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毒腕沥血
仿佛嗓子梗了块什么东西一样,霍青闷沉沉的道:
“这姓杨的小子,也完了…”君惟明回过头来,双目中的光辉带着些儿古怪的
悯,他轻轻的道:
“我们原本便是要他这样的,是么?”
“有人说,自古艰难惟一死,小子,而你把这个“死”字搞得更艰难,更令人不寒而栗了…”君惟明静静的道:
“我知道,师叔对我方才的方式不赞成…”霍青摇摇头,道:
“真是不敢苟同。”他憾恨的,又道:
“昨夜,我在一怒之下要替你报仇雪恨,个个将他们斩绝,你却阻着我,说不能太便宜了他们,我起先还在纳闷,以为你忽然发了慈悲心,又以为你反对我替你报复的手段,那里知道,你却有更歹毒的法子放在后面,不能太便宜了他们,小子,你可是真做到了没有太便宜他们啊…”闭闭眼,君惟明象是平定了自己一下,然后笑
的,道:
“怎么?马老,有什么地方不舒适么?”
浊重的
着气,马白水的胡子稍沾着一颗颗晶亮的汗珠,而每随着他上下牙
的
颤,那些汗珠便一粒一粒地掉在他的
前,他可怜的以目光哀恳着君惟明,两额的太阳
也在不停的“突”“突”跳动。这一瞬间,马白水早巳失去他一向的雍容气度与傲然形态了:他显得如此苍老,如此衰败,如此颓唐,又如此绝望。此刻,他不似一个江湖上颇有盛名的黑道大豪,更不似一个冷酷凶狠得令人退避三舍的武林强者。他和任何一个同样年纪的老人并没有分别,甚至,比一个寻常的老人看来更龙钟,更孱弱,更畏缩,加上,更窝囊!
君惟明温柔的,又道:
“不要紧张,或许你有些不能适应,但过不了多久即会好的,只须要一点点时间,马老,你就会永远解除痛苦了,永远也不用担心你所担心过的那些烦恼了,马老,永远…”抖索着挣扎,马白水语不成声:
“君惟明…得放手时…且放手…杨陵…和江七…已被你处置…你又何苦…非要老夫…的性命不可?”君惟明
手,平淡的道:
“说得是。不过,在先前,马老,你为什么又非要我的性命不可呢?得放手时,你也早该放手哪!”痛苦的呻
了一声,马白水呐呐的道:
“我…我…是受人…之托…身不由…主…”君惟明一笑道:
“你是受人之托,托你什么?托你来谋杀一个与你素无冤仇的人?托你来侵夺人家的财宝?托你协助那人强取别人的
子?托你以这大的年纪来
污人家的弱妹?你心肝全没有了,那里还做得了主呢?”
马白水窒噎住了。不错,君惟明句句不假,字字是实,象是一针针扎在他的心上,而遗憾的是,竟又是针针见血。
双目中的光芒是平静的,安样的,但却平静得僵木,安详得寒铸。君惟明伸出手来,轻俏的道:
“马老,你受人之托来杀我,而我,我更一层,我受我之托来抵挡你,不幸的是,你输了,我赢了,而输赢之间,并非一笑了之,而是要出人命,分生死的啊!”恐怖的颤抖着,马白水苦苦衷求:
“君惟明…君惟明…你放了我…吧…我发誓…自今以后…退出江湖…永不记恨…此仇…君惟明…你发发善心…行好事…可怜我已老耄…你放了我…我…也活不多久了…”猛然一把提着衣领将马白水拎了起来,君惟明一咬牙,硬板板朝前走了几步,马白水哀嚎着涕泅横
:
“君惟明…求你…求你饶命…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都是童刚…童刚那王八蛋…作的孽啊…”君惟明点点头,道:
“你老放心,你去了之后,童刚也逍遥不了多久的了。你须记住,在
间你们若再见了面,可千万别勾搭着又去害人…”哀告声变成了惨厉的呼叫,马白水的眼泪与口涎四溅,鼻涕
到了胡子上,他绝望的悲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君惟明…我向你下跪…我朝你叩头…你要我什么我都给你…君惟明…作牛作马我都答应…君惟明…就只求你…不要杀我…”悲悯的看着惊恐
绝的马白水,君惟明缓缓的道:
“我什么都不要,马老,只要你的性命!”
不待马白水另有反应,君惟明已运起左手弯曲如钢爪似的五指,狂暴的开始撕裂马白水身上的衣衫,他的手劲是如此强悍,动作是如此利落;只听得在一连串的破帛之声里,马白水那袭早已污秽皱
不堪的外衫加上他的中衣,小衣,已完全被君惟明一片一片的撕落!
极度的骇惧里渗着极度的惊恐,马白水催肝沥胆似的惨号:
“住手…住手…你你你…你想做什么?”君惟明慢条斯里的,道:
“我们开始了,马老。”魂飞魄散的马白水奋力挣扎——却仅能使得身体微微颤动一一他惊骇
绝的悲嗥;
“救命啊…老天爷…救命啊…”君惟明目光一冷,锋利无比的匕首对着马白水的脑袋中间擦切过去,于是,在血光暴映下,马白水头顶上的头皮已分成两边卷翻开去,形成了一种极为可怕的惨厉形象!
语声末已,马白水又猛然跳了起来,喉间发出尖厉怪诞的吼叫“唷”“哇”“唏”“啊”两手在身上
抓
扯,象是体内有千万虫蚁在叮咬,身上有钢针尖刺在扎戮着一样。现在的马白水,那形态,简直象-个疯子,一个失去理智的狂人!甚至象一只猿猴!
蓦然,霍青惊叫:
“我的天,看他——”
现在,马白水越叫越惨厉,蹦跳也越剧烈,君惟明却冷漠的毫不为动的注视着眼前这付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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