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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达成协议
  “请陛下稍待,外臣回国之后,一定全力促成此事!”且渠且雕难马上就拜道,他生怕刘彻回头跟大臣们商议后反悔,所以道:“只是外臣空口无凭,单于恐怕不会相信,请陛下亲笔手书国书一封…”

 刘彻点点头道:“这个自然…”

 几个字,一张纸而已,费不了几个钱!

 后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发生了新的变化,刘彻直接可以翻脸不认账。? ? ?.?`

 匈奴人有本事就来打官司啊!

 至于用诈骗人,会不会让皇帝信誉出现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

 汉家有制度:凡是没有归档的天子诏书,哪怕天子自己承认了,那也是废纸!

 历史上,窦婴就拿着刘彻老爹亲笔所书,加盖了天子印玺的诏书,结果依然是被判定为‘伪诏’。

 刘彻欺负的就是匈奴人不懂中国规矩。

 且渠且雕难得到这个保证后,却是完全放心了。

 实在是过去汉室的信誉太好了。

 两国君王达成协议后,必然履约。

 “那陛下需要什么条件,才能释放折兰王与白羊王,以及我国被俘之贵族?”且渠且雕难接着问道。

 这也是他此行最重要的使命。

 虽然说,且渠且雕难根本就不在乎折兰王跟白羊王的死活。

 但单于庭却在乎的很。

 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重振折兰和白羊,这两个昔日的匈奴打手。单于庭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赎回被俘的贵族。

 至于那些卒子和下层贵族?

 无论是匈奴。还是汉室,都会在这样的外场合将他们选择遗忘。

 “单于什么时候将被掳走的最后一个汉家子民归还给朕时。朕就会释放最后一个被俘的匈奴贵族…”刘彻眨巴着眼睛,厚颜无的说道:“这取决于单于…”

 且渠且雕难当然知道这是在胡说八道了。

 汉室被俘被掳的军民,散落在广袤的草原上,时间最久的那一批,已经是五十六年前的了。

 想要找出他们,无异于做梦!

 哪怕是近二三十年的被俘被掳百姓,现在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的,恐怕也已经不多了。

 草原纵横几万里,就算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找下来。恐怕找完一遍,起码都是二三十年了。

 二三十年之后,再释放被俘的贵族?

 估计这些家伙早已经死翘翘了,匈奴单于和汉朝现在的这个皇帝还在不在都是两说。??.?`

 但这与且渠且雕难无关。

 他此刻就没站在匈奴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他也没有站在汉室这边考虑问题。

 他站的地方是自己这边。

 只要对他有好处,他就会拼命去做。

 而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政绩,向单于和汉朝皇帝两边都证明自己确实很有用!

 那怎么证明?

 当然是要即让单于舒服,也让汉朝舒服了。

 讲道理的话,这种事情本来是难达成平衡和一致的。

 好在,他并不需要匈奴这个国家也舒服。只要让单于舒服就好了。

 单于舒服了,就会给升官发财,汉朝皇帝舒服了,就会重视他的意见和建议。有利于他继续依靠汉朝,对匈奴内部施,以达到自己升官发财的目的。

 因为。在且渠且雕难看来,他能有现在。完全靠的是汉朝吊打了匈奴,所以单于庭才会重视他的‘外才能’。

 倘若。有朝一,汉朝不能吊打匈奴了。

 那他就也失去了价值了。

 失去价值就会打回原形。

 这就好比跪办,要是跪的对象没有了,这个衙门就会裁撤,这个衙门要是裁撤了,就不会有编制和领导,没有编制和领导了,也就没有跪办了。

 所以跪办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保住自己的跪对象,将他当爹看,出了问题,也只会表示:一定是我们跪的不够用力,或者跪方法有错,换个姿势再跪一次吧!

 然后恬不知的跟上面要经费要政策要编制要级别。

 且渠且雕难也是如此。

 所以,且渠且雕难稍稍想了一会,然后对刘彻道:“陛下,外臣有个建议,不知道陛下是否愿意听?”

 “贵使请说…”刘彻笑着道。

 “白羊王与折兰王以及许多我国贵族,被尹稚斜这个贼子胁迫和欺骗,违背汉与匈奴两国君王约定的条约,进入汉朝边境,依照两国君主约定的条约,陛下哪怕是杀死他们,也是可以的…”且渠且雕难拍着马说道。

 在理论上也确实如此。

 依照当年汉太宗孝文皇帝与匈奴老上单于的和亲条约——汉人出,匈奴可杀之,匈奴入,汉朝可杀之,两国君主对此予以肯定和确认。

 尹稚斜和折兰、白羊、楼烦,越过武州的那一刻起,汉室就拥有了在法理可以将他们全部处死的权力。

 刘彻听着也是笑眯眯的点点头。?.?`

 果然事情都是两面的。

 敌人的臣和佞臣就是我方的最大臂膀啊。

 刘彻于是赞赏的道:“若贵国上下,都是使者这样通情达理的人物,那汉匈两国,一定能永久友好,消弭兵革!”

 “别…”且渠且雕难在心里说道:“汉朝要是不挑事了,不进攻和吊打了匈奴了,那我还有什么用?”

 但在嘴上,且渠且雕难却是脸笑容,说道:“陛下缪赞了…”

 “使者请继续说下去…”刘彻摆手道。

 “外臣的意思是…”且渠且雕难抬头看着刘彻道:“陛下不妨开出一个实际一些的价码和条件来,只要不是太夸张,单于都会答应的…”

 这一句话。顿时就将匈奴人的底线和立场卖的干干净净。

 刘彻马上就知道了,匈奴人想要解决马邑之战的后续和下台的心思。已经是迫不及待。

 军臣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下台的台阶!

 “使者不妨给朕提个醒…”刘彻笑眯眯的说道:“单于能接受什么样的条件呢?”

 刘彻拍拍手掌,王道马上会意。立刻让人抬着一个箱子来到且渠且雕难面前,然后将它打开,出了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金饼。

 足足一百个金饼,摆在且渠且雕难面前,马上就让他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

 黄金,确是行之世间各地,最为有效的硬通货!

 “陛下,单于愿意为了赎回白羊王与折兰王以及骨都侯以上的贵族,向陛下支付一万匹马或者十万头牲畜…”且渠且雕难着嘴着吐沫说道:“除此之外,单于还允诺,尽一切能力,将被俘的贵国百姓与士兵归还贵国…”

 这话一出,刘彻自己都震惊了。

 本来,刘彻以为,匈奴人大抵能遵守承诺,归还那些被俘被掳的汉人,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没想到。军臣居然还愿意给战马和牲畜?

 我勒个擦!

 刘彻差点忍不住喊了出来。

 而这更加证明了,匈奴人西进的急迫

 倘若军臣不是没有下定西进的决心和意志,他不可能这么做。

 这可是一万匹战马或者十万头牲畜啊!

 以市价计算,如今驽马一匹。就算是最差的也是值钱一万!

 而战马的话,即使是匈奴马,那也是值钱三万到五万。若是品相好的,起码十万起。

 换句话说。匈奴人愿意为此支付最少三万万钱的战争赔款。

 这个数字的金钱,已经超过了刘彻下令铸造的那一百万枚金五铢的价值了。

 “麻蛋。匈奴人真有钱!”刘彻在心里想着:“不,是真有牲畜!”

 但想想,似乎这点牲畜对匈奴来说,无足轻重。

 匈奴人霸占着广袤的大草原。

 东西长达数万里,南北宽也有数万里。

 从长城一直到遥远的西域,自辽东一直抵达贝尔加湖的整个世界,都是匈奴人的地盘。

 除了匈奴本部外,这个帝国还奴役着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游牧民族。

 南池之战,细柳营不就缴获上百万的牲畜和十几万匹战马?

 历史上,霍去病也多次有着缴获百万规模牲畜的记录。

 与这些相比,区区一万匹战马或者十万头牲畜,雨啦!

 “若能以此为条件,达成协议,朕愿将单于所赠牲畜的一成,送与使者作为谢礼…”刘彻笑着道:“使者觉得如何?”

 刘彻深知,想要敌人的内给自己办事,就要将他养肥了。

 且渠且雕难闻言,却是不断的咽着口水。

 一成的牲畜?

 也就是一千匹战马或者一万头牲畜喽?

 这在草原上,已经是一个中等部族的所有了。

 而他根本无法抵抗这个惑。

 因为,牲畜在草原上,就跟土地在汉朝,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游牧民族,靠着放牧维生,一个个部族,都是靠着牲畜的生存繁衍。

 尤其是制品,是所有游牧部族的主食。

 所以在草原上,所有的部族都是围绕着牲畜而存在。

 就像诸夏,靠着土地的产出而维系。

 任何一个匈奴贵族,都无法拒绝牲畜的、惑。

 而对且渠且雕难而言,有了这批牲畜,他就可以拉起一个属于他的部族了。

 对游牧民族来说——人手或者部众,从来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牲畜。

 只要有足够的牲畜,就不怕没有牧民和奴隶来投奔。

 那些羌人、扶余人、丁零人以及小月氏人还有各个部族的逃奴,只要听到有人招收牧民,立刻就会跑去依附。

 所以,在草原的历史上,常常能看到,某个部族在一年前,还不过几千人众,但短短十几年,就膨成一个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大部族,开启统一草原的伟业。

 不是因为这个部族开挂了。

 而是他们通过抢掠和征服,得到了足够的牲畜和牧场,然后,那些散落在草原上的者和山沟沟里的蛮子,纷纷归附。

 匈奴是这样崛起的,后来的鲜卑、柔然、突厥、契丹、蒙古也都是这样崛起的。

 从无例外。

 且渠且雕难在背叛了单于庭那一刻起,在实际上,他就已经不甘心做匈奴的奴才了。

 而他现在发现,他有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比起更汉朝人或者匈奴人做奴才,自己做个奴隶主,岂不是更好?

 而且,单于也允诺,给他在幕南留一个部族之王的位置。

 现在,汉朝皇帝又愿意给他回扣。

 这让且渠且雕难的心脏有些不甘心的跳了起来。

 “若是继续帮着汉朝人,不断削弱挛鞮氏,甚至将挛鞮氏灭亡…”且渠且雕难在心里想道:“那岂非未来我也可以尝尝单于的滋味?哪怕是一个被汉朝控制的单于,也好过现在给人驱使和奴役,当别人的奴才强啊!”

 这样想着,且渠且雕难的心脏就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草原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今天的奴隶,明天的奴隶主,世界的变化,总是让猝不及防。

 譬如当年,匈奴被蒙恬的秦军打的连幕南都不敢待了,祖宗之地都丢了。

 谁能想到,一场中国内战,反而让匈奴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会——正是秦军撤退,给与了匈奴崛起的机会和空间,匈奴人就是抓住了秦的长城兵团回援国内的机会,抢占了秦人放弃的地盘,才得以崛起。

 不然,就匈奴那么点力量,怎么可能打得过当年强大的东胡?

 在秦军撤退前,匈奴人不过是东胡王奴役的一个部族而已。

 与现在的鲜卑乌恒,没有太大区别。

 连冒顿都在东胡当过质子。

 “外臣一定尽力而为,不让陛下失望…”且渠且雕难马上就急切的说道,他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的说道:“陛下不妨再给单于庭施加一些压力,譬如,让云中郡进行演练…或者让上郡的汉军在长城附近进行调动…”

 刘彻闻言,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且渠且雕难,然后点点头,道:“使者的建议很好,朕会考虑的…”

 果然,一个人只要开始卖国的第一步,那他就会不断的卖国,最终将自己的一切良知全部丢弃。

 历史上,所有的带路、卖国贼,或许一开始,并非想卖得那么彻底。

 但,这条路,是无法回头的。

 开始了,就会不断急速坠落,就像从高空坠落的石头。(未完待续。)

 ps: 等下12点后还有--

 明天那个战力榜,看情况吧,最近几天颈椎病发作很厉害,未必能有多少战斗力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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