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罗等人被蒙起耳目,被带到一个地方。这地方大概就是玄
教了。
他们只能凭感觉,那就是被人挟着奔行,忽高忽低,或纵高或跃落,或涉水或过桥,必是在深山野郊之中。
他们被人关在地牢中,这地牢是个十分宽敞的石室。
现在他们自然都被解开了
道。
小罗道:“是我连累了二位!”
“葛三刀”道:“小罗,你这是什么话?”
茜茜道:“是啊!我们之间还用说出这种见外的话。”
小罗道:“我总以为,他们把我们抓来,绝不是由于我们在赌场中的事。”
“葛三刀”道:“应该不是。”
茜茜道:“如果是为了那件事,早就把我们杀了。”
小罗道:“我实在想不通。”
“葛三刀”道:“小罗,什么事你想不通?”
“如果童先生就是‘七杀梦魇’,不该教我武功又害我。”
“你以为哭、笑二怪是‘七杀梦魇’的人?”
“和他必有关连,因为武功相似。”
茜茜道:“小罗哥哥,我看这哭、笑二怪的路子更像童先生的,我以为童先生才和玄
教有些关连。”
“葛三刀”道:“童先生会不会就是‘七杀梦魇’?”
小罗道:“如果不是此人改了姓,应该不是。因为影子小罗透
过,他的主人即为‘七杀梦魇’。”
“对对!影子小罗是说过。”
小罗道:“既然影子小罗称‘七杀梦魇’为主人,而小仙蒂右手心也有红圈圈,武功路子也一样,那么‘七杀梦魇’和玄
教现在的教主应不是一个人。”
“葛三刀”道:“这推测很对,只不知令尊令堂对‘七杀梦魇’有何大恩?”小罗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不是一般的恩惠。”
茜茜道:“‘七杀梦魇’如此重视报恩,竟能把女儿自动送给你为罗家留一条
,且暂时不计名份,这份
襟一般人绝对做不到。”
“葛三刀”道:“这么推断,玄
教主非但是令尊和令堂的敌人,也必是‘七杀梦魇’的对头。”
小罗道:“这说法大概就差不多了。”
此刻大概是三更左右,石室外来了二人,正是副教主耿鹏和护法朱子玉二人,打开铁门,也不怕他们逃走,叫他们跟着走。
三人出了铁门之外,心要动手,哪知全身都感到无力,似乎刚才在石室内还没有这种现象,所以小罗示意不可动手。猜想二人为他们施了毒动了手脚,才会浑身无力的。
出了石室
径来到上面,这一次并未蒙起他们的眼睛。
他们可以看到此教面积之大、人手之多。
昔年这么一个庞大的教被人家一夜之间屠尽,可见屠教之人武功之高了。但是迄今未听到玄
教在找那屠教之人。
走了很久,才把三小带到一个精美的殿堂之中。
让他们站在一个黑纱幕前约两丈之处。
这小殿中的灯火颇暗,但仍可看出一些髹了金漆的家具泛出金碧辉煌的光芒。殿内不见他人,肃穆无哗。这时黑纱幕之后滑出一张大太师椅子,椅上坐了一人,只见头顶及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却不见身子,因为是椅背向着三小。
这人手一扬,耿鹏和朱子玉悄悄退了出去。
少顷之后,椅上的人以沙哑低沉的声音道:“你是罗寒波和吕冠芳的儿子?”
小罗道:“正是。”
听声音似乎故意在嘴边罩了个小坛什么的。
这样就会使声音变成松散而暗哑,不易辨认。
“你的病本座能治。”
“你会医?”
“不是,医仙周光迪在本教做客。”
“如果周光迪果然在此,这话我信。”
“只要你合作,我能使一个半死的人活上八十岁。”
小罗道:“如果教主真有这份诚意,应不会以这种绑架方式把我们
来,而且先关在地牢中。”
“以小友的不合作态度,不以此法请客又能如何?”
小罗道:“想不到贵教包娼包赌,教主敢说贵教没有大力支持‘中原十二赌坊联盟’,到处找我的麻烦?”
“这一点,本座不予否认,小友要知道,一个帮会之存在,食用浩繁,开销奇大,既不能偷也不能去抢,只有在这方面挹取。赌场的财源来得不正,吾等取之,而以教会的力量保护武林正义有何不可?但所谓包娼之说,本座郑重否认。”
听口气这位玄
教教主相当和蔼,至少谈吐是如此的。
小罗道:“教主为一教之尊,开窑立寨已久,既然开宗明义为天地立命,为苍生造福,冠冕堂皇,轰轰烈烈,为何武林中都不知教主是谁?”
教主道:“这自然另有原因,不久自会公开的。”
小罗道:“教主把在下
来到底要干什么?”
“为小友治病。”
“在下与教主素无往来,教主的关注实在不敢当。”
教主道:“本座与令尊和令堂同为武林中人,也不能说素无往来的。”
茜茜道:“教主这么做不能说没有别的原因吧?”
“可以说没有。”教主道:“小友可知令尊和令堂是如何死的?”
小罗道:“只知道是无疾而终。”
教主道:“以小友的聪明,你相信剑客罗寒波和吕冠芳两大绝世高手是无疾而终的吗?
有可能吗?”
三小不由一怔。
小罗道:“在下也以为不大可能,所以不断地调查这件案子。”
“调查结果可有什么眉目?”
“没有。”
“据我所知,杀令尊和令堂的人就是‘七杀梦魇’。”
小罗陡然一惊,道:“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就不会是他?小友可否说出理由?”
“第一,昔年围剿他的高手之中并没有家父母。”
“对!”
“其次,‘七杀梦魇’不但不会杀家父母,昔年欠家父母之恩已在加倍回报,这样一位恩怨分明的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错了!小友,令尊和令堂是他杀死的。”
小罗大声道:“只怕是教主挑拨离间吧?”
“绝对不是离间,我再问小友一件事。”
“教主,我不想听了。”
“为什么?”
“你的话靠不住。”
教主笑了几声喟然道:“一个人要做一件非常的事,一定会有周密的计划、详细的打算才行,如果你再听我一句话,你可能会乐得跳起来。”
小罗道:“父母双亡,落魄江湖,不知如何乐法?”
“本座说令尊和令堂也许健在,你信吗?”
小罗一震,道:“尊驾有何证明?”
教主淡然道:“如小友不信,可以掘开令尊和令堂的墓
看看,他们的遗体还在不在棺内就知道了。”
小罗发出一声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不重要的。”教主道:“最重要的是昔年谁杀了令尊和令堂,而又把他们的遗体
走了。”
小罗道:“是谁?”
“七杀梦魇!”
小罗道:“他为什么要把已经杀死的人破墓
走?”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据说令尊和令堂昔年未公开参加围剿,而是暗中进行。‘七杀梦魇’被重创,就是令尊和令堂造成的,像‘神州七子’、‘南海双皇’以及‘
外三鹰’等人,根本未放在‘七杀梦魇’心上。”
“那么‘七杀梦魇’他叫什么名字?”
“龙起云!”
小罗心头大震,到目前为止,此人的话似有部分可信。
第一,小仙蒂名叫龙仙蒂,她的父亲必是龙起云。
影子小罗不说他主子的姓名,自是保密。
至于小仙蒂为了报恩,要给罗家留一条
,以及影子小罗对他的一切回护和援手,如果他的主子是‘七杀梦魇’,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七杀梦魇”掘墓盗走了他父母的遗体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话,他还不能对这教主说。
这些年落魄江湖,他经历了人生的辛酸苦辣,颇知“逢人只说三分话”的道理,道:
“教主是说是‘七杀梦魇’杀了我的父母,又把他们的遗体
走了?”
“正是。”
“目的何在?”
“我说过不大清楚,总之,‘七杀梦魇’龙起云是你的杀父母仇人已不容置疑。因为他的‘梦里乾坤’可杀人于无形。”
的确,既然‘梦里乾坤’能授人武功,它的影响力之大,超过了人类的想像,利用人在睡梦中杀之,应属可行。
小罗道:“教主刚才曾说家父母也许还健在?”
“我是说过。”
“教主之言是否有点矛盾?”
“小友请说。”
“教主说是‘七杀梦魇’杀了家父母对不?”
“对,这虽是臆测,也有八九成以上的可能
。”
“而教主也曾说过,自墓中
走家父母遗体的人也可能是他对不?”
“对!我是说过。”
“人已被他杀死,他
走遗体又是为了什么?况且教主又暗示家父母可能还活着,这又做何解释?”
“本座乃是臆测之词,但极有可能。”
“什么极有可能?”
“令尊和令堂尚活在世上,但必为人所控制。”
“被谁所控制?”
“七杀梦魇!”
“教主为何作此推测?”
“因为…”似乎考虑了一会儿,道:“有人发现了两个披发怪人,武功高强,颇似你的父母。”
小罗差点惊呼出口。
他内心的确激动已极。那两位披发人的确很怪,武功也高不可测,而且是一男一女,一直不使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至于说他们已为“七杀梦魇”所控制,也不无可能。
要不,为什么女披发人带走小仙蒂去待产?
除非两位披发人根本不是他的父母,反之,他们和“七杀梦魇”有来往是可信的。
教主道:“小友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小罗道:“目前言之过早。”
教主道:“小友可曾遇见那一对披发人?”
“没有。”小罗必须说谎。
因为玄
教主的话总是不太可靠的。
教主道:“小仙蒂以身相许,表面看来,恩重如山,事实上是送了个干人情。”
“教主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教主喟然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真是一点不假。试想,小仙蒂也有‘五
鬼脉’绝症,嫁给别人谁会要?而送给你,反而使你感激涕零,这就是‘七杀梦魇’龙起云的厉害处。”
小罗道:“我对小仙蒂的情感绝对信任。”
“这是可以想像的,新婚燕尔,两情相悦,谁也不会去想一些扫兴的事,你这么想是值得原谅的。”
小罗道:“教主所知道的既然这么多,尤其是家父母可能还活在世上也知道,就该知道,龙起云既已杀死家父母,又为何掘出而使他们复活?”
教主又顿了一下,道:“龙起云是个奇才,你信不信?”
小罗道:“这一点我信,不然的话,不可能学成‘梦里乾坤’。”
教主道:“他会诈死术,而且他既能以类似佛家的‘灌顶大法’在梦中授技,就能使人暂时死亡若干时刻,然后再使之复活。”
小罗心头一动,的确,他也学了龙起云的诈死术。
教主道:“据我所知,令尊和令堂都会一种至高的内功心法‘蜇龙太清玄无’,也只有这种内功玄无能很快疗愈他的内创,所以杀死令尊和令堂再使之复活,为他治病…”
这太玄了,但又隐隐约约觉得有那么一点可能
。
第一,他听人说过,父母的‘蜇龙太清玄无’为武林所有心法之冠。其次,人死了使之复活根本不可能,除非正如教主说的,龙起云对其父母使用了诈死术。
教主道:“龙起云已得道家炼气化神
义,所以再和武功合而为一,非同小可。他已能做到: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道。”
小罗对此人十分佩服,但对他的信任却还差得远。
教主道:“小友
要在此治病,是否该开诚布公?”
小罗道:“怎么?教主以为我的话有不实之处?”
教主道:“至少你没说出你所有已知道的事。”
小罗道:“也许,教主不也未能出示真面目?人生在世,谁会没有一点秘密?我们又怎能责怪人家保守一点秘密?”
教主道:“小友说的对,人人都有保守一点小秘密的权利。”
拍手三下,耿鹏和朱子玉把他们带回地牢中。
第二天上午,由副教主耿鹏请来医仙周光迪为他诊病,这位医仙约六旬左右,须发皆白,但却是红光
面地进入石室之中。
经耿鹏介绍,小罗等人自然很高兴,一齐见礼。
然后周光迪问了些病况,再为他试脉。
大约盏茶工夫收回手,道:“小友如在童身之时治疗,可能事半功倍,破了身治起来就难些。”
小罗、“葛三刀”和秦茜茜三人
换了一个眼色。
由此看来,似乎小仙蒂的荐身,是另有企图的。
小罗道:“请问前辈有几成把握?”
周光迪闭目想了一会儿,道:“四成!”
三小不由一惊,连一半都不到。
“葛三刀”道:“如果他未破身,能有几成把握?”
“七成!”
三小又是一呆,似乎每个人都在想小仙蒂的接近、报恩以及柔情
意之中,是否另有可怕的意图?
小罗道:“这么说晚辈的生存机会只有五成不到?”
周光迪道:“总之,这是一种奇症,很难治,一半也要看个人的造化如何。如果病人能看得开,就比较有利些。”
茜茜道:“老前辈真能为小罗治疗此疾?”
周光迪道:“经教主敦请,怎好推辞。老夫先为小友开个方子,服几次试试看再说吧…”
周光迪和耿鹏走后,茜茜道:“教主真会为你治病?他没有什么企图?”
“葛三刀”道:“依我看,教主治小罗的病,也许和‘七杀梦魇’使令尊和令堂复活的动机一样。”
茜茜道:“如果教主说的是真话,龙起云先使罗伯父与伯母无疾而终,使武林中人都以为他们已死,然后再使之复活,用他们的‘蜇龙太清玄无’治他的重伤,那么这教主要利用小罗哥哥什么呢?”
三人都想不出来。
但小罗以为是讨好他,套他内心的话。
教主知道的不少,但至少他还希望知道小罗有未见到“七杀梦魇”龙起云,以及有未见到他死而复活的父母。如果见过,他知道的秘密就多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教主当然很希望知道这些,小罗推断,这位教主和他的父母及龙起云都是敌对的。
午饭后耿鹏端来一碗煎好的药,放在铁栏内,道:“小罗,这是周大医仙为你处方的第一次药,你要趁热喝下它。”
小罗望着热气腾腾的一小碗药汤,心中盘算,毒药是不可能,但也可能是无用的药,或者使他的病更难治的药。
以周光迪的为人及声望,绝对不会敷衍他或者害他。
玄
教主就有可能。
这药不是周光迪亲自端来的,小罗就不想吃。
但不想吃却又不便表现出来,只好和耿鹏闲扯淡,道:“耿大侠,常有庆在贵教中也是副教主吗?”
耿鹏道:“正是,如少侠愿留在本教中,身份可能比他高些。”
小罗道:“比他再高些不是变成了教主了?”
“不,本教的副教主有好几位,在职位上也分为好几级,最高的一级,在教主外出时,可以代行公务。”
小罗道:“那么耿大侠是几级?”
“三级。”
“常有庆呢?”
“二级,如少侠留下,可能成为一级。”
小罗道:“耿大侠把我估高了,耿大侠可不可以谈谈昔年玄
教一夜之间被瓦解的事?”
“当然可以。”
“能一夜瓦解贵教的人,必是好几个高手了?”
“当然,据说是‘七杀梦魇’勾结前本教三名护法,里应外合,才能顺利得手,连前教主司徒天爵都未能幸免,若非有内贼,变生肘腋,是不可能的。”
小罗点点头,心道:“似乎什么怪事,都推在‘七杀梦魇’龙起云的头上。”道:“前教中勾结外人叛教的护法是谁?”
“共三人,一名叫刘大泰,已被杀死。另外两个是赵光和李英,他们滑得很,一直未能擒回治罪。”
小罗却认为赵光和李英二人不像坏人,他还传了他们一招武功。他们二人对昔年屠教者可能多少知道一些。
那次小罗和茜茜在塔内与李英、赵光二人相遇,由于时间仓促未及深谈。
小罗道:“一共三个人能在一夜之间杀光教中一百余人?”
“能,第一是发动奇袭,其次是内贼变生肘腋。”
小罗道:“赵光和李英两个前贵教护法为什么要叛教?”
耿鹏道:“大概是‘七杀梦魇’以授以绝技为饵吧!”
小罗道:“戴哭、笑面具的人也是教主?”
“对,只不过他们只是助理教主,也可以说教主是太上教主。”耿鹏道:“罗少侠,药凉了效果会差些,快吃下吧!”
小罗相信这药未必有用,但不喝又不行。
就在这时,忽见铁栏门外转角处探出一个女人头来,小罗看得很清楚,那绝对是小五子的脸。
他对小五子的印象深刻,绝对不会看错。
小五子却在向他摇头及摇手。
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很直觉地认为小五子示意他不要喝这药。
而且小五子的表情很严肃,似乎郑重其事。
小罗心中念头电转。虽然小五子和软软已与他很不和,且也有参与此教之可能,但她示意不喝这药,好的方面仍然居多,坏的方面也只是希望他的绝症继续拖下去而已。
衡量轻重,仍以不喝为妙。
况且,这个周光迪是不是真的医仙周光迪呢?
小罗从未见过“葛三刀”、秦茜茜二人自然也未见过。
小罗已端起药碗,但目光却仍然望着栏外。
耿鹏已发现小罗似在注视他的身后,回头望去。
小罗很技巧地把药倒到“葛三刀”的袖内。
然后他故意把碗放在
边,还翕动着嘴
,道:“真苦!大概这就是所谓良药苦口吧?”
耿鹏收起碗,道:“当然.光是吃甘草煎的药是治不了大病的。”
耿鹏离去不久,小五子出现栏外。
小五子道:“你没有喝吧?”
“没有,你怎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谢谢你并未看轻我和软软的荒唐行为。”
小罗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算哩!”
小罗自是误会了小五子的话意,她是指她和软软制住影子小罗干了一件很不名誉的事,小罗怎会知道?
小五子很高兴,甚而有点感谢。像她们二人的行为,小罗居然没有轻视她们。
她本以为小罗会把口水吐到她们的脸上,甚至不屑和她们交谈的。
小罗此刻的表现,对她自然是喜出望外了。
看来要救一个人,原谅他实在比责备他有用多多。
小罗道:“为什么你示意我不要喝?”
“那老头子不是周光迪,但有点像他。”
小罗道:“教主是谁?”
小五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小罗道:“软软也在这里?”
小五子点点头。
“葛三刀”道:“你们在此是什么身份?”
“副教主!”
“嘿!身份这么高?我要是来了,会不会也是副教主?”
小五子道:“大概能混个坛主的职位。小罗,你真的能原谅我和软软的疯狂丢脸的行为?”
小罗道:“只是有点反常,也不能算是疯狂或丢脸的。”
这话非但使小五子感激,甚至于还以为仍有希望呢!
小五子低声道:“明天晚上我来救你们,但一定要选在你的功力最强的时候,你可以在铁栏外面用指甲划上‘×’,代表功力弱,‘+’字代表正是武功强的时候。”
小五子匆匆离去。
大约是四更稍过,小罗等人已在石室内睡了。铁栏外站定一个面部四周有紫雾的人,注视石室之内。
先在小罗身上扫视几匝,然后目光停在茜茜身上。
大约盏茶工夫,这人悄悄离去。
小五子和软软在玄
教内排名副教主,谁也不便管她们,她们自住一个大院,闲人绝对不许进入。
只有哭、笑二怪人管管,但也有其限度。
小五子回来告诉软软这件事,软软愕然道:“小罗没骂我们寡廉鲜
?这未免失常了吧?”
小五子道:“绝对没有,他说算不了什么。”
软软道:“本来嘛!一个一夜之间
了五个小
女,第二天又和小尼姑搞七捻三地,他会在乎这个?可能还求之不得呢!”
小五子道:“无论如何,咱们自己检讨,总是过了火。”
软软道:“看样子你很感激他哩!”
“有那么一点。软软,咱们在此,不过是敷衍,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荒唐下去,能救出小罗也许还有希望,就算他不要我们了,前嫌尽弃,也是一件好事。”
软软低声道:“这不是冒了杀身之祸的危险?”
小五子道:“不妨,咱们可以秘密进行,一旦事败,和他们一起走。老实说,在目前除了教主,其余的人要制服我们可没有这么容易。”
软软道:“好吧!万一走不了呢?”
小五子道:“我认为不会走不了。”
软软叹口气道:“小五子,你的想法只怕必然落空。”
“什么想法?”
“和小罗的事,他不可能一箭数雕。”
“为什么?”
“今天我们在小金殿后偷听小罗与教主交谈,谈及两位披发人之事,会不会就是小罗的父母?”
小五子呐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软软道:“如果不是他的父母,自然免谈,如果是的话,只怕不妙,你忘了那天她对我们的惩罚及侮辱了?”
小五子呐呐道:“的确!”
软软道:“你还要冒杀身之祸救他?”
小五子道:“我认为那披发人未必是他的母亲。”
“怎见得?”
“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不把小罗带走?”
软软道:“也许另有原因。”
小五子道:“软软,如你不愿参与这件事,我不勉强你,但要请你保密。”
软软道:“你一定要干,我当然和你共进退!”
石室下面无人看守,因为那简直是铜墙铁壁,
翅难飞。
但石室上面,却有四个看守的高手,只不过这些所谓高手在二女看来是不堪一击的。
大约亥时,软软担任巡察岗哨工作,下石室走了一趟,自然没有和小罗等人打招呼,只是看清了铁栏外的暗号。
那暗号正是“×”“+”“×”“+”等等,最后一个是“+”不是“×”就显示目前正是功力强大时机。
软软上去后,二女立刻换了男装,经过易容,甚至还改换了兵刃,因为软软本是用点
镢的。
不改用其他兵刃,一看便知是她了。
易容化装已毕,二人互看,认为可以暂时
真。
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不会被人看破。
她们把
上做成假人拥被高卧之状,出了院落。
在这当口自然也不能遇上教中的人,因为她们的样子谁也不认识。
在石室上面,二人同时发动奇袭。
以二女的造诣加上奇袭,不到两个照面,摆平了四人。
把四人拖入竹丛中,一人守住入口,一人下去救人。
小五子已自这四人之一的身上取得开铁栏门的巨钥。
四人冲出石室入口之前,合力把铁柱拉弯,暗示自行逃走并无外援。仍由小五子带路,软软殿后。
但这玄
教的面积太大,占地不下百顷,二女虽然很
,却因卡哨太多,不久即被发现。
值夜放哨的人一旦发现了
细,立刻吹起竹哨。
这种传递消息的哨音尖锐而凄厉,在这儿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
三五个卡哨自然立刻就失去了抵抗力,但高手立刻涌上来。只是以这五人的实力,来上三五高手,也无济于事。
打打走走,终于来了真正的高手,有副教主耿鹏、欧
芳菲,护法朱子玉、仇无忌、郎一雄和胡石开。
不要说还有二三十个次
高手,就是这六人就够他们调理的了。
小罗正是手上红圈正盛的当口,出手勇猛
烈,掌力无俦,耿鹏接下他,不由暗暗吃惊不已。
小五子接下欧
芳菲。
软软接下仇无忌。
茜茜和郎一雄接上手。
“葛三刀”连砍胡石开三刀,把他
退一大步。
这局面火爆而危机重重,因为一处告警,其他部门的高手即会前来支援,绝对不会各自为政,袖手不管。
小罗为了争取时间,全力搏杀,耿鹏有点支持不住。
欧
芳菲也不是小五子的敌手,因为她学童先生的绝技太多了。
此刻欧
芳菲已中了小五子一剑,但不很严重。
软软和仇无忌打了个平手。
茜茜和郎一雄也不分胜负。
只有“葛三刀”和胡石开的搏斗落了下风,且极危急。
小罗为了援手“葛三刀”本可在十几招内制服耿鹏的局面就改观了。小五子虽然和欧
芳菲力战占了上风,短时间内也撂不倒她。
其余玄
教中数十人,围了个水
不通,但未出手。
小罗在小五子耳边道:“要快,不能拖延!”
小五子当然知道,迟则走不了。
此刻教主在和另外两位教主交谈,道:“小罗要逃?”
哭脸副教主道:“拉弯铁柱
困的。”
“谁有那种神力?”
笑脸副教主道:“据卑职所知,只有太上教主办得到。”
“不。”教主道:“二位也能办到。”
哭脸人道:“有两位副教主及四位护法出动,谅他们跑不了的。但卑职再去看看,应能迅速使他们回笼。”
教主道:“有劳!只怕有内
。”
此刻“葛三刀”在苦撑。耿鹏挨了小罗一掌,口边血渍殷然,小五子又伤了欧
芳菲一剑,软软
得仇无忌连连退后。
没有耿鹏的命令,四周的次
人物不敢上。
茜茜和郎一雄仍然难分高下。
如果无人增援,小罗和小五子偶尔帮帮“葛三刀”大约也能在两盏茶工夫内撂倒耿鹏及欧
芳菲。
只不过哭面人一到,形势整个改观。
他接下了小罗,因为耿鹏已受了内伤。
哭面人一出手,小罗就感到沉重的压力。毕竟这是个罕见的高手,况且小罗已和副教主耿鹏力搏五十余招。
但小罗自服了披发人的药后,功力略增,时间也长了。
功力强的时间长了,间隔的时间自然就缩短了。
也就是说平常一个半到两个时辰左手无红圈,现在改为一个时辰。
小罗夺了一柄剑,芒虹回卷,在这一卷的瞬间,哭面人又在他的要害附近扫过三拳一掌,几不及寸。
四周爆起一阵采声。
小罗的跳跃,也几乎赢得叫好声。他在果面人的绵密掌
隙中闪过,在视觉上,似乎血
之躯已不见,仅是一层薄薄的衣衫在飞舞。
哭面人虽然已占上风,但也不由暗暗折服。
他还没见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此造诣。
小罗却知道,他仍非哭面人的敌手,即使未和耿鹏动过手也不成。
只不过目前哭面人像一团火,他像飞蛾,明知扑上就完,还是要奋不顾身地扑上。
小罗挨了一掌,左边身子有如起了火。
但正好他退后两步时,小五子傍身而过,在他耳边低声道:“走!”
走?怎么个走法?
几乎在此同时,小罗全力一搏攻出一剑,小五子也只攻不守地攻向哭面人一剑,这一来哭面人似未提防,两面受敌,且小五子的功力非比等闲“嗤”地一声,左腋下中剑。
这一剑当然并不太重,但只要中剑,总是不大好受。
哭面人一退,且打量左腋下,小罗、小五子等人已越过人墙掠入另一院子,由软软带路,小五子殿后,迅速向教区围墙外奔掠。
途中虽有卡哨拦截,但这些人有如猛虎出押,当者披靡。
只不过哭面人伤得极轻,他如何甘心让小罗
出掌握?
这对他自己的面子及教主的嘱托都无法
代。
因此,他疾追而来,发誓要擒回小罗。
即使其他诸人溜了,只要擒回小罗就成。
快到围墙边时,他追上了小罗。
奇的是其余几人都已不见,只见这小罗殿后。
“小子,本座不会让你逃走的,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吧!”
说话间已出了手,而小罗也未用剑。
哭面人一时激动,也未注意小罗为何一个人落后。
而小罗本来用剑,为何手中的剑也不见了?
以哭面人的身份,虽被偷袭,受了伤,总是不光采的事。
他咬牙切齿地狂攻,不许别人
手。
终于在一百二十招左右,小罗连中两掌,踉跄闪退扑跌中,被哭面人点了
道,挟起来走。
逃出玄
教的人可不敢停留。
他们迂回下山,落荒而走,使追的人摸不清去路。他们逃出三四十里外,在林中休息,也实在走不动了。
小罗道:“若非小五子向哭面人攻出那一剑,而使他腋下负伤,我们今夜绝对逃不出玄
教的围墙。”
茜茜道:“怎么?哭面人受了伤?”
“葛三刀”道:“那工夫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快要支持不住倒下了。”
软软道:“小五子
冷攻出一剑,哭面人未防这一手。”
小罗道:“玄
教的人也多少有点轻敌。”
小五子道:“不错,如果笑面人也到场,咱们绝对
不了身的。”
“葛三刀”道:“小五子,你们也不知道教主是谁?”
“不知道!”
“也不知道哭、笑二怪是谁了?”
“也不知道,但却隐隐猜出他们是兄弟二人。”
小罗道:“卫前辈那句话也许仍然十分权威,他说目前武林中的几个神秘人物,大致不出那十二个人。如‘神州七子’,‘南海双星’和‘
外三鹰’等。”
小五子道:“小罗,承你不记前嫌,我们十分惭愧!”
小罗道:“我只以为因我和小仙蒂的事,你们再也不理我了!”
小五子道:“我们也知道,吃这飞醋是十分无聊的。”
软软道:“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对不?”
“对对!”“葛三刀”道:“世上的男人又不仅是小罗一个,你们看看我‘葛三刀’,是不是也可以考虑考虑?”
二女嗤之以鼻。
小罗自去调息疗伤,众人也都静下来休息。
玄明教中警哨大作,立刻又紧张起来。
因为一个披发人长驱直入,连过十七卡哨,且伤了两名护法、三名副教主,连笑面人都受了伤。
这女披发人站在小殿外要见教主。
哭、笑二位教主挡住了门,道:“尊驾要见教主有何贵干?”
“要人!”
“要什么人?”
“罗天!”
哭、笑二人正要拒绝,教主道:“请进来!”
哭、笑二人退入殿内,此殿四周至少也有六七十人之多,团团围住。
殿内灯光暗淡,黑纱幕后仍有一巨椅,只是这次椅子不是背向外边,而是正面向外,双方对面,但里面的教主可以看清披发人,披发人却看不清教主。
当然,教主也看不清披发人的面孔。
教主道:“请坐!”
披发人道:“不必!”
教主道:“看茶!”
哭面人亲自献上茗茶,可见教主对披发人之重视。
披发人道:“谢了!”
教主道:“尊驾来要小罗?”
“正是。”
“只要女士说出你和小罗的真正关系,本座立刻放人。”
披发人道:“我的身份你可能知道,教主的身份也瞒不了人,我看不如暂时大家心照不宣吧!”
教主沉默了一会儿,道:“女士能否回答几个问题?”
“能答则答,不能答也别介意。”
“一定一定。”教主道:“见过龙起云了?”
“恕难奉告。”
“龙起云的伤治愈了吗?”
“听说治愈了!”披发人道:“只怕尚未完全复原。”
“龙仙蒂在女士手中?”
“正是。”披发人道:“再问我就难以回答了!”
教主抱拳道:“恕本座不能亲自相送,把罗天让女士带走,并代本座送客…”
“是。”笑面人伸手一让,披发人出殿而去。
小罗真的
她带走了。
披发人自然并不认为会如此顺利,但还有一位披发人在外相候,一旦女披发人告警,两个披发人大干,只怕死伤会十分惨重。
笑面人返回小金殿,教主和哭面人还在。
教主道:“二位可能以为本座
厉内荏,虎头蛇尾,其实这也是一种策略的运用,我们目前采哀兵姿态比较有用。”
“是的,教主!”哭面人道:“不过刚才若教主出手,可以一举生擒她,另一个必来,但二人分散,可以各个击破。”
教主道:“二位是只见秋毫不见舆薪。各个击破自然可以做到,但我们的损失必大。况在尚未各个击破之前,如果另一披发人及时前来,双剑合一,形势就不对了。况且有很多事尚未
清,此刻动手嫌草率了些。”
笑面人道:“况且必要时本教还有大力后援。”
这次教主未说话。
是不是暗于玄
教身后还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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