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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马邑会战(2)
  打开此时的汉匈地图。 w?

 哪怕是最没有军事常识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有一个城市,它矗立在长城之外,成为了为数不多的,暴在长城防御外的大城市。

 它就是马邑城。

 这个城市,在雁门关外,长久以来,就是汉匈攻防的要点。

 而且,无论汉还是匈奴,都不可能在战争的时期,让这个城市,落到敌人手里。

 因为,假如马邑在汉手中,汉军就能抄从北方而来的匈奴骑兵的后路。

 任何军队,若是退路被断,基本就要被叛死刑。

 而,它若落到匈奴手里,那么,在雁门关前,汉军将无险可守,雁门关后的广大地区,也会暴在匈奴铁骑的马蹄之下。

 就是雁门,也会很难防守。

 历次汉匈大战的经验,告诉对战双方。

 马邑在,则雁门可守,马邑不在,则雁门必失!

 而雁门一失,则云中和代郡,也就失去了侧翼的掩护,将暴在匈奴骑兵的面前。

 匈奴人看着马邑城口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是,汉军在雁门关附近,囤积了重兵。

 即使是以单于庭对汉朝的了解,也知道,汉朝的五大野战军团,有两支的老巢,就在雁门关的后面。

 句注军就直接驻守在雁门关,三十年来,从未移防。

 这支总作战兵力达到了一万四千人的精锐野战部队,是匈奴白羊、娄烦两个部族的‘老朋友’了。

 彼此在过去三十年,大小摩擦,生了数百起。

 彼此互有胜负,哪怕是最骄傲的匈奴人,也不得不对这支精锐的汉军,投以敬意。

 所以,当马邑的名字从军臣嘴里吐出来时,白羊王跟娄烦王,都是感到背脊凉。菊花微

 那可是个难的对手,素来就以作战勇敢,顽强著称。

 而且,句注军的灵魂人物。最开始叫夏侯婴,然后是郦寄,如今则是汉朝的宿将,丞相周亚夫的亲信将军苏飞。

 这位是前代的雁门太守,汉故楚国丞相苏意之子。在过去当过郦寄的副手,虽然名声不璋,但却是一个很难的对手!

 越过雁门关,在古老的飞狐道的附近,汉军在哪里驻扎了另外一支闻名世界的野战兵团——飞狐军。

 这同样是一支几十年没挪过窝的精锐。

 它是汉朝布置在长城后的预备军团,是随时随地可以支援长城北方的各个方向的援军。

 一直以来,这支军队,充当的就是救火队的职责。

 五年前,军臣亲自率军,入侵长城。飞狐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这支军队,用遮天蔽的箭雨和稳固的战线,迫了匈奴两万骑兵,不得不绕道,狼狈的退出代地。

 而这支部队的规模很大,常备兵力,常年保持在两万左右。

 任何一个对汉朝有想法的人,先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解决那个该死的飞狐军!

 更别提,匈奴已经听到了风声。飞狐军在去年和今年,接受了全面的换装。

 它已经从一个纯粹的步兵兵团,变成了一个至少拥有四千骑兵的步骑混合兵团,据说。汉朝的皇帝,特别下令,将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最好的军官,优先配给飞狐军。

 这使得这个老对手,变得更加难、可怕!

 除此之外,代国和上郡驻屯的代国王宫卫队。以及上郡的长城驻军,也是匈奴不得不考虑的对象。

 另外,一旦战事拖延,汉朝驻扎在陇右的骑兵主力,随时都可能出现在战场上。

 还有,匈奴兵力一旦集中到了雁门附近。

 那么,在右翼,匈奴人就会暴出一个巨大的漏

 云中的汉军骑兵,一定会乐意去河套上走一趟,还有回中道的汉军,也一定不介意,来草原上溜达一圈。

 云中和回中道驻扎的汉军,可有着至少一万五千骑。

 这支力量,一旦进入缺乏兵力的河套,那就跟狐狸进了窝没有区别。

 河套平原甚至河西走廊的匈奴部族,全部要倒大霉。

 尤其是昆和休屠,更是当其冲。

 这些问题,在场的每一个匈奴贵族,心中都清清楚楚。

 但是,马邑的惑是如此之大。

 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压抑自己的心情。

 距离上次汉匈大战,已经有五年时间了。

 马邑城里积蓄的财富和人口,想必也已经多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

 而且,作为一个暴在长城外的城市,马邑城里,匈奴人的势力,也渗透的比较多。

 至少,在其城中,有四五个商人,就是靠着跟匈奴贸易家的。

 对这些商人,匈奴人很清楚。

 只要给出足够的好处,他们不是不可能当内应的。

 过去几十年里,马邑的每次易手,都是城中先出了二五仔,或开城门,或制造混乱,从而让匈奴军队能以较小代价,快拿下这个城市。

 但,汉朝的反应,每次都是无比迅。

 最终,这个城市,依然会回到汉军手里。

 只是,最近一次的马邑易手,生在遥远的十年前。

 那时候,匈奴还有过去的韩王信的属下和势力可以利用。

 但现在,这个优势已经没有了。

 韩王信的嫡子,韩颓当在九年前,跑回了汉朝,充当起了汉朝皇帝的大臣,据说混的很不错。

 剩下还留在草原的韩家人,在没有了嫡系的势力后,只剩下溜须拍马的能力。

 至于另外一个可以利用的势力,卢绾的后代东胡王卢它之?

 这个墙头草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军臣甚至怀疑,卢它之很可能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就把自己卖了。

 然后,当匈奴人到了马邑的时候,现,自己已经被汉朝的大军团团包围——马邑前方的丘陵地区和附近的深山老林和山谷,藏个十万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马邑城…”军臣在帐中踱着脚步。

 打马邑,若是控制的好,迅结束战斗,抢走人口和粮食、财富。回头再把责任栽给一个临时工。

 譬如,河南战役后,老上单于把挑起战争的责任推给了卢候王。

 想来,汉朝也是无可奈何的。

 最终,甚至还要付出一笔巨额的赎城费。

 汉朝。不可能不要马邑的。

 但若是控制不好,或者拖延时间久一点。

 就会演变成类似十年前和十八年前那样的全面混战。

 两国在长城边,纠拉锯个两三年。

 不止是汉朝吃不消,匈奴这边也有些ho1d不住的。

 毕竟,作为一个游牧帝国,几十万的青壮,长年累月的长城脚下跟汉朝作战。

 国内的牲畜和牧场怎么办?

 帐中的贵族,不会有人忘记,当年汉匈大战,结果后院起火。丁零人跟小月氏组成的马匪到处作,西域那边的国家,也开始心怀不轨,蠢蠢动。

 以至于战争结束后的当年,许多匈奴人,都会将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全部溺死。

 因为,他们无法确定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种。

 为了避免养了个杂种,他们只能这样。

 而这样的损失,是匈奴所不能承受的。

 事实证明,不仅仅农耕国家会被战争拖垮。其实,游牧国家,也会在长期战争中,陷入内外困。

 只不过。游牧民族承受力,比农耕国家要强。

 而且他们本身就穷,再穷一点,也就那个样了。

 这就是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

 思来想去,军臣将问题抛回给兰辛陀,问道:“你有计划吗?”

 匈奴人开始有战略意识的时间并不长。

 在冒顿时期。匈奴帝国的唯一战略就是:谁惹我我揍谁。

 根本没有统一的规划和轻重主次。

 但到老上单于手中时,雄才大略的老上单于,将匈奴进行了一次改造,尤其是在得到了中行说后,在这个汉朝宦官的帮助下,匈奴人次开始统计牲畜人口,规划放牧次序,同时,也有了战略意识和作战部署。

 从那以后,匈奴,作为一个帝国,才真正开始走向巅峰。

 正是经历了这样的蜕变,匈奴才能击溃强大的月氏人,在这草原上建立唯我独尊的霸权,还统治了西域三十六国。

 “回禀大单于,奴才已经想过了…”兰陀辛跪下来,道:“只是不知道,大单于是只想得马邑,还是连雁门也想得到?”

 当然只想拿马邑了!

 雁门关城高墙厚,想要拿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况且,打马邑,还可以说是给汉朝一个教训,让汉朝知道,匈奴不好惹,迫汉朝出乌孙人。

 但若是攻击了雁门关。

 军臣用股想都知道,自己那个脾气暴躁的女婿,指不定会将战争全面扩大!

 这刘家的三代人,都一个

 从刘恒开始,只要匈奴军队敢越过长城,那么,没的说,先打个一年半载,再决定要不要和谈!

 军臣还想着去抢大宛的工匠呢!

 哪来这么多时间在长城脚下跟汉朝人拉锯?

 但,作为单于,军臣当然不能这么说。

 作为单于,他需要时时刻刻的向国内外证明他的铁血和强硬。

 “只拿马邑如何,若拿雁门又该如何?”军臣坐下来,问道。

 “回禀大单于!”兰陀辛叩道:“若大单于要连雁门一并拿下,那就必须动用王庭的万骑,还要动员卢候、折兰等部族的万骑,合若卢、娄烦以及右贤王的万骑,至少需要十四万骑兵,星夜兼程,在月圆之时,起攻击,至月亏而退!”

 军臣听着点点头。

 匈奴自古以来,就是遵循月亮的盈亏作战。

 月圆之时,全力出击,月亏则退。

 这既是有着传统和宗教的原因,也是因为匈奴骑兵的补给,只能维持半个月的攻势所致。

 他们必须在自己携带的补给消耗完前,回到草原上,补充补给。

 不然,饿着肚子作战的骑兵,怎么可能跟人厮杀?

 但,动员十四万骑兵,这在现在的匈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年前,长城脚下的惨痛教训告诉匈奴人——兵力过十万,到汉朝这边,就绝对是要亏本的。

 因为十万以上的匈奴骑兵,一旦出现在长城附近。

 汉朝上下都会如临大敌,举国动员。

 动辄就在长城附近,囤积几十万的步骑。

 然后,双方大眼瞪小眼,瞪个一年半载。

 等到彼此都受不了,就开始讨论收尾。

 汉朝这边固然损失惨重,单单是大量青壮被调,就会导致北方大片土地抛荒。

 但匈奴岂能例外?

 广袤的草原上,大片大片的肥美牧场,被哪些小偷和强盗霸占。

 甚至部族的女,也会被人勾引,许多人的头顶都会绿油油。

 即使不考虑这些问题,十几万骑兵,在长城脚下吃喝拉撒,就需要两三百万规模的牲畜群供给。

 若是能抢到大量财富人口和物资,那也就算了!

 关键是汉匈大战的背景下,汉朝会放火烧掉所有暴在城市外的村庄和田园。

 连水井都会投毒!

 而攻击坚城,更只会落得一个下场——死伤惨重!

 所以,包括军臣在内,绝大多数的匈奴贵族,一听还要动员这么多的骑兵南下,脑袋就摇的跟拨鼓一样。

 “再说说看,若本单于,只要马邑,如何?”军臣斟酌了一下用词后,问道。

 “若只拿马邑,单于则只需要动员娄烦、若卢和折兰三部族的万骑,以右贤王为先锋,出其不意的直取马邑!”兰陀辛跪在地上,说道:“单于明鉴,我匈奴过往,常在冬十月后南下,所以,汉朝在夏秋两季,防御不严,而到了冬天,则分外警惕!奴才以为,或许我们可以抓住汉朝的这个心理,在八月或者九月南下,在汉朝想不到的情况下,奇袭马邑!”

 “若是这样,请大单于现在就命令若卢部族和折兰部族,马上起身,南下移动到河套与娄烦部族汇合!”兰陀辛将自己苦思冥想而来的战略全盘托出,在他看来,这个计划已经完美无缺了!

 利用汉朝人的惯性思维,选择秋季作战,而不是惯常的冬天,必然能打汉朝一个措手不及。

 “各位领,兰陀辛的这个计划如何?”军臣转身对着其他部族领问道。

 但他的心,其实已经被打动了。

 对于任何一个匈奴的单于来说。

 假如有机会去南边财,为什么不去?

 更何况,这次汉朝还给了自己完美的借口。

 收容匈奴的敌人,这就是打匈奴的脸,匈奴报复的攻击一个长城外的城市,不算撕破和亲条约。

 只要能取胜,汉朝人只能选择服软。(未完待续。)  m.bW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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