦之箭,尾追向东。
诸葛兰料不到四女突然遁去,微微一楞,四女已远在十丈之外。
她怎肯放松,娇叱道:“留下命来!”
喝声中,衔尾急迫,苦苦不舍。
由于地形的熟悉,四个女魔的轻功虽然差了一筹,但却风驰电掣,快如奔雷。
一连越过数十个山头。
眼前,是一道深谷,遍地修竹。
那深谷盘旋面前,并无明显的道路,只是在数不尽的竹中寻隙钻空。
初时,还看得见四个女魔的影子。
过有盏茶时分。
连四女的影子也半点不见。
诸葛兰觉得凭自己的轻身功夫,面对面的会把人追丢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因此,她提聚功力,沿着幽谷深处追去。
追…
穿过了一眼看不到边的竹林追去。
怎奈那竹林仿佛走不尽,而且密密麻麻,有时可以拔过,有时连
也没有,不得不绕着寻空钻隙而前。
足有一个时辰。
诸葛兰觉得自己怕不跑了三五十里地。
又因是展功疾驰,人虽然没有疾乏,可是额头上微有了
润的汗渍,不由停了一停,四下打量。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冷笑,仿佛就在前面不远。
那冷笑,分明是“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声音。
诸葛兰怒不可遏,喝道:“无
的贼婆!”
喝声,人影,几乎是同时而发,向那冷笑之声扑去。
“嘎”
一声冷酷的叫喝,划空而起。
分明看见“女天蓬”一掠而起,上弹丈余。
然而,诸葛兰却扑了一个空。
这时陡然身后五丈之处,又有人冷然地道:“朱楠,你这回可完了!”
“白花蛇”这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
诸葛兰反身回弹,凌空发掌,怒喝道:“可恶!”
蓬!噼噼啪啪。那五丈外的一片茅竹,足足被掌风震毁了五丈左右一大片。
飞枝飘叶之中,那“白花蛇”柳倚人惊呼了一声,真像一条蛇,一连扭了几扭,转眼不见了。
诸葛兰这个“火”可真大了。
她不分青红皂白,认定“白花蛇”所去处追去。
追…追…
“咦!”
诸葛兰不由楞住了。
追了片刻,应该已远在五里之外,为何又到了先前发掌击毁的一片林子之中呢?
断枝,残叶,新痕…
分明是适才被自己发掌遥击“白花蛇”柳倚人所留下来的,为何…
诸葛兰
惘了,心想:是八阵图一类的阵式吗?
想着她停下来,四下打量,四下寻找阵式的形式与安排。
可是,竹林杂乱,山形自然,沟壑无奇,这些…
不是工人布置的阵式!
也不是天然野生经过改造的
魂阵!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
诸葛兰正在沉思之际…
忽然,约莫十余丈之外“女天蓬”的喊声又起:“姓朱的,这够你受的了吧!没有本姑
引你,这一辈子别想出来!”
诸葛兰咬紧牙关,不理不睬。
她屏息凝神,向那发话之处潜去,打算出其不意的一击。
不料“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声音,忽然的又变了方向,在左侧远处叫道:“白废心思了!小子!在姑
前面,你这一套还差的远呢!”
诸葛兰空有
腔怒火,一身功力,真应了一句俗语,水牛掉到土井里,有力无处去使用。
她不由恨声狠气地道:“女天蓬!你是人是鬼
面!”
“女天蓬”的声音,忽然又转到右边去,叫道:“小子!你不要充硬汉子,赶快求饶吧!”
诸葛兰道:“做梦!”
“女天蓬”不知怎的,又到了诸葛兰身后不远处,大吼道:“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诸葛兰也不由暗暗吃惊。
因为“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功力虽说过得去,但是像这样眨眼之际,忽东,忽西,忽南,忽北,鬼影子似的前后左右,不知是怎样变幻的。
“女天蓬”听不到诸葛兰的声音,又到侧面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小子!”
诸葛兰没好气地道:“到了你耍无赖的地方是不是?”
“女天蓬”的声音位置没有变,而诸葛兰并未扑身追去。
因为,她知道,纵然追去“女天蓬”也必然早一步躲开。
除了白费力气外,徒增烦恼。
所以,她索
坐在地上,大叫道:“我不会困住,你少得意!”
“女天蓬”哈哈冷笑道:“进了螺蛳谷,三年走不出!小子!你听说过没有?”
诸葛兰不由一怔,暗忖:假若螺狮谷真的如此,岂不糟了!
心里虽然焦急,嘴里却不服输,怒叱一声道:“三天之内,我到你那‘鬼愁
’来找你算算今天这笔帐!”
“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女天蓬”又道:“不要做梦了!我看你样子长的还不坏,给你一条生路,但你要听话。”
诸葛兰冷哼不答!
“女天蓬”朗声高叫道:“你仔细想一想,想通了,不妨连发三声长啸,两短一长,我会来带你出去!”
诸葛兰道:“要是不呢?”
“女天蓬”咬牙道:“有两条路!”
诸葛兰心中有一线希望,应道:“两条什么路?”
“女天蓬”道:“第一条是,你自己盲目的奔跑,找出路,那会把你活活的累死,也是枉然!”
诸葛兰气道:“未必!”
“女天蓬”并不辩驳,又道:“第二条路,就是你坐以待毙,活活饿死!”
这不是两条路,是一条路,一条死路,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诸葛兰并不怕死,而是内心的怒,恨,无处发
,她对“女天蓬”所说的两条路,并没放在心上。
因此,她笑了声道:“又是一条死路,‘女天蓬’,你以为死能吓唬得了我吗?”
想不到“女天蓬”也狂笑一声道:“你不怕死,那敢情好,我们失陪了!”
诸葛兰肺都要气炸了!
她所以追到南岳来,目的不过是要争一口气,单人独马的把司马-寻回。
如今想不到自己也落在这“螺蛳回旋谷”里。
最使她难以忘怀的是那“鬼愁
”外林子中的男女对话。
假若那人真的是“玉面金刚”司马-,自己对这件事将采如何的态度?
须知,诸葛兰虽没有与司马-订有鸳盟,而一个是情有独钟,一个是芳心暗许。
而且,这种情形,方古骧等人全都知道。
自己若是默然不语,把这事隐瞒不来,那么爱情是自私的,那多痛苦。
若是声张出去,司马-固然无法做人,而自己何尝光荣。
诸葛兰的恨、怒、急…
一时,她陷于沉思之中,反而把自己陷于“螺蛳回旋谷”
的事列为次要。
可是“女天蓬”的语声又起:“小子!假若你想通了的话,只要你两短一长的长啸三声,我再来带你出去!”
诸葛兰不由心想:我何妨叫三声,等“女天蓬”等
面,我可以凭真功实学对付她们,怕她不带我出谷吗?
想着,高声道:“真的吗?”
“女天蓬”似乎已走远了。
但由于诸葛兰的语音极高,已被她听到。
只听“女天蓬”远远地应道:“当然!”
诸葛兰贯上真力道:“现在我已想通了!”
“女天蓬”似乎又回来道:“想通了一切都听我们‘南岳三神’的命令好吗?”
诸葛兰由于
有成竹,虚伪地应道:“可以!”
“女天蓬”喜道:“算你识时务!”
诸葛兰道:“现在你可以出面,来带我出去了吧!”
不料“女天蓬”西门素娥冷冷一笑道:“现在还不能!”
诸葛兰恨不得立刻见到“女天蓬”等四个魔女,一掌将她们劈死。
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有强忍怒火,忍气
声地道:“为什么?”
“女天蓬”道:“凭你一句话,很难使我相信!”
诸葛兰怒道:“怎样才能使你相信呢?”
“女天蓬”
森森地道:“你必须对天发誓!”
诸葛兰可真是气极了。
她闻言之后,挣红了脸,提起丹田的十二分真力,突然奋力一掌,认定二三十丈外“女天蓬”发话之处,狠命拍去。
同时,口中怒吼一声道:“我就发誓!”
“轰…”
一声大响,震山撼岳,四谷回声嗡嗡不绝,竹林像是开了一条裂
。
声势之猛,令人咋舌。
然而,只听得“女天蓬”等四人的冷笑之声,随风飘来,渐去渐远!
诸葛兰气得要发狂,大吼道:“女天蓬!是人就别走!”
她顺着那山风飘过来的尾音,猛力狂扑过去。
然而,山风徐徐,林木萧萧,竹木密麻依旧,连女天蓬等的影子也没看见。
诸葛兰只好叹息了一声,对着山峰竹影发呆。
然而,求生是人的本能。
何况“粉黛金刚”诸葛兰
子较常人的傲骨更甚,求生的意志也更强。
她既不愿向“女天蓬”等屈膝,当然她要以自己的能耐;寻取生路。
因此,她抖擞精神,向前奔。
一路上,她不再盲目的走。
她想出一个笨办法每到一处,就在
大的茅竹之下,刻下一个记号,凡是看到记号,就回头走,不走重复的路,以节省找寻出路的时间。
走!走!…
足足走了三个时辰,眼看天色已经入暮。
林子中特别幽暗。
诸葛兰走了一天一夜!又怒又气,加上又渴又饿,真是无法形容她内心的焦急。
对着七转八折的山势,无尽无休的竹林,渐来渐浓的夜
,看不出一丝儿出路的意味。
她真累了。
只好坐了下来,打算养息一阵再走!
等她功行一周,精神大震,已是二更左右。
夜风徐来,凉意袭人。
诸葛兰正待趁着微弱的星光继续找寻出路。
忽然一阵阵的“吃!吃!”之声,隐隐可闻。
好生奇怪,这深山穷谷,半夜三更,什么声音。
诸葛兰仔细的凝神倾听,不由心中大喜。
她已听出这阵阵极其细微的“吃!吃!”之声,乃是一种细小的兵刃挥动时所带的一阵阵劲风破空之声。
除了“女天蓬”等人外,这等深山恶谷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人进入。
一定是“女天蓬”口中说走,其实在附近等自己向她们长啸三声求饶,深夜无法入眠,在练功消闲。
何不趁她们不备之际,来个措手不及,那怕她们不带我出谷。
想着,摒气凝神蹑足而行。
夜深人静,以诸葛兰的耳目之聪,顺着阵阵的吃吃之声,向前摸去。
约莫有五十丈左右。
那阵阵“吃!吃!”之声,越来越清楚,仿佛已到了近在咫尺的身边。
前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
石-
那堆
石好生奇怪。
形状有如倒置的一座塔,下面小上面大,又是一块一块的堆积起来的,下面的一层不过桌面大小,八九块,一直重叠着堆在一起。
最上的一块,足有三四丈大小,仿佛摇摇
坠。
那阵阵的“吃!吃!”之声,正是由那堆怪石之上发出的。
此刻,诸葛兰已离那堆怪石三丈左右。
但见那怪石叠成的“倒置宝塔”之上,有一个半清半黄的一团球舞动不已。
诸葛兰不由一楞,心忖:这是什么怪物?
那团半清半黄的光圈,越舞越快,像风车急转,简直
眼难分。
而那半清半黄的光芒,已化成一团白气,渐渐的分不出青、黄。
诸葛兰一时不知所措,也不便贸然上前。
足有一盏热茶时候。
忽然那团光圈突然一收。
呼劲风一声鼓动,光圈里,竟然现出一个白发皤皤身材瘦削的五短老婆婆来。
那老婆婆一身灰衫,整齐洁净,白净面皮,白发束髻,手中提着一枝前所未见的竹剑。
那竹剑足有三尺,一面青,一面黄,软棉棉的,只在她手中颤抖不已,光可鉴人,在夜
深沉之中,闪放着说不出意味的晶亮。
诸葛兰不由呆了。
适才那老婆婆的剑法,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以诸葛兰的功力之高,乃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目力之强,由于服过千年紫芝,更是常人所不及。
先前竟没看出那团光圈是人在练剑。
人,是这样奇。
剑,竟是竹质的,更是出人意料。
这时,那老婆婆面对着东方初升的残月,作了一个深呼吸。
忽然面对诸葛兰隐伏之处,低沉沉地喝道:“居然有人到本谷来!真是意想不到!”
诸葛兰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凭自己这份修为,又是存心隐伏,真可说连呼吸吐纳也没有。
怎会被那老婆婆发现的呢?
而那老婆婆的话,又是那么平淡,听不出半点敌意,当然电听不出一些儿亲切的感觉。
此刻,诸葛兰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在她尚未回话之际,那老婆婆又道:“你在那儿很久了,站起来!”
诸葛兰也真的既惊又奇,十分尴尬,只好站了起来,暗自凝神聚功,预作备戒,表面上,却不动声
地拱手道:“老婆婆!好俊的功夫!在下开了眼界了!”
白发老婆婆且不回答诸葛兰的话,一双秀目之中突然
出两道
光闪闪的光芒,落在诸葛兰的身上,目下扫个不停。
看得诸葛兰好生不安,也随着打量自己!
半晌!
那老婆婆才收回眼神!招招手道:“上来!”
诸葛兰一时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在敌我未分之前,诸葛兰少不得有多多少少的顾忌。
因为,那怪石上的面积不大,而那老婆婆的功力之高,已是诸葛兰见到的,万一翻脸动手,实在施展不开,缚手缚脚。
诸葛兰在犹疑之际。
那白发老婆婆又平淡无奇地道:“喂!上来呀!怕吗?”
诸葛兰不由微微一笑,徐徐摇头,也十分开朗而平淡地道:“怕?怕什么?”
那白发老婆婆,也不由嘴角一动,似笑非笑笑地道:“对!
不要怕!年青人,要勇敢!“
诸葛兰盈盈一笑,朗声道:“老婆婆,在下上来了!”
她的话未落音,不纵身,不晃肩,一招“彩凤凌霄”人已到了怪石之上,落在最上一层石块的边沿,像力道不够似的,身子摇了三摇才稳住桩式。
那白发老婆婆一见,眼神一凛,不由低喝了声:“好!”诸葛兰微笑道:“这点微未技业算得什么!教你老人家见笑,是班门
斧,孔夫子门前卖文了!”
白发老婆婆摇头道:“不!不!你的修为与你的年龄太不相配!太不相配!”
她说着一脸的疑云,忽然语气提高了不少,认真地问道:“假若我猜的不错,你的师傅,应该是个两截穿衣三转梳头的女人!”
M.Bwo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