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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闻人俊遂缓步走进那“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所闭关练功的秘室以内。

 约莫盏茶时分过后,他便在门内现身,招呼赛伯温进入密室。

 赛伯温进门以后,方知这间练功密室,地势竟不在小,药炉丹灶,一应俱全,甚至连衾枕寝具,均异常精美。

 室中设有一个极大蒲团,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位年约三十四五,丽无俦的黄衣美妇。

 这黄衣美妇,装束颇为怪异,头上戴了一顶奇形金冠,冠上昂起七枚小小雪白蛇头,神态栩裙酷似活物。

 间并系了一条宽约三寸,形若蜈蚣的血红带。

 黄衣美妇身后,则站着一位身穿粉红长衫,三十来岁,神态鸷的俊品人物。

 闻人俊先向赛伯温含笑说道:“赛兄,这就是我百里姊姊,与她的螟蛉义子,‘毒手人妖’林赤凤。”

 然后再向百里夫人笑道:“百里姊姊,这位就是我适才向你所称道的‘千面刘基’赛伯温兄。”

 百里夫人向林赤凤发出那枭鸟似的笑声说道:“凤儿,替你两位师叔看座。’林赤凤搬来两具蒲团,赛伯温一面就座,一面向百里夫人,抱拳笑道:“赛伯温久仰夫人威名,如今得托蟒幢,委实荣幸!”

 百里夫人笑靥微开,美得着实人,但语音却难听得仍如枭鸟悲鸣般的,目注赛伯温说道:“赛兄说那里话来?我方才听得闻人俊说你是绝世才华,处处对他襄助,得力真不在小,我应该谢谢你呢!”

 赛伯温连忙逊谢,闻人俊遂把“玄冰凹”中的近诸事,向百里夫人,一一禀报。

 百里夫人静静听完,扬眉说道:“俊弟,我认为化石大师、秋月真人,以及‘青幡仙客’卫涵秋等敌方高手,并不可怕,因我‘三绝艺’的威力加强不少,‘九绝真经’又已参得颇有进益,足够与他们放手一搏。到是魏老婆婆,曹梦德、虞心影等三人;祸隐肘腋,颇难处置…”

 话锋至此略顿,转面看看赛伯温,含笑问道:“赛兄足智多谋,向有‘千面刘基’美号,可否就此为难之事,替我设一良策?”

 赛伯温眉头双蹙,略一寻思说道:“倘若只想消灭魏老婆婆等人,以去肘腋之隐患,倒是不难。但‘玄冰大会’群英毕集,各门派好手,无不云集‘祁连’。我们不能不留着这‘白发杀人王’、‘哈哈秀士’,及‘红叶令主’等武功绝之人,善加利用。赛伯温自知只是小具聪明,对寻常小事,或有见解,但关于如此大事,却惭才力未逮,仍请夫人卓夺。”

 这一番话儿,说得极为中肯,并在不着痕迹之下,把位“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扬得恰到好处。

 百里夫人果然高兴,秀眉双扬,向闻人俊及赛伯温,含笑说道:“俊弟,赛兄,关于此事,我倒有一个法儿,但不知是否妥当?”

 闻人俊微笑说道:“婶姊且说将出来,我们大家参酌参酌。”

 百里夫人从怀中取出三粒比梧桐于略大碧绿丹药,托在掌中,怪声笑道:“我在熬炼各种毒物,加强‘蓝枭羽箭’的威力之时,顺便炼成了三粒‘腾蛟丸’…”

 闻人俊接口问道:“这种‘腾蛟丸’,有何用处?”

 百里夫人笑而不答,反而向闻人俊问道:“俊弟,我来问你,为何练武人的力量,会比不练武的人大上许多?”

 闻人俊笑道:“这种道理,小弟倒还不懂,人身无论禀赋强弱,均有大小程度不同的潜力,隐潜体内。不练武的人,平无从发挥,只有在情急无奈,或危机一发时,才会略加运用。练武人则可随意施为,而其所能施展的强弱程度,又随其修为火候而别。”

 百里夫人点头笑道:“俊弟说得对了,我这‘腾蛟丸’的功效,是使服丸之人,能把体内所蕴潜力,宛如潜蛟腾空般,充分发挥。”

 闻人俊听得惊奇说道:“这样说来,服食‘腾蛟丸’之人,岂非功行骤加,具有异常神力。”

 百里夫人妙目中闪现厉芒,扬眉说道:“不错,但俊弟应该便悟出揠苗助长之理。”

 “苗助长”四字,听得赛伯温内心一惊,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若以花卉为喻,这朵用‘腾蛟丸’灌溉的花儿,虽比其他群花,开得美茂,但也萎谢得极为快速。”

 百里夫人目注赛伯温,颇为嘉许地点头笑道:“赛兄确实聪明,这潜力尽发之举,又如竭泽而渔,泽涸鱼死。”

 闻人俊“哦”了一声,怪笑问道:“姊姊,莫非你是想令魏老婆婆、曹梦德及虞心影等三朵花儿,在‘玄冰大会’以上,狂放异彩?”

 百里夫人狞笑说道:“我确有这种打算,俊弟与赛兄以为如何?”

 赛伯温微笑说道:“花开灿漫,自然可为‘玄冰大会’生,但只恐开花容易谢花难…”

 百里夫人不等赛伯温话完,便即摇手笑道:“赛兄,开花虽然容易,谢花却也不难。”

 闻人俊微笑说道:“婶姊莫玄机,不妨解释得清楚一点。”

 百里夫人笑道:“魏毫婆婆的一身功力,比我如何?”

 闻人俊皱眉答道:“姊姊如今有多高进境,小弟不知,但魏老婆婆确极厉害,她若与闭关练功前姊姊相较,大概互相伯仲?”

 百里夫人扬眉怪笑说道:“我这样说来,你就明白。假如魏老婆婆与我本系平手,但服食‘腾蛟丸’后,便可将我战胜,但倘若再与一强手较功,则不出百合,必会虚而死。”

 赛伯温大喜说道:“妙极,妙极,这样一来,不是既可除去强敌,又可消灭隐患,一举两得,太以理想,夫人还有什么考虑之处?”

 百里夫人叹道:“我也知道利用这种‘腾蛟丸’,对付魏老婆婆等,极为理想。但使用起来,却又有一种难处。”

 闻人俊讶然问道:“姊姊请讲,难处何在?”

 百里夫人从掌上拈了两粒“腾蛟丸”分递与闻人俊及赛伯温,缓缓说道;“俊弟,你们且嗅嗅这‘腾蛟丸’看,有种什么气味?’闻人俊与赛伯温接过“腾蛟丸”来,凑向鼻端一嗅,方知竟有一种辛辣气息。

 百里夫人苦笑说道:“这‘腾蛟丸’,既不是无形无臭无味之物,却怎样能使魏老婆婆等人,甘心服用?”闻人俊目注赛伯温微笑说道:“赛兄,原则问题,业已由主帅决定,关于这技术问题,应该由你这军师负责。”

 赛伯温眉头连轩,目光电闪,略-思忖道:“好!小弟愿意担当此任,但我却还要向百里夫人,讨将令。”

 百里夫人含笑问道:“赛兄要讨什么将令?”

 赛伯温狂笑答道:“夫人疑则莫用,用则莫疑。请你把这三粒‘腾蛟丸’我,我负责在‘玄冰大会’期前,设计送人魏老婆婆、曹梦德及虞心影的咽喉之内。”

 百里夫人对赛伯温甚为欣赏,遂毫不考虑地把三粒“腾蛟丸”一齐递过。

 闻人俊也自抚掌笑道:“我相信赛兄必能默运奇谋,完成这桩不易完成的奇妙任务。”

 赛伯温微微一笑,把那三粒“腾蛟丸”揣入怀中,目注被百里夫人系在间,当做带使用的那条血红蜈蚣,好似不甚相信,扬眉问道:“夫人,我听得闻人兄说,你这条‘血蜈蚣’,还会武功?”

 百里夫人点头笑道:“我因这条‘血蜈蚣’,本已极为厉害,无法再加强它的威力,遂忽动灵机,想传它几种比较巧妙的攻人身法。”

 赛伯温赞道:“夫人真是聪明绝顶,妙想天开,但这条‘血蜈蚣’,学得会么?”

 百里夫人伸手摸了摸那条“血蜈蚣”颇为得意地,笑声答道:“天生灵物,均有夙慧,它把我所传‘七晒灵丝身法’,学会了四式之多。”

 赛伯温好奇地笑道:“夫人能不能让它施展出来,使赛伯温开开眼界?”

 百里夫人先是点头一笑,伸手解开间所系的“血蜈蚣”但忽又摇头一笑,向赛伯温笑说道;“赛兄恕我方命,因我坐关练功之时,曾立誓言,除了‘玄冰大会’以外,决不施展这‘血蜈蚣’、‘雪发灵蛇’及强毒‘蓝枭针羽’等三柱成名之物!”

 赛伯温心中颇为失望,但脸上却未形诸神色,仍自轩眉笑道:“夫人毕竟是老谋深算,如今善为保密,才可在‘玄冰大会’之上,充分发挥威力。”

 百里夫人看了赛伯温一跟,微笑说道:“赛兄是怪我不应该对你保密么?”

 赛伯温欠身笑道;“夫人说那里话来,赛伯温怎会有如此想法,我适才也只是好奇心切,但话刚出口心中已悔,知道夫人这三桩绝艺,关系太重,着实不能使对方得悉秘密,而有所准备。”

 百里夫人发出一阵与她美好客貌,恰成反比的狞恶枭鸟笑声,目注赛伯温,缓缓说道:“在这密室内,除了你我,更仅有俊弟与凤儿,原无密之虑,只因我立誓极重,不便在‘玄冰大会’期前,有所施展,还请赛兄暂时见谅,且等群雄毕集大会开始之际,再看我拿‘青幡仙客’卫涵秋试手,杀以立威便了。”

 赛伯温微笑说道:“卫话秋虽具微名,但他那点修为,怎配与夫人的旷世神物功比拟,便连赛伯温也不甘低头,自忖可以和他斗上十三五百合!”

 闻人俊一旁笑道:“百里姊姊,你若没有其他事儿嘱咐,小弟便与赛兄告退,他还要赶到‘玄冰凹’口的冰之中,在‘红叶令主’虞心影身上,了断相思债呢。”

 百里夫人媚笑说道:“这是大事,赛兄快去,但你在风鸾声细细,风月意重重之中,却不要忘了把‘腾蛟丸’,给虞心影服上一粒。”

 赛伯温赧然笑道:“夫人放心,小弟不敢因私情面误公事。’百里夫人向他瞟了一眼,含笑说道:“我知道赛兄才堪大用,怎不放心,如此说法之故,只不过半开玩笑,并祝贺你在虞心影身上,了却相思宿愿而已。”

 说到此处,语音略顿,转面又对闻人俊笑道:“俊弟,关于‘九绝真经’方面,我已参研出相当脉络,可以循魔渐进,不必尽摒外务,故而‘玄冰凹’内,若有大事,或是你想我想得苦时,无妨到此秘室之外,叩门求见。”

 闻人俊会心一笑,站起身形,便与赛伯温,向百里夫人告别,退出秘室,仍由石柱上升,回到议事厅内。

 这时,去往“阎罗别府”的魏老婆婆及曹梦德二人,尚未回转,赛伯温便对闻人俊笑道:“闻人兄,为了免除魏老婆婆暗中猜忌起见,我们不妨向前去,替他们打个接应。”

 闻人俊点头说道:“赛兄这个意见极好,我们不妨同去走走。”

 两人计议既定,便各自带了随身兵刃睹器,驰出“玄冰凹”向“阎罗别府”

 尚未走到一半,便听得右侧山峰背后,有了喝叱之声。

 闻人俊与赛伯温绕过山峰一看,却见曹梦德仿佛业已身受重伤,倒卧地上,魏老婆婆正在他身边接杖护卫。

 远远有五六个玄衣人影,似是畏惧魏婆婆厉害,不敢近前,只在远处叫骂。

 闻人俊首先叫道:“魏老婆婆休慌,小弟闻人俊与赛伯温兄,已来接应。’那几条玄衣人影,一见敌方来援,知道不敌,立即纷纷遁去。

 赛伯温不肯罢休,右手微扬,大片寒光闪处,便使那些四散奔逃的人影之中,发出几声尖叫。

 他虽见对方业已有人受伤,却仍不甘心,还想乘势追击,但闻人俊却摇手叫道:“赛兄,你莫要再追击那般鼠辈,且先帮我把曹梦德兄,抱回‘玄冰凹’去,他的伤势,好像颇不轻呢?”

 赛伯温这才转身走回,边走边自愕然说道:“这是怪事,以魏老婆婆及曹兄的绝世身手,怎会为这般鼠辈所围?他们好像只是些二人物。”

 魏老婆婆赧然叹道:“一切详情,且等回转‘玄冰凹’后再说,总之,明易躲,暗箭量难防,我和曹梦德老弟,这次是上了对方的一个莫大恶当面已。

 赛伯温“峨”了-声笑道:“原来魏老婆婆与曹兄中了对方埋伏,但不知曹兄所受的是何种伤势?”

 “他大概是被什么淬毒暗器所伤,我尚未及详加察看,最好先给他服一些…”

 赛伯温不等魏老婆婆话完,便即接口笑道:“魏老婆婆放心,小弟现有极好的益元保命灵药。”

 说完,遂把适才“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所给的“腾蛟丸”取了一粒,喂进曹梦德的口内。

 闻人俊暗喜赛伯温真能利用时机,居然已把三粒“腾蛟丸”不动声的,用去一粒。

 回到“玄冰凹”内,细一察看,曹梦德是右肩部位,中了三细小飞针,闻人俊逐以极强的磁石,从伤处把针倒而出,并替曹梦德敷了上好解毒灵药,送他回去休息。

 赛伯温目注魏老婆婆问道:“魏老婆婆,你和曹梦德兄;到底已否去过‘阎罗别府’?”

 魏老婆婆叹道:“去是去过,但只到谷边,未曾下谷。’闻人俊讶然问道:“老婆婆必遇怪事,否用怎会不下谷去?”

 魏老婆婆眉腾杀气的,悻悻答道:“我们才到‘阎罗谷’上,便遇见两个对头,互相闲谈,从他们说话口气之内,听出是‘红叶七人盟’中人物。”

 赛伯温扬眉笑道:“他们既是‘红叶七人盟’中人物,便与‘红叶令主’虞心影关系极深,老婆婆与曹兄,怎不下手擒回?…”

 话方至此,魏老婆婆便接口苦笑说道:“赛兄有所不知,毛病便出在这动念擒人之上。”

 赛伯温不解问道:“动念擒人有何毛病?莫非这两人甚为厉害,难以擒获?”

 魏老婆婆摇头答道:“他们略谈数语,其中一人,便自下谷,只剩下一人在谷口往来走动,似是有所等待。”

 闻人俊笑道:“仅剩一人,应该更易下手。”

 魏老婆婆说道;“曹梦德老弟也认为良机不再,遂悄悄闪身而出,向那人一指点去。”

 赛伯温叹息一声,问道:“莫非曹兄便在这等情况之下,中了算计?”

 魏老婆婆摇头答道:“不曾中甚暗算,曹老弟的身手极为敏捷,那厮被他用快速的手法,一指便自点倒。”

 闻人俊皱眉问道:“此人安在?如今为何不见?”

 魏老婆婆苦笑道;“闻人老弟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出经过,便知对方相当厉害,我们这‘玄冰凹’中,或许尚潜伏得有细呢。”

 语音至此微顿,端起几上香茗呷了一口,继续说道:“曹老弟既把此人点倒,遵挟在肋下,高高兴兴地与我一同回转;但刚刚走到闻人老弟及赛老弟与我们相会之处,忽然听得一小片峭壁之后,有人说话,谈话中并仿佛有什么‘青幡仙客’、‘红叶令主’字样。”

 赛伯温笑道:“老婆婆就该过去看看。”

 魏老婆婆咬牙说道:“一点不错,但我们刚刚纵上那片小小峭壁,曹梦德老弟便惨呼-声,中了暗算倒地。”

 闻人俊颇觉惊奇地,蹙眉问道:“曹兄是中了谁的暗算?难道对方另外还有埋伏么?”

 魏老婆婆冷笑说道:“倘若另有埋伏,倒不足奇…”

 赛伯温“峨”了一声,接口道:“我明白了;被曹兄挟在肋之人,可能早有安排,佯道装擒,其实根本就未被曹兄制住血脉。”

 魏老婆婆看了赛伯温一眼,以一种赞佩神情道:“赛老弟心思敏捷,确实高明,等我闻声回头,那人业已扬长面去,曹梦德反被他先行点了道,然后拍了毒针。”

 闻人俊一旁问道:“老婆婆追他没有?”

 魏老婆婆笑道:“我本来想迫,但那人纵声狂笑说道:“魏老婆婆,你与我卫涵秋,在‘玄冰大会’之上,有的是动手机会,如今还是先看看那位‘哈哈秀士’去吧!”

 赛伯温咬牙叫道:“又是卫涵秋,总有那一天,我非要与这‘青幡仙客’,恶狠狠地斗上一场不可。”

 魏老婆婆说道:“我因悬念曹老弟安危,只好如他之言,止步加探看,但远远却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好似怕我‘玉杖泥丸’厉害,不敢向前,仅仅在远处发话讥讽,并不时发-两件恶毒暗器;以后情形,便是两位老弟所亲眼目睹的了。”

 赛伯温眼珠-转,向闻人俊沉声说道:“闻人兄,此事极为厉害,对方所作安排,分明确知魏老婆婆与曹梦德兄要来,足见‘玄冰凹’内,甚至你的贴身左右,业已潜伏细。”

 闻人俊也自悚然说道:“赛兄说得有理,从明开始,我等应该先把‘玄冰凹’内,好好整顿整顿。”

 赛伯温点了点头,又向魏老婆婆说道:“魏老婆婆,曹梦德兄所受伤势,业经服我灵药,管保无,倒是虞令主失去踪迹,不知下落之事,如何是好?”

 魏老婆婆目闪凶芒,厉声说道:“虞心影之事,只好暂时不去管它,反正一切恩怨,均会在‘玄冰大会’之上,互相结算,故而,我要向闻人老弟,讨上几假期,把我久所未用的几桩独门功力,重行复习一番演练演练。”

 闻人俊忙自抱拳恭身,含笑说道:“老婆婆尽管静修,小弟嘱咐侍应诸人,非有重大情事,不得妄加惊动。”

 魏老婆婆面怒气,起身回归她所居静室。

 闻人俊见这“白发杀人王”走后,便向赛伯温双仲拇指赞道:“赛兄,你真不愧赛过伯温之才,我百里姊姊,有了你这样一位‘千面刘基’参与帷幄,确能在武林霸海之中,独居雄长了。”

 赛伯温笑道:“闻人兄,你怎么又对我如此揄扬起来?”

 闻人俊微笑说道:“你把那粒‘腾蛟丸’,用得委实天衣无,巧妙万分,令小弟由衷钦佩。”

 赛伯温失笑说道:“仅仅见机行事,喂曹梦德服了一粒,能算什么稀奇,其余两料‘腾蛟丸’,我还不知道怎样送进魏老婆婆及虞心影的口内呢?”

 闻人俊哈哈大笑说道:“以赛兄之才智聪明,加上随时注意机会,何愁此愿不达?…”

 话犹未了,忽然想起一事,向赛伯温扬眉笑道:“赛兄,你不提起虞心影,我倒几乎忘了,如今曹梦德静室养伤,魏老婆婆潜心研艺,谁也不会再来打扰,岂不是你去到冰之内,与那位‘红叶令主’温柔缱绻的大好良机么?”

 赛怕温闻言,不微觉赧然。闻人俊又复笑道:“赛兄先前那等情急,如今怎又忸怩作态起来?”

 赛伯温想起冰中的气候,委实大冷,果然放心不下的向闻人俊苦笑说道:“闻人兄既然这样说法,小弟就暂且告别,前去看看。”

 闻人俊哈哈大笑说道:“了却相思无限债,中今夕小登科。

 赛兄尽管前去,小弟命人准备一些精美酒菜,等你得意回来,作为致贺。”

 赛伯温赧然一笑,抱拳为礼,辞别闻人俊,向“玄冰凹”口赶去。

 到了凹口,上了峭壁,进了冰,赛伯温的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心中好生奇怪,暗想自己闯苗江湖以来,也不知见识过多少大风大,一向镇定如恒,怎的今竟有些心慌意

 略-寻思,知道这就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之理,自己若非对“红叶令主”虞心影过分的关怀,又怎会有这种现象?

 赛伯温一面寻思,一面走进内室,把石上的机括按动。

 壁上果然又现门户,虞心影果然仍在这击室之中,睡得好不香酣沉稳。

 赛伯温确实担忧她会被中的严寒天气冻坏,如今见这“红叶令主”宛如睡海棠,遂面含安慰笑容,缓步向边走去。

 谁知刚刚走到边,后眼上,倏地一麻,竟被人用“隔空弹指”神功,点了哑麻二

 赛伯温毫无警觉,如何能够幸免?“哑麻”二,既已被制,便告身不能动,口不能盲,只有心中尚自明明白白。

 他心中暗想巍老婆婆与曹梦德此时均不会来,却是何人藏在暗处,对自己下手?

 赛伯温方自疑怀难释,身后一声“无量寿佛”起处,走出了一位仙风道骨的灰袍老道。

 这位灰袍老道,目注赛伯温,微笑说道;“赛伯温,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但上次在‘蚀骨消魂小天’外,初度相逢之际,你大概还不知道我这老道,就是‘红叶七人盟’中的老大秋月真人。”

 赛伯温闻言,心中不暗暗叫苦。

 秋月真人向昏睡上的“红叶令主”虞心影,看了一眼,忽然然震怒,厉声道:“赛伯温,关于你投效‘玄冰凹’,听命于‘蛇发妖婆,百里夫人之事,我倒不会计较,双方可在‘玄冰大会’以上,一分强存弱死。但关于企图污辱我虞心影三妹一节,却决不能轻易饶你!”

 语音至此一顿,扬掌啪啪连声地打了赛伯温四记耳光。

 这四记耳光,记记不轻,直把赛伯温打得头昏眼花,顺嘴血。

 秋月真人怪笑说道:“这四记耳光,只是暂时惩罚,等我把虞心影三妹,救醒以后,再由她对你亲自发落。”

 话完,便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喂人虞心影的口中,又对赛伯温冷笑说道:“我虞三妹一向辣手冰心;嫉恶最甚,等她知道你的无企图之后,管叫你吃不消兜着走呢!”

 赛伯温苦于有口难言,但知秋月真人所说,确是实情,不心中愁急得腾腾跳。‘秋月真人的药力,极具灵效,不消顿饭光,虞心影便在上有了转动。

 赛伯温蓦然心中一动地,暗想自己还有一线侥幸希望,就是虞心影醒来以后,或许会不帮秋月真人,反来帮助自己。

 因为自己如今尚是“千面刘基”赛伯温模样,未曾易容为“青幡仙客”卫涵秋,虞心影既服魏老婆婆独门秘药,改变情,岂非将以敌为友,以友为敌。

 刚刚想到此处,秋月真人便已向上含笑叫道:“虞三妹,你醒了么?”

 虞心影缓缓睁开双目,坐起身形,向秋月真人,愕然凝视。

 赛伯温见了她这种神情,暗自又是一喜。

 秋月真人则略感惊奇地,蹙眉问道:“三妹,你怎么了?难道不认识我…”

 虞心影不等秋月真人话完,便自接口说;“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是:红叶七盟人’中的老大秋月真人。”

 秋月真人苦笑一声叫道:“三妹,你为什么…”

 虞心影不耐炳地手指赛伯温,截断了秋月真人的话头,沉声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千面刘基’赛伯温,是谁把他制住?并打得这般模样。”

 秋月真人答道:“是我把他制住,因他想对三妹有所不利,我才打了他四记耳光,以示薄惩!”

 虞心影柳眉微剔,冷笑说道:“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有所不利?”

 这一问,倒把秋月真人问得张口结舌起来,不知道应该怎样答对?

 虞心影见状“哼”了一声说道:“你既然说不出理由,足见是冤枉了我这位好朋友,还不赶快替他解了道,你的‘太清点手’,别人解不了呢。”

 秋月真人皱眉问道:“三妹,你怎么敌我不分…”

 一语未了,虞心影便然不悦地接口说道:“你怎么不照我的话做?就算他要对我有所不利,也不关你什么事呢!”

 秋月真人知道虞心影突然变之故,必有重大原因,遂只好暗运神功,替赛伯温解除了独门点手法。

 但就在他替赛伯温解除了“太清点手”时,虞心影却暗中凝劲弹指,把秋月真人,点了道。

 赛伯温气血一和,不得不向虞心影故意问道:“多谢虞令主相救之德,但不知你是怎会被困在这冰之内?”

 虞心影银牙微咬,恨声答道:“赛兄不必问了,我是中了那‘青幡仙客’卫涵秋的无暗算,才被…’语音至此微顿,伸手指着秋月真人,向赛伯温又复扬眉笑道:“赛兄,你冤里冤枉地被他打了四记耳光,如今可以还打八下,作为报复!”秋月真人如今正和赛伯温方才一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耳却能闻”心中也却明明白白。

 他听得同盟三妹虞心影,竟命“千面刘基”赛伯温,还打自己八记耳光,不真有些哭笑不得,暗暗叫苦。

 赛伯温听完虞心影的话后,向秋月真人看了一眼,似因内疚于心之故,竟摇头含笑道:“算了,我不必把方才四记耳光放在心上,面对这位秋月真人加以报复。”

 虞心影诧然问道:“赛兄,你脸上还红肿未消,怎么竟有不加报复的如此宽宏大量?”

 赛伯温摸着自己又红又肿双颊,皱眉苦笑说道:“并不是我度量特别宽宏,只因这位秋月真人,毕竟曾是虞令主的同盟兄长,不得不对他表示客气一些。”

 秋月真人听得好不难过,心中暗想世间事有时真不可思议,谁能料到虞心影对自己毫无同盟兄妹之情,反是这被自己打得颇惨的“千面刘基”赛伯温,说出了几句合于情理之语。

 虞心影见赛伯温这样说法,扬眉娇笑说道:“依赛兄之见,却把这位曾经做过我大哥秋月真人,怎么办呢?”

 赛伯温想了一想,扬眉说道:“我们均自命为英雄,不必作甚有失英雄体面之事!反正‘玄冰大会’,即在目前,似应把秋月真人放走,等到大会上,再光明正大地互相一搏。”

 秋月真人越听越觉惊奇,暗忖真想不到这“千面刘基”赛伯温,居然颇有些英雄气味。

 虞心影娇笑说道:“赛兄,你这种想法,固然正大光明,但这位老道,曾从‘太清宝录’中,参悟出绝顶神功,你恐怕斗他不过的呢?”

 秋月真人见虞心影竟把自己底细漏,并劝赛伯温不要放过自己,不几乎气煞。心想适才那四记耳光,掴错了人,应该打在这丧心病狂的“红叶令主”脸上才对。

 蛟伯温听完虞心影所说,扬眉笑道:“虞令主不必担心,赛伯温虽然技艺浅薄,不是这位秋月真人敌手,但我适才参谒百里夫人,见她在七条‘雪发灵蛇’中,掺杂了一条威力比活蛇高出许多的假蛇。加强‘蓝枭针羽’毒力,并添了回旋妙用。尤其教会那条‘血蜈蚣’,几种武功身法,使它便于袭人。‘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更在闭关练功,有了她们两位,还怕什么秋月真人的‘太清宝录’么?”

 这一番话儿,听在秋月真人耳内,使他感叹殊深,觉得冥冥上苍,多少总还有点威灵。竟在虞心影刚把自己的底细,给赛伯温知晓之后,赛伯温也无意把“蛇发妖婆”百里夫人的练功秘密,完全说出。

 虞心影静等赛伯温话完之后,微笑说道:“赛兄既有把握,我就把这秋月真人放走便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替秋月真人,拍开道。

 赛伯温伸手相拦,含笑说道:“虞令主,我有句话儿,要想问你。”

 虞心影嫣然笑道:“赛兄,尽管请讲。”

 赛伯温手指秋月真人,微笑说道:“据在下所知,虞令主与这位秋月真人,曾经同属‘红叶七人盟’中人物,你为何与盟兄妹互相反目,而与那‘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好的呢?”

 秋月真人听得精神一振,因为虞心影对于这项问题的如何答复,正是自己所急知晓之事。

 虞心影柳眉微扬,含笑答道:“赛兄这项问题,问得有些奇怪了,难道我就不许对旧朋友发出厌倦,而去些新朋友么?”

 赛伯温含笑说道:“虞令主喜欢与那些人物结,自然有你充分自由,我只是听得魏老婆婆除了‘玉杖泥丸’之外,并炼有一种专门使人改变情,忘却本来的神秘药,生恐虞令主是受了魏老婆婆的药力控制,才会如此。”

 虞心影摇头笑道:“哪里会有这种事儿,赛兄今后也千万别提,万-传人魏老婆婆耳中,你会吃不消面兜着走呢!”

 话完,纤手一扬,便向秋月真人身上,接连拍了三掌。

 赛伯温知道秋月真人厉害,生恐他气血一开,再度向自己袭击,遵滑退两步,双掌护,凝神防备。

 虞心影娇笑叫道:“赛兄,你这是作甚?我哪里肯让他立即能够开始行动,要等我们走后的半个时辰左右,才会恢复原状。”

 赛伯温赫然笑道:“虞令主确实高明,我们如今要去哪里?”

 虞心影笑道:“自然是回‘玄冰凹’了,我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岂不让魏老婆婆等人,悬念颇甚么?”

 赛伯温知道虞心影已清醒,自己的盘计划,便告幻灭,也暂难再度进行,只好点头笑道:“虞令主说得极是,魏老婆婆对你失踪之事,几乎急煞,与闻人俊兄,曹梦德兄,几度出外搜寻,曹梦德并还误中对方暗算,受了伤呢。”

 虞心影柳眉微剔,向秋月真人冷然叫道:“秋月老道,我今虽不杀你,但也从此断绝同盟兄妹之情,下次再若相逢,你尽管拿我当做对头仇敌便了。”

 话完,便与赛伯温双双走去。

 但尚未走出密室,又复止步回身,银牙微咬地向秋月真人恨恨说道;“我此次便是被卫涵秋所害,你替我带句话给他,‘北令’与‘南幡’之间,彼此誓不两立,就在‘玄冰大会’以上,一决生死便了。”

 秋月真人虽因气血尚未行开,不能答话,但听得也极为惊奇,暗忖根据自己所料“青幡仙客”卫涵秋对于虞心影,钟情颇甚,已到“蚕至死丝方尽”的地步。怎么会以卑鄙无的手段害她?

 尤其卫涵秋自从在“蚀骨消魂小天”中,神秘失踪以后,迄今尚未出现,再怎会…

 他心中能想,口中难盲,只好纳着一肚皮的闷气,目送“红叶令主”虞心影与“千面刘基”赛伯温,扬长走去。

 赛伯温虽然刁恶凶狠,但对虞心影却着实爱好有情,即便不是秋月真人蓦然出现,他也不会把那种服了足以致命的“腾蛟丸”喂她服下。

 回抵“玄冰凹”后,首先喜到极处的便是“哈哈秀士”曹梦德,估听说虞心影无恙归来,不从病榻之上-跃面起。

 连业已闭关练功,不许旁人惊扰的“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也命人请虞心影及曹梦德到她静室之中一叙。

 闻人俊眉头深蹙,向赛伯温低声问道:“赛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去的时间不久,难道业已完成夙愿了么?”

 赛伯温摇头苦笑说谴:“其中有变,不仅夙愿未谐,小弟并挨了几记好响的耳光呢!”

 闻人俊失笑问道:“赛兄,你所谓的‘其中有变’一语,不知变从何起?”

 赛伯温意兴阑珊,面懊丧神色,有气无力答道:“也不知天下哪里来的这多巧事,小弟这次进入冰秘室,以为定可一遂销魂之愿。谁知尚未走到榻前,便被人从背后下手,用极高明的‘隔空点’手法,制了道。”

 闻人俊双眉一挑,愕然问道:“那冰秘室之内,怎地又有外人进入?”

 赛伯温苦笑答道;“小弟先前也是这样猜疑,后来想出对方不是先人秘室,面是尾随小弟进入,只不过功力大高,再加上我有点令智昏,才未曾发觉而已。”

 闻人俊问道:“这人是谁?”

 赛伯温应声答道:“是‘红叶七人盟’中的老大,秋月真人!”

 闻人俊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原来是他,怪不得赛兄受制。

 这个老牛鼻子,着实厉害得紧。”

 赛伯温叹道:“这老牛鼻子把我制住以后,便立即重重打了我四记耳光,说是先行略加惩戒,等虞心影苏醒过来,再由‘红叶令主’,亲自发落。”

 闻人俊向赛伯温那红肿未消的双颊上,看了两眼,皱眉问道:“赛兄这次真是屹足苦头,但你又怎会侥幸险,并把虞心影带回来呢。”

 赛伯温伸手取起香茗,喝了一口,苦笑答道:“我在秋月真人解救虞心影之际,心想今委实难逃劫敷,除非魏老婆婆的神变药物,灵效特强,使虞心影不助秋月真人,反而助我,才有一线生路。”

 闻人俊“哦”了一声说道:“赛兄,莫非你此时尚未改扮卫涵秋,仍是‘千面刘基’的本来面目出现?”

 赛伯温长叹一声说道:“我因虞心影中了‘仙七巧棱’,人在昏睡之中,故面未曾改扮,倘若扮成‘青幡仙喜’卫涵秋的模样,那秋月真人也就不会对我下手的了。”

 闻人俊剑眉徽蹙,又复问道:“照赛兄如此说法,莫非虞心影苏醒以后,当真帮你,不是帮那秋月真人么?”

 赛伯温点头笑道:“虞心影醒后立即责骂秋月真人,不该对我暗算,命他立即把我被制的道解开。”

 闻人梭笑道:“赛兄真是鸿运高照…”

 话方至此赛伯温业已得意狂笑地接口说道:“不仅如此,虞心影并乘秋月真人为我解之时,反而电疾出手,把她同盟大哥的道制住。”

 闻人俊心中一凛,失惊叫道:“赛兄,虞心影居然这等做法,可见魏老婆婆的独门秘药,着实威力强,太以可怕的东西。”

 赛伯温向闻人俊看了一眼,冷冷说道:“闻人兄,我认为‘玄冰凹’中,藏有比魏老婆婆独门秘药更可怕的东西!”

 闻人俊大惊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赛兄怎不见告?”

 赛伯温神色凝重地,缓缓说道:“是细!我总觉得我们有些秘密的举措,往往会被对方先行知晓。”

 闻人俊点头说道:“赛兄说得极对,我也略有此疑。从今起,你帮我先行整顿内部,把可疑子找出。”

 赛伯温微笑说道:“好,小弟愿为效力,争霸业,先清本源,这才是当务之急!”

 闻人俊命侍者准备精美酒菜,并向赛伯温含笑说道:“赛兄夙愿未谐,反而涉险,小弟且以几杯水酒,替你惊。”

 赛伯温狂笑说道:“闻人兄莫耍笑我,小弟此行虽未如愿,却也并不是-事无成呢。”

 闻人俊笑道:“难道赛兄与虞令主联手施为,把那秋月真人,除去了么?”

 赛伯温摇头答道:“虞令主并未杀死秋月真人,只把他羞辱一顿赶走,但却对其声明,冰遭厄事,是被卫涵秋所害,彼此‘北令南幡’,势难两立,要在‘玄冰大会’之上,一决生死!”

 闻人俊抚掌笑道:“赛兄的这一着反间之计,用得着实高明…”

 赛伯温不等他话完,便自含笑说道:“闻人兄奠加谬赞,小弟所谓的‘并非一事无成’,不是指这反问之计。”

 闻人俊含笑问道:“赛兄,你还建了什么奇功?”

 赛伯温答道:“我已把那粒‘腾蛟丸’,给虞令主服下。”

 闻人俊眉头方蹙,赛伯温已自继续说道:“秋月真人走后,我假意替虞心影一诊脉息,说她适才所中,‘仙七巧梭’的余毒犹存,必须服药祛净。跟着便把那粒‘腾蛟丸’取出,命拙服下!”

 闻人俊叹道:“腾蛟丸,只一入腹,虞心影便定将在‘玄冰大会’之上,玉殒香消。我真佩服赛兄既对这位‘红叶令主’有情,却又下得了这般毒手,”

 赛伯温狞笑说道:“小弟深受百里夫人的知遇深情,焉敢不如此以报。”

 闻人俊听他这样说法,不好生感动,握住赛伯温的手儿说道:“赛兄既对小弟如此情重,我们何不换个帖儿,结为兰盟兄弟?”

 赛伯温哈哈大笑说道:“这真叫英雄之见略同,小弟也早有攀龙附凤之意,但我却觉得此时不宜定盟。”闻人俊含笑问道:“赛兄此话怎讲?此时为何不宜定盟,要到何时才是良辰吉呢?”

 赛伯温笑道:“闻人兄此时应该以全副精神,放在肃清对方细之上,务使‘玄冰凹’内,决无敌谍潜存,等‘玄冰大会’战败群雄,完成霸业以后,再兰谱定盟,结为兄弟。”

 闻人俊抚掌大笑说道:“好,好,小弟全依赛兄,自即起,我们对‘玄冰凹’中,所有人物,一齐暗加注意,总有破绽发现。小弟并授权赛兄,可以把握时机,作任何权宜处置。”

 赛伯温含笑点头,两人遵在暗中展开极严密的察看细工作。

 他们查谍之举,究竟有无结果,暂且不提。且先将故事回述到那“玄冰凹”口的冰以内。

 虞心影与赛伯温走后甚久,那位秋月真人方活开血脉,可以行动。

 他想起适才遭遇,不苦笑摇头,意兴颓然地出褥冰,转回“阎罗别府”

 刚到“阎罗谷”口,便遇见在“红叶七人盟”中,排行老二的元朗真人。

 元朗真人忽见秋月真人的这副神情,不失惊叫道:“大哥,你怎么了?你似乎眉锁深忧,莫非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秋月真人坐在一块巨石之上,苦笑说道:“我方才意暗探:玄冰凹’却发现那位‘千面刘基,赛伯温,神情鬼祟祟地掩进一个冰以内,遂悄悄跟去一看,原来这厮竟用药把虞三妹昏,有所无图谋。”

 元朗直人然怒道:“这还了得?但他的无图谋,既被大哥擅破,这赛伯温必大倒其霉的了。”

 秋月真人苦笑摇头说道:“二弟猜得不对,他只倒了小霉,我却几乎倒了大霉。”

 元朗真人“咦’了一声;失惊问道:“这‘千面刘基’赛伯温,最多不过足智多谋,难道他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惊人艺业?”

 秋月真人叹道:“我发现他的无图谋以后,立用‘大清截脉手法’,把他制住,并重重打了他四记耳光。”

 元朗真人笑道:“大哥打得好,但仅仅四记耳光,似乎还惩戒太轻…”

 秋月真人接口说道:“我是先打他四记耳光解恨,然后再救醒虞三妹,随她怎样处置。”

 元朗真人笑道:“虞三妹对这等轻薄无之徒,一向冰心辣手,大哥把三妹救醒以后,这个‘千面刘基’赛伯温,便将吃不消而兜着走了。”

 秋月真人现出一种尴尬神色说道:“二弟,你又猜惜了,这几乎吃不消面兜着走的人,不是赛伯温,却是我呢!”

 元朗真人大惊问道:“大哥此话怎讲?”

 秋月真人说道:“虞心影被我服以灵药,解除香,醒转起身之后,竟怪我不应该把她的好友制住。”

 元朗真人愕然说道:“三妹怎会如此不分轻重,不荆亲疏,她和我们是红叶同盟,情如手足…”

 秋月真人摇手叹道:“二弟,你不要再提什么‘红叶同盟’,那位‘红叶令主’虞心影,竟当着赛伯温直称不认我这牛鼻子老大。”

 元朗真人好不震惊地皱眉问道:“虞三妹…竟会背盟负义,她…她有什么理由?”

 秋月真人苦笑说道:“她说和我们这些老朋友,得腻了,要换换新鲜,与赛伯温、闻人俊、曹梦德、百里夫人及‘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等沆瀣一气。”

 元朗真人瞠目说道:“三妹怎会如此反常?”

 秋月真人伸手搔搔头皮,苦笑一声说道:“反常的还是在后面,她要我替赛伯温解开‘太清截脉手法’,并就机猝然下手,把我制住。”

 元朗真人双眉紧蹙问道;“她制住大哥,又便如何。”

 秋月真人叹道:“她对赛伯温说是适才被我打了四记耳光,如今可以加倍打还,作为报复。”

 元朗真人闻言,两道眼神;不便向秋月真人的双颊之上注去。

 秋月真人抚摸脸颊,怪笑说道:“二弟不要看了,我运气还好,并未挨打,那‘千面刘基’赛伯量说是看在我到底臂与虞心影‘红叶同盟’,位居老大分上,不好意思下手,竟自愿放弃报复。”

 元朗真人“哦’了一声说道:“这人倒也有一点意思。”

 秋月真人说道:“我此行虽然落得灰头土脸,丢了大人,但却也探得两桩重大秘密。”

 元朗真人精神一振,扬眉问道:“什么重大秘密?”

 秋月真人答道:“第一桩是‘蛇发妖婆’百里夫人不仅闭关苦参在‘白骨沟’中所得的‘九绝真经’,颇有成就。并把她所擅‘三绝艺’,均加强了不少威力。”

 元朗真人皱眉说道:“这百里妖婆苦参‘九绝真经’一事,早在我们意料之中,但她又把:三绝艺’加强威力,倒甚颇出意外。”

 秋月真人遂把从赛伯温与虞心影对话以内,所听来的有关百里妖婆的“雪发灵蛇”中加了一条比真蛇更厉害的假蛇,在“蓝鸟针羽”中加强毒力及回旋妙用,并教会那条“血蜈蚣”一些武功身法之事,向元朗真人细说一道。

 元朗真人听得忧形于,想了一想说道:“这是对方无心漏的背后之言,自然均属实情。但不知另一桩重大秘密,又是什么?”

 秋月真人说道:“另一桩重大之事,是虞三妹为何突然变?”

 元朗真人瞿然说道:“这桩秘密的价值,更为重大,因为我们只要知道情由,便容易设法补救。”

 秋月真人冷笑说道:“只怕未必,虞三妹是受了‘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暗算,服食那怪物所炼专使人变易情的独门秘药。”

 元朗真人“呀”了一声说道:“这就难怪了,否则三妹在‘红叶七人盟’中,一向最敬佩大哥,怎会把你得那等啼笑皆非、灰头土脸。”

 秋月真人蓦然想起一事,遂向元朗真人说道:“二弟,还有一桩怪事。”

 元朗真人心想这场纠葛之内,委实怪事太多,遂目注秋月真人,静听究竟。

 秋月真人说道:“虞三妹临别去时,对我说她昏睡冰之事,是被‘青幡仙客’卫捅秋所害,要我转告卫涵秋,‘北令涵幡’从此誓不两立,要在‘玄冰大会’之上,双方一决生死。”

 元朗真人讶道:“转告卫涵秋?我们怎知道‘青幡仙客’现在何处?倘若根据姚梦楼所得讯息,卫涵秋不是业已死在‘销魂之魂’平素玉的‘销魂古墓’中了么?”

 秋月真人点头道:“我们所知那些,但听虞三妹与那‘千面刘基’赛伯温说来,他们像是以为‘青幡仙客’卫涵秋与我们同在一处。虞三妹并与卫涵秋见过面过手呢。”

 元朗真人叹道:“这倒真是怪事…”

 话锋至此忽顿,秋月真人扬眉问道:“大哥,你可曾探出那位经常把有关‘玄冰凹’中重大秘密,通知我们之人,他是谁么?”

 秋月真人摇头答道:“这倒未有所悉。”

 元朗真人沉思有顷,蓦然狂笑说道:“大哥,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了。”

 秋月真人“哦”了一声说道:“二弟想起谁来了?”

 元朗真人不答反问,反向秋月真人问道:“大哥这人真难猜,因为我们只要从应该出现,而未出现的人儿之中,加以推想,便跃然出了。”

 秋月真人怪笑说道:“二弟居然和我谈起玄机,我倒要来参详参详你所指的应该出现而未出现之人,却是那个?”

 话完,微一寻思,目注元朗真人瞿然叫道:“二弟,群雄莽莽,齐聚‘祁连’,除了有些远道之人,尚未赶到以外,合于你所说应该出现,而未出现之人,却属独一无二。”

 元朗真人笑道:“大哥意中的独一无二之人是谁?”

 秋月真人应声答道:“自然是那‘青幡仙客’卫涵秋了。”

 元朗真人点头笑道:“自从姚梦楼兄与柳无尘,在‘销魂谷’下,跟见‘卫涵秋之墓’归报以后,我倒真认为这位‘青幡仙客’,业已厄于人,遭了劫数。但如今既知虞心影最近曾与卫涵秋相见,则卫涵秋岂非…”

 秋月真人听到此处,忽然截断元朗真人的话头,摇手说道:“二弟,这种想法,虽有相当道理,但也有相当矛盾。”

 元朗真人愕然说道:“大哥请讲,矛盾何在?”

 秋月真人皱眉说道:“虞三妹服食了‘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的神变药物,业已成为与‘玄冰凹’群一路之人,倘若卫涵秋也变易容貌,混在‘玄冰凹’中,则他们之间,只有和谐,怎会起了争斗?”元朗真人怔了一怔说道:“大哥虑得有理,但那卫涵秋倘若并非变易容貌,混入群之中,只是隐身匿迹,从旁探察,便没有矛盾的了。”

 秋月真人摇头笑道:“那样仍有矛盾,因为我们所获得几桩秘讯,绝有不参与群机密之人所能知晓。”

 元朗真人惑然说道:“既然左也矛盾右也矛盾,关于其中疑云,却应如何解释?”

 秋月真人怪笑说道:“我倒有条不太应该施为的妙计。”

 元朗真人苦笑说道:“大哥也对小弟打起玄机来了,既是条妙计,怎又加上‘不大应该施为’六字。”

 秋月真人笑道:“根据过去,加以判断,‘玄冰凹’群方面,只要增强实力,或是有甚重大举措,那位隐形奇客,必向我们报讯。如今我们不妨制造桩对群有重大助益讯息,传人‘玄冰凹’,那隐形奇客,闻悉以下,定将又来‘阎罗别府’,我们只需张网以待,岂不便可揭破他的庐山面目了么?’元朗真人点头笑道:“大哥此计真妙,只是稍嫌促狭一些。”

 秋月真人怪笑说道:“正因这份促狭,我才替它加上‘不太应该施为’之语。”

 元朗真人一面倾听,一面从购上浮现了一种首鼠两端,犹疑不定的奇特神色。

 秋月真人有所发现以后,不讶异问道:“二弟,你在想些什么,脸上神色为何这样难看?”

 元朗真人长叹一声,苦笑摇头说道:“大哥你说错了,小弟不是脸上难看,而是心中难过。”

 秋月真人诧然问道:“你好端端地,难过什么?”

 元朗真人答道:“我想做一桩极端促狭之事却又有些不忍下手。”

 秋月真人方一皱眉,元朗真人又自苦笑道:“大哥,‘玄冰大会’为期不远,我们在大会之前,除了设法探悉那屡屡障形暗助的奇客身份以外,还有什么重大事儿要做?”

 秋月真人答道:“还有-桩大事,就是设法替虞三妹解除她所中魏老婆婆神变的独门秘药药力。”

 元朗真人点头说道:“大哥说得不错,但当世中有投有技超华佗,术迈扁鹊的盖世神医?”

 秋月真人双眉深蹙地想了一想,摇头叹道;“你慢说想不起来,就算真有技能生死人而白骨的回国手,一时之间,也无法寻得。”

 元朗真人笑道:“常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大哥总应该知道远在天边,近在跟前之喻。”

 秋月真人狂喜叫道:“二弟,听你这样说法,莫非这‘祁连山’中,便住有什么神医国手?”

 元朗真人脸上神色又转黯然地,点头说道:“神医国手虽无,却有足能使虞三妹恢复神智的罕世灵物。”

 秋月真人恍然醒悟地,目注元朗真人问道:“二弟,你是不是想动那匹‘雪白芝马’的脑筋?”

 ’元朗真人叹道:“动它脑筋,委实于心不忍。但若不动它的脑筋,却又怎样的挽救虞三妹呢?”

 秋月真人双睛微闽地沉思片刻说道:“不行,不能动它脑筋。”

 元朗真人向他看了一眼。秋月真人脸色深沉,缓缓说道:“这匹,雪白芝马’,极为通灵可爱,更与虞三妹成要好朋友,倘若动了它的脑筋,即使虞三妹神智恢复,她也将痛心自咎的终身抱恨无已。”

 元朗真人慨然叹道:“三妹情,确实如此,小弟若非与大哥事先商议商议,真将-意孤行地铸成大错。”

 秋月真人笑道:“这等神变药物,总有克制方法,我们即令目前无术可治,将来总会参研出如何解救之道,最多不过在‘玄冰大会’上,多忍受一些痛苦艰难而已。又何必伤害那只可爱的芝马,使虞三妹难免终身悔咎呢?”

 他们师兄弟二人,在“阎罗谷”之上,相互谈心之际“玄冰凹”内,却已风波大作。

 “玄冰凹”中,虽无江翻河海,但无限风波,却起于群相互倾轧之间。

 倾轧的远因,是群妒忌“千面刘基”赛伯温与“屠龙手”闻人俊,情如兄弟,太以亲密,事事凌驾众上。

 倾轧的近因,则是赛伯温要想帮胁闻人俊,整顿“玄冰凹”清查出谁是一再漏机密的细人物。

 赛伯温对于此事,经过深思以后,向闻人俊笑道:“闻人兄,清查细之道,共有两种方法,小弟且说将出来,但请闻人兄加以选择。”

 闻人俊笑道:“赛兄请讲,其实不必由我选择,你替我做主,不也一样么?”

 赛伯温摇手笑道:“情分归情分,身份归身份,慢说我只是一位‘千面刘基’赛伯温,就算是护国军师刘伯沮,也只能作为献策参谋,不能作为决策主帅。”

 闻人馒失笑说道:“赛兄不要谦虚,你既叫赛伯温,便应该赛过伯温,强于刘基先生,可以献策决策一把抓,参谋主帅一脚踢呢。”

 赛伯温微笑说道:“我认为清查细之法,不外两点,一点是先选定可疑之人,对其详查。一是把所有‘玄冰凹’人物,统统列为可疑对象,全加查察。”

 闻人俊听完,含笑说道:“赛兄,不知你的高见如何?若依小弟看来,似乎应该宁枉勿纵,全体加以详查,方较稳妥。”

 赛伯温点头笑道:“这种做法,好处是比较稳妥,使细人物,无所遁形。但坏处却恐将引起不少误会。”

 闻人俊冷笑说道:“赛兄不必如此顾忌,常言道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又道是:‘真金不怕火炼!’他们只要是问心无愧,为了洗刷嫌疑,也就应该有这种接受查讯的襟气量。”

 赛伯温笑道:“闻人兄既然如此说法,小弟便勉为其难地,协助你进行这件关系重大之事。我们每人每,负责查讯三人,或用明盘,或用暗察,杖此见机行事,权宜处置便了。”

 两人计议既定,便分头进行,赛伯温第一个查察对象,便是那位与他有同名之雅的“屠龙岛主”王伯丑。

 他选择了一个别无他人在侧的机会,把王伯沮请到自己的静室之中,笑衅地道:“王岛主,在下有句失礼之盲,要想动问。”

 王温以“屠龙岛主”之尊,又名列“海岳四凶”之内,以为在“玄冰凹”必受相当礼遇。谁知“蛇发妖婆”百里夫人,坐关练功,一切事务,均“屠龙手”闻人俊主持,而这位少年人物,却崖岸自高,除了对“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尚谦蕃有礼以外,似未曾把其余群豪看在眼内。

 尤其是这“千面刘基’赛伯温,整胁肩谄笑,与闻人俊鬼鬼祟祟混在一起的情状,更使王伯沮看不顺眼。而他在听完赛伯沮的话后,便即神色不悦,眼皮微翻,冷冷说道:“赛兄有话尽管请讲,你在这‘玄冰凹’内,是第一号护国军师,智囊首领,还有甚事儿,要我这野人献丑么。”

 赛伯温微笑说道:“王岛主说哪里话来,你的神功绝艺,盖代无双…”

 王伯沮播了摇手,截断赛伯温的话头,冷笑说道:“赛兄何必对我讽刺,谁不知道王伯温在‘阎罗谷’中,惨遭剪羽,是‘红叶令主,虞心影的手下败将。”

 赛伯温笑道:“虞令主如今业已是我们同路人了,王岛主对于这段小小过节,似可淡然忘却,不必再记在心上。”

 王伯沮双眉一挑,沉声说道:“赛兄把我找来,是否就是要我听取你这教训之语?”

 赛伯温向他看了一眼,缓缓说道:“王岛主无须动怒,这些只是闲话,你若不爱听时,小弟便不再提起就是。”

 王伯沮“哼”了一声说道:“这样说来,你除了‘闲话’以外,莫非还有什么正经话儿?”

 赛伯温笑道:“我想向王岛主请教一声;你昨何往?”

 王伯温扬眉答道:“这‘玄冰凹’寂寞无事,我进出外闲游。’赛伯量眼珠微转,继续笑道:“王岛主的游踪所及,是去了那些地方?”

 王伯沮哈哈一笑,目注赛伯温,芒慑人地冷然问道:“赛大军师,王伯沮是犯了什么天条国律么,或江湖大忌,你怎么竟私设法庭,对我审问起来。”

 赛伯温失笑道:“王岛主为何火气这么大,小弟早已声明,只是有事请教,凭我这‘千面刘基’怎配审问你这‘屠龙岛主’?”

 王伯沮嘿嘱怪笑说道:“你虽与那‘屠龙手’闻人俊,结为心腹之,使他事事问计于你,但要想查问我王伯沮,却真还有些不配!有什么话儿赶快说出,若是我愿意答时,或许会答应几句!”

 赛伯温见王伯沮声俱厉,遂也沉着脸儿说道:“王岛主,你昨卯初走出‘玄冰凹’,直到酉末方归,其中共六个时辰,究竟是去了些什么所在?”

 王伯沮然大怒说道:“你这样注意我的行动作甚?”

 赛伯温轩眉答道:“慢说是你,整个‘玄冰凹’中,谁的行动不在我耳目所及之下。”

 王伯沮气得站起身形,戟指赛伯温,厉声叫道:“赛伯温,你赶快说出为何要注意我行动,你若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就叫你…”赛伯温知道这位“屠龙岛主”功力极高,也不敢将他过分怒,遂连摇双手,赔笑说道:“王岛主不要动怒,我若没有相当理由,却妄自注章‘玄冰凹,内群雄的行动作甚?”

 王伯沮道:“有理由就快说,倘若信口胡言,加以搪,我就让你尝尝我独门暗器‘毒龙须’或‘龙盘快剑’滋味。’赛伯温无可奈何,只得说道:“近些,‘玄冰凹’内,走漏了不少重要秘讯,譬如前魏老婆婆中途遇伏,曹梦德兄受重伤之事,便是对方早知我们行动所致,故而不得不对‘玄冰凹’群雄,一一暗加注意。”

 王伯温双眉一闪,狞笑问道:“这样说来,你竟是把我当做细。”

 赛伯温见他目中凶芒电闪,似乎想对自己随时下手模样,只好低声下气地再复赔笑说道:“王岛主高瞻远瞩,应该看得分明,我不是专对王岛主一人注意,是对整个‘玄冰凹’中的所有人物,完全怀疑。”

 王伯温狞笑说道:“既然对所有人物,均生怀疑,却为何单单问我?”

 赛伯温苦笑说道:“因为王岛主曾经单独离开了六个时辰不知去往何处。”

 王伯温双眼一翻,冷笑说道:“你既然问我,我就告你何妨。

 我是去往‘阎罗别府’与秋月真人等弃嫌修好,并‘玄冰凹’的一切机密。”

 语音方落,脸色忽沉,当一掌,便向赛伯温猛击而出。

 赛伯温姓名虽叫“赛伯温”但武技上却赛不过王伯沮,哪里敢承受这位“屠龙岛主”的猛力一击。

 既不敢硬接其锋,便只好施展小巧功夫,一式“金蝉壳”掠身从掌风之下,右飘数尺。

 王伯温盛怒难遏,那肯罢休?跟踪追击,又复回环不绝地攻出三掌。

 赛伯温的一身轻功,着实不弱,左翻右闪,侥幸未被打中,但“呼呼”劲啸掌风的余威所及,已把室中各物,打得一片凌乱。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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