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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旧世前尘
  钟素文听到此处“嘤咛”连声,忍不住伤心断肠,哭喊一声“爹爹”又复昏死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那低沉而有力的口音,又复道:

 “你爹既然被人杀死,哭有何用?不如拜我为师,学习天魔秘方管保四年以后,不仅可以尽诛仇人,甚至艺八荒,威震宇内,也说不定。”

 钟素文绝顶聪明,知道说话之人,既能使自己从高跌下得救,必是身负绝代武功。加上老父惨死,头万丈仇火,盖没了女孩子家的羞涩之心,遂自榻上身坐起,向那发话之人看去。

 原来却是一个长眉入鬓,朗目如星,相貌极其俊美的二十来岁白衣少年,盘膝坐在自己所卧软榻左方,另一张较小的石榻上。

 白衣少年这等年轻,却夸口那大,钟素文自然有点疑惑不信,妙目双凝,犹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所说的天魔秘功有多大压力?知不知道联手害我爹的,是绿林中颇负狠毒凶名的天南九怪?”

 白衣俊美少年,目光微注钟素文,哂然一笑,说道:

 “慢说什么天南九怪,就是神州四异,也不在我天魔褚珏眼内,可惜我因修炼秘决,一时不慎,以至于走火入魔,下半身不能转动,否则凭我这身绝学,只要一出江湖,何人能是敌手?”

 褚珏说到此处,两道入鬓长眉,频频轩举,豪情激动,意不飞扬,竟自发出一阵令人听来既觉心神飞,又觉魂魄皆的奇异长笑。

 钟素文从来不曾听说过“天魔”褚珏四字,但也看出这位白衣少年,神采威仪,果自不同凡俗。

 心中暗想,倘若这“天魔”褚珏,真个身负绝世武学,自己何妨拜他为师,习艺代父报仇!好在事在人为,善恶系诸一心,只要能够洁身自爱,浊水淤泥之中,还不是一样可以生出圣洁无比的青莲白藕?

 钟素文玉首微低,妙目暗转,正在心中盘算“天魔褚珏好象猜出她的心思,柔声含笑问道:

 “你可曾学过内家掌力?”

 钟素文闻言,点头答道:

 “我自幼随爹习艺,练过五年内家绵掌。”

 “天魔”褚珏用手一指距离他身前约莫八九尺远的壁。微笑说道:

 “以你这等绝佳资质,既练了五年内家绵掌,应该已可空拳击物,石上留痕,且走到近前,照这个壁,击上一掌试试。”

 钟素文听“天魔”褚珏一口便道中自己武功火候,不心头暗暗钦佩,遂飘身下榻,举步走到壁近前,谁料壁上却淡谈画着一对凤颠凰倒的赤身男女。

 这种奇之状入目,钟素文怎不脸上“烘”地一热!玉颊羞红,功力凝到十成,照准壁上那幅不堪图画,便自一掌击去。

 谁知壁石质,坚硬异常,钟素文年才十四,功力未到火候,居然一掌击过以后,不曾在壁上留下丝毫痕迹。

 “天魔”褚珏低声一笑,右手轻抬,在距离八九尺外,以食指虚空一点,也未见什么锐啸疾风,奇功罡气,但壁画上的那位赤身美女的脐眼所在,便自然陷三四分深,越发显得活生香,奇

 钟素文何曾见过这等近似神奇的绝世功力?正自惊佩羞喜诸感纷沓心头之际“天魔”褚珏又以一种听来仿佛字字扣人心弦的柔媚语音,缓慢问道:

 “我这天魔神功,是不是足可盖宇内各派武林人物?你到底想学不想?”

 钟素文对“天魔”褚珏那种极具人之力的奇异语音,已自不能抗拒,再加上老父被“天南九怪”纠众围攻,分尸断首,遂由樱之间吐出“想学”二字。

 “天魔”褚珏听钟素文想学自己的“天魔秘功”以后,本来那微微含笑的面容,倏然往下一沉,语气也变得异常冷酷,接口问道:

 “你今年几岁?”

 钟素文不懂“天魔”褚珏的问话之意,照实答道:

 “我生日才过五天,整整一十四岁。”

 “天魔”褚珏又复冷冰地道:

 “你只要得到我一身绝学的十之七八,包可傲视武林,至于寻觅天南九怪报仇之事,更是挥手即就,易于反掌,但投入天魔教弟子,向例必须付出重大牺牲…”

 钟素文此时一心只想报仇,应声截断“天魔”褚珏的话头答道:

 “钟素文为求绝艺,不惜任何牺牲,碎骨粉赴汤蹈火…”

 “天魔”褚珏摇头大笑,说道:

 “谁要你碎骨粉身,赴汤蹈火,你今年一十四岁,在这四年以内,我负责造就你一身出奇绝艺,但到了你十八足岁之时,却须自动的把童女元贞,供我享用!”

 这几句话听得钟素文全身稍颤,心底生寒,但刹那间,便下了极大决心,抬头目注“天魔”褚珏答道:

 “弟子愿遵师尊法谕!”

 这一声弟子,及一声师傅,叫得那位“天魔”褚珏,面春风,屈指轻叩榻旁一具小小玉馨,便有四名魁伟壮汉,及一头长臂白猿,应声从外走进。

 “天魔”褚珏指着钟素文,对那四人一猿说道:

 “这是我衣钵传人,新收弟子钟素文,将来也就是继承天魔一派的天魔教主。”

 四名壮汉闻言一齐肃立,那只长臂白猿,却瞪着一对火眼金睛,向钟素文看了几眼。

 “天魔”褚珏又向钟素文笑道:

 “他们四人是我所收仆役,武功也均不弱,我替他们命名天魔四煞,将来你武艺成了出道为本教闯江湖之际,可为臂助!至于这只长臂白猿,则伴我多年,业已通灵,你坠身绝壑,便是为它所救呢。”

 从此钟素文便在瑶山绝壑的“天魔”中,随同“天魔”褚珏,参究“天魔一派”的武学奥秘。

 四载光,转瞬即过,钟素文因天赋异祟,绝顶聪明,武学方面,得到“天魔”褚珏一身奇异武功的十之六七。人品方面,也出落得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修短适中,纤织合度。

 更因“天魔一派”武功,别具神妙,有时连言谈举止,均含克敌之用,所以钟素文既受夕熏陶,又属天生尤物,简直一颦一笑,倾国倾城,似有意无意地偶尔眉梢薄怨,眼角轻嗔,尤其令人为之神醉魂销,甘心效死。

 这“天魔”褚珏,坐罢“天魔”玄功,目注钟素文笑说道:

 “文儿,我药柜之中,左上角有一粒朱红药丸,你去替我取来。”

 钟素文以为是益元补气的灵丹一类,遂取来伺候“天魔”褚珏服下。

 哪知“天魔”褚珏服药以后,闭目微用玄功,竟自面笑容地一跃下地。

 钟素文大惊道:

 “师傅,你不是走火入魔多年,下半身不能转动么?如今怎的突然好了?”

 “天魔”褚珏得意地大笑道:

 “区区走火入魔,怎会难得住我天魔褚珏?我方才所服毒龙丸,便是专治此病的圣药,不过毒龙丸服后,如不在一个时辰以内,天地合,即将元亢奋难制,周身血管齐爆惨死!”

 说到此处,看着钟素文,笑几声,说道:

 “你应该记得你初到天魔中,学习天魔秘决,以前的所作承诺,我四年耳提面命,把毕生所学的武学义,恩师享受一悉妙不可言的人生真趣!”

 钟素文再也想不到“天魔”褚珏师傅突然发难,更想不到此举竟然关系生死,不由惊愕得片语难出,娇躯颤,连口贝齿都捉对地厮拼起来!

 前文曾经代,钟素文一笑一颦,均足魂销魄,她越是这种神情,越易勾引起“天魔”褚珏的火,俊眼微睨,慢慢笑道:

 “弱质芳芳,未经人道,难怪你怕得这般模样!不过文儿尽管放心。虽然在二五真,互相妙合以后,你难免大损元,病上月余时光,但从此便有资格,学习我天魔教中无上神功,氤氲之学,进而驻颜长生,无敌于天下了!”

 钟素文越听越觉得惊心魄,亲自“嘤咛”一声,晕死过去。

 但“天魔”褚珏此时“毒龙丸”药力炽于内,钟素文美于外,怎能再行遏制火?

 只闻“天魔”褚珏慑人心魄地笑起来,钟素文上下内外所着衣裙,已被撕成片片分飞,宛如蝴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奇事忽生“天魔”褚珏笑之声,突然化作愤怒的凄厉暴吼“啪”的一掌,把个宛如粉琢玉雕,全身未着寸缕的钟素文,打得飞出七八尺外,撞在壁上,连玉颊都擦伤了寸许一块,殷红鲜血,立香腮。

 钟素文本已连羞带惊地晕死过去,但经挨了这一掌,及玉颊擦伤剧痛之后,反倒醒了过来,以一种极其羞愧恐惧的神色,微抬眼皮,偷偷看了“天魔”褚珏一眼。

 褚珏面通红,全身微颤,戟指钟素文,咬牙恨声说道:

 “你…你…你为什么是…是个石女?这样一来我岂非做法自毙!片刻之间,便…便要亢奋难制,血管尽暴惨死。”

 相处整整四年,钟素文感激“天魔”褚珏救命传艺深恩,除了这绝不可能的一桩事外,委实无所不甘从其愿。

 但偏偏“天魔”褚珏的运数已终,竟自十拿九稳地,在服食“毒龙丸”以后,才向钟素文吐实情,以至骤生意外,措手不及,无法挽救。

 如今眼看“天魔”褚珏,即将惨死,钟素文也自伤心绝,突萌死志,猛然,赤条条地站起身来,一头便向壁上撞去“天魔”堵珏之所以掌掴钟素文,不过为了失望惊心一时急愤。

 但他毕竟是一代枭雄,转瞬间便即清醒过来,身形略闪,拦住钟素文,把她拉榻上,揽入怀中,勉强一镇心神,微笑道:

 “石女是天生缺陷,不是人力故意所为,怎能怪你?你虽然未及早告我,我也鬼使神差,直到事到临头,才把整个打算告你,诸般凑巧,岂非天绝褚珏,夫复何言?我死无妨,你却万不能死,因为一来你父仇未报,二来天魔教不能绝传,所以我要你在我即将惨死之前,遵从我几件指示!”

 钟素文被“天魔”褚珏赤地搂在怀里,自然羞涩绝,但这种羞涩,已被父仇师恩冲淡甚多,只是玉颊飞红地,点头答道:

 “弟子辜负恩师,罪该万死,已图粉身碎骨以报,无命不从。”

 “天魔”褚珏慰然一笑,放开钟素文,从自己下的贴身小衣之中,取出一粒比龙眼核略小的绿色珠儿,命钟素文进口内。

 钟素文毫不扰豫地立时服“天魔”褚珏见状,剑眉微轩,点头笑道:

 “你服这粒绿珠,天魔教便不至于绝传,我也可以安心就死。”

 钟素文自然听不懂“天魔”褚珏的语中含义,只得茫然点头。褚珏又道:

 “从今起,你便是天魔教主,我要你立誓率领天魔四煞共奉本教,永矢不渝!”

 钟素文虽然明知“天魔教”教义恶,但身受“天魔”褚珏救命传艺深恩,已拼粉身碎骨以报,何况暗忖将来自己身为教主,大可逐渐革除恶行径,使之成为别开蹊径的一派武学,岂不极好?主意既定,遂应声答道:

 “恩师放心,弟子若不全力至与本教,必在一生中最美好之时,突然辞世。”

 “天魔”褚珏闻言大笑说道:

 “你这个誓,可以说是苦到极处,也复乐到极处。”

 话音到此稍顿.又向钟素文含笑问道:

 “你知不知道方才所服那粒绿珠的来历功用?”

 钟素文愕然摇头“天魔”褚珏得意笑道:

 “那是龙蜃合之时,禀天地间奇极秽之气所孕,你既然服食,从此媚骨天生,每隔五至七,必将大发情,苦思好合,”

 说到此处,见钟素文玉颊以上,业已微微变,遂又大笑两声,问道:

 “文儿,你可猜得我要你服这绿珠之义何在?”

 钟素文这时果已觉得丹田渐暖,火上蒸,不由紧咬银牙,微摇玉首。

 “天魔”褚珏的冠玉双颊,以及周身皮,也突然齐变火红,自鼻间哼了一声,垂睑端坐,似在运用玄功,约莫半盏茶时,那种周身火红之,才逐渐褪去。

 钟素文正自看得骇然“天魔”褚珏双目又开,凝视这位绝代佳人,大笑说道:

 “天魔教讲究的就是开合,采补长生,身为教主之人,怎能冰清玉洁!偏偏你资禀虽佳,恶不够,又有天生石女缺陷,我方把那粒蜃珠,命你服,以便每隔五至七,发作一次,身不而意,才有点天魔教主模样!”

 钟素文听到此处,知道所服那粒绿色蜃珠,业已毁却自己一生…思念未已“嘤咛”一声,就榻横陈,酥不停起伏。媚目如丝睨着“天魔”褚珏,那副神情,简直冶无伦。

 “天魔”褚珏被钟素文这一逗,适才运功褪去的火红之,重又电布全身,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强提真气,厉声狂笑说道:

 “蜃珠既已有灵,天鹰教后继得人,褚珏死复何憾?你此时虽然情大炽,火狂煎,但你是天生石女,可望而不可即,我又被毒龙丸害得周身如焚,百脉皆沸,这段姻缘,且留到来生再结便了。”

 话到末尾,周身皮,变成金红,望之可怖已极。

 钟素文这时虽因蜃珠作怪,正在懒洋洋地横陈榻上,意慵慵,心头更是虫咬蚁钻,玉首左右频摆,银牙微咬下,两手忽张忽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但见“天魔”褚珏这般情状,也不栗然一颤,怀焰绮思,顿时为之减去不少,勉强撑起娇躯,方叫一声:“师傅,你…你怎…怎么…”

 “天魔”褚珏一身功力,强自支持至此,业已不住内火煎熬,凄厉无伦地惨号一声,两只血红睛珠,凝视钟素文有倾,猛然平跃数尺,自榻上摔下,全身皮尽裂,鲜血狂,使得这座温馨旎,无边的“天魔”变成了触目惊魂的修罗地狱。

 钟素文惊怖绝,火全消,一声凄呼“恩师”正待向“天魔”褚珏的遗尸扑去,外忽有白影一闪,那只跟随褚珏多年的白猿,竟比钟素文更快地,抢到“天魔”褚珏尸前,看清就里,仰面悲啼三更,一头撞向壁,居然脑浆迸裂,追随主人,同归幽冥。

 钟素文强忍悲痛,就在天魔口,替天魔褚珏及白猿合葬起坟,遵守自己向褚珏所立誓言,率领“天魔四煞”出山寻访天南九怪,以报却杀父深仇,并寻觅“天魔”的创教所在。

 不久以后,在勾漏山谷中寻得一处幽秘奇险所在,开创天魔教,并得悉天南九怪竟与另一居住本山的勾漏神魔皇甫拓,颇有来往勾结。

 钟素文既获此讯,自想先行会会这位“勾漏神魔”因“天魔教”新创,不能大意遂命天魔四煞留教护法,自己单身一人,向虽然同在一山,却距离不近的“云雨谷”行去。

 哪知距离云雨谷口尚有数里,便遇到父亲的生前老友“大力金刚”庞信,伤毒俱发,晕绝道旁,奄奄一息。

 钟素文细察伤势,知道庞信的左腿自膝以下,已然尽碎,无望复痊,遂索替他断去,敷上“天魔”褚珏所遗,为数不多的祛毒疗伤妙药。

 庞信醒转以后,钟素文问清究竟,答应代他报杀子断腿之仇,但庞信生刚强,声言非亲手杀却“勾漏神魔”皇甫拓不足解恨。

 钟素文想了一想,嫣然笑道:

 “庞世伯斗志可佩,但你重伤之下,总是休养一段时期,才能恢复真力,及习惯用独脚行走,这样好了,庞世伯于一月后的三更时分,请来云雨谷的姻缘宝殿,侄女必然尽力设法,让你手刃“勾漏神魔”皇甫拓就是。”

 说完犹恐庞信不信自己所言,遂似有意无意地,用左手一抹路旁崖石,石上立即现出五条指印。

 “大力金刚”庞信此时不仅欣喜故人女在,更欣喜于故人之女能有这高武功,遂点头订约,折枝代杖,含着为已悲,为人喜得复杂心情,踉跄离去。

 钟素文目送这位世伯离去以后,遂直赴云雨谷姻缘宝殿,求见勾漏神魔皇甫拓。

 皇甫拓本是中饿鬼,花里魔王,一见钟素文这等天姿国,绝代容光,不心神皆醉,执礼甚恭地延入姻缘殿。

 这座“姻缘宝殿”比“天魔”褚珏的“天魔”更为不堪入目,连所有梁栋柱棂以上,均无不巧雕刻画出穷极秽的男女,殿中高悬一块横匾,上书”极乐无边”

 钟素文因在这种场面之中,生活甚久,自然举步从容,瞩目环顾,丝毫不带羞窘神色。

 她那等倾城绝代的美容光,早使勾漏神魔皇甫拓心醉无已,如今再见她如此大方,自然便以为是慕名送上门的美食,遂在宾主落座,献过香茗以后,含着笑容问道:

 “姑娘尊姓芳名,仙乡何处?”

 钟素文星眸微扬,睨他一眼笑道:

 “皇甫教主,你怎的这么耳目不灵?我率领手下,也住在勾漏山中,彼此相距只有十来座峰头之隔!”

 皇甫拓被钟素文那等绝媚风情,引得神思一,但也被那句率领手下之语,听得心内一惊,暗付这位柔和佳人,纵然略会武功,难道还能号令豪杰,统驭群雄?

 思念未已,钟素文又微笑道:

 “我叫钟素文,不但与你是邻居,彼此各创一教,身分也颇相若,你是欢喜教主,我是天魔教主,故而特来拜会。”

 这句“天魔教主”自然便使皇甫拓深吃一惊,不由仔细打量钟素文,这才看出对方神情内敛,英无群,居然是位非轻细看,决难发现深浅的武林高手。

 听出来历,看出武功,皇甫拓自然思之中,添了几分警惕,含笑问道:

 “钟教主所创的天魔教…”

 钟素文不等皇甫拓发问,便即妙目光,电扫四周,含笑接口道:

 “我那天魔教,与你这欢喜教,大概相同,讲究的是泰,采补长生之道!”

 “勾漏神魔”皇甫拓闻言不戒意全除,心花怒放,笑道:

 “这样说来,钟教主与皇甫拓简直志同道合,我们何必两家立于勾漏山中,不如干脆合并…”.钟素文不等皇甫拓说完,又口笑道:

 “皇甫拓教主是否自恃神功,不许钟素文的天魔教…”

 皇甫拓也截断钟素文话头,摇手笑道:

 “钟教主千万不要误会,皇甫拓之意是想令两教,自然而然地携手共参极乐。”

 钟素文闻言,目光极度柔媚地一注皇甫拓,嫣然含笑问道:

 “皇甫教主的言外之意,是不是想令天魔教委身相从,嫁给欢喜教?”

 皇甫拓见钟素文那种柔媚神情,虽然心神一,但因究竟未能摸准对方心意,觉得颇难作答。

 钟素文见皇甫拓微作沉,遂妙目波,嫣然笑道:

 “其实身为女子,总要嫁人,不过钟素文自诩容貌,心比天高,我要嫁的是盖世无双的英雄好汉!”

 “勾漏神魔”皇甫拓精神一振,目注钟素文那副绝代娇容,口中的傲然答道:

 “勾漏神魔能扛鼎!”

 钟素文摆头微哂道:

 “扛鼎只不过是大力而已,钟素文愿看皇甫教主的内家绝学。”

 皇甫拓闻言眉梢益现喜,离座俯身举起自己那纯金所铸重逾千斤的宝鼎,掷向空中,然后疾取几上的茶杯,用杯延承接住宝鼎一足,居然未闻碎磁之声,鼎稳如山,杯原如故。

 钟素文见状,也自改容抚掌赞道:

 “浊力能掷千斤如草芥,巧力能及于外物,皇甫教主果然算得上是条盖世英雄,钟素文嫁你不亏,但须依我三事!”

 钟素文号称“无相勾魂天魔女”何况如今她故意媚装姿?一颦一笑之间“勾漏神魔”皇甫拓早已神魂飘,意,急忙放下手中茶杯及黄金宝鼎,应声答道:

 “慢说三事,便是三十事,三百事,皇甫拓无不依从!”

 钟素文点头说道:

 “第一件.两教合并以后,须将天魔置于欢喜之上,定名天魔欢喜教!”

 勾漏神魔皇甫拓连连点头答道:

 “应该,应该。”

 钟素文知道对方空负“欢喜教主”之名,已为自己无相勾魂天魔女所,百依百顺,遂含笑道:

 “第二件,定于下月此时定亲,你须在这姻缘宝殿上,大张盛宴,除你我之外,宾客限定不多不少,一十三人我只带领我教下得力帮手四人,其余九位…”

 勾漏神魔皇甫拓接口答道:

 “这九位不必心,我把五指双骑与天南七怪邀来,恰好正符此教。”

 钟素文妙目之中,神光一闪问道:

 “天南九怪何时改称七怪?”

 “勾漏神魔”皇甫拓笑道:

 “九怪之中的三眼雕陈通,在恶钟馗常泰,于四年前寻仇遇害,命丧瑶山,如今仅剩下七人,自然只得改称七怪。”

 钟素文闻言方知老父昔日把自己踹下绝壑以后,又曾力斩二怪,方为群贼所害,前景幻生,不由勾动悲怀,目中含泪地向皇甫拓说道:

 “明人之前,不说暗话。第三件是我与“天南九怪”有怨,要在婚宴以上快意恩仇,你怕不怕血光冲撞花烛不吉?”

 勾漏神魔皇甫拓大笑说道:

 “武林中人刀头溅血,剑底惊魂,哪里有甚事讳,只要钟教主真个下嫁皇甫拓,何苦你亲自动手,我准把五指双奇,天南九怪的九颗人头取来,供在花烛之前就是。”

 钟素文连声说道:

 “我自己的事,谁要你来伸手?你只在下月今,把他们邀到姻缘宝殿即可,至于怎样处置恩仇,且看我到时显些手段。”

 皇甫拓狂笑道:

 “好好好,皇甫拓对你件件依从,但我们既定良缘,又均开合之道,何必定要让我苦熬一月相思?”

 一面说话,一面居然胆包天地,把钟素文隔座搂到怀里,替她宽衣解带。

 钟素文怎容对方识透自己的天生异禀?遂款摆肢,一跃而起。

 皇甫拓箭在弦上,怎肯甘休?正待追扑之际,钟素文却俏生生飘身丈外,叫道:

 “我三件大事之内,第二件便是一月以后成婚,目前稍微亲热无妨,你若过分猴急,一切均作罢论!”

 可怜“勾漏神魔”皇甫拓此时整个心神,均为钟素文绝代容光所醉,又爱又怕、不敢拂逆冲撞,只得强忍焰,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天生尤物,从容离去。

 钟素文走后,云雨谷内喜气洋洋,皇甫拓不仅把这座姻缘宅殿,修整得焕然一新,并如言命人邀请琼岛“五指双奇”及“天南七怪”来勾漏山参加两教合并盛曲,及自己与钟素文的联婚喜宴。

 一月光,转瞬即逝“五指双奇”与“天南七怪”为了奉承皇甫拓,齐在期前赶到“天魔教主”钟素文也于当率领手下“天鹰四煞”翩然而至。

 但身上所着,却非新娘吉服,缟衣素袂,冷无伦,恍如月殿嫦娥,凌波仙子。

 好在皇甫拓不拘这等小节,毫不在意,新娘一到,云雨谷内,立即鼓乐喧天,狂歌酣饮。

 但“姻缘宝殿”之中,则完全遵照钟素文所说,只安排了一席喜宴,除了新郎新娘以外,宾客仅有“五指双奇”、“天南七怪”及钟素文所带来的“天魔四煞”等一十三位。

 “天南七怪”四年前,在瑶山联手合攻“三才剑客”钟涛父女之时,钟素文年方十四,尚未长成,所以新娘进殿,众人起立相之际,这几位绿林巨寇,只羡钟素文的无双美貌,绝代风华,哪里会想到她是自己的要命阎罗,追魂太岁。

 钟素文一声娇笑,向殿内侍女叫道:

 “快拿酒来,今天是我与皇甫拓教主的吉良辰,我要亲自向参加这极乐之宴的诸佳宾敬酒。”

 殿中侍女,自然也是绝佳人,闻言遂托上一具银盘,盘中放着一壶皇甫拓秘酿自享,难得待客的“龙虎长生酒”

 钟素文右手执壶,左手指着“天魔四煞”向皇甫拓道:

 “这是我创设天魔教的得力助手,号称天魔四煞其余几位朋友是谁?你怎不替我介绍介绍?”

 皇甫拓知道钟素文即将向“天南七怪”下手,指着“五指双奇”等人说道:

 “这两位是孪生兄弟,江湖人称五指双奇,这七位则异姓金兰,武林贺号天南七怪。”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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