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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金陵的吉祥庵,与灵谷寺同样的出名,是江南的佛门圣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佛门中也有不守清规的败类,譬如花和尚,酒和尚之类的。但尼姑公然大买狗,还要店家送到庵中去,这倒有够新鲜,可算得上头条新闻!

 尤其,据说吉样庵的住持慈云师太,是位深藏不的佛门高手。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她竟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动武,所以庵中的女弟子均未传授武功。

 杜小帅和杨心兰,如果真想吃一顿狗,那家吃不成,可以到别家去吃,金陵城里卖狗的,又不是此一家别无分号!

 可是这两个宝贝蛋,宁可狗不吃,一定要赶到吉祥庵来瞧瞧热闹,看尼姑们大开洋荤。

 两人在半路已追上送狗的那辆马车,一路躲躲藏藏,跟着前往吉祥庵。

 吉祥庵建在山坡上,马车才到山上,就被黑暗中窜出的几名黑衣壮汉拦住,喝问:“干什么的?”

 车把式忙应道:“咱们是送香来的…”黑衣壮汉听了,上前打开车门,向车内查看一下,见只有跟来扶着锅的两个伙计,才放人通行。

 跟在数丈外的杜小帅和杨心兰看这情形,心想吉祥庵内必定有事了,不互瞄一眼。

 杨心兰黠笑:“帅哥,那些家伙的样子,好象是‘一统帮’的人啊!”杜小帅笑得甚惹人:“咱们跟‘一统帮’还真有缘,怎么甩都甩不掉,注定要连结在一起啦!”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少没正经,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庵里是怎么回事再说。”

 杜小帅笑:“好!”便和杨心兰,从山边绕去,施展轻功身法掠向山坡。

 两人利用夜掩护,迅速掩近庵外,发现庵前守着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一见那辆马车到来,便一拥而上,忙着将一锅锅热腾腾的香抬下。

 杜小帅拉杨心兰一下衣袖,绕向庵后,纵身掠上院墙,放眼望去,只见院内也散布了二三十名黑衣壮汉。

 要放倒他们很容易,不过还不到时候,让他们多清醒一些时候,先了解状况再说。

 幸好夜正浓,两人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院墙上了屋顶,居高临下,正好可以见到佛堂内的情景。

 哇噻!堂内的地上,盘坐着好几十名大尼姑,居然个个全身被扒得光,赤身体,一丝不挂啊!

 有没有搞错啊?难道尼姑也学时髦,举行天体会…二人坚决不相信有这种事,再仔细一看,哎呀!堂内灯火通明,尼姑们的四周,围了四五十名黑衣壮汉,一个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刀剑。

 一位容貌慈祥的老尼姑,双目紧闭,端坐在一张石鼓上。她虽未被扒光衣服,却被两个黑衣中年,双双用剑架在颈旁,使她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情况这么明白,连没肚脐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她们被人挟制啦!

 杜小帅看这情形,火得正蠢蠢动,却被杨心兰拉住,轻声劝阻:“帅哥,咱们一动手,那些尼姑一定有死有伤,先看看情况再说。”

 杜小帅瘪透了心,弹了弹耳朵,暂时忍了下来,待会儿再让他们好看!

 这时由一批黑衣壮汉,将四只大铁锅抬了进来,一一放下。锅盖一揭,顿时热腾腾的香四溢。

 只听老尼姑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左边那黑衣中年沉声道:“慈云师太,狗已经送来了,你是愿意出钱如意那娘们,还是要咱们全庵的尼姑吃狗?”

 象这种生了儿子没股眼的绝主意,还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慈云师太道:“贫尼根本不知钱如意这个人是谁,如何能得出,各位施主别闹了…”右边那黑中年嘿然冷笑道:“师太,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当年是你收留那娘们的,不但让她在吉祥庵藏了十几年,还把一身武功传给了她,居然说不知她是谁!”

 慈云师太仍然保持心平气和道:“不错,十几年前,贫尼是曾经收留了一个重伤的女子,养伤半年才痊愈。她曾要求削发为尼,但贫尼见她尘缘未了,不属佛门弟子,苦劝她打消出家的念头,等她复元后,就离去了。贫尼既不知她的姓名和身世,更未传授过武功,施主们可能是误听了传闻吧。”

 左边那人怒问道:“老尼姑,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施主们若是信不过贫尼,尽管杀了贫尼就是,请不要为难我的弟子们…”右边那人突然喝令道:“来呀!把狗盛了给这些尼姑吃,谁不吃就杀谁!”

 碗早就准备好放在旁边,一声令下,众黑衣壮汉便上前,用铁榴舀出一碗碗的狗

 慈云师太终于睁开了双目,眼见众壮汉端了一碗碗的狗,走向大小尼姑面前,激动地道:“阿弥陀佛!施主们不要人太甚…”左边那人狞声道:“嘿嘿,老尼姑,别以为咱们对你,特别客气,实在是你光了也没啥看头。如果你还不识时务,那可怪不得…”瞧他说的这话,能听吗?再无动于衷,可不是圣人就是白痴了?

 慈云师太既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诚忍无可忍,突然上身向后一仰,正好出架在颈旁的两把利剑,同时双脚齐分,将两个黑衣中年中央得东倒西歪。

 众壮汉见状,不惊怒炽,顾不得那些尼姑吃狗了,纷纷摔下手上的碗,泼洒了尼姑们一身。

 尼姑们身上光溜溜的,汤汁油腻腻的特别热,直烫得她们惨叫连连。

 左边那黑衣中年尚未爬起,就大声怒喝道:“杀!一个都不留!”

 慈云师太口中高诵佛号:“阿弥陀佛!”

 一个身跳起,不出手是不行了。

 只见她身形如同一阵疾风,直扑那些正待出手的壮汉,双袖齐拂,来了个先发制人,使他们来不及杀那些不会武功的尼姑。

 鬼叫连天,十几名壮汉已被双袖拂出的强劲真力,扫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整个佛堂,顿时象菜市场一样,热闹的!

 杜小帅看再不下去,就没得玩了,对杨心兰捉笑:“伙计,下去吧!”

 两人纵身而下,直闯佛堂,正好两个黑衣中年身跳起,双方一言不发就干上了。

 慈云师太正愁孤掌难鸣,突见闯来这两个小伙子,虽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反正是打黑衣人在帮助自己,心中不由地一宽,出手更见威力,嗄嗄叫!

 杜小帅觉得这些尼姑有够“阵茶”(碍手碍脚)的怕伤了她们,不敢用“玄天三剑”只以“幽灵十八扭”配合师父传授的“君手”赤手空拳对付那黑衣中年。

 不料这家伙也不是混假的,真有两把刷子,刚才只是一时大意,被慈云师太攻了个措手不及。

 这时一发狠,手中的剑连发险招,既狠又快,使小伙子一时倒有些近身不得。

 杨心兰对上右边那黑衣中年,就糗态百出啦!

 这少女从她老爸身上,好的没学会,坏毛病可真不少,吃喝嫖赌之中,除了不能真“嫖”样样精通,外带拐、诈、骗、坑。

 至于武功方面,除了“跑功”还真没有一样她会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杨小又能有什么好榜样,遗传给这位宝贝女儿?

 幸而她身法灵活,总算勉强撑住了场面,不至于一上手就施展“跑功”那就只是糗,而是瘪又逊啦!

 席地盘坐的几十名大小尼姑,虽有不少被烫伤或踢倒的,但是没有慈云师太一句话,谁也不敢擅自起身逃开。由此可见,吉祥庵的门规相当严厉。

 要不是这样,几十个尼姑惊成一团,那场面可就更“抢抢滚”(热闹)啦!

 慈云师太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轻易杀生,只是全力掩护抢救那些尼姑,出手极有分寸。

 偏偏那些黑衣壮汉,个个心狠手辣,逮谁杀谁,一连挥刀砍倒几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尼姑。

 使慈云师太看在眼里,不悲愤加,心如刀割,整个人都“抓狂”了:

 “师祖,恕弟子要违背血誓啦!”

 狂喝声中,这位修为涵养极深的师太,脸上那种慈样和蔼的神情,突然间消失无踪,一变为脸杀气。仿佛一头狂怒的猛兽,扑向挥刀砍杀的几名黑衣壮汉。

 你娘咧!真是老虎不发威,当它是病猫。

 想当年,慈云师太俗名洪薇,外号红花娘子,名列湖七大魔头之一,杀人如斩草,不知多少武林成名人物,丧命在她的“红花血指”之下。

 只要被她的“红花血指”击中,无论武功多高,功力多深厚,点上功散命毙,伤处五个血红指印,如同烙印上的五片花瓣一样。

 就为了她杀太重,使她师父天山神尼亲自下山,决心大义灭亲,砍了她。

 因而惊动了隐居天山瑶池,已达一甲子以上,高龄一百二十岁的祖师瑶池仙子,千里迢迢赶来江南说情,要她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再用武功,并且从此遁入空门,才算得免一“砍”保住了性命。

 慈云师太这时为了全庵的尼姑,竟不惜自毁血誓,可见她已了心。

 什么血誓不血誓,管他娘的,杀了再说!

 杀机既起,这些黑衣人可有得乐子了。

 “红花血指”虽已久未使用,难免有些生疏,一旦施展出来,仍然凌厉霸道无比。

 只见人影急进中,就听连声惨叫,几名黑衣壮汉已你飞我倒,趴在地上起不来罗!

 正在跟杜小帅力拼的黑衣中年人,闻声一分神,被小伙子趁机闪至身后,飞起一脚踹中股,踹得他向前扑跌出,撞翻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狗

 杨心兰见了,连自己还在跟人家打都忘了,心痛大叫道:“帅哥,别糟蹋了狗啊!”她这一搞,另一黑衣中年人也趁机欺身而上,剑就朝她膛猛刺。

 幸好杜小帅及时叫了声“当心!”杨心兰急以“沾衣十八跌”仰身向后一个倒退,才好险的闪开。

 这少女虽武功差劲,怪点子却一箩筐,趋势斜身把脚上前一勾,绊了黑衣中年一个大筋斗。

 由于他出主猛,卯足了劲儿,打算一剑把这小叫化刺个前穿后背,以致一跤摔出,直向丈许外的大铁锅扑去。

 好死不死的,竟然一头栽进大锅里!

 黑衣中年被烫得猪叫连连,锅也翻了,人痛得双手抱头,滚,好象被“虎头蜂”螫了似的。

 一下子翻了两大锅狗,看得杨心兰瘪着一张苦脸,尤其香四溢,使她差点口水都到脚跟了!

 黑皮,这是暴殄天物呀!

 杨心兰气得冲上前去,狠狠一脚朝那黑衣中年人股跺下。

 这一脚跺得真巧,黑衣中年刚翻滚过身来,被跺在两之间那要命的部位。

 只听他“哇!…”地一声惨叫,便痛得昏死过去。

 大姑娘跺人家那地方,实在太不象话,杨心兰自己也觉得脸部热热的。

 偏偏杜小帅还捉弄谑笑:“兄弟,干得好!”便使她干窘直笑。

 撞翻铁锅的那个黑衣中年,霍地身跳起:一见另一个趴下不动了,顿时时惊怒加,狂喝一声,剑攻向了杜小帅。

 小伙子面带黠笑,直等对方的剑已刺到前面,才又以“幽灵十八扭”闪开,再来个飞旋一,把他端了个狗吃屎。

 闯入吉祥庵的近百名黑衣壮汉,是以两个中年为首,一见他们摆平了,其他人不成一团。

 其中几个比较老练的,见慈云师太一把提起一名黑衣中年人,并即采取行动,抓起几个尼姑,用刀剑架在她们颈旁。

 只听一个振声喝道:“老尼姑,快把人放下!否则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先杀了这些小尼姑!”

 那些尼姑吓得魂不附体,齐声惊叫道:“师父,救命啊!”救命慈云师太虽然狠心,又不能不管徒弟的死话,怒道:“把这两个人带走吧!”随手一抛,将那黑衣中年抛了过去!

 黑衣壮汉七手八脚,急忙将那黑衣中年抬起,又去抬起被杨心兰一脚跺昏的那个,其他人则趁机把伤亡的壮汉一一扛起。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那些尼姑还被挟持,什么着也干不了,再加上只是配角的身份,这场戏可没他们说话的份,只得由慈云师太来处理这个“镜头”

 那知黑衣壮汉们收拾了残局,竟然仍不放开那些被挟持的尼姑,迅速向佛堂外退去。

 慈云师太瘪怒喝道:“把她们放下!”

 为首的两人已不省人事,便由那黑衣壮汉发号施令:“大家先退下去!”

 然后一施眼色,示意其他几名壮汉,挟持着那些尼姑断狞声道:“嘿嘿,你放心,等咱们出了山外,自然会放了她们的。这些尼姑带回去,又不能当老婆!”

 慈云师太忍无可忍:“你们听着,我再说一遍——快把她们放出,否则…”

 黑衣壮汉吃定她了,理都不理,迳向其他几人道:“咱们走!”

 慈云师太心知自己怒极出手,必然大开杀戒,这批黑衣壮汉至少有一半活不成,但几个无辜的尼姑也要跟着死翘翘。

 使得面貌慈善的她,整张脸几乎苦出汁来。

 杜小帅与杨心兰互瞄一眼,本想向外冲去,却被慈云师太双臂一张,拦阻道:

 “让他们走吧!”

 黑衣壮汉迅速退出佛堂,忽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是什么人,有种就报上名来!”

 杜小帅笑着:“我叫杜小帅,回去问你们帮主就知道了!”

 黑衣壮汉似乎听过这小子的来头,那敢怠慢,急忙以制住的尼姑为掩护,迅速退了出去。

 众人撤出佛院,只见庵外的那辆马车仍在,送狗来的两个伙计和那名车把式,却倒卧在血泊中。

 没想到送狗来的,连命都“送”掉了,真是有够衰(倒霉)的。

 那辆马车正好派上用场,可以用来载运昏的两个黑衣中年,以及伤亡的帮众。

 正要上车,突见一条人影如大鹏掠空,从众人头顶上飞过,落在车顶上。

 众人定神一看,哇噻,竟然是慈云师太!

 几个被挟持的尼姑齐声大叫:“师父,救命碍…”慈云师太把心一横,不管啦,向黑衣壮汉振声道:“刚才我不愿血腥污了佛门净地,原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可是你们却不知死活,偏要挟持我这几个弟子。现在我已改变主意,除了留一个活口,回去好报信你们是谁杀的,其他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命!”

 黑衣壮汉狞笑道:“哦?口气倒不小!老尼姑,你不用想的太周到,有本事就来个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必留,反正咱们帮主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慈云师太冷森森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黑衣壮汉不知死之将至,还一副拽样,有恃无恐道:“嘿嘿,你只要敢动手,这几个小尼姑…”他的话尚未主产完,就听一声暴喝,慈云师太已从车顶上疾扑而下。

 老尼姑已决心大开杀戒,顾不得几个弟子尚被刀剑制住,出手毫不容情,施展出了“红花血指”制住几个尼姑的壮汉们,想用她们作挡箭牌,把她们推在身前,阻挡慈云师太的凌厉攻势。其他人则一拥而上,个个奋不顾身——一若顾身,就没得“生”(活下去)啦!

 完全是拼命三郎的亡命作风。

 但老尼姑已横了心,不能因为顾忌几个受制的弟子,使自己放不开手脚,只见她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双双连连攻出。

 黑衣壮汉们虽是人多势众,仍被攻得人仰马翻,一蹋糊涂。

 “红花血指”真是不吹的,指到之外,便随着一片惨叫声,已有十几黑衣壮汉倒地不起,看样子是回姥姥家去了。

 几个受制的尼姑,更是首当其冲,在惊呼惨叫声中,东倒西歪,一蹋糊涂。

 老尼姑抑制了好几十年的杀大起,一发不可收拾,人影翻飞中,仿佛凶神恶煞降世,那象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谁碰上谁就死定了。

 院墙上,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得一阵憋心,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老尼姑会突然间变成了杀人魔王!

 但慈云师太决心追杀出来时,已经向他们撂出了话:“两位小施主,这是贫尼的事,你们不必手!”

 人家既已表明态度,他们那能再做婆,小心被一起干掉,可就不划算啦!

 杜小帅干笑道:“哇噻!看不出这个老尼姑,出手还真够狠喔!”

 杨心兰瞄眼道:“嗯…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杜小帅斥笑:“他们不是叫她慈云师太吗?”

 杨心兰瞪眼:“不!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师太就是多年前,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以‘红花血指’杀人如麻的‘红花娘子’洪薇!”

 杜小帅“哦?”了一声,笑:“你怎么知道的?”

 杨心兰口而出:“当然是听我老爸说的…”杜小帅逗笑:“你老爸是谁?”

 杨心兰翘嘴角,知道说溜了嘴,干笑道:“你真菜,老爸嘛,就是我爹呀!”

 杜小帅讪嘲:“真鲜!老爸还会是你娘吗?我是问,令尊大人是谁,怎会知道这位师太的来头埃”杨心兰随机应变,瞎掰道:“噢噢,你是调查我家户口哦。

 甭说啦,我老爸当然也姓杨。不过,他老人家的名,不太好,所以嘛,我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有关我的家世,以免破坏我的形象。帅哥是明理人,自然不会怪我喽。”

 杜小帅听她这么一说,一肚子讷闷,心里有够瘪的,又不能问,瞄眼:“既然我是个明理人,好吧,就不问了,杨弟,你刚才说,这位慈云师太,是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

 杨心兰道:“那是听我老爸说的,当年七大魔头横行江湖时,连他老人家都还在穿开档呐。据说红花娘子洪薇的‘红花血指’,几乎天下无敌,其他的六大魔头,有三人就是死在她手里,另外三个从此未再出现江湖,至今生死不明…”正说之间,喊杀之声大起,打断了她的话头。

 二人马上转移注意力,只见剩下的二三十名黑衣壮汉,这时豁出去了,抡剑挥刀一拥而上,似要跟慈云师太拼啦!

 这才对“爱拼才会赢”!

 老尼姑更是杀红了眼“红花血指”连连攻出,指无上蒌发,沾上一下就完蛋,保证不二价。

 喝叱,喊杀,惨叫织成一片…

 人影翻飞,刀光剑影,构成惊心动魄的惨烈景象…片刻间,黑衣壮汉已伤亡殆尽!

 慈云师太从形同风狂中恢复了平静,眼光一扫,见遍地尽是尸体,不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祸福无门,唯人所召,莫非这是天意…”突闻两声呻,一名黑衣中年从昏中醒了过来,他就是被杨心兰一脚跺中那要命的地方,当场昏死过去的那家伙。

 这该算幸,还是不幸?!

 慈云师太走至身旁,用脚一踢,冷声喝令道:“站起来!”

 黑衣中年还不知他的手下已全部躺下,双手按在两之间,愤声道:“他的!老子要能站得起来,早就…哎哟,哎哟…”慈云师太怒从心起,狠狠一脚,踢他地找牙,冷森森道:“你既然还知道痛,那很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也许可以把命保住,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生!”

 黑衣中年够狠也够蠢的,强自忍住痛楚,大声叫道:“来人呀!把这老尼姑…”慈云师太冷笑道:“不用指望他们了,你自己看看吧!”

 黑衣中年闻言一怔,霍地撑身坐起,眼光四下一扫,顿时惊得胆魂俱裂,心中大骇道:“老尼姑!你…你…”慈云师太轻措淡写道:“我已超度了他们!”

 黑衣中年这下可软了,惊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慈云师太瞄眼:“你们找上门来之前,不是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吗?”

 黑衣中年沮然道:“咱们只知道你有一身武功,不是普通的出家人。十几年前收留了钱如意,一直把她藏在吉祥庵里…可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慈云师太狂笑道:“哈哈…你真是少见多怪,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包准不吓死你也吓坏你!”

 黑衣中年急问道:“你是谁?”

 慈云师太笑声突止,冷冷地道:“你也许听过,当年江湖中的七大魔头之一,‘红花娘子’洪薇吧!”

 黑衣中年果然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几乎魂飞天外,连都不敢放一个了。

 慈云师太近两步道:“现在好好回答我,你们的帮是什么人?”

 黑衣中年苦笑道:“师太就是杀了我,我也无法回答,因为全帮没有一个人,见过帮主的真面目,更不知道他是谁埃”慈云师太察言观,知道这家伙不是撒谎,又问道:“你们怎会找到吉祥庵来的?”

 黑衣中年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接到帮主的命令,命咱们来师太出钱如意那娘们。其实,咱们非但不知道,帮主是怎么查出她藏在这里的,甚至连那娘们是什么人都搁不清楚…”慈云师太怒斥道:“胡说!你连几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都知道,会不知道钱如意是江湖三大美女之一?嗯!”黑衣中年忙道:“我,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不知道帮主为什么,命咱们劳师动众来找师太…”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好了,这些废知就不必说啦,你只要告诉我,你们的帮主人在那里?”

 黑衣中年讷讷道:“这…不瞒师太说,帮主的行踪,只有少数几个亲信堂主知道。这次的命令,是由苏州传到金陵来的…”慈云师太追问:“苏州的负责人是谁?”

 黑衣中年道:“是‘如意赌坊’,一个叫金玉姬的女人…”慈云师太已久未过问江湖中事,对这位“赌国后”的名,居然毫无所知,有够落伍的。

 但院墙上的杜小帅和杨心兰,可都不由自主的憋笑起来,他们那会想到,那个头发和眉毛都剃光,守约十年不穿衣服的娘们,竟然会是“一统帮”在苏州的负责人。

 真有够瘪的。

 尤其杨心兰想到,因为整个这个女人的,正是她的老爸杨小啊!

 这时又听慈云师太冷声道:“今夜我不杀你,你快去苏州,通知你们那见不得人的帮主,三之内,我会去苏州找他,快滚吧!”

 黑衣中年如获大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多谢师太不杀之恩…”人已忍住下之痛,飞快地朝山坡下奔去。

 慈云师太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猛一抬头,向院墙上朗声道:“两位小施主,你们还不走?”

 杜小帅和杨心兰只好跳下来,走上前来,由小伙子发言:“师太,咱们跟你一起去苏州!?

 慈云师太断然拒绝道:“不!这是贫尼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不必自我麻烦。”

 杜小帅逗惹:“咱们正要找那家伙,为武林除害哪,可不是要跟着师太去凑热闹啦。”

 慈云师太笑道:“哦?两位小施主的身手虽不错,勇气也很可嘉,但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杜小帅一弹耳朵,耸耸肩道:“没什么哪,其实象刚才的场面,只是小意思,咱们也经常遇上,不过…不过…”慈云师太接道:“不过没见过象我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对吗?”

 杨心兰知这魔头不好惹,怕杜小帅说话太冲,惹出意外的麻烦,忙道:“不不不,他的意思是说,用刀剑杀人没啥稀奇,象师太刚才赤手空拳,就把这么多人全摆平了,那才了不起啊!”随即用臂肘轻撞小伙子一下,瞄眼:“帅哥,你说是吗?”

 杜小帅又不是白痴,那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立即摆出最可爱的笑容:“对对对,象师太这么高强的武功,可真是举世无以以呀!”

 马人人会拍,各有巧妙不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千穿万穿,马不穿。

 慈云师太放声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此去苏州,等我把‘一统帮’的人杀光之后,在我临死之前,我一定把一生的武功传授给你们!”

 杨心兰进一步奉承道:“爱说笑!师太这么高的功力,‘一统帮’根本不够瞧的,谁能杀死你老人家…”慈云师太笑声突止,沉声道:“我自己!”

 杜小帅听得一呆,眨眼道:“师太是说自杀?”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点头,郑重道:“当年我曾跪在师祖面前,对天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否则就切腹自杀…”杨心兰斥笑:“切腹自杀?师太又不是东洋武士道的。”

 慈云师太沮然苦笑道:“这是我当年立下的血誓,我必须遵守。今夜我不但违背了血誓动了武,更重开杀戒,杀了近百人…”杜小帅一弹耳朵,道:“你又不是故意的,是他们你的啊!”杨心兰自告奋勇:“帅哥,咱们去替师太做证,证明她老人家是被迫出手的!”

 慈云师太笑问道:“你们去向谁作证?”

 杨心兰笑得甚逗人:“师太的师祖呀!”

 慈云师太笑得更苦,沮然叹口气道:“小施主,当年我立血誓时,师祖已是高龄一百二十岁了,如今已过了四五十年,她老人家还能活在世上吗?”

 杨心兰瘪笑道:“这…既然人已死了,师太何必还管它什么誓不誓。算啦!”

 慈云师太却不以为然:“不!纵然师祖早已仙逝,我立下的血仍得遵守。本来,我现在就该自行了断的,但…“眼光向那几名小尼姑的尸体一扫,接下去愤声道:“我不能让这些弟子白死,一定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杜小帅问道:“我们可以跟你去苏州啦?”

 慈云师太把头一点道:“嗯!等我杀尽了‘一统帮’的徒众,再把武功传给你们,我就心安理所,无所牵挂了。否则,‘红花血指’从此失传,我会死不瞑目的!”

 杜小帅眼珠子一阵转,贼样地道:“师太,刚才那家伙的话,可能有些靠不住,也许是黑白讲哦!”慈云师太诧异道:“咦?小施主认为他是说谎,‘一统帮’的帮主根本不在苏州?”

 杜小帅笑:“不是哪,那个老包不在苏州,我是搞不清楚。但他说‘一统帮’苏州的负责人,是‘如意赌坊’姓金的女人,恐怕就有问题啦。

 据我知道,‘一统帮’在苏州设有一处分舵,以‘大成客栈’为掩护,舵主是铁拳东方明埃“慈云师太沉一下道:“东方明…这名字以前好象听过,那个叫金玉姬的,又是什么人呢?”

 杜小帅想起那娘们的德,笑得差点没筋,弹弹耳朵道:“她是‘如意赌坊’的头家(老板),虽然她的外号叫‘赌国后’,可是赌技并不怎样,遇上个比她高竿的,结果输得她惨兮兮。不但剃光头发和眉毛,而且十年内不能穿衣服!”

 慈云师太奇道:“那有这种赌法的!跟她赌的是谁?”

 杜小帅嘲惹:“是杨小那王八蛋!”

 杨心兰听得有够刺耳的,人家当面骂她老爸王八蛋,她却连气都不能吭,真有够逊的!

 慈云师太干笑一声:“不去管这些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待一些事情,咱们今夜就去苏州!”

 杜小帅才一点头,老尼姑已向庵内掠去。

 杨心兰猴样道:“帅哥,佛堂里还有两大锅狗…”杜小帅嘲谑讪笑:

 “杨弟,你还有胃口?我真服了你!”

 杨心兰笑得甚瘪:“不是哪,那么多香的狗,尼姑们又不吃,回头倒掉多可惜…”意思这么明显,杜小帅怎么可以不明白,他故意问道:“那么依你的意思呢?”

 杨心兰一脸馋相,用手背把向下巴的口水一抹“咻”地一声:“帅哥,你在外边等着,我去端一锅出来,吃它个痛快!”

 杜小帅苦笑不已:“杨弟,人家庵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搞这种飞机…”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心兰已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时庵门大开,穿过院子,便可见到佛堂里的情景。那些被扒得光的小尼姑,其中有的被烫伤,有的被倒,也有几个被刀砍伤的。

 但她们没有时间去敷药包扎,因为慈云师太有重要大事宣布,一个赶紧穿上僧袍,恭立在老尼姑面前听训。

 慈云师太心情沉重道:“为师来吉祥庵当住持,晃眼已经四五十个寒暑了。

 你们之中,跟我相处最短的也有好几年,大家就如同一家人。可是,今夜为师要离开你们了,从此不再…”一名中年尼姑惊诧道:“师父,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慈云师太冷森地道:“为师要去找那‘一统帮’的首领,要他为今夜的事付出代价!”

 中年尼姑道:“师父无论去那里,去多久,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众尼姑齐声响应道:“弟子们恭候师父回来!”

 慈云师太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为师这一去,就永远不会再回吉吉祥庵了。”

 中年尼姑诧异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为师当年犯了很大的错,本当以死谢罪的,幸亏我的师祖赶来,要我立下血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用武功,才使我把命留住,并且遁入空门,后来成了吉祥庵的住持,一晃就好几十年了。”

 今夜,为师不但违背当年对师祖立下的血誓,更大开杀戒,甚至…甚至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几个弟了!所以,为师已不能再留在佛门中,继续主持吉祥庵了…了凡!爸心昴峁霉вΦ溃骸暗茏釉冢?

 慈云师太朗声道:“大家听着,从现在起,为师已将吉祥庵交给了凡,以后你们要象对我一样的尊敬她!”

 众尼姑面面相觑。

 了凡忙在老尼姑面前跪下,诚惶诚恐道:“师父,弟子无能无德,实在不敢担当如此重任,尚望师父…”慈云师太安抚道:“了凡,你不用担心,那批人是冲着为师来的,只要我离开了吉祥庵,他们就不会再派人来找麻烦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恭声道:“请师父留下…”慈云师太断然道:“为师心意已决,你们不必…”突然回过身来,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外面就是杨心兰!

 她躲在佛堂外,原想趁着慈云师太在训话,悄悄溜进去端出一锅狗

 可惜距离太远,一现身就会被那些听训的尼姑看见。

 正在探头探脑,鬼鬼崇崇,想不到竟被背向佛堂门口的老尼姑发觉,好象她脑后长眼睛!

 真够厉害!

 既然被她发现了,杨心兰干脆大大方方现身走出,故意装出正经八百地道:

 “师太,我是来问你一声,咱们既然今就去苏州,那外面地上躺着那些家伙,总得处理一下吧!还有,这几锅…”说时眼光瞟向两只大锅,狗两字尚未说出,已连连猛几口口水。

 幸好慈云师太没有察觉她这付馋相,否则不被气昏才怪,微微点了下头道:

 “了因、了缘,你们带几个人,先把这几只锅从后院抬出去,丢远些!”

 几个大小尼姑刚应声走出,杨心兰已憋不住,捉笑:“我帮你们端一锅!”

 弯下正伸出双手端锅,不料慈云师太已阻止道:“小施主,由她们去处理好了,我还有话问你!”杨心兰那舍得把锅丢下,到嘴的岂能放手,连说:

 “没关系,没关系…”端着锅就向外走。

 慈云师太身形一闪,已挡在了门口,喝问道:“我说有话问你,姑娘没听见吗?”

 老尼姑居然称小叫化“姑娘”有没有搞错?

 要不就是这位师太眼睛太“毒”了,早已看出她是扮男装!

 杨心兰可傻了,端着锅,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慈云师太仿佛长官命令似的:“把锅放下,跟我到禅房里来!”

 杨心兰突然变成了乖宝宝,乖乖地放下那只“爱不释手”的铁锅,又乖乖地跟着老尼姑走向禅房。

 大概打出从娘胎开始,她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听话过!

 进了禅房,慈云师太大刺刺地朝禅榻上一座,招招手道:“你过来!”

 杨心兰唯命是从,走到了老尼姑面前。

 慈云师太看了她半天,才单刀直入地劈头问道:“杨小是你什么人?”

 杨心兰吓了一大跳,瘪急:“杨,杨小是谁?我不认识,不认识…”慈云师太笑道:“哦?为什么刚才在庵外。那位小施主骂杨小王八蛋时,你会一脸瘪样呢?”

 哇噻!这老尼姑真有够厉害,连脸上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目光呐!

 杨心兰讪言:“师太,我可以告诉你老人家,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让帅哥知道喔!”

 慈云师太笑问道:“他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

 杨心兰点点头:“嗯…”慈云师太道:“好,我答应替你守密就是了。”

 杨心兰可干脆了,索把自己的一切全说出来,免得一样样追问,八辈子也说不完。

 慈云师太听毕,不稀嘘道:“唉!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不是你们为了好奇,跟来看出家人怎么吃狗,也许我现在已赶往苏州,去跟‘一统帮’拼命了,那样一来,‘红花血指’就将从此失传杨心兰喜道:”师太,你老人家真要把‘红花血指’传授给我们?“慈云师太摇摇头道:“不,‘红花血指’只能传授你一人,因为它是属于武功,除非他愿‘自宫’,消除刚之气。”

 杨心兰这次可了,她还懂得“自宫”的意思,就是割掉那活儿,跟太监一样埃她瘪笑问道:“师太,你什么时候看出我是个女的?”

 慈云师太嗤嗤笑着:“就在你一脚跺昏那黑衣中年时,如果你不是个姑娘家,怎会窘红了脸哪!”

 杨心兰竖起大拇指,黠笑:“老人家真有一套,自己那边忙不过来,还能留意咱们,连我脸红都看出来了。”

 慈云师太道:“女娃儿,你要记住,无论跟任何人,或任何情况这下手,必须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才能撑情况,控制全局。尤其你们是仗义相助,出手帮我退敌的,万一你们情势危急,我就得先抢救你们埃”杨心兰大感意外,想不到这个当年的女魔头,居然恩怨分明,算得上是个性情中人呐。

 忽听慈云师太又道:“我己四一十年未离开吉祥庵一步,对江湖上的事早已陌生。所以,令尊杨小,究竟是是个怎样人物,我完全不知道。不过,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女娃娃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令尊大概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杨心兰干窘得很:“不是哪,我那天才老爹本事大得很,是我自己懒啦…”

 慈云师太正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情。令尊既为人父,又为人师,却调教出你这么个女儿,实有该打股!”

 如果换了任何人,被人当面骂她老子,非“发骠”不可。杨心兰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幸灾乐祸,捉谑道:“对!该打股!下回…”慈云师太深深一叹道:“也许没有下回了!女娃儿,我要在短时间内,把毕生所学,以及‘红花血指’传授给你,恐怕很难办到。但‘红花血指’绝不能让它从此失传,一定要让你学会,现在你就拜师吧!”

 杨心兰呆愣了眼:“拜师?”

 慈云师太郑重其事道:“天山独门武功从不外传,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你不拜我为师,我如何能传你‘红花血指’。”

 杨心兰瞄眼:“师太当年救的那女子,没有传授她武功?”

 慈云师太道:“没有,那时我不能为她违背血誓,无从传授。不过,我指示了一条路,要她天山拜我师父天山神尼为师…”杨心兰这丫头片子,别的本事没有。最会抓人语病,鸡蛋里抓骨头,马上挑剔道:“师太,这可不对啊,你老人家刚才不是说在天山武功不传外人,而且弟子只能收一个吗?天山神尼既收了你这个弟子,怎么还能又收别人?”

 慈云师太解释道:“因我当年大开杀戒,虽经师沮说情免我一死,但我已被逐出师门,天山神尼等于没有弟子了,那女子正好补我的缺嘛。”

 杨心兰好奇地追问:“那女子去了天山没有?”

 慈云师太茫然道:“这就不知道了,当年那女子伤愈之后,我就指点她去天山。至于她去了没有,是否见到天山神尼,有没有答应收她在门下,我一点也不清楚。想不到事隔多年,‘一统帮’的人居然找上门来…这些不去管他了,你究竟拜不拜师”杨心兰憋想:“我武功是我老爸教的,从未拜过别人的师,拜这老尼姑为师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能学得‘红花血指’,今后在江湖上,不管直走横走,谁也不敢管我,可以拽得象二百五似的。可是,老尼姑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将来让老爸知道了…会不会被剥皮啊?”

 慈云师太见她沉思不语,脸色一沉,不悦道:“女娃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绝勉强!”

 你娘咧!拜就拜,谁怕谁呀?!

 杨心兰就不信老爸敢剥她的皮,反正天塌下来,有娘顶着!

 上前一跪,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慈云师太这才乐坏了,笑得象朵花似的:“起来,起来…”杨心兰依言站了起来,干笑着:“师父,刚才在庵外,你老人家说好要教我和帅哥两个人武功的,现在只收了弟子一人,让帅哥知道了…”慈云师太有成竹地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完,便回转身去,掀起禅榻靠近墙角的一块活动木板,伸进去取出只铁盒。

 杨心兰好奇地看着,只见铁盒上布蛛网,早已生锈,大概好几十年未动过它吧。

 锁也不必开啦、慈云师太只两手轻轻一掰,铁盒就断裂成两半,里面掉出一本羊皮小册。

 羊皮小册只有巴掌大小,厚厚地好象有二三十页,显然经过特别药物处理,丝毫没有毁损或腐蚀。

 只见慈云师太神情肃然道:“女娃儿,这是‘红花血指’的练功秘芨,你好好收藏起来。”

 杨心兰接在手上一看,封皮上画是的是个血红的手,下面两行八个字,是“册在人在,册亡人亡”

 哇噻!要保管这鬼玩意儿,还得提着人头陪它玩呐!

 划不划算啊?

 接着听慈云师太说道:“此去苏州,我已抱定必死的决心,能不能‘一统帮’,尚是未定之数。也许对方武功比我高,而且我已几十年未用过武,说不走…女娃儿,你千万记住一点,一看情势不对,就赶快逃命,因为你身上怀有这一秘芨,你的生死,将关系‘红花血指’会不会从此失传啊!”杨心兰惹笑:“你老人家放心,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跑功’却是一的,正宗的‘杨家独门功夫’!”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那就好,万一我不能亲自传授,你只要看了小册上的图文,用心苦练,同样也可练成,只是必须多花些时间而已。”

 杨心兰贼样:“师父,你老人家能不能不死?”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道:“女娃儿,你要为师不守信誓?”

 杨心兰鼻子,嘲讪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嘛,象我那天才老爹,一生不知干过多少说话当放的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慈云师太不以为然地叹道:“唉!有其父,必有其女,以后你可不再有这种想法,象那个什么赌国后,不就是输给了令尊,就遵守诺言,剃光头发和眉毛,十年不穿衣服呜?连那样的女人都守信,为师在师祖面前立下的血誓,岂可言而无信!”

 既然她执意要死,杨心兰也没话好说了。

 慈云师太慈祥地笑道:“女娃儿,快把秘芨收起来吧,你还有什么问题?”

 杨心兰翘嘴角:“问题是没有哪…弟子只有一个要求,师父别在帅哥面前也叫我女娃儿,叫我小杨好了,否则就穿帮罗!”

 慈云师太一听,不哈哈大笑起来。

 杜小帅呆在庵外,等得有够瘪的,无聊得走去跟拖车的马儿打:“喂!你猜猜杨弟在搞什么飞机,进去了老半天,还不见他出来?该不会看上那个尼姑,和人家勾甜甜(纠不清)了吧!”马儿没说话——这是正常的,若它当真开口说话,不把杜小帅吓死,也吓疯!杜小帅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嗯…依我看,要不是偷狗没机会下手,就是在偷看那些没穿衣服的尼姑…”对于自己的猜想,他很在自信的笑了起来,突然脸上一板,骂了起来:“你娘咧!杨弟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八成是在看尼姑们的‘穿帮秀’呐!”

 对于自己的结论,小伙子信心十足,正想进庵去看看,忽见杨心兰随着慈云师太走出,后面还跟了一大票大小尼姑。

 哇噻!慈云师太是不是那筋不对劲,要把全庵的尼姑们都带到苏州,去向“一统帮”索讨遮羞费?

 只见杨心兰飞快地奔来面前,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偷狗的任务彻底失败。

 杜小帅还来不及糗她,已见慈云师太止步回身,向那些大小尼姑作个手势道:

 “好了,你们就到此为止,不必再送了。”

 众尼姑一齐跪下,朗声道:“恭送师父,愿师父早去早回!”

 慈云师太叹道:“唉!你们不要再叫我师父了,而且,今夜一别,我也不会再…”说到一半,她已有些哽咽,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突然回身向杜小帅和杨心兰快步走来,吩咐道:“咱们走吧!”

 杜小帅瞄眼:“师太,这地的尸体…”慈云师太道:“我已经待她们如何处理了,不用担心,上车吧!”

 “上车?”杜小帅怀疑:“咱们那来的车,这车是…”杨心兰捉狭:“这车现在是咱们的了,帅哥,很抱歉,只好委屈你当车把式啦!”

 杜小帅一听,心里憋骂:“你娘咧!我这样衰?”想拒绝又没理由,只得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杨心兰则很殷勤地,扶着慈云师太上车。

 众尼姑仍然在跪送,齐声道:“恭送师父…”杜小帅一带缰索,长鞭一扬“啪”地在马身上,掉转马头,直向山坡下奔驰而去。

 出了山外,便取道直奔苏州。

 这回车内的慈云师太指示路径,绝不会再出错了。

 杜小帅实在瘪透了心,身上穿得人模人样,居然成了车把式,她们一老一小,却在车时拽得象老大似的!

 他那里知道,慈云师太在车里,一路正以口述,传授杨心兰“红花血指”的练功要诀埃。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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