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惊闻两派纷争 飞驰铁剑峰
戈碧青话声刚落,忽闻得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你这书呆子,其是不想活了…”
这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中气充足,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人内家功力已臻绝顶!
过山虎闻声不
一惊!目
光的在这店堂中四处一扫视,竟是毫无发现,不知道这话是何人所说?
戈碧青闻声也不
一怔!
不过,戈碧青的内功较过山虎高出得太多了,声乍入耳,星目一扫,已发现这发话之人。
原来在最里面墙角处一个阴暗的座位上,伏着一个
头
草似的花白短发的老头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补外衣,桌旁边倚着一枝油光滑亮的青竹杖!
戈碧青一看,就知道这人必是丐帮长老人物,于是便嘴
皮微动,用传音入密的工夫,传声说道:“前辈请放宽心,掠来这么四个恶贼,还不是晚辈这灵猴小白的敌手,更岂能奈何得了晚辈!”
原来戈碧青猜想得一点也不错,这老丐正是名震当今武林,丐帮醉笑二长老之一的醉丐!
传音入密的工夫,非内家功力练到登峰超极的化境,玄关之穷巳通的人,绝不能练成运用,当今武林,除了那已不涉尘寰的燕山老尼和南极钓叟外,已再无第三人练过这种绝学!
醉丐做梦也料不到,当前这个年纪不
二十的少年书生,竟是个身负绝学的奇人!
声传入耳,心中不
大为惊异,便再也沉不住气,抬起头来,
脸尽是骇异之
的望着戈碧青发怔!
戈碧青便朝他微笑的一点头,正要举步出店,那被打落门牙的店伙却过来拦着说道:
“相公!小的给您牵马去!”
戈碧青笑道:“不用了,等一会我还要回来住店呢!”
正说之际,忽闻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鸾铃声,一匹白马,恍若一朵白云似的从镇西街上疾涌而来!
这马来得好快!刹眼之间,便已来到临近!
马到店前,马上人忽地一收马缰,只见那马发出一声唏呖呖的长嘶,前蹄猛地腾空立起,落地时已停立地上纹风不动!
戈碧青眼光何等锐利,马未临近,便已看出马上人,正是赠她南极令的庄姑娘!
过山虎等四人一见白马来到,马上人仍是那个覆着面幕的白衣姑娘,当时心中就不
一怔!暗道:“怎么搞的?难道大哥和四弟六弟他们,没有拦截上这丫头,还是…”
马上的白衣姑娘,一眼瞥见戈碧青时,娇口中立即发出了一声:“咦!”
“咦”声出口,巳从马背飘身落在戈碧青面前,俏生生的站立。
娇口中同时响起银似的声音,向戈碧青说道:“真巧!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你!我正找你呢!”
那声音宛若出谷黄莺初啼般地,简直悦耳好听之极!语气中更充
了兴奋与喜悦!
戈碧青一见姑娘来到,再见四人那种惊愕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先前所料果然不错!戈碧青闻言,连忙躬身一揖道:“真对不起!庄姑娘!小生因有要事赴浙东耽搁了数月,所以未能在江南胜地等候姑娘,累姑娘空跑了一趟,小生实感抱歉之至!”
白衣姑娘闻言不
一怔,答道:“喂!你是在和谁说话呀!”
戈碧青也不
一怔,答道:“小生是在和你说话呀!”
白衣姑娘不
奇道:“我什么时候约你在江南见面的呵?”
戈碧青不
又是一怔!星目中
着诧异的神情,望着白衣姑娘说道:“怎么?庄姑娘!
难道你忘记…”
白衣姑娘把一双澄清似水的秀目,透过覆面黑纱,望着戈碧青的俊脸怔怔的转了转,忽然若有所悟地,樱口中发出了一阵银铃般地格格笑声!
那笑声有如珠走玉盘,又有若银铃划空!
笑着,笑着,姑娘竟然笑弯了那纤
儿!
这姑娘怎地这样好笑的啦!在这街上店门口,这么个笑法,成何体统?…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地这么不害羞,一点儿没有规矩的呢!…
唯其这样,也才显得这姑娘天真无
,
无城府,武林女儿的本
!
姑娘止住了笑声,说道:“我知道啦!那必是我姐姐,你
错了啦!”
“哦!”戈碧青也这才恍然大悟地记起,第一次碰着她们时,曾见她双骑并辔,衣着打扮,以及坐骑,没有一处不是一样,后来在登封附近荒郊相遇时,又没有问清楚,才有这错误!
其实呢!就是问了,在今天这种情形下,还不是一样的要错,除非她二人都
出庐山真面目来!
戈碧青不由得俊面发红,呐呐地道:“原来是庄姑娘的…庄…姑娘,真对不起,小生一时竟没有分别得出来!”
姑娘正是庄韵睛的妹妹庄韵秋,自从六个月前,犯了小
儿赌气驱马先走后,她本以为姐姐一定会随后就追上来的,那知过了很久,并没有见姐姐追来,当然,读者们已经知道,那天庄韵晴没有及时追韵秋是为了什么原因了。
韵秋向来是使惯了小
子的,而且到后来,总是姐姐向她说好话赔不是,方才作罢!
小妮子见姐姐没有随后追来,也就更加的犯了小
子,她明知姐姐奉有师命,要前往武夷山有事,只要去武夷山等着,也就可以和姐姐碰面了。
可是她却偏不去武夷山,竟转道去了南极岛,因而直至今天,还没有和她姐姐见过面。
韵秋一见戈碧青那种口呐呐的样子,不
“卟哧”一笑,娇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酸的!我叫韵秋,我姊姊叫韵晴,什么庄姑娘不庄姑娘的,听起来怪别耳的,干脆叫我们的名字不就得了!”
戈碧青尚未答话,忽听过山虎在旁喝道:“小子!怎么?说了的话不算吗?”
原来过山虎林强乍见姑娘,心中一怔,所以愣在旁边没有开口,虽然心中颇为耽心大哥四弟六弟三人,不知怎么样了,但他却认为绝对无碍,定然是三人走岔了,没碰上这丫头!
否则,凭大哥三人的身手,这小姑娘岂能安然无恙!
过山虎又怎想得到,这小姑娘身怀绝学,他大哥三人已被小姑娘耍了个狼狈不堪,吃足了苦头,抱头鼠窜回返七虎堡去了。
过山虎心中还在做着
秋大梦呢,想先夺下书生的宝剑,然后再夺姑娘的宝马!在他眼中认为:这是两支到口的羔羊,一支也跑不了。
心念一动,这才向戈碧青喝声发话。
过山虎林强话声刚落,韵秋姑娘首先就看不惯他那副凶狠的样子,立即一声娇叱道:
“你那么凶干嘛!”
过山虎林强一声嘿嘿冷笑道:“我凶又怎么样,难道你这丫头还不服气!”
若在平时,依照韵秋姑娘的那火爆脾
儿,就凭“你这丫头”四字,过山虎恐怕立即就得挨上一鞭!但,今天不知怎的,姑娘竟然好像改变了性格似的,没有立即出手。
但在闻言之后,还是轻“哼!”了一声,望着戈碧青问道:“怎么,是不是这家伙要欺负你?”
戈碧青是想叫小白耍
这几个家伙一番,所以便不愿实告姑娘,便笑说道:“没有!我是和他们约好了,让小白和他立打一架玩儿,正要前去,正巧你来了,几乎忘了这件事了!”
说着,便转向过山虎道:“我和这位姑娘有点话要谈,这样吧,你们四位就和我这猴儿先去,我和这位姑娘就在这店里等你们,只要你们胜了,我一切遵命照办!”
韵秋姑娘闻听,秀目不
朝立在戈碧青旁边的小白看了一眼,不
“卟哧”一笑,暗忖道;“倒底是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
就在姑娘芳心暗忖的这当儿,过山虎林强已经点头喝道:“好!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好了。”
过山虎说着,便向五弟七弟道:“你二人在这里看着这小子和这丫头,别让他们跑了。”
说罢,还望着二人狞笑了笑,正要和老三落地虎余友良举步出店,韵秋忽地横身一拦这:
“且慢!”
二人不
一怔!只得站住脚步。
只见姑娘望着戈碧青娇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啥!一个猴子怎么能和人打架嘛!而且…”
姑娘说到这里,秀目望了过山虎等四人一眼道:“他们四人都会武功呢!”
戈碧青却毫不介意地笑说道:“姑娘!别拦着他们嘛,让他们去吧,我们别尽站在这店门口了,且到里面去坐下来谈话吧!”
说着,便对小白说道:“小白!你和他去吧!速去速回!”
小白一声
啸,便向店外街上跳去。
小白已受了主人暗示,恐怕展开纵跃身法会使恶徒们提高警惕,所以只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过山虎林强,落地虎余友良,见小白已经先行,便立即出店向南紧随小白身后走去。
姑娘见猴儿和二人已走,不
耽心地说道:“这猴儿我看着真喜欢它,真怕那两个会打死它!”
戈碧青笑道:“姑娘放心吧!他二人不会打死它的!”
姑娘忽然说道:“我们跟着去看看吧。”
戈碧青摇摇头道:“别去了,它马上就会回来了。”
说着,还含意深刻的望了智多虎和玉面虎二人一眼,微微一笑。
韵秋姑娘似乎不好意思违拗戈碧青的意思,只好顺从地跟着戈碧青走进店内坐下。
姑娘的玉雪驹,这时已经店伙牵去马房喂料休息。
入店坐下,戈碧青望着姑娘问道:“姑娘!你说你正找我,有什么事吗?”
姑娘格格一笑道:“你愿意学武吗?专找已经替你找了一个武功最高的好师父,你高兴吗?”
戈碧青乍闻不
恍然一怔,旋即也笑问道:“姑娘替我找一个什么样的师父哩?”
姑娘说道:“南极钓叟!”
姑娘这一句话说出来可不要紧,那监视二人的智多虎玉面虎二人,脸上均不
立时变
,口中
了一口凉气,心胆生寒!
暗道:“这丫头既能将这小子介绍给南极钓叟为徒,可见这丫头来头必定不小,南极钓叟在武林中的名头,谁个敢惹,就连总瓢把子,也惹不起他哩!”
二人心中这样一想,立即感觉事情不妙,觉到还是赶快去招呼二哥三哥一声,这一男一女惹不得,不要偷
不成蚀把米!
于是二人便就不声不响的悄悄的溜出店外,展开身法,直向镇西扑去。
二人刚一出镇,蓦见数十丈外,月光下一条白影,宛以疾电般地疾
而来,二人心中一惊!
就在二人心中一惊的当儿,那白影已经来到近前,停身下来,二人一看,原来是那支白猴子,正咧着一张猴嘴望着二人嘻嘻直笑哩!
多智虎一见小白的神情,心中便在暗喊:“不妙!”知道二哥三哥必然已经吃了这猴儿的亏!
玉面虎怎知厉害,他还以为二哥三哥已经打败了这猴子,这猴子是在往回逃的呢!
他也不想想,小白如果是输了往回逃,怎还敢停下来望着二人笑哩?
玉面虎倏地右臂一圈,吐掌推出,喝道:“你还想逃回去吗!”
喝声中,一股强劲掌风,直向小白推去!
多智虎见状大惊!急忙喝道:“七弟!使不得!”
怎奈,时向已迟,玉面虎掌劲已经推出!
玉面虎一掌推出,本以为白猴一定会闪身跳开避让,那知,白猴竟是怡然不惧,手掌一挥,
着玉面虎的掌劲,也发出一股掌劲,两股掌劲相接,只听得“砰”的一声震响过处,玉面虎的一个身躯竟被震得离地飞起七八尺高,向丈外跌落。
反看小白,依旧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
多智虎心中大惊,忙不迭的一晃身形就往玉面虎跌落处纵去,两手一抄,正巧接着玉面虎跌落的身躯。
玉面虎的身躯虽被接住,却忍不住口一张
出了两口鲜血。
这一来,多智虎不
亡魂胆丧,越发的断定所料不差,二哥三哥必已吃瘪在这白猴子手下!
再向那白猴立处望去,那还有白猴的踪影,想必是已经回去了。
这里暂且不说,且说戈碧青闻听韵秋姑娘说替他找的好师父竟是南极钓叟,心中也不
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姑娘是好。
韵秋姑娘一见戈碧青没有答话,她还以为他不愿意学武,芳心不由大急,娇嗔道:“喂!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你知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从来不肯收徒弟的,这次为了你,我不知道向他说了多少好话,用了多少心机,还撒了…”
她本想说出撒了多少娇的,撒字出口,忽然觉得说出来实在不好意思,故便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韵秋姑娘话声刚完,忽听得一个苍劲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小妮子!你倒是一厢情愿,南极钓叟他老人家的名头虽然大,威震武林,人皆敬仰,你可知道人家的师父是怎样的人物?”
姑娘闻声回首一望,见是醉丐,便娇躯一扭到了醉丐的身旁,玉手一伸,拉着醉丐的衣袖撒娇道:“好呵!原来你这醉老化子也在这里,你既认识他,你要不告诉我他的师父是谁,看我不揪下你的那几
胡子才怪哩!
醉丐把一双怪眼一翻,
光灼灼地望着姑娘问道:“你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口中他呀他的,他是谁呵!”
姑娘一听,粉面不
差得通红,虽是羞得通红,幸而有面纱遮挡着,不然,当着酒店中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羞得抬不起头来才怪哩!
只见姑娘小蛮靴在地上一跺,娇嗔道:“醉鬼!你敢取笑我!”
玉手一伸,便直揪醉丐颔下的胡须。
别看醉丐是名震江湖的丐帮二长老之一,功力深厚不凡,但姑娘这样近在咫尺,要抓他的胡须,他还真的不易闪让得开。
姑娘揪着他的胡子,格格的娇笑道:“醉鬼!你还敢不敢取笑我了!
醉丐还真的拿她没有一点办法,论年龄,醉丐年已七十多岁,足可当姑娘的爷爷,但在武林的辈份上来说,醉丐和姑娘只能算是平辈,况醉丐每年总要去燕山一次,请侯老尼的佛安,和姑娘闹惯了的,而姑娘又动辄就揪他的胡子。
醉丐胡子被揪住,无可奈何,一面不住的“唉唷”连声,一面点头说道:“小师妹快放手吧,我这老师兄下次再不敢了。”
姑娘仍旧揪着他的胡子说道:“他的师父是谁,快点告诉我!”
这一来,可就苦了醉丐了,他连戈碧青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他的师承哩?但不说又怎么行哩!没奈何,只得向戈碧青求救道:“少侠!你就告诉她吧!不然,我这老化子的几
胡子要被她揪掉了!”
戈碧青听韵秋姑娘喊这老化子醉鬼,心中已经知道必是丐帮醉笑二长老之一的醉丐。
醉笑二丐名震江湖,望重武林,辈份极高,韵秋姑娘竟与他师兄妹相称,戈碧青心中不
暗感诧异,不知姑娘是何出身?…
一见醉丐向他求援,便走过去向姑娘说道:“姑娘请先放手,小生告诉姑娘就是。”
韵秋姑娘秀目望了戈碧青一眼,这才放手。
戈碧青望着醉丐说道:“徒弟忌言师讳,本不应随便告人,只是既承前辈下询,又不好不说…”
戈碧青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晚辈师承有二,一为
山异叟,一为已仙逝多年的灵虚尊者!”
醉丐与韵秋姑娘听戈碧青说出师承名号后,皆觉得两个名号均很生疏,好像没有听说过。
醉丐沉思有顷,忽然忘形的,猛地跳起来,一把抓着戈碧青的臂膊睁着那双怪眼,
芒电
般地望着戈碧青问道:“少侠!你说巳经仙逝多年的令师灵虚尊者,是不是那
传千年…”
未等醉丐接着说下去,戈碧青就拦阻着点点头道:“前辈所猜一点不错,晚辈正是他老人家的第一代传人!”
醉丐闻言,知道戈碧青是不要他说出那有关藏珍的事,于是也就住口不说,但却脸容一肃,望着戈碧青正
说道:“少侠!你这前辈的称呼,我老化子再也不敢当了,若真的论起武林辈份来,我老子可得要喊你一声老老前辈了,你若是看得起我老化子,就请从此改去称呼,喊我一声老哥哥也可以,喊我老化子也可以,不然,喊我醉鬼也行!”
戈碧青连忙谦虚的道:“尊卑有序,这怎么可以呢?”
醉丐哈哈一笑肃容道:“少侠!你既知道尊卑有序,就不应该再和我客气了。”
戈碧青不
语
,只好点头道:“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喊你一声老哥哥了。”
醉丐这才点头道:“就这样,我老化子还嫌托大了呢!”
说罢,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来,可把韵秋姑娘
糊涂了,想不到这个常年游戏风尘从来不讲俗礼的醉丐师兄,今天居然也会
脸严肃的和他争起俗礼称呼起来。
据她所知,当今武林之中,已没有一人能高出她恩师和南极钓叟的辈份的了,这灵虚尊者是谁?听醉丐口气,这灵虚尊者的的辈份竟是高得出奇,好像较恩师还要高上好几辈呢!
姑娘忍不住问醉丐道:“醉师兄!这灵虚尊者是谁呵?我怎么没听恩师说起过呢!”
醉丐笑说道:“这个我也没法子告诉你,等你回山时问你恩师她老人家便会详细告诉你的!”
姑娘把小嘴儿一撅道:“你不告诉我有什么稀奇,我就问他!”
小姑娘实在天真纯朴,转向戈碧青问道:“喂!你告诉我好吗?”
戈碧青微笑道:“好呵!只是这里外人多不方便,等到没有外人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姑娘知道这是实情,遂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醉丐望着戈碧青问道:“少侠!你刚才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工夫吧!”
戈碧青微一点头。
韵秋姑娘不
惊异的望着戈碧青道:“什么!你竟练成了传音入密的工夫!…”
就在姑娘惊问之际,蓦见眼前白影一闪,姑娘芳心一骇,一声娇叱,玉掌一挥,就向那白影劈去。
她玉掌刚挥,劲力尚未发出,陡觉得腕脉一麻,竟是劲力全消,姑娘芳心大惊!慌忙莲足微移,已退后了两尺。
却见戈碧青向她一揖道:“刚才是小白返家,虽恐姑娘不知,误伤了她,出于无奈,才…尚请姑娘原谅唐突之处!”
姑娘一看,戈碧青的身边果然站着那支白猴,望着她咧着猴嘴儿嘻嘻笑哩!
姑娘不
感觉有点难为情,尤其使她感觉忸怩的,就是不知道刚才戈碧青用的什么手法,连看都没看清楚,掌力还没有发出,脉门一麻,便劲力全消,芳心既感忸怩,而又惊又佩!
不觉得望着戈碧青只是发怔!
她这么一发怔,醉丐不
哈哈一笑道:“好了!这一下子可不再没有人能制得住你了吧!”
说实在话,醉丐只觉得戈碧青儒袖一拂,姑娘挥起的玉掌便已无力的垂下后退,他也没有看清楚戈碧青用的是一种什么手法,也不知道姑娘为何突然垂手后退,只不过是从姑娘怔然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点端倪而已!
姑娘本已有点难为情,感觉忸怩,只因戈碧青是她芳心里第一个最喜欢的男人,若不然,以姑娘的
情儿,恐怕早就一声娇叱,出招动手了。
对戈碧青她虽是不好意思发作,但对醉丐,她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醉丐这么一句话,正好适逢其会,姑娘怎得不将心中的那股忸怩劲儿,发
到他身上哩!
醉丐话声刚落,便闻姑娘一声娇嗔道:“醉鬼!你敢取笑我!你大概是嫌胡子多了是不?”
玉手倏伸,快若疾电般直揪醉丐的胡子,这回醉丐早有提防,那会让她再揪着,身形一闪,便已到了戈碧青的身后躲着,口中嚷道:“小兄弟!你可帮帮忙拦着点儿,她又要揪我的胡子啦!”
姑娘想不到醉丐会来这一手,拿戈碧青做挡箭牌,只急得一跺莲足,娇喊道:“喂!你让开呵!让我揪下他几
胡子来!”
“不让!不让,不能让呵!小兄弟!你一让开了,我老化子就得吃苦了哩!”
戈碧青还没有说话,醉丐已经在后面直嚷起来!
这时,酒店中的一些客人,大部均已知道,这一老两少,皆是武林中的奇人侠士。见老的滑稽突梯,言语诙谐的逗得小姑娘大发娇嗔,均都忍不住哄然大笑起来,不但是客人们在哄然大笑,即连灵猴小白在旁也在咧着猴嘴儿嘻嘻直乐直跳哩!
姑娘不
更是又差又急,娇嗔道:“喂!你倒是快点让开呀!不嫌…”
她本想说不然连你也打的,忽地觉得有点不对,便突然停住没有往下说。
也不知道怎地,她觉得从心眼里喜欢他,连忤拂他都有点不愿意,何况是打他,她真是要打他,恐怕也打不下手哩!
姑娘这种心情,已丝毫无疑的,是一种纯朴地爱的情愫!只因天真无暇,尚不自知罢了!
她虽然没有说下去,戈碧青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因见她天真纯洁,心念一动,便也逗着她笑道:“不然便要怎样呢?说下去啥!”
姑娘一听,便一跺小莲足,气道:“嗯!我不来了,你也欺侮我!”
说罢,便赌气的别过了身子去。
戈碧青恐怕姑娘真的生气,便笑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都别再闹了!到房间里去谈吧!”
说着,便招呼店伙道:“伙计!带我们到客房去吧!”
仍旧是那个被小白打落门牙的店伙,跑着过来说道:“大侠!真对不起得很,小店的房间都已经客
了,请大侠们三位,到别家去吧!”
戈碧青不由一怔,问道:“我不是早就向你订好了吗?”
“因为…因为…”
接连说了两个因为,都没因为出个原故来。
醉丐江湖阅历何等深厚,一见这店伙说话
吐吐,心中立刻便预料到了个七八分,就哈哈一声大笑道:“店家!你也别
吐吐的不敢说了,是不是刚才那七虎弟兄派人来关照过了,不准你分留住我们?…”
倒底不亏是个老生姜,一猜就中。
店伙计脸上一红,道:“您老人家明白!”
戈碧青闻言,剑眉倏地一挑,忽又忍住,向醉丐道:“那么我们就到别家去吧!”
醉丐知道戈碧青虽然身怀旷世奇学,但江湖阅历太浅,又是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别家也别去了,这三口镇上绝没有一家客店敢留住我们了。
戈碧青不
一怔,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
醉丐微微一笑,就把七虎堡七虎弟兄的情形,与及这三口镇上所有的客店,必定已经七虎弟兄派人关照过,没有一家客店敢留住他们的道理说了一遍。
戈碧青这才明白,韵秋姑娘芳心顿即大怒,樱口中哼了一声道:“七虎弟兄竟敢这样猖狂欺人,姑娘今天非得给他们一点厉害不可,走!他们不叫我们住店,我们就住到他们七虎堡中去!”
说着,便向旁边立着的那个伙计娇喝道:“快!去把姑娘的马牵来!”
店伙计巴不得他们早走早好,忙不迭的应道:“是!是!”急忙牵马去了。
这姑娘真是个火急
子,说走就要走,也不问戈碧青与醉丐的意思,若不是因为等着店伙去带她那匹玉雪驹,这时,恐怕她早已出去百十丈外了。
醉丐知道姑娘的急脾
儿,不能拦,越拦只有越糟,于是便笑说道:“师妹!你知道七虎堡在什么地方吗?”
姑娘微微一怔,摇摇螓首道:“不知道,你不是知道吗!”
醉丐道:“我也不知道呵!”
姑娘略一沉忖馘道:“那么就问店伙吧!”
正说之间,店伙已将马牵来。
姑娘接过马问道:“喂!伙计!七虎堡在什么地方?”
店伙计不觉一愕,他怎敢告诉她七虎堡在什么地方,她若是去闹了事,他这条命儿就得完蛋,七虎堡的人非杀了他不可!
忽然一眼瞥见那老化子,正在姑娘背后向他摇手,示意他不要说,他方要说:“不知道!”
忽听姑娘娇喝道:“你要不说,姑娘就揍你!”
说着,姑娘手中的马鞭儿已经响起一阵划空急哨,那样子就要向店伙计的头上落下。
当然姑娘只不过是吓唬这店伙计而已,那会真的打他。
店伙计又怎知道姑娘是吓唬他的呢!不
吓得一缩颈脖子急喊道:“姑娘!我说我说!
您千万别打我!”
姑娘娇喝道:“快说。”
店伙计忽然灵机一动,慌说道:“从这里一直向西,约三十里路就是。”
姑娘这才收落扬着的马鞭儿,格格一声娇笑,望着戈碧青和醉丐道:“我们走吧!”
醉丐明知店伙说了慌话,也不说破,心中只是暗笑!
戈碧青虽不知道店伙说的是慌话,但他是个极端聪明精细的人,察言观
,已估计到店伙所说,定然不实。
戈碧青忽然心念一动,道:“姑娘!我们三人只有两匹马,怎能让老哥哥一人步行呢,而且你的马脚程又快,我这马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你必得慢点走才行呢!”
姑娘觉得戈碧青的话甚是有理,便点点头道:“好!就这样吧!”
说罢,娇躯一扭,便已跃上马背。
其实,因为姑娘芳心对戈碧青的感觉不同,戈碧青的话纵是不对,也是对的!
戈碧青向醉丐逊让了一阵,便也翻身上了马背,二人并辔而行,醉丐和小白步行随后。
出了镇口,姑娘忽然问道:“喂!到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戈碧青笑道:“是!我真糊涂,我姓戈名叫碧青。”
“哦!这名字真好听!”
姑娘说着忽又问道:“你是要到那里去呵?”
戈碧青笑道:“上七虎堡呵!”
姑娘道:“谁问你这个来了,我是问你去了七虎堡以后呵!”
戈碧青道:“云山双义庄!”
醉丐闻听,连忙赶上两步,与戈碧青的马走了个并排,望着戈碧青问道:“小兄弟!可与霍山双义有
情?”
戈碧青点头道:“双义乃家父知
。”
醉丐问道:“那么令尊亦必是武林中人了?”
戈碧青道:“家父在世时,外号人称神箭穿云。”
“呵!”
醉丐“呵”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戈大侠的儿子,闻听传说,令尊当年为豫中四丑所害!”
戈碧青黯然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江湖传言失实,实在另有其人!”
醉丐诧异地问道:“那么是谁下的那样的毒手呢?”
戈碧青道:“当今武林中知道这件事清真相的,除了豫中四丑之外,只有一人知道,可惜那人已经死了,必须仍得从四丑兄弟身上追问才能知道!”
戈碧青说话时的声音有点忧悒低沉,显见他这时的心情是多么的不快!因为戈碧青的不
,姑娘芳心也跟着感觉得很是难过,只觉小瑶鼻儿一酸,几乎滴下泪来。
姑娘安慰着他道:“戈哥哥!你别难过,我一定帮你报仇!”
这一句戈哥哥,喊得极其自然而又纯真,戈碧青心中很是感激的道:“姑娘!我这里先谢谢你了。”
忽听姑娘娇嗔道:“你怎么老是喊我姑娘姑娘的,听了怪不舒服的,我喊你戈哥哥,你就喊我一声妹妹那有多好呢!”
戈碧青知道姑娘
无城府,天真无瑕,语出真诚,于是便点头笑道:“好!以后我就喊你秋妹妹,你说好吗?”
姑娘螓首连点道:“好!好!”接连两声好字,表示出了她内心感受上的高兴。
醉丐见状不
哈哈一笑,问道:“小兄弟,你说知道你仇家的这人是谁?”
戈碧青道:“武当掌门人天修子。”
“呵!原来他已死了。”
醉丐蓦地一惊,急问道:“小兄弟!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的?”
戈碧青就把这事的始末经过,详细的向醉丐说了一遍。
醉丐只才明白所以,急说道:“小兄弟!双义现在不必急着去了,先去武当要紧!”
戈碧青见醉丐这么急法,不由一惊,问道:“难道武当派出了什么事了么?”
醉丐叹了口气道:“怎么不是呢!”
于是,醉丐就把最近几个月来,武当掌门忽告失踪,这掌门一职便暂由师弟天悟子代理,并尽派门下弟子访查掌门人的下落。
天悟子生
怪僻而刚愎自用,武当华山两派向有宿怨,天悟子硬认为掌门人突然失踪,定与华山派有关,曾数度暗探华山,并杀伤华山门人数人,因此引得华山派掌门人的怒火,尽出华山高手,伤了武当门下多人,并擒去多人,囚押华山石牢,迄今已经近月了。
最近武当天悟子又邀约华山派于本月十五
月明之夜在武当铁剑峰顶决斗,以为两派存亡之争,并邀请当今武林其他门派,少林,峨眉,崆峒,点苍四大门派的高手,及掌门人驾临铁剑峰为两派决斗之争作公证等事,详细向戈碧青说了一遍。
戈碧青闻听之下,这才明白所以,不容稍缓,心下不由大急。
他身负武当掌门天修子遗命重托,今天武当派的存亡,可说完全系于他的一身,心中怎得不急!
忽然一收马缰,停马止步望着醉丐说道:“老哥哥!小弟身受天修子重托,武当派若有什么不幸,如何能慰天修子泉下英灵!现在时间已迫在眉捷,只有两天时间便到约期了,武当山相距这里不下千数百里路程,依照马的脚程无论如何也赶不到,小弟只好弃马步行先走一步了,双义庄就烦老哥哥你绕道去说一声罢!”
韵秋姑娘一直在旁静听着戈哥哥与化子师兄的谈话,芳心里真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戈哥哥竟是身怀旷古奇学!功力巳臻达无上化境!…
惊的是戈哥哥身负如许重任血仇,不知道戈哥哥能不能负担得了?同时她芳心里已暗自下了决定,要好好的帮助戈哥哥…
姑娘一听戈哥哥竟要于这两天一夜间,赶到武当山去,于数百里路程,马匹既不能赶到,人又如何能行?但,她知道戈哥哥既然这么说法,必有把握,不过,人的功力再高,总不是铁打的呀!两天一夜间,不停的施展上乘轻功身法,奔弛千数百里,如何有受得了呢?…
心念一动,便立即说道:“戈哥哥!我这玉雪驹的脚程快…现在事情紧急,你就先骑着去好了,我和师兄随后赶来!”
戈碧青笑道:“秋妹!还是你骑着吧,我们一起走好了。”
醉丐真有点不敢相信戈碧青的话,凭一个人的血
之躯,两昼一夜间,能奔驰千数百里,这真是罕古绝今的奇谭!
但,这种关系武当派存亡的重要大事,岂同儿戏,戈碧青若没有把握,岂能信口开河!
虽相信文碧青必有把握,仍有点耽心的问道:“小兄弟!你觉得有把握赶得到吗?…”
戈碧青明白醉丐是耽心他会因赶不到而误了大事,遂笑道:“大概不成问题!”
说着便挽起灵猴小白的一支
手朝醉丐一点头道:“小白!我们走!”
走字出口,醉丐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也不见戈碧青身形如何动法,已出去了三数十丈外,接连两闪,便已失去了踪影!
这一来,不
把个名震江湖,游戏风尘的醉丐惊得呆了,他虽已知道戈碧青是
传千年武林藏珍的得主,身怀旷古奇学,万想不到功力竟是已达登峰超极的无上化境,刚才的这种身法,那里还是什么轻功身法,分明是武林中传说的一种御风飞行之术嘛!
照他这种身法看来,当今武林中,还有何人能是他的敌手呢?…
不要说他了,就单凭他豢养的那支灵猴小白来说吧,既能与他同行,功力亦即可想而知,当今武林高手恐怕连这小白都敌不过呢!
醉丐怔然有顷,转眼一看韵秋姑娘时,姑娘可不也坐在马背上呆呆发怔吗!心中不
有所感触的喟然叹了口气!
姑娘蓦然惊觉,望着醉丐道:“师兄!你怎么叹气了?”
醉丐道:“他的武功太高了!”
姑娘格格娇笑道:“他武功高不好吗?…”
忽又问道:“师兄!你看他的功力比我恩师怎样呢?”
醉丐摇摇头道:“这就很难说了,可能你恩师也要较他略逊一筹呢!”
醉丐接着又说道:“你还不赶快追上去,时间久了,玉雪驹的脚程虽快,看样子也会要追不上呢!”
姑娘闻言,陡地一惊,连忙一拧马缰,长鞭一挥,响起一阵划空急哨“拍!”的一声暴响,落在玉雪驹的后股上!
玉雪驹本是异种宝马,挨了一鞭,怎还不知主人心意,立即发出唏呖呖一声长嘶,四蹄腾空
起,一跃数丈,疾若风驰电掣般地,飞驰而去。
姑娘去后,醉丐这才跨上马背,一抖马缰,直往双义庄驰去。
戈碧青内功已臻绝顶,功力已达御风飞行之境,这一施展开来何等神速!
姑娘玉雪驹脚程虽然快捷,和戈碧青始终差了先后一步,没有能追上!
戈碧青赶到武当铁剑峰顶,正是三月十五夜间二更时分,铁剑峰顶武当华山两派,双方正值剑拔弩张之际,戈碧青一声清啸,啸声有若龙
凤鸣,震撼九霄,回绕空际!
啸声中,戈碧青一式“百禽身法”中的“直上青云”带着小白拔起二十余丈高,流星般地落在峰顶。
戈碧青这么蓦地突然现身铁剑峰顶,六大门派的高手掌门,均皆哗然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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