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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养魄
  从书房里出来,夜风一吹,情不自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全身的衣服都已透。

 回到自己房里,先洗了个澡,不想练功,躺在上想了想,还是不行。

 “要用金针醒魄查病治病,也还是要用到魄,而且万一不小心呢。”这么想着,坐起来,运起幻血斧,幻血斧先前没有血的支撑,在血斧里虽然也能发出血环,威力不大,这会儿有了陈七星血的支撑,不但魄光惊人,血斧血环那种赤目的血光,简直让人不敢直视,无法想象,血时代,幻峰上那最后一战,七宗九的高手要怎么面对幻血帝的天刑斩。

 陈七星看着幻血斧,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儿痛恨,别说人刑斩,便是天刑斩,便是幻血电,那又如何,关莹莹一声七星懒乌,胜于幻血电百倍。

 他只一个魄,想自己打散都不行,那就只有改,幻血帝的灵魄带给了他很多残存的记忆,这时一想,可想出很多种魄术来,但每一种魄术都有他自己的体系,而幻血斧又自成一路,想用其它魄术来换,根本做不到。

 不能用其它魄术换,那就只有在幻血斧本身上打主意,把幻血斧改头换面,让别人认不出来。

 幻血帝总算带给了他一样好处,第二个魂,两魂支撑,幻血斧虽是人刑斩,却可达到灵变之境。

 形变,简单的说,就是依形而变,大,小,长,短,多,少,但本象不能变,例如狗胡的向葵,关莹莹的芙蓉花,可以由小变大,可以从少变多,但向葵就是向葵,芙蓉花就是芙蓉花,向葵不能变成芙蓉花,芙蓉花也不能变成向葵。

 灵变就不同了,灵变可随心变化,也就是说,只要心中所想,向葵可以变成芙蓉花,芙蓉花也可以变成向葵,且可通灵,可根据所借的魄的长处,修成超出于本象的魄术,象凤眼钉魂锤,凤眼钉魂,就是超出于锤的本能的灵变。

 陈七星成就两魂,达到灵变之境,幻血斧便可随心变化,形之于外的,就不一定要那么凶霸霸血淋淋的三环一斧,可以另换个样子,陈七星先还还不知道,自己一试,可就又惊又喜,幻血斧可以随着心意,变换任何形状,当然,这要有一个过程,例如斧变向葵,起初变的就不象,但试得几次就象了,他甚至变出了关莹莹的芙蓉花,只是有点丑,关莹莹若看见了,非尖叫着掐他不可。

 “到把它变成个什么好?”能变,陈七星开心了,喜滋滋的想,突然想到那朵大红花,关莹莹说是野山茶,那就野山茶好了,都是红的,血环血斧变起来更容易些。

 极力回想野山茶的样子,凝神展魄,幻血斧便变成了红的野山茶,血斧成了茶株,血环成了茶花,三朵茶花相辉印,好看煞人,再不是幻血斧的凶神恶煞。

 多变得几次,越变越象,几乎就是一株山茶魄了,又变大,变小,变多,变少,然后又玩开与合,山茶花忽开忽合,和关莹莹的醉芙蓉差不多,陈七星估计,关莹莹的醉芙蓉若用来对敌,除了那股醉香特别外,剩下的招数,估计也就是开与合了,第一个草头魄,本来就是防御强于攻击的,当然,陈七星这个野山茶是扮猪吃老虎,便是开与合,威力也远强于关莹莹的芙蓉花,但幻血斧的真正威力却是没办法施展的,要想施展幻血斧,还得换回幻血斧的形状。

 这就好比一个长于舞刀的大汉,给他换枚绣花针,当然也能用,也还能扎人,但真要让他纵横沙场,那还是得把刀给他换回来。

 但陈七星要的就不是威力,不要刀,绣花针就很好,非常好。

 直练了一个晚上,把野山茶练得纯无比,而且反复试过,自己扮演一惊一乍,假设有东西袭击,猝然之下,魄给发出来,要是冒出幻血斧就完蛋了,必需是野山茶,这么演戏似的演了一晚上,终于是得心应手。

 “野山茶是草头魄,刚好我一个魄可以练,嗯,还要编一段话,哪里碰到这株有灵魄的野山茶的,怎么摄采的,怎么练的,都要想好了。”陈七星喃喃自语,前前后后全部想好,再无破绽。

 “胡大伯,你应该理解我的,不是我想骗师父,实在是怕万一漏了风,还会连累师父和莹莹,那就万死莫恕了。”他甚至已经理解了狗胡当的做法,狗胡要他保证只一个人偷偷找谢三报仇,而绝不告诉任何人,是担心连累关山越,关山越若知道祸起谢三,以他的子和对狗胡的感情,陈七星可以肯定,他一刻也呆不住,必会立马起程去砍了谢三脑袋,谢三背后是谢家,谢家背后又是权高势大的安家,这一牵扯下来,后患无穷,所以狗胡不要他告诉别人,就是预先想到了这一层,至于说陈七星报仇,修魄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又说要他至少修成三个魄,想修成三个魄,便一切顺利,至少也要近二十年,二十年后,天知道会怎么样,以谢三那种张狂的子,谁保证他能活几年?谢三若死,陈七星报仇的事也就不存在了,也就不怕惹祸。

 狗胡嘻嘻哈哈的背后,其实是一颗热烫而细腻的心。

 而幻血斧之可怕,远过于杀死谢三,陈七星又如何敢半点口风?

 “七星懒乌,七星懒乌。”天才刚刚亮,关莹莹就在外面大呼小叫了,这小公主今天不赖,到是怪事,陈七星收了魄,打开门,关莹莹在门口扇扇鼻子:“好臭好臭,你真是一个臭乌。”

 一蹦进来:“懒乌我告诉你,师祖答应了。”

 虽已入秋,气温还是比较高,关莹莹又是修出了魄的,身体好,穿得单薄,外面一件绯红纱衫,下面石榴红的洒脚,收得小蛮细细的,一蹦进来,屋里都亮堂了三分。

 陈七星却有些儿心惊跳,他这会儿就见不得红的,凝凝神,道:“师祖答应什么了?”

 “答应我们可以养魄了啊。”关莹莹抚着手掌,小雀儿一样的跳:“啊呀不行了,你这屋里太臭了,昨晚上你肯定没洗澡,不跟你说了,我告诉爹爹去。”又一阵风的飘走了。

 所谓养魄,就是抓一只灵兽灵禽来养着,让灵禽灵兽熟悉自己,让它们的魄也熟悉自己的魄,到可以摄采的时候,下手便容易些,得手后,对魄的收和修练也要容易得多,打个比方,狼与狗,狼与狗本是同种,可狼吃人而狗护人,原因无它,喂了呗,养魄也是这个道理。

 第一个魄纯后,第二个魄开始现出微微的魄光了,就要开始养魄,要养魄先就要寻魄,也就是寻找灵禽灵兽,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一件非常刺好玩的事情,也难怪关莹莹这么兴奋。

 关莹莹带来的,还有刚刚升起的朝阳,金黄的阳光洒过来,充实了院子的每个角落,也充实了陈七星的心。

 定了定神,笑容爬上陈七星的脸,他对幻血斧化成野茶花已然有了足够的信心,只要他不说,没有人知道他是幻血帝的隔代传人,身上藏着凶绝天下的幻血斧。

 练了会儿武功,比平少花了一半的时间,他越来越觉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没用了,洗了脸,吃了早餐,去诊所,已经有病人在等着了,陈七星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很细心的问诊,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而且越发的平和,或者说,憨厚。

 午后,关莹莹又来了,却嘟着个小嘴儿,三不管抓着陈七星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又一阵风的走了,搞得陈七星莫名其妙,不过也正常,关莹莹莫名其妙的时候很多的,反正他是出气筒,左也是他右也是他,正也是他反也是他。

 不过陈七星感觉,今天关莹莹这无名火发得有来历,他心中有鬼,便有些儿心慌,逮着个机会问了荷叶,这才知道原因。

 松涛宗这一批可以养魄的三代弟子,共有七个人,其中一个是关莹莹,另有两个是尚方义的女儿尚蓓和包勇的女儿包丽丽。

 关莹莹不高兴,到并不是因为尚蓓包丽丽也可以养魄了,人家自己修成的功夫,她没有理由不高兴,不高兴,是因为上午撞到尚蓓包丽丽两个,给两人言词刺了,因为两人各有两个师兄在这一趟的养魄之列,这一趟寻魄,两人就各有两个帮手,而对师父的女儿,师兄们自然要事事忍让的,有师兄们帮着再让着,她们成功的机会自然要高很多,关莹莹呢,却只有陈七星这一个师弟,偏偏陈七星还是只有一个魄的怪胎,帮不上忙,包丽丽两女拿这个来说事,关莹莹没法子回嘴,所以气着了。

 似乎没道理,陈七星虽然只有一个魄,在一边帮帮忙还是可以啊,嫌人少,师弟没有,家丁大把,喊一大帮子人去不就够了?

 不是这样的,灵魄认主,训魄如训马,真正的烈马,只认一个主人,仗着人多便是捉住了它,它也不会心服,灵禽灵兽也一样,谁降服了它,它便认谁,至少畏服于谁,要是靠着人多,那是到死也不服的,有灵魄的灵禽灵兽本就难找,找来再是个野难训的,岂非是暴殓天物?所以松涛宗有个规定,够资格养魄的,才可以去寻魄,其它七八糟的人不准去凑热闹,所以关莹莹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原来是这个。”陈七星吁了口气,不过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现在关莹莹还只是不开心,如果寻魄输给了包丽丽两个,那就不是不开心了,肯定会发大洪水,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的事,倒霉的当然是陈七星这永远的出气筒。

 出气筒无所谓,不是竹子还做不了出气筒呢?关健是关莹莹不开心,陈七星也就不开心。

 “要想个主意。”陈七星心中暗暗的想。

 秋日是寻魄最好的季节,再过一段时间,一下雪,灵物就不好找了,时间要抓紧,祝五福即然开了口,松涛宗上下就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其实,就单独的寻魄来说,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也并不是一群人一起出动,象陈七星上山采药,若碰到了有灵魄的灵禽灵兽,难道还不能下手擒捉,没这道理嘛,之所以声势闹得这么大,其实带有一点儿仪式的味道,类似于测魄,没办法,魄术这个东西,修的是人的魄,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实在是过于神秘了,所以但凡涉及到魄术的,都抬得很高,得很庄重很神秘,就好比过年,有钱哪天不能吃穿新衣服,过年那天就格外吃得些穿得漂亮些?就因为过年是节日。

 其它人不能出手,到没说不能跟着去,尚蓓包丽丽和两个师兄带了二十多名健壮家丁,带了几大捆铁条,铁条事先铸了孔,可以随时拼装成大小不一的铁笼子,关莹莹除丫头荷叶外,也带了六名壮汉,还有一尾巴,陈七星。

 陈七星事先做了准备,幻血帝最擅长于幻魄之术,所谓幻魄之术,就是运用魄力改变自己的身形相貌,就好比普通人运劲鼓起胳膊,鼓起的肌就改变了胳膊的形状一样,只不过他用的是魄力,道理是一样的,很多魄师也会,当然,幻血帝的幻魄之术更高明,高明到一般的魄师都无法分辨,这就不是普通魄师能做得到的了。

 除了运用魄力,还有一些辅助手段,例如用草药汁改变肤,换衣服什么的,陈七星随身带了药篓,说是顺手采药,其实就带了易肤的药水,别人也看不出来,他本来就是郎中嘛,瓶瓶罐罐的本来就多,谁知道他带的是什么?更没有人怀疑。

 关莹莹的心态早就调整了过来,出发前跟关山越很夸张的形容:“我要捉一只大老虎,一只大狗熊,一只狡猾狡猾的小狸猫,再加一只会上树的小猴子。”

 “小猴子就不必了。”关山越捏捏她的小鼻子:“我们家的小猴子何止会上树,上屋都不在话下。”

 “啊呀,爹爹坏,说人家是小猴子,丑死了。”关莹莹吊在他脖子上撒娇,陈七星在一边看着傻笑,关莹莹一眼看见,笑道:“大狗熊到真是不要了,爹爹你看他那傻样,象不象只偷吃了蜂的大狗熊。”

 “嗷。”陈七星吼了一嗓子:“我是大老虎。”样子有些怪,不象老虎,还真有点儿狗熊架势,惹得关莹莹娇笑个不了,便是关山越也哈哈大笑。

 对于陈七星,除了一个魄这个缺撼外,关山越是样样满意,相处越久,他就越发满意,到是担心陈七星自己有些儿想不开,看到他心态平和,并没有因为别人去寻魄而他不能参与表现出失落的样子,暗暗高兴,想:“这孩子,确实是不错,只是可惜了,居然只有一个魄,练不了高明的魄术。”

 要是他知道陈七星虽然只一个魄,可那个魄居然是孤绝之魄,而且莫名其妙修成了千年前幻血帝曾仗之横行江湖的幻血斧,真不知他该要如何的惊讶。

 挑了个吉,一行人出发,黑龙潭是第一站。

 很多动物都会来黑龙潭喝水,周围的动物多,灵禽灵兽也多,陈七星在黑龙潭边上看到芝灵猴固然算是巧遇,也有它一定的道理,寻魄的队伍将黑龙潭做为大本营,然后以黑龙潭为中心搜寻,相对于去茫茫大山中找,成功率要高得多。

 当然,也不是每次寻魄都能成功的,有些倒霉蛋,一次两次三次甚至四次都不成功,但也有运气特别好的,进山就能碰到,甚至一次能逮到两头以上。

 这一次的寻魄队,并没有一开始就撞大运,到黑龙潭之前,什么都没撞到,这也平常,大队在黑龙潭边扎下营帐,当夜就在潭边宿营。

 关莹莹与尚蓓包丽丽三女虽然暗里不对付,明面上到也还能维持,还不至于仇人相见横眉冷对的样子,三个女孩子的帐蓬也放在一起,陈七星和尚蓓包丽丽几个师兄的帐蓬在外围,家丁武士的帐蓬就在更外侧了,其实说起来,真要防野兽,关莹莹尚蓓这些修成了魄的魄士要管用得多,但人类与狼一样是分层级的,关莹莹几个地位摆在那里,她们就该在里面。

 尚蓓的两个师兄,一个叫尚边,算是尚家的远房亲戚,一个叫沈默,万松城中的富家子,两人都是二十多岁年纪,尚边的魄是古樟,沈默的魄是古松,尚蓓的魄则是牡丹花,草头魄一般都差不多是这些东西,树龄长,活得久的,天地得足,自然容易成魄,花相对要难一些,所以一般都是一些花开得大,本体强壮,花龄长久的。

 包丽丽的两个师兄,一个年龄大的,将及三十,叫峰,一个却还不到二十,叫薄平原,峰的魄是水竹,薄平原的魄也是竹类,却是竹鞭,至于包丽丽修的,则是蛇藤草。

 与尚蓓包丽丽不同,无论是尚边沈默还是峰薄平原,对关莹莹都是热情得很,尤其是背着尚蓓包丽丽两个的时候,没办法,关莹莹太美,她对男人的惑力,超过花对蜜蜂的惑力,而照包丽丽的说法,她那些师兄见了关莹莹,就象苍蝇见了臭鸡蛋,不过她忘了她自己也要算是美女,加上还是包勇的女儿,男人们见了她,眼光同样热切,却又不知是什么见了什么?

 只是关莹莹对其他男人可没什么兴趣,陈七星是她挂在嘴边的牛铃铛,动不动就要敲一下,其他人却是伸过头来她也懒得理。

 生起篝火,烤了野物来吃,这个陈七星拿手,一只兔子烤得油滋滋的,闻着香味就胃口大开,沈默也想来学一手,可怜他这个富家子,从小给人服侍惯的,嘴到是吃得刁,动手立刻抓瞎,这边没那边焦了,到后来干脆起了火,烤出油了啊,慌张之下,顺手一甩,甩进了黑龙潭中,好么,黑龙潭中的鱼吃上了烤兔子,这待遇,不是一般的高。

 荷叶抱着肚子笑,关莹莹也是扑哧一笑,尚蓓却是恨得吃人的心都有了,那一面峰薄平原也差不多,穷文富武,进得尚方义包勇门的,不说家资万贯,多少是有些资产的,个个会吃,人人会玩,就是不能做,都是能动嘴不能动手的主。

 包丽丽子跟着她爹来,内里狠而外表圆滑,只是女孩子嘴更刁些,这时眼珠子一转,对陈七星道:“陈师弟啊,你不会只帮你师姐烤野兔,就看着我们饿肚子吧,好歹我们也是你的同门师姐呢。”

 陈七星还没答腔,荷叶先就口了:“自己不会动手啊,都有手有脚的,可没见缺个什么?”

 尚蓓大怒:“你算什么东西?下人丫头,哪里有你嘴的份。”

 荷叶全不怕她,冷笑:“我是下人丫头没错,可我是我家小姐的下人丫头,跟你半个铜板关系没有,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凶我呢?”

 “岂有此理。”尚蓓腾一下站了起来。

 “怕你啊。”荷叶也腾地站起。

 “好了好了。”包丽丽拉住尚蓓:“跟个丫头计较,也不怕失了身份。”她也不看荷叶,只盯着陈七星,道:“陈师弟,你不会真看着师姐饿肚子吧。”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了三分可怜巴巴的味道,这种语气对男人有着最大的杀伤力,尤其是陈七星这种没什么女人经验的,几乎是一击必杀。

 包丽丽很清楚,荷叶有关莹莹撑,动手关莹莹会手,动嘴还真凶不过她,最好就是从陈七星身上下手,陈七星平时就一幅憨像,整个松涛城里,最好说话的就是他了,就算他再向着关莹莹,也不至于就会板起脸来拒绝她,而只要陈七星答应,她再施展手段,勾得陈七星神魂颠倒的,就能气得关莹莹跳起来。

 陈七星外貌越来越趋向于憨厚,却并不说明他越来越笨,事实上在松涛宗呆了一年多,见多了松涛宗上下的勾心斗角,反是开阔了眼光,这时候关莹莹其实最好接话了,可关莹莹骄傲得很,一切看陈七星自己,陈七星要是向着她,那就公开拒绝,若要答应包丽丽?那就滚蛋,象包丽丽那样装出狐媚子手段也来惑陈七星,她没兴趣。

 至于荷叶,凶自凶,脑瓜子也不是太管用,这时候如果一嘴,也能给陈七星解围,可她就是瞪着眼睛,在那儿运气呢。

 陈七星心下苦笑,却装着神情一动,扭头看关莹莹道:“什么?”随即装出明白了的样子:“师姐你是说,要学沈师兄拿烤兔子喂鱼?鱼不吃兔子吧---啊,好好好,怕了你了,我烤我烤。”扭头对包丽丽抱歉的一笑:“包师姐,对不起了,我师姐说,沈师兄拿烤兔子喂鱼的举动很风雅有趣,她也想学呢,要不这样,我先给师姐烤了,然后再烤了喂鱼的兔子,再然后---。”

 他自说自话,但三方三堆火,离着也有两三丈距离,关莹莹又是坐在陈七星侧后的,她动没动嘴,包丽丽还真不敢肯定,说这一切都是陈七星想出来的?就他那憨样,不可能吧,那就只有关莹莹开了口,一直以来,陈七星就是关莹莹碗里的下饭菜,想怎么拨就怎么拨的,关莹莹开了口,陈七星还真不敢不听,拒绝她也就是情有可原,包丽丽气得咬牙,却也无法可想。

 关莹莹扑哧一笑,瞟一眼陈七星:“算你会说话,真若敢帮她去烤兔子啊,哼哼,我就把你做兔子烤了。”

 这话说的,你吃得下吗?陈七星心中腹诽,嘴上可不敢说,做出缩头缩脑的样子,道:“师姐真野蛮,不过师弟我好象几天没洗澡了,你真敢下嘴。”

 “几天没洗澡,亏你也说得出口。”关莹莹啐了一口,眼珠子一转,娇俏的一笑:“我不吃,烤了喂鱼啊。”

 “我好歹也是你师弟啊,堂堂松涛宗传人呢,喂鱼太可惜了吧。”

 “不可惜不可惜,喂鱼恰恰好,就不知黑龙潭里的鱼挑嘴不,要不先烤个手指头试试-----。”

 两人低声说笑,那面尚蓓包丽丽气得梆梆的,包丽丽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提高声音道:“尚师姐,听说这黑龙潭附近有一头九尾灵狐呢,一直没人能捉到,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尚蓓看她眨眼睛,知道她素来鬼主意多,应道:“好啊,赌什么?”

 包丽丽眼珠子转动,笑道:“咱们也来学学沈师兄,赌个风雅的,这样好了,如果谁捉到九尾灵狐,输者见了赢者,不管大小,一年之内,要蹲身行礼叫姐姐。”

 “行啊,我答应了,就不知有些人敢不敢赌?”尚蓓眼睛斜瞟着关莹莹。

 包丽丽装做欢喜抚掌,也看着关莹莹:“尚师姐是答应了,关师妹你呢。”

 她们有师兄助力,关莹莹就孤家寡人一个,这明显就是个陷阱,关莹莹当然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来,她聪明着呢,可她更骄傲,下巴一抬:“赌就赌,谁怕谁啊。”

 “小姐。”荷叶急了。

 “怕什么?”关莹莹瞪她一眼:“明天给我用点儿心就是。”

 “是。”荷叶应了一声,却仍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陈七星心中早有主意,却不担心,只是专心致志的烤他的兔子。

 第二天一早,收拾停当,准备出发,关莹莹一直以为陈七星的魄是没修形的,就一道光,更别说魄术,帮不上忙,不带他,就带着荷叶,荷叶虽不是松涛宗的正式弟子,但她是关莹莹的贴身丫头,负有保护关莹莹的职责,因此关山越也默许关莹莹传了她武功魄术,只是还未成魄,也帮不上多少忙。

 包丽丽眼见关莹莹只带着一个荷叶仍是信心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对陈七星笑道:“陈师弟,你怎么不去给你师姐帮手呢,虽然你只一个魄而且没修形,好歹也能帮上点忙嘛。”

 她跟陈七星说,却是斜看着关莹莹,关莹莹明白她意思,不就是说关莹莹没人帮忙,刺她一下吗,关莹莹懒得理她,陈七星却是一笑,道:“寻魄主要是靠运气,我师父说过,老天爷生得我师姐这么聪明漂亮,自然也会给她最好的运气,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好师弟,果然乖。”关莹莹开心一笑,带了荷叶当先出发,气势比先还足了三分。

 包丽丽恨恨的瞪了陈七星一眼,她和尚蓓同路,要到山口才分手,心下却疑惑,道:“尚师姐,你说那傻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平看着傻呆呆的,憨瓜一样,这会儿偏生会说话。”

 尚蓓回看陈七星一眼,陈七星望着她们还一脸憨笑呢,摇摇头:“不知道,看那样子,到真不是个聪明的,可百成魄,我爹也觉得古怪。”

 “是啊。”包丽丽点点头,眉头凝起:“这小子有古怪,以前到是没留意他。”

 陈七星并不知道包丽丽对他起了疑心,看着她们几个离开,便也背着药篓子上了山,到一个密林子里,篓子里拿出衣服来换了,用药汁涂了手脸颈脖,随后运魄改变脸形身形,他的脸形本来圆中略带方,不难看,但也寻常,没什么特色,这时运魄力将脸拉长,骨头突起,再将眉毛两头一竖,整张脸看上去有棱有角,配着尖锋似的两道浓眉,气质大变,再不是先前的憨态,而是脸的刚毅锋锐之气,便如一把出鞘的钢刀,背手臂上的肌也鼓起来,猿臂蜂,越显骠悍。

 魄力和鼓气不同,鼓一口气,嘴巴能鼓起来,气一松,又扁了下去,魄力却是可以凝聚成形的,只要魄力不散,陈七星变成的这个样子就不会变动,不怕破绽,这也是幻血帝能隐伏于其它派别偷学魄术的原因,整个人都变了,谁也认不出来,当然,那也是他的幻魄术高明。

 身形相貌大变,加上肤也变了,陈七星可以肯定,这会儿就算当面站在关莹莹面前,关莹莹也绝对认他不出。

 “不过那臭丫头的狗鼻子灵的,要是站在她背后,说不定就能闻出来。”这个陈七星也有主意,摘了一把香樟叶,捏出汁身上抹几把,狗闻着也要摇头。

 “看你的小狗鼻子还灵不灵。”陈七星嘿嘿一笑,藏好药篓,顺着关莹莹去的方向飞赶上去。

 除了幻血斧,陈七星在体内还发现了一些其它的变化,例如他的魄现在有一项特别的本事,对气味特别感,任何东西只要闻过一次,气味就再不会忘,而且能循踪觅迹,只要有气味残留,他就能循着味儿跟上去,真个跟狗鼻子有得一比,不过陈七星估计这不是幻血帝留在他体内的本事,而是他的魄在吃掉老白的魄后生出的本事,狼狗同宗,狼闻气味的本事其实还强过狗,而狼在捕猎时,往往是千里追踪,很多猎物比狼跑得快,却就是无法摆狼的持续不断的追击,最终死于狼吻,可见狼这门本事的厉害,老白可是灵狼,这门本事比一般的狼还要强上三分,陈七星的孤绝之魄吃了老白的魄,也就收了这门本事。

 虽然绕了一段路,但翻过一个岭子后,借着顺风,陈七星的魄便就闻到了关莹莹身上独特的气味儿,这味儿可太熟悉了,而且好闻之极,陈七星忍不住耸起鼻子,四下一顿,仿佛要把周围空气里关莹莹的体香全进来,那模样有点儿猥亵,真就象小狗在耸着鼻子找骨头,若关莹莹在这里,非恶心到尖叫然后狠揍他一顿不可,幸好关莹莹不在这里,其实也不是陈七星猥亵,少女清纯的体香,便如清晨花儿的芳香,是真的很好闻,沁人肺腑啊,尤其这少女还是你喜欢的人的话,这味道便如来自仙界。

 再翻一个岭子,远远的看到了关莹莹和荷叶的身影,两人都是一身青色紧身劲装,青巾裹头,各背了一把长剑,间带着革囊,荷叶身上还额外背了一个小包袱,带着一些必备之物,灵兽难寻,万一碰到了,也不一定马上能捉到,若一路追踪,还不知要追出多远,山里一呆,说不定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有一呆几个月半年的,一些生活必需品是一定要带的。

 陈七星在山顶上看着,关莹莹两个时走时停,效果不知道怎么样,老猎人的姿态是摆出来了,陈七星脸上不由自主就泛起个笑意,猛见关莹莹回过头来,他慌忙一缩脖子,暗吐舌头:“都说女人背后长着第三只眼,还真有些儿灵异呢,不过也太灵了吧。”

 其实关莹莹便是真看见他也认不出来,只是他习惯了,做贼心虚而已。

 眼见关莹莹两个对着一座高山而去,陈七星从侧面绕过去,施展幻血斧,先一步上了山。

 关莹莹虽也能以魄带身,甚至荷叶也微有魄光,身法也比普通人快得多,但和陈七星比,那还是差得远,幻血帝残留的幻血斧虽然魄力大减,但人刑斩的魄力也至少相当于四魄师,甚至略强,自然不是关莹莹这种一个魄的形变之境能够比拟的。

 他以魄带形,翻山越岭,速度太快,幻成红的一条光带,便如一道飘逸的彩虹,他虽恼恨幻血帝留在他体内的幻血斧,可也不得不承认,达到灵变之境的魄术运用起来,实在是很惬意,如果幻血斧不是幻血斧,或者和幻血帝没有一丁点关系,那该是多么的好啊,可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陈七星的想法,是抢先一步找到九尾灵狐,然后把九尾灵狐往关莹莹那个方向赶,如果关莹莹实在捉不住,他再出手,他捉住九尾灵狐后再交给关莹莹,效果要差点儿,但也差不太远,不是说他捉住的九尾灵狐就只认得他了,他转交给别人九尾灵狐就会寻死觅活的,没那么搞笑的事,九尾灵狐就算认得他,最初也只想咬他一口,还学马儿认主不成,但人多是真个不行,有灵之物多有烈,真要是一群人捉到的,关莹莹最后想收伏就难了,他一个人捉的没多少事,不过关莹莹子傲,他赶出来,关莹莹亲手捉到的,那才是最最开心的,陈七星当然是要尽量去足她这种小女孩儿心

 先到山顶上,沿途惊起不少野物,也有狐狸,不过没有九条尾巴的,顺着风,细细闻了几下,风中也有狐狸的气息,可不敢确定是不是九尾灵狐啊,这个就有点儿抓头了。

 陈七星想了想,不管了,顺着风往上飞掠,有狐狸气味的都去看一下,惊起大大小小的狐狸几十只,都瞪着美丽的狐眼看着他,不知他发的什么疯。

 个多时辰,大大小小翻了十几个岭子,少说也跑了百多里,又翻上一个山岭,扯着风尾巴一闻,心中突地一动,有股狐狸味,但与其它狐狸味都不相同,不是股味儿,居然带着股淡淡的香味儿,细细再闻,确实是狐狸味儿又没错,这个绝对瞒不过狼鼻子的。

 “莫非便是那九尾灵狐?狐狸成了,去了腥,灵魄中居然带了香味了?”陈七星暗暗猜测,如飞掠去。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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